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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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寒梟發現未婚妻蘇潞薇的秘密時,她正用他的黑卡為小情人江澈購買百萬腕錶。

寒梟的錢,就該花在刀刃上。她嬌笑著依偎在江澈懷裡,指尖劃過年輕男孩的喉結。

靳寒梟麵無表情地關掉監控,指尖在平板劃過,該怎麼報複他們呢淨身出戶這太輕了!

第一章

靳寒梟坐在頂樓辦公室裡。窗外是整個城市的燈火,像撒了一地的碎鑽。他剛結束一個跨洋視頻會議,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下個月,是他和蘇潞薇的婚禮。請柬印好了,場地定好了,所有細節都完美無缺。

蘇潞薇,他的未婚妻。漂亮,優雅,家世清白,是他母親千挑萬選、他自己也覺得省心的結婚對象。他給了她靳氏集團未來女主人的體麵,無限額的黑卡副卡,市中心的大平層,出入有司機,生活有保姆。

他劃開私人手機,點開一個冇有命名的監控APP。這習慣是上一段失敗戀情留下的後遺症,一個隱秘的、連蘇潞薇都不知道的保險。他輸入密碼,螢幕瞬間分割成幾個小畫麵。其中一個畫麵,正是他送給蘇潞薇的那套市中心大平層的客廳。

畫麵裡是空的。

靳寒梟手指隨意滑動,切換到另一個隱藏角度,對準了主臥的衣帽間入口。通常這個時間,蘇潞薇應該在家,要麼做瑜伽,要麼泡澡。他正準備關掉,畫麵突然動了。

衣帽間的門被推開,出來的卻不是蘇潞薇。是個年輕男人,很高,穿著件寬鬆的潮牌T恤,頭髮染成淺金色。靳寒梟的眼神瞬間凝固。他認得那張臉,江澈,蘇潞薇那個所謂的遠房表弟,剛從國外回來,在蘇潞薇的安排下,進了靳氏旗下一個不痛不癢的文化公司。

江澈臉上帶著一種饜足又慵懶的笑,他邊走邊隨意地抓了抓頭髮。緊接著,蘇潞薇也走了出來。她身上隻裹著一條薄薄的絲質睡袍,腰帶鬆鬆垮垮地繫著,露出的脖頸和鎖骨上,印著幾處刺眼的紅痕。她的臉頰泛著潮紅,眼神水潤,嘴唇微腫。

靳寒梟握著手機的指關節猛地繃緊,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冰冷的螢幕光映著他驟然陰沉的臉,像覆蓋了一層寒霜。

江澈走到客廳中央,懶洋洋地往沙發上一倒,拿起茶幾上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拆開,裡麵是一塊閃閃發光的腕錶。他吹了聲口哨,把手錶戴在腕上,舉起來對著光欣賞。

怎麼樣喜歡嗎蘇潞薇走過去,像隻貓一樣蜷進他懷裡,手指曖昧地在他胸口畫圈,聲音是靳寒梟從未聽過的甜膩,百達翡麗的限量款,配你這張臉正好。

江澈低頭親了她一下,語氣帶著點得意和理所當然:姐,還是你對我最好。這表真帶勁!靳總付錢的時候,眉頭都冇皺一下吧

蘇潞薇咯咯笑起來,手指卻滑下去,帶著刻意的挑逗,輕輕劃過江澈的喉結,眼神迷離:他的錢他的錢不就是給我花的嗎花在你身上,那才叫花在了刀刃上。她湊近江澈的耳朵,吐氣如蘭,他那種隻知道工作的木頭,懂什麼叫享受還是我的小澈好…

靳寒梟猛地按熄了螢幕。辦公室陷入一片死寂,隻有他粗重壓抑的呼吸聲。剛纔螢幕裡那張嬌媚的臉,那甜膩的聲音,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他眼底、耳中、心裡。怒火不是燃燒起來的,是像一座冰山轟然傾塌,瞬間將他所有的理智和溫度都砸得粉碎,隻剩下足以凍裂骨髓的冰冷。他緩緩地、緩緩地靠進寬大的真皮椅背裡,黑暗吞噬了他的表情,隻有那雙眼睛,在陰影裡亮得駭人,如同深淵裡鎖定了獵物的凶獸之瞳。

完美婚禮體麵妻子靳氏的女主人

嗬。

他拿起內線電話,聲音是淬過冰的平靜,聽不出絲毫波瀾:陳秘書,進來。立刻。

第二章

厚重的紅木門悄無聲息地開了又關。陳秘書垂手站在寬大的辦公桌前,脊背挺得筆直,空氣裡瀰漫著一種無形的低氣壓,讓他大氣都不敢喘。靳寒梟冇看他,視線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裡,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光潔的桌麵,發出規律的、令人心頭髮緊的噠噠聲。

蘇潞薇,靳寒梟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像冰冷的金屬片刮過玻璃,她名下,除了我給的,還有哪些資產

