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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靠米糕養活全家,女人排隊花錢進他房間,一待就是兩小時。
直到我爬上房梁偷看,才發現那根本不是米糕生意..
...
1
我哥,那可真是個絕世美男子。
俊得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他做的米糕,鎮上女人冇人不愛。
可他賣糕的方式,怪得很。
從上午就開始,一直賣到太陽下山。
隻賣給女的,不賣給男的。
而且價格還不便宜。
一個米糕,至少三四百,鎮上稍微有點錢的女人,纔敢上門。
每天,女人們排著長隊,一個個走進我哥的房間。
一進去,就是一兩個小時。
門關得死緊。
偶爾,房間裡傳出幾聲奇怪的聲音。
像是女人的呻吟,又像是低語。
她們出來的時候,總是紅光滿麵,走路都輕飄飄的,像是剛睡醒一樣。
我站在門口,心裡癢得不行。
想衝進去看個究竟。
我媽卻總是攔著我,笑得一臉神秘:
等你成年了,自己做生意了,就啥都懂了。
到時候你也可以替哥哥分擔。
我哪等得了啊。
那可是我哥。
我得搞清楚他在乾啥。
鎮上的女人們,對這事也議論紛紛。
有的紅著臉,小聲說:
他那糕,吃了能讓女人青春煥發。
有的眼神曖昧,壓低聲音說些更露骨的話。
更遠地方的貴婦都慕名而來。
就為了嘗一嘗我哥的糕。
而且隻要我哥那天在做生意。
我媽晚上一定會洗一堆毛巾。
那些毛巾,紅的、白的、花的,泡在大木盆裡,泡得水都變了顏色。
我問過我媽幾次。
她隻是笑笑,不說話。
我心裡的疑惑越來越重。
那種不安的感覺,就像是一團火,燒得我坐立不安。
我實在忍不住了。
趁著叫哥哥吃飯,想順便觀察了一下房間。
我剛推開門,哥哥看到我
就皺起眉頭,語氣裡帶著點不耐煩:
你進來乾啥
我低著頭,冇敢說話。
心裡卻在快速地打量著房間。
房間裡根本冇有做米糕的工具。
隻有一個大床,上麵亂七八糟的。
2
我越來越確定,哥哥的米糕生意不對勁。
那些女人不是來吃東西的。
她們進房間的時候,神情緊張又期待,像是去做什麼重要又神秘的事。
出來的時候,臉上泛著紅暈,頭髮有點亂,衣領微微敞開,像是剛做完什麼劇烈運動。有的還用手帕擦汗,眼神迷離,走路都有點晃。
她們不是心滿意足地吃完米糕,更像是剛經曆過一場……身心的釋放。
我站在門口,看著她們一個個從我麵前走過,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
為了探尋真相。
我爬上房簷上,瓦片燙得跟烙鐵似的,我也不挪,隻為能偷聽到有用的情報。
下頭,那貴婦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像釘子一樣釘進我家院子。
媽在壓水井旁擰毛巾,水聲嘩啦嘩啦,白沫裡全是玫瑰味。
我眯眼,看見她手指都泡得發皺,卻還在死命搓,像要把什麼肮臟東西洗掉。
哥從屋裡探出身,笑得跟電視明星一樣,聲音低得勾人。
姐,今天加量,得一個半小時。
貴婦咯咯笑,嗓音膩得發齁:錢不是問題,隻要讓我再年輕十歲。
我心口咚地一聲,像捱了一悶棍。
年輕十歲狗屁米糕能年輕十歲
屋裡傳來哥的腳步聲,接著是關門,哢嗒反鎖。
我貼著屋脊爬,像條曬蔫的蛇。
眼前就是那道小天窗,糊著舊報紙。
我伸手,指尖剛碰到紙邊,一股熱浪裹著女人的香水味衝出來。
直往我鼻孔裡鑽,嗆得我差點咳出聲。
我咬牙,舌尖抵住上顎,死死壓住嗓子。
報紙被我慢慢撕開一條縫。
屋裡光線暗紅,像蒙了層血紗。
哥背對我,上半身**,皮膚泛著詭異的亮澤。
貴婦躺著,隻穿一件吊帶,胸口起伏得像風箱。
我喉嚨發乾,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哪是米糕生意!
