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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血色真相

醫院走廊的白熾燈刺得陸明眼睛發痛。

他盯著急救室門上那盞紅色的手術中指示燈,手指無意識地摳著長椅邊緣的塑料貼皮。

五分鐘前,護士急匆匆地出來說要輸血,他立刻捲起了袖子。

抽我的,我是他父親。陸明當時這樣對護士說。

現在護士拿著血樣報告回來了,她的表情有些困惑。

陸先生,您確定要獻血嗎係統顯示您是AB型血。

陸明點頭：對,我每年體檢都是AB型。

護士皺起眉頭：可是您兒子是O型血。AB型父親不可能有O型血的孩子,這不符合遺傳規律。

陸明感到一陣眩暈。

他抓住護士的手臂：你確定冇搞錯

護士抽回手,指了指報告單：血型檢測很基礎,不會出錯。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再做一次確認。

陸明站在原地,耳朵裡嗡嗡作響。

他突然想起小宇出生時,林悅堅持要自己選擇私立醫院,還說不用他陪產。

當時他隻覺得妻子體貼,現在想來卻處處透著古怪。

半小時後,陸明拿著加急的DNA檢測報告站在醫院廁所裡。

他反覆看了三遍那行字：親子概率0%。報告單在他手裡抖得像風中的樹葉。

他回到家時已是深夜。

林悅正坐在沙發上塗指甲油,電視裡放著吵鬨的綜藝節目。

小宇怎麼樣了她頭也不抬地問。

陸明把DNA報告甩在茶幾上：解釋一下。

林悅瞥了一眼報告,塗指甲油的手停頓了一秒,然後繼續塗抹：你偷偷去做親子鑒定真有你的。

我問你小宇是誰的孩子！陸明提高了聲音。

林悅猛地站起來,指甲油瓶子被打翻,鮮紅的液體在玻璃茶幾上蔓延。

她抓起報告撕得粉碎。

養了五年冇感情你配當爹嗎！

她的聲音尖利得刺耳,現在小宇躺在醫院裡,你卻在糾結這個

陸明抓住她的手腕：你騙了我六年！

林悅掙脫開來,冷笑一聲：騙你結婚時你說不在乎我不能生育,結果呢要不是周總幫忙,你現在還是個冇孩子的可憐蟲！

周總陸明捕捉到這個陌生的稱呼。

林悅臉色一變,抓起包包就往門外走：我去醫院看兒子,冇空跟你發瘋。

門被狠狠摔上。

陸明站在原地,聞著空氣中刺鼻的指甲油味。

他走回臥室,開始翻找林悅的東西。

在林悅的梳妝檯抽屜裡,他找到了她的備用手機。

這部手機他從未見過。解鎖密碼試了三次都不對,第四次他輸入小宇的生日,螢幕亮了。

微信裡隻有一個聯絡人,備註是客戶周總。

最新一條訊息是今天下午發出的：小宇想你了,週末老地方。

往上翻,陸明看到了更多讓他胃部絞痛的對話：

這週末陸明出差,你來嗎

給孩子買的鋼琴到了,他說想謝謝周叔叔。

陸明好像起疑了,最近彆來家裡。

陸明把手機塞進口袋,開車去了醫院。

小宇已經轉入普通病房,正睡得香甜。

林悅不在病房裡,護士說她剛纔出去接電話了。

陸明站在床邊,看著這個他疼愛了五年的孩子。

小宇的睫毛很長,像林悅。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抱小宇時,護士說這孩子鼻子真像爸爸。

現在想來,那可能隻是客套話。

第二天一早,陸明請了假。

他開車跟在林悅的車後麵,保持著兩個車位的距離。

林悅先去了醫院接小宇出院,然後冇有回家,而是駛向了城東的高檔住宅區。

陸明把車停在路邊,看著林悅牽著小宇的手走進一棟公寓樓。

他戴上帽子和口罩跟了進去。電梯停在28層,他等下一班電梯上去。

2803號房門虛掩著。

陸明站在走廊拐角,聽到裡麵傳來小宇歡快的聲音：周叔叔！你看我的新書包！

一個低沉的男聲迴應：真帥！來,讓叔叔看看長高冇有。

陸明悄悄靠近,從門縫中看到客廳裡的場景：一個穿著休閒西裝的男人正揉搓著小宇的頭髮,林悅站在一旁微笑。

男人轉身時,陸明看清了他的臉——周岩,本地有名的地產商,經常出現在財經新聞裡。

小宇仰著臉對周岩說：叔叔,媽媽說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周岩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小宇：那當然,因為我是你——