陳秘書心下一凜,立刻翻開隨身攜帶的平板電腦,指尖快速滑動,調出早已爛熟於心的資料:靳總,蘇小姐個人名下資產主要來源於您。包括:市中心星瀾灣頂層複式公寓一套,產權清晰;三輛跑車,兩輛登記在她名下;海外兩個基金賬戶,由您的家族辦公室打理;最重要的,是您給她的那張無限額黑卡副卡,主賬戶綁定您的私人金庫。另外…他頓了一下,蘇小姐的父母在城郊有一套老彆墅,前年蘇小姐用自己名義購買,但資金來源顯示是您個人賬戶的一次性轉賬,備註是‘生活資助’。她個人投資方麵…幾乎冇有,有幾次小額嘗試,都虧損了。

很好。靳寒梟嘴角扯出一個極淡、極冷的弧度,那弧度裡冇有一絲溫度,隻有徹骨的寒意,現在開始,做幾件事。

他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銳利如刀鋒,直刺向陳秘書:第一,凍結那張副卡。立刻,馬上。不需要任何通知。第二,星瀾灣那套公寓,啟動緊急處置程式,聯絡最快的法拍渠道,不計代價,三天內掛網。理由…就寫產權存在重大經濟糾紛。第三,查清楚那個江澈。我要他的一切,從出生到現在,所有能挖出來的東西,包括他每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他父母,親戚,朋友,銀行流水,開房記錄,手機通訊…所有。動用所有能用的資源,最遲明早,我要看到報告放在我桌上。

陳秘書的指尖在平板邊緣微微發白,但他臉上冇有絲毫遲疑,立刻應道:明白,靳總。凍結副卡和公寓處置指令立刻下達。江澈的資料,我親自去辦,天亮前一定送到。他遲疑了一瞬,還是問道:靳總,是否需要限製蘇小姐的出行或者…采取其他預防措施

不用。靳寒梟重新靠回椅背,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璀璨卻冰冷的光海,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明天的天氣,讓她動。讓她花。讓她…儘情享受這最後的自由。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玩味,我很想看看,當她的世界突然崩塌的時候,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會是什麼表情。

是。陳秘書不再多言,深深一躬,轉身快步離開,腳步輕得像貓。厚重的門再次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聲響。巨大的辦公室裡,隻剩下靳寒梟一個人,還有那份剛剛開始蔓延、足以吞噬一切的冰冷死寂。他拿起桌上一個冰冷的金屬打火機,哢噠一聲,幽藍的火苗躥起,映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火苗跳躍著,像一隻急於掙脫束縛的惡鬼。

遊戲,開始了。

第三章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慷慨地灑滿星瀾灣頂複客廳的每一個角落,光潔的大理石地麵反射著刺眼的光。蘇潞薇剛做完一套昂貴的麵部護理,皮膚水潤透亮。她穿著真絲睡袍,慵懶地蜷在意大利定製的沙發裡,心情好得像要飛起來。江澈昨晚的瘋狂讓她回味無窮,手腕上那塊嶄新的百達翡麗更是讓她覺得自己的魅力值爆表。她拿起手機,點開一個奢侈品APP,看中了一條鑽石項鍊,價格標簽後麵跟著一串令人咋舌的零。

就它了。她自言自語,嘴角勾起滿意的笑,熟練地點開支付介麵,選擇那張象征著無限特權的黑卡副卡。指尖輕點確認。

螢幕冇有像往常一樣跳轉出支付成功的華麗畫麵,而是突兀地彈出一個刺眼的紅色對話框:

【支付失敗。卡片狀態異常,請聯絡髮卡行。】

蘇潞薇的笑容僵在臉上。異常她皺起精緻的眉頭,以為是網絡問題,又試了一次。

【支付失敗。卡片狀態異常,請聯絡髮卡行。】

同樣的紅框,同樣的冰冷提示。

搞什麼鬼她心裡的愉悅瞬間被一股煩躁取代。她退出APP,直接撥通了銀行的貴賓專線。電話很快接通,傳來客服小姐甜美的聲音。

您好,靳夫人,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客服顯然認出了這個號碼背後尊貴的身份。

我的卡怎麼回事剛纔支付提示狀態異常趕緊給我查清楚!蘇潞薇的語氣帶著慣有的頤指氣使。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甜美的聲音依舊,卻透出一股公式化的疏離:蘇女士,非常抱歉。經係統覈查,您尾號XXXX的黑金副卡,已於今日淩晨由主卡持有人執行了緊急凍結操作。目前該卡片所有功能已暫停使用。具體原因,建議您直接聯絡主卡持有人谘詢。

凍結!

蘇潞薇腦子裡嗡的一聲,像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靳寒梟凍結了她的卡為什麼他從來冇這樣過!一股寒意猛地從腳底板竄上來。她顧不上儀態,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尖利:凍結誰給他的權利凍結我的卡我是他未婚妻!立刻給我恢複!不然我投訴你!

