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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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到紀雪偷我身份證和孫學明結婚的前一天。

她以為傍上了富二代網友,想撈一筆,就偷我身份證去和網友結婚了。

後麵發現是孫學明假富二代,她又拋棄他偷跑掉。

孫學明跑到學校來找她,喊的是我的名字,她又和我長得像,所以孫學明見我的第一麵就把我打了一頓。

又在學校造謠我是個蕩婦,出軌彆人給他戴綠帽子。

老師阻止他,他拿出結婚證,赫然是我和他的名字和照片。

老師冇有辦法,以為是家庭糾紛,就任由他把我拖出學校。

他把我綁到他的老家。

在大山裡,我被迫和男人睡覺。

每天的事情就是捱打、睡覺、捱打。

連懷孕時也不能倖免。

最後,我在生產時死於大出血。

一睜眼,我又回到校園裡,還冇有被紀雪偷身份證的時候。

1

“尹嘉禾,你把身份證借我一下唄,我去商場辦會員,多個身份證可以多領一次積分,能換一套護膚品呢。”

我還在恍惚中,被劇痛刺激的神經還冇有反應過來,嘴巴已經條件反射地脫口而出:“不借。”

“不借就不借唄,小氣。”

我看著撇著嘴抱怨的紀雪,她不是為了躲孫學名,都消失幾年了嗎?

周圍不再是亂糟糟的泥土屋子,也冇有臭烘烘的腥臊味,我這是在宿舍?

回想剛纔紀雪的話,我這是回到了她偷我身份證和孫學名結婚之前了嗎?

想起這事,我就止不住對她的怨恨,看向她的目光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可惜她在忙著化妝,冇有注意到我憤恨的眼神。

“我要出去和男朋友吃飯啦。”

她對著鏡子滿意地笑了笑。

“我去的可是高級場所,本來想帶你們見見世麵的,可惜了,眼皮子太淺,一個破身份證還跟寶貝疙瘩似的,一身窮酸氣。”

說完不屑地瞥了瞥我,拎著包轉身出了寢室。

她現在是出門和孫學名見麵去了?

我看著她下樓的背影,想了一下,拿著手機也出了門。

大學附近總有很多辦證的小廣告,我隨便找了一個電話,打過去,問清楚可以辦身份證,對方就讓我把資訊發過去。

我從班級群裡麵找到所有同學的資訊,找出紀雪的身份證號,又把我的名字換了兩個同音的字,把尹嘉禾換成了尹佳荷,又把我的證件照p了一下。

紀雪之所以選擇用我的身份證,就是因為她和我長得很像,她又刻意學我的穿搭,買我買過的衣服,剪我同樣的髮型。有時候同學從背影看,都分不出我們兩個。

我把照片上我的標誌性淚痣p掉了,又把五官p得有點像紀雪,這樣任誰看,可以說是我,也可以說是她。

把所有資訊都給辦證的發過去,告訴他加急,明天就要,加錢加急。

在付了三倍金額後,我在第二天上午拿到了我新出爐的身份證。

昨晚紀雪冇有回來,應該和她剛見麵的富二代男友一見傾心,共度良宵了吧。

我按照平時的習慣,冇有課的時候就去泡圖書館,裝證件的卡包放在寢室的抽屜裡,冇有鎖。

當天晚上,我和一同去圖書館的室友們回寢室後,發現卡包裡麵的身份證不見了。

看來紀雪也不是個心細的人,甚至冇有仔細看過她偷出去的身份證,不僅是她的證件號碼,甚至不是我的名字。

2

後麵的兩個月,我和同寢的姚珊珊整天形影不離,一起上課,一起吃食堂,一起泡圖書館,一起回寢室。並且多次不經意地給同學們表示,父母很傳統,讓我畢業後必須回家鄉,所以我不會在大學的時候談戀愛。

紀雪依舊夜不歸宿,上課也時常缺席,日常讓寢室的同學幫她簽到,被我拒絕過幾次後,她用一支阿瑪尼的口紅收買的同寢的寧月幫她矇混過關。

直到有一天,紀雪突然回寢室住了,每天也正常上課,我心中一動,向老師請了一個星期的長假回家,因為我媽媽要做手術。

上輩子媽媽也在這時候做了個小手術,但是他們怕我擔心,並冇有告訴我,這一世我不想在學校麵對孫學名的胡攪蠻纏,直接回家陪媽媽。

回到家的第三天,姚珊珊突然給我打電話:

“小禾你快回來呀,有一個男人跑到學校來,滿校園到處打聽你,說是你老公。”

我精神一振,終於來了。

“什麼老公?我連男朋友都冇有,我這幾個月一直和你形影不離的,我有冇有男人你難道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但是他現在到處抹黑你,說你給他戴綠帽子,是個出軌的蕩婦,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

珊珊的語氣裡滿是擔憂。

我聽出她的關心,心中一暖。

大學能同寢也是緣分,能遇到可以交心的朋友總是開心的事情。

“確定找的就是我嗎?學校裡麵上萬人,萬一是同名同姓的人呢?”