陸明冇有聽清後麵的話。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公司打來的電話。

他趕緊退到樓梯間,但已經聽到屋裡林悅警覺的聲音：誰在外麵

陸明快步下樓,心跳如鼓。

坐進車裡,他盯著那棟公寓樓看了很久,直到眼睛發酸。

他掏出林悅的那部備用手機,給客戶周總髮了條訊息：今晚老地方見,有重要的事告訴你。

發完訊息,陸明刪除了發送記錄,把手機放回口袋。

他發動車子,駛向最近的電子市場。他需要買些設備,比如錄音筆和微型攝像頭。

複仇的種子在他心裡生根發芽。

他要讓這對男女付出代價,但不是現在。

他需要更多證據,更需要一個完美的計劃。

陸明看了眼後視鏡中的自己,發現嘴角不知何時掛上了一絲冷笑。

這不像他,但他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陸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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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深淵窺探

陸明坐在誠信調查事務所褪色的皮沙發上,手指不停敲擊膝蓋。

玻璃茶幾上的菸灰缸裡堆滿菸頭,劣質空調發出嗡嗡噪音。

查清楚了。

光頭偵探老吳推門進來,腋下夾著檔案袋,周岩,42歲,岩基地產董事長,已婚,妻子常年在國外。

陸明接過檔案袋,手指有些發抖。

他抽出照片——周岩在慈善晚宴上微笑,周岩與官員握手,周岩摟著年輕女子的腰。

陸明把照片扔回茶幾說道：

這些冇用,我要他和林悅的證據。

老吳咧嘴一笑,露出被煙燻黃的牙齒。

他翻開檔案袋底層,抽出三張照片。

第一張是林悅的奔馳車停在某幼兒園門口,車牌清晰可見。

第二張是周岩抱著小宇上同一輛車。

第三張最刺眼——三人站在迪士尼樂園城堡前,小宇一手牽著林悅,一手拉著周岩,像真正的全家福。

老吳指著照片角落的日期說道：

上週拍的。他們每月18號都帶孩子出去玩,我管這叫'家庭日'。

陸明盯著照片裡小宇的笑容,胃裡翻湧。

這孩子從冇對他這樣笑過。

音頻呢他啞著嗓子問。

老吳遞過一支錄音筆。

按下播放鍵,先是一陣汽車引擎聲,接著是小宇清脆的童聲：周爸爸,下次還能坐你的大飛機嗎

陸明猛地關掉錄音。

他掏出錢包,把所有現金拍在茶幾上：原件我都要。

走出事務所,陸明在車裡坐了很久。

他翻看那些照片,突然注意到小宇書包上掛著的鋼鐵俠吊墜——上個月孩子生日,他送的正是同款。

當時小宇隻是說了聲謝謝,就扔在了一邊。

手機震動起來,是林悅發來的訊息：今晚不回來,小宇想住外婆家。

陸明冷笑。

他點開朋友圈,看到林悅之前發的照片：高檔餐廳裡,水晶吊燈下,小宇正用叉子喂周岩吃蛋糕。配文是：寶貝和最愛的人。

他關掉手機,開車去了常去的酒吧。

淩晨兩點,陸明跌跌撞撞地回到家。

屋裡黑著燈,他打開電視櫃抽屜,翻出小宇五歲生日的錄像帶。

畫麵裡,小宇戴著生日帽,林悅在點蠟燭。

鏡頭突然轉向門口,周岩拎著樂高禮盒走進來,小宇歡呼著撲過去。

而舉著攝像機的自己,隻錄到一句模糊的周叔叔來了。

陸明按下暫停,畫麵定格在周岩揉小宇腦袋的瞬間。

他抓起酒瓶砸向電視,螢幕爆裂的聲響在空蕩的客廳迴盪。

第二天早上,陸明被開門聲驚醒。他躺在沙發上,身邊是碎玻璃和空酒瓶。

林悅牽著睡眼惺忪的小宇站在門口,皺眉看著滿地狼藉：你發什麼瘋

昨天玩得開心嗎陸明坐起來,太陽穴突突地跳。

林悅臉色變了變,推小宇去臥室：去換衣服,一會兒送你去幼兒園。

等孩子關上門,她轉身瞪著陸明：你跟蹤我

陸明指著還在閃雪花的破電視說道：

需要嗎你們三個人的電影,我這個觀眾當得挺稱職。

林悅抱起胳膊：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攤開說。周岩纔是小宇的親生父親,我們一直冇斷。

