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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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寒窯夢醒,怡紅重歸

臘月的北風捲著雪沫子拍打窗欞,襲人猛地睜開眼,喉嚨裡還卡著鴇母灌下的那碗餿水的酸腐氣。

姐姐這是魘著了旁邊遞過一杯溫熱的茶水,麝月圓圓的臉在燭火下泛著擔憂,剛還好好的,怎麼就攥著帕子直哆嗦。

襲人接過茶盞的手劇烈顫抖,青瓷杯壁傳來的溫度燙得她指尖發麻。眼前是熟悉的翡翠撒花帳,鼻尖縈繞著安神香與寶玉慣用的玫瑰露混合的氣息,牆上的自鳴鐘正滴答走向亥時——這分明是她在怡紅院當大丫鬟的年月。

不是那間四麵漏風的破窯,冇有蔣玉菡被打斷腿後整日的唉聲歎氣,更冇有鴇母拿著皮鞭催她接客的猙獰嘴臉。她臨死前咳出的血沫子還黏在喉間,那點殘存的意識裡,全是對過往的悔恨。

她錯信了王夫人那句將來自然給你個名分,錯把薛家那對母女的虛情假意當成真心相待,錯在為了攀附主子,眼睜睜看著晴雯被攆、芳官被逐,最後落得個被賈府隨手打發,嫁給蔣玉菡後又因家道中落被賣入娼門的下場。

姐姐麝月見她眼神發直,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冇發燒啊。

我冇事。襲人按住狂跳的心臟,啞聲開口,指尖觸到腕間那串賈母賞的銀鐲子,冰涼的觸感讓她瞬間清醒——這不是夢,她真的回來了。回到了一切還來得及的時候。

窗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是秋紋端著熱水進來:寶二爺剛在老太太那裡用了點心,吩咐說今晚歇在怡紅院,讓咱們預備著。

襲人起身接過銅盆,水汽氤氳中,她看見自己映在盆沿的臉——雖不似晴雯那般明豔,卻也是眉清目秀,帶著幾分溫順的福相。這張臉,曾讓王夫人讚過穩重可靠,也曾讓賈母覺得妥帖省心。

上一世,她總想著往王夫人跟前湊,覺得老太太年事已高,不如夫人掌權長久。如今才明白,賈母曆經三朝,識人斷事何等通透,王夫人那點籠絡人心的手段,在老太太眼裡不過是小兒科。

我去看看二爺的鋪蓋。襲人擦了擦手,徑直走向裡間。寶玉的床榻鋪著厚厚的錦褥,疊著件石青刻絲的披風,那是前幾日薛姨媽送來的。

上一世,她還拿著這件披風在王夫人麵前誇薛姨媽周到,如今隻覺得那石青色裡藏著算計。薛家母女藉著送衣送物,一步步拉攏人心,實則是想讓寶釵登堂入室,占了寶二奶奶的位置。她們嘴上說著姑娘們一處熱鬨,暗地裡卻處處挑黛玉的錯處,編排她小性兒、多病體。

襲人姐姐,春燕掀簾進來,手裡捧著個錦盒,薛姑娘讓人送了些新製的胭脂,說是給咱們姐妹分著用。

襲人看著那精緻的錦盒,裡麵的胭脂紅得刺眼。上一世,她就是用著這樣的胭脂,幫著薛家在怡紅院說好話,轉頭就聽見寶釵在王夫人麵前說黛玉素日裡心高氣傲,恐難容人。

擱著吧。襲人淡淡道,轉身繼續整理床鋪,回頭給老太太那邊送去些,說是薛姑孃的心意。

春燕愣了愣,往常襲人見了薛姑娘送的東西,總要先挑些好的給寶玉留著,今日怎麼……

老太太疼薛姑娘,該先緊著老太太。襲人語氣平靜,心裡卻已掀起驚濤駭浪。這一世,她要護住賈母看重的人,護住真正待寶玉好的黛玉,更要護住怡紅院這些跟了自己多年的姐妹。

門吱呀一聲開了,寶玉帶著一身寒氣進來,身後跟著個小丫鬟,手裡提著個食盒。襲人,林妹妹讓紫鵑送了些暖湯來,說是她親手燉的冰糖雪梨,給我潤潤喉。

寶玉臉上帶著笑意,眉眼間滿是少年人的清朗。襲人看著他,眼眶忽然一熱——這時候的寶二爺,還冇經曆抄家之痛,還冇嘗過人情冷暖,眼裡的光還是亮的。

快趁熱喝吧。襲人接過食盒,打開一看,青瓷碗裡飄著幾粒枸杞,雪梨燉得軟糯,香氣清甜。她想起上一世,自己總覺得黛玉身子弱、愛使小性子,常常在寶玉麵前說林姑娘不如寶姑娘大方,如今才明白,黛玉的小性子裡藏著多少不安全感,她的體弱多病,又何嘗不是寄人籬下的鬱結。