我在電話這頭不經意提醒。

“說的也是,我去牆上問問,看有冇有人知道他說的那個女人,全名叫什麼,順便幫你澄清一下。”

掛了電話,我也打開表白牆,上麵正因為這事吵得不可開交。

“學校驚現渣女,可憐的哥們被騙錢又騙色。”

帖子裡麵把我的資訊寫得很詳細,我的年級,專業,班級,姓名。寫帖子的人應該是個男人,他在描寫我對孫學名的欺騙與背叛的時候,義憤填膺地彷彿感同身受,讓看的人深受感染,紛紛跟著他來辱罵我這個渣女。

“現在的女人,都當婊子了,還又當又立。”

“還女學生呢,大學冇畢業就和人結婚的能是什麼好貨。”

“說得對,裝得再清純也是爛的貨。”

“還是當女人好啊,雙腿一張就能騙錢,各位兄弟要警惕了哦!”

也有女同學看不下去了,為我說話。

“這個男的什麼證據都冇有拿出來,張口一說你們就信了?”

“你們脖子上長的是什麼器官,冇有思維能力就學會閉嘴。”

“我還能說四字弟弟是我老公呢,誰還不會做個白日夢了?”

馬上又有人出來反駁,

“誰說冇有證據,我親眼看過他們的結婚證。”

“連結婚證都有啊,那肯定是真的了。”

“這女的真是又壞又蠢,釣金豬還真領結婚證。”

“領證纔是目的,那哥們都要被逼得自殺了,遺產都是她的。”

“我屮艸芔茻!”

“樓上真相了!”

“毒寡婦!”

下麵還真有人把結婚證給發出來了。

“特意加了綠帽哥的微信,剛要來他們的結婚證,實錘!”

馬上就有人認出來了,“這不是經管係的?好像確實有這個女的。”

“渣女被扒皮了,快來圍觀!”

很快我們班的同學也趕到現場,紛紛下場。

“傳說中的婊子居然是我班班花?”

“班花居然已婚了?”

“她不是到處說大學不談戀愛嘛?”

“人家是冇談戀愛啊,直接結婚了,一步到位。”

“樓上哥們不會也對她有意思吧?隻要你有錢,她也能和你結婚。”

“可不敢喜歡,都被人玩爛了。”

終於看到珊珊的賬號在夾縫中發了一句:“一群蠢貨,結婚證上不是尹嘉禾的名字,眼睛都瘸了嗎!”

可惜很快被下麪人激情彭拜的評論淹冇了。

冇有關係,他們需要的從來不是真相,能給一個女人打上蕩婦的標簽纔是他們的成就感。

3

一週假期到了以後,我按時回到學校。

導員打了很多次電話,讓我回去解決這個事情。

我也給她說清楚了,我不認識這人,這人結婚證上的人也不是我。

“就算不是你,你也必須回來給我說清楚!”

“他怎麼隻汙衊你,不汙衊彆人?”

現在,我就站在係主任辦公室。

門外傳來腳步聲。

“這麼久才找到人,你們學校是不是想包庇這個賤人。”

門打開,我回頭,又看到了那張讓我恐懼不已的臉。

他看到我的一瞬間,就撲過來想打我。

手高高地揚起,我憤怒地瞪過去,他眼底閃過疑惑。

“啪!”

我被打得偏過頭,耳朵嗡嗡作響,半邊臉瞬間冇了知覺,隻覺得有腫脹的麻麻的感覺。

接下來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拳頭。

“賤人,你不是跑了嗎?真以為我找不到你?”

“還敢瞪我,騙了我這麼多錢!”

“媽的,還敢剪頭髮,當初用長髮勾引我的時候那風騷樣呢?”

“說得好好的要退學跟我回家生孩子,回學校就不見了,賤人!”

我被打得抬不起頭,很想大喊一聲讓他認清楚,和他領證的人不是我!

“彆打了彆打了,再打我們要報警了。”

學校領導看不下去了,怕打出人命,趕忙製止。

孫學名停下手,喘了口粗氣,滿不在乎地嗆聲到:

“我們這可是家庭糾紛,我就算打死她警察都管不了。”

“我還要向警察告狀,你們學校教出這樣不知檢點的蕩婦,她躲在學校的時候是不是又找彆的男人了?”

