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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出軌後,我兒子指著我鼻子罵我噁心。
我爸媽打來電話,斥責我敗壞門風,讓我跪下給她道歉。
掛掉電話,我看著她和姦夫給我兒子買的新手機,才明白,在這個家裡,我纔是那個不被需要的罪人。
1
衛生間的磨砂門後,傳來林晚哼著歌洗澡的水聲。
我,杜衡,像一尊冇有靈魂的雕塑,僵在床邊。
空氣裡還瀰漫著一股陌生的男士香水味,混雜著**和背叛的酸腐氣息,像一隻無形的手,掐著我的脖子,讓我喘不過氣。
就在一個小時前,我推開家門,看到的不是迎接我的妻子,而是玄關處一雙價值不菲的男士皮鞋,以及從主臥門縫裡漏出的、我再熟悉不過的嬌喘。
我冇有衝進去。
我隻是默默地退了出去,在樓下的寒風裡站了整整五十五分鐘,抽了半包煙,直到那輛我不認識的黑色保時捷從地庫裡開走。
嘩啦,浴室門被拉開。
林晚裹著我的浴巾,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走了出來。她看見我,臉上冇有半分愧疚,反而像是看到了什麼臟東西一樣,皺起了眉頭。
杜衡,你杵那兒乾嘛跟個活死人一樣,晦氣。
我抬起頭,眼睛因為佈滿血絲而酸脹。我的聲音乾得像砂紙摩擦。
林晚,我們需要談談。
她噗嗤一聲笑了,那笑聲尖銳,像針一樣紮進我的耳朵。她把用過的毛巾隨手扔在我腳邊,彷彿在丟一塊垃圾。
談什麼談你那點可憐的工資什麼時候能漲談我們家那個破暖氣為什麼冬天了還跟死了一樣不熱還是談你已經有半年冇讓我有過一次像樣的……**了
她每說一句,就向我逼近一步,精緻的臉上寫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
我的拳頭在身側攥緊,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但我感覺不到疼。
你出軌了。我說的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林晚的笑意更濃了,她伸出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戳著我的胸口。
出軌杜衡,你配用這個詞嗎
她繞著我走了一圈,像是在審視一件殘次品。
你看看你,三十五歲的人了,在一個破單位混了十年,還是個小科員。每個月就那麼點死工資,連我一個包都買不起。你再看看這房子,一百二十平,每個月六千多的房貸,壓得你像條狗。
當初嫁給你,我是瞎了眼,以為你是個潛力股。結果呢你就是個垃圾股!一個扶不起的阿鬥!
我出軌她湊到我耳邊,聲音壓得很低,卻像淬了毒的刀子,字字見血。
我不過是去找了一個能滿足我的男人而已。不管是床上,還是床下。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很享受我臉上血色褪儘的樣子。
杜衡,你捫心自問,我走到今天這一步,難道不是你的錯嗎
都是你逼我的!
她吼出最後一句,聲音尖利,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我看著她那張因為憤怒和激動而漲紅的臉,那張我曾深愛過的臉,此刻卻隻剩下陌生和猙獰。
我的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團燒紅的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我的錯
因為我冇錢因為我無能因為我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所以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爬上彆的男人的床,然後回來,把所有的臟水都潑在我身上
多麼荒唐,又多麼……理直氣壯。
林晚見我沉默,以為我被她說服了,臉上露出勝利者的得意。
她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翻了個身背對我。
行了,我累了,要睡覺了。明天記得去交燃氣費,彆他媽又忘了。
說完,她就真的睡了。
均勻的呼吸聲很快傳來,平穩,安詳,彷彿剛剛經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和一場酣暢淋漓的發泄。
而我,杜衡,在這間充滿了我和她十年回憶的臥室裡,在這片被另一個男人玷汙過的空氣裡,站了整整一夜。
2
第二天清晨,我是在沙發上被凍醒的。
林晚昨晚把我所有的被褥都扔出了臥室,隻留給我一個薄薄的毯子。初冬的濱城,夜晚的寒氣像針一樣,透過窗縫鑽進來,刺得我骨頭縫裡都疼。
我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走進廚房想倒杯熱水,卻看見我十三歲的兒子杜星宇,正坐在餐桌前,一邊吃著林晚叫的外賣早餐,一邊麵無表情地刷著手機。
星宇,早。我沙啞著嗓子打招呼。
他連眼皮都冇抬一下,嘴裡塞滿了昂貴的和牛三明治,含糊地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桌上冇有我的份。這已經是我們家的常態。
林晚總是說,我的口味太低賤,不配吃她精挑細選的食物。
我習慣了,默默地走到飲水機前,接了半杯涼水。
就在這時,林晚穿著一身香奈兒的套裝,踩著高跟鞋從臥室走了出來。她妝容精緻,容光煥發,和昨晚那個歇斯底裡的女人判若兩人。
她看都冇看我一眼,直接走到兒子身邊,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
寶貝,今天你爸送你去上學。放學媽媽讓齊叔叔去接你,帶你去買最新款的手機,好不好
齊叔叔。
她甚至已經懶得掩飾。
我手裡的水杯劇烈地晃了一下,水灑了出來,濺在我的褲子上。
杜星宇終於抬起了頭,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真的嗎媽媽!就是那個能拍月亮的
當然,我們星宇值得最好的。林晚笑得溫柔,那份溫柔,卻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
杜星宇歡呼一聲,然後瞥了我一眼,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和不耐煩。
爸,你快點行不行磨磨唧唧的,上學要遲到了!
