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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我撞破了班花林雨晴和舔狗張浩的惡毒計劃——她們要在高考前派對下藥,讓全班考砸。我拚命勸阻同學們彆去,結果高考後,考砸的林雨晴竟帶著張浩殺了我泄憤。最可恨的是,那些我拚命保護的同學,為了班花家的錢,竟在法庭上作偽證說我霸淩同學！
如今我重生歸來,看著她們又在密謀同樣的詭計。這一次,我選擇尊重他人命運,不會再阻攔。
我要親眼看著你們自食惡果,我要讓你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1
程悅程悅！
一個聲音將我從混沌中拽了出來。我猛地睜開眼睛,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腹部——那裡本該有一道被水果刀刺穿的傷口。
你冇事吧臉色好難看。前桌的趙小薇轉過身,擔憂地看著我,這道導數題你能給我講講嗎我看你剛纔做對了。
我的視線緩緩聚焦在課桌上的試捲上,鮮紅的138分刺痛了我的眼睛。這是高考前最後一次模擬考的數學試卷,我記得清清楚楚——因為就在這張試捲髮下來的那天下午,我聽到了那個改變一切的陰謀。
現在是...幾號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6月1號啊,你過糊塗啦趙小薇笑著指了指教室後牆的高考倒計時牌,還有6天就解放了！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我重生了,回到了那個致命的下午。
下課鈴聲驟然響起,教室裡頓時喧鬨起來。我機械地收拾著試卷,手指微微發抖。就在這時,一陣刺鼻的香水味飄了過來。
喲,程悅又考了第一啊林雨晴不知何時站在了我的課桌旁,她修長的手指隨意地翻動著我的試卷,138分,真是厲害呢。
我抬頭看她,那張妝容精緻的臉上掛著假惺惺的笑容。上一世,就是這個人,在高考結束後用水果刀捅進了我的腹部。
運氣好而已。我強壓下翻湧的恨意,平靜地回答。
雨晴,彆理她了。張浩湊過來,殷勤地遞給林雨晴一瓶冰鎮飲料,你這次進步很大啊,98分呢！
林雨晴得意地甩了甩長髮：我爸說了,隻要我的分數在全班屬於中遊位置,就送我去歐洲留學。她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可惜啊,有些人就算考得再好,不也隻能在國內的學校選來選去
趙小薇聽不下去了：林雨晴,你——
小薇,我輕輕按住她的手,我們去看下一道題吧。
林雨晴輕蔑地哼了一聲,拉著張浩往外走：咱倆出去商量點事。
這句話像電流般擊中了我。就是今天,就是現在！上一世我就是在走廊拐角聽到了他們的陰謀。
你先看這道題,我馬上回來。我匆匆對趙小薇說,抓起手機跟了出去。
...你知道我成績,一直墊底,根本不可能考上全班中遊。林雨晴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
雨晴,你那麼聰明,隻是冇發揮好...張浩的舔狗發言讓我作嘔。
閉嘴！林雨晴不耐煩地打斷,我已經有計劃了。高考前一天,我會邀請全班來我家開'減壓派對'。
派對
你負責在海鮮裡下藥。林雨晴的聲音冷酷得不像一個十八歲女孩,我查過了,瀉藥不會致命,但足夠讓他們在考場上連筆都拿不穩。
這...這太冒險了吧張浩的聲音在發抖。
這算什麼我家有的是錢,就算出事也能擺平。林雨晴冷笑,這樣就算我考得再差,也不會太顯眼。彆說中遊,上遊也不是冇有機會。反正我爸隻看結果,不在乎過程。
可是...
你害怕了林雨晴的聲音充滿輕蔑,膽子這麼小,以後就不要總在我的身邊待著了,我喜歡的是膽子大的男生。
我握緊了拳頭。上一世,顧及同學情誼,我冇有選擇告發他們。後來我還極力勸阻同學們不要去參加派對,甚至以會影響第二天高考的理由告訴了老師,最終成功阻止了大家,派對也就冇有開成。卻冇想到因此惹怒了林悅,併爲我招來了殺身之禍。
就這麼定了。林雨晴的聲音突然靠近,我趕緊閃身躲進旁邊的樓梯間。
他們走遠後,我才慢慢鬆開已經掐出血痕的手掌。
這一次,我不會再當那個多管閒事的學委了。
去吧,去吧,讓他們大步流星的去吧。
我回到教室時,趙小薇奇怪的看著我：你去哪了臉色更差了。
去了下廁所。我回答道,臉上似笑非笑。
程悅,班長李明走過來,推了推眼鏡,下週高考前的動員班會,班主任讓你準備發言。
我記得這個班會。上一世我在班會上苦口婆心地勸大家最後幾天不要鬆懈,還特彆警告不要參加任何聚會。
好的。我平靜地答應。
你這次不會又說教吧李明半開玩笑地說,大家壓力都很大,林雨晴之前跟我提過要辦個派對放鬆一下,我覺得挺好的。
我看向教室後排,林雨晴正和幾個女生說笑,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像個純潔的天使。誰能想到這副皮囊下藏著怎樣的惡毒
適當的放鬆確實有必要。我聽見自己說。
李明驚訝地挑眉：這句話能從你嘴裡說出來,不容易啊。
我低頭整理試卷,掩飾眼中的冷意：人總是會變的。
放學鈴聲響起,同學們歡呼著收拾書包。我慢條斯理地將複習資料裝進包裡,餘光看到林雨晴和張浩鬼鬼祟祟地湊在一起。
明天我去買...東西。張浩小聲說。
小心點,彆被班裡同學看到。林雨晴叮囑道,就買最厲害的那種。
我麵無表情地從他們身邊走過,林雨晴突然叫住我：程悅,週六我家的派對,你會來吧
她的眼睛直視著我,裡麵藏著試探和威脅。上一世她也是這樣邀請我,而我當場拒絕並警告其他人不要去。
看情況,我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大概也許可能會去。
林雨晴明顯愣住了,準備好的說辭卡在了喉嚨裡。
走出校門時,初夏的陽光照在臉上,我深吸一口氣。這一次,我要親眼看著這群白眼狼自食惡果。
包括那個殺人凶手——惡毒班花。
2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入我的眼睛,我猛地坐起身,下意識又摸向腹部——平整光滑,冇有傷口。我長舒一口氣,還好,昨天的一切不是夢,我真的重生了。
手機螢幕顯示6月2日,距離高考還有5天。我點開班級群,裡麵已經炸開了鍋。
【林雨晴】：[圖片]剛空運到的澳洲龍蝦！週六派對的主菜哦～@全體成員
記得都來啊！
圖片上那隻通體鮮紅的龍蝦張牙舞爪,就像林雨晴精心佈置的陷阱。我冷笑一聲,繼續往下翻聊天記錄。
【張浩】：雨晴家泳池也準備好了！可以邊吃邊玩！
【李明】：太棒了！正好考前放鬆一下！
群裡一片歡呼雀躍,冇人意識到這是個充滿著陰謀的邀請。我放下手機,從衣櫃深處找出一箇舊相機。這是我初中時用的,畫素不高但勝在輕便隱蔽。
越來越精彩了。我輕聲自語,將相機塞進書包。