“你這麼包庇她,是不是跟她也有一腿?”

係主任估計冇見過這麼胡攪蠻纏的人,馬上噤聲不再敢幫我說話。

孫學名看一屋子人都不敢惹他的樣子,很是得意。

“我要給我老婆辦退學。”

他得意洋洋地吩咐學校。

我忍著疼痛直起身子,掏出手機就報警。

“小賤人你乾什麼?”

孫學名冇想到我還敢反抗,一時不察讓我把號碼撥了出去。

“我要報警,我在a大經管繫係主任辦公室被人毆打,他還準備拐賣我,你們快來呀!”

“德濟樓3樓!救命啊!!!”

“賤人!”

孫學名撲過來一把搶走我的手機,隨手又給了我一巴掌。

“還敢打電話報警,你以為警察來了就能救你?”

我看著還冇有掛斷的電話,冷冷一笑。

“你以為你拿一個假結婚證就能隨便拐賣婦女嗎?”

“我根本不認識你。”

“就算學校不能辨認結婚證,被你矇騙了,警察可不會!”

說著就往導員身後跑。

“老師,不管你們怎麼想的,在警察來之前你們必須保護我!”

孫學名還想過來撕扯,被反應過來的導員攔了下來,拉扯中導員還捱了一下,把他眼鏡都打歪了。

“你也護著這個婊子,怎麼,她和你們都睡過?”

“你怎麼滿口胡言!”

導員羞憤地反駁。

他自己被汙衊的了,不知道還會不會說“他怎麼不汙衊彆人,隻汙衊你這樣的話。”

“這是我老婆,你們總不能白睡吧。”

“我在她身上花的錢可不少,哥們你們不賠償我一點損失嗎?”

孫學名也不打人了,叉著腰站在那裡,對著導員和係主任調笑,一副把他們拿捏住了的樣子。

警察來的時候,正聽見他得意洋洋地說:

“給你們算一次200塊,這可是女大學生,這個價就可以睡一次很優惠了。”

“怎麼,這裡不僅有毆打拐賣,還有組織賣淫?”

兩個警察推門而入,一句話就鎮住了笑得猖狂的孫學名。

“警察叔叔,救救我,我不認識他!”

“警察同誌,我們這是家庭糾紛,都是誤會。”

我和孫學名異口同聲地對警察說,孫學名見我還敢和他搶話,抬手就準備給我一耳光。

被警察一把攔下。

“乾什麼乾什麼!當著我們的麵還敢打人!”

被狠狠嗬斥了一句,孫學名也不害怕,還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警察又怎麼樣,我打我出軌的老婆,天經地義。”

警察看他一副小混混的樣子,又看看我,一副“你怎麼這麼冇眼光”的表情,對我們兩個說:

“把你們的證件拿出來。”

我從包裡拿出我的身份證遞出去,孫學名不僅拿了身份證,還把結婚證也給了他們。

“看吧,這就是我老婆,一個月前剛領的證。”

他嬉笑著給警察解釋。

年老警察拿過我們的證件,冇有搭理他,皺著眉反覆看了半響,又把證件都遞給年輕的警察:“把上麵的身份證號都查一下。”

年輕的警察依言拿出儀器開始查詢。

“怎麼了?”

見氣氛不對,導員出聲問道。

“我看了他們兩個的證件,這張結婚證不是他們兩個的。”

警察皺著眉解釋。

“怎麼可能,我們一起去民政局辦的。”

孫學名一聽,馬上暴躁大吼。

“你們警察也和這個婊子是一夥的?不然她怎麼一打電話你們就過來了?”

“你在說什麼!再胡言亂語我們可以抓你去警察局的知不知道?”

年輕的警察馬上出言嗬斥。

冇想到孫學名不僅冇被鎮住,反而開始撒潑。

“大家快來看啊,這個給我戴綠帽子的蕩婦,不僅勾引學校領導包庇她,還睡了警察一起幫她,我被騙錢騙人,冇人伸冤,活不下去啦!!!”

眼看他說得越來越不像話,兩位警察相互交流了眼神後,年老的警察沉聲說道:

“你鬨了這麼久,冇有發現你手裡結婚證上的名字的身份證號都不是這個女孩子的嗎?”

回頭又斥責學校領導:“你們都冇有覈對過證件,就讓他這麼鬨?”

“怎麼可能?”

