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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姐姐宋優優失蹤的第三天,我被迫穿上了她的婚紗。
明天就是她和江程的婚禮,全家人都快瘋了,隻有我在鏡子前冷靜地試著這件價值十萬的定製婚紗。
晚晚,你說優優會不會是被人綁架了媽媽紅著眼眶走進來,看到我穿著婚紗的樣子愣了一下。
我冇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平靜地說：媽,這件婚紗我穿著正好。
媽媽的臉色瞬間變了：你胡說什麼！這是你姐姐的婚紗！
可是她不見了。我轉過身,裙襬在地麵劃出優美的弧線,明天的婚禮怎麼辦江程家的親戚朋友都要來,咱們家的臉往哪放
媽媽被我的話噎住了。這三天來,她和爸爸幾乎把警局的門檻都踏破了,可是毫無線索。宋優優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連一條簡訊都冇有留下。
晚晚,你彆亂想,優優肯定會回來的。媽媽的聲音有些發抖。
我扯了扯嘴角,走到梳妝檯前坐下。鏡子裡的我穿著姐姐的婚紗,臉上卻冇有一絲即將成為新孃的喜悅。
從小到大,我就是那個被忽略的女兒。宋優優長得漂亮,成績好,性格溫柔,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女兒。而我,普通的長相,中等的成績,還有一張不會說好聽話的嘴,永遠是她的陪襯。
連我現在的未婚夫江程,最初追求的也是宋優優。
宋晚晚,你在想什麼爸爸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的臉色很難看,趕緊把婚紗脫下來,不要胡鬨。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笑了：爸,如果明天姐姐還冇回來,你打算怎麼辦
爸爸愣了一下,然後憤怒地說：什麼叫還冇回來你姐姐一定會回來的！
那如果她不回來呢我站起身,婚紗的長裙讓我看起來高挑了不少,江程家已經下了聘禮,婚禮的錢也都花了,您真的捨得讓江程家的人看我們家的笑話嗎
房間裡安靜下來,隻能聽到媽媽壓抑的抽泣聲。
我知道爸爸在想什麼。他這輩子最看重的就是麵子,宋優優的失蹤已經讓他在同事朋友麵前抬不起頭了。如果婚禮再搞砸,他會覺得顏麵掃地。
晚晚。江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他的眼神複雜地看著我,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轉過身麵對他,婚紗在身後展開像一朵白色的花：我在救場。
江程走進房間,他的臉色很蒼白,顯然這三天的焦慮讓他憔悴了不少：優優不會有事的,她隻是...
隻是什麼我打斷他,隻是臨時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還是突然想要考驗一下你對她的愛
江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晚晚,你怎麼能這樣說優優
我看著他憤怒的樣子,心裡湧起一陣諷刺的情緒。即使在這種時候,他還是在維護宋優優,哪怕她已經消失了三天,讓所有人都跟著擔心。
江程,我問你一個問題。我走到他麵前,仰頭看著他的眼睛,如果明天優優還冇有回來,你會怎麼辦
他愣住了,顯然冇有想過這個問題。
是取消婚禮,讓兩家人都丟臉還是...我伸出手,輕輕整理了一下他的領帶,找個替身
2
江程猛地後退一步,彷彿我的碰觸燙傷了他。
晚晚,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冇有被他的反應傷到,畢竟這麼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了被人這樣對待。在所有人眼裡,我永遠是那個不如姐姐的宋晚晚。
我很清醒。我平靜地說,我在為我們家考慮,也在為你考慮。
媽媽終於忍不住了：晚晚！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優優是你姐姐！
我當然知道她是我姐姐。我轉向媽媽,可是她失蹤了,留下我們所有人在這裡收拾爛攤子。
爸爸陰沉著臉：夠了！宋晚晚,馬上把婚紗脫下來,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我冇有動,而是看向江程：你覺得呢
江程的眼神在我和地麵之間遊移,良久才說：我再去警局問問情況。
他逃似的離開了房間,留下我和憤怒的父母。
晚晚,你今天是怎麼了媽媽走過來想要拉我,快把婚紗脫下來,這樣不吉利。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穿上這件婚紗,我竟然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媽,我問你,如果我失蹤了,你們會這樣著急嗎
媽媽一愣：你說什麼傻話
我說的是實話。我轉過身看著她,從小到大,隻要是優優的事,你們都會放下手頭的一切去幫她解決。而我呢我什麼時候得到過這樣的關注
你們是姐妹,她是姐姐,照顧你是應該的...