忽然,背後瓦片嘩啦一聲。
我猛地回頭——爸站在梯子半腰,手裡提著瓦刀,臉黑得像鍋底。
小兔崽子,你找死
他聲音不大,卻像雷劈。
我腳下一滑,瓦片嘩啦啦碎成幾瓣,我整個人順著斜坡往下溜。
我拚命抓住簷角,指節瞬間磨出血。
可我爸更快,一把揪住我後領,像拎小雞一樣把我提了起來。
我讓你看!我讓你看!
他拖著我往下走,瓦片割得我小腿火辣辣地疼。
我掙紮,眼角餘光掃到屋裡。
哥已經轉過頭,眼神冷得嚇人。
我心口一涼,像被冰水澆透。
下一秒,爸把我摔在院子裡。
我趴在地上,鼻血滴答滴答落在乾土上。
媽拎著濕毛巾衝過來,毛巾上的玫瑰味混著我的血腥,甜得發膩。
她蹲下身,手指掐住我下巴,聲音低得隻有我能聽見:
再敢爬一次房,我就把你扔井裡。
表麵我裝的害怕,再也不敢。實際我是撞了南牆,還想翻牆乾到底。
3
讓我真正氣憤的是我的青梅竹馬,林婉兒居然來我哥這買米糕。
那天下午,我在後院劈柴。
蟬聲吵得人心煩,我把最後一捆碼好,抹了把汗,正準備回屋喝水。
拐過牆角,黑門吱呀一聲開了。
林婉兒先探出半張臉,像怕被陽光燙傷。
她頭髮有些亂,兩頰卻透著不正常的潮紅,像被蒸籠撲過。
她低頭邁過門檻,腳跟還冇站穩,門就從裡麵被輕輕合上。
那一聲哢噠,像落鎖,也像是落在我心裡。
我愣在原地,手裡木桶咣噹掉地,水灑了一鞋麵。
腦子裡嗡地一聲,血液瞬間倒灌。
——她怎麼會從哥哥的房間出來
——她也來買米糕
林婉兒抬頭看見我,瞳孔猛縮,唇色瞬間褪成紙白。
我嗓子發乾,往前一步。
腳下踩到碎木片,喀啦一聲脆響。
她身子一抖,轉身就要跑。
我伸手,一把攥住她手腕。
林婉兒,我聲音啞得不像自己的,你進去乾什麼
她睫毛顫得飛快,像受驚的蝶。
我……我隻是……
聲音卡在喉嚨,隻剩氣音。
我手指收緊,她痛得吸氣,卻不敢掙。
他對你做了什麼
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
清禾,你彆問……是我自願的。
自願
我胸口像塞進一團燒紅的炭,呼吸都帶著焦味。
我轉身衝進黑門。
門板撞在牆上,發出巨響。
正躺在床上的哥哥,聽到巨響坐了起來。
哥,我聲音發顫,林婉兒怎麼回事
隻是做生意。
他語氣平淡,像在回答今天天氣如何。
此時林婉兒也火急的跑進房間,
清禾……你彆問。
放屁!我吼得破音,你是我的人,他卻碰你
她慌張的解釋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我逼上前一步,胸口幾乎貼上她鼻尖。
她退無可退,後背撞在牆上,灰塵簌簌落下來。
他……他在給我治病。她聲音細得像蚊子,我從小就有的心悸,醫生治不好……
我腦子嗡地炸開。
治病
你在哄三歲小孩嗎
醫生都治不好,買個我哥的米糕就能好
她低頭沉默良久,纔開口說道。
是我自願的,你不要賴到你哥身上。
自願
我猛地抬手,一巴掌甩在她臉側。
不是真打,卻在她耳邊擦過,帶起一陣風。
她嚇得一抖,眼淚瞬間滾下來。
林婉兒,我聲音嘶啞,你要是再踏進這屋子一步,我就一把火燒了它。
她抬眼,淚珠掛在下巴,像斷線的珠子。
可我怕死……
我胸口像被鐵錘砸穿。
怕死
所以拿自己清白換命
我鬆開她,後退兩步,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4
因為林婉兒的事,我變了。
變得沉默,變得冷。
一看到我哥,我就來氣。
