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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樓出身:柳珠兒在萬花樓長大,母親是名妓柳如煙,從小在煙花之地耳濡目染卻保持純真,不知自己身世之謎。
臨終遺言:母親病重垂危,臨終前告訴珠兒她實為康熙皇帝私生女,並交給她一枚龍紋玉佩作為信物,囑咐她逃離青樓尋找生父。
艱難出逃:珠兒在丫鬟小翠幫助下逃離萬花樓,卻被老鴇派人追捕,危急時刻被神秘男子傅恒所救。
京城尋親:珠兒女扮男裝前往京城,憑藉刺繡手藝在繡坊謀生,同時暗中打聽入宮途徑。
瘟疫契機:京城爆發瘟疫,珠兒利用母親傳授的醫術救治百姓,引起微服出巡的康熙注意。
身份確認:康熙發現珠兒佩戴的皇家信物,經查證確認她是自己與柳如煙的女兒,父女在禦花園相認。
宮廷生活:珠兒被封和碩柔嘉公主,卻因出身低微遭受排擠,與太子胤礽產生衝突,同時與侍衛傅恒暗生情愫。
陰謀浮現:納蘭明珠一派發現珠兒身份後,開始暗中策劃針對她的陰謀,為故事後續發展埋下伏筆。
第一章
青樓驚夢
康熙三十七年春,揚州城。
珠兒,把琴拿來。柳如煙斜倚在雕花紅木榻上,聲音虛弱卻依然柔媚。
我連忙放下手中的繡活,從檀木架上取下那張鳳尾琴。琴身已經有些舊了,但每一根弦都擦得鋥亮——這是孃親最珍視的物件。
娘,您今日氣色不好,就彆彈琴了吧我小心翼翼地將琴放在她麵前,忍不住勸道。
柳如煙蒼白的手指輕輕撫過琴絃,發出一串清泠的音符。她咳嗽了兩聲,勉強笑了笑:傻丫頭,娘不彈琴,怎麼教你呢
我咬了咬下唇,冇敢再說話。自從上個月那場風寒後,孃親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萬花樓的老鴇已經來催過好幾次,說要是孃親再不能接客,就要把我們母女趕出去。
聽好了,這首《霓裳羽衣曲》是當年...孃親的話突然停住,眼神飄向窗外,彷彿透過那扇雕花木窗看到了很遠的地方,是當年一位貴人教我的。
她的手指在琴絃上輕輕撥動,悠揚的旋律如流水般傾瀉而出。我屏息聽著,看著孃親蒼白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罕見的紅暈。那一刻,她彷彿又回到了二八芳華,不再是萬花樓裡那個飽經風霜的柳如煙。
曲終時,孃親的手突然一抖,琴絃錚地一聲斷了。她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娘!我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珠兒...孃親緊緊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驚人,娘有話要對你說...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異常清明,讓我心頭一顫。那種眼神我見過——去年萬花樓裡有個姐姐病死前,也是這樣迴光返照的眼神。
不,娘,您先休息,我去請大夫...我慌亂地想站起來,卻被她死死拉住。
來不及了。柳如煙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堅定,珠兒,你聽好,你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你的父親...是當今聖上,康熙皇帝。
我如遭雷擊,呆立在原地。
十六年前,皇上南巡時曾在萬花樓微服私訪...那夜之後,就有了你。孃親顫抖著從枕下摸出一個錦囊,塞進我手裡,這是信物...龍紋玉佩,隻有皇家才能用的紋飾...
我機械地打開錦囊,裡麵果然是一枚溫潤的白玉,上麵雕刻著精細的龍紋,觸手生溫,一看就不是凡品。
老鴇不知道你的身世...我死後,她一定會逼你接客...孃親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你要逃...去京城...找你的父親...
娘!您彆說了,您不會死的!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滴在那枚玉佩上。
柳如煙用儘最後力氣抬起手,擦去我的淚水:記住...你叫愛新覺羅·珠兒...是皇家的血脈...不要...辜負...
她的手突然垂下,眼睛永遠地閉上了。
娘——!我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驚動了整個萬花樓。
第二章
險境逃生
孃親的喪事辦得極為簡陋。老鴇隻肯出一口薄棺,連副像樣的壽衣都冇有。我跪在靈前,看著孃親曾經傾國傾城的容顏如今隻剩下一片灰白,心如刀絞。
珠兒姐姐,彆太難過了。小翠悄悄來到我身邊,遞給我一塊手帕。她是萬花樓裡最年幼的丫鬟,才十二歲,平日裡與我最為親近。
我接過手帕,擦了擦紅腫的眼睛:小翠,我可能要走了。
走去哪兒小翠瞪大了眼睛。
我壓低聲音:離開萬花樓。娘臨終前...告訴我一些事情。我不能留在這裡了。
小翠的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是因為...嬤嬤說要讓你接客的事嗎
我點點頭,胸口一陣發悶。三天前,老鴇已經明確告訴我,下個月初一就是我開苞的日子,揚州知府的兒子出了五百兩銀子買我的初夜。
我幫你。小翠突然說,聲音雖輕卻異常堅定,我知道嬤嬤把你的賣身契藏在哪兒。
我震驚地看著這個小丫頭: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如果被髮現...
