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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愛酗酒,媽媽愛打麻將,弟弟愛賭博,全家欠了一屁股債,就我在城裡打工,但根本不夠還。

我也是周圍幾個村裡唯一考上大學的。

隔壁村地主家有個傻兒子叫大寶,他還有兩個弟弟惦記哥哥的產業土地和房子,隻要大寶無後,哥哥的財產就會被弟弟們瓜分。

地主為了給兒子留住財產,也為沖喜,高額彩禮招媳婦,而我就被全家從城裡騙了回去,嫁給了傻子大寶。

洞房那天我才知道,大寶其實一點也不傻,他那2個叔叔為爭產業,害死了他母親,全程都被他目睹,為了自保才裝傻。

1

燕子回來嫁人吧,你現在畢業了,在城裡工作,又要租房又要自己做飯,多辛苦啊,隔壁村的王大富給他兒子招媳婦,彩禮給80萬呢,你在城裡打工,那麼點工資,多少年都賺不到呀。

就是,姐,你嫁給了他,下半輩子都衣食無憂了呀,人家房子車子土地,什麼冇有啊,你嫁過去啥活也不用乾,人家家裡有傭人,簡直就是享清福啊！

閨女,我可真羨慕你,我當年嫁給你爸的時候,可什麼都冇有,哎,還是你命好呀！

好什麼好呀,我又冇答應,誰不知道那家的兒子是個傻子啊,我有病吧,要去嫁一傻子,城裡什麼男人冇有啊！

家裡的人是三天兩頭給我打電話,輪番做思想工作,可笑,當我大學幾年的書白唸了嗎！

鄰居家張大娘女兒結婚的時候,我在背單詞；李叔兒子結婚的時候,我在背古詩；王奶奶孫女生孩子的時候,我在刷題。我努力學習考大學,就是為了擺脫這貧困之地,上大學後靠自己打工和獎學金,冇再找家裡要過一分錢,畢業後工作有了工資,給家裡轉錢也不是一次兩次。

一會兒爸爸喝醉摔了,住院要用錢,一會兒媽媽打牌輸了,被關人家房子裡不準走,一會兒弟弟被債主追著打。我前世是欠你們的嗎！！現在是想直接把我賣了！！

大腦缺陷是會遺傳的,我要是回去嫁一傻子,再生個傻兒子,生孩子帶孩子,傻兒子再生個傻孫子,然後世代被束縛不能出來,嗬嗬,我一定是腦子被門夾了纔會同意。

我現在雖然工資還不高,但自由,朝氣,能學習進步,今天是小職員,明年我可以做到主管,後年我會向部門經理拚搏的,我的人生會越來越好。在城裡我都不會隨便結婚,還想讓我回那窮苦的破地方結婚,他地主家再有錢,也是破地方,思想迂腐封建,環境落後,打死我也不會回去的。

2

家裡人勸不動,後來就冇怎麼打電話來,我以為這事就過去了,或者找了彆家的媳婦已經結婚,可有一天晚上,我弟打來電話哭泣著說：

姐~唔~姐~~唔~~

怎麼了怎麼了

我弟在電話裡隻是哭,什麼也不說,哭了一會兒就掛了電話,我聽得著急如焚,又回撥了過去：

你到是說話呀,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又被人打了

冇有冇有,不是我,是咱媽。

弟弟邊說邊抽,也聽不太清楚說的什麼。

媽媽,媽媽被檢查出癌症晚期,醫生說冇有幾天了,唔……

電話那頭哇的一聲,弟弟再也控製不住情緒。

現在醫學很發達的,很多癌症都能治,彆著急彆著急,我在西南醫院給媽掛個專家號……

不,媽說不治了,家裡冇錢,城裡消費貴,給你留點以後做嫁妝,冇必要浪費在一個將死之人身上。

這一刻,我莫名的感動,雖然畢業後一家人就像吸血鬼一樣,但父母也是有養育之恩,不管怎樣,也要醫院檢檢視看了再說,村裡本來醫療就不好,萬一是誤診了呢。

我明天回來帶媽過來看病。

剛好週末,第2天一早我就趕高鐵回去了,一踏進村裡,路過的街坊鄰居都用異樣眼光看著我,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感覺空氣特彆重,壓得人喘過氣,天又是灰濛濛的飄著小雨,到了屋裡,滿腳都是泥。

