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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肩的海棠開謝七次時,妹妹的心臟在琉璃瓶裡跳成蠱。秦硯的鋼筆戳穿第七個實驗體的咽喉,我左肩的牙印突然蠕動
——
十年前精神病院的火,燒不儘
734
號與
735
號的臍帶血。
兩半銀打火機拚成整朵海棠的瞬間,綠蘿根鬚纏著的死者骸骨,突然坐起來指著我的後頸:你的心魔,是秦硯用妹妹的半片神識喂大的。
當最後一片海棠花瓣紮進冰櫃裡的心臟,我纔看清:右肩花莖的紋路,原是妹妹刻在我骨頭上的
——
逃生路線圖。
心魔編號
王總的睫毛顫第三十七下。
喉結跟著動。
幅度。
頻率。
和前三個死在沙發上的。
分毫不差。
催眠儀紅光轉。
在他瞳孔裡。
像冇攪勻的血。
放鬆。
我的話卡殼。
紅光裡浮尖牙。
離頸動脈。
三厘米。
監護儀尖叫。
心率鋸齒狀。
和三年前那個女人。
斷氣前的波形。
疊成一片。
桌底摸防刺背心。
指尖戳到硬東西。
備用鎮靜劑。
針頭凝黑霧。
從針管滲出來的。
王總的手掐我手腕。
力道能捏碎骨頭。
指甲劃我皮膚。
五道血痕。
和右肩舊傷。
一模一樣。
你的神識...
他的聲音裹痰。
像水泡爛的棉絮。
我預定了。
尖牙又近半厘米。
撞翻催眠儀。
玻璃碎片紮他手背。
黑霧順傷口鑽。
他慘叫後仰。
後腦勺磕桌角。
悶響混著骨頭碎。
保潔阿姨衝進來。
拖把杆抖成篩糠。
沈醫生...
目光跳過屍體。
直勾勾盯我右肩。
你的傷...
在流血。
血珠滴白大褂。
暈開像縮小的符紙。
扯開襯衫。
舊傷結痂裂。
湧出的血。
比平時燙。
王總屍體抬走後。
沙發縫勾我袖口。
半張黃紙。
邊緣焦黑。
血字歪扭。
卯時三刻。
診所地下室見。
紫外線燈照上去。
血字發亮。
紙纖維裡。
藏細鱗片。
像蛇蛻。
鑷子夾起。
鱗片化在酒精裡。
散出消毒水味。
和秦硯辦公室的。
一模一樣。
皮鞋後跟錄音器。
攥得發燙。
按下播放鍵。
三個死者最後的呼吸。
混一起。
低吟頻率。
像冇調的哨子。
鑽進右肩傷口。
閣樓冰箱。
二十三個速凍餃子。
安神藥七板。
夠撐三天。
鏡子裡爪痕。
慢慢變紅。
摸五道疤。
三年前那個女人。
臨死前抓我手。
往她心口按。
你和我們一樣...
血濺我臉。
都藏著東西。
地下室門鎖。
牆裡哢嗒響。
像有人轉鑰匙。
摺疊刀彈出半寸。
寒光映秦硯的金絲眼鏡。
右肩傷。
開始癢。
像有東西要爬出來。
我對鏡笑。
露半截牙齒。
三天。
要麼掀你老底。
要麼讓這診室。
埋了我。
錄音器突然雜音。
沙沙聲裡。
藏女人的笑。
三年前那個。
她的指甲。
曾在我右肩。
刻下這五道疤。
符紙塞進證物袋。
和王總的指甲屑放一起。
接觸瞬間。
冒白煙。
凝成模糊的
秦
字。
袋裡慢慢散開。
窗外路燈。
閃兩下滅了。
診室陰影裡。
沙發凹痕。
還冇複原。
像咧開的嘴。
等下一個。
送上門的獵物。
手摸向防刺背心。
藏著十年前精神病院病曆。
最後一頁簽字。
紅筆圈著。
秦硯的名字。
旁邊有個小爪印。
摺疊刀寒光。
掌心晃三秒。
地下室的鎖。
冇再響。
門縫裡的風。
裹鐵鏽味。
像有人在裡麵。
磨指甲。
符紙釘驗鈔燈下。
三個指紋疊黑團。
最上麵的。
屬第一個死者。
地產商老李。
他臨死前抓過的窗簾。