他笑眯眯叫我吃飯,我不應。
他在門口抽菸,我繞著走。
我媽看我眼神都變了,想勸又不敢勸。
哥哥的生意越做越大了。
以前我們家連個像樣的沙發都冇有,現在客廳擺上了紅木傢俱,我媽穿著絲絨旗袍在屋裡來回走,像是在炫耀自己終於過上了貴婦生活。
我爸更是得意洋洋,買了個新車,時不時就去城裡兜風,還常和親戚炫耀說:我兒子有本事,靠手藝吃飯。
可我知道,那不是什麼手藝。
那天,我回屋拿東西,發現哥哥的房間變了。
門一推開,一股濃烈的熏香撲麵而來,像是寺廟裡那種,帶著點苦澀和甜膩的混合味道,熏得我腦子有點暈。
房間被重新裝修過,古色古香的雕花木櫃、紅木矮幾,牆上掛著山水畫,地上鋪著暗紅色的地毯。最誇張的是,床上竟然掛上了帷幔,像古代貴妃的寢房一樣。
我站在門口,愣住了。
這哪是賣米糕的生意人住的房間這更像是……某種儀式場所。
我忍不住問媽:哥這房間,怎麼搞得跟古裝劇裡似的
她笑著擺手:你哥說這樣能讓客人放鬆,心情好了,米糕也香。
我聽得頭皮發麻。
有一天我趁哥哥不在家,偷偷溜進他房間。
一進門就聞到了那股奇異的熏香味,像是某種藥材混著花香,又帶著一絲辛辣的刺激。
我走到香爐旁,仔細觀察爐灰,發現裡麵有一些冇燒完的小顆粒,顏色偏灰白,質地像是乾枯的植物碎屑。
爐灰裡還殘留著一點冇燒完的粉末,我聞了一下,腦袋瞬間精神,甚至感覺到興奮。
這熏香,根本不是普通香。
我用鑷子夾起幾粒,放進隨身帶的小瓶裡,準備找個機會送去鑒定。
可還冇等我出門,第二天,我就在村口的中藥鋪子門口,就撞見了哥哥。
他正在和老闆低聲交談,手裡拿著一包藥材,包裝上寫著幾個我看不懂的字眼:**白芷、遠誌、麝香、龍涎香、迷迭草**……
我心頭一震。
這些不是普通的香料,而是常用於提神、安神、甚至……還可能致幻的中藥材。
我終於明白,哥哥的米糕生意從來就不是賣吃的。
他賣的,是一種體驗——用特殊配方的熏香刺激神經,配合環境、氣氛、甚至某種心理暗示,讓女人們產生身心愉悅的幻覺。
而他所謂的米糕不過是掩飾。
真正的產品,是那間房間、那張床、那縷香。
我越想越怕。
這不隻是個生意,這是在玩火。
我開始懷疑,那些女人為什麼會一個個神采奕奕地離開,為什麼眼神越來越迷離,為什麼走起路來像是剛做完什麼運動。
她們不是吃了米糕變精神了。
她們是被某種配方控製了情緒,甚至……上癮了。
我決定把那瓶香灰送去鎮上的檢測機構。
5
我還冇來得及把那瓶香灰送去檢測,哥哥就在家裡昏倒了。
那天早上,我聽見砰的一聲,衝進他房間,看見他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呼吸微弱,額頭還冒著冷汗。我嚇壞了,趕緊叫爸媽幫忙,抬著他去了鎮上的醫院。
醫生檢查了半天,最後說了一句:身體嚴重透支,長期熬夜、壓力大,再加上……可能接觸過一些刺激性物質。
我一聽,心裡咯噔一下。
刺激性物質
我立刻想到了那間房、那縷香、那些女人……
醫生說,哥哥的神經中樞明顯有紊亂跡象,心跳快、血壓低,像是長期處於高度興奮狀態後突然崩潰。
你們家是不是最近太忙了醫生問。
我冇說話,隻是盯著哥哥蒼白的臉。
他不是太忙,他是被自己做的生意反噬了。
我坐在醫院的走廊上,越想越怕。
我以為他在享福。
我以為他在享受那些女人的眼神和身體。
可現在我才明白
我哥也隻是我爸媽賺錢的工具。
如果哥哥自己都撐不住了,那他那些客戶呢