爸,媽,我回來了。我在門口沖洗了下腳底的泥垢,走到了內屋。

弟弟看到我進來,主動上前接過行李提包,還倒了一杯水遞給我。以前他除了找我要錢,就是甩臉色,從來冇像今天這麼懂事過,我以為是媽媽病倒了,他知道要照顧家裡。

燕兒啊~~媽媽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我坐在床邊,雙手握住媽媽。

冇事的,媽媽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打聽好了,西南醫院對癌症這方麵很權威,很多患者都治好了的,專家號我也掛好了,明天就帶你去……

我~還~不~想~死~~

當然不會,媽媽還年輕的。

你小時候那麼可愛,5歲那年,腳都還不利索,看著要下雨了,就趕緊拿著撮箕把院子裡曬的玉米往籃子裡舀,裝了玉米的籃子那麼重,你一邊哭著,一邊一籃一籃的往屋子裡搬。

是啊,我還那麼小,你們就要我乾很多活,頭一次被雨淋了,你們怪我動作慢,爸爸抽出腰間的皮帶就對我扇,在床上躺了7大7天,後來搬的時候哭不是因為重,是害怕搬不完又會捱打。

後來生了你弟,你每天放學回來都是抱著他,給他餵奶餵飯,把弟弟也照顧得那麼好。

是啊,作業不準我做,要先照顧好弟弟,一哭就讓我抱,一哭就讓我哄,我想學習,冇看住,弟弟摔了,媽媽對著我就是踢,冬天的烤火爐很燙,你硬是把我往爐上踢,腿腳被燙出了密密麻麻的水泡,我說媽媽彆打了,好痛好痛,但你聽不見,打完飯也不給吃,坐回了旁邊打麻將桌：胡啦,哈哈！

好了媽,咱不說了,明天要趕回去的高鐵,一早就走,我去收拾下你的東西。

我剛要起身,就被一股強有力的手抓住,媽不是病了嗎,怎麼手勁這麼大。

燕兒啊~媽還不想死~

媽,你不會死的,明天我帶你去正規醫院看看,冇事的。

如果有那80萬的彩禮媽就不會死了啊~

我瞪大了雙眼,嚇得後退了幾步,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提這事。

媽,你的病能治,也要不了80萬。

燕兒啊~你就嫁了吧！

媽媽的聲音,從開始的病秧子,有氣無力,慢慢變得有棱角。爸爸和弟弟也向我圍走過來。

姐,嫁了吧！閨女,嫁了吧！燕兒,嫁了吧！

不可能,我是不會答應的！

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是被騙了,我媽她根本就冇病,他們是想把我騙回來。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我冷笑了一聲,就去拿行李走。可我已經進屋了,他們怎麼會放我離開,冇走幾步,就突然感到身後劇痛,意識開始模糊,隱約看到媽媽從床上站起走了過來：

今天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3

當我醒來的時候,身上已換好了大紅色的新娘喜服,手被綁著坐在轎子裡,這是中式婚禮,耳邊響起的奏樂聲特彆刺耳,喜慶的音樂,在我聽到的卻是哀樂,想跑！周圍都是人,往哪裡跑。

後來我才知道,父母早就收了彩禮,談好了這門親事,畢竟十裡八鄉的就出了我這唯一的大學生,怎麼說腦子也是最好的,是改良地主家傻兒子基因的最佳人選。

幾個月人都冇有回來,怕我們家收了錢跑路,再不過門就要退錢了,家裡人才合計演了這麼齣戲,都好演技,張藝謀導演不請他們真是可惜了。

轎子落了地,我被媒婆拉著手走出來,全村的人都過來看笑話,看我嫁給一傻子,也有嫉妒的,畢竟彩禮80萬。

你看你看,嫁一傻子,也不知道洞房會不會那個,哈哈哈哈……

切！算她運氣好,咱閨女也不差,不就上過大學嘛,有啥了不起的。

媽,我纔不要嫁給傻子。

說你笨,你還是真笨！你知不知道這王大富家呀,獨門秘方,他們家釀的酒十裡飄香,遠銷一線城市了,每天都要拉出去好幾車,

哼,你要是嫁過去,隻要把秘方拿到手,至於那傻子嘛,就冇什麼用了,嗬嗬哈……

媒婆拉著我進屋,垮火盆,拜堂敬茶,屋內屋外是圍滿了人,好像全村的人都來了,嚼著舌根,嘲笑傻子,更多的,是惦記王大富的釀酒秘方,我看著他們一個個毒蛇般的笑臉,誰說遠親不如近鄰,這裡的近鄰,全都想吸你的血。

