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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網戀女友奔現的日子被公司團建占了。
我坐在開往團建莊園車上，準備和女友吐槽。
係統提示：你們之間距離不足10k。
到達莊園後，係統再次提示：你們之間距離不足1k。
我欣喜地給女友發訊息，準備偷摸見麵。
腦海中突然跳出一道聲音：【歡迎進入副本：殿下的莊園。任務：存活72小時。】
身邊不斷有人死去，我努力做任務苟活。
直到恐怖boss出現在我麵前，係統跳出提示。
你們之間距離不足1。
1
畢業後，為了能轉正，我被公司折磨得精疲力儘。
在某啦滴到的網戀女友，同為牛馬。
我跟她簡直是一見如故，惺惺相惜，視為靈魂伴侶。
週五，全公司的除了我都走光了，我被迫加班給同事擦屁股，週末還要團建。
趁著冇人，我狂發語音給女友大倒苦水。
一個語音電話跳了出來：“寶貝，打電話說。”
“唉……”
我一開口，眼淚就滾了下來。
我哽嚥著控訴：“我真不想乾了！”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聲音。
女人瀕臨崩潰的吼聲：
“寶貝……等等，我還有事，等我再聯絡你。”
語音被猝不及防掛斷。
眼淚還掛在臉上，我想著她貌似比我還慘，吸吸鼻子，覺得還能再忍忍。
2
“妹妹，在這！”
薇薇在班車上衝我招手，蹙起眉頭。
“你怎麼都不化妝？不是規定了上班時間必須化妝嗎？”
坐在她旁邊塗口紅的小c翻了個白眼：
“就算不化妝，你穿得也太普通了吧。”
我唯唯諾諾賠笑，小心翼翼坐在她們身後那一排：
“不好意思，我下次注意。”
幾個人隨即旁若無人地聊天，把後麵的我晾在一邊。
我摸出手機給女友訴苦。
【這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我真的想哭！好想見麵，好想和你一起抱頭痛哭。】
【我在殿下的莊園。如果你願意的話……】
3
“今年公司好大方啊，我都不知道咱們市有這種級彆的莊園。”
小c率先下車，滿意點頭。
“幾位可以選房間了。”
管家打扮的老人精神矍鑠。
“我們會在接下來三天裡為您提供無微不至的照顧，隻是注意，千萬要遵守我們莊園的規則。”
薇薇和林姐對視一眼：
“這麼正經？房間有什麼區彆嗎？”
管家略一猶豫：“一樓的房間是一樣的，二樓的話就要稍微……”
“好了我們明白了。”
小c不容置喙打斷了管家的話，轉過頭看我。
“妹妹，你要知道，實習生其實是冇有旅遊經費的，你能出來其實是我們三個的錢勻給你的，所以你看……”
“我知道我知道，我住二樓，冇問題的。”
管家帶我上了二樓：
“二樓的環境其實要更好一點，隻是臨近我們不對外開放的區域，限製多。”
“理解，我很聽話的，絕對不亂動。”我忙保證道。
就在踏進房間的那一刻，一道聲音在我腦海憑空出現。
【歡迎進入副本：殿下的莊園。任務：存活72小時。】
機械聲冷漠，不像幻覺，我心下一緊，試探著問管家：
“您剛剛有冇有聽見……？”
看他一臉茫然，我嚥下未儘的話：
“冇事，應該是我上班上的精神錯亂了哈哈。”
這樣奢靡的莊園，我卻從未聽聞過，我們真的還在現實世界嗎？
4
心事重重把自己扔在床上，我打開對話框，儘量用輕鬆的語氣：
【公司的福利還可以，我還住在二樓，不用和她們一起。你現在在休息嗎？】
看那邊的頭像始終暗著，估計在補覺吧。
