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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京圈老乾部後,每晚睡覺前,他都讓我念一遍《清心經》。
我欲哭無淚,聯姻三年,卻連嘴都冇親過。
直到上山露營,我們不得不睡在同一個帳篷裡。
我滿心羞澀,換上最撩人的睡衣。
傅雲山卻將我的行李拿出去:“今晚你睡彆地吧。”
我怔住了,眼前出現一排排彈幕:
【笑死,男主的白月光女主都回來了,女配還擱這當小醜呢?以為自己搔首弄姿就能撩撥男主的心,其實人家根本不care。】
【女配還不知道吧?禁慾男主其實有癮症,寧可洗三年冷水澡,也不肯碰她,硬是為白月光女主守身了三年,他超愛~】
【女主今天回來正好趕上男主的聯姻合約到期,男主禁慾了這麼久,這個重逢做恨能有多爽,簡直不敢想!至於大小姐女配嘛,隻會撒潑打滾,也就是男女主py裡的一環而已咯】
我捏緊行李,笑了笑。
「嗯好,那我今晚找彆人睡吧。」
我站在帳篷外,身上這件吊帶蕾絲露背睡衣像團火,燒得我無地自容。
和傅雲山結婚三年,我們聚少離多。
本想在今晚把新婚之夜的流程走完,可傅雲山進帳篷的
周圍頓時一片寂靜。
傅雲山猛然扭頭看我,目光冷得像冰。
他下頜線緊繃,聲音陰沉。
「溫念,彆鬨。」
一定是氣我讓他冇麵子了。
就算是不喜歡的女人。
就算剛剛當眾趕走對方。
男人也不能容忍妻子當眾給自己戴綠帽子。
我抿了抿唇,不看他。
傅雲山的兄弟打圓場。
「嫂子,你是女生,這樣不太……」
我勾起一抹得體的微笑。
聲音輕柔,不卑不亢。
「既然是因為我,害得原本的帳子不夠分,我也不好坐享其成。」
「反正帳篷裡有兩個睡袋,一起對付一晚也不礙事。」
我是溫家的大小姐。
便是被聯姻三年的丈夫所厭棄。
也不會放棄自己的驕傲。
向茜茜的視線在傅雲山身上轉了轉,也紅著臉舉起了手。
「既然嫂子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搞特殊,和大家一起玩。」
一片應和聲中。
傅雲山死死地盯著我,嗓音低沉。
「我也參與。」
字幕頓時炸了:
【來了來了!就是這裡,男女主抽到了一個帳,然後男主的癮症就再也耐不住啦,醬醬釀釀的不要太精彩~】
【難怪女配穿這麼騷,估計早想勾搭彆人讓男主吃醋,還說得大義凜然的,真彆太搞笑了,你看男主理你嗎?還不是我們女主寶貝參與了,男主才同意的?】
【馬上女配抽不到男主就要破大防咯~當眾耍賴,逼女主跟她換簽,男主替女主直接拒絕,超甜~】
【女配還想撒潑扯女主頭髮,被男主拉開後推倒在地上,不要太解氣!】
【被迫娶女配就已經很慘了,女配還天天整些幺蛾子。我們的女主女鵝纔是男主的真命天女,這麼多年的白月光!】
【後來女配死活不肯離婚,還用股份來威脅男女主,害女主寶寶傷心誤會,還好男主替她出頭,讓女配家徹底破產。女配還想綁架女主,最後自己被綁匪淩虐死,真是活該!】
我渾身冰涼。
不願意相信。
卻也心頭一跳。
我不知道這些字幕說的是真是假。
但如果不做那些事。
不妨礙他們在一起,乖乖和傅雲山離婚。
是不是就不會再發生那些可怕的事了?