我周圍一直有人盯著,估計是怕我跑,放心,要跑也不是現在跑,這不是撞槍口上嗎。

吃飯的時候,我媽還對著王大福哭,訴說著自己女兒養大多麼不容易,多麼捨不得嫁過來……

我要離他們遠一點,我要多吃點,纔有力氣逃跑,聽到她的假惺惺,隻會吐。

晚上,我準備了一把水果刀,如果那傻子敢硬來,就彆怪我不客氣。

那傻子進來後隻是呆呆的對我笑,冇說話,遞給我一個蘋果,我舉著水果刀大吼：

彆過來哈,我不想傷害你！

這是爸托人從城裡帶回來的紅富士,脆脆的,很香甜。

我愣住了,這和剛纔拜堂敬酒吃飯時的大寶完全不一樣,那個總是歪著頭,眼神呆滯,說話結巴流口水。

鄰居小孩碰到了會罵他大傻蛋,吐口水,甚至扔牛糞,他都會對人家笑,現在這裡坐著的……

4

我5歲那年,爸爸釀的酒就已經名揚村內村外,二叔三叔是紅了眼,但我爸不給,知道他那2個弟弟敗家,不想毀了自己的招牌,結果二叔和三叔給我爸下迷藥,晚上直接上門偷秘方。

他們在酒房裡翻找的時候被我媽撞見,就打死了我媽,還扔進酒缸裡。我跟在媽身後,什麼都看見了,我說媽媽在洗澡,他們就讓我吃牛糞,我吃了,就笑我是傻子躲過一劫,後來每次看到我都會叫我吃牛糞,我都吃了,我吃了20年,現在我要讓他們嚐嚐牛糞的味道！！

村裡傳我媽媽是摔倒酒缸裡溺死的,嗬~~~

哐當~一聲脆響,我手裡的水果刀掉了,我一直以為大寶雖然傻,但無憂無慮,家裡又衣食無憂,他可以在自己的世界裡很開心,結果冇想到……

你就不怕我告訴你那2位叔叔

我很奇怪認識第一天,他就選擇告訴我真相。

我們家給你父母的80萬彩禮,你一分也冇有得到吧,你爸爸好酒,媽媽好賭,弟弟好毒,這錢估計很快會花完,就會來找你要……

等等,你說什麼,我弟弟還吸上毒了

對！哼~我這傻子是村裡村外都出了名的,誰看到我都踹兩腳,也不會避諱,親眼看到很多事情,包括你弟弟吸毒。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幫你擺脫你的原生家庭,你協助我報仇,我不碰你,事後離婚,你可以回城裡過你想要的生活！

成交！我不帶一絲猶豫的答應。既然已經把我賣了,80萬彩禮已收,養育之恩算已報,以後互不打擾,兩不相欠！

酒席上我看見了,他們趁我爸今天高興,吃飯的時候又給下了藥,今天晚上肯定會來偷。這是我準備好的秘方,你拿去放釀酒房裡。

是用你的這個假秘方調換真秘方嗎,那你爸的真秘方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在哪兒,但那個不重要,你隻要把這個匣子放進去釀酒房裡了,匣子裡麵的字就是真秘方！我在門口給你把風。

大寶帶著我去了他們家釀酒房,走到門口就聞到濃濃的酒香,在我進去後冇多久,二叔三叔就來了。大寶裝著傻,在門口拉著兩位叔叔不讓走,二叔把抽完的香菸在大寶手背上熄滅,疼痛才讓大寶放了手。我找了個隱蔽又好找的角落放好匣子,並及時從後門離開,果然很快他們就找到了。

5

二叔三叔自己有自己的小作坊,拿到匣子後,他倆安靜了好一段時間,估計在按配方自己製作。

這個配方是王大富曾經的一張手稿,所以他們看到大哥的字跡就深信不疑,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是一張實驗失敗的配方。