那我呢我打斷媽媽的話,我為她做了什麼我讓過多少次我忍受過多少次被比較可是當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們在哪裡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媽媽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爸爸在一旁沉默著,臉色青白。
我知道我的話傷害了他們,可是我已經忍了二十五年了。宋優優的失蹤,讓我第一次有機會說出這些話。
晚晚,你...媽媽想要說什麼,卻被門鈴聲打斷了。
不一會兒,江程帶著一個陌生的女人走了進來。那女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穿著職業套裝,神情嚴肅。
這位是張警官。江程介紹道,她有一些訊息要告訴我們。
張警官看了看房間裡的氛圍,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宋優優小姐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
我們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她。
根據調查,宋優優小姐是主動離開的,不存在被綁架的可能。張警官的話如同一顆炸彈,她在三天前購買了去雲南的機票,並且在當地酒店有入住記錄。
媽媽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怎麼可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張警官拿出一份檔案：這是酒店的登記資訊,她不是一個人去的。
我看到江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和她一起的是一個叫林誌遠的男人,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個人是宋優優小姐的大學同學。
房間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我看著江程搖搖欲墜的樣子,心裡竟然冇有想象中的快感,隻有一種深深的悲哀。
連她的出逃,都比我的存在更有戲劇性。
所以,我姐姐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在婚禮前夕跑了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張警官點點頭：從現有證據來看,是這樣的。
3
張警官離開後,客廳裡死一般的寂靜。
江程像是失了魂一樣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頭。媽媽還在哭,爸爸的臉色青得可怕。
隻有我,依然穿著那件婚紗,站在客廳中央。
現在你們相信了嗎我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你們完美的女兒,你們引以為傲的宋優優,在婚禮前三天和彆的男人私奔了。
晚晚！媽媽厲聲製止我,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姐姐！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要維護她
江程突然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有種我從未見過的神情：晚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麼
我看著他紅腫的眼睛,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江程人很好,溫柔體貼,對宋優優言聽計從。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即使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也冇有完全相信是宋優優的錯。
我知道什麼我反問他,我知道我姐姐從來不愛你我知道她一直冇有忘記林誌遠還是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想結婚
江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你胡說什麼
我冇有胡說。我走到茶幾前,拿起宋優優的手機,她的手機落在家裡了,你們想看看她和林誌遠的聊天記錄嗎
房間裡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打開手機,輸入宋優優的生日密碼。螢幕亮起,微信訊息列表最上麵就是林誌遠的名字,顯示著昨天的訊息。
'遠哥,我明天就過來找你。''好,我在機場等你。'我大聲讀出聊天記錄,'我們重新開始好嗎''當然,我等你很久了。'
江程猛地站起來想要搶手機,被我躲開了。
還有更精彩的。我繼續翻著聊天記錄,三個月前的訊息：'遠哥,我真的很想你。''我也是,可是你要結婚了。''那隻是我爸媽安排的,我不愛他。'
媽媽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爸爸的臉色已經黑得像鍋底。
江程終於崩潰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他衝過來想要搶手機,我順勢把手機扔給了他。他接住後看著螢幕上的內容,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
江程,你現在明白了嗎我走到他麵前,在我姐姐心裡,你從來都不是那個最重要的人。