很抱歉,蘇女士。客服的聲音冇有任何波瀾,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這是主卡持有人的合法權利。我們無權乾涉,也無權為您恢複卡片功能。再次建議您聯絡靳先生本人。

說完,電話那頭隻剩下一串忙音。

蘇潞薇握著手機,指關節捏得發白。一股強烈的不安攫住了她。她不死心,又嘗試用這張卡給江澈轉一筆零花錢。操作再次失敗,冰冷的提示如同耳光扇在她臉上。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急促而尖銳。

蘇潞薇心煩意亂地走過去開門。門外站著兩個穿著正式西裝、麵無表情的男人,手裡拿著蓋有公章的檔案。

蘇潞薇女士為首的男人聲音平板無波。

是我。你們是誰蘇潞薇警惕地看著他們。

我們是法正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受委托人委托,特來通知您。男人將一份檔案遞到她麵前,您名下的星瀾灣A座頂層複式公寓,因涉及重大經濟糾紛,已被委托人向法院申請財產保全,並已獲準啟動緊急司法拍賣程式。這是相關法律文書副本及拍賣平台通知函,請您簽收。

蘇潞薇的眼睛瞬間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檔案上刺眼的司法拍賣幾個大字。她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憤怒而顫抖:拍賣我的房子什麼經濟糾紛你們搞錯了吧!這是靳寒梟給我的!他是我未婚夫!

蘇女士,具體糾紛內容屬於委托人**,我們不便透露。法律文書具有強製效力,請您配合簽收。後續拍賣流程及搬遷事宜,會有專人聯絡您。律師的聲音毫無感情,像在宣讀判決書,如果您拒不簽收,我們將依法進行留置送達。他將檔案放在玄關的櫃子上。

門被輕輕帶上,留下蘇潞薇一個人呆立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奢華明亮的客廳瞬間變得冰冷而陌生。手機還死死攥在手裡,螢幕上是那條鑽石項鍊和支付失敗的提示。黑卡被凍結,房子要被拍賣…靳寒梟!他到底想乾什麼!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終於徹底淹冇了她。她猛地抓起手機,手指因為恐懼而劇烈顫抖,瘋狂地撥打靳寒梟的私人號碼。

聽筒裡傳來的,隻有冰冷而單調的忙音。

一遍,又一遍。

第四章

靳氏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的燈,徹夜未熄。

巨大的電子螢幕上,密密麻麻的數據流瀑布般刷過,旁邊並列著數十個高清監控視窗。靳寒梟靠坐在他那張象征權力的椅子上,指尖夾著一支燃燒的煙,菸灰積了長長一截,他卻渾然未覺。他的眼睛像最精密的掃描儀,快速掠過螢幕上每一行字,每一個畫麵。

陳秘書垂手站在桌側,臉色帶著熬夜的疲憊,但眼神銳利依舊。他麵前的辦公桌上,攤開著一份厚厚的、還散發著油墨味的調查報告。

靳總,江澈的資料全在這裡了。陳秘書的聲音在淩晨寂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清晰,比我們預想的…還要精彩。

靳寒梟冇說話,隻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江澈,25歲,籍貫西南林城。父母是當地小公務員,家境普通。他本人高中成績很差,勉強混了個三本文憑,學的影視編導。畢業後冇找到正經工作,一直在一些小劇組、小酒吧、夜店打零工,主要靠…哄騙一些有錢女人為生。陳秘書翻過一頁,上麵貼滿了江澈在不同場合、摟著不同年齡女人的照片,背景多是酒吧卡座、酒店大堂,他有專門的話術培訓記錄,目標明確,專盯經濟優渥、情感空虛的女性。蘇小姐…是他的長期目標之一,根據時間線推算,在您和蘇小姐正式確立關係前兩個月,他們就在蘇小姐常去的美容會所‘偶遇’了。

螢幕上適時切換出美容會所入口的監控錄像片段,時間顯示是兩年前。畫麵裡,精心打扮過的江澈不小心撞到了剛出來的蘇潞薇,咖啡灑了她一身。他一臉驚慌和歉意,手忙腳亂地幫她擦拭,眼神卻帶著鉤子。

靳寒梟的眼神冰冷地掃過那個片段,如同在看一出拙劣的鬨劇。

這是他們交往期間,蘇小姐通過不同方式轉給江澈的資金流水統計。陳秘書又推過一頁檔案,上麵是長長的清單和令人咋舌的累計金額,包括但不限於:現金轉賬、奢侈品代付、車貸、信用卡還款、‘投資款’、甚至幫他父母還老家的房貸…總計超過兩千七百萬。其中,近半年,也就是在您和蘇小姐婚期確定後,轉賬頻率和金額大幅攀升。最大的一筆,就是前天支付的那塊百達翡麗腕錶,四百三十萬。

螢幕上彈出了腕錶購買當天的POS機簽購單高清照片,持卡人簽名赫然是蘇潞薇。

另外,陳秘書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江澈本人劣跡斑斑。酒吧打架鬥毆被拘留過兩次,聚眾吸食違禁藥物被社區戒毒過,還有幾筆小額網貸逾期未還,上了征信黑名單。他最近很缺錢,似乎惹上了一個當地的地下錢莊,利滾利數目不小。他催促蘇小姐的轉賬資訊裡,多次提到‘救命’、‘再不還錢就完了’之類的字眼。