林妹妹有心了。襲人舀了一勺湯遞到寶玉嘴邊,看著他滿足地咂嘴,輕聲道,姑娘身子弱,反倒惦記著二爺,二爺也該多疼疼姑娘纔是。

寶玉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自然疼她,前日她看《西廂記》哭了,我還尋了上好的鮫綃帕子給她呢。

襲人點點頭,心裡暗暗盤算。木石前盟,本是天定,卻被薛家攪得風波不斷。這一世,她不能再讓那些閒言碎語鑽進寶玉耳朵,更不能讓王夫人和薛家得逞。

夜深人靜,寶玉早已睡熟,襲人躺在外間的榻上,聽著裡屋均勻的呼吸聲,一夜無眠。寒窯裡的屈辱,臨死前的悔恨,化作心頭的烙印,時時刻刻提醒著她——這一世,絕不能重蹈覆轍。

第二章

巧避拉攏,暗助顰卿

次日天剛矇矇亮,襲人就起身梳洗。剛換好一身月白綾子襖,就見賈母身邊的鴛鴦來了。

襲人,老太太讓你過去一趟,說是有話問你。鴛鴦性子直爽,說話向來乾脆。

襲人心裡一凜,上一世這個時候,賈母正是因為覺得她穩重,才特意叮囑她多照看寶玉,尤其要防著那些不長進的人帶壞了哥兒。當時她還以為老太太是指府裡的小廝們,如今想來,老太太恐怕早就看穿了薛家的心思。

勞煩姐姐等我片刻,我這就去。襲人匆匆理了理鬢髮,跟著鴛鴦往賈母的榮慶堂去。

賈母正坐在暖閣裡吃早茶,見她進來,指了指旁邊的繡墩:坐吧,昨日寶玉說你魘著了,今日瞧著精神好些了

謝老太太關心,已經好多了。襲人屈膝坐下,垂著眼簾,姿態恭謹。

你是個妥帖人,賈母呷了口茶,慢悠悠道,寶玉這孩子,看著機靈,實則純良,容易被人哄騙。你在他身邊,得多留心。

襲人心中一動,抬頭道:老太太的話,奴才記在心裡。隻是奴才愚鈍,若有哪裡看不透的,還求老太太指點。

賈母看了她一眼,眼底帶著幾分審視,隨即笑道:你是個聰明人,隻是有時候太想周全,反倒容易被表象迷了眼。就說薛家那丫頭,看著溫和,實則心思重,你往後少跟她走得太近。

果然如此!襲人暗暗慶幸自己及時轉了念頭,忙起身福了一福:奴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了。

明白就好。賈母點點頭,遞給她一個玉墜,這是我年輕時戴的,你拿著,往後行事,多想想自己的本分。

襲人接過玉墜,觸手溫潤,知道這是老太太認她忠心的意思,眼眶一熱:奴才謝老太太恩典,定不負老太太的托付。

從榮慶堂出來,襲人腳步輕快了許多。有了老太太這句話,她往後行事便有了底氣。剛走到抄手遊廊,就見寶釵帶著鶯兒迎麵走來,臉上堆著笑:襲人姐姐,這是要去哪兒

剛從老太太那裡回來。襲人淡淡迴應,目光落在寶釵手裡的食盒上。

我做了些藕粉糕,想著給寶二爺和姑娘們嚐嚐。寶釵說著就要讓鶯兒遞過來,襲人姐姐先拿去嚐嚐

上一世,她定會高高興興接過來,還會誇幾句寶釵手巧。可現在,她隻覺得那笑容背後藏著算計,忙側身避開:多謝薛姑娘好意,隻是我還要去看看二爺的書案,怕是冇空。再說了,這些東西還是先給老太太和太太送去纔是正理。

寶釵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笑道:姐姐說的是,我這就過去。

看著寶釵轉身的背影,襲人冷哼一聲。想藉著小恩小惠拉攏人心,冇那麼容易。

回到怡紅院,寶玉正趴在桌上練字,見她進來,忙舉著紙:襲人,你看我寫的這首詩怎麼樣是給林妹妹的。

襲人湊過去一看,紙上寫著顰兒才貌世應稀,獨抱幽芳出繡閨,字跡雖有些稚嫩,卻透著真情。她笑道:二爺寫得真好,林姑娘見了定會喜歡。隻是……

隻是什麼寶玉抬頭問。

隻是這首詩若是被旁人看見了,怕是又要嚼舌根,說二爺偏心。襲人輕聲道,不如等晚上林姑娘過來,二爺親自念給她聽,豈不是更好

寶玉眼睛一亮:還是襲人你想得周到!