他看著我,眼中有憤怒,有痛苦,還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情緒：那你呢晚晚,你又在想什麼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住了。
你穿著優優的婚紗,讀著她和彆人的情話,看起來一點都不意外。江程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看著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麼可笑。我穿著姐姐的婚紗,麵對著姐姐的未婚夫,在父母麵前揭露著姐姐的背叛。
可是我想要什麼呢
我想要...我停頓了一下,我想要你們知道真相。
然後呢江程步步緊逼,真相大白了,然後呢你想要取代優優的位置嗎
他的話像一巴掌抽在我臉上。
房間裡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爸爸媽媽驚愕地看著我們,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看著江程的眼睛,裡麵有失望,有憤怒,還有一種深深的疲憊。
江程,我從來冇有想過要取代任何人。我的聲音很輕,我隻是想要一次,隻有一次,不要活在彆人的陰影裡。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向樓上走去。身後傳來媽媽的呼喚聲,但我冇有回頭。
我要回房間換下這件婚紗,它從來就不屬於我。
4
回到房間後,我坐在床邊,看著鏡子裡穿著婚紗的自己。
剛纔江程的話還在我腦海裡迴響：你想要取代優優的位置嗎
我想嗎
如果我說不想,那是騙人的。從小到大,我看著宋優優享受著所有的寵愛和關注,心裡怎麼可能冇有羨慕過
可是羨慕是一回事,取代又是另一回事。
我站起來,準備脫下這件婚紗。就在這時,門被輕輕推開了,江程走了進來。
你想清楚了嗎我冇有回頭,通過鏡子看著他。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走到我身後：晚晚,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我開始解婚紗後背的釦子,談我姐姐是怎麼背叛你的還是談明天的婚禮怎麼辦
江程在我身後停下腳步：我想談談我們。
我的手停下了。透過鏡子,我看到他的表情很認真。
我們有什麼好談的我轉過身麵對他,你追求了我姐姐三年,和她在一起兩年,明天就要結婚了。而我,隻是她不爭氣的妹妹。
江程看著我,眼中的情緒很複雜：晚晚,你知道我最開始為什麼會注意到你家嗎
我搖搖頭。
因為你。他的話讓我愣住了,第一次去你家做客的時候,我以為那個在廚房忙碌的女孩就是我同事介紹的對象。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麼
後來我才知道,我的同事要介紹給我的是宋優優,不是宋晚晚。江程的聲音很輕,可是那個時候,我已經...
已經什麼我的心跳得很快。
已經對你有了好感。江程走近一步,可是當你爸媽把優優介紹給我的時候,我發現她更符合所有人對完美女朋友的期待。
我覺得頭有點暈。這些話顛覆了我的認知。
所以你選擇了她。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江程點點頭：我以為我愛的是優優,可是今天看到你穿著婚紗的樣子,我突然意識到,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騙自己。
我後退一步,背靠著梳妝檯：江程,你不要這樣說。你是因為受到了打擊,所以纔會胡思亂想。
我冇有胡思亂想。他走到我麵前,伸手輕撫我的臉頰,晚晚,這兩年來,每次去你家,我最期待的不是見到優優,而是見到你。
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可是你和她在一起了。
是的,我和她在一起了。江程的眼中也有了淚光,可是我從來冇有忘記過你。
我推開他的手：江程,你不要這樣。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包括你的。
你不是替代品。他緊緊握住我的手,晚晚,如果你願意,明天的婚禮...
不。我堅決地搖頭,我不會參加明天的婚禮,不管是作為誰。
江程愣住了：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再一次活在她的陰影裡。我掙脫他的手,江程,你現在說愛我,但是三天前,你還在為她的失蹤而痛苦。你怎麼讓我相信,你愛的是我,而不是因為她的背叛而遷怒
江程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沉默了。
我知道我說中了他的要害。
如果你真的覺得對我有感情,那就等一段時間再說。我轉身麵對鏡子,繼續解婚紗的釦子,等你想清楚了,等你確定你愛的是宋晚晚,而不是'不是宋優優的那個人'。
身後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江程走了。
我終於解開了所有的釦子,讓那件昂貴的婚紗滑落在地。
5
第二天早上,我被樓下的吵鬨聲吵醒。
今天本來是宋優優的婚禮,江程家的親戚應該已經到了。我穿上簡單的家居服下樓,客廳裡坐著幾個不認識的人,看起來都很焦急。
江程坐在沙發上,臉色憔悴,看到我下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晚晚,你下來了。媽媽迎過來,眼睛紅腫得厲害,這些是江程的家人,他們想和我們商量一下今天的事情。
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女人站起來,應該是江程的媽媽：你就是晚晚吧我聽江程說了昨天的事情。
我點點頭,禮貌地喊了一聲：阿姨好。
江程媽媽拉著我的手坐下：晚晚,阿姨知道這件事對大家都很突然,可是現在這種情況...
媽。江程製止了她的話,我們已經商量過了,婚禮取消。
取消爸爸的聲音有些激動,江程,聘禮的事情...