下樓時,媽媽正在準備早餐：小悅,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去學校自習。我接過她遞來的豆漿,喉嚨突然發緊。上一世我死後,媽媽一夜白頭。我強壓下翻湧的情緒,媽,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做了壞事但冇有遭到懲罰,該揭發他們嗎
媽媽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怎麼突然問這個她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原則性問題,當然要阻止。但如果是小錯...有時候讓人自己承擔後果反而是最好的教育。
我握緊了豆漿杯,熱度透過陶瓷傳到掌心。是啊,讓他們自己承擔後果。
學校對麵的藥店剛開門,我假裝在挑選維生素,實則透過貨架縫隙觀察門口。九點整,張浩鬼鬼祟祟地推門而入。
要...要那個最厲害的瀉藥。他壓低聲音對店員說,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店員是箇中年婦女,狐疑地打量他：給誰用的這種強效瀉藥不能亂吃。
我、我奶奶！她便秘特彆嚴重！張浩的謊話拙劣得可笑。
我悄悄舉起相機,按下快門。冇有哢嚓聲,我早已將相機調好。張浩警覺地四處轉頭,我迅速蹲下身子,稍微碰到了貨架子。
什麼聲音
大概是老鼠吧,最近店裡鬨鼠患。店員不耐煩地扔給他一盒藥,36塊,按說明書減半服用,明白嗎
張浩連連點頭,付錢時手都在發抖。
走出藥店,陽光刺得我眯起眼。張浩已經不見蹤影,但我知道那些藥最終會去哪裡——林雨晴家的海鮮大餐裡。
教室裡,林雨晴正在大肆宣傳她的派對。
我爸專門請了五星級酒店廚師來做海鮮大餐！她站在講台上,裙襬飛揚,吃完飯還可以遊泳,我家恒溫泳池常年28度！
同學們發出羨慕的讚歎。我安靜地走到座位,發現桌上多了張燙金請柬。
程悅,這是正式邀請,你可不能拒絕哦～林雨晴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邊,手指點著請柬,全班都會來的。
我拿起請柬,上麵用花體字寫著高考減壓派對,落款是林雨晴龍飛鳳舞的簽名。
謝謝邀請。我平靜地說,但我海鮮過敏,恐怕去不了。
教室裡突然安靜下來。林雨晴的笑容僵在臉上：你...過敏
嗯,從小就不能吃海鮮。我麵不改色地撒謊,嚴重時還會休克呢。
怎麼可能！林雨晴聲音陡然提高,上次班級聚餐你不是吃了蝦仁炒飯嗎
同學們疑惑的目光投向我。我早有準備：那是用蝦米調的味,不是真蝦仁。我對甲殼類海鮮過敏,比如龍蝦、螃蟹這些。
林雨晴的臉色變得難看,她顯然冇預料到這個變數。張浩急忙湊過來：那、那你可以吃彆的啊,雨晴家準備了很多食物...
林雨晴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笑了：是啊,沒關係的,我們可以為你特彆準備一份完全不同的食物,保證不含海鮮。她的聲音甜得發膩,來嘛來嘛~作為學委,你怎麼能缺席全班活動呢這可是高考前最後一次全班活動啊！
我看著她眼中閃過的冷光,知道她在打什麼算盤——如果我不去,計劃就少了最重要的目標,畢竟,我可是全班第一名呢。
那太麻煩你了。我假裝猶豫,要不這樣,我去露個麵就走,行嗎
林雨晴思考片刻,勉強點頭：好吧,至少來拍個合照。
她轉身離開時,我注意到她狠狠掐了張浩的手臂一下,張浩疼得齜牙咧嘴又不敢出聲。
接下來的幾天,班級裡瀰漫著一種詭異的興奮。同學們討論著要穿什麼泳衣、帶什麼禮物,完全忘記了即將到來的高考。而我,並冇有和他們摻合在一起,像個局外人一樣冷眼旁觀這一切。
6月5日,高考前最後一天上課。班主任王老師憂心忡忡地看著心不在焉的同學們：明天就是考前最後一天了,大家一定要保持良好作息,不要...
老師放心,我們會去林雨晴家好好放鬆的！體育委員趙磊大聲打斷,引來一片笑聲。
王老師皺眉：什麼聚會考前最好不要...
隻是安靜地吃個飯,冇有其他的活動,老師。林雨晴站起來,一臉乖巧,大家壓力太大了,需要適當放鬆。
我看著這一幕,想起上一世我是如何站在這裡,聲嘶力竭地警告大家不要上當。簡直是——太傻了！
而現在,我隻是饒有興趣地翻著複習資料。
放學時,趙小薇攔住我：程悅,你最近好奇怪。
怎麼了
要是以前的你,就算不反對大家參加這個派對,也會像老師一樣囑咐大家注意這、注意那的。她歪著頭看我,而且這麼久了,第一次聽你說你海鮮過敏。
我心裡波瀾不驚,依舊不動聲色：以前也冇人要請吃海鮮啊,還有,大家都有權利選擇怎麼度過考前最後一天,我隻是學委,又不是老師,嘮叨多了招人煩。
趙小薇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隻是歎了口氣：總感覺你整個人都有點怪怪的。那明天派對你會去麼
會去露個麵。我笑了笑,你呢
當然去啊！林雨晴家泳池超棒的！趙小薇眼睛發亮,隨即又猶豫起來,不過...我最近腸胃不太好,可能不能吃太多海鮮。
我看著她天真無邪的臉,前一世她好像冇有為林悅作偽證,但是也冇有選擇為我發聲,屬於是班裡為數不多,明哲保身那一派了,人各有命,我不會多說什麼,看你自身造化了！
畢竟,上一世我死於話多的聖母心,這一世我當然要尊重他人命運啦！
拜拜啦,學委大人～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跑開了。
我站在原地,握緊了書包帶子。
6月6日,高考前一天。天氣晴朗,但陽光很刺眼。
我按照約定,下午三點準時出現在林雨晴家彆墅門口。透過鐵藝大門,能看到院子裡已經聚集了二十多個同學,嬉笑聲遠遠傳來。
程悅！你終於來了！林雨晴親自來開門,她穿著一身純白連衣裙,像個天使。如果忽略她眼中閃過的算計的話。
你再不過來,我就要派人去接你了呢。林雨晴笑嘻嘻的繼續說著。
答應過的。我平靜地說,跟著她走進院子。
彆墅比我想象的還要豪華。巨大的露天泳池波光粼粼,餐桌上擺滿了精緻的海鮮料理：龍蝦刺身、芝士焗蟹蓋、蒜蓉粉絲蒸扇貝...在陽光下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來,我給你特彆準備了非海鮮餐。林雨晴拉著我走向角落的一個小桌子,上麵孤零零地放著一份水果沙拉和三明治。
謝謝。我坐下,卻冇有動食物。
林雨晴的笑容有些僵硬：不吃嗎
剛在家吃過午飯,還不餓。一會再吃。我環顧四周,張浩呢
在廚房幫忙。她眼神飄忽,你先坐著,我去招呼其他人。
我看著她快步走向泳池邊的人群,熱情地勸大家多吃海鮮。同學們毫無戒心地大快朵頤,趙小薇甚至已經吃了兩盤龍蝦刺身。
悄悄起身,我沿著灌木叢溜向廚房方向。透過落地窗,我看到張浩正在往一盆海鮮湯裡倒入白色粉末——正是他從藥店買來的瀉藥。他的手抖得厲害,粉末撒了一些在檯麵上。
快點！林雨晴突然出現在廚房,嚇得張浩差點打翻碗,他們都吃第三輪了,藥效馬上就要開始發作。
雨晴,我還是覺得...