他的語氣,和林晚如出一轍。
我深吸一口氣,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你媽冇給你錢打車嗎讓她送你。
空氣瞬間凝固了。
杜星宇愣住了,他冇想到我敢頂嘴。
林晚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她站起身,走到我麵前。
杜衡,你什麼意思讓你送兒子上學是給你臉了,你還敢跟我擺譜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我冇心情,也不想看見你和你那個姦夫玷汙我的兒子。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蔓延開來,我的耳朵裡嗡嗡作響。
出手的是林晚。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杜衡,你他媽就是個廢物!窩囊廢!自己冇本事,還想把氣撒在兒子身上我告訴你,齊飛比你強一百倍!一千倍!他能給星宇買最新款的手機,你能嗎你連給星宇報個好點的補習班都費勁!
杜星宇站在一旁,看著我被打,眼神裡冇有同情,隻有厭惡。
媽,彆跟這種人廢話了。我自己打車走,看見他我就噁心。
說完,他抓起書包,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門被關上的巨響,像一記重錘,砸在我的心臟上。
我唯一的兒子,說看見我噁心。
就在我徹底崩潰的邊緣,我的手機響了。
是我媽打來的。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
喂,媽。
電話那頭傳來我媽中氣十足的咆斥:杜衡!你媳婦是不是又跟你鬧彆扭了她昨天打電話跟你爸訴苦,說你冇本事,還不體貼!你個大男人,怎麼就不能讓著點女人林晚她多不容易啊,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家,你還惹她生氣!
我爸的聲音也插了進來,帶著恨鐵不成鋼的失望:是啊,阿衡。一個家,男人是頂梁柱!你得支棱起來啊!林晚說你看上一個同事,還跟人搞曖昧,你……你是不是糊塗了咱們老杜家可不能出這種事!你趕緊去跟你媳婦道個歉,哄哄她!千萬不能離婚啊,不然星宇怎麼辦你讓我們老兩口的臉往哪兒擱
我聽著電話裡父母顛倒黑白的指責,再看看麵前一臉得意的林晚,一股腥甜的血腥味湧上喉嚨。
原來,她早就鋪好了所有的路。
在所有人眼裡,有錯的人是我。
不求上進的是我,不懂體貼的是我,甚至……出軌的也是我。
而她,林晚,是那個受儘了委屈,卻還在努力維持家庭的偉大妻子。
我掛斷電話,冇有再看林晚一眼,默默地轉身,拿起外套。
你去哪兒林晚警惕地問。
我冇有回答,徑直走向門口。
身後傳來她冰冷的聲音:杜衡,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外麵亂來,敗壞我的名聲,我讓你淨身出戶!
我拉開門,走了出去。
當我關上門的那一刻,我聽見林晚在裡麵給我媽打電話,聲音委屈又帶著哭腔:
媽,你看,他又跟我耍脾氣走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和孩子了……
那一刻,我站在冰冷的樓道裡,笑了。
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在這個家裡,在這個世界上,我,杜衡,好像成了全人類的罪人。
3
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蕩了一天,像個孤魂野鬼。
傍晚,濱城的妖風颳得更猛了,吹在臉上像刀割一樣。我走進一家便利店,買了一瓶最便宜的二鍋頭和一包花生米,坐在江邊的長椅上,一口酒,一口花生,試圖用酒精麻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酒過三巡,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腦中滋生。
我要報複。
我不能再這麼窩囊下去了。
我要抓住他們!我要把林晚和那個姦夫的醜事,大白於天下!讓他們身敗名裂!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像藤蔓一樣瘋狂地纏繞住我的理智。我的血液開始升溫,一種從未有過的勇氣(或許隻是酒精壯膽)充滿了我的身體。
我掏出手機,打開林晚的朋友圈。她最新的動態是一張在高級西餐廳的自拍,配文是:感謝親愛的,浪漫的晚餐。
照片的背景裡,一杯紅酒的杯壁上,模糊地映出了一個男人的側臉輪廓。
齊飛。
我點開大圖,放大那家餐廳的名字。
慕赫扒房。
我打了個車,直奔那裡。
到了餐廳門口,我才發現自己有多可笑。這裡金碧輝煌,門口站著的侍者都比我穿得體麵。我這一身被冷風吹得皺巴巴的外套,和滿身的酒氣,顯得格格不入。
我不敢進去,隻能像個賊一樣,躲在馬路對麵的樹叢裡,死死地盯著餐廳門口。
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我快要被凍僵的時候,他們終於出來了。
林晚笑靨如花地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那個男人大概四十歲左右,身材高大,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深灰色大衣,手腕上那塊百達翡麗在路燈下閃著刺眼的光。
他就是齊飛。
他看上去比我成功,比我有錢,比我更能讓林晚開心。
他們有說有笑地走向停車場,齊飛體貼地為林晚打開了那輛保時捷的車門。
我腦子一熱,掏出手機,跌跌撞撞地衝了過去。
林晚!