我不怕。小翠咬了咬嘴唇,如煙姑姑對我有恩。去年我發高燒,是她連夜請大夫救了我的命。
我緊緊握住小翠的手,眼淚再次湧出。
當夜三更,萬花樓裡觥籌交錯的聲音漸漸平息。我換上一身粗布衣裳,將孃親給的玉佩貼身藏好,又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和僅有的幾兩碎銀。
小翠如約而至,手裡果然拿著我的賣身契。
後門的小廝我已經打點好了,她氣喘籲籲地說,但是嬤嬤今晚喝多了酒,睡得很沉,正是好時機。
我接過那張泛黃的賣身契,手不住地發抖。這張紙束縛了孃親一生,如今終於要在我手中終結。
小翠,跟我一起走吧。我突然說。
小翠搖搖頭:兩個人目標太大。姐姐你先走,等風聲過了,我再想辦法找你。
我還想再勸,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不好!小翠臉色大變,是護院巡夜的來了!快走!
她推著我向後門方向跑去。我剛跑出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厲喝:站住!什麼人!
我頭也不回地狂奔,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身後追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被抓住時,一個黑影突然從巷子口閃出,一把將我拉入暗處。
彆出聲。一個低沉的男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屏住呼吸,緊貼著牆壁。追趕的護院從我們藏身的巷口跑過,罵罵咧咧地向前追去。
多謝公子相救。我驚魂未定地向救命恩人道謝,藉著月光,隱約看出這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劍眉星目,氣度不凡。
姑娘為何深夜被萬花樓的人追趕他問道,聲音裡帶著警惕。
我猶豫片刻,決定說實話:我要逃離那個地方...他們逼我為娼。
男子打量了我一番,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塊銀子:前麵路口有家'悅來客棧',掌櫃是我熟人。你拿著這個,就說傅恒讓你來的,他會安排你住下。
我接過銀子,心中驚疑不定:公子為何幫我
路見不平罷了。他淡淡地說,轉身欲走。
等等!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他,公子...可知道去京城的路怎麼走
男子身形一頓,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京城你一個弱女子,去京城做什麼
我摸了摸胸前的玉佩,鼓起勇氣:尋親。
月光下,我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良久,他點了點頭:三日後我有一批貨要運往京城,你若願意,可以同行。但路上艱苦,你要想清楚。
我願意!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男子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堅決,最終隻說了一句:三日後辰時,城南碼頭見。說完,便消失在夜色中。
我攥著那塊銀子,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既忐忑又充滿希望。孃親,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女兒,平安到達京城,找到那個...我從未謀麵的父親。
第三章
夜半驚魂
悅來客棧的天字號房裡,我對著銅鏡將最後一根髮釵插入髮髻。鏡中少女一襲淡紫色旗裝,髮髻上隻點綴著幾朵素雅的珠花——這是傅恒臨彆時贈我的衣裳,說是京城時興的樣式。
三個月前,我隨傅恒的商隊一路北上。途中,這位看似商人的年輕男子對我照顧有加,卻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直到進入京城地界,他才突然告訴我,他其實是鑲黃旗佐領傅爾丹之子,此次南下是為父親采辦貨物。
姑娘既到京城,可有落腳之處分彆時,傅恒猶豫著問我。
我搖搖頭,攥緊了胸前的玉佩:我...先找個繡坊做工,再慢慢打聽。
傅恒沉吟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遞給我:我在西華門外有處彆院,平日無人居住。姑娘若不嫌棄,可暫住那裡。見我遲疑,他又道,院裡有老僕伕婦看守,最是安全不過。
就這樣,我在傅恒的彆院安頓下來。憑藉孃親教授的刺繡手藝,很快在西城一家繡莊找到了活計。每日晨起做工,傍晚歸來,我便向老仆打聽入宮的途徑。然而一個月過去,我依然找不到接近皇宮的辦法。
姑娘,該用晚膳了。門外,老仆的妻子周嬤嬤輕聲喚道。
我收起思緒,起身開門。周嬤嬤端著食盤站在門外,慈祥的臉上帶著笑意:今日做了姑娘愛吃的翡翠蝦餃。
多謝嬤嬤。我接過食盤,突然注意到嬤嬤右手腕上有一道新鮮的擦傷,您的手怎麼了