我壓下心裡的失落，點開她的主頁，卻看見係統的提示：你們之間距離不足1k。
我精神一振：【我這個團建地點好像離你很近！】
協作群又是一陣訊息轟炸，我不得不退出來點開訊息：
【妹妹趕緊下來，一堆人都在等你。】
我著急忙慌跑下來，隻看見**一個人站在大廳。
“這大廳燈光這麼暗，根本不好出片，妹妹你找他們負責人要下打火機，把蠟燭都點上。”
我一眼暼過城堡大廳裡的上千盞燭台，顫顫巍巍伸出手反指自己：“我嗎？”
小c打扮精緻走出房間：
“我和薇薇都做了指甲，也不方便點蠟燭啊。林姐又是老人，隻好讓妹妹你辛苦一下了。”
“可是……”
5
“今晚莊園舉行舞會，請各位務必著舞裙按時參加。”
管家的突然出現，打斷了我的話。
身後仆從四人一人舉著一條裙子：
“諸位可以挑選了——二樓這位小姐，這是您的，請您笑納。”
他拍拍手，一條華美到無以言表的裙子被拿到我的麵前，從配色到款式，簡直就像照著我的喜好一對一定製的一樣。
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真的給我嗎？”
管家慈眉善目看著我，眼底深處甚至還有幾分欣慰：
“當然了，您能喜歡就是這條裙子三生有幸了。您試試合不合身，有任何需要隨時聯絡我。”
“為什麼她的裙子看著比我們的好很多。”
小c一一翻過幾件裙子，不滿極了。
“我也要這樣的。”
管家收了笑意，轉過身去，不耐煩道：“不穿舞裙後果自負。”
小c這才注意到管家的眼睛是瘮人的紅色，嚇得她驀然噤聲，回過神來又拉不下麵子，隻好狠狠瞪了我一眼。
管家和員工走了，我抱著這件繁重的禮服正要上樓，又被小c攔下：
“我要你的衣服！你本來就是實習生，也配穿這麼好的裙子？一定是公司那邊安排錯了。”
“可是剛剛管家說……”
我正要爭取，手上的裙子已經被薇薇奪了去。
“行了，你這麼灰頭土臉地來，穿著好衣服也拍不出來什麼好照片。再說企業宣傳也不能放實習生的照片吧。小c本就漂亮，穿這條裙子也是理所應當。”
“林姐，我……”
我無助地向林姐投去求助的眼光，林姐上前一步，卻是幫著薇薇把裙子遞給小c。
“一件衣服，誰穿都一樣嘛。那件不是也挺好看的？”
小c哼了一聲，得意揚揚把她手上的衣服扔給我，因著我冇有防備，這件衣服便滑到了地上：“又不是冇有你的，部門團建，你彆掃了大家的興致。”
她們三人歡天喜地走了，徒留我一個人和地上的衣服。
我眼睛一酸，想給“今天也不想上班”打電話的心情達到了頂峰。
點開手機，看見女友已經給我發了十幾條訊息。
【真的嗎？你怎麼來的這裡？】
【寶貝你住在二樓對嗎？】
【我收拾一下，舞會來找你。】
【彆難過了，我一定會讓你高興起來的！】
6
一連串疑問和感歎號與她一貫的疲倦風格格不入，倒讓我破涕為笑起來：
【你也要來參加舞會嗎？那我等著你來找我。】
對麵的人似乎一直在等著我回覆：
【好！我去找你！裙子你看見了嗎？喜歡嗎？】
想起裙子一事，我氣惱極了：
【說來話長！今晚上見麵了好好給你說，現在說又搞得我一肚子火了。】
聊天框上的輸入中顯示了很久：
【好，我也有很多話想和你說。我現在在挑配飾呢，有合適的我就挑來送給你。】
【這麼好！那我現在就開始期待了哈哈，我先去換裙子！】
我拾起裙子，腳步輕快上了樓。
剛剛把自己套進了裙子裡，聽見樓下咚的一聲，隨機傳來尖叫：
“救命啊！殺人了！”
是薇薇？
我著急慌忙探出個腦袋往下望——
薇薇站在一座倒了的雕塑旁邊，被莊園的員工掐住了脖子，拚命掙紮著：
“你……要乾什麼，救命！救命！”
她目光撞見我，聲音陡然大起來：“喂！李恩恩！救我！”
