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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鬱檀,鬱氏集團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三個月前,我站在父親的葬禮上,看著那些虛偽的眼淚,心裡冷笑——他們以為我會像隻待宰的羔羊,任由他們瓜分我父親留下的一切。
可惜,他們錯了。
父親的情婦莫婉清以為靠著一張整容臉和枕邊風就能掌控集團;那幾個養在國外的私生子以為拿著信托基金就能來搶我的位置;董事會那群倚老賣老的蛀蟲更是做夢都想把我架空。
但他們忘了——我虞歸晚,從來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我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趕儘殺絕。
我要拿回的,不止是鬱氏集團——還有他們欠我的每分每毫!
1
葬禮上的獵手
我站在父親的靈堂前,看著水晶棺裡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三個月前,他還在壽宴上紅光滿麵地接受眾人的恭維,而現在,他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連嘴角最後一絲威嚴的弧度都被死亡撫平。
鬱小姐,節哀。
耳邊是此起彼伏的虛偽安慰,我數著那些假惺惺的眼淚,在心裡冷笑。這些人裡,有多少是真心來弔唁的又有多少,是來確認遺囑內容的
我的目光掃過靈堂右側——莫婉清一身黑色喪服,胸口彆著白花,正低頭啜泣。她身邊站著三個年輕男人,眉眼間依稀能看出鬱家的輪廓。
我的弟弟們。
鬱檀。莫婉清抬頭看我,眼眶通紅,你父親走得太突然,我們......
我們我打斷她,聲音很輕,卻讓整個靈堂瞬間安靜,莫助理,你以什麼身份說'我們'
她的臉色瞬間煞白。
我緩步走到她麵前,黑色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上敲出清脆的聲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父親在世時,你是他的私人助理。我微微俯身,在她耳邊用隻有我們能聽見的聲音說,現在他死了,你什麼都不是。
直起身時,我瞥見那三個私生子眼中閃過的恨意。很好,至少他們比他們母親誠實。
鬱小姐。宋律師適時出現,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關於鬱董事長的遺囑......
明天再說。我抬手製止他,今天,我隻想安靜地送父親最後一程。
轉身走向靈柩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解鎖螢幕,是一條加密資訊:
已確認,莫婉清與崔明輝昨晚在銀行保險櫃取走了一份檔案。
我輕輕勾起嘴角。
遊戲開始了。
三個月前,紐約。
我正在會議室向投資人展示最新併購方案時,接到了程叔的電話。
檀檀,你父親住院了。
投影儀的光打在我臉上,我保持著完美的微笑,示意助理繼續演示。直到走出會議室,我才讓那個訊息真正進入大腦。
什麼病
初步診斷是腦梗,但......程叔欲言又止,情況比較複雜,你最好回來一趟。
掛斷電話,我立刻登錄了父親辦公室的監控係統。畫麵中,莫婉清正在翻他的抽屜。
我放大了鏡頭——她手裡拿著一支鋼筆。
那支我送給父親的萬寶龍,內嵌錄音設備的最新款。
當晚的航班上,我反覆聽著鋼筆錄下的最後一段對話:
......瑞士銀行的保險箱......父親的聲音有些模糊,......遺囑修改......三個孩子......
然後是莫婉清的輕笑:鬱董放心,我會處理好。
飛機穿過雲層時,我刪掉了錄音檔案。有些仗,得親自打才痛快。
回到現在。
葬禮結束後,我獨自站在鬱家老宅的書房裡,手指撫過父親收藏的那些古董。
大小姐。管家在門口輕聲說,程先生來了。
我轉身,看見程叔手裡拿著一個牛皮紙袋。
你父親留給你的。他神色複雜,他早知道會有這一天。
我接過紙袋,觸到裡麵硬物的輪廓——一把鑰匙。
他知道你會回來,程叔歎了口氣,也知道你會贏。
窗外,暮色四合。
我握緊鑰匙,笑了。
他們以為獵物是那個剛回國的千金小姐。
可惜,獵手從來都是偽裝成獵物的模樣。
2
獵手與陷阱
我坐在父親書房的暗紅色真皮沙發上,指尖摩挲著那把黃銅鑰匙。
鑰匙很舊,邊緣已經被磨得圓潤,顯然經常被人使用。程叔站在窗前,背對著我,肩膀的線條繃得很緊。
瑞士銀行的保險箱我輕聲問。
程叔轉過身,眼神複雜:你父親三年前就準備好了這個。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他頓了頓,也知道莫婉清和那幾個孩子的事。
我冷笑一聲,將鑰匙收進掌心。金屬的冰涼觸感讓我想起父親最後一次握我的手——那隻手已經佈滿老年斑,卻依然有力。
他還留了什麼話
程叔從西裝內袋掏出一部老式手機:他說,等你看完保險箱裡的東西,再決定要不要打這個電話。
我接過手機,螢幕漆黑如墨,像一塊沉重的墓碑。
第二天清晨,我站在蘇黎世班霍夫大街上,看著瑞士聯合銀行那棟古老的石砌建築。
父親選擇這裡是有道理的——瑞士銀行的保密製度舉世聞名,而這家分行更是權貴們的首選。冇有賬戶,冇有登記,隻有一個編號和一把鑰匙。
B-114號保險箱。我對櫃檯後的工作人員說,同時遞上鑰匙。
金髮碧眼的女士接過鑰匙,仔細覈對後,帶我穿過三道安全門,進入地下保險庫。走廊兩側是無數金屬櫃門,泛著冷冰冰的光澤。
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脆。
保險箱裡隻有一個黑色檔案夾和一個小巧的U盤。我翻開檔案夾,第一頁就讓我瞳孔驟縮——
《鬱氏集團股權轉讓協議》,簽署日期是父親去世前一週,受讓人赫然寫著鬱景輝三個字,轉讓比例30%。
我的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父親要把鬱氏三分之一的股份給他在倫敦的私生子
但當我翻到第二頁,卻發現協議末尾的簽名處空空如也。
有意思......我喃喃自語。
U盤裡的內容更讓人心驚——父親近五年來的所有醫療報告,最後一份標註著疑似慢性中毒,還有十幾段錄音檔案,時間跨度長達兩年。
我戴上耳機,點開最近的一段錄音。
......景輝太急躁了。父親的聲音虛弱但清晰,現在動檀檀,董事會那群老狐狸不會答應......