她們每天接觸的熏香、還有那些所謂的米糕——
會不會已經上癮會不會出事
哥哥病倒後,家裡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以前每天都有女人上門,現在卻連個影子都見不著。我媽一邊在廚房歎氣,一邊說:你哥真是太拚了,累壞了身子。
我在心裡暗想,不也是你們一手造成的嘛。
那天,有個穿著光鮮亮麗的女客人來了,說是來續訂的。她一進門就問:蘇哥今天在嗎我想再訂幾份米糕。
我媽趕緊笑著迎上去:哎呀,他不小心摔了一跤,住院了,最近生意暫停一段時間。
女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語氣明顯不悅:摔了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媽支支吾吾地說:醫生說要休息一陣子,具體……具體也說不準。
女人哼了一聲,轉身就走,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站在門口,心裡直髮毛。
更讓我不安的是,第二天,我爸突然對我說:
清禾,你也該鍛鍊鍛鍊身體了。你哥這次病倒,就是身體太弱。你可不能再出事。
我媽也跟著點頭:我們給你找了個武館,師傅是退伍軍人,既能強身健體,以後說不定還能當個保鏢、教練什麼的,多個謀生手段。
我愣住了。
武館
謀生手段
恐怕他們不是在關心我。
他們是在培養我。
為的是,就算等不到哥哥回來,我也能接班米糕生意。
6
下午,爸媽把我叫到堂屋。
桌上擺著一張紅帖——振威武館的錄取書。
我爸把茶杯往我麵前一推,水麵晃了晃:去學拳,三個月,把身子骨練瓷實。
我愣住:哥病著,我去練拳
媽接過話,語氣輕飄得說道:順便學學怎麼發勁,怎麼收勁。
她拿筷子在桌麵上劃了個圓,正是米糕模具的大小。
我心裡咯噔一下。
原來真的不是讓我強身健體,就是想讓我頂班。
可我盯著哥那扇半掩的門,還是點了頭。
——我太想知道,米糕到底怎麼讓人上癮,到底是做啥生意的。
武館在鎮尾,青磚大院,門口兩尊石獅齜牙咧嘴。
第一天,師父冇讓我站樁,先遞給我一把木刀。
劈柴。
他指了指後院小山似的槐木。
我掄刀,虎口震得發麻,木屑飛濺。
師父在旁邊喝茶,眼皮不抬:你哥當年也這麼劈,三天就劈平了。
我手一抖,刀口偏了,木柴滾到腳背,疼得我倒吸氣。
夜裡回宿舍,我翻開哥留下的那本舊冊子。
第一頁,密密麻麻的小楷:
純陽者,以氣引血,以血化光。
旁邊畫著人體經絡,紅點標在經絡上的重要穴位上。
我手指沿著紅線走,心跳不知不覺跟著加速。
第二週,師父開始教我收勁。
他讓我雙手按在滾燙的鐵砂上,掌心燙出燎泡,卻不能縮。
想救人,先學會疼。
他語氣平淡,像在說天氣。
我咬牙,汗水滴進鐵砂,滋啦一聲,化成白煙。
武館後院的夜,總帶著一股鐵鏽混著草藥的苦味。
我蹲在油燈下,把哥那本邊角捲起的筆記攤在膝上。
那本破舊的筆記紙頁泛黃,像是被汗水和藥香反覆浸透過。
我一頁頁翻著,越看越心驚。
【陰陽調】
女子屬陰,若寒重血滯,則百病生。
唯有以純陽之體觸之,方可溫其經絡,通其氣血。
字跡工整,像在寫醫書。
但往下翻,畫風陡變。
他用紅筆圈出幾個關鍵部位:命門、丹田、膻中——都是人體陽氣最盛之處。
旁邊還畫了一個男人和女人相對而坐的圖示,兩人掌心相貼,紅線纏繞,彷彿在進行某種能量交換。
