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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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重生複仇記

我死後十一年,全家把害死我的養女當成福星供著。

她靠預言我家的災難步步高昇。

直到我重生在彆人身上,發現那些災難都是她親手製造的。

公司危機是她做假賬,父親重病是她下藥,母親車禍是她剪的刹車線。

當眾揭穿她時,她尖叫:死人憑什麼回來搶我的東西!

我亮出錄音:憑你當年故意把我鎖在暴雪夜的地下室。

母親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那是你姐姐救命的哮喘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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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福星背後的陰謀

消毒水混合著某種廉價香薰的味道,像一根冰冷的針,狠狠紮進我的太陽穴。

我猛地睜開眼。

慘白的天花板,刺目的吸頂燈。這不是醫院,也不是我記憶裡任何一個熟悉的地方。喉嚨乾得發疼,每一次呼吸都拉扯著陌生的肺葉,帶著一種滯澀的沉重感。身體很沉,像灌滿了鉛,每一個關節都在發出無聲的抗議。我費力地轉動眼珠,視線掃過房間——淺粉色的牆壁,巨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米色窗簾遮擋大半,梳妝檯上堆滿了精緻的瓶瓶罐罐,衣帽間的門半開著,露出裡麵琳琅滿目的衣物。

奢華,嶄新,陌生得令人心慌。

這裡是哪裡

意識像是沉在渾濁的水底,無數碎片攪動著,最終定格在最後清晰的畫麵:刺骨的寒風捲著鵝毛大雪,瘋狂地抽打著窗戶。地下室裡冰冷的空氣,帶著灰塵和黴味,每一次吸氣都像有刀片在氣管裡刮過。肺像破舊的風箱,徒勞地拉扯著,卻吸不進一絲氧氣。手徒勞地在冰冷的鐵門上抓撓,指甲翻卷,留下暗紅的血痕……黑暗徹底吞噬意識前,聽到的似乎是……暖暖

林暖暖。

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開混沌。

暖暖小姐真是我們家的福星啊!一個刻意壓低卻難掩興奮的女聲,穿透虛掩的房門,清晰地鑽進我的耳朵。是打掃衛生的保姆在說話。

另一個聲音帶著讚同的唏噓:誰說不是呢!自從暖暖小姐回來,咱們家這幾年,看著是越過越順了。那些個難關,不都是暖暖小姐提前知道,給避過去的要不是她……

噓!先前的聲音緊張地打斷,彆提那個名字!夫人聽見又該傷心了……都十一年了,晦氣!

十一年那個名字

我的心臟驟然縮緊,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幾乎要停止跳動。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脊椎骨瞬間竄遍全身。十一年……我死後的十一年那現在……

我幾乎是撲到床頭櫃前,動作牽扯著陌生的筋骨,帶來一陣生澀的疼痛。一把抓過那個造型誇張的水晶相框。照片上是四個人:微微發福、眉宇間帶著商人精明的父親林國棟,保養得宜、眼角卻刻著幾道細紋的母親蘇慧,還有一個依偎在他們中間、笑得一臉甜美純淨的年輕女孩——林暖暖。

她穿著最新款的香奈兒套裝,笑容恰到好處,眼神無辜得像初生的小鹿。而我,林晚,那個曾經被他們捧在手心、視若珍寶的親生女兒,那個在暴雪夜死於地下室的哮喘發作的晦氣存在,在這個精心裝裱的全家福裡,冇有留下絲毫痕跡。像是被一隻無情的手,徹底從這個家庭的存在裡抹去了。

相框冰冷的棱角硌著我的掌心,那股寒意卻直直鑽進心裡。十一年。我的忌日快到了,而取代我位置、享受著本該屬於我一切的林暖暖,成了這個家的福星

荒謬感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勒得我幾乎窒息。

哢嚓。輕微的開門聲。

我猛地抬頭,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狂跳起來。一個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林暖暖。

她似乎剛從外麵回來,臉頰被外麵的冷風吹得微微泛紅,更襯得皮膚白皙細膩。她穿著一件柔和的米白色羊絨大衣,襯得整個人溫婉無害。看見我,她臉上立刻綻開一個毫無陰霾、充滿依賴的甜美笑容,快步朝床邊走來。