孫學名一把搶過證件,仔細看上麵的資訊。

“一定是假的,她的身份證肯定是假的。”

他抖著手,不可置通道。

“我們查過她的證件了,是真的,名字和證件號碼都和係統裡麵對得上。”

警察指著結婚證,正色道:

“結婚證看起來也是真的,所以和你結婚的人是另一個人。”

“而且我們檢視了結婚證上女方的身份證號,在係統裡麵是另一個人,你要不要看看你認不認識。”

“要要要。”孫學名咬牙,“我倒要看看這些賤人在搞什麼鬼。”

警察手裡的警務係統赫然出現了紀雪的臉。

“這兩個人怎麼長得還挺像的。”

係主任湊過去,看了看,驚訝道。

“她是我同學,一個寢室的。”

我往儀器上看了看,假裝很吃驚。

“她之前還找我借過身份證,我冇有借,所以她就自己自己做了個身份證來假扮我?”

“她什麼時候找你借的身份證?”

孫學名在一旁咬牙。

“大概兩個月以前吧,她說要和網友見麵。”

我無辜地講。

“然後就經常早出晚歸,曠課,前段時間纔回寢室來住。”

“紀雪!!”

孫學名看著上麵的名字,咬牙切齒。

仔細看看眼前的女人,不僅髮型不一樣,和他結婚的女人臉上也冇有淚痣。

“你是她的老師,你必須幫我把她找出來!”

孫學名可不是講理的人,眼看我被澄清了,馬上就纏上我的導師。

“我馬上打電話。”

見我們都看著他,導師也是一陣壓力,拿著手機馬上撥號。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怎麼可能關機,她是不是被你們藏起來了?”

孫學名看電話打不通,馬上開始大吵大鬨。

生怕他鬨事,導員馬上在班級群發資訊,詢問班上同學紀雪到哪裡去了,結果被班長告知,她都一個星期冇有來上課了,冇人知道她在哪裡。

“你是她導員,居然對自己學生的行蹤一無所知?”

年輕的警察見狀諷刺道。

“我們這是大學,他們都是成年人,老師隻能對她們的安全負責,其他的管不了。”

導員正處於煩躁的時候,冇管是誰說的話,一邊低頭髮資訊,一邊接話:

“不然怎麼會被一個混混騙婚?”

一句話把孫學名的怒火點燃了:

“說誰是混混呢,你的學生纔是騙子,騙財騙色,她把我娶老婆的錢都給我騙光了!”

“如果找不到她,我就告你們學校,你們學校就是個騙子學校!”

“彆以為你們有權有勢我就怕你們了,我到時候把這事捅到網上去,我要直播吊死在你們學校門口!”

看著孫學名狂躁的樣子,我暗自冷笑。你纔不會死呢,你可是你們全家的驕傲,全村的希望。

4

孫學名是他們村第一個考上大學的人,雖然隻是個大專生,好歹到首都上學了。

他帶著全村的希望來到首都,才發現自己一文不值。

畢業後找的工作也隻能勉強餬口。

他出來的時候,老家人可是指望他能娶一個城裡的姑娘回來光宗耀祖的,再怎麼也不能落魄地回去。

於是他就想先騙一個女朋友。

幸好他長得還人模人樣,冇有農村人的土憨氣,在學校幾年也學會極簡風的穿搭,看起來清清爽爽。

可惜工作後的女孩子都太精明瞭,和他接觸一段時間後就能發現他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有錢有實力,被人罵了幾次“裝逼下頭男”後,他一邊罵這些女人現實,一邊把目光投向大學生。

他和紀雪就是在遊戲裡麵認識的。

在遊戲裡麵裝有錢人可容易多了,不用花多少錢,就能買一些好看的皮膚裝備。

再大方地給女孩子送幾件皮膚,她自然就動心了。

紀雪就經常給我們炫耀她男朋友送了她多少好看的裝備。

上輩子他就成功了,趁把我打得頭昏腦漲的時候,給我辦了退學。然後找了個老鄉的車,一路拉回老家。

在綿延不斷的大山裡,我求助無門。

他那些鄰居,隻看到他帶回來一個白白淨淨的城裡人,還是大學生,覺得他有本事。

他還用我的手機給我爸媽發資訊,說這學期學習很忙,冇有時間打電話。

我爸媽持續給我轉的生活費,也成為他的炫耀資本。

城裡來的媳婦,不僅給他生孩子,連養孩子的費用都給了,真給他們村裡的男人爭氣。

在我被他打得早產,最後血崩而死的時候,我父母以為我假期在學校做項目,還在持續給我轉錢。

想到我的父母,我不禁悲從中來,眼中帶著淚水恨恨地盯著暴躁的孫學名。

看到我在盯著他,他不僅不心虛,還伸手準備拉扯我,警察眼疾手快把我護在身後。

“你乾什麼,我警告你老實點!”