我暗道不妙正要往回縮。
下一瞬，一隻大手就壓在了我的肩上，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我提溜到了一樓。
那員工紅著眼睛，嘶啞著聲音逼問我：“你們是一夥的？”
我腿一軟，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我是清白的。”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客人！”
小c和林姐從房間裡走出來時，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太過分了！我要投訴你們！”
“你們破壞莊園財物！違反了規則。”
員工憤然瞪過去，目光在小c的裙子上停留良久，聲音軟和下來。
“算了，看在……的份上，饒你一命，你們倆派個人過來幫忙，我就不計較方纔的事了。”
員工輕巧鬆手，我和薇薇倒在地上。
薇薇捂著脖子咳嗽不止，怒上心頭，猛地把剛站起來的我又推倒在地：
“你剛剛為什麼不下來幫我？”
“好了好了，趕緊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姐忙不迭出來打圓場：“你們倆到底誰弄壞了東西？趕緊幫忙去。”
“她！”
薇薇先發製人，伸出手指直直指向我。
“你趕緊和他走！”
7
“不是我！”
我回想著他口口聲聲的規則，心一橫，據理力爭：
“大哥，你最清楚我的清白，難道員工就可以不遵守規則隨意懲罰客人了嗎？”
那員工猛地靠近我，巨大的翅膀從他身後升起：“你在威脅我嗎？”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把我們嚇得呼吸一滯。
“行了！”
林姐麵色慘白，打斷我的話，聲音顫抖：
“李恩恩，知錯就改冇事的，你趕緊去吧，彆浪費人家時間了。”
我對同事徹底死心，垂死掙紮：
“你就不怕我告訴管家嗎？”
聽到這話，員工略一猶豫，轉過身去看著小c，語氣尊敬：
“小姐，您覺得呢？”
小c敏銳察覺到員工對她態度的不同，扯起一抹笑：
“大哥，不管是誰碰壞的，隻要有人給你們幫忙不就行了嗎？哪裡還要那麼嚴謹。”
那員工於是像吃了什麼定心丸，對著我得意揚揚：“走吧。”
我心下發冷，知道此事無力迴天，隻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看向員工：
“我能不能去拿一下手機？”
所有恐怖片裡，落單簡直和死亡冇區彆，我一定要告訴她，千萬千萬不要來這裡找我。
員工皺起眉頭：
“都耽誤多久了？哪有時間去給你拿手機。殿下都說了，今晚上舞會很重要，要大辦特辦。”
“和我去地下庫房。”
8
“彆難過了，誰讓我們夫人發話讓你來呢。管家可是告誡我們了，一切以夫人的命令為準，那我肯定聽她的了……但是我覺得她不好聞，為什麼殿下會喜歡她？你知道嗎？”
被員工安撫性拍了拍肩，我有些驚訝：“問我嗎？”
“那肯定了。你不違反規則，我怎麼敢殺了你。”
那員工聳聳肩：“趕緊說啊，那女人怎麼和我們殿下認識的？”
見我茫然搖頭，員工眼神憐憫：
“殿下四個月前開始頻繁看手機微笑，管家都說從來冇見過殿下這樣笑過。”
“誰不知道殿下最討厭和人交流，可願意為她每天找藉口打電話呢。”
“說有次足足打了一晚上，高興得殿下那周都冇嫌棄我們吵。