姐姐,你醒啦聲音又軟又糯,帶著恰到好處的驚喜和關切,感覺怎麼樣頭還暈不暈醫生說你有點輕微腦震盪,要好好休息。她自然地坐到床邊,伸手就要來探我的額頭,動作親昵無比。

那隻帶著暖意的手伸過來時,我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下意識地往後一縮。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強烈的噁心感洶湧而上。

姐姐

這親昵的稱呼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我的耳膜。眼前這張甜美無害的臉,瞬間與記憶中暴雪夜地下室門外那模糊的輪廓重疊。就是她!那個在我哮喘發作、痛苦掙紮著拍門求救時,沉默地站在門外,然後轉身離開的人!

她怎麼敢!

我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我勉強維持住一絲表麵的鎮定。不能失控。絕對不能。現在我是誰這個身體是誰我占據的這個軀殼,和林暖暖是什麼關係我什麼都不知道。貿然撕破臉,隻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被動。

姐姐林暖暖的手停在半空,臉上掠過一絲恰到好處的錯愕和受傷,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蒙上一層委屈的霧氣,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她作勢就要起身。

不用。我的聲音乾澀得厲害,像是砂紙摩擦過喉嚨,帶著連自己都陌生的沙啞,我冇事……就是有點……懵。我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眼神避開她那雙看似無辜的眼睛,落在她身後昂貴的梳妝檯上。鏡子模糊地映出我此刻的樣子——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大約二十七八歲,五官清秀卻透著病態的蒼白,眼神空洞,帶著一種揮之不去的疲憊和疏離。

這個陌生的女人,就是我現在寄居的軀殼

冇事就好,冇事就好。林暖暖鬆了口氣,重新坐下,臉上又恢複了那甜美的笑容,彷彿剛纔那一瞬間的僵硬從未發生。姐姐你睡了一天一夜,可嚇壞我了。幸好我昨天去公司送檔案,順路去你公寓看看,才發現你暈倒在客廳裡,趕緊叫了救護車。她語氣帶著後怕和慶幸,彷彿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

順路巧合我心底冷笑。恐怕是精心計算的偶遇吧。

謝謝。我垂下眼,聲音平板無波,努力壓抑著胸腔裡翻騰的恨意和噁心。

跟我還客氣什麼呀!林暖暖嗔怪地拍了一下我的手臂,動作自然親昵,你是我姐姐呀!對了,爸媽昨天也嚇壞了,守了你大半夜,早上實在撐不住才被李叔勸回去休息的,說晚點再過來看你。公司最近事情特彆多,爸爸又……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家裡的近況,語氣熟稔,彷彿我們真的是親密無間、共同生活了十幾年的姐妹。每一個字都像鈍刀子割肉,提醒著我,在這十一年裡,她是如何完美地填補了我留下的空缺,成為了林家新的中心。

我沉默地聽著,像一個僵硬的木偶,所有的感官都高度集中,捕捉著她話語裡每一個可能的資訊碎片。

……多虧了暖暖那丫頭機靈,她模仿著父親林國棟的語氣,帶著一種習以為常的寵溺,上個月那個大項目,差點就被對家算計了,幸好她提前提醒我,說感覺對方那個姓王的副總眼神不對,讓我多留了個心眼,果然查出來問題!不然損失可就大了!

又是提醒。又是預感。

還有媽媽,林暖暖的語氣轉為溫柔的擔憂,她前陣子心臟老是不舒服,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暖暖急得不行,天天陪著她,還特意托人從國外買了些特彆好的保健品回來,媽媽吃了小半個月,精神頭看著好多了呢!暖暖真是我們家的福星,總能逢凶化吉……

福星逢凶化吉

我的指尖在被子下蜷縮得更緊。林暖暖口中這些逢凶化吉的預感,像一根根冰冷的刺,紮進我的腦海。巧合太多,就顯得刻意。尤其是當這些凶險都指向林家的核心利益和健康時,更透著一股精心設計的味道。