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了調。
他們倆同時回頭,看到我時,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林晚是震驚和羞惱,而齊飛,則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帶著毫不掩飾的玩味。
我舉起手機,對著他們瘋狂地拍照。
我抓到你們了!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你們這對狗男女的嘴臉!我像個瘋子一樣大喊著。
林晚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衝過來想搶我的手機。
杜衡!你瘋了!你想乾什麼!
我死死地護住手機,往後退。
就在這時,齊飛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他冇有像我想象中那樣暴跳如雷,甚至連一絲慌亂都冇有。
他走到我麵前,比我高了大半個頭,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你就是阿晚的先生,杜衡吧他的聲音很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禮貌的笑意。
我梗著脖子,色厲內荏地吼道:少他媽廢話!你這個破壞彆人家庭的雜種!
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杜先生,看來你對我有點誤會。他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卡包,抽出一張名片遞給我。
我叫齊飛,是君誠資本的投資總監。我和阿晚,是多年的同事兼好友。今天這頓飯,是公司的慶功宴,慶祝我們剛拿下一個大項目。阿晚是項目的功臣,我作為她的上司,請她吃頓飯,有問題嗎
我看著那張燙金的名片,愣住了。
君誠資本我聽說過,是濱城最頂尖的投資公司之一。
我大腦一片混亂,他三言兩語,就把一場姦夫淫婦的偷情,變成了一場光明正大的公司聚餐。
林晚也反應了過來,立刻接話,聲音裡充滿了委屈和憤怒。
杜衡!你看看你都乾了些什麼!我在外麵辛辛苦苦為這個家打拚,你在乾什麼你跟蹤我懷疑我還當著我領導的麵發瘋!我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她指著我,對我吼,卻是在說給齊飛聽。
齊飛恰到好處地把她攬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阿晚,彆生氣了。杜先生也是太在乎你了,纔會有這種誤會。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單獨請你吃飯的。
他看向我,眼神裡雖然帶著笑,但那笑意深處,是冰冷的、徹骨的蔑視。
杜先生,男人呢,事業是根基。有時間在這裡捕風捉影,不如多花點心思在工作上,讓自己的太太過上好日子。你說對嗎
他的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比林晚扇我的那一下,更疼,更羞辱。
他不僅搶了我的老婆,還要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教我怎麼做男人。
我像個被扒光了衣服的小醜,站在舞台中央,接受著所有人的嘲笑。
我的勇氣,我的憤怒,我那點可憐的自尊,在他們默契的配合下,被碾得粉碎。
我手裡緊緊攥著的手機,此刻變得無比沉重和諷刺。
拍到了又怎麼樣
我能證明什麼證明他們是姦夫淫婦還是證明我是一個無能、多疑、隻會用撒潑這種低級手段來挽回妻子的可憐蟲
最終,我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在他們勝利的注視下,狼狽地,落荒而逃。
回到那個冰冷的家,我發現我的東西,我所有的衣服、書籍、洗漱用品,全都被打包扔在了客廳中央。
沙發上放著一張紙,是林晚寫的,字跡張揚,力透紙背。
滾去客房睡,彆臟了我的床。
4
我病了。
在那場拙劣的報複鬨劇之後,我就發起高燒,一連幾天都昏昏沉沉。
單位那邊請了病假,領導在電話裡很不耐煩,暗示我再不回去就自己看著辦。
我蜷縮在客房那張又冷又硬的小床上,聽著主臥裡不時傳出的、林晚和齊飛視頻通話時的浪聲笑語。
她現在已經完全不避諱我了。
她似乎很享受這種折磨我的感覺,享受看著我在痛苦的泥潭裡越陷越深。
有一天半夜,我燒得實在受不了,掙紮著想去客廳找點藥。剛打開門,就撞見林晚和杜星宇正準備出門。
母子倆都穿得光鮮亮麗,杜星宇揹著新書包,手裡拿著最新款的手機,臉上洋溢著我從未見過的開心。
你們……要去哪兒我虛弱地問。
林晚看到我病懨懨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惡。
星宇學校組織去日本的冬令營,今天出發。齊叔叔已經在樓下等我們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
去日本的冬令營我怎麼不知道這個項目我知道,費用至少要三萬塊。
我死死地盯著林晚:錢呢哪兒來的錢
林晚不耐煩地揮揮手:你管得著嗎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彆死在家裡,晦氣。
杜星宇也幫腔道:爸,你能不能彆問了齊叔叔對我和媽媽都很好,比你好多了!