然後是莫婉清甜膩的嗓音:鬱董,醫生說您需要休息。景輝那邊我會去說,他畢竟還年輕......
錄音戛然而止。
我坐在銀行冰冷的金屬椅上,突然笑出了聲。
原來如此。
父親早就知道莫婉清和鬱景輝的野心,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正常。這份未簽署的轉讓協議,是他留給我的考題——看我能不能在群狼環伺中守住鬱氏。
我將檔案塞進包裡,走出銀行時,蘇黎世的陽光正好。我掏出那部老式手機,按下唯一的聯絡人號碼。
電話接通了,對方冇有說話,隻有輕微的呼吸聲。
遊戲繼續。我說,然後掛斷。
回到上海的第三天,我約了俞瑾年在外灘見麵。
他比我記憶中更加挺拔,深灰色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線條,金絲眼鏡後的眼睛依然銳利如鷹。十年前在沃頓商學院,他就是用這種眼神看穿了我的併購方案漏洞。
好久不見,鬱學妹。他為我拉開椅子,聽說你最近......很忙
我晃著香檳杯,觀察他表情的細微變化:忙著收拾爛攤子。父親留下的遺囑很有趣——鬱氏集團歸我,但瑞士的私人資產分給了三個'弟弟'。
俞瑾年挑眉:聽起來很公平。
如果那些資產不是用鬱氏的錢轉移出去的話。我輕笑,更妙的是,莫婉清手裡還有一份未簽署的股權轉讓協議。
侍者送上前菜,俞瑾年慢條斯理地切著鵝肝,刀鋒在盤子上劃出輕微的聲響。
你需要什麼他直接問。
兩件事。我傾身向前,第一,我要查清楚父親真正的死因。第二,我需要一個在董事會說得上話的盟友。
他放下刀叉,突然伸手拂過我耳邊的碎髮。這個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讓我僵住了。
第三排靠窗的男人,從我們坐下就開始拍照。他低聲說,莫婉清的人
我冇有回頭,隻是就著他的手抿了一口紅酒,嘴唇擦過他的指尖:鬱景輝派的。倫敦那位最近很活躍,上星期還約見了兩位獨立董事。
俞瑾年收回手,眼神深沉:你打算怎麼做
我從手包裡取出一個信封推給他:下週三董事會前,我需要你收購這些股份。
他打開信封,掃了一眼清單,瞳孔微縮:這些散戶持股很分散,三天時間......
所以我才找你。我微笑,華爾街的'獵隼',不是嗎
當晚,我回到鬱家老宅時,發現書房的門虛掩著。
推開門,莫婉清正站在父親的書架前,手裡拿著一本《資本論》。看見我,她慌亂地將書塞回書架,但已經晚了——我認出了那個書擋後的暗格。
鬱小姐。她強作鎮定,我來取鬱董的一些私人物品。
我慢慢走近她,黑色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冇有聲音,卻讓她不自覺地後退。
私人物品我抽出那本《資本論》,露出後麵的保險箱,比如這個
莫婉清的臉瞬間慘白。
我輸入密碼——父親的生日加上我的生日——保險箱應聲而開。裡麵空空如也,隻有一張便簽紙,上麵是父親熟悉的筆跡:
檀檀,記住,最好的防守是進攻。
我轉向莫婉清,笑了:看來父親冇告訴你真正的密碼。
她的指甲陷入掌心:鬱檀,你彆太得意。景輝已經聯絡了三位董事,下週的董事會——
——將是我正式接任鬱氏集團CEO的會議。我打斷她,對了,替我轉告鬱景輝,他在倫敦那套公寓的房貸,該還了。
看著她震驚的表情,我心情愉悅地補充:冇錯,那家銀行的控股股東,剛好姓鬱。
莫婉清奪門而出時,我撥通了程叔的電話:準備一下,下週有好戲看了。
窗外,上海的夜色如綢緞般鋪展開來。獵手已經布好陷阱,現在就等著獵物自投羅網了。
3
董事會上的獵殺時刻
董事會議室的空氣凝固得能擰出水來。
我坐在長桌儘頭的主位上,指尖輕輕敲擊著父親生前最愛的紫檀木桌麵。十七位董事分列兩側,莫婉清和鬱景輝坐在右側第三和第四席位——這是父親給心腹留的位置。
根據鬱董事長生前安排,今天的會議將表決新任CEO人選。程叔作為董事會秘書宣佈議程,聲音沉穩得不帶一絲波瀾。
鬱景輝突然舉手:在表決前,我有一份檔案需要各位過目。
他起身分發檔案時,西裝袖口露出百達翡麗的鉑金錶盤——父親六十歲生日時戴的那款。我的目光掃過檔案標題:《關於鬱檀女士不當使用公司資金的調查報告》。
精彩。
過去三個月,鬱檀通過海外子公司轉移資金超過兩億元。鬱景輝的英式發音字正腔圓,我們有理由懷疑她侵吞公司資產。
董事們交頭接耳,我注意到財務總監崔明輝正對著莫婉清微不可察地點頭。
證據很充分。獨立董事王老推了推眼鏡,鬱小姐有什麼解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我緩緩起身,黑色西裝裙的剪裁讓我每個動作都像一把出鞘的刀。
首先,這些轉賬都有父親親筆簽署的授權書。我打開投影,調出電子檔案,其次,這些資金全部用於收購天辰科技的股權——正是這筆交易,讓鬱氏在半導體領域站穩腳跟。
鬱景輝冷笑:誰能證明這些簽名不是偽造的父親去世前已經神誌不清......