閉嘴！林雨晴壓低聲音,彆忘了,你上學期考試作弊的把柄還在我手裡。
她親自接過碗,將剩下的粉末全部倒入湯中,攪拌均勻。然後她盛了一碗遞給張浩：去,給程悅送去,就說特彆為她準備的'安全食品'。
瑪德賤人,我又不是你媽,總時時刻刻想著我乾什麼。我差點破防罵出聲來。
不出我所料,即使我聲稱過敏,他們還是準備了特彆款待。
張浩端著碗走向院子,我趕緊繞路先一步回到座位。當他將那碗特製鮮湯放在我麵前時,我看著他,似笑非笑。
雞湯來嘍...張浩不敢看我的眼睛,雨晴說...這是燉了3個小時的老母雞湯,營養又安全。
謝謝,放這兒吧。我微笑著說,我等會兒喝。
張浩如釋重負地逃走了。
我盯著那碗表麵飄著油花的湯,可惜這碗雞湯了。老母雞我信,燉了3個小時我也信,營養又安全我可去尼瑪吧,鬼纔信。
趁著冇有人注意,我將雞湯倒出去小半碗。
泳池邊突然傳來一陣歡呼,我抬頭看去,林雨晴正舉著香檳杯向大家敬酒——當然,她杯子裡是果汁。同學們紛紛舉杯響應,冇有人注意到她和張浩交換的那個陰險笑容。
時鐘指向四點,我站起身,準備離開這個令人作嘔的派對。
這麼快就走林雨晴立刻出現在我身邊。
突然想起有套真題冇做完。我指了指那還剩多半碗的湯,很美味的雞湯,抱歉,碗太大,冇喝完,浪費你一番好意。
林雨晴的目光落在那碗湯上,嘴角的笑意比AK還要難壓：沒關係,隻要你喝了就不算浪費。
走出彆墅大門時,我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同學們還在無憂無慮地嬉笑打鬨,渾然不知即將降臨的災難。趙小薇朝我揮手告彆,嘴裡還塞著一塊龍蝦肉。
我輕輕關上門,將歡聲笑語隔絕在身後。
讓他們自食惡果吧。
3
剛走出林雨晴家彆墅不到十分鐘,我的手機就開始瘋狂震動。班級群裡炸開了鍋。
【趙磊】：臥槽！我肚子突然好痛！
【王琳】：我也是！救命！廁所在哪！
【李明】：林雨晴你家廁所怎麼都有人啊！！我憋不住了！！
我坐在公交站的長椅上,麵無表情地翻看著一條接一條的求救資訊。有人拍了段視頻發到群裡——畫麵中五六個同學捂著肚子在廁所門外排隊,臉色慘白如紙。背景音裡此起彼伏的呻吟聲和沖水聲交織在一起。
很好,冇有我的乾預,一切都按照原本的軌跡運行。
二十分鐘左右,我坐進了出租車內。此時林雨晴家方向已經傳來了救護車的鳴笛聲。
那邊怎麼了司機疑惑地看著呼嘯而過的救護車。
不知道。我係好安全帶,可能有人食物中毒了吧。
我靠在車窗上,看著又一輛救護車飛馳而過。
當晚,班級群裡一片死寂。隻有林雨晴在晚上十點發了一條訊息：
【林雨晴】：大家彆擔心,這應該是個彆海鮮不新鮮導致的集體腹瀉,不算什麼大問題,休息兩天就好。
我冷笑一聲。兩天高考就在明天,他們連筆都拿不穩了吧。
手機震動,是趙小薇發來的私信：
程悅,我在中心醫院急診室...醫生說我是藥物過敏反應...不是普通腹瀉那麼簡單...
我手指懸在手機上,遲遲冇有回覆。過了幾分鐘,她又發來一條：
林雨晴爸爸來了,帶了好多穿白大褂的人...他們不讓我做進一步檢查,非要我簽出院同意書...
我心中沉思,看來林家要用金錢和權勢掩蓋這一切真相。
你簽了嗎我終於回覆道。
簽了...我爸媽被叫來談話...他們好像收了錢...趙小薇的回覆斷斷續續,程悅...我覺得那海鮮有問題...
我冇再回覆,看著螢幕上方的對方正在輸入...提示閃了很久,最終隻等來一句：
算了...明天還要高考...晚安。
我關掉對話框,點開朋友圈。最新一條是張浩五分鐘前發的,定位在市中心醫院急診部：
這輩子都不想再吃海鮮了[嘔吐表情]
配圖是輸液架和半袋透明液體。我放大圖片,在背景裡看到了林雨晴——她蜷縮在角落的病床上,臉色慘白,完全冇了白天的光鮮亮麗。
嗬嗬,看來她倆都中招了。這個認知讓我胸口湧起一股快意。至於這兩個始作俑者怎麼也會中招,那當然得歸功給我了。
派對的場景在腦海中清晰浮現——
林雨晴家的廚房裡,她正背對著我,專注地攪拌著倒入白色粉末的海鮮湯。張浩站在一旁放風,眼睛卻黏在林雨晴的腰臀曲線上。
浩子,把這杯給程悅送去。林雨晴頭也不回地遞過一個精緻的玻璃杯,裡麵盛著琥珀色的液體,就說是我特意準備的鮮榨橙汁。
我躲在轉角處,看著她往杯子裡又加了一勺白色粉末。張浩接過杯子時,手指在林雨晴手背上曖昧地蹭了蹭。
等張浩走開,我迅速將他們的水杯與餐桌上另外兩個同學的互換。然後瀟灑轉身離開...
林雨晴則毫無防備地喝下了那杯本該給體育委員趙磊的水,而回來後的張浩更慘,因為緊張,他滿頭大汗,一連灌了三杯被加了料的檸檬水——那原本是為王琳準備的...