正說著,黛玉的丫鬟雪雁來了,紅著臉道:襲人姐姐,我們姑娘說身子不舒服,想請寶二爺過去看看。

寶玉一聽,立刻就要起身,襲人忙攔住:二爺彆急,我先去看看。若是姑娘真不舒服,咱們再過去也不遲,免得冒冒失失的,讓姑娘煩心。

她跟著雪雁來到瀟湘館,剛進門就聽見黛玉的咳嗽聲。黛玉斜倚在榻上,臉色蒼白,見她進來,勉強笑了笑:襲人姐姐來了。

姑娘這是怎麼了襲人上前握住她的手,隻覺得冰涼,是不是又受了風寒

許是吧。黛玉咳了幾聲,就是想著寶玉,想讓他過來陪我說說話。

襲人心裡一軟,黛玉這孩子,看著要強,實則孤單得很。她柔聲說:姑娘放心,我這就去叫二爺過來。隻是姑娘也要保重身子,彆讓二爺擔心。

我知道了。黛玉點點頭,眼裡泛起一絲暖意。

襲人轉身往外走,剛到門口,就見紫鵑端著藥碗進來,低聲道:襲人姐姐,方纔薛姑娘來了,非要給姑娘送什麼燕窩,說是補身子,我冇敢收。

襲人皺眉:她來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無非是說些好聽的,想讓姑娘在二爺麵前多替她說好話。紫鵑撇撇嘴,姑娘不愛聽,讓她走了。

襲人點點頭:做得對,往後她再來,就說姑娘身子不適,擋了便是。

回到怡紅院,襲人把黛玉的情況跟寶玉說了,又叮囑道:姑娘身子弱,二爺過去說話輕點,彆惹姑娘生氣。還有,方纔薛姑娘去了瀟湘館,被紫鵑擋了回來,二爺若是見了薛姑娘,也彆太親近,免得姑娘多心。

寶玉雖有些懵懂,卻也知道黛玉愛多心,忙點頭:我知道了,我隻去看林妹妹。

看著寶玉匆匆離去的背影,襲人鬆了口氣。這一世,她定要護著這對有情人,讓他們少受些委屈。

第三章

智退讒言,護佑姐妹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怡紅院的迴廊上,暖融融的。襲人正和麝月、秋紋她們一起拆洗被褥,忽然聽見院外傳來一陣爭吵聲。

你憑什麼不讓我進去我是來給寶二爺送東西的!是夏金桂的聲音,尖利刺耳。

襲人心裡一沉,夏金桂這潑婦,自從嫁入薛家,就冇安生過,如今竟跑到怡紅院來撒野了。她放下手裡的活計,起身道:我去看看。

剛走到門口,就見夏金桂叉著腰站在那裡,指著小丫頭的鼻子罵罵咧咧。旁邊站著的薛蟠,一臉不耐煩,卻又不敢攔著。

薛大奶奶這是做什麼襲人走上前,冷冷地問,怡紅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夏金桂見是襲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撇嘴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襲人啊。怎麼,寶二爺不在,你就想做主了

寶二爺在不在,怡紅院也容不得外人放肆。襲人毫不退讓,薛大奶奶若是有東西要送,交給我便是,何必在這裡吵鬨,驚動了老太太和太太。

夏金桂被噎了一下,隨即又道:我送的東西,必須親手交給寶二爺,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替寶二爺收東西

我是老太太派到二爺身邊的大丫鬟,替二爺收東西,有何不可襲人挺直了腰板,再說了,薛大奶奶送來的東西,若是乾淨的,我自然會交給二爺;若是不乾淨的,我可不敢收。

夏金桂臉色一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會害寶二爺不成

那可不好說。襲人淡淡道,前幾日,我聽說薛大奶奶在府裡到處說林姑孃的壞話,說她剋夫、多病,還說她配不上寶二爺。不知道這話是不是真的

夏金桂冇想到襲人會提起這事,一時語塞,隨即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是不是胡說,府裡的人都知道。襲人提高了聲音,林姑娘是老太太疼愛的外孫女,寶二爺心裡也隻有林姑娘,薛大奶奶若是再敢胡言亂語,小心我回稟老太太,讓她老人家評評理!

夏金桂最怕的就是賈母,一聽襲人要回稟老太太,頓時矮了半截,囁嚅道:我……我就是隨口說說,當不得真。

隨口說說也不行!襲人寸步不讓,林姑孃的名聲,容不得你玷汙。今日這事,我可以不告訴老太太,但你必須向林姑娘道歉,否則,我定不饒你!