抽簽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抽到相同數字的,今晚睡一個帳子,不許反悔!」
所有人都亮出了自己的數字。
果然,傅雲山和向茜茜抽中了相同的數字。
在場的不少人都知道他們的過往。
雖冇出聲起鬨。
卻也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向茜茜紅著臉,含羞帶怯地看向傅雲山。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還是和溫念換一下吧?」
傅雲山眉心微蹙。
看我的眼眸幽沉,飽含警告意味。
字幕也刷道:
【女主寶寶真是優雅大氣,人美心善。為了不讓男主為難,還主動提出換簽,不像有的人,馬上就要開始破防撒潑咯~】
【笑死,直接報女配身份證得了!不過男主可比她更急吧,一聽女主寶寶要換簽,後背都繃緊了,就怕寶寶被彆的男人吃掉,矮油,磕死我了!】
【真服了女配,明明一開始就拒絕她了,她還非要賭氣抽簽,我都替她尷尬!】
觸到傅雲山緊迫的視線。
我心口酸澀。
捏著簽的手指節發白。
不想再讓自己更難堪,故意笑著說。
「不用了,就按抽到的吧。」
和我抽到同號的,正好是顧默白。
他是我的發小,小時候我們還定過娃娃親。
每年春節,雙方家庭還會送禮走動。
直到大一時,我和傅雲山訂了婚,顧家便漸漸和我們疏遠。
不過他後來填報了京大的誌願,大學畢業後也一直留在京市。
在這個陌生冰冷的城市,他是故鄉的一抹投影。
我主動坐到他身旁,肩挨著他的肩。
強忍下心底的酸澀,不去看傅雲山。
伸手搭上顧默白的手臂,故作從容地對他笑。
「今晚,就拜托你啦。」
顧默白渾身一僵。
想抽回手,卻觸到我微微泛紅的眼圈。
終究還是冇動。
全場都安靜了。
字幕也驚了:
【怎麼回事,女配居然不撒潑?那男主還怎麼教訓女配,替女主出頭,開始甜甜的愛情啊?】
【女配不會以為勾搭上前任就能刺激男主吃醋吧,笑死,你看男主在意嗎?這隻會顯得她當眾出軌,很不守婦道而已,三觀也太不正了!】
【樓上說三觀也有點搞笑了吧,你們磕男女主不也是出軌婚外情嗎?】
【那怎麼能一樣?男女主本來是青梅竹馬,天作之合,是女配非要橫插一腳!!反正過了今晚,聯姻就到期了,男主遲早踹了她。】
【好噁心,當眾和前未婚夫搞在一起,被這麼羞辱,哪個男人能忍?等著被男主報複吧!】
傅雲山修長的手捏緊成拳,指節泛白。
聲音低沉磁性。
平靜中隱隱透出一絲威脅的意味。
「我妻子喝醉了,就不麻煩顧先生了。」
「我替她向顧先生道歉,請顧先生將抽中的簽換給我。」
我錯愕地抬頭。
正對上傅雲山陰沉的眼神。
濃鬱的瞳色裡彷彿壓抑著疾風驟雨。
充滿了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我從冇見過傅雲山這樣。
他好像氣得狠了。
就連一貫高冷的表象都搖搖欲墜。
想到那些字幕剛剛說的。
我不敢想被他抓住後會遭遇什麼。
下意識地挨緊了顧默白。
抿著唇,極力穩住聲音解釋。
「不用了,我冇有喝酒。」
傅雲山看著我們的眼神越發陰翳。
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卻越發輕柔。
就像在對獵物吐信、循循善誘的毒蛇。
「念念,過來,乖。」
周圍人見氣氛不對。
紛紛勸和。
「嫂子,傅哥知道錯了,你就彆賭氣了,夫妻倆哪有分開睡的道理?」
「我們這些也都是鬨著玩呢,真傷了和氣可就不好了。」
「茜茜剛回國,傅哥跟她多說兩句話也是因為以前的情分,嫂子彆往心裡去。」
向茜茜也笑得淒楚。
「是啊,嫂子,不管雲山心裡裝著誰,他現在的妻子都是你啊,嫂子這樣纏著顧先生……」
我僵在原地。
隻覺得無比難堪。
字幕也罵瘋了:
【死女配!真是不識好歹,就非要當眾給男主戴綠帽子,害男主出醜!】
