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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投票選大家最討厭的女同事。
我憑藉素質低下,樣貌奇醜無比得到當之無愧的。
冗長的經理髮言環節結束後,在全體女同事翹首以盼的目光中。
崔武登場了。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西服,身形挺拔,氣質矜貴又清冷,彷彿是從神壇走入凡間。
和所有女生的夢中情人一樣,崔武有著無可挑剔的家世。
父親是元勳後代,母親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誰都想嫁給他,一躍成為豪門主母。
他朝負責的經理微微頷首,示意可以開始了。
可宣傳的第一項指令,卻是給所有到場的女生髮了兩張卸妝濕巾。
崔武清冷的嗓音透過麥克風傳遍全場:
“本次直播的主題是樸素與團結,展現我們員工最真實的精神麵貌。請所有人,卸妝。”
時婉瑤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垮了下來。
但為了在崔武麵前留下好印象,她深吸一口氣,還是第一個拿起了那張卸妝濕巾。
“等等。”崔武突然開口,“公司的所有女員工,都在這裡了嗎?”
崔武視線掃過全場,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公司的所有女員工,都在這裡了嗎?”
時婉瑤臉色一僵,但很快就調整過來,搶在洪經理麵前,露出一個自認為最得體的微笑:
“崔總,都在這裡了!我們分公司的姐妹們聽說您要來,都特彆積極,一個都冇落下!”
她這話,既討好了崔武,又在無形中把自己塑造成了這群女同事的領頭人。
可崔武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冇有半分溫度。
他抬起手,身後的特助立刻遞上一份檔案。
“根據總部人事係統今早更新的數據,”崔武的聲音冷得像冰,“貴分公司在職女員工,共計一百七十二人。而我剛剛讓助理覈對過現場人數,一百七十一人。”
他頓了頓,目光精準地落在了負責本次活動的洪經理臉上。
“少了一個。洪經理,你能解釋一下嗎?”
洪經理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他怎麼也冇想到,這位傳說中的總裁行事如此縝密,連人數這種細節都一清二楚!
他結結巴巴地解釋:“崔總,是這樣的,有一個員工,她長的比較抱歉,我們擔心會影響直播的整體形象,就、就自作主張冇讓她來……”
這話一出,周圍不少人都竊笑起來,目光心照不宣地交流著。
誰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那個全公司聞名的“最醜女同事”。
然而,崔武的臉色卻沉了下去。
“直播的主題是樸素與團結。”他一字一頓,聲音裡的寒意讓全場鴉雀無聲,“我的指令是,所有女員工。一個都不能少。現在讓她過來。”
洪經理屁滾尿流地跑去打電話,那頭很快接通,他對著電話就是一頓吼:“譚蘊!你立刻給我滾下來!馬上!”
我接到電話時,簡曆的最後一部分剛剛整理完畢。
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想去。
我隻想趕緊搞定簡曆立刻走人,懶得跟這群人演戲。
但崔武是總裁,我如果調到總部,就得聽他的。
我慢吞吞地走下樓,出現在舞台邊緣。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聚焦在我身上,充滿了審視、嘲弄和鄙夷。
“叮!厭惡值 10,賬戶入賬50000元。”
“叮!厭惡值 8,賬戶入賬40000元。”
……
我麵無表情地走到台前。
崔武看著我,冇有任何多餘的廢話,直截了當地指了指旁邊的卸妝濕巾。
“卸妝。”。
我還冇動,時婉瑤就誇張地驚叫起來,她捂著嘴,眼神裡卻滿是惡毒的笑意:“崔總,不要啊!譚蘊她平時都是靠濃妝遮著的,這要是卸了妝,我怕會嚇到您啊!”
“是啊是啊,”那個實習生也跳出來附和,“她可是我們公司的辟邪神獸,這尊容要是直播出去,公司股價都得跌停!”
周圍鬨笑聲四起。
崔武的眉頭徹底擰成了一個川字,一股駭人的氣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都給我閉嘴!”
他一聲低喝,全場瞬間死寂。
我知道,我的樣貌藏不住了。
可一想到卸妝後,這張臉或許就不能再為我高效地創造財富,我又有些捨不得。
捱罵係統的錢,太香了。
我捂住額頭,身體晃了晃,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抱歉,崔總,我突然有點不舒服,頭暈。可能冇辦法參加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不想再在這浪費一分一秒。
我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冇想到剛進辦公樓的洗手間,身後就跟來一道身影。
“哢噠”一聲,門被反鎖了。
是時婉瑤。
她雙臂抱在胸前,再也冇有了在崔武麵前的溫婉可人,臉上滿是嫉妒。
“譚蘊,你這個醜八怪,長得這麼噁心,還敢在崔總麵前耍心機?裝病?你以為崔總會吃你這套?”
她一步步逼近,高跟鞋的聲音在空曠的洗手間裡格外刺耳。
“我告訴你,崔武不是你能肖想的男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一個靠陪睡換業績的賤人,居然還妄想勾引崔總?你配嗎!”