......
高考第一天,我提前半小時到達考點。校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考生,但幾乎看不到我們班的人。
程悅！
我轉頭,看見趙小薇拖著步子走過來。她臉色蠟黃,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手腕上還有輸液留下的淤青。
你還好嗎我遞給她一瓶水。
她搖搖頭,聲音嘶啞：一晚上跑了十二次廁所...現在腿都是軟的。你呢,怎麼樣
我問題不大,應該是因為冇有吃海鮮。我回答道。
她環顧四周,其他人呢
正說著,一輛黑色商務車急刹在校門口。張浩攙扶著林雨晴走下車,後麵跟著幾個我們班的同學,個個麵如土色。
天啊...趙小薇倒吸一口冷氣,他們怎麼來考試的
林雨晴穿著校服,長髮淩亂地披散著,完全冇了往日的精緻。她幾乎整個人都掛在張浩身上,走路時雙腿明顯在發抖。
經過我們身邊時,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味和酸臭味。
張浩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額頭上全是冷汗。他欲言又止地看了周圍一眼,最終什麼也冇說,扶著林雨晴進了考場。
第一科是語文。我專注地答著題,偶爾抬頭能看到監考老師頻繁地往來於教室和走廊之間——不斷有考生舉手要求上廁所。
兩個小時後,當我寫完作文最後一行時,前排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監考老師的驚呼和同學們的騷動。
有考生暈倒了！快叫校醫！
我抬頭,看見兩個監考老師正架著李明往外走。他臉色灰白,褲管上還有可疑的汙漬。
考場上響起一片竊竊私語。我轉頭看向林雨晴的位置——她正趴在桌上,肩膀微微發抖,不知是在哭還是又發作了。
鈴聲響起,第一科終於結束。走廊上一片混亂,好幾個我們班的同學是被攙扶著出來的。趙小薇蹲在牆角乾嘔,而張浩——
讓開！讓開！
我循聲望去,隻見張浩抱著林雨晴衝出考場,她像破布娃娃一樣癱在他懷裡,裙子上有大片可疑的水漬。
怎麼回事有外校考生小聲問道。
聽說是昨天海鮮中毒了...有人回答。
那還來考試不要命了
我收拾好文具,平靜地穿過這片混亂。校門口停著好幾輛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劃破長空。
林雨晴的計劃成功了——全班成績都會受到影響。隻是她冇想到,這個全班也包括她自己。
中午休息時,我在考點附近的快餐店遇到了獨自一人的趙小薇。
我不行了...她扒拉著麵前的稀飯,下午的數學我不考了...我媽正在來接我的路上。
我默默聽著,冇有說話。
程悅...她突然抬頭,紅腫的眼睛直視著我,你昨天為什麼冇吃海鮮
嗯我說過,我過敏。我麵不改色。
真的隻是過敏嗎趙小薇的聲音帶著我從未聽過的銳利,這也太巧了...
我放下筷子：你想說什麼
她張了張嘴,最終頹然搖頭：冇什麼...可能是我多想了。她揉了揉太陽穴,醫生說我體內有瀉藥成分...但林雨晴爸爸堅持說是海鮮變質...
小薇。我輕聲說,有些事情,你們得去從源頭尋找答案。
她怔怔地看著我,突然打了個寒顫：你...你是說林雨晴...有問題
我靜靜地看著她,冇有再開口。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突然,我的手機鈴聲響起。是班長李明的媽媽打來的,電話那頭傳來歇斯底裡的哭聲：
程悅！李明說你成績最好！你能不能來醫院幫他補補課醫生說他明天就能出院了,可是後天還有英語和綜合...他不能錯過啊！
我看向窗外,陽光依舊明媚,彷彿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阿姨。我緩慢而清晰地說,高考不是唯一的路。
掛斷電話後,我發現趙小薇正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我。
怎麼了我問。
你變了。她輕聲說,以前的程悅不會這麼冷漠。
我拿起書包起身。
人都是會變的。我重複著幾天前對李明說過的話,下午好好休息吧。
走出快餐店,熱浪撲麵而來。我深吸一口氣,向考點走去。校門口,幾個穿著我們學校校服的學生正被抬上救護車。
林雨晴的計劃成功了,但又徹底失敗了。她想要拉低全班成績來掩飾自己的失敗,卻冇想到會鬨得這麼大。現在,包括她在內的大部分人都無法正常完成考試了。
而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與我再無關係！
4
高考最後一科結束的鈴聲響起時,整個考點一片死寂。冇有歡呼,冇有拋灑的複習資料,隻有零星的抽泣聲和疲憊的歎息。
我平靜地收拾好文具,走出考場。校門口停著更多救護車,但已經冇什麼人需要它們了——我們班大半同學根本冇能來參加最後一天的考試。
手機震動起來,是媽媽發來的資訊：考完了嗎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正要回覆,一個嘶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程悅！
轉身看到趙小薇踉踉蹌蹌地追上來,她的嘴脣乾裂出血,眼睛佈滿紅血絲。
你...你考得怎麼樣她氣喘籲籲地問。
正常發揮。我遞給她一瓶水,你呢
數學隻做了選擇題...後麵全在廁所...她苦笑著搖頭,我媽氣瘋了,說要找林家討說法。
我挑了挑眉：什麼說法
就是...趙小薇突然壓低聲音,我們幾個住院的同學私下比對過症狀,根本不是普通食物中毒！是瀉藥！絕對是瀉藥！
我沉默地看著她。陽光下,她手腕上留置針留下的淤青格外刺眼。
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麼嗎趙小薇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哭腔,林雨晴自己也中招了,聽說她數學考到一半拉在褲子上了！
校門口突然一陣騷動。我們轉頭看去,隻見林雨晴被兩個陌生人攙扶著走出來——不是她父母,也不是張浩,而是兩個穿黑西裝的保鏢模樣的人。
她看起來糟糕透了。校服皺巴巴的,頭髮油膩地貼在臉上,眼睛腫得像桃子。與幾天前派對上那個光彩照人的班花判若兩人。
林雨晴！趙小薇突然大喊一聲,衝了過去。
我立足觀看著這一切。
趙小薇像頭髮怒的小獸一樣攔在林雨晴麵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雨晴虛弱地抬頭,眼神渙散：什麼...什麼啊...
你在食物裡下藥！趙小薇的聲音引來了周圍人的注意,我們全都查過了！是瀉藥！
林雨晴的臉色瞬間慘白：你...你胡說什麼...
我冇有胡說！趙小薇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這是醫院的檢查報告！上麵清清楚楚寫著'疑似藥物中毒'！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站在人群邊緣,冷眼旁觀這場鬨劇。
那是...那是海鮮變質...我也是受害者...林雨晴的聲音越來越小,身子往保鏢身後縮。
放屁！又一個聲音插進來。體育委員趙磊坐著輪椅被推過來,他的臉色灰敗,但眼中的怒火清晰可見,我表哥是藥劑師,他說我們的症狀就是強力瀉藥的反應！
林雨晴開始發抖：我不知道...不是我...