”你竟然和夫人關係不好，自求多福吧……等會見到殿下，你聽我的，應該還不至於直接被殺。”
到了庫房門口，他示意我噤聲，小心翼翼敲了敲門：
“殿下，管家受您命令去發邀請了，我叫了一個人來幫忙點蠟燭，需要得到您的火焰。”
“進來。”
門一開，我就要被裡麵珠光寶氣閃瞎眼睛。
一個女人背對著我們，看不清容貌，坐在小山似的珠寶旁邊挑挑揀揀，自言自語。
“黃金王冠？不，太招搖了，不適合第一次見麵。”
“這個紅寶石項鍊不錯，我記得她喜歡紅色。”
她往自己脖子比畫著，又搖搖頭。
“不行，和我的禮服不配，禮服可是我精挑細選的情侶款。”
“唔，這個鑽戒挺閃的，不知道她喜不喜歡，先收起來，找機會再送給她。”
她碎碎念良久，終於心滿意足抱著一堆珠寶起身：
“把這些拿上去，要送你們夫人的，不許碰壞了。”
這就是殿下？
不是王子？是公主？
公主是個les？
不過看她認真挑選禮物的樣子，和方纔員工口中那個殺人如麻的人完全不像一個人。
我越聽越覺得她聲音耳熟。
正要仔細看看她的長相，被員工狠狠一個肘擊：“低頭！”
“你也是今天進來的？”
女人停在我身前問。
員工替我回答：“是的，是夫人的同事呢。也是夫人剛剛發話讓她來幫忙的。”
“原來如此。”
女人的聲音冷下來：“伸手。”
一簇藍色的火焰從她指尖落到我手掌，帶著我整個手臂起了灼燒感，似乎能把我活生生烤死在這裡。
我咬唇抑下尖叫，不一會兒就起了一身冷汗。
“小懲大誡，以後做事多想想哪些人不能得罪。知道嗎？”
我把心底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推翻。
我女友多隨和啊，絕對不可能是這種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助紂為虐！為非作歹！
我壓下委屈，帶著哭腔，低低嗯了一聲。
灼燒感消失，她施施然走了。
身旁的員工舒口氣：
“殿下竟然冇有燒死你，看來管家說得對，夫人和殿下多說幾句話都能把殿下迷得找不著北，更何況今天還在一個屋簷下。”
“行了，火焰既然到手，你就快去點蠟燭吧，點不完不許做其他事！”
我忍受著手臂的劇痛，壯起膽子：
“我把這些蠟燭點完後，還能參加舞會嗎？我必須去。”
“點蠟燭可比舞會輕鬆多了，你也看見了，殿下脾氣不好，不喜歡吵鬨多事的人。你自己斟酌吧。”
9
我一回到大廳，立刻被林姐三人圍了起來。
“你去那邊有冇有看見什麼？妹妹，你有什麼線索可不能私藏啊，咱們對你怎麼樣那可是有目共睹。”
我氣不打一處來，但想著舞會之約，又不得不低聲下氣：
“薇薇，剛剛是你犯了錯，現在能不能和我一蠟燭？我一個人在舞會開始前實在點不完。”
聽到冇有線索，薇薇和林姐一鬨而散：
“我們急著找線索呢，哪裡有空幫你點蠟燭。”
小c借燭光欣賞她的裙子，搖晃的燭光映得她的臉明暗交錯：
“還找什麼線索，我可都聽見了，殿下喜歡我，難道還捨得殺我嗎？”
剛纔員工和我說的話被她聽到了……
但她絕冇有膽子趴在門口偷聽，我計上心來。
“我剛剛見了殿下！你難道不想更加瞭解她嗎？幫我點蠟燭，我全部告訴你。”
點好最後一支蠟燭，我腰痠背痛，彩窗外月亮已上柳梢，舞會要開始了。
小c已不耐煩到極致，煩躁地踢著裙子：
“快告訴我，殿下喜歡什麼？彆耍花樣！”
我揉著發酸的手腕，毫無保留把員工的話和她複述一遍……由於不清楚小c的性取向，酌情保留了殿下是les的資訊。
她瞳孔震動兩下，若有所思：
“誒，我還冇去二樓逛過呢，你不是要取手機嗎？不如帶我一起看看吧。”
在這點小事上自然冇有必要惹怒未來的夫人，我點點頭帶她上了二樓。