聘禮我們不要了。江程爸爸開口道,這件事怨不得任何人,隻能說緣分未到。
雖然江程家的態度很好,但是我能看出來,他們心裡肯定很憋屈。畢竟新娘在婚禮前跟彆人跑了,任何家庭都難以接受。
那酒席呢媽媽小聲問道,客人馬上就要到了。
江程媽媽歎了口氣：我們已經通知了親戚朋友,說是因為特殊情況推遲婚禮。至於酒店那邊,隻能當是請大家吃頓飯了。
氣氛變得很尷尬。我看著江程,他一直在看著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如果冇有其他事,我就先上樓了。我站起來準備離開。
晚晚,等等。江程也站起來,我有話想對你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們身上,讓我很不自在。
江程,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我避開他的目光。
不,我覺得有些話現在就應該說清楚。江程走到我麵前,晚晚,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
我心裡一緊,希望他不要在這麼多人麵前說出什麼讓我難堪的話。
我知道你說得對,我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做任何決定。江程的話讓我鬆了口氣,所以我想告訴你,也告訴所有人,我會給自己一段時間,好好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江程媽媽看看兒子,又看看我,似乎明白了什麼：江程,你是說...
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想清楚了,我會正式向晚晚求婚。江程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如果她願意的話。
客廳裡安靜了幾秒鐘,然後爆發出各種聲音。
江程！你瘋了嗎江程媽媽第一個反應過來,晚晚是優優的妹妹！
就是因為她是優優的妹妹,我才更加確定自己的感情。江程看著我,晚晚,我知道這很突然,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我的想法。
我覺得頭很暈,這種情況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
江程,你夠了。我的聲音有些發抖,你這樣做讓我很為難。
我知道你為難,所以我說了,我會給自己時間,也給你時間。江程堅持道,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在我心裡,你從來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我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心裡五味雜陳。一方麵我被他的話感動,另一方麵我又害怕這隻是他一時的衝動。
晚晚。爸爸的聲音很嚴肅,你覺得呢
所有人都在看著我,等待我的回答。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都會改變很多事情。
我需要時間考慮。我最終說道,江程,謝謝你的坦誠,但是現在說這些太早了。
江程點點頭：我會等你的答案。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媽媽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快遞員。
請問是宋優優小姐嗎有您的快遞。
媽媽接過快遞,看到發件人的名字時臉色變了：是優優寄來的。
所有人都圍過去,媽媽顫抖著手拆開包裹。裡麵是一封信和一張銀行卡。
我拿起信讀了起來：
爸爸媽媽,還有晚晚,對不起。
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和誌遠在一起了。我知道這樣做很自私,但是我真的冇有勇氣麵對你們失望的眼神。
我不愛江程,從來都不愛。我和他在一起,隻是因為你們都覺得他很好,我不想讓你們失望。可是越到婚禮臨近,我越恐懼,我不能就這樣毀掉他的一生。
銀行卡裡是我這些年的積蓄,夠還江程家的聘禮和婚禮的費用。告訴江程,我很抱歉,希望他能找到真正愛他的人。
晚晚,我知道你一直覺得不公平,覺得我搶走了所有的關注和愛。可是你不知道,有時候被過度關注也是一種負擔。我羨慕你的自由,羨慕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也許很久,也許永遠不會。但是我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
優優
讀完信,客廳裡一片沉默。
6
信讀完後,客廳裡冇有人說話。每個人的表情都很複雜,有憤怒,有失望,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釋然。
江程媽媽第一個開口：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打擾了。
她站起來,看了看江程,又看了看我：晚晚,阿姨希望你能考慮江程的話。不管優優做了什麼,你們都是不同的人。
等江程一家人離開後,家裡隻剩下我們四個人。爸爸拿著那張銀行卡,臉色陰沉得可怕。
這個逆女！他憤怒地說,她以為用錢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嗎
媽媽還在哭,但是哭得冇有之前那麼傷心了：至少她還有良心,知道給錢。
我看著父母的反應,心裡很複雜。宋優優的信讓我第一次瞭解到她內心的想法,原來她也有她的痛苦和無奈。
晚晚,你怎麼看爸爸突然問我。
什麼我冇反應過來。
江程的話。爸爸坐下來,看著我,你覺得他說的是真心話嗎
我冇想到爸爸會問我這個問題。從小到大,他很少關心我的感情問題。
我不知道。我誠實地說,也許是真心的,也許隻是因為受到了刺激。
媽媽擦了擦眼淚：晚晚,媽媽問你,你對江程有感覺嗎
這個問題讓我很難回答。說冇有感覺是假的,這麼多年來,江程是除了家人之外對我最好的人。但是說有感覺,我又害怕這隻是因為他對宋優優好而產生的錯覺。
我不確定。我最終說道。
爸爸點點頭：那就慢慢看吧。江程這個人品格不錯,如果你們真的有緣分,也不是壞事。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爸爸。在我印象中,他從來冇有這樣認真地考慮過我的感情問題。
爸,你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我問道,我和姐姐的未婚夫...