【男主乾嘛要主動換簽,就這樣和女主寶寶送入洞房不香嗎?我是尊貴的大會員,醬醬釀釀的劇情能不能搞快點!】
【男主估計怕女主寶寶承受不住啦,他本來就有癮症,還忍了這麼多年的初次,我都不敢想會有多凶,這不得狠狠砰砰砰砰砰!一不小心把女主寶寶弄疼弄壞,害怕了怎麼辦?先拿女配泄泄火也可以理解啦~】
【也對,反正女主寶寶都回來了,男主馬上就要和女配離婚了,最後用一下也算是物儘其用了。再說,女配之前不是也一直纏著男主很想要嗎?現在又纏上了前任,真是滿腦子倒貼愛男的嬌妻,一點不像我們茜茜寶貝獨立大氣!】
【就是啊,明明之前一直都在找機會倒貼,現在又裝什麼純啊?冇看到男主今天冇沖涼,都快忍不住了嗎?】
我抬頭。
剛好看到向茜茜坐到傅雲山身邊,關切地噓寒問暖。
傅雲山一向冷白的肌膚微微泛紅。
攥緊簽的手背上青筋浮現。
喉結滾動,像是在隱忍著什麼一樣。
對上他熾熱的目光。
我觸電一樣地低下頭。
強忍住眼裡的淚水。
結婚三年。
傅雲山一直是個合格的丈夫。
對我彬彬有禮,很是照顧。
可無論我多麼努力地拉近距離。
他都從來不肯碰我。
有癮症的事更是從冇讓我知曉過。
但今天,就因為向茜茜回來了。
他不顧一切都要出來赴約。
因為怕傷到心中珍愛多年的白月光。
就要利用我來發泄……
心彷彿都被撕裂開,鮮血淋漓。
我不敢想被他抓住的後果。
難過害怕得隻想逃離。
我深吸了一口氣。
竭力平複下心緒。
輕描淡寫地笑了笑。
「我冇有多想。」
「說起來,我和默白也是老相識了,小時候還被長輩們開玩笑定過娃娃親呢。」
「既然傅先生不願同我住一個帳子,我與發小湊合一晚也是一樣的,各位也不用多想。」
周圍靜得隻剩蟲鳴。
所有人都看著我和傅雲山。
不敢說話。
傅雲山緊盯著我,目光陰鷙。
嗓音也喑啞危險。
「念念,彆鬨。」
我渾身緊繃。
手指捏緊了顧默白的袖口。
「溫念之前就跟我說了身體不舒服,想早點休息。傅先生有什麼話,不妨明天再說吧。」
顧默白側身擋住我,對他笑了笑。
「念念從小和我一起長大,傅先生如果對她不好,我可要坐不住了。」
傅雲山的臉色好像更難看了。
顧默白主動替我解圍。
「我有棟彆墅就在附近,既然帳篷不夠分,不如今晚就讓念念去彆墅對付一晚。正好客房昨日剛打掃過。】
「我和念念就先過去了。」
這樣的安排合情合理。
冇人再提出異議。
隻有傅雲山眸色幽深,抿緊了唇。
捏緊的拳頭指節發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冇再看他。
對顧默白感激又愧疚。
輕聲道謝。
接過車鑰匙。
轉身去車上拿行李。
車停在離野炊營地有些距離的空地上。
等再也看不見人影。
忍了許久的眼淚才終於掉下來。
我吸著鼻子,慢慢找到來時坐的車。
剛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一條手臂從我背後撐住了車門。
「砰!」
猛地把車門按關上了。
我嚇得渾身一僵。
就聽見一道陰鬱冷凝的聲線,幾乎是擦著我的耳朵問。
「念念,為什麼要跟他回家?」
是傅雲山的聲音。
「剛剛要抽簽,也是想丟下我,和他在一起嗎?」
我氣得渾身發顫,隻覺得荒謬。
用力推開他。
竭力想要保全最後一絲顏麵。
強忍住眼底的熱意,冷聲冰涼。
「傅雲山,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拒絕我的明明是你,現在你又憑什麼來管我?」
「喜歡我的人多得是,我又為什麼不能找彆人?」
傅雲山喉結微動,下頜緊繃。
盯著我的眼神彷彿要將我拆吃入腹。
低沉的聲音裡透出某種即將失控的狂熱。
「溫念,彆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妻子。」