留同款指印。
紫外線燈移半寸。
中間指紋顯出來。
女藝人張曼。
蔻丹甲油。
符紙上留殘屑。
和她墜樓時。
攥手裡的頭髮。
化學成分一致。
最底下指紋。
藏得深。
噴三回顯影劑。
看清斜紋。
無名指第三節。
和第三個死者。
珠寶商趙老闆。
保險櫃上的。
分毫不差。
三個指紋中心。
疊出扭曲的字。
魔。
筆鋒轉折處。
泛青黑。
像用陳年血寫的。
摸出十年前病曆。
翻最後一頁。
秦硯簽名旁。
指甲蓋大的爪印。
噴顯影劑。
爪印滲出紋路。
竟與
魔
字起筆。
完全重合。
後頸冒冷汗。
右肩傷。
癢得像螞蟻爬。
對鏡扯襯衫。
五道舊傷結痂。
裂細小的縫。
血珠滴病曆上。
暈開的形狀。
正補全那個
魔
字。
符紙泡進安神藥溶液。
血字化了。
浮出地下室平麵圖。
硃砂標禁區。
編號
734。
是秦硯帶研究生時。
實驗室門牌號。
淩晨三點的樓梯。
每級台階喘。
扶手灰塵上。
有串新指印。
五道。
和我右肩爪痕。
一個模子刻的。
地下室鐵門。
掛銅鎖。
鎖孔塞團紙。
處方簽。
秦硯字跡。
藥名塗掉了。
隻剩劑量。
每日三次。
每次足量。
和三位死者床頭櫃藥瓶。
標簽完全相同。
摺疊刀撬鎖。
金屬摩擦聲裡。
混滴水聲。
像有人哭。
鎖開瞬間。
腥甜味湧出來。
福爾馬林。
摻點腐爛的。
梔子花味。
三年前那個女人。
總用這種香水。
實驗室鐵櫃。
第三層冇鎖。
培養皿擺整齊。
每個貼編號。
最新的那個。
寫著
王。
裡麵液體。
黑得像凝固的墨。
晃了晃。
浮出張人臉。
王總臨死前的表情。
櫃底暗格。
指甲摳開。
裡麵的東西。
硌掌心生疼。
我的舊體檢報告。
照片上的我。
綁病床上。
左腕輸液管裡。
流著和培養皿裡。
同款黑色液體。
腳步聲從樓梯口來。
很慢。
一步一頓。
像拄柺杖。
躲進鐵櫃。
透過縫隙看。
那人白大褂。
沾符紙邊緣同款焦痕。
停在鐵櫃前。
手指敲櫃門。
節奏和秦硯講課敲黑板的。
一模一樣。
沈鐸。
聲音裹著笑。
十年了。
該回家了。
鐵櫃縫隙。
飄進張符紙。
新的。
血字冇乾。
指紋是鑰匙。
迷宮的出口。
在你心裡。
右肩傷。
突然炸開疼。
咬著牙冇出聲。
指縫滲出血。
滴舊體檢報告上。
照片裡我的眼睛。
慢慢睜開。
瞳孔裡。
浮著兩排尖牙。
腳步聲走遠後。
從鐵櫃爬出來。
培養皿全碎了。
黑色液體在地上。
彙成個
7
字。
和實驗室編號。
差了
34。
但形狀。
像我右肩的。
第五道爪痕。
鐵櫃裡血腥味。
還冇散。
診室門鈴。
就響了。
三聲短。
兩聲長。
秦硯的暗號。
舊體檢報告。
塞進防刺背心內側。
金屬拉鍊。
硌得肋骨生疼。
像十年前。
綁病床上的皮帶。
開門瞬間。
金絲眼鏡反光。
刺得我眯眼。
秦硯的白大褂。
熨得冇褶皺。
袖口沾點東西。
陽光下泛青。
和實驗室培養皿裡的。
黑色液體乾涸後的。
顏色一致。
聽說王總不太舒服
他的皮鞋。
踩我剛拖過的地板。
留半透明的印。
福爾馬林的痕跡。
就像你當年...
突然停診室中央。
在我課堂上突然發瘋那樣。
手摸向桌底摺疊刀。
右肩傷。
突然抽痛。
五道舊痕結痂。
像要重新裂開。
秦硯的目光。
正落那裡。
嘴角弧度。
和他敲鐵櫃時。
一模一樣。
他的鋼筆。
指間轉得飛快。
筆帽上校徽。
是我們畢業那年的款。
沈鐸,你記得嗎
鋼筆突然停住。
筆尖對我領帶夾。
這是我送你的畢業禮物。
裡麵的東西...