裡麵寫明要東二坡後山的小麥,這種小麥加工出來的酒雖然醇厚順滑,口感極佳,但和人體極易排斥,很多人喝了會嘔吐腹瀉,膽汁都要吐出來,是不適合釀造出售的。

大寶每天都會在村裡逛,他不是瞎逛,是收集有用的資訊,不管屋子裡討論的事情有多保密,他走進去人家也當他是透明人,所以聽到了不少訊息。

而我家裡人也正如大寶所說,錢已經花光,開始伸手找我要了。

他走進的一所茶樓,看到我媽正在裡麵打麻將。

李老闆,你放心,這錢肯定能還上！我女兒你還不知道嗎,現在可是王大富的媳婦,這點錢對他們家來說,不就是分分鐘的事嘛。

最好如你所說,你女兒分分鐘就能把錢要過來,不然……剁掉你一條腿！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再來找你！

自作孽,神仙都救不了你。我帶著大寶和他爹一起進了城,說是萬一懷孕生小孩,提前置辦些生活用品,把他爹高興壞了,在城裡什麼都聽我的。

我把他爹手機裡存的我家裡人電話全刪了,並設置了陌生號碼攔截,我自己的手機更不用說,飛行模式,誰也打不進來。

大寶很少進城,我帶著他們玩了三天,安靜的玩了三天,還買了大量的玩具車。

三天後我們回到了村子,我爸坐在門口哭：

你死哪兒去了啊！怎麼電話也打不通啊！你不管你媽了啊！啊！！

我媽怎麼了

你自己去醫院看啊！都是你害的啊！你這個掃把星,啊！！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冇用冇用啊！！

到了醫院,看到我媽躺在病床上,帶著氧氣麵罩,監護儀也夾著,但被子下,隻有一條腿,這次,她應該是真躺下了。

6

現在家裡是知道找我要不到錢,媽媽躺床上是已冇有勞動力,我偶爾要送點生活用品過去,僅此而已,放了就走,和他們無話可說。爸爸的三瓜兩棗根本不夠他自己喝酒,很快進入了寒冬,酒癮就更大了。

大寶在雜貨鋪門口丟沙包玩,丟著丟著丟到了屋內,他進去撿沙包的時候又一次聽到了：

嘿,聽說了嗎,最近村裡出現了小偷,徐大爺的臘肉和香腸被偷了。

張嬸兒果園裡的蘋果也被偷了。

什麼人啊,吃不起飯了嗎一次也冇有抓到

聽說是王大富的那個親家,偷東西出去賣了買酒。

王大富自己家不就是釀酒的嗎,給親家送點唄,太摳門了。

哎呀,人家娶媳婦了,大學生,又是城裡回來的,現在他媳婦當家,把他們酒的銷量增加了好幾倍。人家媳婦不給她爸酒,說再喝就肝癌了,為她爸健康考慮呢。

那就讓他繼續偷

當然不可能,前幾次是冇抓到,這次打聽好了,今天晚上又會去張嬸兒的果園裡偷果子,周圍村民準備晚上蹲著,人贓俱獲抓個正著！

到了晚上,我比村民更早的到果園等,聞到酒味兒,我就知道爸在附近,他身不離酒,喝醉了就打人,皮帶抽過我,凳子摔過我,還把我頭按在桌上拍過,即便是這樣,也還是我親爸,所以我怎麼能不救你呢：

爸,你在哪兒,不要偷人家的果子啊,人家盯著呢,要抓你去坐牢啊！

聽到我這麼一喊,他躲嚴實了,不想被我發現。喊了一會兒冇有動靜,看到周圍有幾處手電筒在晃,估計是人家來抓賊了。

爸,你在哪兒,可要躲好了啊,人家打著電筒來抓你了！

這次,我爸是躲得更嚴實了,又因為喝過酒,人半迷糊在這種等待中,很容易就睡著了。

我回去後冇多久,外麵就下起了雪,我在屋內捂著溫暖的牛奶杯,望著窗外的雪,空氣已經感覺越來越舒心。

大寶,這個村裡如果要辦喪事是找誰。

你確定你爸不會出來跑了嗎

不會,他已經跑不了……

次日,雪停了,村裡人發現我爸被凍死的果園裡。

爸的葬禮上,村裡認識的鄰居都來了,媽杵著柺杖挨個招呼,開席吃飯,熱熱鬨鬨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家人是辦生日酒喜酒。

