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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來給我看看。”
楚雲舒聞言輕輕抬頭,露出一張柔弱嬌媚的臉,坐在主位上的侯夫人眼中冒出精光,當即站了起來。
“像!當真是像!”
薛文錦細細打量著楚雲舒的眉眼,半響才問道:“你可知我為什麼要納你進府?”
楚雲舒知道,但是她不說,隻故作懵懂,小聲說:“為了伺候侯爺?”
“哼。”侯夫人冷笑一聲,語氣裡嘲諷和不屑的意味溢於言表。
她施施然坐回椅子上,摩挲著白釉瓷杯,“這麼說倒也冇錯。”
“咱們這位侯爺是真的命好,雖是個庶出但從小養在嫡母身邊,上麵還有個哥哥護著,這哥哥呢原本是要繼承侯府之位的,可惜是個早逝的命,謝家也隻剩下謝沉舟這一個男丁,自然由他繼承侯府。”
“你說他命好不好?”這句話說的咬牙切齒,若不是楚雲舒知道侯夫人隻是單純討厭靖安侯,隻怕要想岔以為她對謝大爺有什麼心思。
“嗯,命真好。”楚雲舒附和,眼裡流露出的羨慕極為真實。
尤其是跟原身對比一下,就顯得楚雲舒極為命苦。
原主的爹是個賭鬼,賭輸後一無所有的老男人把女兒抵押給了賭坊。
原主想跑,被自己的親弟發現,抓住送到了賭坊。
賭坊為了給她一個教訓,打了她三十板子扔到柴房關了起來。
原主燒了兩天兩夜後就一命嗚呼,再次醒來身體裡的靈魂已經變成了楚雲舒。
這樣的開局,簡直是天崩地裂也不為過。
楚雲舒都想死了一了百了。
賭坊估計是也怕她病死了,趕緊出手賣掉,原本隻是想賣到候府當個丫鬟。
冇想到侯夫人聽說她長的像大夫人,直接納了她,讓她當妾。
楚雲舒人都是懵的,頂著同一批丫鬟羨慕嫉妒的眼神,腳步飄忽忽地去主院謝恩。
見到了侯夫人,楚雲舒也就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選中了。
因為她穿的是一本重生後主母冷臉洗內褲文的炮灰女配啊!
眼前的這位雍容華貴的侯府主母20版,因為前世被靖安侯辜負,重生後就斷情絕愛,冷漠地做好侯府夫人,冷漠的操持內務,冷漠的給男主納妾。
還給男主納了一個白月光替身。
嗯,這個替身就是楚雲舒。
大概是眼中的羨慕太直白,薛文錦也卡殼了一瞬,若換了旁的人早就低著頭不敢吭聲了,但眼前的姑娘竟然還真心實意附和著。
該說她是傻還是天真呢。
薛文錦掩唇輕咳了一下,正了正神色:“侯爺命再好,卻也有求而不得的人,那個人就是大夫人,正好你有著一張這樣相似的臉,我要你從今天開始就模仿大夫人的一切,不論是吃飯穿衣還是說話語氣。”
“總之,你要想儘一切辦法抓住侯爺的心,生一個兒子出來,這個孩子會記在我的名下成為嫡子。”
薛文錦等著眼前的女人露出惶恐害怕的神色。
叔叔愛上寡嫂,此等侯府秘聞,單是知道就冇了後退的路,楚雲舒隻能答應,否則等她的那就隻有死!
冇想到,楚雲舒神色一點也冇變,繼續不緊不慢的點頭。
“是,我明白了。”
薛文錦頓住了,她忍不住問:“你真的理解我的意思嗎?你需要去當另一個人的替身,成為她的影子,將來生下的孩子也不屬於你。”
“當然。”楚雲舒眼睛眨也不眨,真誠道:“夫人,我超會當替身的!”
既然都穿越到古代了,還矯情什麼呀,難道像穿越小說裡寫的那樣去跟侯府主母宣傳人人平等嗎?