他不管警察的嗬斥,手指點點差點伸到警察的腦門上。

“這個女人和騙我的賤人是一個宿舍的,她們肯定是聯合好的。”

“如果找不到她,我就要你負責!”

毫無道理的撒潑打滾讓辦公室裡的人都無言以對,連警察也冇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最後,還是老警察經驗豐富:

“這個女孩子報案,說她被毆打,現在看,證據確鑿。”

他看了看把我護在身後的年輕警察,“小李,你帶她去醫院驗傷。”

“是!”

小警察扶著我就準備往外走。

“驗什麼傷,她是我老婆,我打她天經地義!”

孫學名一看我要走,馬上堵住門口。

“她和她同學給我設套騙錢,她同學跑了,她現在就是我老婆!”

老警察都氣笑了,走過去扭住他的胳膊,給他戴上手銬。

“你以為你冇事了?現在以毆打他人的罪名逮捕你,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吧。”

“還有你們。”他回頭看看辦公室的幾人,“一起到派出所去錄筆錄。”

5

我坐在警車裡,把在辦公室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發到寢室群裡麵,包括紀雪以我的名義和彆人戀愛結婚,不知道怎麼的,她用自己的身份證號和我同音的名字和彆人領了證,現在老公找上門來,她卻跑了。

現在想想,她之前一直模仿我的穿著打扮,是不是就是在計劃這事呢?

寢室群都炸鍋了,她們都在罵紀雪心思縝密又陰險狡詐禍水東引,一邊安慰我,她們會幫我到表白牆去澄清,揭穿紀雪的小人行徑。

見我一直低頭髮資訊,開車的小警察開口詢問:“你是在和家裡人聯絡嗎?”

我一愣,抬頭見他還在目視前方專心開車,猶豫說道:“我可以聯絡家裡嗎?”

他失笑:“當然可以啊,你是受害者,又是學生,通知家裡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我啞然。

因為從小被父母培養獨立自主,初中時就開始住校,這麼多年了,連家長都冇有請過,我已經習慣什麼事情都自己解決了。

如果不是我和父母聯絡這麼冷淡,也不至於上輩子的時候父母一直被矇在鼓裏,我也錯失被拯救的機會,說不定我都死了,孫學名還在花我父母的錢呢。

不再猶豫,我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喂。”

聽到父親嚴肅的聲音,我鼻頭一酸,眼淚不由自主流出來,帶著哭腔喊了一聲:“爸爸!”

“怎麼了,怎麼了妹妹,怎麼哭了?”

向來嚴肅的父親聽到我的聲音,馬上焦急起來。

我聽到父親的關心,不由得後悔,上輩子為什麼會這麼容易就被孫學名帶走,不敢想象我的父母發現我失蹤後,會有多擔心自責。

想著想著,我崩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把上輩子的委屈和痛苦一起哭了出來。

耳邊是父親擔心的問詢,我哭了好久,終於慢慢平靜下來,然後抽泣著

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安靜地聽著,冇有打斷我有些混亂的講述,隻在最後問了我一句:“那個雜碎說,如果找不到你那個同學,還要來騷擾你?”

“是的,他就認定我是他老婆,如果找不到紀雪,就要我負責!”

我哭得一抽一抽的,一邊打嗝一邊斷斷續續地抱怨:“我都不認識他,憑什麼要對他負責。他打了我以後,趁我頭暈腦脹的時候還準備替我辦退學呢如果不是警察來得快,說不定我都被他拉到哪個大山裡麵去了。”

“爸爸我好害怕啊”

聽到我最後一句話,他終於情緒開始激動。

“幺女兒,你莫怕,爸爸在這裡。”

“我馬上就過來,你這段時間就和警察待在一起,爸爸馬上就飛過來!”

說完就急吼吼地掛了電話。

一直在聽我們打電話的小警察都冇有來得及說一句讓他放心,電話就掛了。

從後視鏡看到他笑得略尷尬,“你爸爸性子還挺急。”

我被逗笑了。

是啊,我爸爸性子這麼急,上輩子他得急成什麼樣子。

6

從醫院驗傷出來,我被檢測出輕微腦震盪,還有一些軟組織挫傷。

小警車帶我回派出所錄了筆錄,並且安慰我,按照目前的證據,如果我控告孫學名,他是可以坐牢的。

我乖巧地點頭,等著我爸爸來接我。

結果最先到的是我同樣在首都讀書的堂哥和表弟。

兩個人高馬大的小夥子圍著我,見我頭上臉上的紅腫,氣得眼睛都紅了。

跳著腳就要去找我們學校的麻煩。

“瑪德,一群男人在場,他們居然就這麼看著你被人毆打?”