我能證明。
會議室的門突然打開,俞瑾年帶著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進來。我看著他胸前彆的鬱氏董事徽章——看來那批散戶股份已經順利過戶。
這位是瑞士銀行的克勞斯先生。俞瑾年介紹道,他可以證實,鬱董事長直到去世前三天,都保持著清醒的財務決策能力。
金髮碧眼的銀行家取出平板電腦:鬱先生在我們銀行的最後一次操作,是確認了B-114保險箱的訪問記錄。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訪問者正是鬱檀女士。
會議室鴉雀無聲。
我走到鬱景輝身後,雙手撐在他的椅背上:說到資金問題,我倒想請教——倫敦切爾西區那套價值800萬英鎊的公寓,首付款是從哪個賬戶轉出的
他的後頸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按下遙控器,投影切換成一組銀行流水:鬱氏集團新加坡子公司,去年三月向一個離岸賬戶轉賬1000萬美元,備註是'設備采購'。我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可那家供應商,根本不存在。
這......這是栽贓!鬱景輝猛地站起,撞翻了咖啡杯。
栽贓我走向莫婉清,那不如我們聊聊,莫助理每月轉賬給仁和醫院張主任的二十萬,是什麼用途
莫婉清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我打開最後一份檔案——父親的毒理檢測報告。
慢性鉈中毒。我的聲音在會議室裡清晰可聞,每次劑量都控製在臨界值,症狀完美模仿阿爾茨海默症。真不愧是醫學院高材生,莫婉清。
崔明輝突然拍桌而起:荒唐!你這是誣陷!
崔總監彆急。俞瑾年突然開口,你上個月在澳門輸掉的三千萬,是用什麼抵押的
投影切換到賭場監控畫麵,崔明輝麵如死灰地癱坐在椅子上。
我環視全場:現在,關於CEO人選,還有異議嗎
舉手錶決時,十七隻手齊刷刷舉起。我看向唯一冇舉手的鬱景輝:看來弟弟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請張主任來看看
當晚,我在父親書房清點戰利品。
程叔送來董事會決議書時,眼裡有掩不住的欣慰:你父親會為你驕傲的。
這纔剛開始。我翻開鬱景輝簽署的放棄股權聲明書,倫敦那邊安排好了
公寓明早就會查封。程叔猶豫片刻,不過莫婉清......
讓她跑。我抿了口紅酒,逃犯比囚犯更容易說真話。
手機震動,俞瑾年的訊息彈出:仁和醫院監控已調取,張主任交代了用藥記錄。警方明早行動。
我望向窗外的夜色。父親說得對,最好的防守確實是進攻——隻不過他冇想到,我的進攻會這麼狠。
書桌上的相框裡,年輕的父親抱著五歲的我站在鬱氏大廈前。我輕輕擦去相框上的灰塵:放心,我會讓所有人都記住鬱檀這個名字。
落地窗倒映出我的身影,背後整座城市的燈火都成了陪襯。
獵殺時刻,纔剛剛開始。
4
毒蛇的反撲
仁和醫院的消毒水味鑽進鼻腔時,我下意識皺了皺眉。這種氣味總讓我想起父親最後的日子——蒼白的麵容,逐漸渙散的瞳孔,還有那支永遠記錄著陰謀的鋼筆。
鬱總,張主任在等您。院長親自引路,白大褂下的西裝領帶一絲不苟。他額頭上的汗珠在走廊燈光下閃閃發亮,像一串透明的珍珠。
VIP病房的門半掩著,我抬手製止了院長的敲門動作:我自己進去。
推開門,張主任正背對著我整理病曆。聽到聲響,他猛地轉身,手中的檔案夾啪地掉在地上。
鬱...鬱小姐...
我彎腰替他撿起檔案,指尖在某一頁停留:2019年12月至2022年3月,每月20號定期注射維生素B12我輕笑一聲,原來鉈中毒的解藥,還能加速病情惡化。
張主任的喉結劇烈滾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我從包裡取出一支錄音筆按下,莫婉清甜膩的聲音立刻在病房裡迴盪:——老張,這次的劑量再加5%,老爺子最近精神太好了...
他的臉色瞬間灰敗如死。
兩個選擇。我收起錄音筆,一,帶著這份證據去警局自首;二...我遞過一張機票,今晚飛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航班,永遠彆回來。
他顫抖著接過機票時,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俞瑾年的名字在螢幕上閃爍:莫婉清在機場,T2航站樓。
虹橋機場T2航站樓,人流如織。
我站在監控室裡,看著螢幕上的莫婉清——她戴著鴨舌帽和口罩,但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在安檢X光機下閃閃發光。那是父親送她的生日禮物,價值七百萬的Harry
Winston。
鬱總,要攔下來嗎機場安保主管低聲詢問。
讓她過安檢。我盯著螢幕上那個倉皇的背影,通知海關檢查她的行李箱。
十分鐘後,海關辦公室。
莫婉清的LV行李箱被打開,裡麵整齊碼放著成捆的美金和幾本護照。海關人員從夾層裡抽出一個密封袋,裡麵是幾支裝有透明液體的小瓶子。
這是什麼海關官員嚴肅地問。
莫婉清精緻的妝容已經花了:隻是...護膚品...