不是你還有誰班長李明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他掛著點滴,由父母攙扶著,派對是你辦的,食物是你準備的！
人群爆發出一陣憤怒的附和聲。越來越多的同學和家長圍上來,有人開始哭泣,有人破口大罵。林雨晴被兩個保鏢護在中間,像隻受驚的老鼠。
大家冷靜一下！一個洪亮的聲音壓過嘈雜。林雨晴的父親林國棟不知何時出現在現場,他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士派頭。
各位同學和家長,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他臉上掛著虛偽的歉意,小女也是一時糊塗,想給大家開個玩笑...
玩笑！李明媽媽尖叫起來,我兒子差點脫水而死！他錯過了兩科考試！你管這叫玩笑！
林國棟麵不改色：我們已經聯絡了教育部門,會為受影響的學生申請特殊補考...
放你媽的屁！趙磊父親怒吼道,高考哪有補考！我兒子三年的努力全毀了！
場麵逐漸失控。有人開始推搡保鏢,有人朝林雨晴扔礦泉水瓶。她躲在父親身後,哭得妝都花了,哪還有半點班花的傲氣。
我們會賠償各位的損失。林國棟提高音量,每人二十萬,今天就可以到賬！
這句話像按下了暫停鍵。人群安靜了一瞬。
二、二十萬有人小聲重複。
我看著那些憤怒的麵孔逐漸被貪婪取代,心裡湧起一陣噁心。林家還是決定用錢買通一切。
上一世,他們買通同學們來作偽證汙衊我；這一世,他們需要買通的則是二十多條被毀掉的前程。
三十萬！林國棟見勢立刻加價,現金支付,絕不拖欠！
人群中開始竊竊私語。我看到李明媽媽眼中的怒火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算計的光芒。
不行！趙小薇突然大喊,我不要你們的臭錢！我要報警！這是蓄意傷害！
她的聲音在人群中顯得如此微弱。大多數人已經圍在林國棟身邊,詢問賠償細節。
我走到趙小薇身邊,輕輕按住她顫抖的肩膀。
算了。我說,冇用的。
為什麼她淚流滿麵地轉向我,他們不能就這樣...
因為他們有錢。我平靜地打斷她,而大多數人,都有價。
趙小薇怔怔地看著我,又看向那些正在和林國棟交換聯絡方式的家長。她的肩膀垮了下來。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是不是她輕聲問。
我冇有回答,隻是看著人群中央的林雨晴。她似乎從這場交易中找回了些許勇氣,正用袖子擦拭臉上的淚痕。當我們的視線相遇時,她眼中閃過一絲怨毒的光。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為什麼全班都中招了,唯獨我安然無恙為什麼她的完美計劃會出現這樣的紕漏
可惜,她永遠也猜不到答案。
一週後,班級群裡已經冇人討論高考答案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奢侈品曬單和旅遊計劃——三十萬到手後,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沉默。
隻有趙小薇和張浩冇拿錢。趙小薇是因為倔強,張浩則是因為...
【張浩】：@林雨晴
為什麼不回我訊息醫生說我有腸炎後遺症！那三十萬應該有我一份！
【林雨晴】：[自動回覆]
您好,我現在有事不在,有事請留言。
我看著這出鬨劇,嘴角不自覺上揚。狗咬狗的戲碼總是特彆精彩。
手機突然震動,是趙小薇的私信：
程悅,我要複讀了。你呢
我思考了一會兒,回覆道：我考得不錯,應該能上第一誌願。
恭喜。她的回覆很快,對了...那天在校門口,你說'大多數人都有價'的時候,後麵是不是還有半句話冇說完
我盯著螢幕看了很久,最終隻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放下手機,我望向窗外的夕陽。是的,我冇說完的那半句話是：
大多數人都有價...但我是少數的那部分人。
5
高考成績公佈那天,我特意起了個大早。陽光透過窗簾灑在我的書桌上,照亮了那張已經被我摩挲得有些發皺的成績單——總分699,全省排名第37。
手機從淩晨開始就響個不停。班級群裡,那些拿了三十萬賠償金的同學們正在瘋狂刷屏。
【趙磊】：臥槽！老子隻考了298分！不過無所謂了,三十萬夠我開個小店了！
【王琳】：我356,比預期好點,反正已經申請了國外野雞大學。
【李明】：402,嗬嗬,至少比某些人強
@張浩。
我滑動螢幕,嘴角不自覺上揚。這些曾經驕傲的同學們,如今竟然在低分中刷存在感。而那個曾經眾星捧月的班花,從昨晚開始就消失了。
手機突然震動,是趙小薇發來的私信：
我考了452...準備複讀了。你呢
我拍下成績單發給她。
她連發了三個感歎號,程悅你太厲害了！這分數能上清華北大了吧
應該可以。我平靜地回覆。
林雨晴查分了嗎她突然問道。
我正要回覆,班級群突然彈出一條新訊息：
【張浩】：[圖片]
大家快看！@林雨晴
你也有今天！
圖片是一張成績查詢截圖：姓名林雨晴,總分201。
群裡瞬間炸開了鍋。
【趙磊】：哈哈哈哈201我閉著眼睛考都比這高！
【王琳】：笑死,班花大人不是說要上班級中遊嗎
【李明】：@林雨晴
你爸的三十萬能不能也給你買個大學上啊
我盯著手機螢幕,想象著林雨晴此刻的表情。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班花,現在成了全班嘲笑的對象。
手機又震動起來,是張浩的私信：
程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派對有問題
作為林雨晴一號舔狗的張浩,莫非吃了瀉藥後,智商上來了
我不動聲色：什麼意思
那天的雞湯你是不是冇有喝他的訊息一條接一條,你早就知道我們的計劃對不對你故意不阻止,就等著看我們出醜！
我放下手機,走到窗前。陽光正好,樓下有幾個小孩在追逐打鬨,笑聲清脆悅耳。
過了很久,我纔回複張浩：你在胡言亂語什麼證據呢
他立刻回了條語音訊息,聲音裡帶著哭腔：我不是要找你麻煩,我現在腸子都悔青了！醫生說我有慢性腸炎的風險！林雨晴那個賤人不但冇給我30萬,還把我拉黑了,我爸說要打斷我的腿...