螢幕上滾動著江澈和蘇潞薇的加密聊天記錄截圖,那些露骨的**、索要錢財的急切和暗示,以及蘇潞薇有求必應的回覆,像一把把淬毒的刀,將未婚妻三個字切割得支離破碎、肮臟不堪。

靳寒梟終於動了。他掐滅了早已燃儘的菸蒂,火星在菸灰缸裡掙紮了一下,徹底熄滅。他拿起那份厚厚的報告,目光落在江澈那張笑得陽光燦爛、眼底卻藏著貪婪的照片上。

地下錢莊他低語,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迴盪,帶著一種金屬摩擦的質感,缺錢很好。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投下濃重的陰影,幾乎吞噬了窗外初現的曙光。他拿起內線電話,隻說了三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釘子:

動手吧。

命令簡潔,卻蘊含著令人膽寒的決絕。陳秘書心頭一凜,立刻挺直身體:是,靳總!

辦公室的門無聲關閉。靳寒梟獨自站在巨大的窗前,看著腳下這座剛剛甦醒的城市。晨曦微露,給冰冷的鋼筋森林鍍上了一層淺金,卻絲毫無法驅散他眼底凝結的寒冰。他嘴角那抹極淡的弧度,此刻清晰地拉大,形成一個冰冷而殘酷的微笑。

獵物已經鎖定,陷阱早已布好。現在,該收網了。

第五章

城北,魅影酒吧的後巷。淩晨三點,正是這裡最混亂肮臟的時刻。空氣裡混雜著劣質酒精、嘔吐物和垃圾腐爛的酸臭味。江澈腳步虛浮地晃出來,臉色蒼白,眼神渙散,昂貴的潮牌T恤皺巴巴地沾著不明的汙漬。他剛在包廂裡嗨過,此刻渾身輕飄飄的,隻想找個地方躺下。前幾天蘇潞薇突然斷了轉賬,那個催命鬼一樣的地下錢莊電話越來越頻繁,語氣也越來越凶,嚇得他連常住的酒店都不敢回,隻能混跡在這種地方。

口袋裡的手機又震了起來,螢幕亮起,是那個熟悉的、讓他心驚肉跳的號碼。他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摔了,看也冇看就按掉,煩躁地咒罵了一句:媽的,催魂啊!

剛罵完,一隻有力的大手毫無預兆地從後麵捂住了他的嘴!力道大得驚人,帶著一股濃重的橡膠味。江澈驚恐地瞪大眼睛,酒和藥勁瞬間嚇醒了一半。他想掙紮,想呼救,但更多的黑影從巷子深處的黑暗裡無聲地湧出,像捕食的鬣狗。

四五個穿著黑色運動服、戴著棒球帽和口罩的男人,動作迅猛而專業。兩個人死死鉗製住他瘋狂扭動的身體,另一個人用浸透了刺激性液體的毛巾死死捂住他的口鼻。刺鼻的氣味直衝大腦,江澈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陣陣發黑,連哼都哼不出來,身體很快軟了下去,像一灘爛泥。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後巷依舊昏暗、肮臟、寂靜,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隻有地上被拖拽留下的一道淺淺痕跡,很快又被新的汙穢覆蓋。

江澈是被刺骨的冰冷和劇烈的頭痛弄醒的。他猛地睜開眼,視線模糊了好一陣才聚焦。頭頂是一盞慘白刺眼的白熾燈,晃得他眼睛生疼。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冰冷堅硬的金屬台上,手腳被皮帶牢牢固定著,動彈不得。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還有一種…鐵鏽般的腥氣。

恐懼像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他的心臟。他驚恐地環顧四周:這是一個狹小的房間,牆壁是冰冷的白色瓷磚,冇有任何窗戶。角落裡堆著一些蒙著白布的器械,形狀怪異。這裡不像醫院,更像…更像電影裡那種可怕的地下診所或者屠宰場!

醒了一個冰冷、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江澈猛地扭過頭,看到一個穿著沾有暗褐色汙漬的白色大褂、戴著口罩和手術帽的男人站在旁邊。男人隻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渾濁、麻木,看他的眼神不像在看人,更像在看一塊等待處理的肉。

你們是誰!放開我!這是哪裡!江澈嘶聲尖叫,拚命掙紮,金屬台被他扯得哐當作響,我警告你們,我認識靳氏集團的靳總!我是他未婚妻的弟弟!你們敢動我,靳總不會放過你們的!

靳總白大褂男人發出一聲極其短促、近乎嘲諷的嗤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慢條斯理地戴上薄薄的橡膠手套,發出啪嗒的輕響,走到旁邊的器械車旁,拿起一把閃著寒光的鋒利手術刀,在燈光下隨意地翻轉了一下。

那冰冷的反光刺得江澈心臟驟停。

靳總…靳總他…江澈的牙齒開始打顫,巨大的恐懼讓他語無倫次,他…他是我姐夫!對,他是我姐夫!你們放了我,要多少錢,他都會給!我姐…蘇潞薇!她有錢!她有很多錢!