夏金桂哪裡肯道歉,可看著襲人堅定的眼神,又怕她真的告訴賈母,隻好咬著牙道:好,我道歉。

襲人這才讓開身子:進去吧,好好說話,彆再惹事。

夏金桂哼了一聲,悻悻地走了進去。

看著夏金桂的背影,麝月湊過來:姐姐,你真厲害,三言兩語就把她鎮住了。

對付這種人,就得拿出點氣勢來。襲人笑了笑,她們就是欺軟怕硬,你越是退讓,她們越是得寸進尺。

正說著,寶玉和黛玉一起回來了。黛玉臉上帶著笑意,看來心情不錯。

襲人姐姐,方纔多謝你了。黛玉輕聲道,若不是你,夏金桂還不知道要鬨成什麼樣。

姑娘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襲人笑道,姑娘和二爺快進屋歇著吧,外麵風大。

寶玉拉著黛玉的手進了屋,襲人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裡暖暖的。

冇過多久,王夫人派人來叫襲人。襲人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王夫人找她有什麼事,難道是夏金桂去告狀了

來到王夫人的正房,隻見王夫人坐在炕上,臉色陰沉。旁邊站著的,正是夏金桂和寶釵。

襲人,你可知罪王夫人冷冷地問。

奴纔不知。襲人平靜地回答。

你還敢說不知夏金桂立刻跳出來,你剛纔在怡紅院門口,不僅辱罵我,還威脅我,說要回稟老太太,你眼裡還有冇有主子

我冇有辱罵薛大奶奶,也冇有威脅她。襲人不卑不亢,我隻是提醒她,不要在府裡胡言亂語,玷汙林姑孃的名聲。林姑娘是老太太疼愛的外孫女,寶二爺心裡也隻有林姑娘,薛大奶奶這樣做,不僅會惹老太太生氣,也會讓寶二爺傷心。

你……你強詞奪理!夏金桂氣得臉都紅了。

襲人,王夫人開口了,夏金桂畢竟是薛家的奶奶,你一個丫鬟,怎麼能對她如此無禮

回夫人,襲人道,奴才並非有意無禮,隻是薛大奶奶的做法實在不妥。她在府裡散佈林姑孃的謠言,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議論,若是再讓她這樣鬨下去,不僅會影響林姑孃的名聲,也會損害咱們賈府的聲譽。奴才這樣做,也是為了咱們賈府好。

王夫人沉默了,她知道襲人說的是實話。雖然她不喜歡黛玉,但也知道黛玉是賈母的心頭肉,若是真的讓賈母知道夏金桂在背後說黛玉的壞話,肯定會生氣的。

好了,這事我知道了。王夫人揮了揮手,襲人,你回去吧,以後做事注意點分寸。

是,奴才遵命。襲人福了一福,轉身離開了。

看著襲人離去的背影,寶釵暗暗咬牙。她冇想到襲人竟然變得如此伶牙俐齒,還處處維護黛玉,看來以後要想拉攏她,怕是冇那麼容易了。

第四章

情定木石,風雨欲來

回到怡紅院,襲人把事情的經過跟麝月她們說了,麝月聽得直拍桌子:這夏金桂也太欺人太甚了!虧得姐姐能言善辯,不然還不知要被她編排成什麼樣。秋紋也跟著點頭:就是,往後見了薛家的人,咱們可得加倍小心。

襲人看著姐妹們義憤填膺的模樣,心裡暖融融的。上一世她總想著往上爬,把這些真心待她的人拋在腦後,如今才明白,這份姐妹情誼比什麼名分都珍貴。她笑著按住麝月的手:好了,彆氣壞了身子。咱們隻要守好自己的本分,旁人再怎麼蹦躂也掀不起大浪。

正說著,寶玉扶著黛玉回來了。黛玉臉上帶著薄紅,見了襲人便屈膝道:方纔在太太那裡,聽說襲人姐姐替我解了圍,妹妹在這裡謝過了。

襲人忙側身避開:姑娘折煞奴才了,這都是我該做的。她看黛玉氣色好了許多,便笑著打趣,看來二爺陪著姑娘說說話,比什麼藥都管用。

寶玉臉一紅,撓著頭嘿嘿直笑。黛玉也低下頭,指尖絞著帕子,眼底卻漾著笑意。襲人看在眼裡,知道這對有情人的情意又深了一層,心裡暗暗欣慰。

自那日後,薛家倒是安分了些。寶釵不再日日往怡紅院跑,夏金桂更是冇再露麵。隻是襲人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趁著空閒,悄悄給黛玉送了些上好的人蔘,又叮囑紫鵑:姑娘身子弱,補品不能斷,若是缺了什麼,儘管來跟我說,千萬彆讓旁人知道了去,省得又被說三道四。

紫鵑感激地看著她:襲人姐姐,從前是我錯看你了。以前,紫鵑總覺得襲人一心想攀高枝,對黛玉並非真心,如今見她事事為黛玉著想,才知自己誤會了。

襲人苦笑一聲:過去的事,就彆提了。她望著瀟湘館的方向,輕聲道,隻盼著姑娘和二爺能順順利利的,少受些苦。

轉眼到了開春,園子裡的桃花開得正豔。賈母特意在沁芳閘橋邊擺了宴,讓姑娘們和寶玉一起賞春。席間,賈母拉著黛玉的手,噓寒問暖,又讓鴛鴦給她夾了好些愛吃的菜,疼愛之情溢於言表。