是嗎我推門而入,那不如我們先送去化驗聽說鉈化合物和麪霜混合會有特殊反應。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精心修飾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鬱檀!你非要趕儘殺絕嗎
我慢慢走近她,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上敲出冰冷的節奏:這話你應該對躺在太平間的父親說。
海關官員適時插話:鬱總,這些現金已經超過申報額度,藥品也需要進一步檢測...
依法處理。我轉身離開前最後看了莫婉清一眼,對了,你兒子鬱景輝剛被倫敦警方帶走,涉嫌洗錢。
她的尖叫聲被厚重的門隔絕在內。
深夜的鬱氏大廈頂層,隻有CEO辦公室還亮著燈。
我站在落地窗前,手裡握著父親留下的鋼筆。窗外是上海永不熄滅的霓虹,像一場永不落幕的盛宴。
辦公室門被輕輕叩響,俞瑾年端著兩杯威士忌走了進來。
慶祝一下他將酒杯放在茶幾上,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盪漾,莫婉清被刑拘,鬱景輝引渡程式啟動,崔明輝主動交代了財務問題。
我冇有接酒杯,而是將鋼筆遞給他:聽聽這個。
按下播放鍵,父親虛弱但清晰的聲音響起:...檀檀,如果你聽到這段錄音,說明莫婉清已經動手了。記住,鬱氏最大的敵人不是外人...
錄音突然被刺耳的雜音打斷,接著是莫婉清驚慌的聲音:老爺子怎麼醒了快叫張主任來!
俞瑾年眉頭緊鎖:這是...
父親最後時刻的錄音。我握緊鋼筆,但關鍵部分被乾擾了。他說鬱氏最大的敵人不是外人...
是內鬼。俞瑾年突然接話,而且地位不低。
我們四目相對,辦公室的空氣瞬間凝固。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程叔的號碼在螢幕上跳動。我按下擴音,他急促的聲音立刻充滿整個房間:檀檀,快看財經新聞!
俞瑾年迅速打開牆上的顯示屏。財經頻道正在播報突發新聞:鬱氏集團遭神秘機構做空,股價開盤暴跌15%...
畫麵切換到交易所實時數據,鬱氏的K線圖像懸崖般垂直下墜。
不是莫婉清。我盯著螢幕上不斷跳動的數字,她冇這個能耐。
俞瑾年調出做空機構的資料:黑橡樹資本,註冊在開曼群島...他的聲音突然頓住,實際控製人是...
鬱景曜。我念出那個名字,悉尼大學的好弟弟。
辦公室的玻璃幕牆映出我冷笑的臉。原來毒蛇不止一條,而最危險的那條,一直藏在草叢深處。
我拿起外套走向電梯:準備飛機,我要去悉尼。
俞瑾年按住電梯按鈕:太危險,他現在狗急跳牆...
正好。我按下下行鍵,我最擅長打落水狗。
電梯門關閉前,我看到落地窗外一道閃電劈開夜空。暴風雨要來了,而獵人,從來都喜歡雨天——雨水會沖刷掉所有痕跡,包括血跡。
5
悉尼的獵殺遊戲
飛機降落在金斯福德·史密斯機場時,悉尼正下著冰冷的冬雨。我望著舷窗外灰濛濛的天色,將父親留下的鋼筆彆在了西裝內袋——這支筆已經成了我的護身符,記錄著所有肮臟的秘密。
鬱總,車準備好了。
俞瑾年安排的當地律師是個華裔,叫陳墨,四十出頭,說話帶著廣東口音。他遞給我一部新手機:按您要求,所有通訊都通過加密頻道。
雨水拍打在車窗上,模糊了達令港的景色。我劃開手機,調出鬱景曜的資料——22歲,悉尼大學金融係高材生,擅長衍生品交易,去年還獲得了新南威爾士州青年企業家獎。
直接去他公寓陳墨問。
不,我點開另一份檔案,先去這裡。
螢幕上顯示著一家名為Southern
Cross
Capital的基金管理公司地址。這是黑橡樹資本在澳洲的關聯企業,鬱景曜的合法據點。
Southern
Cross
Capital的辦公室位於環形碼頭附近一棟玻璃幕牆大廈的頂層。透過會議室落地窗,能俯瞰整個悉尼歌劇院和海港大橋。
鬱小姐大駕光臨,真是意外。
鬱景曜推門而入時,我幾乎認不出來——照片上那個青澀的大學生,如今穿著定製的Tom
Ford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舉手投足間全是精英做派。最令人心驚的是他的眼睛,和父親年輕時一模一樣,銳利如鷹。
弟弟長大了。我冇有起身,指尖輕輕敲擊著會議桌,連做空親姐姐公司這種事都乾得出來。
他在我對麵坐下,隨手將一部Vertu手機放在桌上:商業行為而已。鬱氏估值虛高,存在嚴重公司治理問題...
說人話。我打斷他,你想要什麼
鬱景曜突然笑了,露出兩顆虎牙,這個表情讓他瞬間回到了19歲的樣子:我要公平。
他從公文包取出一份檔案推過來:父親在悉尼的資產清單——三處豪宅,兩家酒莊,價值兩億澳元的股票信托。他頓了頓,但最值錢的是這個。
檔案最後一頁是一份礦產勘探許可證,西澳大利亞州的一片鋰礦。
知道現在新能源車的電池用什麼嗎鬱景曜眼睛發亮,這片礦估值至少三十億澳元,父親把它單獨放在離岸公司...
而公司法人是你。我翻到簽名頁,冷笑,難怪急著做空鬱氏,是想壓低股價後趁機收購吧
他靠回椅背,姿態放鬆得像隻饜足的貓:姐姐聰明。不過你漏了一點——他拿起Vertu手機按了幾下,看看鬱氏現在的股價
我手機上的實時行情顯示,鬱氏股價又跌了8%。
我準備了三種做空方案。鬱景曜的聲音帶著殘忍的愉悅,第一種你已經看到了。第二種...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兩個澳洲警察走了進來:鬱景曜先生我們接到舉報,懷疑你涉嫌內幕交易和洗錢,請配合調查。
鬱景曜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緩緩起身,整理了下西裝袖口:忘了告訴你,來之前我向ASIC(澳大利亞證券投資委員會)提交了一些有趣的檔案——包括你如何利用離岸賬戶操縱股價的證據。
警察給他戴上手銬時,鬱景曜終於撕下了精英麵具:鬱檀!你他媽陰我!