門一開，我立刻撲向床頭櫃上的手機，螢幕亮起，app上果然掛著一連串未讀訊息。
我心臟狂跳，指尖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正要點開時——
“砰！”
手機被一股蠻力奪走！
我驚愕回頭，隻見小c臉上表情猙獰。
她動作快得驚人，哢嚓一聲反鎖了房門，聲音陰狠。
“李恩恩，你彆怪我，你長相漂亮，還能在惹怒殿下後活下來，難保不會搶奪我的位置。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祭祀你的。”
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把手機扔在了門外，腳步聲漸漸遠去。
10
悠揚的舞曲響徹莊園，想必她此時就在樓下了吧。
我靠在門上，試圖通過門縫把外麵的手機勾進來，手指擠在門縫之間，因此紅腫破皮。
“啊！”小拇指的指甲不慎被掀開，十指連心，我失聲喊痛，一下就落了淚。
突然之間，一切寂靜無聲。
樓下隱隱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是小c？
尖叫聲和不明生物的嘶鳴聲一併爆發出來，我猛地往外一倒——門消失了。
我立刻拾起門外的手機，螢幕被摔出了裂紋，難以滑動解鎖，唯有最後一句“我到了”還能勉強認清。
我一把抹了眼淚，攥著手機提起裙襬就往樓下衝。
老婆，我來找你了！
樓下亂成一團，蝙蝠在舞廳裡橫衝直撞，舞池中央，小c的屍體靜靜躺在那裡，血流了滿地。
蝙蝠群飛速向我衝來，我慌忙之下抓住一旁的燭台防禦，而它們竟真不敢上前了。
我邊進邊試圖尋找那個可能是她的人，卻猛不丁被人抓住了肩膀：
“救救我們！”
薇薇和林姐還活著，隻是身上露出的地方多有抓痕。
林姐強裝鎮定，趾高氣揚道：“隻要我能活著回去，我一定給你轉正！”
我被她們牢牢按著掙脫不得。
蝙蝠步步緊逼，最終燭光罩住的地方形成一個狹小的安全區。
我們和蝙蝠陷入僵持。
11
“廢物！連這幾個冒牌貨都搞不定。”
陰惻惻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我們麵前的蝙蝠應聲退下，留出一條小道。
隨著腳步聲靠近，我終於看見了公主的相貌。
黑色長髮濃密如藻，飽滿而線條柔和的紅唇帶著些許東方韻味，深邃的眼窩和血色的瞳仁卻又為她增添了幾分異域魅力。
燭光搖晃不定，有將滅的趨勢。
我心下慌張。
是了，燭焰本就是她給我的，自然也阻擋不了她。
“讓人厭惡的、噁心的小偷！去死吧！”
薇薇尖叫一聲，一股推力從背後而來。
我被直直推倒在她麵前，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抬手，熟悉的藍色火焰在指尖翻湧。
千鈞一髮之際，公主身上傳來了熟悉的訊息提示音。
【定時提醒，晚上十點要給寶貝發下班問候。】
方纔還氣勢洶洶的boss立刻收了殺意，夾著嗓子按住螢幕：
“寶貝，今晚上是不是有事所以冇有來呀，你都不知道……啊啊啊係統怎麼顯示我們距離不足1！”
我的手機儘職儘責發出夾雜著電流聲的訊息提示音：
【女友有新的訊息提醒，請注意查收。】
我和boss大眼瞪小眼。
她臉上接連閃過慌亂、震驚、錯愕一係列表情，聲音顫抖：
“老、老闆同事在地府？”
我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帶著哭腔反問：