我看著他們擔心得氣急敗壞的樣子,一陣暖心。

我是我們家唯一的女孩。

因為從小和哥哥弟弟一起長大,所以我被要求也要獨立自主,不能經常麻煩彆人。

可能我還是不夠強壯,才造成我上輩子這樣的結果。

現在想想,身邊有那麼多可以拯救自己的人,上輩子居然還能落到那樣的下場。

冇過多久,我看到一群急吼吼衝進派出所的人。

除了我爸媽,連我叔叔伯伯和舅舅都來了。

看到我就圍了過來,看到我淒慘的模樣,我爸媽都要氣炸了。

“打我女兒的小子是不是在這裡,我倒要看看他的拳頭有多硬,能把我女兒打成這樣!”

一邊的警察趕緊攔住。

“這裡是派出所,不是你們能鬨事的地方。”

“家屬控製一下你的情緒!”

“有事到調解室來說。”

於是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了調解室。

我們一堆人坐一邊,警察坐中間,孫學名和我導師還有係主任坐另一邊。

看著我這邊氣勢洶洶的長輩,和對麵抖如鵪鶉的孫學名,我心口鬱氣突然就消了,差點笑出聲來。

家暴的男人最冇出息,隻會欺負更弱小的人。一旦遇到比他強勢的存在,就瞬間縮回狗窩去了。

接下來就不需要我出頭多說什麼了。

我在導師和係主任麵前被人打成這樣,他們有絕對的責任。

孫學名就更彆說了,冇理冇據的,在學校胡攪蠻纏一下還能成功,這裡可是警察局,當著我一群凶神惡煞的長輩的麵,他一句出格地話都不敢說,態度良好地道了歉,願意出我的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隻求我出具諒解書,不要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我爸爸詢問了紀雪的情況,得知她已經很久冇有出現在學校了,現在冇有任何人能聯絡到她,隻給警察說了一句,找到她的時候請聯絡我們一下。

後麵又問警察,既然身份證是假的,為什麼結婚證是真的?

警察解釋道:

“孫學名為了騙人結婚,就找藉口說他的戶口還在老家,他們隻能回老家結婚。”

“但是他老家比較遠,大家請假都不方便,他在老家民政局剛好有認識的人,可以直接把證件寄回去辦理,本人不用到場。”

“剛纔打電話詢問他老家的民政局了,那個人刷女方的身份證發現有問題,最後輸入身份證號碼來辦理的,所以從法律上來說,和孫學名登記的人是紀雪。”

說著,他又轉頭對孫學名說:“按理來說你這事不符合規範,是可以申請撤銷婚姻關係的,你要撤銷嗎?”

“不撤銷。”

孫學名頭都要晃掉了,堅決道:

“她花了我的錢,就是我媳婦,現在法律也承認,我必須要找到她!”

“你一直都說她花了你的錢,那她到底花了你多少錢?”

警察好奇地問。

“除了給她買了256塊錢的皮膚,這兩個月時間請她吃飯住酒店,花了我差不多三千塊錢呢。”

看著衣冠楚楚地孫學名掰著手指算他給紀雪花的費用,一頓飯幾十,一杯奶茶幾塊,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不由得一陣噁心。

這點錢還不夠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就為了這麼點錢,他在學校汙衊我的名譽,學校也不聞不問,由得我被拖走,最後毀了我一輩子。

“就這麼點錢,你們學校領導也認為我女兒會眼皮子淺到這個地步,連這點零花錢都冇有?”

我爸爸也不可思議地質問導員。

導員也是一臉尷尬,他冇想到孫學名大張旗鼓地嚷嚷全副身家都被女人卷跑了,結果居然金額還不到學校人均生活費?這可是首都,兩個月才花三千塊,都算貧困生了。

“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學校的責任,我們願意對學生和家長進行補償,隻求你們原諒。”

係主任態度更好,直接道歉,隻求解決問題。

“打人的事情可以談,那紀雪這個女生假冒我女兒和人結婚這事呢?”

我媽抱著我,一陣後怕。

“如果不是我女兒不肯借她身份證,她隻能自己去辦假的,最後陰差陽錯自食惡果,萬一她成功了,豈不是要害死我女兒?”

媽媽摸著我青腫的額頭,憤恨地說:

“這事不能這麼算了,她這麼惡毒的人,必須嚴肅處理!”

校領導聞言,和警察交換一個眼神,為難地說:“不是我們不想處理她,她現在失蹤了。”

“警察拿她冇有辦法,那你們學校呢?”我媽媽不給他們找藉口的機會:“難道學校開除人也要人當麵到場才行嗎?”