周嬤嬤神色一僵,迅速將袖子拉下遮住傷口:老奴不小心碰的,不礙事。
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卻說不上來。直到用膳時,我才發現今日的蝦餃味道有些異樣——微微發苦,與平日大不相同。
孃親曾教我辨識毒物,說這是青樓女子保命的本事。我心頭一緊,悄悄將咬了一口的蝦餃吐在手帕裡,假裝用完膳,將剩下的食物倒進了窗外的花叢。
夜深人靜,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突然,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像是有人踩在落葉上的聲響。我屏住呼吸,悄悄摸出枕下的剪刀——這是我從繡莊帶回來的,一直藏在身邊防身。
窗紙被捅破一個小洞,一根細竹管伸了進來。我立刻閉氣,假裝熟睡。一股淡煙從竹管中飄出,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色。
約莫半刻鐘後,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黑影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舉起明晃晃的匕首——
我猛地翻身下床,同時將手中的剪刀狠狠刺向那人手腕。
啊!一聲痛呼,匕首噹啷落地。刺客顯然冇料到我會醒著,慌亂中向我撲來。我們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桌上的燭台。黑暗中,我隻覺肩膀一陣劇痛,溫熱的液體順著胳膊流下。
來人啊!有刺客!我用儘全力大喊。
刺客見事情敗露,猛地將我推開,奪門而逃。我踉蹌著追到院中,卻見那黑影已經翻牆而去。月光下,地上隻留下一串帶血的腳印和一把精緻的匕首。
周嬤嬤和老仆聞聲趕來,看到我肩頭的傷口,嚇得麵無人色。
老奴該死!竟讓姑娘遇險!老仆跪地磕頭,老淚縱橫。
我強忍疼痛,撿起那把匕首仔細端詳。刀柄上刻著一個精緻的圖案——一朵梅花環繞著明珠二字。
這是...納蘭府的標記。周嬤嬤倒吸一口冷氣,姑娘怎會招惹上明珠大人
納蘭明珠我心頭一震。這個名字我在繡莊聽人提起過,是當朝權臣,康熙皇帝最信任的大臣之一。他為何要殺我這樣一個無名小卒
快去請大夫...我話未說完,突然一陣頭暈目眩,肩頭的傷口傳來詭異的麻痹感。匕首上...有毒!
第四章
貴人相救
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華麗的雕花大床上,身上蓋著錦緞棉被。肩頭的傷口已經被妥善包紮,但依然隱隱作痛。
姑娘醒了一個溫和的男聲從床邊傳來。
我轉頭看去,隻見一位約莫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坐在床前。他麵容清臒,眉宇間透著威嚴,卻穿著一身樸素的藏青色長衫,乍看像個尋常書生。但那雙眼睛——銳利如鷹,彷彿能洞穿人心。
多謝先生相救。我掙紮著要起身行禮,卻被他輕輕按住。
姑娘傷勢未愈,不必多禮。男子示意一旁的侍女端來藥碗,這是解毒的湯藥,趁熱喝了吧。
我接過藥碗,警惕地嗅了嗅。男子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姑娘懂藥性
略知一二。我小口啜飲著苦澀的湯藥,暗中打量四周。這房間陳設典雅,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看筆法竟是名家手筆。這絕非尋常人家。
姑娘可知為何會遭人追殺男子突然問道。
我心頭一緊,下意識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幸好還在。小女子初來京城,與人無冤無仇,實在不知。
男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那把匕首上的毒,名為'鶴頂紅',是宮中禁藥。尋常人根本拿不到。
宮中禁藥我心跳加速,一個可怕的念頭浮上心頭:難道我的身世已經被人知曉有人要阻止我認親
先生...為何對宮中之事如此瞭解我試探著問。
男子微微一笑:在下姓黃,在宮裡當差,略通醫術。昨夜傅恒那孩子急匆匆把你送來,說你中了奇毒,我便出手相救。
傅恒我心頭一暖。原來是他救了我。
黃先生大恩大德,小女子冇齒難忘。我真誠地說。
黃先生擺擺手:舉手之勞罷了。不過...他話鋒一轉,姑娘胸前的玉佩,可否借在下一觀
我渾身一僵,本能地捂住衣襟。孃親臨終前千叮萬囑,這玉佩關乎性命,不可輕易示人。
姑娘不必緊張。黃先生語氣溫和,那玉佩紋飾特彆,在下隻是想確認一下。
猶豫再三,我還是解下玉佩遞了過去。黃先生接過玉佩,對著陽光仔細端詳,麵色漸漸變得凝重。
龍紋五爪,玉質溫潤,這是...他低聲喃喃,突然抬頭直視我的眼睛,姑娘,這玉佩從何而來
我咬了咬嘴唇:是先母遺物。
令堂...姓甚名誰黃先生的聲音微微發顫。
先母姓柳,名如煙,原是揚州萬花樓的...我聲音漸低,羞於啟齒。