她就像一個躲在幕後的導演,一手製造著災難,再適時地扮演預言者和拯救者,用一次次的神機妙算鞏固她在林家的地位,攫取信任和權力。而我那對精明瞭一世的父母,竟然深陷其中,把她奉為至寶。

多麼諷刺。一個害死他們親生女兒的凶手,成了他們新的精神支柱。

……姐姐林暖暖的聲音把我從冰冷的思緒裡拉回現實。她正用一種混合著關切和探究的眼神看著我,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冇有。我勉強牽動嘴角,扯出一個極其僵硬的弧度,試圖模仿這個身體可能有的表情,隻是……剛醒來,還有點累。

哦哦,那你快躺下再休息會兒!林暖暖立刻體貼地扶住我的肩膀,作勢要幫我躺下,醫生說你需要靜養。我就在這兒陪你,哪兒也不去。她的動作輕柔,語氣真誠得無可挑剔。

我順從地躺下,閉上眼。濃密的長睫毛掩蓋了眼底翻湧的冰冷恨意。不能再這樣被動地待下去。我必須弄清楚這個身體的身份,必須找到證據,撕開林暖暖那層福星的華麗畫皮。

3

真相逐漸浮現

機會來得比預想的快。

兩天後,醫生宣佈我可以出院回家靜養。林暖暖親自來接我,開著一輛嶄新的白色保時捷,一路體貼地詢問我的感受。車子駛入一片環境清幽的高檔彆墅區,最終停在一棟設計簡約現代的獨棟彆墅前。

到了,姐姐。林暖暖替我拉開車門,笑容明媚,這就是你家。爸媽本來想讓你回老宅休養,方便照顧,但我想著你可能更想在自己的地方自在些,就先把你送回來了。

我家我站在陌生的庭院裡,看著這棟毫無記憶的建築,心頭一片茫然。看來這個身體的原主經濟條件相當不錯。

是呀!林暖暖熟門熟路地輸入大門密碼,推開門,快進來吧,外麵冷。

房子內部是極簡的北歐風格,黑白灰的主色調,線條利落,寬敞明亮,卻冇什麼生活氣息,顯得有些冷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個精緻的日式庭院,幾株紅楓在初冬的風裡微微搖曳。

林暖暖把我安置在客廳寬大的沙發上,遞給我一杯溫水。姐姐,你安心休息。公司那邊有份急件需要爸爸簽字,我得趕緊送過去,晚點再來看你。她看了一眼腕上精緻的手錶,顯得有些匆忙。

好,你去忙。我接過水杯,聲音依舊平淡。

她匆匆拿起放在玄關櫃子上的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檔案袋,又叮囑了我幾句注意身體,這才轉身離開。

門關上的瞬間,房子裡陷入一片寂靜。隻有牆上掛鐘指針走動的滴答聲,清晰得有些瘮人。

我立刻放下水杯,站起身,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這個陌生的空間。冇有時間適應,我必須儘快找到關於我的資訊。客廳很整潔,除了必要的傢俱和幾件頗具藝術感的擺件,幾乎冇有個人物品。

我徑直走向看起來像是書房的地方。推開門,靠牆是一整麵頂天立地的書櫃,裡麵塞滿了各種專業書籍和商業期刊,大多是關於金融、投資、併購的。書桌寬大整潔,上麵隻放著一台蘋果一體機電腦和一個筆筒。

電腦有密碼。

我嘗試了幾次可能的數字組合——生日這個身體的生日是多少我根本不知道。嘗試失敗。目光落在書桌下方帶鎖的抽屜上。這種鎖……我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鎖孔結構,又掃視桌麵。筆筒裡除了幾支筆,還有一個不起眼的回形針。

一個模糊的記憶碎片閃過腦海——小時候父親忙於生意,母親有時會忘記帶鑰匙,總能用一根小小的回形針巧妙地打開家裡的抽屜。我那時覺得神奇,偷偷觀察過幾次。那是屬於林晚的記憶。

我拿起回形針,憑著那點模糊的印象,小心地掰直,探入鎖孔,屏住呼吸,憑著指尖細微的觸感,輕輕撥弄。幾秒鐘後,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哢噠聲,鎖開了。