白大褂男人拿著手術刀走近,刀刃的寒光在江澈因極度恐懼而扭曲的臉上跳躍。他俯下身,口罩幾乎貼到江澈耳邊,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和…傳達命令般的漠然:

靳總讓我帶句話給你。

江澈的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放大到了極限。

他說,白大褂男人的聲音像毒蛇吐信,蘇小姐最近,口味變了。特彆想吃點…新鮮的。

話音落下的瞬間,冰冷的刀尖,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精準地刺破了江澈側腹的皮膚。

啊——!!!

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猛地撕裂了地下診所死寂的空氣!劇痛如同高壓電流瞬間貫穿了江澈的全身,他身體像瀕死的魚一樣瘋狂彈跳起來,又被束縛帶狠狠勒住。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冰冷的金屬切開皮肉,深入體內,翻攪…那種活生生被切割、被剝離器官的痛楚,超越了人類所能想象的極限。

白大褂男人的動作穩定而高效,眼神依舊麻木,彷彿手下不是一個活生生慘叫的人,而隻是一塊需要處理的食材。鮮血迅速湧出,染紅了金屬檯麵,滴落在地麵,發出嗒、嗒、嗒的輕響,在江澈瘋狂的嚎叫和咒罵聲中,顯得格外清晰而恐怖。

我的腎!我的腎!你們這群瘋子!畜生!靳寒梟!蘇潞薇!救我!救我啊——!!!

咒罵很快變成了不成調的哭嚎和哀求,最後隻剩下嗬嗬的抽氣聲和瀕死的嗚咽。冷汗、淚水、鼻涕糊滿了江澈年輕卻因痛苦而猙獰變形的臉。慘白的燈光下,這場**摘取的手術,在受害者絕望的嘶鳴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消毒水的氣息,瀰漫了整個狹小的空間,構成了一幅地獄般的景象。

第六章

劇痛像是永無止境的海嘯,一次次將江澈的意識拍碎在名為絕望的礁石上。當那種深入骨髓的切割和剝離感終於停止時,他隻剩下身體無意識的抽搐和喉嚨裡漏氣般的嗬嗬聲。冷汗浸透了全身,身下的金屬台冰冷黏膩,全是他的血和失禁的穢物。

白大褂男人直起身,動作依舊穩定得可怕。他手裡托著一個微微蠕動、包裹著血絲和脂肪的暗紅色器官,小心翼翼地放進旁邊一個早已準備好的銀色金屬手提冰盒裡。盒底鋪著一層厚厚的碎冰。他蓋好蓋子,扣上鎖釦,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噠聲。

這聲音在死寂的、隻剩下江澈微弱喘息和血滴聲的房間裡,異常刺耳。

男人摘下手套,隨意扔進旁邊的醫療廢物桶,走到水槽邊慢條斯理地洗手,彷彿剛纔隻是做了一場普通的外科手術。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到金屬台邊,俯視著如同被抽走了脊椎的江澈。

縫合。他對旁邊一個一直沉默著、同樣穿著染血白大褂、戴著口罩的助手吩咐道,聲音平板無波,如同在說打包一樣隨意。

冇有麻醉,或者說,那點可憐的、讓他保持清醒的區域性麻醉早已失效。粗糙的針線穿透皮肉的劇痛再次襲來,江澈的身體劇烈地彈動了一下,發出一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哀鳴,隨即徹底癱軟下去,眼神空洞地望著慘白的天花板,隻剩下生理性的淚水不斷湧出。

縫合的過程粗暴而迅速,針腳歪歪扭扭,像一條巨大的、醜陋的蜈蚣爬在他的腰側。助手處理完,同樣沉默地收拾著帶血的器械和敷料。

托著冰盒的白大褂男人走到江澈頭邊,冰盒的冷氣似乎都能凍到他的臉。男人看著他渙散空洞的眼睛,口罩下似乎扯動了一下,像是在笑,又不像。

靳總的禮物,我們送到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完成任務後的輕鬆,卻又冰冷無比,你的東西,我們替你保管著。靳總說,讓你好好活著。他頓了頓,補充道,畢竟,少了一個腎,也死不了人,對吧工地搬磚的活兒,多的是。

說完,他不再看江澈一眼,拎著那個散發著寒氣的銀色冰盒,轉身和助手一起,像幽靈般消失在門外。沉重的鐵門哐噹一聲關上,落鎖的聲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狹小的地下室裡,隻剩下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排泄物的惡臭,還有江澈微弱到幾乎消失的呼吸。天花板上那盞白熾燈,依舊慘白地亮著,像一個冷漠的旁觀者。

第七章

星瀾灣頂層公寓的客廳裡,一片狼藉。昂貴的花瓶碎了一地,沙發靠墊被扔得到處都是,蘇潞薇像個瘋子一樣,頭髮散亂,眼睛紅腫,徒勞地一遍遍撥打著靳寒梟的號碼,聽筒裡傳來的永遠是那該死的忙音!恐懼和憤怒像兩條毒蛇,啃噬著她的神經。黑卡凍結,房子被拍賣,靳寒梟人間蒸發!江澈…對,江澈!從昨晚開始,江澈的手機也打不通了!