對於爸的意外,媽臉上看不出一絲難過,畢竟爸喝醉的時候,家裡人誰都打,媽隻說了一句：

切,這些人的結婚滿月去世酒什麼的,我們家隨得不少,這次你爸冇了,他們回禮才這麼點。

其實也不少的,現在辦了殘疾證,每月有村委會的低保補貼,加上這些份子錢,夠她生活一段時間,如果還打麻將,那就要柺杖變輪椅了。

冬天院子裡很冷,菜端上來冇幾分鐘就涼了,大家吃得也快,突然一個響亮的問話,讓大家都停住手中筷子：

請問你們誰是王大富

啊,我就是。

你好,我是梁平區公安局分局的李警官,請問這是你生產的酒嗎

王大富接過警官遞過來的酒瓶子翻了翻：

是的。

好的,現在區裡有上百人喝了你這個酒出現嚴重嘔吐腹瀉等問題,現在我們懷疑你非法生產,請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7

這是出了什麼事,自從我嫁進來後,王大富就手把手的教我認麥認糧,蒸煮發酵調味,每一個環節都認真謹慎,也從不偷工減料,作坊不大,但手續齊全,絕冇有違規生產,他是把我往接班人的方向在培養,釀的酒怎麼會吃出問題呢

他們的酒不會是摻了水的吧

難怪賺那麼多錢,原來是賣假酒！

彆喝了彆喝了,誰知道這酒裡有冇有問題。

一時之間,吃席的鄰居們議論紛紛,王大富平時是什麼為人,大家都有目共睹,你們腳下的路都是他出錢修的,酒賣得好了,需要更多工人,都是找的同村人,帶領大家一起致富,現在被警察帶走,還冇出結果呢,一個個的就開始落井下石。

大寶抓著我的手,眼睛是死死的盯著二叔三叔,對,一定是他們2個搞的鬼。

之前進城買的玩具車,大寶每天都會帶出去玩,但每天都會落在外麵,第二天又拿一個新的出去。

周圍的小孩撿到了會拿回自己屋或者帶去彆的地方玩,大寶的玩具車慢慢遍佈村裡每個角落。

村裡人都在笑,這傻子又在給小孩子送玩具了,不要白不要,這些玩具車偶爾會一閃一閃亮彩燈,很受村子裡的小孩喜歡,有時候他們甚至直接搶大寶手裡的。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些一閃一閃的亮燈,亮的不隻是玩具裡的彩燈,還有安裝在玩具車裡的攝像頭燈。

大寶憑著記憶,找裁縫做了一身他媽媽當時撞見二叔三叔時穿的衣服,而我每天晚上就穿著這身衣服在二叔三叔院子裡走幾步,做過虧心事的人,是經不住嚇的。

三叔是膽最小的,冇幾天,他就嚇得不敢白天不敢回家,夜裡不敢睡覺。

外麵什麼聲音啊,吵死了！！

大寶,你怎麼在這裡,你媳婦呢

嘿嘿~回家家~~嘿嘿~喝奶奶~~

啊~~嗶嗶嗶嗶~~~噠噠噠~~

滾滾滾,你個大傻子！！

大寶把三叔媳婦引到了外麵,我披著長髮從後門走進了三叔的房間,站到了他身後。

回來啦,外麵是在吵什麼

三叔以為是自己媳婦回來了,轉身後嚇得‘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嫂不關我的事啊！！！！！

不是我啊！！！！

你不要找我啊！！！！

是二哥！是二哥啊！！！

我看到你掉在酒缸裡是想救的,真的真的是,我是想救你的,是二哥把你的頭往下按,不是我不是我！！！

大嫂對不起對不起,不關我的事啊！！！

砰~砰~砰！

地板已磕出了血印。

你發什麼神經呀你！

啊！媳婦媳婦,啊！！！！！

三叔嚇得跪地上連連磕頭,再抬頭時,是自己媳婦在麵前,他抱著自己媳婦的腿哇哇大哭了起來。

房間的桌角下,倒著一個玩具車,車燈在一閃一閃……

王大富被帶走了好多天了,一直冇有訊息,作坊也停工。現在家裡冇了頂梁柱,一個傻子,一個女輩,看起來很好欺負,這天大寶冇在家,二叔帶著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8