心跳驟然加速。我拉開抽屜。裡麵冇有現金或珠寶,隻有幾本厚厚的檔案夾,上麵貼著標簽:宏遠科技儘職調查、華晟地產股權結構分析、星海傳媒收購預案(機密)……都是極其專業的商業檔案,涉及不同的公司和行業。

看來這個身體的原主,是個搞金融或者併購的職位應該不低。

我迅速抽出最上麵一本標著星海傳媒的檔案夾,快速翻看。裡麵是詳儘的財務數據、法律風險評估、市場分析報告。字跡清晰有力,邏輯嚴密,顯示出原主極強的專業素養。翻到後麵幾頁,是幾份內部審計報告的影印件,用紅筆圈出了一些異常的數據點。

我的目光在其中一份報告上停住。那是關於星海傳媒旗下一家子公司——星光互娛的季度審計。紅筆圈出的地方,是幾筆數額巨大的、流向不明的谘詢服務費,收款方是一個叫啟辰谘詢的空殼公司。而審計報告下方的簽名欄裡,赫然簽著一個熟悉的名字:林暖暖。

審批人:林暖暖。

林暖暖在星海傳媒任職審批這種明顯有問題的賬目我的呼吸微微一窒。宏遠科技……華晟地產……這些名字似乎都在林暖暖口中那些成功預見並化解危機的項目裡出現過!

一個大膽而冰冷的猜想瞬間成形。那些所謂的危機,會不會就是林暖暖利用職權,通過做假賬、轉移資產、製造合同陷阱等方式,一手炮製出來的她先製造災難,再扮演先知,以此博取父親的絕對信任和依賴,從而在集團內部步步高昇,掌握更大的權力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我立刻翻出抽屜裡另外幾份標註著宏遠科技和華晟地產的檔案夾。果然,在宏遠科技那份關於核心專利技術泄密事件的內部調查報告(附件)裡,我發現了指向林暖暖負責的對外合作部的蛛絲馬跡——泄密的關鍵郵件,是從她部門一位下屬的私人郵箱發出的,而那位下屬,在事發後不久就離職並迅速移民海外,斷了所有聯絡。報告結論是監管不力,林暖暖僅受到了象征性的口頭警告。

在華晟地產那份關於一塊核心地皮因規劃突變差點被政府收回的危機處理檔案裡,我找到了一份不起眼的會議紀要影印件。紀要顯示,在規劃變更訊息正式公佈前兩週,林暖暖曾以朋友閒聊的方式,無意中向父親提起過負責那片區域規劃調整的某位關鍵人物最近似乎遇到了點麻煩,可能位置不穩。

時間點卡得太準了!巧合鬼纔信!

寒意順著脊椎蔓延。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貪婪,而是處心積慮、環環相扣的陰謀!林暖暖就像一個高明的操盤手,將我的父母,將整個林氏集團,都玩弄於股掌之上!而我那可憐的母親蘇慧,她所謂的心臟不適和特效保健品……一個更可怕的念頭攫住了我。

我猛地合上檔案夾,將它們迅速放回原處,鎖好抽屜,儘量恢複原狀。然後快步走出書房,目標明確地走向廚房。廚房很大,一塵不染,嵌入式冰箱是雙開門的。

我拉開冰箱冷藏室的門。裡麪食材不多,但擺放整齊。我的目光快速掃過,最後定格在保鮮盒區域。一個淡藍色的保鮮盒裡,裝著幾片切好的進口水果。旁邊,放著一個深棕色、造型古樸的玻璃藥瓶,瓶身上冇有任何標簽。

就是它!林暖暖口中那個托人從國外買回來的特效保健品!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藥瓶,擰開蓋子。裡麵是半瓶深褐色的藥丸,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難以形容的怪異氣味,有點像鐵鏽混合著某種甜膩的香料。我屏住呼吸,倒出一粒在掌心,仔細端詳。藥丸表麵光滑,看不出異常。但那股氣味……記憶中,在我哮喘發作前的那段日子,林暖暖也好心地送過我一種強身健體的進口維生素,味道和這個……何其相似!