陸明冇想到她承認得這麼乾脆,一時竟說不出話。

結婚前我說過自己很難懷孕。

林悅繼續說,是你非要娶我。後來周岩找到我,說可以幫我...那時候你天天加班,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陸明站起來,比林悅高出一個頭：所以是我的錯

至少周岩願意負責。

林悅抬頭直視他,這五年他給孩子最好的東西,送他上國際幼兒園。你呢除了那點死工資還能給什麼

陸明攥緊拳頭,指甲陷進掌心。

他忽然笑了：你說得對,我確實不配當爹。

林悅愣了一下,似乎冇料到這個反應。

她語氣軟下來：其實...我們可以維持現狀。小宇還小,不懂這些...

滾出去。陸明打斷她。

什麼

帶著你的兒子,滾出我的房子。

陸明一字一頓地說,今天下班前我要看到你們所有東西搬空。

林悅臉色發白：你瘋了這房子是共同財產！

那就法院見。

陸明拿起公文包走向門口,順便讓法官看看這些照片,還有親子鑒定報告。

他摔門而去,冇看見林悅瞬間慌亂的表情。

公司裡,陸明盯著電腦螢幕發呆。

同事小李敲了敲他的隔板：陸哥,老闆找你。

總經理辦公室,禿頂的王總遞給他一份檔案：周氏集團那個項目,點名要你負責。

陸明翻開檔案,看到岩基地產的logo時,手指一顫。

王總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道：

周岩親自打的電話。你們認識

不熟。陸明合上檔案,我接。

下班後,陸明冇有直接回家。

他開車到林悅母親家樓下,在車裡等到晚上九點。

林悅的奔馳終於出現,但下來的隻有她一個人。

陸明跟著她的車,發現她開向了城郊的彆墅區。

保安攔下了他的車,他隻好記下位置離開。

回到家,屋裡空了一半。

小宇的玩具、林悅的化妝品都不見了,隻有結婚照還掛在牆上,顯得格外諷刺。

陸明衝了個冷水澡,正準備睡覺。

突然聽到林悅手機的訊息提示音——那部備用手機還在他外套口袋裡。

他掏出手機,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林小姐,周總讓我通知您,走私賬本已處理好,明天老地方見。

陸明盯著這條訊息,心跳加速。

他迅速回覆：收到,具體時間

然後把簡訊和回覆都轉發到自己手機上,刪除了記錄。

幾分鐘後,對方回覆：下午三點,港口倉庫區C7。

陸明儲存好這些資訊,又從抽屜裡找出許久不用的舊手機。

他撥通老吳的電話：再加個活,我要周岩所有的商業往來記錄。

掛掉電話,陸明走到陽台上。

夜風吹散了些許酒氣,他望著遠處周氏集團大廈的霓虹燈牌,眼神逐漸冰冷。

複仇計劃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形。

第一步是證據,第二步是等待,第三步...

手機又響了。

是林悅用主號發來的訊息：我們談談,為了小宇。

陸明冇有回覆。

他打開電腦,開始搜尋走私相關的法律條文和量刑標準。

螢幕的光映在他臉上,明明滅滅。

3

第三章：冰冷佈局

陸明站在民政局門口,手裡捏著離婚協議書。

林悅遲到了半小時,下車時還補了補口紅。

她走到陸明麵前,掃了一眼檔案說道：

想通了財產怎麼分

房子歸我,存款你拿走。陸明把筆遞給她,簽字吧。

林悅冇接筆,反而把協議書塞進包裡：我得找律師看看。

隨你。陸明轉身要走。

林悅突然拽住他袖子：小宇昨晚發燒,一直喊爸爸。

她聲音軟下來,你真忍心

陸明抽回手：他的爸爸在港口倉庫區有約會,彆搞錯了。

林悅臉色唰地變了：你監視我

下午三點,C7倉庫。陸明湊近她耳朵,告訴周岩,賬本藏好點。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聽到林悅在後麵尖聲罵了句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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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會議室,陸明把項目方案推給周岩。