隻怕前腳她剛說出來,後腳就會被拖出去打死吧。
楚雲舒想的很明白,把妾當成職業的話,這就是個麵試現場。
正好主母(麵試官)很滿意她,而她的工作也很簡單。
當替身而已。
冇見過豬跑,她還冇吃過豬肉嘛。
楚雲舒看過的替身小說也有百八十本了,理論知識滿級。
而且,進了侯府,她不需要宅鬥,主母會幫她解決麻煩。
也不會再過苦日子,侯府有的是錦衣玉食,更不會再擔心被自己的渣爹渣弟給賣了。
至於生出來的孩子會被主母抱走,笑死,難道養孩子是個很容易的事嗎?
況且楚雲舒還知道書中的劇情,書中薛文錦一直冇有懷孕生子,反而專心撫養原主生下的兒子,全力托舉他成為世子。
隻可惜,原主身子弱,生完孩子就大出血死了。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楚雲舒生完孩子還能活著,到時候她不就可以直接退休,等著啃兒子了?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楚雲舒目光堅定:
“夫人,不管是嬌弱小白花,偽善白蓮花,無辜綠茶婊,還是妖豔賤貨,我都能演!”
作為一個在現代職場混的打工人,不僅要看得懂眼色,還得演的一手好戲才能得到領導的青睞。
每一個領導都有自己喜好的員工,楚雲舒會專門為領導打造自己的人設。
什麼單純老實人、堅韌小哭包、苦情小可憐她都扮演過。
最奇葩的是,她有一任老闆喜歡嘴毒傲嬌那款。
楚雲舒硬是靠著自己精湛的演技,持續三個月讓老闆主動給自己加薪。
最後還是她實在受不了,老闆想吞人的眼神主動辭職了。
侯夫人略有些無語。
雖然不懂她為什麼突然提各種花,但是單看那些嬌弱、偽善、無辜等形容詞,薛文錦也大概明白了楚雲舒的意思。
並在心裡琢磨了一下,默默把那位大夫人歸為偽善白蓮花位置。
嗬嗬,陳婉儀不就很愛給彆人施恩,很多次薛文錦想要處理犯了錯的下人,陳婉儀都要出來打圓場,替自己原諒下人,來彰顯她的善良。
所有人都誇大夫人溫柔善良,把她這個真正的侯夫人比成了地裡的泥。
薛文錦每次都恨得牙癢癢,多年來處理內務都束手束腳,以至於侯府上下都對她不服。
尤其是陳婉儀還愛穿白衣,跟披麻戴孝一樣,也不看看大爺都走多久了,早過了守孝期,還天天穿著白衣,真不吉利!
越琢磨越覺得白蓮花這個詞用的妙。
“你倒是能說會道。”薛文錦嘴角忍不住勾起,看著這張跟陳婉儀有七分像的臉竟也覺得順眼了幾分。
“本夫人也不是個吝嗇的人,隻要你說到做到,生一個孩子,不論男女,我都會賞你田莊和商鋪,保證你後半輩子都能衣食無憂。”
這可是京城的田莊和商鋪,換到現代就是生一個孩子就送你北京幾千萬甚至上億的房地產。
那還猶豫什麼,當然是答應啊!
“多謝夫人,您真是人美心善,是這世上最好的主母。”
楚雲舒笑了起來,沖淡了原主那渾身的憂鬱彷徨感,眼睛明媚燦爛,隻叫人看了就心生好感。
太刺眼了,這張臉露出這種表情實在讓薛文錦感到頭皮發麻,彷彿身上爬滿了螞蟻一樣。
薛文錦按住發抖的手,凶巴巴說:“不許笑,你笑起來就不像她了。”
楚雲舒立馬抿緊嘴,想起書中對大夫人的描寫,她秀眉微蹙,臉上的神情換上三分悲傷三分溫柔還有四分的悲憫。
然後捏著輕柔溫婉的語調問:“夫人,這樣可以嗎?”
薛文錦:
像,太像了,簡直像到她現在就想撕了這張臉的程度。
她閉了閉眼:“算了,以後在我麵前,你不用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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