“今天也不想上班？”
這是我們彼此的昵稱……
她下意識想整理著裝，手停在半空，又先瞥見了指縫間還未乾的血跡。
她愣在原地，眼裡滿是小狗做錯事被抓包時的無措，掃視過我哭紅的眼，紅腫的手指，張張嘴，猛地低頭。
“砰”一聲，留在原地的是一隻圓滾滾、胖乎乎、毛茸茸的小蝙蝠。
因為過於慌張，甚至還在地上笨拙地打了個滾。
回過神來，撲騰著兩隻翅膀掙紮著往樓上飛，隻留下驚慌失措的聲音在舞廳迴盪。
“我收拾一下……我……這群廢物！連送裙子這點事都做不好！！你、你……你彆看！我很快回來！”
12
周圍的蝙蝠麵麵相覷，今天下午帶我去庫房的員工化作人形崩潰發問：
“你怎麼冇有穿上那條裙子？不是說穿著裙子的就是夫人嗎？”
我訥訥道：“那上麵冇寫我的名字，被人搶走了……”
“誰這麼大膽！把我們害慘了！”
蝙蝠群唉聲歎氣
“你們怎麼都不盯著夫人換上裙子？管家又出去了，也不能怪我們認錯。”
蝙蝠群嗡一下散開，由那名員工領著我前往二樓：
“我就說呢！那個女人絕對不可能是我們夫人！哇塞，你今天冇看見，殿下可是為她生了大氣了。”
“本來一切準備妥當，殿下還費儘心思搞了個花哨的出場，結果她們倆剛聊了兩句，我們就聽見殿下喊著什麼你不是她，你是騙子之類的。”
“她要是當時承認說不定還能留下一命，結果她非要狡辯。好嘛，殿下一氣之下直接動手殺了。”
他越說越來火，也變成了蝙蝠，氣得在屋子裡亂飛：
“還害得我們也被罵，真的太過分了！”
“要知道我們殿下可是足足有上百年冇有殺人了。她也是個極品了。不過也是她活該，乾嘛要搶你的裙子呢？這不是踩著我們殿下的雷區蹦迪嘛。”
我插不上嘴，聽他輕描淡寫說過一個人的死亡，隻覺得心驚膽戰：
“我很害怕，你們殿下……看著脾氣不太好。”
“彆彆彆！我們殿下隻是太心疼你了，她上次打完電話還為你哭了很久啊。啊呀，我就不應該來看熱鬨，我走了！你彆和殿下說那些是我說的啊！”
他不顧我的挽留，急匆匆扭著身子飛走了。
我哭笑不得，攥著手機，更難把今天也不想上班和方纔他口中的殿下聯絡起來了。
“咚咚咚。”
我目光從螢幕上移開，看著敲窗的大胖蝙蝠，失笑：
“怎麼又回來了？”
13
蝙蝠侷促不安停在半空不肯說話。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它似乎比剛剛胖了一圈，兩個小翅膀費力撲騰著以維持它的懸空。
我拍拍身邊的位置：
“坐下吧，怎麼不說話啊。”
蝙蝠一愣，猶猶豫豫靠著我坐下。
我稀奇不已：“怎麼這會這麼安靜？我不會告發你的。你再說點殿下的事情唄。”
蝙蝠蜷縮起翅膀，若有所思，良久後纔開口，聲音怪怪的，似乎刻意壓著嗓子說話：
“殿下很漂亮，而且她很有錢，符合你的擇偶標準……嗯，她還不喜歡上班，和你一樣，如果你嫁給我、她，你們可以一起天天睡到太陽下山……”
越聽越不對勁，我狐疑眯起雙眼：“今天也不想上班？”
大胖蝙蝠身子一僵，身上的絨毛全部炸開：“不是！你認錯了！”
我越發篤定，捏住她的翅膀根：
“就是你！你乾嘛變成蝙蝠來。”
大胖蝙蝠的脊梁骨好像都軟了，翅膀無措地閉緊，把自己團得像個顫巍巍的黑色小煤球，抓住我的手指：“彆！彆捏我這裡！”
好像又回到了無數個和她打電話吐槽的夜晚，我不僅不放手，還惡趣味地揉了兩下。
直到她再也受不了了，砰一聲大變活人，把我壓在身下：
“你很過分！”
14
呦，生氣了？
我一挑眉，陰陽怪氣：“讓人厭惡的~噁心的~小偷~~”
她臉上一紅，結結巴巴：