黃先生卻猛地站起身,在房中來回踱步,神情激動。良久,他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姑娘,你可知道這玉佩的來曆
我搖搖頭。
這是康熙十八年,皇上命內務府特製的十二枚龍紋玉佩之一,專賜...他頓了頓,專賜皇嗣與近臣。每一枚都有記載。
康熙十八年那不正是孃親說皇上南巡的時間嗎我心跳如鼓,幾乎要衝出胸膛。
黃先生...您是說...我聲音顫抖,不敢說下去。
黃先生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雙膝跪地:微臣黃敬,叩見格格。格格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如遭雷擊,呆坐在床上,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先生快請起!這...這從何說起我慌亂地伸手去扶。
黃敬卻不肯起身:格格容稟。微臣原是太醫院院判,康熙十八年曾隨駕南巡。那枚玉佩上的編號微臣認得,正是當年皇上賜給...賜給柳姑孃的那枚。
我腦中轟然作響,孃親臨終的話在耳邊迴響:你的父親...是當今聖上,康熙皇帝...
所以...昨夜刺殺我的人...我喃喃道。
黃敬麵色凝重:必是有人知曉了格格身份,意圖加害。他猶豫片刻,納蘭明珠近日與太子過從甚密,而太子最忌憚的就是...
他突然噤聲,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格格,此事關係重大。微臣需立即稟明皇上,請皇上定奪。
不!我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袖,請...請先不要告訴皇上。我...我需要時間準備。
黃敬沉吟片刻,點點頭:也好。皇上近日出巡塞外,半月後方回。格格可趁此時間養傷,微臣也會暗中查探刺客來曆。
他起身從櫃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解毒丹,每日一粒,連服七日,餘毒可清。又取出一塊令牌,這是進出宮門的憑證。格格若有急事,可持此牌到東華門找侍衛統領傅爾丹——他是傅恒的父親,值得信任。
我接過令牌,心中五味雜陳。一夜之間,我從一個無依無靠的繡娘,變成了人人追殺的格格。這身份究竟是福是禍
黃先生,我突然想起一事,傅恒...他知道我的身份嗎
黃敬搖搖頭:傅恒隻知你被刺客所傷,並不知玉佩之事。不過...他意味深長地說,那孩子對你頗為上心,連夜將你送來時,急得眼睛都紅了。
我臉頰一熱,連忙低頭掩飾。腦海中浮現出傅恒劍眉星目的麵容,心頭湧起一絲暖意。
格格好生休息,微臣先行告退。黃敬躬身退出房間。
我獨自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晨曦,思緒萬千。孃親,您在天之靈看到了嗎女兒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但這條路,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加危險重重。
第五章
命懸一線
黃敬離開後,我靠在床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枚龍紋玉佩。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玉麵上,映出內裡絲絲縷縷的血色紋路——這是上等的和田血玉,民間根本不可能擁有。
格格,該換藥了。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小丫鬟端著藥盤走進來,怯生生地行禮。
我勉強笑了笑:不必多禮,叫我珠兒就好。
小丫鬟卻惶恐地搖頭:奴婢不敢。黃大人吩咐了,您身份尊貴,要好生伺候。
我心中一歎,不再堅持。小丫鬟手法嫻熟地為我換藥,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但周圍皮膚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這毒...很厲害嗎我輕聲問。
小丫鬟手一抖:聽黃大人說,若不是您體質特殊,又及時服用瞭解毒丹,恐怕...她突然噤聲,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我心頭一凜。孃親曾說我從小百毒不侵,原來是因為...皇家的血脈
換完藥,小丫鬟退下後,我強撐著下床,走到銅鏡前。鏡中少女麵色蒼白如紙,嘴唇卻泛著詭異的紫色。我解開衣領,露出肩頭的傷口——五個細小的血洞呈梅花狀排列,周圍皮膚已經發黑。
梅花鏢...我喃喃自語。孃親說過,這是江湖上一種罕見的暗器,淬毒後見血封喉。
突然,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哢嚓聲,像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響。我渾身一緊,迅速抓起桌上的銀簪,屏息凝神。
嗖——一道銀光破窗而入,直奔我咽喉而來!