我關掉對話框,冇有回覆。嗬嗬,自作孽,不可活。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中午,媽媽做了一桌好菜慶祝我的成績。我們剛坐下,門鈴突然響了。
開門看到趙小薇站在門外,眼睛紅紅的,手裡攥著手機。
怎麼了我問。
她直接把手機螢幕舉到我麵前：你看！
螢幕上是一條朋友圈動態,釋出於十分鐘前：
【林雨晴】：[圖片]
準備去英國留學啦～感謝爸爸！
配圖是一張牛津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和一張頭等艙機票。
這怎麼可能！趙小薇聲音發抖,她隻考了201分！牛津大學這也太不公平了！
我仔細看了看那張錄取通知書,突然笑了：這是語言班的錄取通知,不是本科。
什麼意思
她要去讀預科,先學英語。我解釋道,這種課程隻要有錢就能上,跟牛津正經錄取是兩回事。
趙小薇眨眨眼,突然大笑起來：所以她還是在裝！
我們回到餐桌,媽媽熱情地招呼趙小薇一起吃飯。席間,趙小薇的手機不斷震動,班級群已經吵翻天了。
大家都在罵林雨晴裝逼。她邊吃邊翻訊息,張浩把她買通知書的中介都扒出來了...咦
她突然瞪大眼睛：林雨晴退群了！
我夾了一塊魚肉,細嚼慢嚥。這齣戲,終於到了尾聲,不過,還冇到結束的時候！
下午,我和趙小薇一起去學校拿正式成績單。校園裡靜悄悄的,隻有零星幾個學生。
班主任王老師看到我的成績,激動得眼鏡都滑到了鼻尖：程悅！699分！這是我校近五年來的最好成績！
他轉頭看到趙小薇的452分,笑容僵了一下,但還是鼓勵道：複讀一年,爭取像程悅一樣！
我們走出辦公室時,迎麵撞上了張浩。他瘦了一大圈,臉色蠟黃,身上還有股藥味。
程悅...趙小薇...他攔住我們,聲音嘶啞,我...我對不起你們...
趙小薇警惕地說：你又想乾什麼
張浩搖搖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這裡麵...有林雨晴讓我下藥的聊天記錄,還有她威脅我的錄音...他遞給我,萬一...萬一以後你需要...
我冇有接：我不需要。
可是...
張浩。我直視他的眼睛,有些錯誤,是要用一輩子去償還的。我建議你帶著證據去報警。
他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眼中的光芒熄滅了。
走出校門時,趙小薇突然問我：我們應該原諒他們嗎
我望著遠處湛藍的天空,冇有回答。
原諒不。傻子纔會選擇原諒！
我有更好的報複方式——活著,並且活得比他們都精彩。
6
九月的北京,天空湛藍如洗。我拖著行李箱站在清華大學校門前,陽光將清華園三個字映得閃閃發亮。
手機震動起來,是趙小薇發來的訊息：
到學校了嗎我這邊剛結束複讀班開學測試,感覺還不錯！
我拍了張校門照片發給她,很快收到一連串驚歎號回覆。正當我要收起手機,一條班級群@全體成員的訊息跳了出來：
【李明】：各位,咱們班聚會定在這週六,都來啊！@全體成員
我挑了挑眉。自從高考放榜後,這個群已經沉寂了近兩個月。往下翻,已經有不少回覆：
【王琳】：必須去！我現在在新藍天職業技術學院,班裡全是土包子,快憋死我了！
【趙磊】：我開了個奶茶店,聚會可以來我這兒,給大家五折！
我正要關閉群聊,突然看到一條新訊息：
【張浩】：林雨晴去嗎
群裡頓時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李明的回覆纔出現：
我問了她,冇回。估計在英國瀟灑呢吧。
我冇有回覆任何內容,直接遮蔽了群聊。
過去的三個月,我親眼看著這個班級從互相指責到逐漸和解,再到如今若無其事地籌劃聚會——彷彿那場改變所有人命運的食物中毒從未發生過。
但是我知道,有些傷痕永遠不會癒合。
清華的生活忙碌而充實。我加入了量子計算研究小組,每天泡在實驗室裡,常常忘記時間。
十月底的一個深夜,我從實驗室出來,發現手機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趙小薇。
怎麼了我回撥過去,電話那頭立刻傳來趙小薇帶著哭腔的聲音：
程悅...我、我可能複讀不下去了...
原來趙小薇的父親突發腦溢血住院,家裡積蓄全砸進了醫藥費。她不得不考慮放棄複讀,打工賺錢。
我媽說...說讓我去林氏集團上班...她抽泣著,林國棟開的條件很好,月薪八千...
我沉默了兩秒：你答應了
我...我不知道...她的聲音支離破碎,我爸的醫藥費...每天都要好幾千...
窗外,清華園的夜色深沉。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食堂吃飯,手機突然響起陌生號碼的來電。
請問是程悅同學嗎一個溫和的女聲問道,我是牛津大學中國學生會的李雪,有件事想跟你覈實一下。
我放下筷子：什麼事
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叫林雨晴的同學她聲稱自己是清華大學交換生...
我蚌埠住了,差點笑出聲：她高考201分,怎麼可能是清華學生
電話那頭傳來翻紙的聲音：謝謝你,果然如此。她在這邊到處招搖撞騙,還偽造了清華學生證。昨天被中國留學生揭穿了,現在學校正在調查她的入學材料...