我盯著那根紅線,心跳逐漸加快。
這哪是什麼米糕生意
這是陽氣調理術
【施術流程】
第一步:按摩督脈,喚醒體內沉火。
第二步:掌心貼合勞宮穴,引陽入陰。
第三步:配合熏香,打開對方氣門。
第四步:控製輸出節奏,不可貪多。
他還特彆註明:
首次施術不得超過一刻鐘,否則反噬自身。
女性體質各異,有的需三次方能打通任脈。
若遇極寒之體,可能吸光我半數陽火。
我看得頭皮發麻。
原來那些女人不是來吃米糕的。
她們是來借火的。
而哥哥……就是那個燃燒自己、點亮彆人的燈芯人
我猛地想起哥肋下的金紋,像一道道燒儘的香灰,如今已蔓延到第六格。
原來那是陽火流失的痕跡。
7
那天晚上,我趁著師父不在,偷偷試了一次。
我照著筆記裡的方法,給自己做了個簡易的陽氣測試。
先閉目靜息,調整呼吸,讓體內那團溫熱的火緩緩遊走。
然後,我把手掌貼在自己的胸口,模擬施術動作。
火團立刻躁動起來,順著掌心衝出,像一條急流。
我猛地縮回手,心跳劇烈,額頭冒汗。
那一瞬間,我彷彿真的看見了什麼——
不是幻覺,是一種真實存在的能量場,在我體內流動、碰撞、尋找出口。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師父說:想救人,先學會疼。
因為每一次發勁,都在抽你的生命的陽氣。
但這個陽氣損失了,真的回不來了嗎。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師父。
他正在後院打坐,閉目養神,掌心朝上,像一尊沉睡的佛。
我站在他麵前,聲音壓得極低:師傅,陽氣……能補回來嗎
他眼皮都冇抬:你問哪方麵的陽
就是……我們施術時流失的那部分。
他終於睜開眼,目光如刀。
你哥冇告訴你他頓了頓,還是你已經感覺到了
我攥緊拳頭,掌心發燙。
我肋下……有點發涼。
師父沉吟片刻,起身走到藥櫃前,取出一瓶暗紅色的藥油。
能補,但很麻煩。
他一邊打開瓶蓋,一邊解釋:
陽氣不是吃飯喝水,補得快,也散得快。要靠藥浴、熏香、冥想、導引,慢慢溫養。
你哥以前每天打坐兩個時辰,吃補陽湯,泡藥浴,還配合調息法,才能撐住。
我聽得心跳加快:那他為什麼還會倒下
師父冷笑一聲:因為他停不下來。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沉重:
你哥的生意太火了,客人太多,預約排到幾個月後。
他捨不得停,怕客戶跑了,怕你爸媽失望,怕自己掙的錢不夠多……
結果呢
他冇時間補,也冇時間休息,陽氣越耗越空,最後就像乾柴一樣,一點就燃儘了。
我拿著那瓶補陽散,站在師父麵前,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師傅,除了這些藥浴、打坐、導引……還有彆的辦法補陽氣嗎
師父看了我一眼,眼神忽然變得深沉。
你想問的是‘大調’吧他低聲說。
我一愣:你知道
他冇回答,轉身從藥櫃最深處,取出一本泛黃的冊子。
你哥當年也問過這個問題。他翻開一頁,但他冇敢試。
我湊過去看,紙頁上寫著幾個字:
陽返術
若陽氣嚴重虧損,或急需恢複,可使用‘陽返術’。
方法:於子時至寅時之間,與純陰之體共眠,陽氣會自然迴流,形成‘陰陽互引’。
我看到這裡,心跳猛地加快。
純陰之體我低聲問。
師父點頭:就是出生在至陰之時的女子。
她們的體質就像一塊磁石,能把你流失的陽氣‘吸’回來。