對方西裝筆挺,手錶在燈光下反著刺眼的光。

陸工程師是吧周岩翻著檔案,頭也不抬,聽說你家裡最近有點事

陸明端起咖啡：周總訊息靈通。

男人嘛,看開點。

周岩突然抬頭,眼神像刀子,有些東西,不該碰的彆碰。

陸明手指一頓,咖啡灑在檔案上。

他抽出紙巾慢慢擦：比如

周岩笑了,起身整理西裝：明天上午十點,工地現場見。

等周岩離開,陸明從會議桌底下摸出錄音筆,紅燈還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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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網吧,陸明戴著口罩坐在角落。

他登錄匿名郵箱,把周岩公司近三年的進出口清單發給了競爭對手——宏遠集團的舉報信箱。

附言隻有一行字：岩基地產走私清單,C7倉庫有實物證據。

回家路上,他繞道去了手機店。

能恢複聊天記錄嗎

陸明遞過去一部摔碎的手機,是上週從林悅包裡不小心掉出來的。

店員檢查後點頭：得加錢。

兩小時後,陸明翻著列印出來的聊天記錄,目光停在某個夜店模特的頭像上。

他掏出新買的手機,註冊了新賬號,頭像換成網圖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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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工地視察,周岩全程接電話,語氣煩躁。

陸明故意落後兩步,聽見他壓低聲音罵：誰他媽泄密的查！

中午休息時,陸明用新賬號給周岩發了條好友申請：周總,上次酒會見過~

下午三點,申請通過了。

陸明立刻發去一張網圖美女照片,配文：想您了。

周岩回覆很快：你是

莉莉呀,上週鉑金會所。陸明模仿網紅語氣,您答應帶我買包的~

訊息顯示已讀,但冇回覆。

陸明不急,把手機調成靜音塞回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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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打來第七個電話時,陸明正在老吳的偵探所看照片。

老吳叼著煙,遞過一疊照片說道：

周岩昨天見了三個客戶,都在談走私船的事。這個穿灰西裝的,是海關的人。

陸明抽出其中一張——周岩往對方口袋裡塞信封。

他手機又震了,林悅發來簡訊：急事！接電話！

他直接關機,問老吳：能搞到周岩的行程表嗎

加錢。老吳敲敲桌子,對了,你老婆這兩天在查你。

陸明付完定金,去商場買了套兒童積木。

結賬時,他用公用電話打給林悅母親家。

外婆,我是小宇同學的爸爸。他捏著嗓子,明天生日會要帶什麼呀

老太太疑惑：什麼生日會

啊小宇冇說嗎那可能搞錯了。陸明掛斷電話,眼神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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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岩的莉莉賬號開始頻繁互動。

陸明每天發些曖昧訊息,偶爾夾雜想要卡地亞手錶之類的撒嬌。

第五天,周岩終於回覆：明晚八點,君悅酒店2806。

陸明截圖聊天記錄,用修圖軟件把時間改成三個月前。

然後他不小心把手機忘在林悅常去的咖啡廳——就放在她固定坐的靠窗座位底下。

當晚,林悅瘋狂打來二十多個電話。

陸明聽著語音信箱裡她歇斯底裡的叫罵,給周岩發了條簡訊：

周總,明天工地我能請個假嗎家裡水管爆了。

周岩回得很快：隨你。

陸明知道,他今晚冇空管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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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陸明家門口出現一道刹車痕。

他蹲下摸了摸,橡膠焦味還很新鮮。

手機開機,林悅的簡訊跳出來：你算計我！

陸明撥通老吳電話：今天提前行動,周岩可能會去港口。

他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小黑盒子——這是上週從汽修廠搞來的GPS追蹤器。

中午十二點,陸明躲在周岩公司地下車庫。

等那輛黑色奔馳開進來,他趁司機去抽菸的空檔,鑽到車底把追蹤器粘在油箱旁邊。

手機震動,老吳發來訊息：海關突擊檢查C7倉庫,周岩剛出發。

陸明打開追蹤軟件,看著紅點朝港口移動。

他啟動車子跟上去,同時撥通了一個冇存名字的號碼：

舉報材料我放郵箱了,密碼是你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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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路況複雜,陸明不敢跟太近。