這裡這裡,把這些東西搬走,我那個櫃子,對對對,放這裡這裡……

二叔不單帶著人,還帶著傢俱,要把他家的搬進來,把我家的搬出去。

住手！二叔,你這什麼意思,這是我家！

噢,燕子在家呢,嗬嗬,我知道是你家,我是來幫你看家的呀,你看看我大哥已經進去了,你一個女娃兒,住這麼大的房子,是很危險的。

多謝二叔關心,爸隻是去協助調查,並冇有下結果就是酒的問題,而且我們釀的酒根本就冇問題,要不了幾天爸就會回來了。

哎,大哥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就算回來了,那地方待了一圈的人,回來也隻剩半條命。哎～不過你放心,我這當叔叔的會照顧好哥哥,西村那個彆院空著的,你們兩口子搬過去正合適。

二叔一個手勢,他的人又繼續開始搬進搬出。我急了,這不明擺著強占嗎,我直接去廚房抽出一把菜刀：

給我放下放下,我看你們誰敢動！！

誒～燕子燕子,有話好好說,彆激動彆激動嘛,你看你一個人,要照顧大寶,又要看作坊,還要銷售酒,真的是太辛苦了呀,二叔我看著都心疼啊,這不幫你來分擔分擔嗎,畢竟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呸！我辛不辛苦,關你屁事！

誒～怎麼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呢～冇事兒,二叔不生氣。

哐當～我手裡的刀被奪下,2個壯漢從我身後一把拽住手臂,我被夾持住後,二叔的嘴臉就變了。

放開我放開我！！

我說燕子呀,我是看到我哥的麵子上,纔給你們留了一間房,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一女的,女的就應該待在家裡洗衣做飯生孩子,還整天拋頭露麵的出去賣酒。

哼,家裡又冇個男人,有什麼好要強的！

誰說我們家冇男人！放開她！！

大寶從院外走了進來,走得是那樣閃閃發光,走得那樣氣宇軒昂。

喲,傻大寶回來啦,去去去,一邊兒玩去。

二叔,我叫王大寶。

也～今天你說話怎麼感覺怪怪的。

這個傻子好像說話正常了。

對對對,走路也正常了,頭也不歪了。

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不好意思二叔,我爸馬上就要回來了,要換你進去聊聊。

你怎麼說話這麼正常你,你,你,原來是裝的！好你個小兔崽子！聊什麼聊,酒又不是我釀的。

出事的那些你確定不是你釀的

當,當然不是。

我手上這個U盤,詳細錄下了你和二叔是如何違規生產,然後用我們家的包裝,冒充我們家的牌子出售！為了搶客戶,定價低於市場價的30％。

少豁我,什麼U不U盤的,我和弟弟商量用你們家包裝的事都在秘密角落,不可能有誰看到。

說完二叔立刻捂住自己嘴巴,陸續來了圍觀的村民,都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叔為了減刑,什麼都招了,包括你當年,殺！害！我媽！！！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你媽媽當年是自己摔到酒池裡溺死的。

但是這個……

大寶左手拿著U盤,右手拿出了一塊碎片布。

這個是我媽媽當時在酒缸裡反抗掙紮的時候,扯掉你的一塊袖衣,上麵還有你的頭髮！

當年大寶裝傻吃牛糞躲過一劫,在眾人把他媽媽撈起來後,發現拳頭緊握,用力掰開看到了這塊碎布和頭髮,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

你個傻子,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二叔已經慌了,話音未落就衝上前去搶大寶手裡的U盤和碎布,兩個人你一拳我一拳扭打,周圍看熱鬨的村民也越來越多。

9

我立刻撥打了報警電話,卻冇發現二叔跑到我身後。

彆過來,你們都彆過來,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掉進去的！

此刻我被二叔從身後夾持,脖子冰冰涼涼,低頭看到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這個時候說不害怕,是假的,已經慌得一批了。

燕子,燕子!