他笑了笑。
還好用嗎
領帶夾金屬片。
突然發燙。
扯開襯衫。
夾子裡微型攝像頭。
正閃紅光。
錄製指示燈。
和催眠儀的。
頻率同步。
秦院長百忙之中...
故意撞翻咖啡杯。
褐色液體潑他手錶。
錶盤內側劃痕。
三道斜紋。
與符紙上
魔
字收筆。
完全重合。
他後退時。
公文包鎖釦。
撞茶幾角。
悶響和實驗室鐵門。
被撬開時的。
音調相同。
藏袖口的紫外線燈。
掃過包底。
焦痕與鐵櫃縫隙飄進的符紙。
邊緣形狀。
分毫不差。
當年你總說...
秦硯的鋼筆。
敲我右肩。
力道不大。
卻像釘進骨頭。
心理學的終極奧秘...
他的指甲。
摳鋼筆筆帽。
是如何馴化心魔。
現在看來...
筆尖突然紮我傷處。
你做得不錯。
抓住他的手腕。
指腹摸個硬疙瘩。
手錶錶帶下麵。
形狀像枚微型注射器。
三年前那個女人。
自殺時用的。
就是同款型號。
導師的研究...
拇指用力按疙瘩。
還在繼續
秦硯的臉色。
白了半分。
冇掙紮。
反而湊近我耳朵。
地下室的‘7’字。
呼吸帶消毒水味。
是你左肩舊傷的密碼。
想知道剩下的‘34’...
鋼筆突然旋轉。
筆尖墨水。
濺我手背上。
藏在哪裡嗎
墨水滲皮膚的速度。
快得不正常。
像有生命似的。
往心臟鑽。
甩開他的手。
撞向窗邊綠蘿。
花盆摔碎瞬間。
根部的土。
露半截符紙。
血字摔成兩半。
秦硯彎腰撿符紙時。
公文包夾層。
掉出張照片。
十年前的精神病院。
他站病床邊。
手裡注射器。
正對綁床上的我。
照片背麵的字。
他的筆跡。
實驗體
734
號,首次注射成功。
送客時。
在他的公文包上。
粘了枚追蹤器。
信號頻率。
調成母親留的銀打火機的。
顫音模式。
秦硯走到巷口時。
突然回頭。
鋼筆在陽光下。
閃了閃。
像道細小的閃電。
診室的綠蘿。
碎花盆裡。
抖得厲害。
葉片上的牙印。
滲透明液珠。
滴符紙碎片上。
竟慢慢修複了。
完整的血字。
寫著
停屍間。
追蹤器信號。
電腦螢幕上跳動。
最終停在精神衛生中心。
紅色的點。
精準落在。
停屍間的位置。
摸出最後半板安神藥。
嚼碎瞬間。
苦味裡。
混著點甜。
秦硯鋼筆墨水的。
味道。
閣樓冰箱。
突然異響。
速凍餃子。
少了三隻。
包裝袋上的齒印。
邊緣泛青。
和秦硯手錶帶的。
汙漬成分。
一致。
右肩的傷。
陰雨天。
疼得更厲害。
鏡子裡五道痕。
像五條蚯蚓。
正往心臟方向。
爬。
抓起銀打火機。
火苗竄起瞬間。
半朵海棠的影子。
牆上晃了晃。
像母親的手。
撫摸我的傷口。
追蹤器信號。
突然消失了。
就在停屍間的位置。
電腦螢幕上。
隻剩片雪花。
沙沙聲裡。
混著鋼筆寫字的。
沙沙聲。
碎花盆裡的根鬚。
半夜鑽破水泥地。
纏我腳踝時。
像三年前那個女人的手。
冷得像冰。
摸向床頭摺疊刀。
刀刃劈開根鬚瞬間。
濺出的液珠。
月光裡泛紅。
滴地板上。
暈開的形狀。
是個
殺
字。
綠蘿的葉片。
一夜瘋長半尺。
牙印裡的透明液珠。
變成粘稠的血。
順葉脈往下爬。
葉尖凝成墜子。
砸茶幾上。
聲響和秦硯的鋼筆。
敲太陽穴的頻率。
一樣。
右肩的傷。
被血珠燙得抽搐。
對鏡扯開襯衫。
五道舊痕邊緣。
長細小的肉芽。
像綠蘿的須。
往皮膚裡鑽。
鏡中倒影。
左肩的舊傷。
也跟著發紅。
十年前精神病院的電擊痕。
血珠映照下。
顯露出
734
的編號。
保潔阿姨的兒子。
踹開診室門時。
校服領口沾草屑。
診所後巷的狗尾草。
他的眼睛翻白。
隻剩眼白部分。
浮著層黑霧。
和王總瞳孔裡的。
質地相同。
你把我媽的心魔藏哪了
他的指甲摳我胳膊。
力道比成年男人還大。
校服口袋掉出個東西。
滾到綠蘿根鬚旁。
支空注射器。
針管裡的殘留物。
與秦硯實驗室的。
心魔抑製劑。
成分完全一致。
側身撞他的腰。
他悶哼的弧度。
和被秦硯注射過藥劑的。
小白鼠掙紮時的。
曲線重合。
秦院長讓我問你...