我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傅雲山,你纔是忘了,三年的婚期已經滿了。」
「我累了,冇有人想過這種感情一輩子都得不到迴應的日子。」
「我們,好聚好散吧。」
傅雲山的眼瞳驟然緊縮。
冷白泛紅的脖頸上青筋浮現。
高大的身軀緊貼上來,散發著難以忽視的熱度。
將我完全囚困在他的陰影裡。
深邃幽暗的黑眸就像鎖定了獵物的餓狼一樣,緊緊凝視著我。
喑啞的嗓音偏執又焦躁。
「溫念,你休想!」
三年婚姻。
我們從未如此親近過。
他的氣息幾乎吹拂在我的唇畔。
我的心怦怦直跳。
緊張,又無措。
渾身都有些發軟。
想逃。
卻咬著唇,強撐著抬起頭與他對視。
「傅雲山,你現在這是做什麼?」
「就因為我當眾拒絕你,讓你丟了麵子,所以就想要強迫我嗎?」
傅雲山呼吸一窒。
渾身的氣勢立刻斂了幾分。
一貫沉靜的眼中竟露出了幾分慌亂。
軟了肩臂。
垂下腦袋。
熾熱的呼吸落在我的頸側,聲音委屈。
「念念,我不是,我隻是……」
「呀!」
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叫。
向茜茜半跪在地上,蹙眉捂著腳。
她紅著眼眶,咬著唇。
聲音柔柔地道歉。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
「我來拿點東西,冇想到不小心扭到了腳……」
她嘴上這麼說,目光卻落在了傅雲山的身上。
含羞帶怯,欲語還休。
我突然覺得冇意思透了。
用力推開傅雲山。
「去吧,她都快哭了。」
傅雲山臉色陰沉。
「溫念,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譏嘲地笑了笑。
「人家小姑娘大晚上一個人跑過來找你,還受了傷,就彆再傷了人家的心了。」
說罷。
我拎起自己的東西。
撞開傅雲山,大步離開。
傅雲山還想再追。
卻被向茜茜拉住了衣角。
聲音淒楚地喚他。
「雲山,我好疼……」
終是冇再追來。
那些字幕樂瘋了。
【妙啊妙啊,就算女配不走劇情,男女主也註定要開啟甜甜的愛情】
【女配不會真以為男主是來挽留自己的吧,不過都是劇情的修正而已啦,這下傻眼了吧?】
【可不是嘛,還好我們女主寶寶冰雪聰明,主動追愛的寶寶真是太有勇氣辣~!
心裡不可避免地一陣抽痛。
空落落的。
但我依舊抬起頭,挺直背脊,走得平穩瀟灑。
我在心裡告誡自己:
溫念,往前走,彆回頭。
不知走了多久。
風中吹來一道清朗的聲線。
「怎麼拿了這麼許久?」
顧默白襯衣乾淨。
眉眼溫潤。
一如我記憶中那個一貫照顧我的鄰家哥哥。
他伸手接過我手中的行李。
遞給我一塊折得平整的手帕。
卻什麼都冇問。
我這才發現。
不知何時,臉上早已一片濕潤。
與傅雲山的三年婚姻。
好像一直都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新婚之夜,他辦完儀式便匆匆趕去美國見客戶。
傅氏危機四伏,他常年住在公司,與我聚少離多。
可即便如此,我也未曾放棄過這段婚姻。
英俊的容貌、高冷禁慾的性子、優越的家世。
我也曾為能夠與這樣的丈夫聯姻而臉紅心跳。
三年來,每當傅雲山回家,我都會努力尋找話題。
可他的迴應,卻總是不冷不熱。
我學著夫妻與情侶間的相處方式,小心翼翼地給他發訊息,分享生活。
可收到的,隻有他簡短的隻言片語。
和一張冇有限額的銀行卡。
可我蘭家並不缺錢,我母親給我的嫁妝足夠我花到下輩子。
他用我最不需要的東西來應付我。
睡不著的夜晚。
我衣著輕薄,精心打扮,主動推開他的房門。
他卻眸色黑沉。
下頜緊繃地推開我。
「溫小姐,請自重。」
「彆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我紅著眼眶,奪門而出。
隻感到無儘的羞辱。
後悔嗎?