商業行為而已。我用他的話回敬,俯身在他耳邊低語,對了,那片鋰礦的勘探許可證是假的,父親早就知道礦脈枯竭。你花了多少錢買通地質專家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夜幕降臨,我站在悉尼港的遊艇甲板上,看著海岸線漸漸亮起的燈火。手機裡是程叔發來的最新訊息:做空機構開始平倉,鬱氏股價回升12%。
就這麼放過他俞瑾年遞來一杯香檳,鬱景曜交完保釋金就能出來。
我抿了口酒,氣泡在舌尖炸開:礦業詐騙罪在澳洲最高判十年。而他得罪的那些投資人...我望向遠處漆黑的海麵,會比監獄更可怕。
遊艇隨著海浪輕輕搖晃,俞瑾年的手臂不經意擦過我的肩膀。夜風吹亂了他的頭髮,金絲眼鏡後的眼睛比星空還亮。
還剩一個。他說。
我知道他指的是誰——溫哥華的鬱景明,父親最小的私生子,今年剛滿19歲。
手機突然震動,一條加密資訊彈出。點開後,是一段模糊的監控視頻:溫哥華某高檔公寓內,一個瘦高少年正對著電腦瘋狂敲擊鍵盤,螢幕上赫然是鬱氏集團的內部係統登錄介麵。
有意思。我將視頻傳給俞瑾年,看來最不起眼的小弟弟,纔是技術高手。
視頻最後幾秒,少年突然抬頭看向攝像頭,露出一張與父親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眼神卻冰冷得像條毒蛇。
我仰頭飲儘杯中酒,酒精灼燒著喉嚨。獵殺遊戲還冇結束,而最後這條蛇,似乎已經準備好了反咬一口。
6
溫哥華的幽靈黑客
飛機穿越雲層時,我打開了鬱景明的檔案。
19歲,UBC計算機係天才學生,16歲就黑進過加拿大央行係統——因為無聊。照片上的少年有著鬱家標誌性的高顴骨,但眼神陰鷙得像隻離群的狼。
他最近一個月登錄了鬱氏內部係統27次。俞瑾年遞給我一份IP追蹤報告,最危險的是這個——他指向一行紅色標記的記錄,昨晚他進入了董事會的加密檔案庫。
我盯著那份被下載的檔名:《鬱氏集團股權質押協議》。
父親留下的那顆雷。我合上平板,看向舷窗外翻滾的雲海,鬱氏40%的股份被質押給了一家叫'北極星'的基金。
俞瑾年眉頭緊鎖:如果鬱景明能操控那家基金...
他就能在股東大會上否決我的所有提案。我接過他的話,甚至發起惡意收購。
飛機開始下降,溫哥華的雨霧籠罩著整個城市。這座被稱為北方好萊塢的城市,此刻正上演著我們家族的暗黑劇集。
四季酒店的套房內,技術團隊已經架好了設備。
追蹤到了!年輕的黑客突然喊道,他在西溫哥華的豪宅區,這個IP地址...
我俯身看向螢幕,一個熟悉的門牌號躍入眼簾——那是父親在加拿大最隱秘的房產,連我都不知道具體位置。
準備車。我拿起外套,順便查查'北極星基金'的註冊資訊。
俞瑾年攔住我:太危險。如果鬱景明能黑進央行係統,他肯定已經監控了整個城市的攝像頭。
所以纔要正大光明地去。我從行李箱取出一份檔案,以合法繼承人的身份,查驗父親遺產。
雨中的西溫哥華豪宅區靜謐得像幅油畫。當勞斯萊斯停在那棟現代主義彆墅前時,所有窗簾都緊閉著,彷彿無人居住。
我按響門鈴,監控攝像頭轉動著紅點。
私人領地,請離開。對講機裡傳來電子合成音。
我直接舉起法院檔案對準攝像頭:鬱景明,我是來宣讀父親遺囑附錄的。你有權繼承的部分...我故意停頓,比你想象的多。
五秒鐘的死寂後,門鎖哢噠一聲開了。
彆墅內部像個科幻電影場景——整麵牆的顯示屏閃爍著代碼,十幾台主機嗡嗡作響,空氣中瀰漫著紅牛和泡麪的味道。
鬱景明蜷縮在電競椅裡,瘦得像道影子。他比照片上還要蒼白,黑眼圈深得像是被人打過,唯有敲擊鍵盤的手指靈活得可怕。
遺囑附錄。他頭也不抬,聲音嘶啞,給我看。
我冇有急著遞檔案,而是打量著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你黑進鬱氏係統,是想找什麼
他的手指突然停在鍵盤上:你知道我在找什麼。抬起頭的瞬間,我看到了他眼裡的血絲,父親把北極星基金的控製權給了誰
落地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在玻璃上蜿蜒如淚。我慢慢走近他:為什麼覺得是你
因為我纔是他最好的作品!鬱景明猛地站起,椅子撞在牆上發出巨響,倫敦那個隻會泡妞的廢物,悉尼那個自大狂...他們算什麼我16歲就能...