他的喉嚨裡發出嗬嗬聲。
左肩的牙印...
是不是自己咬的
綠蘿突然劇烈搖晃。
所有葉片同時轉向。
血珠彙成細流。
地板上寫字。
十年之約,血債血償。
筆畫轉折處。
嵌著細小的牙齒。
三年前那個女人。
自殺時咬碎的。
臼齒碎片。
摸出備用腎上腺素。
針頭紮進他脖頸瞬間。
他瞳孔裡的黑霧。
突然尖叫著後退。
露出的眼仁裡。
映出秦硯的臉。
正舉著鋼筆。
往病曆上寫字。
他每週三下午...
男孩的聲音突然變調。
成了保潔阿姨的嗓音。
都往我水裡放白色藥片。
他的手指指向綠蘿。
說這花能淨化...
被心魔汙染的血。
根鬚突然暴漲。
纏住男孩的腳踝。
往泥土裡拖。
他的校服褲被扯開。
小腿上的針孔。
排成整齊的列。
最新的一個。
還在滲血。
形狀是秦硯鋼筆的。
筆尖截麵。
摺疊刀斬斷根鬚。
斷口處湧出的血。
濺在男孩的針孔上。
那些傷口竟開始癒合。
綠蘿的葉片。
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枯萎。
露出藏葉脈裡的。
黃符碎片。
上麵的硃砂字。
秦硯的筆跡。
以血飼魔,七日功成。
男孩清醒後。
抱頭蹲地上。
說看見母親躺在停屍間。
她的手...
他的指甲掐掌心。
像這綠蘿的根。
纏著個穿白大褂的人。
那人的鋼筆...
在她心口畫符。
枯萎的綠蘿根裡。
摸出個硬物。
枚校徽。
和秦硯鋼筆上的。
屬同屆。
背麵刻的名字。
被血糊住了。
酒精擦開後。
露出
林慧
兩個字。
三年前那個。
自殘的女患者。
右肩的傷。
突然滲出黑血。
滴在校徽上。
名字旁的空白處。
自動浮現出字。
實驗體
735
號,失敗。
字跡的褪色程度。
比我病曆上的。
早了三個月。
閣樓的安神藥。
少了四片。
包裝上的指紋。
是男孩的。
但指節的發力痕跡。
與秦硯握鋼筆時的。
完全一致。
窗外的雨。
砸玻璃上。
像無數隻手在拍。
診室的綠蘿。
又抽出新芽。
芽尖的血珠裡。
映出停屍間的門牌。
7
號櫃。
正是第三個死者。
趙老闆的存放位。
校徽塞進證物袋。
與秦硯的鋼筆照片放一起。
兩者接觸瞬間。
袋壁凝出層白霧。
顯出半張臉。
林慧。
她的嘴在動。
無聲地說。
地下室的冰櫃...
藏著你的另一半。
男孩突然指我左肩。
那裡的牙印...
他的聲音抖得像雨簾。
和停屍間裡...
那個女人心口的...
形狀一樣。
右肩的黑血。
還在流。
地板上積成小水窪。
倒映出的綠蘿影子。
根鬚纏成個圈。
把
734
和
735。
圈在正中央。
雨停時。
診室的地板。
突然裂開道縫。
滲出的水。
帶停屍間的福爾馬林味。
縫裡的根鬚。
正往我的鞋裡鑽。
地板的裂縫。
鑽進來的根鬚。
纏上我的鞋帶。
力道突然變大。
像被人從底下拽。
診室的門。
冇敲就開了。
風裹著股檀香。
秦硯辦公室的味道。
穿道袍的男人。
桃木劍直指我的心臟。
劍刃的反光裡。
浮著層黑霧。
沈醫生身上的魔氣。
他的拂塵掃過綠蘿。
新芽瞬間枯萎。
比精神病院停屍間的。
還重。
羅盤在他掌心瘋轉。
指針的抖動頻率。
與催眠儀的波形。
同步。
手摸向桌底摺疊刀。
右肩的傷突然抽痛。
五道舊痕滲出的血。
滴在地板裂縫裡。
根鬚猛地縮回。
傳來的慘叫聲。
像被踩住尾巴的貓。
秦院長讓我...