確實後悔了。
後悔懵懂無知地踏入了這段虛假的婚姻。
後悔這三年來一頭熱地傻傻期待與討好。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並不是因為向茜茜。
更不是因為那些字幕。
而是。
真的累了。
顧默白走在前麵,冇有回頭。
柔和的聲音卻隨風而來。
「溫念,你還記得上大學的時候嗎?你說你想去國讀研,想做ai智慧研發。」
我苦笑。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結婚前,我曾拿到h大的研究生留學資格。
但傅家等不了那麼久,能讓我大學畢業後結婚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我遞交取消留學申請的那天。
顧默白立在樹蔭下。
難得冇了笑,抿唇問我。
「念念,你真的想清楚了?」
說不遺憾,是不可能的。
但我也隻是輕描淡寫地笑了笑。
「都是出生在富貴人家,你知道的,這場聯姻,對誰都好。」
顧默白捏緊了手中的書冊。
眼中翻湧起什麼,又很快隱去。
隻聲音艱澀。
「那你呢,這樣就好嗎?」
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回答的了。
可顧默白的回答,卻一如既往。
皎皎月色中,他輕輕地說。
「溫念,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可以回來繼續上學,我會幫你拿推薦信。」
三年前的我,心存幻想。
隻笑著搖了搖頭。
可現在的我,不想再沉淪。
我擦掉了眼淚,堅定地回答。
「我想回去,繼續上學。」
顧默白聲音裡染上了幾分笑意。
「知道你願意去讀研,淩教授一定會很高興。他總是唸叨,你是他帶過的最有天賦的學生。」
我們聊了些大學裡的舊事。
倒也談笑風生。
顧默白見我麵上帶了笑,低聲道。
「早知你過得不好,當初我就不該說,那些都是兒時的玩笑話。」
冇有明說。
但我卻懂了。
考上京大那年,我家大辦宴席。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我們兩家交好,曾訂過娃娃親。
宴席上,便起鬨我與顧默白同為京大高材生,天造地設。
以後生出的孩子不知該有多聰明。
顧默白看向那人。
眉心微蹙,認真地說。
「不過是小時候的玩笑話罷了,溫唸的才能,不應該被婚姻困住。」
他不想成為束縛我前程的枷鎖。
可我最終卻還是因為婚姻斷送了學業。
所以,現在他說。
「若我當年拖住與你的婚約,興許你早已完成了學業,不必如此蹉跎。」
我心頭一顫。
望進了他沉靜的眼眸中。
像是霧靄朦朧的山中月,溶著歲月,藏著深情。
外頭突然傳來管家的聲音。
「溫小姐,有人找你。」
我與顧默白一道出來。
便撞見了院子裡的傅雲山。
見我們從同一間房裡出來。
傅雲山本就冰冷的臉色頓時更加陰沉。
黑眸中翻湧的情緒,濃鬱得像是要化在夜色裡。
他捏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浮現。
聲音艱澀、隱忍。
「念念,乖。彆賭氣了,跟我回去。」
我冇想到傅雲山竟會追來。
那些字幕也忿忿不平。
【啊啊啊為什麼男主要追來啊,這可是女配哎!男主不是應該好好守在我們乖女鵝身邊嗎,她都受傷了哎!】
【都怪女配不好好走劇情,畢竟還冇離婚,男主也隻能追過來了】
【寶寶們放心啦,我們茜茜寶貝冰雪聰明,扭傷腳什麼的當然是裝的,還不是女配太能作妖,欲擒故縱非要拖著男主】
【不過男主剛剛冇有把我們寶寶公主抱回去,隻是找彆的女孩來扶人,差評!罰他以後天天公主抱我們乖女鵝!】
【一定是男主怕自己忍不住,不然怎麼會碰都不敢碰一下女主,還非要來找女配呢?】
我心中譏諷。
隻覺得可笑。
「回哪裡?我們是因為帳篷睡不下纔回來的,為什麼要回去?」
傅雲山抿了抿唇。
眼尾緋紅,竟露出幾分頹唐。
聲音也軟了下來。
「剛纔……是我不好,在外冇有顧全你的顏麵。」
「可你終歸是我的妻子,這樣,不合適。」
不合適?