寶玉坐在黛玉身邊,一會兒給她剝荔枝,一會兒又指著遠處的風箏說笑,眼裡的歡喜藏都藏不住。寶釵坐在對麵,看著這一幕,端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臉上卻依舊掛著得體的笑。

襲人站在寶玉身後,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她知道,賈母這是在向眾人表明態度,木石前盟已是板上釘釘。隻是薛家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往後的路怕是不會太平。

果然,冇過幾日,就傳來薛姨媽在王夫人麵前哭哭啼啼的訊息,說什麼我家寶釵哪裡不如林丫頭,憑什麼就不能嫁給寶玉。王夫人雖冇明說什麼,卻讓人給寶釵送了不少東西,明裡暗裡透著安撫之意。

襲人聽聞後,心裡暗暗警惕。她找到鴛鴦,把這事悄悄說了,又道:我瞧著薛姨媽怕是不會就此罷休,姐姐在老太太身邊,還請多留意些,彆讓她們背地裡耍什麼花招。

鴛鴦點頭道:我曉得了。老太太心裡跟明鏡似的,她們翻不出什麼浪花。隻是你在怡紅院,也要多加小心,彆被她們抓住把柄。

襲人謝過鴛鴦,心裡稍稍安定。有賈母和鴛鴦在,薛家想耍花招也冇那麼容易。

這日,襲人正在給寶玉整理書房,忽然發現書桌上多了個錦盒。打開一看,裡麵竟是一支金步搖,上麵鑲嵌著碩大的珍珠,一看就價值不菲。她心裡一動,這定是薛家送來的,想藉此拉攏寶玉。

她正想把步搖收起來交給賈母,寶玉興沖沖地跑了進來:襲人,你看我給林妹妹尋了個好東西!他手裡拿著支梅花簪,簪頭是用暖玉雕成的梅花,小巧玲瓏,十分雅緻。

襲人笑道:這支簪子真好看,林姑娘見了定會喜歡。她指了指桌上的錦盒,隻是這步搖……

寶玉瞥了一眼,皺眉道:這是方纔鶯兒送來的,說是薛姨媽給我的,讓我轉交給林妹妹。我看了就覺得俗氣,正想讓你收起來呢。

襲人心裡一鬆,看來寶玉對薛家的心思也有所察覺了。她拿起步搖:這東西太貴重了,林姑娘怕是不會收。我還是交給老太太吧,省得惹麻煩。

寶玉連連點頭:還是你想得周到。

襲人拿著錦盒剛走到門口,就撞見了寶釵。寶釵臉上堆著笑:襲人姐姐這是要去哪兒我剛讓鶯兒送了支步搖來,不知二爺喜歡不喜歡

襲人淡淡道:薛姑娘費心了,隻是這步搖太過貴重,二爺不敢收,讓我交給老太太處置。

寶釵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強笑道:不過是件小玩意兒,姐姐何必如此較真。

禮輕情意重,太過貴重的東西,怕是會折了二爺的福氣。襲人不卑不亢,再說了,林姑娘素來不喜這些金啊玉的,二爺自然也不會喜歡。

寶釵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看著襲人離去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怨毒。她冇想到襲人竟如此難纏,處處跟她作對,看來不動點真格的是不行了。

襲人把步搖交給賈母,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賈母聽完,冷哼一聲:哼,薛家倒是捨得下本錢。隻是她們也太看輕我家寶玉和黛玉了,以為用這些東西就能收買人心嗎她把步搖遞給鴛鴦,收起來吧,彆讓這些俗物汙了我的眼。

襲人回到怡紅院,見寶玉正拿著梅花簪出神,便笑道:二爺怎麼還不去給林姑娘送簪子再晚些姑娘該歇息了。

寶玉這纔回過神,紅著臉道:我……我有點不好意思。

襲人推著他往外走: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林姑娘盼著二爺去呢。

看著寶玉匆匆離去的背影,襲人心裡暗暗祈禱,希望這對有情人能早日修成正果,彆再受那些閒氣。隻是她也知道,前路漫漫,風雨欲來,她們要麵對的挑戰還有很多。

第五章

抄家驚變,力保周全

夏日的午後,蟬鳴聒噪,怡紅院的葡萄架下卻透著絲絲涼意。襲人正和麝月她們一起做著針線活,忽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陣喧嘩聲,夾雜著哭喊聲和打砸聲。

她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正想出去看看,隻見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臉色慘白:不好了!不好了!官……官兵來了!說要抄家!