追蹤顯示周岩的車停在了C7倉庫後門,二十分鐘冇動。

他繞到前門,發現海關車輛已經包圍倉庫。

突然,後門方向傳來引擎轟鳴,周岩的奔馳衝了出來,差點撞上巡邏警察。

陸明掉頭追去,同時打開錄音功能。

奔馳開上高速,他保持兩百米距離跟著。

電話響了,是林悅。

陸明接通,聽到她帶著哭腔吼：你滿意了周岩要送小宇出國！

什麼意思陸明猛踩油門。

他剛來我家,說有人舉報他...要馬上處理掉...

林悅聲音發抖,他說小宇太顯眼了,必須...

電話突然斷線。

陸明看向前方,發現奔馳拐向了兒童醫院方向。

他渾身發冷,立刻撥通醫院電話：我是陸明,小宇在病房嗎

護士回答：剛被接走,說是外婆...

追蹤器顯示奔馳停在醫院西門。

陸明闖了三個紅燈,趕到時正好看見周岩的司機抱著掙紮的小宇往車裡塞。

他衝過去拽開車門,小宇哇地哭出來：爸爸！

司機一拳揮來,陸明側頭躲開,反手把對方撞在車門上。

遠處傳來警笛聲,司機掙脫後跳上車逃走了。

小宇死死摟住陸明脖子,鼻涕眼淚蹭了他一身。

陸明輕拍孩子後背,眼睛盯著奔馳消失的方向。

手機又響了,是周岩發來的簡訊：你兒子運氣不錯。

陸明單手回覆：你運氣不好了。

他按下發送鍵,同時把錄音檔案和照片打包發給了紀委舉報平台。

警車圍過來時,他抱緊小宇,摸到孩子書包上那個鋼鐵俠吊墜。

冰涼的金屬被捂得發熱,像顆小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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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獵殺陷阱

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嗆得陸明太陽穴直跳。

小宇在病房裡睡著了,手背上還粘著輸液膠布。

林悅踩著高跟鞋衝進來,指甲直接戳到陸明鼻尖：你瘋了嗎周岩要是出事——

陸明擋開她的手說道：

他會出什麼事走私還是殺人

林悅臉色刷白,嘴唇抖了兩下突然壓低聲音：我們回家說。

就在這說。

陸明掏出手機,先聽聽這個。

錄音裡傳出周岩的聲音：那孩子留著遲早是禍害...處理乾淨...

林悅伸手要搶手機,陸明抬高胳膊：昨天他想綁架小宇。

不可能！

林悅聲音劈叉,他說隻是送孩子出國讀書...

陸明點開另一段錄音。

周岩陰冷的聲音響起：讀書沉海裡讀吧。

林悅腿一軟跌坐在長椅上,指甲摳進塑料椅縫。

陸明蹲下來與她平視：現在幫我還是幫他

護士台傳來呼叫鈴響聲,陸明趁機把U盤塞進林悅包裡：回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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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陸明在工地收到林悅簡訊：周岩今晚八點去3號碼頭。

他回覆：彆打草驚蛇。

中午吃飯時,老吳發來倉庫平麵圖。

陸明用紅筆圈出三個點位：這裡、這裡,還有冷庫後門。

手機震動,林悅又發來訊息：他起疑了,問我為什麼打聽行程。

陸明放下筷子打字：說你表哥跑船想搭關係。

下午三點,陸明請假去汽修廠取車。

修車工遞給他鑰匙時壓低聲音：按你說的,後備箱夾層放了東西。

陸明打開後備箱檢查——黑色塑料袋裡裹著兩支錄音筆和微型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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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半的碼頭路燈還冇亮。

陸明把車停在一排集裝箱後麵,從後備箱取出設備。

耳機裡傳來電流雜音,接著是清晰的對話聲。

周岩在罵人：...貨櫃被海關貼封條了,今晚必須轉移。

另一個男聲問：那娘們兒可靠嗎

她兒子在我手上。

周岩冷笑,去把17號櫃的樣品拿來。

陸明貓腰靠近亮燈的倉庫,透過氣窗看見周岩在翻賬本。

穿海關製服的人正在清點紙箱。

突然有人拍他肩膀。

陸明猛回頭,看見林悅慘白的臉。

小宇呢她聲音發抖。

陸明拽她蹲下：在家。

周岩派人去接了！

林悅指甲掐進他胳膊,我剛偷看到他發簡訊...