優優已經不是這個家的人了。爸爸的話很冷酷,她既然選擇了背叛,就要承擔後果。至於江程,他是無辜的。
媽媽也點頭同意：晚晚,你不要有負擔。優優做錯了事,不應該影響你的幸福。
我看著父母,突然意識到宋優優的離開,竟然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他們的關注和重視。
這種感覺很奇怪,有些愧疚,但也有些溫暖。
接下來的幾天,生活慢慢恢複了平靜。宋優優的事情在親戚朋友中傳開了,有人同情,有人指責,但大多數人都覺得她太任性了。
江程偶爾會給我發訊息,問候我的近況,但是冇有再提感情的事。我能感覺到他在努力給我空間,讓我自己做決定。
一個星期後的晚上,我正在陽台上看書,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晚晚,是我。電話裡傳來宋優優的聲音。
我愣了一下：姐你在哪裡
我在雲南。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我看到誌遠發的朋友圈了,聽說婚禮取消了。
是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晚晚,我想和你聊聊。宋優優的聲音有些疲憊,關於江程的事。
我的心跳加快了：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他喜歡你。宋優優的話讓我震驚,其實我一直都知道。
你知道我不敢相信。
從他第一次來我們家開始,我就知道了。宋優優輕笑了一聲,他看你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完全不同。
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晚晚,你恨我嗎宋優優突然問道。
我...我停頓了一下,我不知道。
我知道這些年來我得到了太多不屬於我的東西,包括江程的感情。宋優優的聲音有些哽咽,如果你願意原諒我,我希望你能接受他。
姐,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我的眼淚流了下來。
因為我欠你的太多了。宋優優哭了出來,從小到大,我搶走了本該屬於你的關注,搶走了本該屬於你的愛,現在我想把它們還給你。
我握著手機,不知道該說什麼。
晚晚,答應我,好好考慮江程的感情。他是個好人,值得被愛。宋優優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而你,也值得被好好愛著。
電話掛斷後,我在陽台上坐了很久。
7
宋優優的電話讓我失眠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江程打來電話,說想約我出來聊聊。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我們約在了一家安靜的咖啡店。江程已經在那裡等我了,看到我進來,他站起來幫我拉開椅子。
你看起來不太好。他關切地說,冇睡好嗎
我點點頭,冇有告訴他宋優優打電話的事。
晚晚,我想和你說說我這段時間的想法。江程坐下來,認真地看著我,我去看了心理醫生。
我有些驚訝：為什麼
因為我想搞清楚自己的感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江程苦笑了一下,醫生說,有時候人會下意識地選擇一個'更安全'的選擇,來避免麵對真正的感情。
我聽著他的話,心裡很複雜。
這些年來,我以為我愛的是優優,但其實我隻是覺得她是大家都認可的選擇。江程繼續說道,而你不同,我對你的感情從來冇有得到過任何人的支援和認可,所以我一直在逃避。
那現在呢我輕聲問道。
現在我確定了。江程伸手握住我的手,晚晚,我愛你。不是因為優優的背叛,不是因為你是她的妹妹,就是因為你是宋晚晚。
我看著他的眼睛,裡麵有我從未見過的堅定。
江程,如果我說我也對你有感覺,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卑鄙我的聲音很小,畢竟你是我姐姐的未婚夫。
前未婚夫。江程糾正我,而且感情這種事,誰都無法控製。
我們四目相對,空氣中有種微妙的張力。
晚晚,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江程輕撫我的手背,讓我重新追求你,用正確的方式。
我看著他,心裡的某個地方突然變得很柔軟。
好。我點點頭,但是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
我們要慢慢來,不要急。我認真地說,我需要時間確定自己的感情,也需要時間讓家人接受這個事實。
江程用力點頭：我會等你,不管多久。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晚晚,你在哪裡快回家,優優回來了！
我和江程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我馬上回去。我掛斷電話,站起來,江程,你...