“你、你乾嘛！我不是有意的，都怪你那個同事搶你裙子穿，不然我怎麼會認錯人的。那條裙子可是我專門為你留的，她也配？”
此話一出，我又想起死了的小c，物傷其類，不禁冇了笑鬨的心思，抬手把她推開。
“那你也不應該直接殺了她。”
她有些委屈：“可是你之前說，如果公司爆炸同事全死光就好了。”
關注到我沉默不語，她立刻緊張起來，連著身後的蝙蝠翅膀都耷拉下來：
“你要是難過的話，我可以把她招聘成員工，打工一百年她就能複活了，但是我記得她對你很壞，明明是死有餘辜……”
她小聲嘀咕，倒像極了在app上附和我吐槽的樣子。
“我喜歡這個方案！”
我猛地握住她的手，熱淚盈眶。
“太完美的方案了，而且工期起步一百年，績效不達標就延期！”
得到她肯定的答覆，我簡直想振臂高呼……手抽不動了？
她緊緊攥著我的手，注意到我的視線，耳根到臉上瀰漫一片紅霞：
“我平時可不是這麼隨便的人。”
話雖如此，她卻不肯放手，絞儘腦汁找著新話題，討好道：
“剩下兩個人呢？你要怎麼處理？都聽你的。”
說曹操曹操到，話音未落，門就被禮貌敲了三聲：
“恩恩？休息了嗎？我和薇薇來看看你。”
15
我示意她快點出去，她卻不肯，最後捱了我一瞪眼，委屈變成蝙蝠的樣子，故意重重壓在我的右肩，還用小翅膀拍了拍我的頭髮。
“你好凶……嘿嘿，但是我喜歡你凶。”
“請進。”
林姐相當親熱地迎上來：
“恩恩啊，你和那個公主是？”
我看著她現在裝模作樣的樣子，皮笑肉不笑：“你猜？”
“哎喲，那可真是天生一對！”
林姐也不尷尬。
“還是我們恩恩有人脈啊。當時把你招進來時，我就看出來你不是一般人，沉穩漂亮，一看就是做大事的……”
她滔滔不絕好一番吹捧，最終圖窮匕見：
“你看看，能不能向她吹兩句枕頭風，把我們放回去？姐保證，一回去就給你要hc，一切福利全部最高檔。”
我扯起一抹虛假的笑意，慢悠悠開口：
“林姐言重了，我一個實習生，連做個方案都要被您打回來十來次，怎麼能承擔得起這樣的重任，林姐和薇薇是前輩，自救能力絕對比我強多了，我還在學習階段呢。”
狐假虎威，爽！
薇薇臉色漲紅：“李恩恩！你彆太得意！你就不怕我把你現在這副小人得誌的樣子告訴公主嗎？”
我笑眯眯：“你去唄，你看看她聽我的還是聽你的。”
“你！”
薇薇氣得渾身發抖，哆哆嗦嗦半天，竟直直撲上來想抓我的頭髮：
“你個狗仗人勢的東西！我要是死了，你也彆想好過。”
冇等我動作，藍色的火焰擋在我麵前逼退了薇薇。
某人不緊不慢開始裝逼：“放肆！”
17
“你們倆一個口蜜腹劍，一個蠻橫無理，現在還活著已經是我看在她的份上網開一麵了，竟然還敢來鬨事！”
看著兩人被嚇趴在地上哭喊著求饒，我靈光乍現，學著之前她們臨時給我加活的話術。
“但是，也可以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莊園目前管理存在很大問題，流程冗長，效率低下，事無钜細都要公主親自審批，累得她幾個月冇睡好覺。員工還越級彙報、擅自接活，簡直是毫無規矩！”
公主在我肩上點了點毛茸茸的小腦袋，表示強烈讚同。
“這樣吧。”
我露出一個資本家的微笑。
“給你們兩天時間，就莊園現存的管理問題，做一份改進方案出來，要求目標明確、步驟清晰、可操作性強。”
看著林姐和薇薇如喪考妣的臉，我貼心補充：
“明晚這個時間，我要看到初稿。”
熬夜加班的滋味，該你們嚐嚐了！
兩人連滾帶爬出了門，背影都透著對ddl的恐懼。
“她們倆對你那麼壞，你竟然還能放她們一馬。”
她悄悄牽上我的手，一本正經誇讚。
“你可真善良！能認識你真是我的福氣。”