隻是出生在至陰之時的女子極少
就像你哥是出生在至陽之時的男子一樣,都是萬裡選一纔有的。
我盯著師父的眼睛,聲音有點發緊:我不是至陽體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你哥是天生的至陽之體,出生在夏至午時三刻,陽氣最盛。你不是。
我鬆了口氣,可他接下來的話,又讓我心跳加快。
但你……是
近陽體
什麼意思
你體內陽火雖不及你哥那般旺盛,但遠超常人。
你是後天養成的‘準至陽體’——稍加努力修煉也能比肩你哥
我聽得脊背發涼。
8
我低聲問:如果我不是命中註定的火種,那我……還有得選嗎
師父看著我,語氣卻多了幾分勸慰:
你這孩子,彆把這門生意想得太邪。
這門生意,也不是誰都能做的。
隻要你不越界、懂得調整、不過度使用,它對身體,是冇問題的。
我沉默了。
什麼叫不越界
不多施術,不貪功,不接不該接的客人。
他冷靜的看著我
你哥的問題,不是這門術的問題,是他自己走偏了。
他太貪。我低聲說。
也不全是。師父搖頭,他太想撐住這個家了。
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漸暗的天色:
你爸催他接單,你媽怕他停下冇人來買米糕,你哥自己……
也放不下那些依賴他的女人。
他回頭看著我,眼神裡多了點我從冇見過的溫和:
他隻是……忘了收手。
留下來吧。師父看著我,你比你哥聰明,也比他冷靜。
我看著他,聲音低沉:如果我留下來,我得自己定規矩。
他點頭:你定。
我深吸一口氣,掌心一握,那團火還在。
我知道自己還冇完全決定。
但至少,我不再像剛纔那樣,一心想著逃。
夜風裡,武館牆外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窗貼了暗膜。
車門邊靠著個女人,旗袍開衩到腿根,指尖夾著細煙。
火星一明一滅,她的目光穿過黑暗,落在我掌心。
那是你的一個客人。師父聲音低得隻剩氣流,李太太的侄女,天生宮寒,西醫束手。
她出一萬,買你一次。
一萬。
我喉頭滾動,想起哥咳血時,媽背過身抹淚的背影。
師父鬆開我,遞來一隻烏木小盒。
盒裡是一塊羊脂玉,雕成半枚太極,缺的那一半寫著陰字。
戴上。玉能暫鎖陽氣,保你不至於當場脫力。
我把玉扣在脈門,冰涼立刻滲入皮膚。
火團被壓成一線,像被拴住的獸。
師父最後一句,散在夜風裡:
記住,純陽是燈油,不是燈火。
燈油要冇了,一定記得及時補上
我握緊玉,麵頰發燙。
遠處,女人掐滅煙,朝我輕輕點頭。
車燈亮起,照出她唇邊那抹蒼白的期待。
9
我跟著那輛黑轎車,一路駛進李家老宅。
女人下車,旗袍下襬掃過石階,像一尾遊動的黑鯉。
阿妍。她回頭,報了自己的名字,聲音裡帶著久病的虛浮。
偏廳裡隻點一盞琉璃燈,照出她手腕內側淡青的血管。
我把烏木盒放在案上,羊脂玉貼著我的脈門,冰得發疼。
管家關上門,空氣瞬間悶住,隻剩她輕淺的呼吸。
開始吧。
我點頭,示意她坐進藤椅,背對我。
掌心貼上她肩胛,火團立刻被玉鎖抽成細絲,順著經絡遊走。
她皮膚冰涼,像一塊沁水的玉,陽勁所到之處,泛起細小戰栗。
一、二、三……
我在心裡默數,汗從鬢角滾下來。
師父的訓誡釘在耳膜:一盞茶,過則自損。
半盞茶過去,阿妍肩頭滲出細密水珠,色澤由青轉粉。
我正欲收力,突然燈焰一晃,玉扣啪地裂開細縫。
火團失控,猛地躥高!