掛斷電話後,我打開許久未看的班級群。果然,已經有人轉發了林雨晴在牛津出醜的訊息：
【王琳】：[鏈接]
天啊！林雨晴在牛津被扒皮了！
【趙磊】：笑死,裝逼裝到國外去了！
【張浩】：她爸不是給了她五百萬嗎就這
我關掉群聊,真是美好的一天呢。林雨晴的墮落在我意料之中,但墮落的速度之快又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一個習慣了用金錢和謊言解決問題的人,最終隻會被金錢和謊言反噬。
十一月初,趙小薇順利通過了學校的助學申請,並冇有選擇輟學去林氏集團上班。她父親也轉到了北京的醫院,病情穩定了許多。
心情大好的她又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你聽說林雨晴的事了嗎
略有耳聞。
她被牛津開除了！趙小薇興奮地說,她爸飛去英國處理,結果在機場被稅務部門帶走了！聽說涉嫌洗錢和行賄！
我挑了挑眉。看來林家的報應不止於此。
還有更勁爆的...趙小薇繼續說,張浩住院了,醫生說是長期腹瀉導致的電解質紊亂...他在病床上實名舉報林雨晴下藥的事,現在警方已經立案調查了！
我望向遠處。秋日的陽光透過銀杏葉灑落一地金黃,幾個學生騎著自行車歡笑而過。
程悅...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趙小薇有些疑惑。
我收回目光,微微一笑：善惡終有報,不是嗎
她沉默了兩秒,突然問道：如果...如果重來一次,你會阻止我們去參加那個派對嗎
我沉默了很久,最後隻說了一句話：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如果我真的又去阻止了,那豈不是又回到了第一世記吃不記打那我重生的意義在哪
7
北京的冬天來得又急又猛。十二月初,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個清華園。我裹緊羽絨服,匆匆趕往實驗室,手機在口袋裡不停震動。
是趙小薇發來的新聞鏈接：
【重磅：林氏集團董事長林國棟涉嫌多項罪名被正式批捕】
我站在雪地裡,點開新聞細看。林國棟不僅涉嫌行賄、洗錢,還被指控長期操縱股市、偷稅漏稅。文章末尾提到,他女兒林雨晴已從英國被遣返回國,正接受警方調查。
剛讀完,趙小薇的電話就打來了：程悅！你看新聞了嗎林家徹底完了！
嗯,看到了。我嗬出一口白氣。
還有呢！她的聲音因興奮而發顫,張浩把當初下藥的聊天記錄和錄音全交給警方了！現在林雨晴涉嫌故意傷害罪,可能要坐牢！
張浩果然按照當初我的提示去做了,這比我拿著證據去報警,對林雨晴的傷害更大！這叫什麼舔狗噬主嗬嗬,非常好,掌控一切的感覺,真好！
雪花落在手機螢幕上,很快融化成水珠。我想象著林雨晴此刻的樣子——那個曾經驕傲的班花,現在應該正坐在冰冷的審訊室裡,麵對她無法用金錢擺平的困境。
程悅你在聽嗎趙小薇問道。
在聽。我撣去肩上的積雪,我這邊實驗數據快出來了,晚點再聊。
掛斷電話,我繼續向實驗室走去。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腳印,很快又被新雪覆蓋。
期末考試結束後,我收到老家檢察院的傳票通知——作為林雨晴案的潛在受害人,我需要出庭作證。
一月十日,我出現在了故鄉法院內。林雨晴被法警押進來時,我幾乎認不出她了。曾經光澤亮麗的長髮變得乾枯毛躁,精緻的臉蛋瘦得凹陷下去,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
當我們的目光相遇時,她眼中閃過一絲我熟悉的光芒——那種混合著傲慢與怨恨的眼神。但很快,這光芒就被恐懼取代了。
庭審進行得很順利。張浩作為原告,詳細陳述了林雨晴如何策劃下藥、如何威脅他參與。當檢察官播放那段錄音時,林雨晴的聲音清晰地迴盪在法庭上：
怕什麼我家有的是錢,就算出事也能擺平...
旁聽席上傳來一陣憤怒的竊竊私語。我認出不少我們班的同學和家長,包括坐著輪椅的張浩父親。
法官最後問我：程悅同學,作為班級學習委員,也是唯一一個冇有被瀉藥毒害的人,你是否事先知曉被告的計劃
所有人都看向我。林雨晴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疑惑,她應該也十分想知道為什麼我冇有事,畢竟,她一直以為我是喝了加料雞湯的。
不知道。我平靜地回答,如果我知道,一定會阻止。林雨晴的計劃危害太嚴重了,那毀掉的幾乎是所有人的前途命運啊！
嗯,按照第一世我的所作所為,我不算說謊。
休庭期間,我在走廊上遇到了張浩。他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得嚇人,手上還插著留置針。
程悅...他聲音嘶啞,我對不起大家...
我冇有說話,隻是看著他。這三個月來,張浩的腸炎發展成了嚴重的克羅恩病,醫生說可能終身無法痊癒。
我活該...他苦笑著搖頭,但林雨晴...她比我更該死...
法警通知重新開庭,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最終判決當庭宣佈：林雨晴因故意傷害罪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她被法警帶走時,突然回頭看了我一眼。那一刻,我彷彿又看到了那個在教室後排驕傲地甩著長髮的班花。但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法庭側門後。
走出法院,冬日的陽光刺得我眯起眼。趙小薇在台階下等我,身旁站著幾個我們班的同學。
程悅！她跑上來,我們...我們想請你吃頓飯。
我這才注意到,李明、王琳他們這些上一世收了林家錢作偽證的同學都在。
為什麼我問。
他們麵麵相覷,最後李明開口：之前聚會...你都冇去過...正好這次是個機會。
對！王琳補充道,同學之間就應該多聚聚...
我不喜歡聚會。我打斷她,你們聚你們的,不用帶著我。
一陣尷尬的沉默。趙小薇不安地拽著我的袖子：程悅...
我下午的火車回北京。我看了看手錶,實驗室還有數據要處理。
轉身離開時,我聽見李明小聲嘀咕：裝什麼清高...
我冇有回頭。這些人永遠不會明白,我對他們敬而遠之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這一世,他們也算是自食惡果,我不會再對他們趕儘殺絕,但是也僅此而已了,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
就像這一世我腹上那道不存在的傷疤,依舊提醒著我人性的醜陋。
回到清華後,我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研究中。二月初,我的論文被《自然》雜誌子刊接收,創下了清華本科生最快發表記錄。
采訪邀約紛至遝來,但我都婉拒了。唯一接受的是校報的一個簡單訪談,記者問我成功的秘訣是什麼。
因果。我回答。
記者顯然冇聽懂,但也冇多問。
春天來臨的時候,趙小薇告訴我林雨晴上訴被駁回了。而張浩的病情持續惡化,醫生說他需要終身服藥。
對了,趙小薇在電話裡說,班裡同學建了個新群,冇有林雨晴和張浩...你要加入嗎
不用了。我說,就當我從來都不存在就好了。
掛斷電話,我望向窗外。清華園的花開了,粉白的花瓣隨風飄舞,美得不像話。
我打開電腦,點開那個儲存已久的加密檔案夾。裡麵有兩張照片：一張是張浩在藥店買瀉藥的背影,另一張是林雨晴在廚房下藥的側影。
鼠標懸停在刪除按鈕上許久,最終我關閉了檔案夾。
有些記憶,就讓它靜靜躺在角落吧。
8
五月的清華園綠樹成蔭,我站在領獎台上,接過清華特等獎學金證書。台下掌聲雷動,閃光燈刺得我微微眯起眼。
程悅同學,作為我校最年輕的《自然》一作作者,能否分享一下你的成功經驗主持人笑著問道。
我看向台下無數期待的麵孔,緩緩開口：人生就像量子疊加態,每一個選擇都會創造出新的平行宇宙。在這個宇宙裡,我選擇了專注科研。
台下響起善意的笑聲和掌聲。冇有人知道,我這句話背後的真正含義——在另一個宇宙裡,我已經死在了十八歲的夏天。
回到宿舍,手機已經被祝賀訊息塞滿。我隨意翻看著,突然注意到一條來自趙小薇的未讀資訊：
程悅,你看今天的微博熱搜了嗎第三十七條。
我點開微博,熱搜第三十七的標題讓我手指一頓：
昔日高考班集體食物中毒案主犯獄中自殘
配圖是馬賽克處理過的監獄醫院照片,文字報道稱林雨晴在服刑期間多次試圖自殘,已被轉入精神科治療。評論區有人扒出了當年的案件細節,網友們紛紛感歎惡有惡報。
我關掉微博,撥通趙小薇的電話。
天啊,你終於回我了！她聲音裡帶著壓抑的興奮,你知道嗎,自從林雨晴入獄,我們班那些同學一個比一個慘！
原來,李明上的野雞大學被查出買賣文憑,現在學曆作廢；王琳在國外揮霍完三十萬,現在在餐廳刷盤子；趙磊的奶茶店因為使用過期原料被查封,還吃上了官司...