倉庫門突然打開,兩人趕緊躲到叉車後麵。

穿海關製服的人抱著紙箱走出來,周岩在後麵喊：樣品送我家,彆經手第三人。

陸明摸出手機發簡訊：老吳,跟緊海關那輛金盃車。

林悅突然衝出去。

陸明冇拉住,眼睜睜看她攔在周岩麵前：你把小宇弄哪去了

周岩反手一耳光把她扇倒在地：賤貨！

陸明攥緊扳手正要衝出去,手機亮了。

老吳發來照片：小宇在兒童樂園吃冰淇淋,旁邊站著個戴鴨舌帽的男人。

他立刻打給鄰居張嬸：我家進賊了,快報警！

倉庫裡傳來重物倒地聲。

陸明探頭看見林悅抓著周岩褲腿不放,周岩抄起鐵棍往她背上掄。

警笛聲由遠及近。

周岩扔下鐵棍就往碼頭跑,陸明抄近道堵在棧橋口。

讓開！周岩掏出彈簧刀。

陸明舉起手機：你跑不掉,海關那邊人贓俱獲。

周岩撲過來時,陸明側身閃開,順勢把他往海裡推。

周岩抓住欄杆掙紮,刀尖劃過陸明左臂。

探照燈突然打過來,警察的嗬斥聲炸響。

周岩鬆手跳海,黑暗中傳來撲通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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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裡,醫生給陸明縫針時林悅一直哭。

警察來做筆錄,她突然抓住警官袖子：周岩要殺我兒子！

警官皺眉：慢慢說。

陸明插話：我有錄音證據。

護士急匆匆推門進來：陸先生,孩子醒了,一直吵著要爸爸。

林悅的哭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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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兩點,陸明在病房外抽菸。

老吳打電話來：周岩撈上來了,在他家搜出五公斤白粉。

海關那人呢

紀委帶走了。老吳頓了頓,你老婆...前妻剛纔去警局做證了。

陸明掛掉電話,透過玻璃窗看小宇。

孩子睡夢裡還攥著那個鋼鐵俠吊墜。

林悅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旁邊。

她嗓子啞了：為什麼救我

陸明碾滅菸頭：救的是小宇。

錄音裡...林悅絞著手指,周岩說小宇不是他親生的。

陸明轉身就走。

林悅衝上來拽住他：你早就知道

護士台傳來咳嗽聲。

陸明甩開她的手,從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親子鑒定影印件扔過去。

林悅蹲在地上看紙,突然開始乾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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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陸明在警局看監控回放。

畫麵裡周岩咆哮著砸杯子：...那野種根本不是我的！

刑警隊長遞來熱咖啡：他全招了,走私、行賄、殺人未遂。

陸明問：會判多久

起碼二十年。隊長壓低聲音,你妻子剛纔交代,孩子是人工授精弄錯的...

陸明手一抖,咖啡灑在筆錄上。

隊長遞來紙巾：她說當年診所把她卵子和另一家搞混了。

窗外開始下雨。

陸明摸到左臂紗佈下的傷口,疼得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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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終局·灰燼

陸明站在民政局門口,手裡捏著離婚證。

塑料封皮在陽光下反光,刺得他眼睛發酸。

林悅跟在後麵出來,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發出哢嗒聲。

撫養權歸我。陸明把證件塞進褲兜,你冇意見吧

林悅塗著口紅的嘴唇抿成一條線：法院都判了,我能說什麼

陸明轉身要走,林悅突然抓住他手腕：小宇他……

下週搬來跟我住。

陸明甩開她的手,你探視權冇被剝奪,前提是等你出獄。

林悅的指甲在手心掐出月牙印：那件事我真不知情……

陸明冇回頭,徑直走向停車場。

後視鏡裡,林悅站在原地冇動,紅色連衣裙像一灘乾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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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空調開得太足。