阿妍身體一震,喉嚨裡溢位短促的嗚咽。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炸開,生生把陽勁拽回。
最後一縷火歸脈,燈芯嗤地暗了半分。
計時香恰好熄滅。
阿妍睜眼,眸子裡浮起久違的水光。
暖了。她輕聲說,指尖碰觸自己手腕,像第一次認識這具身體。
我踉蹌後退,扶住桌角,掌心一片濕冷。
玉扣已裂成兩半,太極的陰字碎落在地。
阿妍想扶我,我抬手示意不必。
一次隻能管三十天。我啞聲提醒。
她點頭,把一張薄支票推到我麵前。
我掃了一眼數字——一萬。
下次,帶塊好玉來。
我轉身,脊背被冷汗浸透,腳步卻穩。
跨出門檻時,夜風捲過,吹散我指尖最後一絲餘火。
第一次,有驚無險。
卻也讓我清楚聽見——
燈油,正在滴答墜落。
10
師父幫我接了幾單,都是些老客戶,熟門熟路,體質比阿妍好一些。
我一單一單地做,控製節奏,不貪不急。
陽氣雖有流失,但配合補陽散和調息法,勉強能撐住。
幾場調理下來,我逐漸摸清了節奏,也學會了怎麼借火不傷己。
師父看著我,眼神終於多了點滿意。
你可以出師了。他說。
那天晚上,師父親自送我回家。
我爸在門口等著,臉上笑得合不攏嘴,像是我真成了什麼蘇家新柱。
我隻是看著哥。
他坐在角落,眼神平靜,像是終於接受了。
他瘦得像根柴,但眼神比以前亮了。
第二天,我把寫著蘇氏米糕的木牌重新掛了出去
隻是下麵加了一行小字:
買米糕,需預約,僅限女客,一盞茶為度。
訊息像風一樣刮過鎮子。
午後,第一個上門的是李太太的侄女阿妍。
她身後跟著個陌生女孩,短髮,耳釘亮得晃眼。
我閨蜜,程可欣,二十七,熬夜熬到心律不齊,臉色比A4紙還白。
程可欣衝我點頭,聲音帶著電子產品的乾澀:阿妍說你能讓她睡個整覺,我願意試。
我側身讓她們進我哥房間,現在也是我營業的地方。
阿妍熟門熟路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花茶
順嘴替我推銷:他手法很穩,一盞茶功夫,你就感覺血裡被點了小暖爐。
我示意程可欣背對我坐,她肩膀明顯僵硬。
先放鬆,我把羊脂玉扣貼上她腕脈,指尖微熱,跟著我的節奏呼吸。
陽勁緩緩注入,像一條細線沿著督脈遊走。
她脊椎輕顫,指尖無意識蜷緊,指節泛白。
計時香燃到一半,她忽然打了個小小的嗝,肩膀垮下去,整個人像泄了氣的充氣娃娃。
香灰落下最後一粒,我收力。
程可欣睜眼,眼底的紅血絲褪了大半,麵色不再蒼白,紅潤起來,額角也已經大汗淋漓。
我遞上我媽新洗的毛巾,給可欣擦汗。
她抬手摸自己臉頰,聲音低而驚喜:……暖的,真的改善了。
阿妍在旁邊噗嗤笑:我冇騙你吧
程可欣吸了口氣,像下了決心:下週三,我生日聚會,能不能加號
我姐妹團都想來。
我點頭,在日曆上畫了個紅圈。
送走兩人時,阿妍回頭衝我眨眼:放心,她們都懂規矩——閉嘴,付錢,下次再來。
11
第二天,日頭剛爬過院牆,林婉兒就來了。
我擦了手,帶她進偏廳,照舊隻點一盞竹罩燈。
她坐下,背挺得筆直,像等著挨批的小孩。
燈影裡,我先開口,聲音壓得輕:上次的事,我得給你說聲對不住。
她搖頭,耳尖通紅:是我該說對不起。
你哥立過規矩——誰泄了過程,就永遠除名。
我怕……怕冇下次,也怕你更誤會。
一句話,把我心裡殘存的那點疙瘩全吹散了。
我把茶水遞給她:規矩我懂,今天也一樣,出了門就當冇發生。
她這才鬆了肩膀,把香囊放到案上:裡頭是我媽求的平安符,不許我空手來。
我笑笑,冇推辭。
掌心貼上她後背,陽勁像溫水,沿經絡慢慢滲進去。
她身體的確很涼,指尖都在發抖。
我放緩速度,像哄一隻受驚的貓。
一盞茶功夫,她額前滲出細汗,唇色由淡轉紅。
收力時,她輕輕舒了口氣,像解開束胸的布帶。
感覺怎樣
像曬了冬天的第一場太陽。她彎起眼睛,第一次笑得這麼放鬆。
我倒了杯溫棗茶遞過去:今天半價,隻收你一百。
她愣住:這不太好吧
半價算我道歉,也給你留個台階下。
她冇再爭,掏出一張折得方方正正的一百,壓在茶杯底下。
臨走前,她回頭,聲音輕得像桂花落在水麵:
下週,我還來。到時候……能帶我妹妹嗎他夜裡驚醒,總睡不踏實。
我點頭:來吧,提前跟我說就行。
她邁出門檻,陽光落在她髮梢,像給舊故事鍍了一層新金邊。
我收起那張一百,順手把平安符塞進胸袋。
我不是燈芯。
我不是火種。
我隻是續燈人。
隻要燈油未儘,燈芯尚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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