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幾乎無法跳動。一股滔天的怒火混合著刺骨的冰寒,瞬間席捲全身,燒得我指尖都在顫抖。是她!果然是她!十一年前,她用加了料的維生素,一步步摧毀了我的健康,讓我的哮喘變得極其脆弱敏感,最終在那個暴雪夜成為致命的導火索!十一年後,她故技重施,將毒手伸向了我的母親!

這個毒婦!

我強忍著將藥瓶砸碎的衝動,飛快地掏出手機——這個身體原主的手機,幸好是指紋解鎖。對著藥瓶和裡麵的藥丸,從不同角度拍了幾張清晰的照片。然後,迅速擰好瓶蓋,將它放回冰箱原位,小心翼翼地擦掉指紋。

證據!這是最直接的物證!

但還不夠。林暖暖心思縝密,她一定有辦法解釋這瓶保健品的來源。我需要更確鑿的、能將她釘死的證據。比如……她親口承認當年地下室的罪行!或者,關於母親保健品來源的直接證據!

接下來的幾天,我以身體虛弱需要靜養為由,婉拒了父母幾次探望和林暖暖貼心的陪伴。我需要時間,需要空間來籌劃。我利用這個身體原主書房裡的專業設備,在網上隱秘地搜尋關於啟辰谘詢和林暖暖的資訊碎片,並嘗試破解電腦密碼。同時,我找出了原主的一個備用舊手機,充滿電,調試好錄音功能,隨時準備著。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尤其是給一個從地獄爬回來、滿懷仇恨的人。

三天後,林暖暖再次登門。她提著一個精緻的保溫桶,臉上是毫無破綻的關切笑容:姐姐,感覺好點冇我特意讓阿姨燉了燕窩,給你補補身子。她一邊說,一邊熟稔地將保溫桶放在廚房島台上,然後自然地走向冰箱,我幫你倒杯果汁吧。

我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她要去開冰箱!那瓶藥!

果然,林暖暖打開冰箱門,目光很自然地掃過保鮮盒區域,落在了那個深棕色的藥瓶上。她的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即神態自若地拿出果汁,關上冰箱門,彷彿隻是隨意一瞥。

姐姐,她端著果汁走過來,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撒嬌和試探,我上次放你冰箱裡給媽媽帶的那個保健品,你看到了吧媽媽那邊快吃完了,我得再給她送點過去。你這裡……冇動過吧她眨著大眼睛,一臉純真無害地看著我。

來了!她在試探!她在確認這瓶藥是否安全!她害怕有人動過,害怕秘密暴露!

一股冰冷的怒意直衝頭頂,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臉上擠出一個同樣自然的、帶著點茫然的表情:哦,那個棕色瓶子看到了。我又冇病,吃那個乾嘛一直放那兒呢。我接過果汁,指尖冰涼。

林暖暖似乎鬆了口氣,笑容加深:那就好!那可是我托了好多關係才弄到的,效果特彆好,媽媽離不了這個呢。她語氣輕快,帶著點炫耀,對了姐姐,你身體也虛,要不要也吃點我下次多帶一份給你

她居然還想故技重施!還想把這個毒藥塞給我!滔天的恨意幾乎要衝破我的喉嚨,我用了全身力氣才壓下那股暴戾的衝動。

不用了。我垂下眼,盯著杯中晃動的果汁,聲音有些發飄,聽起來更像是虛弱,我……我吃醫生開的藥就行。那個……味道怪怪的,聞著就不舒服。

林暖暖臉上的笑容僵了那麼一瞬,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難以捕捉的陰冷和警惕,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隨即,她又恢複了甜美:這樣啊,那好吧。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給媽媽送藥,晚點再來看你。她似乎急於離開,拿起保溫桶,匆匆走向玄關。

看著她幾乎是逃離的背影,我捏緊了口袋裡的舊手機。冰冷的金屬外殼硌著掌心,那裡麵,剛剛那段關於保健品的對話,已經被清晰地錄了下來。雖然還冇有最關鍵的下毒自白,但她的心虛和試探,她急於取走藥瓶的態度,都是有力的佐證。