黑進加拿大央行。我接過他的話,父親很'欣賞'你,所以特彆給你留了禮物。
他終於安靜下來,像隻警惕的幼獸。
我從包裡取出一個U盤:北極星基金的密鑰在這裡。但有個條件——我指向他的電腦,先告訴我,你從鬱氏係統偷走了什麼。
鬱景明突然笑了,露出兩顆虎牙。這個表情讓他瞬間像個普通大學生:姐姐,你搞錯了一件事。他敲了下鍵盤,所有螢幕同時切換畫麵——全是鬱氏集團的實時監控,不是我黑進了鬱氏...
畫麵切換到上海鬱氏大廈頂層的CEO辦公室,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我的辦公桌前翻找什麼。
——是有人雇我黑進去的。
螢幕上,程叔的臉在顯示器冷光下顯得格外蒼老。
7
背叛者的棋局
螢幕上的程叔正用鑰匙打開我辦公桌最底層的抽屜——那個隻有我和父親知道密碼的保險櫃。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掐進掌心,指甲在皮膚上留下四個月牙形的紅痕。二十年來,程叔是那個在我摔倒時扶起我的人,是父親出差時陪我過生日的人,是我在董事會上唯一信任的盟友。
而現在,他正從保險櫃裡取出那份《北極星基金股權質押協議》。
什麼時候開始的我的聲音聽起來不像自己的。
鬱景明嚼著口香糖,手指在鍵盤上飛舞:三個月前,你剛接手鬱氏時。他調出一段加密聊天記錄,看,他給我的代號是'老管家'。
螢幕上,程叔的頭像是一張象棋裡的士——最忠於主帥,卻永遠走不出九宮格的角色。
俞瑾年突然按住我的肩膀:檀檀,呼吸。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肺部灼燒般疼痛。溫哥華的雨聲、機箱的嗡鳴、鬱景明敲鍵盤的哢嗒聲,全部扭曲成尖銳的噪音。
為什麼這三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鬱景明吹了個泡泡:錢權或者...他調出另一份檔案,複仇
那是一份泛黃的報紙掃描件,1998年的《上海商報》,頭版標題觸目驚心:《鬱氏集團內鬥升級,程氏家族淨身出戶》。配圖裡年輕的父親站在鬱氏大廈前意氣風發,角落裡有個模糊的人影——年輕時的程叔,眼裡淬著毒。
精彩吧鬱景明咧嘴笑了,你親愛的程叔叔,本來該是鬱氏的另一位創始人。
手機突然震動,程叔的來電顯示在螢幕上。我和俞瑾年對視一眼,按下擴音。
檀檀,你在哪程叔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董事會臨時會議提前到明天了,崔明輝那幫人準備發難...
我看著螢幕上他鬼祟的身影,胃裡翻湧著冰冷的怒火:我在處理最後一點家事。程叔,北極星基金的檔案還在我辦公室嗎
短暫的沉默。太短暫了,如果不是刻意尋找,根本不會注意到那0.5秒的遲疑。
當然在。他的聲音紋絲不亂,就鎖在你抽屜裡。
謊言。
我閉上眼睛,父親臨終前的那段殘缺錄音在腦海中回放:...鬱氏最大的敵人不是外人...
原來他早就知道。
我明早回來。我掛斷電話,轉向鬱景明,開個價吧。
瘦削的少年歪著頭打量我,像隻好奇的烏鴉: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北極星基金的控製權。
不。他突然湊近,身上帶著能量飲料的甜膩氣味,我要你幫我黑進一個地方。他調出張平麵圖——上海國安局的內部網絡架構。
俞瑾年猛地拽住我後退:你瘋了那是國家安全係統!
鬱景明神經質地大笑起來:所以才刺激啊!姐姐,你以為程世儒隻是想要鬱氏嗎他調出更多聊天記錄,他在找的是這個——
螢幕上出現一份標著絕密的檔案:《1997-2003年境外資本滲透名錄》。
程家當年被踢出鬱氏,是因為你父親向國安舉報他們裡通外國。鬱景明的聲音輕得像毒蛇吐信,現在,老管家要複仇了。
雨點砸在落地窗上,像無數細小的槍聲。我看向俞瑾年,他眼裡是我從未見過的凝重。
答應他。俞瑾年突然說,但不是真的黑進去——我們要設個局。
鬱景明吹了個泡泡:三天後,程世儒約了境外買家在公海遊艇交易這份名單。他舔了舔虎牙,足夠你們佈置陷阱了。
我拿起那個裝著密鑰的U盤,在指間翻轉: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少年重新蜷回電競椅,像個營養不良的巨嬰:因為程世儒答應給我的錢...他露出天真的笑容,冇有姐姐能給的多呀。
回到酒店已是淩晨。俞瑾年端著兩杯咖啡走進套房,發現我正對著筆記本電腦發呆。
螢幕上是我五歲生日的照片——父親抱著我切蛋糕,程叔在旁邊鼓掌微笑,那時他的眼神還清澈見底。
計劃很危險。俞瑾年放下咖啡杯,國安那邊...
已經聯絡好了。我調出一封加密郵件,他們早就盯上程叔了。這次是收網行動。
俞瑾年突然扳過我的肩膀:檀檀,你確定要親手送他進監獄
窗外的雨停了,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我看著這個一路陪我廝殺的男人,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你知道父親為什麼給程叔留了活路嗎我輕聲問,因為他欠程家一條命——程叔的哥哥在舉報事件後自殺了。
俞瑾年的手緊了緊:所以你...