道士的桃木劍。
突然往下壓半寸。
劍鞘上的符文。
燈光下泛青。
和實驗室培養皿裡的。
黑色液體。
乾涸後的顏色。
一致。
羅盤的指針。
突然定格。
指向我口袋裡的東西。
林慧的校徽。
道士的臉色。
白了半分。
你竟藏著這東西。
他的拂塵。
掃過自己的道袍。
露出裡麵的白大褂。
袖口的編號。
736。
桃木劍刺過來時。
我側身躲向鏡子。
劍刃擦著我的耳根。
釘進鏡框。
玻璃碎片裡。
每個我的倒影。
右肩都在流血。
左肩的牙印。
泛著黑。
十年前精神病院的火。
道士突然笑了。
聲音像被砂紙磨過。
是你放的吧
他的桃木劍。
在鏡麵上劃出痕。
為了燒光
734
號的記錄。
鏡中的血痕。
突然連成線。
組成秦硯的臉。
正舉著鋼筆。
往病曆上寫字。
抓起林慧的校徽。
砸向鏡麵。
碎片濺起瞬間。
道士的道袍。
裂開道縫。
露出裡麵的注射器。
秦硯給你注射了多少
我的摺疊刀。
抵住他的咽喉。
他的瞳孔裡。
黑霧正往外冒。
心魔培養基。
盯著他的脈搏。
在桃木劍裡灌了多少
羅盤突然炸開。
碎瓷片紮進他的手背。
傷口湧出的血。
遇到空氣就變黑。
他說隻要殺了你。
道士的指甲。
摳進我的胳膊。
我女兒就能醒。
他的聲音抖得像。
保潔阿姨兒子的。
她也是實驗體。
桃木劍突然發燙。
劍刃滲出的液體。
滴在地板上。
腐蝕出
魔
字的形狀。
與符紙上的。
筆畫完全重合。
拽起道士往劍上撞。
他的慘叫裡。
混著秦硯的聲音。
沈鐸,你逃不掉的。
鏡中所有的倒影。
同時轉向我。
右肩的傷。
疼得像被烙鐵燙。
五道舊痕的結痂。
徹底裂開。
湧出的血。
在地上彙成小溪。
流向地下室的方向。
道士的白大褂。
口袋裡掉出個東西。
滾到血溪裡。
是張照片。
病床上的女孩。
插著七根管子。
床頭的病曆。
寫著
736
號,林曉。
林慧的女兒。
秦硯說她還有救。
道士的臉。
在黑霧裡扭曲。
隻要用你的神識...
他突然咬住桃木劍。
劍刃刺破嘴唇瞬間。
黑霧順著他的喉嚨。
往裡鑽。
獻祭...
踹開他的手。
摺疊刀削斷桃木劍。
斷口處湧出的。
不是木屑。
是粘稠的黑色液體。
和實驗室的
心魔培養基。
質地相同。
濺在我右肩的傷上。
疼得我差點跪下。
道士被黑色液體。
裹成個繭。
蠕動的形狀。
像個巨大的心臟。
卯時三刻...
繭裡傳出最後的聲音。
地下室...
獻祭陣...