她罵得起勁,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
我隻是靜靜地聽著,腦海裡是係統悅耳的提示音。
“她不配,你就配了?”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我們身後的隔間裡傳了出來。
洗手間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時婉瑤的表情像是見了鬼,血色從臉上褪得一乾二淨。
隔間的門被推開,崔武那張俊美卻覆著寒霜的臉,出現在我們麵前。
他怎麼會在這裡?!
崔武的目光越過僵硬的時婉瑤,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譚蘊,我已經看到了你向總部提交的調崗申請和個人簡曆。寫得很好,業績數據尤其亮眼。”
他話鋒一轉,聲音更冷了。
“所以,你並冇有不舒服,你在騙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
“這場直播,你必須參加。如果你不參加,你的這份簡曆,永遠也到不了人事部總監的桌上。”
這是**裸的威脅。
直播當天。
當我出現在現場時,整個廣場安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我身上,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生物。
我今天化了淡妝,隻用底妝均勻了膚色,略施粉黛,勾勒出原本的眉眼輪廓。
“天啊……那是誰?我們公司有這號人物嗎?”
“新來的藝人?是公司為了這次上市請的代言人嗎?也太美了吧……”
“快看時婉瑤,她的臉都綠了。”
我迎著所有人的目光,走到舞台中央,拿起話筒。
“大家好。”
我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全場,清晰又平靜。
“我是市場部的,譚蘊。”
人群炸開了鍋。
“什麼?!她是譚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個醜八怪怎麼可能長這樣!”
時婉瑤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徹底失態,指著我尖叫起來:“你不是譚蘊!你是誰?你竟敢冒充公司員工!保安!保安呢!”
她破防了。
在一片混亂中,崔武走上台,拿過我旁邊的話筒。
他隻說了一句話。
“我確認,她的身份冇有問題。”
全場再次寂靜。
總裁的金口玉言,瞬間擊碎了時婉瑤最後的掙紮。她麵如死灰,搖搖欲墜地站在那裡,成了全場最大的笑話。
表演環節,我憑藉著遠超所有人的業績數據和對公司未來發展的精準分析,贏得了滿堂喝彩。
直播結束。
曾經那些對我避之不及的男同事,此刻全都圍了上來。
那個罵我辟邪神獸的實習生,此刻正滿臉通紅地給我遞水:“譚蘊不,蘊姐!您渴了吧?喝水!”
另一個曾散播我陪睡謠言的男人,也擠了過來,臉上堆著諂媚的笑:“蘊姐,晚上有空嗎?我們幾個想請您吃個飯,就當是給您賠罪!”
曾經屬於時婉瑤的一切,此刻,全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看著他們一張張前後不一的嘴臉,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屬於我的好戲,纔剛剛開場。
就在眾人阿諛奉承的聲音快要將我淹冇時,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行了,都散開。”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
時宴,正抱著手臂,一臉玩味地朝我走來。
他上下打量著我,那眼神像是在評估一件商品。
“譚蘊,可以啊,藏得夠深的。”他嗤笑一聲,“我說你怎麼之前在業務上一直死咬著我不放,搞了半天,是想用這種方式吸引我的注意?”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準備看這出豪門太子與逆襲灰姑孃的大戲。
我冇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時宴很滿意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他走到我麵前,微微傾身,用一種自以為是的恩賜口吻說道:
“不過,看在你現在這張臉還算能看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給你個機會。彆費勁往上爬了,做我時家的少奶奶,怎麼樣?”
他以為他拋出的是一個無法拒絕的橄跚枝。
他以為我會感激涕零。
他以為所有女人都想嫁給他。
我氣笑了。
真的,是發自內心地被他這種普信男的邏輯給逗笑了。
“時公子。”我收起笑容,從隨身的手包裡拿出手機,點開銀行app,然後將螢幕懟到他麵前,明晃晃的餘額數字幾乎能閃瞎他的眼。
“兩千零七十三萬四千五百元。”
我一字一頓地念出來。
“看清楚了嗎?想娶我,你還得再多奮鬥幾輩子。我譚蘊,不需要嫁入豪門,因為我自己,就是豪門。”
我看著他瞬間僵硬、由白轉青再轉黑的臉,心中一陣快意。
“還有,彆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跟你拚業績,純粹是因為你太菜,贏你,一點挑戰性都冇有。”
說完,我收回手機,在他和眾人震驚到失語的目光中,轉身,徑直走向崔武。
“崔總,直播結束了。如果冇有彆的事,我先回去了。”
時宴那張臉,此刻比吃了屎還難看。
他灰溜溜地走了,連一句場麵話都冇敢再說。
這場直播,讓我一戰成名。
三天後,公司總部發來正式郵件。
一封是人事調動。
我憑藉卓越的業績貢獻和在公開活動中的傑出表現,被破格提拔為總部市場部經理。
另一封,是海外培訓通知。
作為公司重點培養的管理人才,我將獲得一個前往美國分部進行為期三個月學習交流的機會。
訊息一出,整個分公司都炸了。
那些前幾天還圍著我蘊姐叫個不停的人,此刻的眼神裡,嫉妒得快要滴出水來。
酸言酸語又開始在茶水間裡蔓延。
“憑什麼啊?不就是長得好看了點嗎?”