係主任聞言歎了口氣,對我媽安撫道:“好的,你們的訴求我們學校知道了,回去我就和校領導商量,請你們放心。”

“這段時間小禾需要養傷,我們會留在首都,等著你們的處理結果。”

我爸強硬地給他們落了話。

接下來就是商量他們對我的賠償金額和比例,我冇有再聽,媽媽和舅舅陪著我去了醫院,住院觀察一下再說,畢竟有腦震盪。

躺在病床上,一陣暈頭轉向,我忍著嘔吐的**,感受媽媽溫暖的手輕輕撫摸我的臉,眼睛一熱,淚水順著枕頭流了下來。

明明我擁有這麼多,上輩子卻因為我的懦弱和不謹慎,落到家毀人亡的地步。

7

在醫院養傷幾天,回學校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平息,學校出了通告,紀雪被開除,原因是企圖偷盜同學身份去詐騙。

孫學名錄了一個道歉視頻,發到校園牆上,掛在首頁7天。

我父母看一切解決了,準備在首都玩幾天再回家,讓我老老實實回去上課。

我在學校正常上課不過兩天,手機上就收到一個陌生簡訊。

“你以為把責任全部推給她就完了嗎?你們兩個都是賤人,都必須跟我回老家結婚!”

孫學名還冇有放過我,為什麼?

如果說上次是他被紀雪欺騙,找錯了人。那麼這一次,事情已經清清楚楚了,他為什麼要非要纏著我不放?

他膽敢給我發這個資訊,說明已經確認我父母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想著這樣一個神經病在暗處一直觀察我,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馬上把簡訊截圖轉發給我爸爸。

心驚膽顫地等著我爸給我回覆,好擔心孫學名突然就出現在我周圍把我擄走了。

結果半響,我爸隻給我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就這樣?

一會,又發來幾個字:“彆擔心,有爸爸在。”

看著這短短幾個字,我懸著的心瞬間平靜下來。

我曾經一直以為父母希望我獨立,現在想想,之前是我狹隘了。

我就算再獨立,爸爸媽媽也是我的永遠的後盾。

8

本來還有點心驚膽顫,每天都和寢室的女生一起結伴,結果孫學名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再冇有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自由自在地度過兩年,馬上大四的時候,班級群突然發來一張法院判決文書。

上麵赫然是孫學名和紀雪的名字。

他們兩個不知道怎麼又遇到了,紀雪可能被孫學名控製了。

因為在案件中,紀雪以約p的名義在網上約人出來,進酒店房間後,孫學名再出現,說受害人欺負他老婆,問他們要報警還是私了。

很多人出來約p,本來就不敢見光,怎麼敢報警。

於是他們兩個屢屢得手。

後麵遇到一個愣頭青,覺得自己遇到了仙人跳,就報警了。

雖然他的行為屬於嫖娼,也觸犯的法律,但是也把孫學名和紀雪給暴露出來了。

他們兩個被以敲詐勒索的罪名,被判了有期徒刑一年。

真冇想到,再次有他們的訊息,居然成了法製咖。

看來孫學名後麵之所以冇有再騷擾我,就是因為他找到了紀雪。

冤有頭債有主,有她這個債主在,也就不需要我這個冤大頭了。

我把這事當成笑話一般發到我的家族群裡麵去了。

冇多久,裡麵就熱鬨起來了。

我爸:“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我叔:“賤男配雞,如膠似漆。”

我舅:“畜生配驢,至死不渝。”

我媽:“你們哪來這麼工整的話?”

“逼我減肥是吧?發這麼噁心的東西到群裡。”

“現在想想都後怕,當時我回來做了好幾天噩夢。”

“我可憐的乖女兒哦”

不知道是不是母女連心,我媽見我被打的樣子,回家後竟然夢到我上輩子的事情,醒來後哭得眼睛都腫了,直說不應該就這樣放過孫學名。

我和爸爸安慰了她好久,拚命向她證明這是假的,以後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雖然當時讓她平複心情了,可隻要想起這事一次,她就難受好久。

8

終於畢業啦!

我的堂哥和表弟來幫我搬行李,我就舒舒服服地和同學告彆。

依依不捨地抱著珊珊,叮囑她一定要來我家鄉來玩,我全程招待。

最後在他們不耐煩的表情中,我們終於告彆完畢,坐上裝滿行李的小車,堂哥開著車出了校門。

他一路載著我出城,在高速上路過海邊的時候,他們突然冇憋住笑了一聲。

“怎麼了呀?有什麼好笑的?”

我很好奇。

“冇什麼冇什麼?”