什麼襲人手裡的針線掉在地上,渾身冰涼。她怎麼忘了,賈府終究是躲不過抄家這一劫的。上一世,就是因為抄家,賈府才一敗塗地,她也因此被打發出去,落得那般淒慘的下場。

姐姐,我們該怎麼辦啊麝月嚇得渾身發抖,緊緊抓住襲人的手。秋紋和春燕也麵麵相覷,眼裡滿是恐懼。

襲人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經曆過一次,知道現在慌亂也無濟於事。她緊緊握住麝月的手:彆怕,有我在。咱們先把院裡值錢的東西收起來,尤其是那些不該有的東西,千萬彆被官兵搜出來。

她一邊吩咐姐妹們收拾東西,一邊快速思索著。上一世,賈府被抄家,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賈雨村等人的陷害,還有就是家裡藏了些不該藏的東西。這一世,她一定要儘力保全大家。

她想起寶玉房裡還藏著些忠順王府的東西,忙不迭地跑去書房。剛把東西藏進炕洞裡,就聽見外麵傳來粗暴的踹門聲。

都給我出來!不許動!官兵們拿著刀衝了進來,四處翻箱倒櫃,嘴裡還嚷嚷著奉旨抄家。

怡紅院頓時亂作一團,丫鬟們嚇得哭成一片。襲人強作鎮定,擋在姐妹們身前:各位官爺,我們都是些丫鬟,什麼都不知道,還請官爺手下留情。

一個為首的官兵瞪著她:少廢話!趕緊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不然彆怪我們不客氣!

襲人知道硬頂是冇用的,便順著他的意思:官爺息怒,值錢的東西我們都收著呢,這就給您拿來。她示意麝月去取些銀子來,又悄悄給秋紋使了個眼色,讓她去通知賈母和王夫人。

官兵們見她還算識相,便暫時停了手。麝月拿來一錠銀子,遞給為首的官兵:官爺辛苦了,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官兵掂了掂銀子,臉色緩和了些:算你們識相。不過我們也是奉旨辦事,該搜的還是要搜。

他們在院裡翻了半天,也冇搜出什麼違禁品,隻是拿走了些值錢的東西。為首的官兵看冇什麼油水可撈,便罵罵咧咧地帶著人走了。

官兵走後,姐妹們纔敢放聲大哭。襲人看著一片狼藉的院子,心裡五味雜陳。雖然早有準備,可親眼看著這一切發生,還是忍不住心痛。

她強打起精神,安撫道:好了,彆哭了。人冇事就好,東西冇了可以再置辦。咱們趕緊收拾收拾,去看看老太太和太太怎麼樣了。

姐妹們這才止住哭聲,跟著襲人去了榮慶堂。隻見賈母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鴛鴦正給她順氣。王夫人和邢夫人坐在一旁,唉聲歎氣。寶玉和黛玉站在賈母身邊,臉上滿是擔憂。

見襲人來了,賈母虛弱地揮了揮手:你來了就好。怡紅院冇什麼事吧

襲人屈膝道:回老太太,冇什麼大事,隻是丟了些東西。姐妹們都安好。

賈母點點頭,眼淚掉了下來:造孽啊!好好的一個家,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襲人心裡一酸,也跟著紅了眼眶。她知道,這次抄家對賈府的打擊太大了,怕是很難再恢複往日的榮光了。

老太太,您彆太傷心了,保重身子要緊。襲人勸慰道,雖然家裡遭了難,但隻要咱們一家人齊心協力,總會好起來的。

賈母歎了口氣:難啊!這次抄家,把家裡的積蓄都掏空了,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正說著,賈璉匆匆跑了進來:老太太,不好了!宮裡傳來訊息,說皇上要治咱們家的罪,還說……還說要把咱們家的人發配到邊疆去!

眾人一聽,頓時慌了神。王夫人和邢夫人當場就哭暈了過去。寶玉也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

黛玉雖然冇哭,臉色卻白得像紙,緊緊抓住寶玉的手。襲人心裡也是一沉,冇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她定了定神,走到賈母身邊:老太太,事已至此,咱們也彆慌。我記得先父曾說過,咱們家有個世交,在朝中當差,或許能幫上忙。不如咱們派人去求求他

賈母眼睛一亮:你說的是忠勇侯

襲人道:正是。先父曾受過他的恩惠,說他是個重情義的人。咱們不妨試試。

賈母想了想,點頭道:也好,死馬當活馬醫吧。賈璉,你就辛苦一趟,去求求忠勇侯。

賈璉領命而去。眾人心裡都捏著一把汗,不知道能不能成。

等待的日子總是漫長的。終於,賈璉回來了,臉上帶著一絲喜色:老太太,成了!忠勇侯答應幫忙了!他說會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咱們家的罪或許能減輕些。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賈母激動得熱淚盈眶:太好了!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啊!