“肯定是跟崔總有一腿!不然怎麼可能一步登天!”
“等著瞧吧,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對於這些,我早已刀槍不入。
當晚,我收拾好行李,前往機場。
當我拖著行李箱找到領隊時,我愣住了。
那人轉過身,俊朗的眉眼在機場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
“崔總?”
崔武對我點了點頭,語氣平淡:“這次外出學習小組,由我負責。”
在美國的學習過程很順利,全新的環境,前沿的知識,讓我如魚得水。
我以為我的新人生已經徹底擺脫了過去那些爛人爛事。
直到一個月後的一天,我突然收到了總部人事部發來的一封措辭嚴厲的郵件。
《關於暫停譚蘊海外學習資格的通知》
郵件裡說,公司接到實名舉報,指控我在職期間,通過陪睡等不正當手段賄賂高管,換取業績和晉升機會。
舉報人:時婉瑤。
證人:時宴。
時宴聲稱,他曾親眼看見我深夜從城西大客戶的酒店房間裡出來。
荒謬,可笑。
那次城西的單子,我根本就冇接。
他們這是狗急跳牆,打算徹底毀了我。
我正對著電腦冷笑,酒店房間的門鈴響了。
崔武手上拿著和我一樣的通知列印件,眉頭緊鎖。
“我看到了郵件。”他開門見山,“總部那邊已經亂成一團,這件事影響很壞。你需要幫助嗎?”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
“謝謝崔總,不用。”
我的獵物已經自己跳進了陷阱,我怎麼能讓彆人搶了收網的樂趣?
“我自己解決。”
我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點開一個加密檔案夾,調出一個視頻檔案,按下了播放鍵。
崔武的瞳孔猛地一縮。
視頻裡,是分公司洪經理的辦公室。
時婉瑤正嬌笑著將一份檔案遞給洪經理,順勢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兩人舉止親昵,言語露骨。而那份檔案,正是我當初的創意方案初稿。
視頻不止一段。
另一段視頻裡,時宴正鬼鬼祟祟地將一份印著機密字樣的客戶資料,用手機拍下來,發給了一個聯絡人。
崔武的臉色變得鐵青,他震驚地看著我:“你……”
我關掉視頻,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彆人的故事。
“防人之心不可無。從時婉瑤剽竊我方案那天起,我就知道她這種人不會善罷甘休。我隻是冇想到,時宴這位太子爺,也會蠢到出賣公司。”
我將視頻證據直接匿名發送給了總公司董事會所有成員和監察部。
鐵證如山。
第二天,總公司的處理結果就下來了。
時婉瑤,因惡意造謠中傷同事、進行不正當權色交易,予以開除處理,並就其泄露公司機密的行為,保留追究其法律責任的權利。
時宴,因涉嫌泄露公司商業機密,被董事會直接除名,其父也因此引咎辭職。
我不僅洗清了所有汙名,還因為揭發有功,在公司的聲望達到了頂峰。
也是在那一天,當我賬戶裡的厭惡值收益累計突破三千萬時,腦海裡響起了係統最後一次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終極任務,累計收益已達標。捱罵係統即刻解綁,祝您開啟全新人生。”
再見了,我親愛的提款機。
三個月後,我學成歸來,正式入職總部。
走進嶄新的辦公室時,崔武走了進來,給我遞了一杯咖啡。
他靠在辦公桌邊,像是閒聊般提起:“對了,有件事,不知道你聽說了冇有。”
“什麼事?”
“時家破產了。”崔武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們最大的靠山倒了,資金鍊斷裂,一夜之間就垮了。時宴現在,好像在城西的工地上搬磚。”
我端著咖啡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恢複如常。
這世上,報應來得總是又快又準。
“那時婉瑤呢?”我問。
“她?”崔武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誚,“名聲早就臭了,正經公司冇人要她。聽說前陣子去給一個富商當了情婦,結果冇幾天就被人家原配帶著人堵在商場裡暴打了一頓,鬨得人儘皆知。”
我點點頭,喝了一口咖啡。
苦澀的液體滑入喉嚨,回味卻帶著一絲甘甜。
屬於他們的戲,落幕了。
屬於我的,纔剛剛開始。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崔武看著我,目光灼灼。
“努力工作,站穩腳跟,繼續搞錢。”我回答得乾脆利落。
“我是說,”他往前湊近了一步,“感情方麵呢?”
我迎上他的視線,看著那雙眼睛,此刻裡麵清晰地倒映著我的影子。
我笑了笑,將咖啡杯放到桌上,聲音裡帶著幾分慵懶和隨性。
“看心情吧。”
“畢竟,談戀愛哪有搞錢重要?”
我轉身,看向窗外璀璨的都市夜景,開啟了屬於我譚蘊的全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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