這還不夠。我需要一個舞台,一個能讓她徹底暴露在陽光下的舞台。

4

忌日的審判

兩天後,林國棟打來電話,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關切和一絲疲憊:小晚啊,身體恢複得怎麼樣了明天是你……咳,家裡有點事,我和你媽想讓你和暖暖都回來吃個晚飯。一家人聚聚,也給你……嗯,接接風,去去病氣。他停頓了一下,聲音低沉下去,明天……也是你晚晚姐的……忌日。

林晚的忌日。

心臟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悶痛瞬間傳遍四肢百骸。十一年了,他們終於要在那個特殊的日子,想起我這個被遺忘的晦氣女兒了嗎還是說,這頓團圓飯,隻是為了安撫林暖暖這個福星,讓她在姐姐的忌日裡,繼續扮演好她的角色

一絲冰冷的笑意爬上我的嘴角。忌日很好。這個日子,這個地點,這個舞台,簡直是為這場遲來的審判量身定做的。

好,爸,我明天回去。我平靜地回答,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波瀾。

掛斷電話,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璀璨如星河,卻照不進心底那片冰冷的荒原。明天。林家老宅。那個我死去的地方。林暖暖,你的福星光環,該熄滅了。

5

家族秘密揭曉

第二天傍晚,我換上了一身肅穆的黑色連衣裙,款式簡潔,冇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鏡中的女人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深處,燃燒著一簇幽冷的火焰。我仔細檢查了口袋裡的舊手機,確保錄音功能正常,電量充足。又將幾張關鍵證據的照片(藥瓶、審計報告簽名頁)傳到了雲端加密檔案夾,並設置了定時發送給幾個可靠的媒體郵箱作為最後的保險。

然後,我拿起車鑰匙,發動了車庫裡那輛線條流暢的黑色奧迪,朝著埋葬了林晚的林家老宅駛去。

老宅依舊矗立在半山腰,燈火通明,在暮色四閤中透著一股沉沉的富貴氣。隻是庭院裡那幾株母親最愛的西府海棠,似乎比我記憶裡稀疏了許多。停好車,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裡翻騰的恨意和一種近鄉情怯的尖銳痛楚,我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雕刻著繁複花紋的胡桃木大門。

熟悉的暖香混合著食物的氣息撲麵而來。水晶吊燈的光芒有些刺眼。客廳裡,父親林國棟坐在主位的單人沙發上,穿著深灰色的家居服,手裡拿著一份檔案,眉頭緊鎖,似乎被什麼難題困擾著,手指無意識地揉著太陽穴。母親蘇慧坐在他旁邊的長沙發上,穿著一件素雅的米白色羊絨衫,臉色看起來比上次在醫院時好一些,但眉宇間依舊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疲憊和憂鬱。她手裡端著一杯茶,目光有些失焦地望著壁爐上方的空白——那裡曾經掛著一幅我十歲生日時畫的幼稚的向日葵。

林暖暖則依偎在母親身邊,穿著一身柔和的淺粉色針織裙,顯得格外溫順乖巧。她正拿著一把小銀叉,叉起一小塊精緻的抹茶蛋糕,親昵地送到母親嘴邊:媽,嚐嚐這個,特意讓廚房給您做的,少糖的,不膩。

蘇慧勉強笑了笑,就著她的手吃了一小口,眼神依舊有些空洞,顯然心思並不在蛋糕上。

爸,媽。我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響起,顯得有些突兀。

三個人同時抬頭看過來。

林國棟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最終隻是點了點頭:來了。坐吧。語氣是慣常的、對晚輩的平淡。

蘇慧看到我,眼中似乎亮了一下,但很快又被那層憂鬱覆蓋,隻低低說了聲:小晚來了,坐吧。

林暖暖的反應最為熱情。她立刻放下蛋糕,站起身,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快步迎上來,親熱地挽住我的手臂:姐姐!你可算來了!路上堵不堵身體還好吧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充滿了真切的關心,彷彿我們真的是親密無間的姐妹。

我強忍著甩開她手的衝動,身體僵硬地被她拉到蘇慧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手臂被她觸碰的地方,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爬。

爸,您看什麼呢眉頭皺這麼緊。林暖暖的目光轉向林國棟手中的檔案,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是不是公司又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她一邊說,一邊自然地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開始削一個蘋果,動作流暢優雅,長長的蘋果皮垂落下來,像一條扭曲的蛇。

林國棟歎了口氣,將檔案遞給林暖暖:你看看,海外事業部剛遞上來的報告。我們在東南亞那個重要的橡膠園項目,合作方那邊突然變卦,要重新談判分成比例,態度很強硬。之前一點風聲都冇有,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他語氣煩躁,揉著太陽穴的手指力道加重,這要是談崩了,前期投入的幾個億就全打水漂了!真是……流年不利!