她猛地想起江澈提過的那個可怕的地下錢莊,心臟幾乎跳出嗓子眼!他是不是被那些人抓走了他們會怎麼對他一想到江澈可能遭遇的暴力,蘇潞薇的心就揪成一團。不行,她得救他!她必須找到靳寒梟!

就在她瀕臨崩潰、準備不顧一切衝去靳氏集團總部時,門鈴響了。

蘇潞薇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衝到門邊,猛地拉開門。門外站著的,是靳寒梟身邊那個永遠麵無表情的司機老張。

老張!蘇潞薇的聲音因為激動和希望而尖銳,寒梟呢他在哪我要見他!快帶我去見他!

老張手裡拎著一個銀色的、看起來像高級保溫箱的金屬盒子,盒子表麵凝結著一層細密的水珠,散發著絲絲寒氣。他看著蘇潞薇,眼神裡冇有任何波瀾,隻有一種深沉的、近乎憐憫的冷漠。

蘇小姐,靳總很忙。老張的聲音平板無波,他將那個冰冷的金屬盒子往前一遞,靳總讓我把這個交給您。他說,這是您最近特彆想要的東西。

特彆想要的東西蘇潞薇一愣,滿腔的急切和質問被堵在喉嚨裡。難道是寒梟氣消了用禮物來哄她是那條看中的鑽石項鍊還是彆的珠寶她看著那個精緻的金屬盒子,冰冷的觸感透過指尖傳來,但此刻在她眼裡,這彷彿是靳寒梟迴心轉意的信號。

她下意識地接過盒子。盒子很沉,冰冷刺骨。她心裡升起一絲疑惑,但還是急切地追問:寒梟他…他還在生氣嗎他在哪你告訴我他在哪或者你讓我跟他通個話…

靳總隻吩咐我把這個交給您。老張打斷她的話,微微躬身,動作刻板而疏離,東西已送到,我告辭了。說完,他轉身就走,冇有絲毫停留。

老張!你等等!你告訴寒梟…蘇潞薇追到門口,老張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電梯口。

她隻能抱著那個冰冷的盒子回到一片狼藉的客廳。盒子沉甸甸的,寒氣透過薄薄的衣料滲進皮膚。她心中的希望和疑惑交織著。是什麼寒梟到底什麼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手指有些顫抖地摸到盒子側麵的金屬鎖釦。哢噠一聲輕響,鎖釦彈開。她掀開了蓋子。

一股濃烈的、冰冷刺骨的腥氣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猛地撲麵而來!盒子內部鋪滿了潔白的碎冰,而在碎冰中央,赫然躺著一團暗紅色的、包裹著半透明脂肪和筋膜的東西!那東西微微變形,顏色暗沉,表麵還帶著清晰的血管紋理和切割的痕跡,在慘白的冰粒襯托下,散發著一種令人作嘔的、非人的死氣!

蘇潞薇的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足足有三秒鐘,無法理解眼前這團冰冷、血腥、恐怖的肉塊是什麼。直到她的視線凝固在肉塊旁邊,那似乎被隨意扔在冰上的、一小塊顏色略深的組織上——那形狀…那形狀隱約像是一個…腎

啊——!!!

一聲淒厲到撕裂聲帶的尖叫猛地從蘇潞薇喉嚨裡爆發出來!那聲音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噁心和崩潰!她像被滾燙的烙鐵燙到,猛地將手裡的金屬盒子狠狠甩了出去!

咣噹!盒子砸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蓋子翻飛,裡麵的碎冰和那團暗紅色的恐怖肉塊一起滾落出來,在燈光下暴露無遺。濃烈的腥氣瞬間瀰漫了整個空間。

蘇潞薇踉蹌著後退,雙腿一軟,重重地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她雙手死死捂住嘴,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胃裡翻江倒海,噁心的感覺直衝喉嚨。她死死地盯著地上那團東西,又猛地抬頭,看向對麵牆壁上那麵巨大的裝飾鏡。

鏡子裡,映出一張因極度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臉,慘白如紙,眼睛瞪大到幾乎要裂開,充滿了無法置信的驚駭和深入骨髓的絕望。

是他…是江澈!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她腦子裡炸開!是靳寒梟!是他乾的!他把江澈的…把江澈的腎…割下來…送給了她!

嘔——!蘇潞薇再也控製不住,猛地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乾嘔起來,膽汁混合著胃液灼燒著她的喉嚨。眼淚、鼻涕、口水糊了一臉。巨大的恐懼如同冰水,瞬間將她從頭澆到腳,滅頂的寒意讓她幾乎窒息。

他不是生氣。他是要她的命!他要江澈的命!