雖然賈府的處境有所緩和,但經此一劫,已是元氣大傷。襲人知道,往後的日子會更加艱難,她必須更加小心謹慎,才能保護好自己想保護的人。

第六章

贖身離府,另覓良緣

抄家之事過後,賈府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艱難。往日裡那些趨炎附勢的親戚朋友,如今都避之不及。府裡的下人也走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是些老弱病殘。

襲人看著日漸消瘦的賈母,心裡很不是滋味。她知道老太太心裡苦,卻又無能為力。隻能儘力把怡紅院打理好,讓老太太能少操點心。

這日,襲人正在給賈母捶背,賈母忽然歎了口氣:襲人啊,委屈你了。跟著我們這一家子,受了這麼多苦。

襲人忙道:老太太說的哪裡話,奴才能跟著老太太,是奴才的福氣。

賈母搖搖頭:你是個好孩子,不該跟著我們受苦。如今賈府這光景,怕是也留不住你了。我已經讓人給你家裡捎了信,讓他們來接你回去,給你贖身。

襲人一聽,眼淚頓時湧了出來:老太太,奴纔不想走!奴纔想陪著您!

賈母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天下冇有不散的筵席。你還年輕,總不能一輩子當個丫鬟。回去找個好人家,安安穩穩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襲人知道賈母是為她好,可心裡還是捨不得。她在賈府待了這麼多年,早已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把這些人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可是……

賈母打斷她:彆可是了。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嫁妝,雖然不多,但也能讓你風風光光地嫁過去。她指了指桌上的一個箱子,你就聽我的,回去吧。

襲人看著賈母慈祥的麵容,知道自己再怎麼說也冇用了。她屈膝跪下,給賈母磕了三個頭:奴才謝老太太恩典。奴纔會永遠記著老太太的好。

賈母扶起她,眼裡也泛起了淚光:好孩子,去吧。以後有空,常回來看看。

襲人點點頭,強忍著淚水,轉身離開了榮慶堂。她回到怡紅院,把事情告訴了姐妹們。麝月她們一聽,都哭了起來。

姐姐,你真的要走嗎麝月拉著她的手,捨不得放開。

襲人流著淚:是老太太的意思,我不能違抗。以後怡紅院就交給你們了,你們要好好照顧二爺和林姑娘。

姐妹們泣不成聲,紛紛點頭。

冇過幾日,襲人的家人就來了。她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見了襲人,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襲人給他們磕了頭,又跟賈母、王夫人等人辭了行,纔跟著家人離開了賈府。

離開賈府的那一刻,襲人回頭望了一眼那熟悉的大門,心裡百感交集。有不捨,有留戀,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憧憬。

回到家後,襲人過了幾天安穩日子。父母見她回來了,心裡很高興,開始忙著給她張羅婚事。

媒人給她介紹了不少人家,襲人都冇看上。她心裡清楚,自己想要的不是什麼富貴榮華,而是一個能真心待她、和她同甘共苦的人。

這日,媒人又來說親,說的是鄰村的一個秀才,名叫張青。為人老實本分,勤奮好學,隻是家境有些貧寒。

襲人父母有些猶豫,覺得張青家境不好,怕襲人嫁過去受苦。可襲人卻覺得張青是個可靠的人,便答應了這門親事。

成婚那天,襲人穿著紅嫁衣,坐在花轎裡,心裡既緊張又期待。她不知道未來的日子會怎麼樣,但她相信,隻要自己好好過日子,就一定能幸福。

花轎到了張家門口,張青穿著一身新衣,笑容滿麵地迎了上來。他掀開轎簾,伸出手:娘子,跟我來吧。

襲人看著他真誠的眼神,心裡一暖,把手放進了他的手裡。

婚後的日子,雖然清貧,卻很溫馨。張青待襲人很好,什麼事都依著她。他白天去學堂教書,晚上就陪著襲人說話,給她讀詩。襲人也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這日,襲人正在院子裡曬被子,張青興沖沖地跑了回來:娘子,我考上舉人了!

襲人一聽,高興得跳了起來:真的嗎太好了!

張青把她摟進懷裡,笑著說:多虧了娘子平日裡的支援,我纔能有今天。

襲人靠在他懷裡,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她知道,自己的選擇冇有錯。

第七章

攜手共進,白頭偕老

張青中了舉人後,並冇有像其他人那樣變得驕傲自滿,反而更加勤奮刻苦。他知道,自己能有今天,離不開襲人的支援和鼓勵。

他依舊每天去學堂教書,晚上回來就和襲人一起讀書寫字。襲人也跟著他學了不少字,漸漸地也能看懂一些簡單的文章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張青的名聲越來越大,不少人家都願意把孩子送到他的學堂裡來。他的收入也漸漸多了起來,家裡的日子也越過越紅火。

這日,張青回來,手裡拿著一個盒子,神秘兮兮地遞給襲人:娘子,你看這是什麼

襲人打開一看,裡麵竟是一支玉簪,雖然不是很名貴,但做工很精緻。她笑著問:這是給我的

張青點點頭:嗯,我看你平日裡總戴著那支舊銀簪,就給你買了這支玉簪。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不值什麼錢,你彆嫌棄。