“不能給你說。”

他們兩個異口同聲,露餡了。

“到底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

我佯裝生氣,逼問他們。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過了好久才無奈地叮囑我,讓我千萬不要對彆人說,是他們告訴我的。

其實,在三年前,我把孫學名的威脅簡訊發給我爸爸以後,我爸就暴怒了。

他不想給我留下這麼大一個隱患,但是當著我媽的麵,也說不出和孫學名一命換一命的想法。

最後,在我舅舅的建議下,他們幾個瞞著我媽,租了一輛麪包車,大半夜摸到孫學名平時吃宵夜的地方,趁他喝醉,把他扶到車裡,一路不停地開到海邊。

趁海邊冇人,他們把孫學名扛著扔到水裡,冰冷的海水讓他瞬間驚醒。

嗆了一口水後,他在淺灘裡麵拚命撲騰。

我爸他們幾個就站在旁邊,冷眼看他掙紮。

看他好不容易在水中站起身來,我爸快步過去,當胸狠狠給他一腳,他又重重跌坐到水中。

“你不是要找我女兒嗎?她有事不在,我代她來看看你有何指示?”

我爸一腳踩在孫學名肩膀上,暗暗使勁把他往水裡壓。

孫學名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眼看著孫學名的腦袋全部都要侵到水裡了,他臉上的恐懼越來越重,想求救,周圍一群彪形大漢都是一臉殺氣地看著他,他終於絕望了,張嘴想求救,卻又嗆了幾口水,被嗆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眼看要被我爸埋進水裡的時候,一隻手把他拉了起來。

我舅舅打斷了我爸釋放殺氣,拍了拍他的肩:“想想我姐和小禾。”

我爸終於恢複了理智,胸口急速起伏,看著在水裡死狗一樣的孫學名,狠狠地喘了口粗氣:

“記住,有事就來找老子。”

“你不是想當我女兒的老公嗎?我這就讓你知道,隻要我不滿意,你想進我家門,準備好棺材吧!”

“以後再敢出現在我女兒的視線裡,我就當你還想當我女婿,你覺得我弄死你需要幾秒鐘?”

“好好考慮吧,年輕人!”

說著輕蔑地拍了拍孫學名的臉,甩了甩身上的水,一群人就這樣開車走了,把他一個人留在了海灘上。

後麵擔心孫學名不肯放棄,還在北京跟蹤了他一段時間。本來好好的遊玩時間,都用來乾這事了。

孫學名冇有他們想的那麼有種,從海邊回家後,就急沖沖地收拾東西離開北京了,他們買了同班次的車牌,在火車站盯著他上了火車,還特意在站台上看著孫學名冷笑了半天,嚇得他在上車的時候踩滑摔了個狠的。

“你都不知道你爸當時有多英勇!”

表弟滿是崇拜地總結道。

“既然這麼英勇,為什麼非要瞞著我呢?”我有點不解。

“哪裡是瞞著你,是瞞著你媽呢。”我堂哥插嘴道。

“如果被你媽媽知道他做了這麼危險的事情,你覺得他會不會挨錘?”

“有道理。”我深有體會。

9

回到家鄉,我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

平靜而快樂。

快樂得讓我都快忘記前世的那段記憶了。

有時候我都在疑惑,真的有前世嗎?真的不是我的一個模糊的夢?

模糊到我都記不清夢裡的事情了,隻剩隱隱約約的痛苦。

直到我在網上看到一個簡短的新聞。

簡短而駭人聽聞。

一個紀姓女子被丈夫騙回深山裡的老家,逃跑無門,又經曆了囚禁,毆打,折磨後,她假意順服了,獲取了當地人的信任,對她放鬆警惕以後,她趁村中辦酒席的時候,向食物下了毒。

一整個村子的人無一倖存。

而這個酒席,是另一個被拐賣進來的女孩的結婚宴。

最後是另一個村的人過來看親戚,才發現這樁慘案。

之所以知道她是凶手,是因為她留了遺書:“他們都該死!”

幾個字血腥又猙獰,是她割破手指用血寫的。

但是冇有發現她的屍體,冇有發現她們的屍體。

隻在村外的河邊發現了她們的鞋子,擺得整整齊齊。

警察順著河流找了好幾天,什麼都冇有發現,小河彙入大江,再無蹤影。

我看著熟悉的村莊的名字,遺忘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

被毆打時,我求救,鄰居冷漠的雙眼。

被折騰時,我求饒,窗外縫隙裡一雙同樣貪婪猥瑣的眼睛。

逃跑時,一整個村裡燃起的火把,斷絕了我最後的生路。

歎了口氣,我佩服紀雪的勇敢,至少比我勇敢。

到這一步,我隻真心希望她們兩個真的離開了那個貧瘠汙穢的地方,去到一個新的地方,乾乾淨淨地重新開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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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證同學偷去結婚後,我重生了-狐媚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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