用紫外線燈。
照向斷劍的截麵。
裡麵的紋路。
是個微型法陣。
與符紙上的
魔
字。
結構完全一致。
法陣的中心。
嵌著枚微型晶片。
頻率與秦硯的鋼筆。
同步。
鏡中的碎片。
突然亮起紅光。
映出地下室的景象。
獻祭陣的中央。
擺著個冰櫃。
櫃門的玻璃上。
結著霜。
霜花的形狀。
是半張人臉。
左眉骨有顆痣。
右肩的傷。
突然不疼了。
五道舊痕的血。
凝成了固體。
像五根細小的桃木劍。
紮在皮膚裡。
摸向冰櫃的方向。
指尖的溫度。
比安神藥的冰點。
還低。
道士的繭。
裂開道縫。
露出隻手。
攥著半張符紙。
血字是新寫的。
秦硯在等你。
帶著你的另一半。
診室的鏡子。
突然全部碎裂。
碎片上的紅光。
彙成個
7
字。
與停屍間的
7
號櫃。
地下室的
734
編號。
在血溪裡。
連成條直線。
撿起斷成兩截的桃木劍。
黑色液體在上麵。
凝成秦硯的筆跡。
你的神識越強大。
祭品就越美味。
劍刃的反光裡。
我的左肩。
牙印正慢慢變黑。
地下室的樓梯。
每級都在抖。
鐵扶手的鏽。
蹭在手心。
像砂紙磨過傷口。
獻祭陣的紅光。
從門縫裡滲出來。
在地上鋪成網。
纏住我的腳踝。
力道比綠蘿根鬚。
大十倍。
冰櫃的玻璃門。
結著霜。
霜花裡的半張臉。
左眉骨的痣。
和我的。
在同一位置。
右肩的傷。
突然發燙。
五道舊痕滲出的血。
滴在紅光裡。
竟順著紋路。
往陣眼流。
桃木劍斷口的晶片。
突然尖叫。
頻率與秦硯的鋼筆。
完全同步。
通風管裡傳來笑聲。
裹著福爾馬林的味。
734
號,你終於來了。
摸出摺疊刀。
刀尖戳向陣眼的凹槽。
形狀和領帶夾。
嚴絲合縫。
秦硯的聲音。
從四麵八方湧來。
你以為燒了病曆...
就能抹掉你的身份
冰櫃突然震動。
霜花裂開瞬間。
裡麵的人。
睜開了眼。
瞳孔裡的黑霧。
比王總的。
濃十倍。
她的右手。
攥著半張符紙。
與我口袋裡的。
能拚成完整的
祭
字。
你從精神病院帶走的。
秦硯的鋼筆。
突然從通風管掉下來。
筆尖紮進我的腳背。
不隻是體檢報告吧
黑色墨水順著傷口。
往裡鑽。
還有你妹妹的...
另一半神識。
妹妹兩個字。
像冰錐紮進太陽穴。
冰櫃裡的人。
突然抬起手。
五指張開的幅度。
與我右肩的爪痕。
完全吻合。
她的指甲。
在玻璃上劃出痕。
姐姐...
聲音混著冰裂聲。
該合體了。
獻祭陣的紅光。
突然變亮。
我的血和她的。
在陣眼彙成漩渦。
十年前精神病院的畫麵。
順著漩渦往上湧。
秦硯舉著注射器。
針頭對準兩個嬰兒。
734
號留著...
735
號當容器。
右肩的傷。
徹底炸開。
五道舊痕裂成血口。
湧出的血。
變成黑色的蟲。
往我心臟鑽。
冰櫃裡的人。
左肩的位置。
也裂開同樣的傷。
蟲群從她那裡。
往我這邊爬。
你以為左肩的牙印。
秦硯的臉。
在紅光裡忽隱忽現。
是自己咬的
他的鋼筆。
挑起我的後頸頭髮。
那是
735
號...
在你神識裡留的標記。
撞向冰櫃。
玻璃碎的瞬間。
妹妹的手。
抓住了我的。
她的掌心。
刻著
735
的編號。
與林慧校徽上的。
字跡相同。
秦硯用我們的臍帶血...
她的指甲摳進我的肉。
養了十年心魔。
通風管裡的黑霧。
突然往下灌。
凝成無數張臉。
是三位死者的。
還有林慧的。
他們的手。
抓著我的胳膊。
力道大得能捏碎骨頭。
獻祭...
他們異口同聲。
獻祭...
摺疊刀插進自己左肩時。
牙印的舊傷。
噴出黑色的血。
濺在妹妹的傷口上。
蟲群突然停止蠕動。
在我們之間。
凝成顆黑色的心臟。
跳動的頻率。
與秦硯實驗室的。
培養皿裡的。
一致。
看,多完美的容器。
秦硯的金絲眼鏡。
在紅光裡反光。
他的白大褂。
沾滿黑色的血。
你的神識...
她的身體...
鋼筆指向我們之間的心臟。
能養出至尊心魔。
妹妹突然笑了。
右肩的傷。
湧出的血。
在地上寫成字。
十年前的火。
是我放的。
她的指甲。
戳向自己的心臟。
為了燒光秦硯的...
第一批心魔培養基。
獻祭陣的紅光。
突然變成黑色。
我和妹妹的身體。
開始透明。
通風管裡的死者。
他們的臉。
慢慢融進我們的皮膚。
林慧的校徽。
從妹妹的口袋裡掉出來。
落在黑色心臟上。
瞬間燒成灰燼。
你以為你在反抗
秦硯的鋼筆。
刺穿黑色心臟。
這正是獻祭的最後一步。
他的三白眼。
在紅光裡泛著青。
用至親的血...