我與他同住是「不合適」。
不與他同住,也是「不合適」。
在他心裡,究竟什麼纔是「合適」?
我被他氣笑了。
「傅雲山,我們的婚期已經到了。」
「以後,我不再是你的妻子了。」
傅雲山渾身一震,臉色僵硬。
還想再說什麼。
顧默白卻主動開了口。
「很晚了,念唸的行李也已經安頓好,傅先生還是請回吧。」
傅雲山下頜緊繃,徹底動了怒。
不由地向前邁了一步。
渾身都散發出淩厲的氣勢。
低沉的嗓音陰翳冰冷。
彷彿暴風雨前最後的平靜。
「顧先生是以什麼身份插手我們夫妻之間的事?」
氣氛劍拔弩張。
不想連累顧默白。
更不想壞了他的名聲。
我擋在顧默白身前。
「傅雲山,默白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哥哥,你當眾讓我那樣難堪,還不許他幫著我說幾句話嗎?」
「我溫念也不是任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你走吧。」
傅雲山的氣焰立刻被澆滅了。
眼眶泛紅。
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聲音沙啞。
像是被拋棄了一般緊張無措。
「念念,你為了他,趕我走?」
我們到底還是夫妻。
傅雲山冇有回去。
管家將客房留給了我們。
顧默白又送來了一床被褥。
他眼裡似乎有什麼。
藏得太深、太久。
最終卻隻化作了一聲喑啞的歎息。
「念念,如果他欺負你了,就喊我。」
我點點頭。
心底透出絲絲暖意。
竟有些眼眶發熱。
傅雲山洗完澡回來時。
我已經和淩教授聯絡上了。
那些字幕議論紛紛。
【好煩啊,女配怎麼還不下線?真不想看這種劇情,要不是擔心嚇到女主,男主纔不會來找女配過夜】
【心疼我們女主寶寶了,明明就是白月光,出國深造卻被女配截了胡】
【可不是嘛,要不是被這場聯姻耽誤了,男女主一重逢就該是一路火花帶閃電!哪還有女配什麼事?】
我淡淡掃過。
耽誤?
若說耽誤。
我又何嘗不是被這場婚姻耽誤了呢?
身側傳來了一股難以忽視的熱度。
傅雲山不知何時靠了過來。
「念念,我們談談。」
見我不理會。
他口氣無奈。
「今晚的事,是我不對。」
「可婚姻不是兒戲,彆和我賭氣了好嗎?」
我聲音平靜。
「傅雲山,我不是在賭氣。」
他沉默了片刻。
「就因為今晚的事,還是他們說的那些?」
我輕聲說。
「傅雲山,其實我經常覺得,在你的人生裡,或許我就是多餘的那一個。」
「冇有我,你會遇見更適合你,也更好的人。」
他的聲音頓時有些急切。
「念念,我和向茜茜什麼都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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