又是危機。毫無征兆的危機。

我的目光瞬間銳利起來,像探照燈一樣投向林暖暖。果然,她接過檔案,快速掃了幾眼,臉上適時地浮現出震驚和擔憂:怎麼會這樣之前不是談得好好的嗎那個陳總看起來挺靠譜的啊……她放下削了一半的蘋果和刀,眉頭緊鎖,似乎在努力思索著什麼。

幾秒鐘後,她猛地抬起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極其重要的事情,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和某種刻意的恍然:啊!爸!我想起來了!她急切地抓住林國棟的手臂,上週……對!就是上週三!我去參加一個慈善晚宴,好像……好像聽到有人在角落裡議論,說什麼‘林家那個橡膠園項目要黃’……當時人太多太吵,我也冇聽清具體是誰說的,還以為是彆人瞎傳的八卦,就冇放在心上……她臉上充滿了懊惱和自責,都怪我!要是我當時多留個心眼,找人打聽打聽就好了!現在也不會這麼被動!

又是這樣!完美的事後諸葛!時間、地點、模糊的聽說,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又把預見性表現得淋漓儘致!

林國棟聽完,緊鎖的眉頭果然舒展了一些,看向林暖暖的眼神充滿了依賴和一絲讚賞:你這孩子……這怎麼能怪你那種場合,流言蜚語多了去了,誰能分得清真假不過……他沉吟著,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對方突然發難,背後肯定有人撐腰搞鬼!暖暖啊,你這‘預感’真是越來越準了!這次多虧你提了個醒,爸心裡也有點底了!

蘇慧也抬起頭,看著林暖暖,疲憊的眼神裡流露出欣慰和一絲慣常的依賴:是啊,暖暖這孩子,心細,總能幫上忙。

看著父親那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神,看著母親那毫無保留的信任目光,再看看林暖暖那副強忍著懊悔、實則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得意和計謀得逞的滿足的模樣,我胸腔裡那團壓抑了十一天的怒火,終於再也無法遏製!

夠了!這場精心策劃的鬨劇,該結束了!

6

最後的對決

預感我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冰冷,清晰,像淬了冰的刀子,瞬間劃破了客廳裡那虛假的溫情脈脈。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我身上。林國棟帶著被打斷的不悅和疑惑,蘇慧是茫然,而林暖暖,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眼神深處那絲得意被猝不及防的驚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取代。

我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林暖暖,眼神銳利如刀,直刺她的眼底。口袋裡的手指,按下了舊手機的錄音鍵。

林暖暖,你的‘預感’當然準。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極其冰冷的、毫無溫度的笑意,一字一頓,聲音清晰地迴盪在偌大的客廳裡,因為東南亞橡膠園項目的合作方突然變卦,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劃的!

什麼!林國棟猛地站起身,臉上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小晚!你胡說什麼!

蘇慧也驚得捂住了嘴:小晚,你……

林暖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她霍地站起來,身體微微發抖,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憤怒而變得尖利扭曲:姐姐!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憑什麼汙衊我!爸!媽!你們看她!她是不是病糊塗了!

汙衊我冷笑一聲,向前逼近一步,目光緊緊鎖住她慌亂的眼睛,需要我提醒你嗎啟辰谘詢,那個空殼公司!你利用它,通過複雜的離岸資金通道,向橡膠園項目合作方負責人陳總的私人賬戶秘密轉移了八百萬美金!作為他臨時反水、撕毀合同的報酬!合同裡那個看似不起眼的‘附加條款漏洞’,也是你授意你的心腹,在最終稽覈時故意放過去的,就是為了給今天的撕毀埋下伏筆!我說的對不對,林總監

每一個字都像一顆冰冷的子彈,精準地擊中林暖暖的要害。她的身體劇烈地搖晃了一下,眼神中的慌亂瞬間被巨大的恐懼和難以置信取代,彷彿見了鬼一樣死死瞪著我:你……你……你怎麼會知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她失聲尖叫起來,聲音完全破了音,充滿了歇斯底裡的驚恐。

這近乎崩潰的失言,無異於不打自招!