所以這次我會親自了結。我合上電腦,二十年的恩怨,該畫句號了。
手機亮起,鬱景明發來訊息:明晚八點,黃浦江3號碼頭,程世儒的遊艇叫士——多諷刺啊。
我望向窗外漸漸甦醒的城市。最後的獵殺,將在父親最愛的黃浦江上展開。而這一次,我不再是獵物,而是舉槍的獵人。
8
黃浦江上的終局
黃浦江的夜風裹挾著潮濕的水汽撲麵而來。我站在3號碼頭的陰影處,黑色風衣與夜色融為一體。腕錶指針走向八點,江麵上那艘名為士的白色遊艇正緩緩亮起燈光。
國安的人就位了。俞瑾年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遊艇上有六個境外買家,都是國際刑警紅色通緝令上的常客。
我調整著耳麥,目光鎖定在碼頭入口——程叔的奔馳正緩緩駛入。二十年了,他依然保持著那個習慣:下車前總要整理一下西裝袖口。
檀檀就位了嗎程叔在打電話,聲音順著鬱景明植入他手機的監聽程式傳來,記住,拿到名單立刻轉賬,尾款...
我掐斷耳麥,深吸一口氣。父親去世後,我設想過無數種敵人,卻從未想過最後站在對立麵的會是這個看著我長大的男人。
遊艇甲板上,程叔正與幾個東歐麵孔交談。我通過望遠鏡看到他們交換了一個銀色手提箱——和電影裡演的一模一樣。
行動。我對著耳麥輕聲道。
刹那間,江麵爆發出刺目的探照燈光,三艘海警快艇從不同方向包抄而來。遊艇上頓時亂作一團,有人試圖跳江,卻被快艇上的特警攔截。
程叔卻異常平靜。他站在甲板中央,目光穿越混亂的人群,直直望向我的藏身處——彷彿早就知道我在那裡。
國安局的審訊室裡,程叔的西裝依然一絲不苟。隔著單向玻璃,我看到他正用食指輕叩桌麵——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要進去嗎俞瑾年問。
我搖頭,按下通話鍵。審訊室的音響裡傳出我的聲音:程叔,為什麼
他笑了,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還是記憶中那個和藹的長輩模樣:檀檀,你比你父親果斷。他抬頭看向鏡子——或者說,看向鏡子後的我,我哥哥跳樓那天,你父親在辦公室聽了一下午《霸王彆姬》。
我的指甲陷入掌心。父親確實愛聽京劇,尤其是那段力拔山兮氣蓋世。
二十年。程叔的聲音突然蒼老,我花了二十年成為他最信任的人。他摘下眼鏡擦拭,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麼嗎他臨終前那段錄音...
——鬱氏最大的敵人不是外人。我接上他的話,他早就知道是你。
但他還是把北極星基金留給了你。程叔突然大笑,那個老狐狸!他算準了我會通過景明找你,算準了你會設局...
審訊室的門突然打開,國安特勤走了進來:鬱總,在他的保險箱裡發現了這個。
那是一封泛黃的信,父親的字跡力透紙背:世儒,若你看到這封信,說明我女兒贏了。當年的事,我欠你一條命。現在,兩清了。
信紙從我指間飄落。原來這纔是父親真正的棋局——用他自己和鬱氏做賭注,給我上了最後一課:商場如戰場,連最親近的人都可能藏著刀。
走出國安局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俞瑾年默默跟在我身後,直到我停在黃浦江護欄前。
他會被判多久我問。
二十年起步。俞瑾年頓了頓,檀檀,這不是你的錯。
江麵上,晨光為波濤鍍上金色。我突然想起十歲那年,程叔帶我來外灘看燈。那天他指著對岸的鬱氏大廈說:檀檀,將來那裡都是你的。
我冇事。我轉身走向車子,回公司吧,今天還有董事會。
俞瑾年攔住我:你確定要現在...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讓他們看見鬱檀站著。我拉開車門,況且...
手機震動,鬱景明的訊息彈出:姐姐,北極星基金的密鑰是真的。父親留了段視頻給你,密碼是你生日。
我望向江麵初升的朝陽。父親的棋局結束了,而我的,纔剛剛開始。
9
父親的最後一課
北極星基金的密鑰插進電腦時,我的手罕見地抖了一下。
螢幕上跳出一個加密檔案夾,標註著給檀檀。輸入生日後,畫麵驟然變暗,父親的臉出現在鏡頭前——不是病床上那個枯槁的老人,而是我記憶裡那個威嚴銳利的鬱氏掌門人。
檀檀,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你已經贏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彷彿就坐在我對麵。我下意識攥緊了鋼筆,那是他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程世儒的事,我很抱歉。
父親的眼神罕見地流露出一絲疲憊,但我必須讓你親自經曆這一課——在商場上,信任是最奢侈的東西。
畫麵切換,出現了一份股權結構圖——北極星基金背後,連接的不僅僅是鬱氏40%的股份,還有三家海外控股公司,以及……
鋰礦。
我盯著螢幕,呼吸微滯。
鬱景曜在悉尼爭搶的那片枯竭礦脈,根本就是個幌子。真正的礦權,父親早已通過離岸公司轉移到了北極星名下。
這片礦的價值,足夠讓鬱氏未來三十年立於不敗之地。
父親的聲音繼續道,但我把它留給你,不是讓你坐享其成。
畫麵再次切換,這次是一份名單——鬱氏集團內部所有與程世儒有牽連的高管,足足十七人,從財務到法務,甚至包括兩名董事會成員。
清理門戶,檀檀。
父親的眼神陡然銳利,然後,建立屬於你的鬱氏。
視頻結束,螢幕歸於黑暗。
我坐在空蕩的辦公室裡,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鋼筆。窗外,上海的夜色璀璨如星河,而我的棋盤上,棋子終於全部歸位。
次日上午九點,鬱氏大廈頂層會議室。
十七名董事陸續入座,氣氛凝重得近乎窒息。我坐在主位上,麵前攤開的不是財報,而是一份份密封的檔案袋。
各位。
我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讓所有人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今天,我們不做季度彙報。
我抬手示意,助理立刻將檔案袋一一分發。
這裡麵,是過去五年裡,各位與程世儒的資金往來記錄。
我微微一笑,當然,也包括你們在海外賬戶的‘額外收入’。
財務總監崔明輝的臉色瞬間慘白,他猛地站起來:鬱檀!你這是汙衊!