不要衝動,不要乾傻事啊！

大寶心急如焚的叫我名字,村民們也在勸解。

二叔把我從院子夾持到了屋內,從屋內夾持到了後院,又從後院夾持到了釀酒房,酒房後麵是山,他估計是想從山後麵跑。大寶和村裡的人一步步跟著,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

要怪就怪你媽媽不該出現,她自己在屋裡睡覺不好嗎！來酒房乾什麼啊這麼多酒罐子,你們自己看,那麼高那麼深,她就是自己摔進去的啊！！

二叔一邊對著眾人吼著,一邊夾著我上樓,這裡是移動式的樓梯,上樓後他就把梯子推翻,這梯子很多很多年,長期在酒坊裡潮濕腐蝕了,踢翻就碎成了一灘。

二娃,你要乾啥子！你冷靜點！二叔的媳婦來了,在下麵喊著,彆光喊,你們倒是想辦法救我啊！！

不是我,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脖子上冰涼的刀被抽走,身後猛的一腿,我被二叔踢到了大酒池裡,這個足足有2米高的酒池,我不會遊泳,手和腳誰都不認識誰的亂抓,嘴裡嗆了一口又一口,鼻腔喉嚨全部火辣辣的。

二叔跑了,冇有梯子大家都上不來,大寶更是急,他彷彿看到了他媽媽當年掉下去的畫麵,當年太小無能為力,現在他成年了。

哐~~哐~~哐~~

燕子你堅持住！！！堅持住啊！！！

大寶和村民們拿著大錘子,齊心協力一錘一錘的敲打這個酒池,到底是陶瓷做了,很快被敲破,我隨著酒流衝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咳。

燕子燕子！！！

這是大寶第一次緊緊的抱住我,讓人喘不過氣,像害怕失去媽媽一樣再失去家人。

咳咳,你,你輕點。

感覺自己九死一生,這酒太辣了。村民們陸續散去,外麵依然很多圍觀者,不過圍觀全是揹著我們,在看另一個方向,大寶扶著我走了過去。

馬路邊停了幾輛警車,而二叔已經被警察抓住帶著手銬往車裡走,打開車門時,裡麵坐著的是三叔。

踏進車門前,二叔問了大寶一句：

你是怎麼查出來的

要感謝你兒子,搶了我好多個玩具車。

嗚——哇——嗚——哇。

警車漸漸遠去後,身後出現了一個影子。

爸！嗚～～

爸爸！嗚～～

燕子,大寶,辛苦你們了！冇事了,冇事,走！回家。

王大富眼淚汪汪的抱著我倆,兩個大老爺們兒,淚水比我還豐富。

大寶把玩具車裡錄下視頻全都交給了警方,二叔三叔也對自己的作為供認不諱。

二叔情節惡劣,犯故意殺人罪,盜竊罪,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和銷售假冒商品罪,數罪併罰被處以無期徒刑。

三叔犯盜竊罪,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和銷售假冒商品罪,數罪併罰被處以十年有期徒刑。

10

從這次收集的大量錄像裡,除了收集二叔三叔的犯罪證據,也錄下了我弟吸毒的過程,吸毒和販毒的一個都跑不了,他們看到警察進村抓二叔三叔的時候都嚇得躲了起來,有的往外地跑,但是天網恢恢,一個都跑不掉,冇幾天就全部被抓捕歸案,而我弟也成功關進戒毒所。

按照約定,我可以回城裡過我想過的生活,我也確實回城裡了,但不是一個人,我帶著大寶一起去了城裡,帶他去學習,給他報名了成人高考,上夜校,讀成人大學。

畢業後進入宜賓五糧液工廠打工,從最基層的員工做到了管理層,而我在城裡租了個門麵,銷售自家釀酒,並註冊商標,取名[王寶]。

大寶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和曆練,裸辭回到村裡,引進了更多的先進生產設備和工藝,並更科學的管理生產線,從原材料的種植加工到後期生產釀製,自己村的人已經完全不夠用,周邊村子全都加入了進來。

這一年過年的時候,省委領導特意來到我們村,給我家頒發了鄉村振興共富帶頭人金牛獎,好幾個電視台更是爭著采訪拍記錄片。

通過線上線下,直播網絡跨境等多方位渠道,現在我們家的酒已經名揚海外。

是的,我們家,我和王大寶的家。當年在村裡隻是辦了儀式,回城裡後,在他畢業那一年,我們在城裡買了房,去民政局正式辦理了結婚證。

喜紅的背景,潔白的襯衣。

好,好的,來笑一個！

哢嚓～～～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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