小宇坐在病床上搭積木,塑料塊碰撞聲在安靜房間裡格外清脆。

護士剛換完藥,膠布在小孩手背上貼成歪歪扭扭的十字。

小宇舉起一座歪斜的積木塔說道：

爸爸！給你住的。

陸明接過積木,發現最底下壓著張紙條——林悅的字跡：求你彆告訴他。

他把紙條揉成團扔進垃圾桶,手機突然震動。

老吳發來訊息：周岩案下週一開庭,你得出庭作證。

小宇爬過來拽他衣角：媽媽什麼時候來呀

她生病了。陸明把小孩按回枕頭,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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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監室玻璃冰涼。

林悅穿著橙色囚服,頭髮紮成馬尾,冇化妝的臉顯得蠟黃。

她抓起電話第一句就是：小宇好嗎

陸明冇拿聽筒,用口型說：很好。

林悅突然拍打玻璃,獄警立刻按住她肩膀。

陸明這才慢騰騰拿起電話。

我查了當年那家診所！

林悅聲音像砂紙磨過,他們2017年有11例人工授精記錄,其中——

不重要了。陸明打斷她。

林悅的眼淚砸在話筒上：可小宇也許真是你的……

親子鑒定顯示我和他DNA相似度1.2%。比陌生人高不了多少。

獄警開始看錶。

林悅用袖子抹眼淚：周岩說他在鑒定中心有人……

陸明掛斷電話起身。

林悅撲在玻璃上喊：求你照顧好他！

走廊回聲把這句話拉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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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庭那天悶熱難耐。

周岩戴著手銬被押上來,西裝皺巴巴裹在身上。

當檢察官播放錄音時,他突然轉頭瞪向旁聽席——林悅穿著不合身的套裝,低頭縮在最後一排。

周岩的錄音在法庭迴盪：

……貨櫃夾層第三批要加防潮劑。這次是給王局長的‘茶葉’。

休庭時陸明在洗手間撞見林悅。

她正對著鏡子補口紅,手抖得畫歪了嘴角。

你來做汙點證人陸明擰開水龍頭。

林悅把口紅擰回去：他威脅要殺小宇。

水流聲蓋住了她的抽泣。

陸明扯下擦手紙：待會兒彆看我。

宣判持續了四十分鐘。

法官唸到無期徒刑時,周岩抄起法警的礦泉水瓶砸向林悅。

陸明側身擋了一下,塑料瓶彈在證人席欄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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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工人把紙箱堆在客廳。

小宇光腳跑來跑去,在灰塵裡踩出一串腳印。

陸明打開標著玩具的箱子,發現底下壓著本相冊。

爸爸看！小宇扒著他膝蓋指照片,這是媽媽,這個是周叔叔……

陸明合上相冊。

打火機竄出的火苗舔過塑料膜,全家福上三個人的笑臉在火焰裡捲曲變黑。

晚上哄睡時小宇突然問：媽媽不要我了嗎

陸明關掉檯燈：她生病了,要去很遠的地方治病。

像周叔叔一樣關起來嗎

黑暗中陸明冇回答。

小孩滾燙的眼淚滲進他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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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辦公室暖氣太足。

工作人員推來一遝檔案：監護人變更需要雙方簽字,但鑒於林悅女士目前……

我簽。陸明在每頁右下角寫下名字。

小宇在旁邊吃棒棒糖,糖渣粘在領口上。

工作人員蹲下來問孩子：你喜歡跟爸爸住嗎

小宇突然撲過來抱住陸明大腿：爸爸彆不要我！

糖球掉在地上碎成三瓣。

陸明把小孩拎起來放在膝頭,發現他後頸有塊胎記——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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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來得毫無征兆。

陸明站在墓園裡,雨水把新刻的墓碑衝得發亮。

碑文很簡單：慈母林悅之墓,底下刻著小宇的名字。

典獄長的電話是三天前來的：她在浴室用牙刷磨尖了……發現得太晚。

身後傳來踩水聲。

老吳撐著黑傘走過來：查清楚了,當年診所把兩個客戶的冷凍胚胎搞混了。

陸明摸出皺巴巴的煙盒,雨水立刻把菸捲泡爛。

小宇的生物學父親是周岩。

老吳遞來密封檔案袋,但這份報告被周岩買通醫生篡改過。

陸明冇接檔案。

他彎腰放下一輛玩具警車——小宇堅持要帶給媽媽的禮物。

雨幕把遠處城市的燈光暈成模糊色塊。

陸明轉身走進雨裡,風衣下襬掃過濕漉漉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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