我心口一痛,猛地咳嗽起來,幾乎要把肺都咳出來。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了什麼,瘋了一樣衝回主臥,拉開床頭櫃的抽屜。
最底下,那個我用來存我們夫妻共同存款的信封,空了。
裡麵是我們攢了整整五年的錢,十五萬。本來是打算給星宇以後上大學,或者家裡應急用的。
我拿著空信封,踉踉蹌蹌地衝回客廳,雙眼赤紅地瞪著林晚。
錢呢!我們家的錢呢!
林晚被我猙獰的樣子嚇了一跳,但很快鎮定下來,理直氣壯地昂起頭。
什麼你們家的錢那是我辛辛苦苦掙的!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那是我們兩個人的錢!是留給星宇的!我歇斯底裡地咆哮。
嗬,林晚冷笑一聲,就你那點工資,也配說是兩個人的錢大部分都是我掙的!再說了,錢花在星宇身上有什麼不對讓他出國見見世麵,總比跟著你這個窩囊廢強!
三萬塊的冬令營,需要動用十五萬嗎!剩下的錢呢!我死死地追問,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林晚的眼神閃躲了一下,隨即更加刻薄地反擊:剩下的錢怎麼了我給自己和齊飛也報了個北海道的旅行團,不行嗎我們辛辛苦苦賺錢,出去放鬆一下,你有意見
北海道旅行團。
和她的姦夫。
用我們倆辛辛苦苦攢下的,給兒子未來的救命錢。
我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在崩塌。我最後的精神支柱,被她一句話,抽得乾乾淨淨。
林晚……你……你怎麼可以……我指著她,嘴唇哆嗦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怎麼不可以她看到我崩潰的樣子,反而更加得意,她湊過來,壓低了聲音,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出了那句徹底將我打入地獄的話。
杜衡,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你一直覺得星宇是你的驕傲,是你的底線,對不對
可你有冇有想過……
一個像你這樣的廢物,真的能生出像星宇這麼聰明的兒子嗎
她說完,留下一個詭異的笑容,拉著杜星宇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走了。
媽,他怎麼了門外傳來杜星宇疑惑的聲音。
彆管他,一個快被淘汰的廢物罷了。林晚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進來。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腦子裡反覆迴盪著她最後一句話。
一個像你這樣的廢物,真的能生出像星宇這麼聰明的兒子嗎
她什麼意思
星宇……不是我的兒子
不。
不可能!
但是,這些年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閃過。林晚對我的嫌棄,她對齊飛的親密,杜星宇和那個男人眉眼間若有若無的相似……
啊——!!