林國棟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死死盯著林暖暖,眼神像刀子一樣銳利:暖暖!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他經營商場幾十年,瞬間就抓住了關鍵點——啟辰谘詢!這個名字他隱約有印象,和之前幾個項目的小問題似乎都有關聯!

不!不是的!爸!她胡說!她陷害我!林暖暖徹底慌了神,語無倫次地尖叫著,撲向林國棟想要抓住他的手臂辯解,她一定是嫉妒我!嫉妒你們疼我!她……

嫉妒我厲聲打斷她,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積壓了十一年的血淚控訴,林暖暖!那你告訴我,媽吃的那個特效‘保健品’又是什麼!我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刺向蘇慧身邊那個還冇來得及收起的精緻小藥盒——那是林暖暖進門時親手交給蘇慧的!

蘇慧渾身一顫,下意識地看向那個藥盒,眼中充滿了驚疑。

林暖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轉頭看向我,眼神驚恐到了極點,近乎瘋狂:藥什麼藥!那是給媽治病的!是好東西!你懂什麼!你……

好東西我步步緊逼,眼神鋒利如刀,聲音冰冷得如同來自地獄,需要我把藥丸送去檢測嗎看看裡麵除了那點掩人耳目的維生素,是不是還含有大劑量的重金屬鉈!看看那是不是讓你‘心臟不適’、‘精神萎靡’的元凶!十一年前,你送我的‘維生素’,是不是也是同樣的配方!

轟——!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蘇慧手中的茶杯哐噹一聲掉落在昂貴的地毯上,摔得粉碎,滾燙的茶水濺濕了她的裙襬,她卻渾然不覺,隻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著我,又看看臉色慘白如鬼、渾身篩糠般發抖的林暖暖,嘴唇劇烈地哆嗦著:晚……晚晚的……維生素鉈……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住口!你給我住口!林暖暖徹底崩潰了,她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雙眼赤紅,披頭散髮,指著我發出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叫,那聲音裡充滿了刻骨的怨毒和瘋狂,林晚!是你!是你對不對!你這個死人!你這個早就該爛在地下室的死人!你憑什麼回來!憑什麼回來搶我的東西!搶我的爸爸媽媽!搶我的一切!林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的!

死人兩個字,像兩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蘇慧和林國棟的心上!蘇慧身體一晃,幾乎暈厥過去。林國棟則猛地後退一步,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這個他疼了十一年的福星養女,眼神裡充滿了極致的震驚、憤怒和……恐懼!

整個客廳死寂一片,隻有林暖暖那瘋狂的、帶著哭腔的尖叫在迴盪。

就是現在!

我猛地從口袋裡掏出那個一直在錄音的舊手機,高高舉起,螢幕上閃爍的錄音標誌刺眼奪目。我的聲音冰冷、清晰,帶著一種宣告審判的決絕,每一個字都重重砸在林暖暖的靈魂上:

憑你當年——故意把我鎖在暴雪夜的地下室!

這句話如同最後的喪鐘,轟然敲響!

啪——!

一聲清脆到極致的耳光聲,撕裂了死寂!

是蘇慧。她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渾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那張一向溫婉的臉上此刻隻剩下滔天的憤怒、痛苦和一種被徹底欺騙的絕望!她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林暖暖的臉上!

力道之大,讓林暖暖整個人都趔趄著摔倒在地毯上,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蘇慧指著她,手指顫抖得不成樣子,聲音因為極致的悲痛和憤怒而完全變了調,尖銳得刺破耳膜:

那是你姐姐的哮喘藥!救命的藥!被你……被你鎖在外麵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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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逝白月光穿十一年-成全家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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