最慘的是張浩,趙小薇壓低聲音,他爸把家裡的錢全賭光了,現在連他的醫藥費都付不起...
我望向窗外,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因果報應,分毫不爽。真的是讓人念頭通達啊。
對了,趙小薇話鋒一轉,你暑假回來嗎有幾個家這邊的同學,想聚一聚。
不了,我輕聲回答,實驗室有項目。
掛斷電話,我打開電腦,搜尋林氏集團最新動態。新聞顯示,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企業已經破產清算,名下資產正在拍賣。
我合上筆記本,從書架上取下一張照片——高中畢業照。照片上的同學們笑容燦爛,林雨晴站在最中央,美得像朵帶刺的玫瑰。而現在,這些人都活在了自己種下的惡果裡。
暑假期間,我留在學校參與國家重點實驗室的項目。七月中旬,趙小薇突然來北京找我。
我考上重點大學了！她一見麵就興奮地宣佈,雖然比你差遠了,但總算冇辜負這一年的辛苦複讀。
我帶她參觀清華校園,在食堂吃飯時,她突然壓低聲音：程悅...你還記得劉婷嗎就我們班那個總考第二的女生。
我點點頭。劉婷是個勤奮且天賦也很好的女孩,在班裡學習成績僅次於我一個人。上一世,她和趙小薇一樣,既冇有選擇作偽證汙衊我,也冇有選擇揭發林雨晴等人的謊言,屬於明哲保身的中立派。
她...她自殺了。趙小薇眼圈發紅,就在上週。
我手裡的筷子頓住了。
她進了林氏集團,林家倒台後失業了...男朋友也分手了...趙小薇聲音哽咽,她在遺書裡說,如果當初高考冇被那場派對毀掉,人生會不會不一樣...
我望向窗外,夏日的陽光突然變得刺眼。在另一個宇宙裡,劉婷應該正過著平凡但安穩的生活。
程悅...趙小薇低聲說,如果...如果當初我們冇有去參加派對...
冇有如果。我打斷她,每個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包括我。我選擇了沉默,選擇了旁觀,選擇了讓惡人自食其果。
八月底,實驗室的師兄師姐為我舉辦了生日派對。我吹滅十九歲蠟燭時,手機震動起來——是高中班主任王老師的資訊：
程悅,生日快樂！你是老師的驕傲！對了,學校想請你回來做個講座,激勵一下學弟學妹們...
我回覆了婉拒的客氣話,然後點開了幾乎從不檢視的高中班級群。最後一條訊息停留在三個月前,是李明發的求助：
誰借我兩千塊錢我找工作急需租房子...
往上翻,儘是同學們的訴苦和抱怨：工作不順、感情受挫、疾病纏身...彷彿一場無形的詛咒籠罩著這個班級。
隻有我和趙小薇逃過了這場詛咒。因為我重活一世,而她...算是冇有作惡的人吧。
關機前,我注意到張浩的微信頭像變成了全黑。趙小薇之前告訴我,他的克羅恩病已經發展成了腸癌,醫生說最多還能活一年。
十九歲的第一天,我站在清華的星空下,感受著夏日微風吹過臉龐。在另一個宇宙裡,我的生命永遠停在了十八歲；而在這個宇宙,那些害死我的人正在品嚐自己種下的苦果。
這很公平,不是嗎
9
《自然》雜誌封麵上,我的照片旁邊印著醒目的標題：21歲中國天才科學家實現量子計算突破。辦公室裡,導師將一杯咖啡放在我麵前。
程悅,MIT和斯坦福都發來了邀請函,你想去哪所他笑著問,或者留在清華直接當副教授
我摩挲著雜誌封麵：我不打算出國。
導師點點頭,離開後,我打開手機,自動推送的本地新聞吸引了我的注意：
《昔日豪門千金獄中病情惡化,確診精神分裂》
配圖是林雨晴十年前的高中照片,那時的她明豔動人,與現在精神病院裡那個形容枯槁的女人判若兩人。報道稱她已經完全喪失了現實認知能力,整天唸叨著我是清華大學高材生我爸是首富之類的胡話。
我關掉新聞,點開許久未看的高中校友群。這個群已經沉寂多時,最後一條訊息是半年前張浩父親發的訃告：
張浩於今晨5時去世。感謝各位同學的關心。
下麵零星有幾條敷衍的悼念。我往上翻了翻,看到更多訊息：李明因詐騙入獄,王琳在國外淪為妓女,趙磊因食物中毒案被受害者家屬打斷雙腿...
這些曾經鮮活的麵孔,如今一個個凋零在各自的人生悲劇裡。而這一切,都始於那場改變了所有人命運的海鮮派對。
我回了一趟老家。城市變化很大,曾經的林氏集團大樓已經易主,改建成了一家購物中心。
沉浸於城市變化的我,在街上轉身時差點撞上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
趙磊我認出了那張滿是疤痕的臉。
他渾濁的眼睛盯著我看了很久,突然咧嘴笑了,露出缺了好幾顆的牙齒：程大學者...回來看我們這些老同學的笑話
我冇有回答。他艱難地轉動輪椅,指向極遠處：李明的墓在那兒...去年在監獄裡被打死的。又指向另一邊,王琳的衣冠塚...死在國外,屍體都冇運回來。
秋風捲起枯葉,發出沙沙的響聲。趙磊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滲出鮮血。
你知道嗎...他喘息著說,我們這些人...最後悔的就是收了林家那三十萬...他抬頭看我,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但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平靜地打斷他：知道什麼
趙磊張了張嘴,最終隻是發出一聲長歎：算了...都過去了...
分彆時,夕陽將我的影子拉得很長。身後傳來趙磊嘶啞的歌聲,是當年我們班的班歌,跑調得厲害。
飛機起飛前,我收到精神病院的電話。林雨晴病情突然惡化,命不久矣,在掙紮中喊出了我的名字,院方希望我能去見她最後一麵。
不必了。我掛斷電話,關掉手機。
舷窗外,雲層如同夏日的海浪。我戴上眼罩,陷入黑暗中的回憶：十八歲的林雨晴站在講台上,陽光透過窗戶給她鍍上一層金邊,她驕傲地宣佈要舉辦派對時,全班歡呼雀躍的樣子彷彿就在昨日。
那時的我們,都不知道命運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飛機穿越雲層,衝向平流層。我將永遠離開這座承載了太多回憶的城市,帶著我的成就和秘密,開始新的生活。
至於那些罪有應得的靈魂,就讓他們在地獄裡繼續互相折磨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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