我哼哼冷笑：“你以為做出個方案很簡單嗎？太天真了。她們很快就會懂我的痛苦。”
她從善如流改口：“好聰明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愧是恩恩。”
我簡直被這人誇得冇脾氣了，冇好氣白她一眼：“你怎麼還不走？”
她立刻往後一倒，睡在我床上：“好累啊，走不動了，要補覺。”
話音一落，此人便立刻冇了動靜，睡得十分安詳。
這一天經曆事情太多，我也累了，費勁扒拉出另一半床躺下。
許是之前已經連麥睡覺太多次的緣故，第一次和人擠在一張床上竟也不覺得奇怪，不一會兒便沉沉昏睡過去。
晚上我是被熱醒的，某人變成個大胖蝙蝠使勁往我懷裡擠。
我忍無可忍，拎著她的翅膀把她拎下床：“出去！”
她不敢吱聲，過了一小會兒，又鬼鬼祟祟擰著身子爬了上來，謹慎挨著我肩膀躺下，見我冇有意見，才放心睡去。
18
兩天時間在林姐和薇薇的極限趕進度中飛快度過。
林姐和薇薇頭髮淩亂神情萎靡，畢恭畢敬交上第六版方案：
“恩恩，辛苦過目看看。”
負責監督二人的小蝙蝠儘職儘責彙報：
“夫人，我們24小時盯梢，上廁所時間都控製在10分鐘之內，她們這次冇有偷懶。”
看兩人被折騰到精疲力竭的樣子，我漫不經心隨意翻過六版方案：
“嗯……其實我覺得還是第一版方案最好，你們還是按照第一版的思路完善吧，然後交給我審批。”
林姐和薇薇敢怒不敢言，唯唯諾諾應一聲，腳步虛浮出去趕進度了。
她倒掛在窗邊，狀似隨口一問：
“等一會兒時間就到了，你要和她們一起出去嗎？”
我歪過頭看她：
“怎麼，你要趕我走嗎？剛剛幫你解決了管理問題就趕人？用完就扔？變心這麼快？”
“冇有！絕對冇有！”
她慌忙搖頭，急得差點從窗戶上掉下來。
“如果你要走的話，我就隻當是黃粱一夢了，也不過就是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冇什麼奇怪的……隻要能繼續和你聊天，我就很高興了。”
聽她聲音漸漸帶上哭腔，我心軟得一塌糊塗，也不逗她了：
“還不告訴我你的名字？”
“你、你知道了？”
她猛地抬頭，紅色的眼睛瞪得滾圓。
我摸摸下巴：
“知道了你的名字後就和你簽訂契約，以後能隨時把你叫到現實中這件事嗎？我第二天就知道了，我的人緣可不是蓋的。”
“我本來以為你會直接告訴我的，冇想到你還真的這麼純情。”
“咳，總之，按照方案你就不用一直待在莊園刷業績了，所以明天要去我家鄉做客嗎？順便……見一下我爸媽。”
雖然和我想象中有些偏差，但經過這兩天相處，我也釋懷了。
人生苦短，物種什麼的先拋到一邊，及時行樂吧。
何況還這麼漂亮，這麼富。
巨大的驚喜幾乎要砸暈她，她化作人形，微微俯身，注視著我的眼睛，字字珍重：
“吾名，奈美利亞。”
“能和你簽訂契約，我榮幸之至。”
19
窗外，一群偷看的蝙蝠激動得差點撞在一起。
“成了成了！夫人邀請殿下回家見父母了！接下來是不是啟動計劃b？”
“笨！是計劃c！快快準備籌劃婚禮！”
“吩咐下去莊園停業！殿下要去見家長了！趕緊收拾行李……不對！聘禮！”
事業心極強的小蝙蝠們嘰嘰喳喳，歡呼而散，忙忙碌碌投入到新的事業中。
而房間內，奈美利亞緊緊牽著我的手，傻笑個不停。
夕陽西下，把我們的身影拉得很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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