我本能地側身閃避,銀光擦著我的脖頸劃過,叮地釘入身後的床柱——又是一枚梅花鏢!
有刺客!我大喊一聲,同時撲向房門。剛衝出兩步,房門就被猛地踹開,一個黑衣人持劍闖入,寒光直取我心口!
千鈞一髮之際,我抓起桌上的銅鏡擋在胸前。鐺的一聲脆響,銅鏡被刺穿,劍尖離我心口僅剩寸許。刺客顯然冇料到我會有此反應,動作微微一滯。
我抓住這瞬息的機會,將手中銀簪狠狠刺向對方手腕。刺客吃痛鬆手,長劍落地。我趁機衝向視窗,正要跳窗逃生,卻見窗外又閃出兩個黑影!
前後夾擊,退路全無。我背靠牆壁,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致命一擊...
住手!一聲暴喝突然響起,緊接著是兵刃相交的脆響。我睜開眼,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擋在我麵前——傅恒!
他手持一柄寒光凜冽的寶劍,劍法淩厲如風,轉眼間就刺傷了一名刺客的肩膀。另外兩名刺客見狀,互相對視一眼,突然同時擲出暗器!
小心!我驚呼。
傅恒身形一閃,劍光如練,竟將射來的暗器儘數擊落。但就在這瞬息之間,三名刺客已經藉機翻窗而逃。
彆追了!我拉住正要追趕的傅恒,他們人多勢眾...
傅恒轉身,俊朗的麵容上滿是焦急:你冇事吧他的目光落在我肩頭的傷口上,瞳孔猛地一縮,又受傷了
我搖搖頭:隻是擦破點皮。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衣袖,連忙鬆開,臉頰發燙。
傅恒卻突然單膝跪地:微臣救駕來遲,請格格恕罪!
我愣住了:你...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黃大人剛剛告知。傅恒抬頭,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冇想到...您竟是皇上的...
彆這樣。我伸手扶他,若不是你及時趕到,我早已命喪黃泉。說起來,你怎麼會來這裡
傅恒站起身,神色凝重:黃大人察覺納蘭府有異動,擔心格格安危,特命我前來保護。冇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我心頭一暖,隨即又是一驚:納蘭明珠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
傅恒猶豫片刻,壓低聲音:太子殿下近年來行事乖張,皇上多有不滿。納蘭明珠是太子的支援者,若知道皇上還有一位流落民間的女兒...
我恍然大悟:他們怕我威脅太子的地位
傅恒點點頭:格格聰慧。如今皇上年事已高,儲位之爭暗流湧動。您的出現,無疑會打破朝堂平衡。
我苦笑一聲:我不過是個青樓女子所生的私生女,哪有什麼資格...
格格慎言!傅恒突然打斷我,神色嚴肅,您的血脈不容置疑。這枚玉佩就是最好的證明。他頓了頓,皇上最重骨肉親情,若知道您的存在,必定...
他的話戛然而止,耳朵微微一動:有人來了!
果然,片刻後黃敬匆匆趕來,身後還跟著幾名侍衛。看到房內的打鬥痕跡,黃敬麵色大變:又有人行刺
傅恒簡要說明瞭情況,黃敬聽完,臉色更加難看:納蘭府的人越來越肆無忌憚了!他轉向我,格格,此地不宜久留。皇上的禦駕三日後回京,在此之前,必須保證您的安全。
黃大人有何打算傅恒問。
黃敬沉吟片刻:我在西郊有處隱秘的宅院,可暫避一時。但出城途中恐有埋伏...
我護送格格前往。傅恒毫不猶豫地說。
黃敬看了看傅恒,又看了看我,突然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也好。傅佐領武藝高強,又是自己人,最是穩妥不過。
我注意到傅恒的耳根微微發紅,不由得也臉頰發熱。
當夜,我換上傅恒帶來的男裝,將頭髮束成男子髮髻。鏡中的我活脫脫一個俊秀少年,隻是臉色仍有些蒼白。
格格準備好了嗎傅恒輕聲叩門。
我打開門,隻見他也是一身便裝,腰間配劍,英氣逼人。
走吧。我深吸一口氣,不過...以後私下裡,你還是叫我珠兒吧。
傅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鄭重地點了點頭。
趁著夜色,我們悄悄從後門離開。傅恒扶我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自己則騎馬在前引路。馬車緩緩駛入黑暗,我掀開車簾,回望這座救了我又差點讓我喪命的宅院,心中百感交集。
孃親,您可知道,女兒這條認親之路,竟是如此危機四伏但無論如何,我都要活著見到那個...我從未謀麵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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