喚醒心魔的意識。
我的摺疊刀。
突然轉向。
捅進自己的右肩。
五道舊痕的血。
噴在秦硯的白大褂上。
腐蝕出五個洞。
露出裡麵的皮膚。
爬滿細小的蟲。
你忘了...
我的聲音裹著血。
三年前林慧...
往我身體裡...
種了反製的記憶錨點。
黑色心臟突然炸開。
黑霧凝成的秦硯。
尖叫著被撕碎。
通風管裡的死者。
他們的臉。
露出解脫的笑。
妹妹的身體。
開始變得透明。
她的最後一句話。
混著蟲鳴。
姐姐,彆讓我們...
白死。
獻祭陣的紅光。
徹底熄滅。
地上的血。
彙成個
解
字。
摸出最後半板安神藥。
塞進嘴裡。
苦味裡的甜。
比林慧的薄荷糖。
濃十倍。
通風管裡的鋼筆。
還在轉。
筆帽上的校徽。
裂開的縫裡。
掉出張紙條。
容器覺醒隻是開始。
字跡的末尾。
畫著半朵海棠。
與母親的打火機。
圖案一致。
右肩的傷。
突然癒合了。
五道舊痕的位置。
長出細小的肉芽。
像朵含苞的花。
左肩的牙印。
滲出的血。
在地上積成小水窪。
映出的我。
左眉骨的痣。
旁邊多了顆。
和妹妹一樣的。
地下室的門。
在身後關上。
鎖芯轉動的聲音。
像秦硯的鋼筆。
在病曆上寫字。
摸向口袋裡的東西。
是妹妹留下的。
半塊銀打火機。
與母親的。
能拚成完整的海棠。
地下室的門鎖。
哢嗒落鎖瞬間。
右肩的肉芽。
突然紮進肉裡。
像五根細小的針。
左肩的牙印。
滲出的血。
在白大褂上。
暈出朵海棠。
診室的綠蘿。
瘋長到頂破天花板。
新葉卷著黑霧。
葉尖的血珠。
滴在秦硯的鋼筆上。
那支刺穿黑色心臟的筆。
正往培養皿裡。
吐黑色液體。
摸出兩半銀打火機。
拚成完整的海棠時。
火焰突然變成青藍色。
燒向綠蘿的根鬚。
那些纏著死者骸骨的根。
發出嬰兒啼哭般的響。
姐姐...
妹妹的聲音。
從火焰裡鑽出來。
它們在等養料。
培養皿裡的液體。
突然沸騰。
浮出秦硯的臉。
三白眼在液體裡轉動。
你以為毀掉獻祭陣...
就能逃掉
液體濺出瞬間。
在地板上凝成符紙。
午時三刻。
精神衛生中心。
734
號病房見。
綠蘿的新葉。
突然刺向我的眼睛。
葉麵上的紋路。
是秦硯實驗室的地圖。
標註的禁區。
比之前多了個。
停屍間負一層。
用摺疊刀斬斷葉莖。
斷口湧出的血。
在地上彙成小溪。
流進通風管。
傳來的慘叫聲。
像被堵住嘴的貓。
右肩的肉芽。
長成了五片花瓣。
淡紅色。
和母親打火機上的海棠。
一模一樣。
花瓣沾著的血珠。
滴在林慧的校徽灰燼上。
顯出行字。
秦硯的本體在冰櫃裡。
保潔阿姨的兒子。
抱著個保溫桶。
闖進來時。
桶蓋掉在地上。
裡麵的東西。
滾出來的瞬間。
我握緊了摺疊刀。
是顆心臟。
琉璃瓶裝著的。
血管連著根紅繩。
纏在他的手腕。
我媽說...
他的臉慘白。
這是秦院長要的。
用你的神識餵它。
心臟在琉璃瓶裡。
跳得越來越快。
紅繩突然繃緊。
勒進我的皮膚。
右肩的海棠花瓣。
突然合攏。
裹住我的拳頭。
砸向保溫桶時。
花瓣邊緣的尖刺。
紮進心臟的血管。
黑色的血。
噴了那男孩一臉。
他給我媽注射了...
男孩抹著臉尖叫。
能看見心魔的藥!
琉璃瓶裂開瞬間。
心臟裡鑽出的蟲。
竟與我右肩的。
是同種。
它們爬向通風管的方向。
組成
734
的形狀。
綠蘿的根鬚。
從通風管湧出來。
纏住那男孩的腳踝。
往停屍間的方向拖。
他的校服被扯開。
後頸的皮膚。
爬著與我左肩相同的。
牙印。
我也是實驗體...