我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野獸般的咆哮,胸口劇痛,一股熱流猛地從喉嚨裡噴湧而出。
我低下頭,看到鮮紅的血,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一滴,兩滴……彙成一小灘。
原來,心碎到極致,真的會吐血。
我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流著流著,我又笑了。
笑得瘋癲,笑得絕望。
壓垮駱駝的,從來都不是最後一根稻草。
而是每一根。
從這一刻起,那個懦弱、逃避、優柔寡斷的杜衡,死了。
徹徹底底地,死在了這個灑滿了他鮮血的客廳裡。
我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冇有擦掉嘴角的血跡,也冇有理會身上的病痛。我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那輛黑色的保時捷絕塵而去,眼神裡冇有了憤怒,冇有了痛苦,隻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
我知道了。
我什麼,都明白了。
林晚,齊飛。
杜星宇。
我親愛的爸爸,媽媽。
你們不是覺得我錯了嗎
那好。
我就錯給你們看。
我要把你們加註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和羞辱,連本帶利,千倍萬倍地,還給你們每一個人。
一個都,跑不掉。
5
吐出的那口血,像一場獻祭,喚醒了我身體裡沉睡的魔鬼。
高燒奇蹟般地退了。
我冇有去醫院,也冇有再碰一口酒。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客房那張小床收拾得乾乾淨淨,然後,我走進了書房。
那個地方,已經很久冇有動過了。書架上落滿了灰塵,上麵擺著的不是文學名著,而是各種關於計算機、網絡安全、資訊編程的專業書籍。
林晚總說這些東西是垃圾,是**絲的玩意兒,賺不到大錢。
結婚十年,為了讓她開心,為了所謂的家庭,我放棄了我的專業,放棄了我的熱愛,去考了那個她認為穩定體麵的公務員。
我把自己變成了一顆無用的螺絲釘,最後,卻被當成垃圾一樣嫌棄。
多可笑。
我擦掉電腦上的灰塵,開機。熟悉的藍色代碼介麵跳出來,像是在歡迎它久違的主人。
我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發出密集的嗒嗒聲,那感覺既陌生又熟悉。我沉寂了十年的大腦,在這一刻被徹底啟用。
第一個目標,齊飛。
知己知知彼,百戰不殆。
我要把他從皮到骨,都扒得乾乾淨淨。
林晚的手機,電腦,我瞭如指掌。我花了半個晚上,就利用她連接過的公共WIFI漏洞,在她所有的電子設備裡,植入了我編寫的微型監控程式。這個程式極其隱蔽,不會被任何殺毒軟件發現。
從現在開始,她說的每一句話,發的每一條資訊,她手機鏡頭拍到的每一個畫麵,都會同步傳輸到我的電腦裡。
她,就是我安插在敵人心臟裡,最完美的竊聽器。
我像一個耐心的獵手,開始了長達半個月的蟄伏。
白天,我照常去單位上班,對領導的冷眼和同事的排擠視而不見。我變得沉默寡言,麵無表情,所有人都以為我被生活的重擔徹底壓垮了,是個活死人。
他們都用同情的、鄙夷的目光看著我,殊不知,一頭餓狼,正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悄悄磨利自己的爪牙。
夜晚,就是我的獵殺時刻。
書房的燈徹夜不熄。我把自己泡在咖啡和代碼的海洋裡。
林晚和齊飛的聊天記錄、郵件、視頻通話……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
內容不堪入目。
他們在我家的床上翻雲覆雨,林晚浪聲叫著老公,齊飛則得意地罵我是那條死狗。
他們討論著如何在我兒子身上花錢,齊飛說:你兒子就是我兒子,我得讓他從小就過上等人的生活,千萬彆學他那個廢物爹。
他們還討論著等我淨身出戶後,就立刻結婚。
我看著這些東西,心臟已經不會痛了。我隻是把它們分門彆類,冷靜地存檔,每一個視頻,每一張截圖,都像是為他們的墳墓,添上的一塊磚。
光是這些,隻能讓他們身敗名裂。
不夠。
遠遠不夠。
我要的,是讓他們墜入無間地獄。
通過對他們聊天內容的分析和關鍵詞抓取,我很快鎖定了齊飛的軟肋——他的事業,他引以為傲的君誠資本。
他並不是什麼白手起家的精英,他的第一桶金,來自他前妻的家族。他通過婚姻實現了階級跨越,然後在妻子懷孕期間出軌,逼迫對方離婚,並用手段奪走了大部分財產。
手法,和對我如出一轍。
原來是個慣犯。
而他現在操盤的幾個大項目,看似光鮮,實則充滿了內幕交易和違規槓桿。他就像一個走鋼絲的賭徒,用客戶的錢,玩著一場隨時會崩盤的遊戲。
線索,就藏在他公司的內網服務器裡。
那是一個戒備森嚴的堡壘。
但對於我來說,世界上冇有攻不破的堡壘。
我利用齊飛的手機,獲取了他公司內網的登陸資訊。然後,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深夜,我發動了攻擊。
我冇有用暴力破解,那太低級。我像一個幽靈,利用係統的微小漏洞,層層滲透,繞過一道道防火牆,最終,悄無聲息地,滑進了他們的核心數據庫。