她完了。江澈也完了。

第八章

巨大的單向落地玻璃牆前,靳寒梟長身而立。他手裡端著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塊在杯壁上輕輕碰撞,發出細微的脆響。在他腳下幾十層樓之下,城市的霓虹如同流動的星河,璀璨,冰冷,遙遠。

他麵前巨大的監控螢幕上,清晰地分割著幾個畫麵。其中一個,正是星瀾灣頂層公寓的客廳。高清鏡頭下,蘇潞薇那張因極致恐懼而扭曲、涕淚橫流的臉被放大,她像隻瀕死的蟲子一樣癱軟在地上,對著地上那攤冰冷血腥的禮物瘋狂嘔吐、抽搐、哀嚎。

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聲絕望的嗚咽,都清晰地通過高保真音響傳了出來,迴盪在寂靜奢華的總裁辦公室裡。

靳寒梟靜靜地看著,聽著。他臉上冇有任何表情,冇有憤怒,冇有快意,甚至冇有一絲波瀾。隻有那雙深邃的眼睛,在螢幕幽光的映照下,亮得驚人,如同在欣賞一幅絕世名畫,又像是科學家在觀察一個有趣的實驗樣本。

他抬起酒杯,抿了一口。冰涼的酒液滑入喉嚨,帶來一絲灼燒感。當螢幕裡蘇潞薇看到鏡子中自己崩潰的臉,發出那聲非人的尖叫時,靳寒梟握著酒杯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下。

一種難以言喻的、強烈的、近乎沸騰的灼熱感,猛地從他的脊椎骨竄起,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那不是簡單的滿足,而是一種更原始、更野蠻的衝動被徹底點燃、釋放的極致快感!血液在血管裡奔湧咆哮,每一個細胞都在興奮地戰栗、呐喊!彷彿積壓了千年的火山,終於找到了最完美的宣泄口。

他看著蘇潞薇在地上翻滾、哭嚎,看著她精心保養的臉蛋沾滿汙穢,看著她引以為傲的優雅和高貴被徹底碾碎成泥。看著這個用他的錢、他的信任、他的感情,去豢養情夫、踐踏他尊嚴的女人,像條狗一樣在他佈下的地獄裡掙紮。

爽。

太爽了。

這種掌控一切、摧毀一切的絕對力量感,這種親眼目睹背叛者墜入深淵的極致景象,帶來的是一種近乎窒息的亢奮和滿足。他身體裡每一個因子都在叫囂:還不夠!這僅僅是開始!她加諸在他身上的羞辱和背叛,要用百倍、千倍的痛苦來償還!

他仰頭,將杯中剩餘的威士忌一飲而儘。冰冷的酒液混合著灼熱的快意,在胸腔裡猛烈地燃燒。他放下空杯,轉身離開落地窗,走向辦公桌。螢幕裡蘇潞薇崩潰的哭嚎成了他行動的最佳背景音。

他拿起內線電話,聲音沉穩,帶著一種經過極致愉悅後、反而顯得異常平靜的冷酷:陳秘書,通知‘康寧療養院’,特殊監護病房準備好,病人蘇潞薇,即刻轉送。手續…按最高級彆處理。

是,靳總。陳秘書的聲音冇有任何遲疑。

最高級彆處理。意味著完全與世隔絕,意味著她將徹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裡,成為一個不存在的人。在那裡,時間會變得毫無意義,隻有無儘的治療和休養。

靳寒梟掛斷電話,目光再次掃過監控螢幕。蘇潞薇已經癱在地上,像被抽空了所有骨頭,隻有身體還在神經質地微微抽搐,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像一具失去了靈魂的破布娃娃。

他嘴角緩緩勾起,那笑容冰冷、鋒利,帶著一種嗜血的饜足。

潞薇,他對著螢幕無聲地低語,眼神如同最溫柔的毒藥,好好休息。我們…來日方長。

第九章

三天後,城郊,康寧精神療養院。

這裡遠離城市的喧囂,高大的圍牆隔絕了內外,茂密的常青樹投下濃重的陰影,即使是在白天,也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冷和死寂。主樓是一棟灰白色的、毫無生氣的巨大建築,窗戶都裝著堅固的鐵欄。

一輛冇有任何標識的黑色商務車悄無聲息地駛入療養院深處,停在一棟獨立的、被更多鐵網和監控探頭包圍的小樓前。車門打開,兩個穿著深藍色製服、身材異常高大壯碩的男護工先下了車。緊接著,他們從車裡架出一個人。

是蘇潞薇。

僅僅三天,她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模樣。曾經精心打理的栗色長髮乾枯打結,油膩地貼在毫無血色的臉頰上。她身上套著一件粗糙的、漿洗得發硬的灰白色病號服,寬大得像個麻袋,更襯得她形銷骨立。她眼神呆滯空洞,直勾勾地望著前方,冇有任何焦點,嘴角殘留著一點乾涸的口水漬。她似乎想掙紮,但手腳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力氣,隻能像個破敗的木偶一樣被兩個護工架著,腳上的軟底拖鞋拖在地上。

她被粗暴地拖進小樓。樓內光線昏暗,瀰漫著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和陳腐氣味混合的怪味。走廊很長,兩邊是一扇扇緊閉的、厚重的鐵門,門上隻有一個小小的觀察窗。死寂中,隻有護工沉重的腳步聲和他們架著蘇潞薇時,她拖鞋拖地的沙沙聲。偶爾,不知從哪個門後,會傳來幾聲模糊不清、意義不明的囈語,或是壓抑的哭泣,更添詭異。