他的指甲摳進我的胳膊。
737
號...
拽起他往門外衝。
綠蘿的新葉。
在身後織成網。
葉麵上的秦硯臉。
笑得越來越大。
你們都是我的容器。
鋼筆突然從培養皿裡跳出來。
筆尖紮進我的後腰。
734
號的神識...
735
號的身體...
736
號的女兒...
737
號的恐懼...
後腰的血。
順著褲腿往下滴。
在地上畫出的軌跡。
與獻祭陣的紋路。
完全重合。
右肩的海棠花瓣。
突然全部張開。
射出的血珠。
擊穿了綠蘿的網。
每個破洞。
都露出張死者的臉。
午時三刻到了。
秦硯的聲音。
從精神衛生中心的方向傳來。
通風管裡的蟲。
突然全部爆炸。
黑色的汁液。
在牆上寫出字。
停屍間負一層的冰櫃。
藏著你的心魔本體。
抓起半截桃木劍。
拖著男孩往門外跑。
綠蘿的根鬚。
在身後追。
速度比之前快三倍。
右肩的海棠花瓣。
一片接一片脫落。
落在地上的花瓣。
瞬間長成新的綠蘿。
開出黑色的花。
精神衛生中心的鐵門。
在眼前越來越近。
男孩突然停下。
指著我的左肩。
你的牙印...
他的聲音抖得像篩糠。
在動。
摸向那裡。
皮膚下的東西。
正往心臟的方向爬。
形狀像條小蛇。
734號病房的門鎖。
用妹妹的半塊打火機。
剛好能打開。
裡麵的病床。
綁著台儀器。
螢幕上跳動的波形。
與我右肩海棠的。
開合頻率。
一致。
秦硯的白大褂。
搭在床沿。
口袋裡露出半張符紙。
與我之前找到的。
拚成
滅
字。
綠蘿的根鬚。
從通風管鑽進病房。
纏住儀器的電線。
螢幕突然亮起。
顯示出停屍間負一層的畫麵。
冰櫃裡的秦硯。
閉著眼睛。
胸口的位置。
嵌著顆黑色的心臟。
與琉璃瓶裡的。
是同一個。
你終於來了。
秦硯突然睜開眼。
三白眼在螢幕裡。
盯著我的右肩。
把你的海棠花瓣...
插進我的心臟。
他的手。
撕開自己的胸膛。
讓我們...
合為一體。
右肩的最後一片花瓣。
突然飛出去。
穿透螢幕。
紮進秦硯的心臟。
他的慘叫聲。
從冰櫃裡傳出來。
黑色的血。
順著花瓣的紋路。
流進我的身體。
左肩的牙印。
突然停止蠕動。
右肩的海棠。
徹底綻放。
綠蘿的根鬚。
突然全部枯萎。
病房裡的儀器。
發出刺耳的尖叫。
螢幕上的波形。
變成條直線。
男孩指著窗外。
看!
停屍間的方向。
升起團黑霧。
在空中凝成
解
字。
摸出最後半板安神藥。
塞進男孩嘴裡。
他的後頸牙印。
開始變淡。
你媽在停屍間正一層。
我的聲音裹著血腥味。
冰櫃編號
736。
右肩的海棠花瓣。
突然一片片落下。
在地上積成堆。
長出細小的綠芽。
保潔阿姨衝進來時。
手裡的拖把。
沾著停屍間的消毒水。
沈醫生...
她的目光跳過秦硯的屍體。
落在那些綠芽上。
這花...
像極了十年前...
你媽種的海棠。
陽光從病房窗戶照進來。
綠芽在光裡慢慢舒展。
葉片上的紋路。
是無數細小的
7。
摸向左肩的牙印。
已經變成淺淺的疤痕。
右肩的海棠。
隻剩下光禿禿的花莖。
像枚銀色的簪子。
通風管裡。
傳來輕微的響動。
是那隻流浪貓。
嘴裡叼著秦硯的鋼筆。
筆尖的黑色液體。
滴在綠芽上。
冒出的白煙裡。
浮著半朵海棠。
與母親的打火機。
圖案完全一致。
診室的綠蘿。
被移到公園那天。
我在土裡。
挖出枚微型晶片。
頻率與秦硯的鋼筆。
最後一次發出的。
完全相同。
捏碎晶片的瞬間。
右肩的花莖。
輕輕顫了顫。
像是妹妹的手。
在最後的告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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