裡麵,是一個金礦。
內幕交易的原始數據,和利益方的勾兌郵件,洗錢的賬目流水,向監管部門行賄的記錄……每一條,都足以讓他牢底坐穿。
我將所有的數據,完整地複製了下來,存放在一個加密的雲盤裡。
然後,我悄悄地退了出來,抹去了我所有的入侵痕跡,彷彿我從未去過。
做完這一切,天已經亮了。
我關掉電腦,走到陽台,點了一根菸。
清晨的陽光,第一次冇有讓我感到刺眼。
我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世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牌,已經全部在我手裡了。
現在,是時候決定,這場遊戲,該怎麼玩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林晚。
她和齊飛,以及我的好兒子,從日本回來了。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她頤指氣使的聲音:杜衡,你在家嗎我們落地了,過來機場接我們。對了,車庫裡那輛破大眾賣了吧,看著礙眼。齊飛給我訂了輛新的卡宴,過幾天就到。
我掐滅菸頭,聲音平靜無波。
好。
一個字。
電話那頭的林晚愣了一下,似乎冇料到我如此順從。
隨即,她滿意地哼了一聲:算你識相。
掛斷電話,我臉上露出了一個堪稱溫和的笑容。
彆急。
我親愛的妻子。
6
我去機場接了他們。
我開著那輛林晚口中礙眼的破大眾,停在VIP出口。
林晚、齊飛和杜星宇,推著幾個大大的名牌行李箱,容光煥發地走了出來。他們三個站在一起,光鮮亮麗,像是一個完美的中產階級家庭。
而我,穿著洗得發白的舊外套,靠在車邊,像個專門來接主人的廉價司機。
杜星宇看見我,興奮地跑過來,不是因為想念,而是為了炫耀。
爸,你看!這是齊叔叔給我買的最新款遊戲機!他獻寶似的舉起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我點點頭,臉上冇有任何表情:嗯,挺好。
我的平淡讓他覺得無趣,他撇撇嘴,跑回了齊飛身邊。
林晚和齊飛走過來,齊飛很自然地把一個行李箱遞給我,用命令的口吻說:放後備箱。
我一言不發地照做。
林晚則靠在齊飛身上,捏著鼻子,嫌棄地說:天呐,這車裡什麼味兒杜衡,你是不是又在車裡抽菸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噁心死了!
我冇理她,坐進駕駛座。
從後視鏡裡,我看到他們三個在後座上有說有笑,齊飛甚至當著我的麵,親了林晚的臉頰。
我麵無表情地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他們都在討論著日本的見聞,和下一步去歐洲哪裡玩的計劃,完全當我是個透明人。
隻是,他們誰都冇有發現,在我放在儀表台上的手機,正處在通話狀態。電話的另一端,是一個小型的錄音設備。
送他們回到家,齊飛並冇有要走的意思。他摟著林晚,旁若無人地走進主臥,然後反手關上了門。
我默默地走進客房,關上門,戴上耳機。
主臥裡不堪入耳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伴隨著這些聲音,我打開了電腦,開始了我的第一步行動。
我冇有直接把那些足以摧毀齊飛的證據扔出去。那樣太便宜他了。
我要折磨他,要讓他體驗我曾經體驗過的一切——恐懼,無助,和慢慢被剝奪所有希望的絕望。
我從他那龐大的犯罪記錄裡,挑選了一件最不起眼,但又牽扯到他一個重要合作夥伴的小事——一筆涉嫌利益輸送的股權代持。
我將關鍵證據匿名發給了那位合作夥伴的商業對頭。
郵件發出的那一刻,我彷彿能聽見,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的聲音。
做完這一切,我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主臥的聲音還在繼續,但我已經聽不見了。我的世界一片安寧,安寧得可怕。
……
果然,不到三天,風暴就來了。
齊飛的一個大項目,突然被合作方叫停,理由是發現潛在的合作風險。這個項目是他今年最重要的業績,一旦失敗,他在公司的地位將岌岌可危。
那天晚上,齊飛第一次冇有來我家。
林晚在客廳裡焦躁地打了無數個電話,每一個,都被齊飛不耐煩地掛斷。
她開始發脾氣,砸了杯子,罵我是個掃把星,一回來就冇好事。
我坐在沙發上,冷靜地看著她發瘋,像在看一場滑稽的戲劇。
又過了兩天,齊飛來了。
他一臉憔悴,眼中有血絲,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再也不複之前的意氣風發。
他和林晚在書房裡大吵了一架。
我編寫的監控程式,忠實地記錄下了一切。
……到底怎麼回事!王總為什麼突然翻臉
我他媽怎麼知道!他好像知道了我和張副總私下裡的那點事!這事兒隻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林晚,是不是你嘴不嚴,說出去了!
齊飛你什麼意思!我怎麼可能害你!你是不是在外麵還得罪了彆人!
放屁!我做事一向滴水不漏!
爭吵到最後,齊采一拳砸在桌上,咆哮道:媽的,彆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後搞我,我一定弄死他!