她被帶到走廊儘頭的一個房間。護工用鑰匙打開沉重的鐵門,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門內是一個狹小的單間,隻有一張固定在地上的鐵床,一個同樣固定在地上的塑料便盆,牆壁是軟包材料,天花板上嵌著一盞光線慘淡的吸頂燈。冇有窗戶,隻有門上一個帶柵欄的小窗。

護工像扔垃圾一樣,把蘇潞薇推進去。她踉蹌著撲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進去吧!你的‘家’!一個護工粗聲粗氣地說,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老實待著!彆想著鬨!另一個護工砰地一聲關上了鐵門。落鎖的聲音清脆而冰冷,在狹小的空間裡迴盪。

蘇潞薇趴在地上,身體微微抽搐了一下。鐵門小窗外透進來的微弱光線,勾勒出她蜷縮在地上的、瘦小無助的身影。她似乎想抬頭,但最終隻是把臉更深地埋進粗糙冰冷的水泥地。死寂重新籠罩了這個小小的囚籠。

療養院主樓頂層,唯一一間視野開闊的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靳寒梟背對著門口,負手而立。窗外是療養院壓抑的庭院和遠處荒涼的郊野。他身後,療養院的院長,一個禿頂微胖、穿著白大褂、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正躬著身,臉上堆滿了諂媚而敬畏的笑容。

…靳總您放心!都安排得妥妥噹噹!院長搓著手,聲音帶著刻意的謙卑,蘇小姐…哦不,病人蘇潞薇,已經入住特級監護病房。絕對的單間,24小時無死角監控,窗戶封死,牆壁軟包,杜絕一切自殘可能。三餐由專人配送,藥物…嘿嘿,絕對按時按量,保證她‘情緒穩定’,‘積極配合治療’!冇有您的親筆手令,一隻蒼蠅也彆想飛進去探視!我們這兒最專業的團隊會‘悉心照料’她,保證讓她在這裡…安享天年。他特意加重了安享天年四個字,笑容裡透著一股心照不宣的陰冷。

靳寒梟冇有回頭,隻是看著窗外。他能看到那棟獨立小樓的屋頂一角。他的目光平靜無波,像是在看一件與己無關的物品。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院長察言觀色,立刻更加恭敬:那…靳總,您看還有什麼需要特彆吩咐的嗎比如…日常的‘護理強度’或者‘治療’方案是否需要…更深入一點他試探著問。

靳寒梟終於緩緩轉過身。辦公室內明亮的光線落在他臉上,那張英俊至極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眼神深邃如同寒潭,平靜得可怕。他看著院長諂媚的笑臉,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壓:

按最高規格辦。我要她活著。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清醒地活著。

院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心領神會,腰彎得更低了:明白!絕對明白!靳總放心!保證讓她活得…明明白白、清清醒醒!他額角滲出一點冷汗。

靳寒梟不再看他,邁步走向門口。擦肩而過時,他腳步冇有絲毫停頓,隻留下一股冰冷的、生人勿近的氣息。

院長保持著鞠躬的姿勢,直到辦公室的門輕輕關上,纔敢直起腰,抹了把額頭的冷汗,長長籲了口氣。這位靳總…太可怕了。

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平穩地駛離了康寧療養院壓抑的高牆。車內,靳寒梟靠在後座,閉目養神。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從荒涼的郊區逐漸過渡到繁華的都市。

車內很安靜,隻有引擎低沉的嗡鳴。

忽然,靳寒梟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銳利如初,冇有絲毫倦意。他看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象征著財富與權力的摩天大樓,玻璃幕牆反射著正午刺眼的陽光,金光閃閃。

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的、近乎灼熱的情緒,在他胸腔裡激盪、奔湧!那不是空虛,不是落寞,而是一種純粹的、強大的、掌控一切的興奮和力量感!像卸下了千斤重擔,又像掙脫了無形的枷鎖。血液在血管裡奔流的聲音清晰可聞,帶著一種新生的力量感。

蘇潞薇崩潰的臉,江澈慘嚎的聲音,地上那灘冰冷的血肉…這些畫麵在他腦海中閃過,非但冇有帶來任何負麵情緒,反而像最烈的燃料,將他心中那股火焰燒得更旺!每一次回想,都帶來一陣強烈的、令人戰栗的興奮電流!

碾碎背叛者,看著他們在自己腳下哀嚎求饒,徹底掌控他們的命運…這種感覺,太美妙了!比任何生意場上的成功,比任何財富的積累,都更令人著迷,更令人上癮!這感覺像最純的氧氣注入肺部,讓他全身的細胞都在歡呼雀躍!

他微微側頭,車窗玻璃上映出他冷峻的側臉。嘴角,一點一點地勾起。那笑容越來越大,最終形成一個冰冷、鋒利、帶著無儘野心的弧度。眼底深處,跳動著熾熱而危險的光芒。

這才…他對著車窗上的倒影,無聲地開口,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磁性,如同情人間的呢喃,卻字字淬著寒冰與烈火,…剛剛開始。

勞斯萊斯無聲地彙入城市中心最繁華的車流,像一尾優雅而危險的鯊魚,遊向屬於它的深海。陽光透過車窗,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和野心的火焰,已被徹底點燃,永不熄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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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妻子和他的情夫都搞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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