汙衊
我輕輕敲了下鍵盤,投影屏上立刻跳出一段監控錄像——崔明輝深夜潛入財務室,篡改賬目的畫麵清晰可見。
會議室鴉雀無聲。
現在。
我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麵上,目光掃過每一個人,願意主動辭職的,可以保留你們的養老金。
我頓了頓,不願意的……
我看向門口,兩名身著製服的經偵警察已經站在那裡。
可以跟警方聊聊。
三小時後,十七名董事走了九個,剩下的要麼是父親時代的老人,要麼是早已被我暗中拉攏的中立派。
俞瑾年靠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手裡端著兩杯威士忌。
恭喜,鬱董事長。
他遞給我一杯,金絲眼鏡後的眼睛裡帶著笑意,現在鬱氏徹底是你的了。
我接過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不。
我輕輕搖頭,現在,纔是真正的開始。
父親留下的鋰礦,程世儒埋下的暗樁,鬱景明掌握的黑客技術,甚至……莫婉清和那幾個私生子背後的勢力。
這一切,都隻是棋盤的一角。
俞瑾年忽然伸手,指尖輕輕拂過我的眉間。
你皺眉的樣子,和鬱董事長一模一樣。
他低聲道。
我微微一怔,隨即失笑。
俞瑾年。
我抬眼看他,如果我現在邀請你加入鬱氏,你會答應嗎
他挑眉:什麼職位
合夥人。
我直視他的眼睛,不是下屬,不是盟友,是和我並肩的人。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問。
窗外,黃浦江上遊輪鳴笛,陽光穿透雲層,灑在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獵人的遊戲結束了。
而王者的時代,剛剛開始。
10
王座之上
一年後·鬱氏集團全球戰略釋出會
閃光燈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我站在舞台中央,身後的大屏正播放著鬱氏鋰礦項目的全球佈局圖。台下坐滿了記者、投資人,以及那些曾經等著看我笑話的競爭對手。
鬱氏新能源將在未來三年內,建成全球最大的鋰電產業鏈。我的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會場,這不是野心,而是必然。
最後一頁PPT切換,螢幕定格在鬱氏最新的市值數字——比父親去世時翻了三倍。
台下掌聲雷動,而我微微側頭,看向第一排的俞瑾年。他穿著深灰色西裝,金絲眼鏡下的目光沉穩而專注,嘴角噙著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
——我們做到了。
父親的忌日
釋出會結束後的傍晚,我獨自一人去了墓園。
父親的墓碑前擺滿了白菊,我彎腰放下一瓶他最愛喝的茅台,指尖輕輕撫過碑文。
鬱明遠
1958-2023
一個真正的商人
爸,我來了。我在墓碑前盤腿坐下,像小時候坐在他書房地毯上一樣隨意,鬱氏現在很好,比你在的時候還要好。
風吹過樹梢,沙沙作響,像是某種迴應。
我從包裡拿出一份檔案,那是父親去世前一年親手擬定的遺囑草稿——上麵原本寫著將鬱氏60%的股份平分給三個私生子,而我隻繼承30%。
但在最終版本裡,這個比例被完全顛倒。
我一直想不通,你為什麼會改主意。我輕聲說,手指摩挲著紙張邊緣,直到我看了北極星基金的資料。
鋰礦、海外資產、甚至連程世儒的背叛……全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他要的不是一個繼承家業的女兒,而是一個能真正掌控鬱氏的王者。
我仰頭看向漸暗的天空,忽然笑了。
老狐狸。
最後的棋局
離開墓園時,俞瑾年的車停在門口。
結束了他拉開車門,遞給我一杯熱咖啡。
嗯。我接過咖啡,溫熱透過杯壁傳遞到指尖,程世儒的判決下來了,二十五年。
俞瑾年沉默片刻,忽然問:後悔嗎
我看向窗外飛逝的街景,搖了搖頭。
商場就是這樣,要麼贏,要麼死。我頓了頓,父親教我的最後一課,就是永遠不要對敵人心軟。
車子駛入外灘,夜幕下的上海璀璨如星河。俞瑾年忽然將車停在江邊,轉頭看向我。
檀檀。他很少這樣叫我,現在鬱氏穩定了,我們是不是該談談……我們的事
我挑眉:我們有什麼事
他忽然傾身過來,手指輕輕抬起我的下巴。
比如,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我什麼時候能從‘合夥人’升級
我輕笑,伸手拽住他的領帶,將距離徹底縮短為零。
現在。
終局與新局
三個月後,財經頭條再次被鬱氏霸屏:
《鬱氏集團正式進軍歐洲市場,與俞氏資本達成千億級戰略合作》
配圖是我和俞瑾年在簽約儀式上的合影。我穿著白色西裝,他則是一貫的深色係,兩人站在聚光燈下,背後是鬱氏和俞氏的LOGO並列。
有記者問:鬱總,這次合作是否意味著兩家即將合併
我看向俞瑾年,他唇角微揚,將問題拋回給我。
鬱氏永遠是鬱氏。我對著鏡頭微笑,但未來,或許會有新的故事。
台下閃光燈再次瘋狂閃爍。
而我知道,這盤棋,纔剛剛開始。
深夜,鬱氏大廈頂層。
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這座燈火通明的城市。鋼筆在指尖翻轉,最終被我穩穩握住。
辦公桌上,是一份新項目的企劃書,封麵上寫著:
《全球新能源戰略——下一個十年》
身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俞瑾年端著兩杯紅酒走了進來。
還不休息他將酒杯遞給我。
我接過,與他輕輕碰杯。
急什麼我看向窗外,夜還長。
——而王座之上,永不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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