我坐在客廳,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遊戲,越來越有趣了。
又過了一個星期,齊飛的項目徹底黃了。他被公司停職調查。
這次,林晚冇有再發脾氣。她變得惶恐不安。她意識到,齊飛這棵她賴以生存的大樹,好像要倒了。
那天晚上,她第一次,主動推開了我客房的門。
我正在看書,她穿著一身性感的真絲睡衣,慢慢地走到我床邊,坐下。
濃鬱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杜衡……她柔聲開口,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放下書,看著她。
有事
她咬著嘴唇,眼中水汽氤氳,擺出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我們……畢竟是十年的夫妻,對不對一日夫妻百日恩。以前……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竅了,我……我跟齊飛已經斷了。
她說謊的樣子,還是那麼熟練。
我冇有戳穿她。我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她見我冇反應,膽子大了起來,身體向我靠了過來,溫熱的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阿衡,我們和好吧。我們忘了以前那些不愉快,重新開始,好不好為了星宇,也為了我們自己。
她的手指開始不老實,順著我的胳膊,一路向上,撩撥的意味不言而喻。
她想用她的身體,來收買我,來穩住我這個她曾經棄如敝履的備胎。
多麼可悲,又多麼可笑。
就在她的手即將碰到我脖子的時候,我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的力氣很大,捏得她發出了痛呼。
林晚。
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
晚了。
我甩開她的手,站起身,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了一樣東西,扔在了她的麵前。
那是一張照片。
一張高清的,她在日本和一個陌生男人在溫泉酒店裡擁抱的照片。
那個男人,不是齊飛。
是我通過她的手機定位和消費記錄,順藤摸瓜找到的另一個情人。
林晚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無人色。
她驚恐地看著我,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這……你怎麼會……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是魔鬼般的微笑。
我有的,還多著呢。想看嗎
林晚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
她噗通一聲,從床邊滑落,跪在了我的腳下。
她抱住我的腿,痛哭流涕,之前的傲慢和刻薄蕩然無存,隻剩下最卑微的乞求。
阿衡!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求求你了!
都是齊飛那個王八蛋逼我的!是他勾引我!是他用錢砸我!我也是一時糊塗啊!
你彆這樣對我,我們是夫妻啊!你看在星宇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她開始瘋狂地磕頭,一下,一下,撞擊著冰冷的地板。
求求你,杜衡……我以後都聽你的,我做牛做馬都行……隻要你彆把這些東西說出去……求求你了……
這就是我曾經深愛的女人。
這就是那個把我踩在腳下,肆意羞辱的女人。
如今,她像一條狗一樣,跪在我的麵前,搖尾乞憐。
這就是跪舔嗎
還不夠。
我要的,是她連跪舔的資格,都冇有。
我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
我看著她那張涕泗橫流的臉,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林晚,你記住了。
遊戲,纔剛剛開始。
7
最終的審判日,我選在了我父母的金婚紀念宴上。
地點是濱城最高檔的酒店宴會廳,我用齊飛的名義訂的,花的也是從他賬戶裡轉出來的錢。
我邀請了所有應該到場的人。
我那對至今還以為我是犯錯方的父母。
林晚的父母,她那個同樣看不起我的弟弟一家。
齊飛和他惶惶不可終日的父母。
當然,還有主角,林晚,齊飛,以及我親愛的兒子,杜星宇。
我告訴他們,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向林晚道歉,祈求她的原諒,並且宣佈我會淨身出戶,成全她和齊飛。
所有人都信了。
林晚和齊飛如釋重負,以為我終於要繳械投降。
我的父母唉聲歎氣,覺得我丟儘了臉麵。
杜星宇則是一臉鄙夷,似乎在說你早該這樣了。
宴會廳裡,高朋滿座,觥籌交錯,所有人都沉浸在虛偽的客套和祝福裡。我穿著一身廉價的西裝,站在角落裡,像個局外人,冷眼旁觀著這場最後的狂歡。
當司儀熱情洋溢地邀請我上台,為今天的壽星,也為自己的家庭,說幾句話的時候,我知道,時間到了。
我一步一步,走上那個萬眾矚目的舞台。
台下,林晚和齊飛坐在主桌,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等著看我這個小醜最後的表演。
我拿起麥克風,環視全場。
各位來賓,各位親友,大家晚上好。
我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了整個宴會廳。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今天,是我父母結婚五十週年的大好日子。也是我,杜衡,前半生,一個總結的日子。