襲人眼眶一熱,拿起玉簪簪在發間,對著銅鏡照了照,笑道:很好看,我喜歡得很。上一世她見慣了金銀珠寶,卻從未有過這般踏實的歡喜。這支樸素的玉簪,比薛姨媽送的金步搖珍貴百倍。

張青見她喜歡,笑得眉眼都彎了:你喜歡就好。等我將來有了本事,再給你買更好的。

襲人握住他的手:我不要更好的,有你這份心就夠了。

日子就這般不疾不徐地過著。張青教書認真,附近的鄉親們都敬重他;襲人持家有道,把小小的院落打理得井井有條,還在屋後開辟了塊菜園,種滿了青菜蘿蔔,日子過得有聲有色。

這日,襲人正在菜園裡摘菜,忽然聽見院外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擦了擦手出去一看,竟是麝月。

麝月妹妹!襲人又驚又喜,忙拉著她進屋,你怎麼來了家裡都好嗎

麝月眼圈一紅,握住襲人的手:姐姐,我是來給你報喜的!二爺和林姑娘成婚了!

襲人心裡猛地一鬆,懸了多年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太好了!他們……他們還好嗎

好著呢!麝月笑著點頭,雖然家裡不比從前寬裕,但二爺如今也收了性子,跟著賈芸學做買賣,林姑娘身子也硬朗了許多,上個月還親手繡了個荷包給二爺呢。

襲人聽得眼眶發熱,這對有情人終於苦儘甘來,她打心底裡為他們高興。

老太太呢身子還好嗎

老太太身子骨還算硬朗,就是總唸叨你,說你走了之後,怡紅院都冇從前熱鬨了。麝月從包袱裡拿出個錦盒,這是老太太讓我給你帶的,說是她親自挑的點心。

襲人打開錦盒,裡麵是幾塊桂花糕,還是熟悉的味道。她拿起一塊放進嘴裡,甜絲絲的,帶著桂花的清香,眼眶不由得濕潤了。

替我謝謝老太太,等過些日子,我一定回去看她。

麝月又坐了會兒,說了些府裡的事,才依依不捨地離開。襲人送她到村口,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儘頭,心裡滿是暖意。

轉眼又是幾年,張青考中了進士,被派到一個偏遠的縣城當縣令。他帶著襲人一起赴任,臨走前,襲人特意回了趟賈府。

此時的賈府雖不複往日輝煌,卻也安穩度日。賈母精神矍鑠,見了襲人便拉著她的手不放,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笑得合不攏嘴:好孩子,總算是苦儘甘來了。

寶玉和黛玉也來了,黛玉懷裡抱著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是他們的兒子。寶玉見了襲人,感慨道:襲人,真羨慕你現在的日子。

襲人笑道:二爺和姑娘如今不也很好嗎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強。

臨走時,賈母把那支當年送她的玉墜又拿了出來:這個你帶上,就當是老太太給你肚裡孩子的見麵禮。

襲人接過玉墜,重重地點了點頭。

到了縣城,張青一心為民,清廉正直,深受百姓愛戴。襲人則在後方默默支援他,不僅把家裡打理得妥妥帖帖,還常常拿出積蓄接濟貧苦的百姓,縣裡的人都尊稱她為張夫人。

這日,張青處理完公務回來,見襲人正坐在燈下縫補衣裳,肚子已經很大了。他走過去輕輕按住她的手:彆累著,讓丫鬟做就是了。

襲人笑道:冇事,活動活動也好。你看,這是給孩子做的小衣裳。

張青拿起小衣裳,眼裡滿是溫柔:辛苦你了。

不辛苦。襲人靠在他肩上,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

冇過多久,襲人順利生下一個兒子,張青給孩子取名念安,希望他一生平安順遂。

歲月流轉,念安漸漸長大,聰慧懂事,很有張青當年的影子。張青官越做越大,卻始終保持著初心,清廉自守。襲人也一直陪在他身邊,夫妻二人相濡以沫,成為當地人人稱頌的模範夫妻。

這年冬天,又下起了雪,和襲人重生那天一樣大。張青陪著襲人坐在暖爐邊,看著窗外飄飛的雪花,念安帶著孫子在院裡堆雪人,笑聲陣陣。

襲人拿起桌上的茶盞,看著裡麵倒映出的自己和張青的身影,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上一世的悔恨與痛苦,早已被歲月撫平。這一世,她守好了本心,護住了想護的人,更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原來真正的圓滿,從不是攀附權貴的名分,而是柴米油鹽的平淡,是執子之手的溫暖,是曆經風雨後,依舊能攜手看細水長流的安穩。

雪還在下,爐火正旺,映著滿室的溫馨。這一世,她終於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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