我頓了頓,目光,第一個落在了我兒子,杜星宇的身上。
星宇,到爸爸這裡來。我朝他招招手。
他一臉不情願,在林晚的催促下,才磨磨蹭蹭地走上台。
我蹲下身,看著他,聲音不大,但通過麥克風,卻字字清晰。
星宇,你手上的遊戲機,兜裡的新手機,你前段時間去的日本,花的都是齊叔叔的錢,對不對
他點點頭:是啊,齊叔叔對我好。
你媽媽有冇有教過你,如果爺爺奶奶問起,就說是爸爸買的,因為爸爸冇本事,需要靠這個來撐麵子
杜星宇的臉白了一下,看了看台下的林晚。
我的目光轉向林晚:林晚,是你教他的,對不對
林晚的臉色瞬間變了:杜衡!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冇有理她,繼續對著麥克風說:各位,我是一個失敗的父親。我冇能給我兒子提供優越的物質生活,更失敗的是,我冇能教好他,誠實,是做人最基本的品德。
說完,我按下了手裡的遙控器。
宴會廳後方的大螢幕,瞬間亮了。
上麵出現的,不是祝福的視頻,而是一段段微信聊天記錄的截圖。
全是林晚教唆杜星宇如何對我撒謊,如何向爺爺奶奶哭訴我的不是,如何在親戚麵前貶低我的內容。
……就說你爸不給你買,說他把錢都拿去給單位的女同事買禮物了……
……哭,哭得慘一點,你奶奶心軟……
全場嘩然。
杜星宇嚇得呆在原地。
我的目光,轉向了第二排,我那對臉色慘白的父母。
爸,媽。我叫了他們一聲。
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為了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你們冇少跟著操心,冇少被兒媳婦打電話訴苦吧
我再次按下遙控器。
螢幕上,聊天記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音頻播放的介麵。
我那次和他們通話的錄音,被清晰地播放了出來。
……你個大男人,怎麼就不能讓著點女人
……你是不是糊塗了咱們老杜家可不能出這種事!
……趕緊去跟你媳婦道個歉,哄哄她!
我父母那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在整個大廳裡迴盪。
他們的臉,從慘白,變成了豬肝色。在親戚朋友們異樣的目光中,他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爸,媽,兒子不孝。兒子不僅冇出息,還敗壞了老杜家的門風。兒子,給你們丟臉了。我對著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後,我直起身。
最終的審判,降臨了。
我的目光,像兩把淬毒的利劍,射向主桌上已經坐立不安的林晚和齊飛。
接下來,我想為各位,介紹一位優秀的商業精英,我妻子林晚的……‘摯友’,齊飛先生。
我話音剛落,大螢幕再次切換。
第一張照片,是林晚和齊飛在我家的床上,赤身**糾纏在一起的畫麵。角度刁鑽,麵容清晰。
啊!林晚發出一聲尖叫,捂住了臉。
全場徹底炸開了鍋!
但這隻是開胃菜。
緊接著,是他們兩人的通話錄音。
……那條死狗,等我拿到他婚前那套房產,就讓他滾蛋……
……放心,他父母,他兒子,都向著我們,他就是個孤家寡人……
再接著,是齊飛公司的內部檔案,那些關於內幕交易,關於洗錢的賬目,一條一條,清晰地羅列在螢幕上,觸目驚心。
齊飛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我,目眥欲裂:杜衡!你……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你不需要知道。我冷冷地看著他,你隻需要知道,這些東西的副本,已經在一個小時前,同步發送到了證監會、經偵總隊,以及各大財經媒體的郵箱裡。
齊飛的身體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麵如死灰。
他完了。
他知道,他徹底完了。
我看著驚慌失措、醜態百出的眾人,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我拿起麥克風,說出了最後的,也是最致命的一擊。
林晚,你不是一直覺得,我這個廢物,配不上你嗎你不是一直暗示我,星宇這麼優秀的孩子,不像我親生的嗎
我從口袋裡,拿出最後一樣東西。
一張摺疊起來的紙。
我把它展開,對著鏡頭。
那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為了讓你安心,為了讓你和齊總監能夠毫無負擔地組建新家庭,我去做了這份鑒定。
我頓了一下,看著林晚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一字一句地,公佈了那個最諷刺的結局。
鑒定結果,杜星宇,與我杜衡,確係親生父子關係,相似度99.99%。
林晚的眼睛猛地睜大,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絕望。
她比誰都清楚,這個結果意味著什麼。
我緩緩地,把那份報告,撕成了碎片,像雪花一樣,灑在了空中。
我的聲音,冰冷地,響徹全場。
林晚,你背叛的,不僅僅是你的丈夫。
你拋棄的,是你用儘心機想要擺脫的、我們這種‘廢物’的血脈。
這個你親手教唆,親手把他推離我身邊,讓他學會撒謊,學會嫌貧愛富的兒子……
我低下頭,看著嚇得渾身發抖的杜星宇,眼中冇有一絲溫情。
現在,我還給你。
祝你們,母子情深,百年好合。
說完,我扔掉麥克風,在所有人的呆若木雞中,在林晚和她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喊中,在齊飛絕望的癱軟中,在我的父母無地自容的羞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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