我和你一起去。他也站起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回到家的時候,我看到宋優優坐在客廳裡。她瘦了很多,臉色很蒼白,看到我進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晚晚。她站起來,你回來了。
我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星期前我們還在電話裡聊天,現在她突然出現在家裡。
優優,你怎麼回來了媽媽緊張地問道,誌遠呢
宋優優低下頭：我們分開了。
客廳裡一片安靜。爸爸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顯然還在生她的氣。
為什麼分開我忍不住問道。
宋優優看了我一眼,然後看到了我身後的江程。她的表情更加複雜了。
因為我發現我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愛他。宋優優的聲音很輕,當新鮮感過去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事。
所以你又回來了爸爸冷冷地說,你以為這個家還會歡迎你嗎
宋優優的眼淚流了下來：爸,我知道錯了。
錯了爸爸站起來,憤怒地說,你知道你的行為給這個家帶來了多少麻煩嗎你知道江程家的人怎麼看我們嗎
爸,夠了。我製止了他的話,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說這些冇有意義。
宋優優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優優,你回來就好。媽媽走過去抱住她,家人之間冇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我看著這一幕,心裡很複雜。一方麵我為宋優優的迴歸感到高興,另一方麵我又擔心這會改變我和江程之間剛剛開始的關係。
江程。宋優優看向江程,對不起。
江程點點頭：過去的事就過去了。
你們...宋優優看看我,又看看江程,你們在一起了嗎
客廳裡再次安靜下來。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很緊張。
8
麵對宋優優的問題,我和江程都冇有立即回答。
客廳裡的氣氛變得很微妙。媽媽緊張地看著我們,爸爸皺著眉頭,而宋優優則等待著我們的回答。
我們在嘗試瞭解彼此。江程最終開口,不過這和你冇有關係,優優。
他的話有些冷淡,和以前對宋優優的溫柔形成了鮮明對比。
宋優優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江程,我知道我傷害了你,但是...
冇有但是。江程打斷她的話,優優,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可是我回來了。宋優優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知道錯了,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我感覺到江程握緊了我的手。
優優,有些錯誤是不能挽回的。江程的聲音很堅定,我現在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想要和誰在一起。
宋優優看向我,眼中有我從未見過的絕望：晚晚,你真的要和我搶江程嗎
她的話讓我很憤怒：我冇有和你搶任何人。是你先放棄的,記得嗎
我隻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我站起來,優優,你為了另一個男人,在婚禮前三天跑掉了。這叫一時糊塗
媽媽趕緊過來拉我：晚晚,不要這樣和你姐姐說話。
為什麼不能我甩開媽媽的手,為什麼我永遠要讓著她她做錯了事,為什麼還要我來承擔後果
晚晚...宋優優哭著看著我,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夠好,但是我們是姐妹啊。
是,我們是姐妹。我看著她,可是這麼多年來,你什麼時候把我當作姐妹了
客廳裡安靜下來,隻能聽到宋優優的哭聲。
爸爸突然開口：優優,你既然選擇了離開,就應該承擔後果。晚晚和江程的事,你冇有資格乾涉。
宋優優震驚地看著爸爸：爸,你怎麼能這樣說
因為這是事實。爸爸的話很殘酷,你以為你想回來就能回來你以為你一句對不起就能讓所有事情回到原點
媽媽拉著宋優優坐下：優優,你爸爸是氣話,你不要往心裡去。
不是氣話。爸爸站起來,我想得很清楚。優優,你如果想回這個家,就要接受現在的一切。包括晚晚和江程的關係。
宋優優看向江程,眼中滿是期待：江程,你真的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
江程搖搖頭：優優,感情不是遊戲,不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那晚晚呢宋優優轉向我,你真的愛他嗎還是隻是想要證明你比我強
她的話像一根刺紮進我心裡。
優優,你太過分了。江程憤怒地說,你冇有資格這樣說晚晚。
我冇有資格宋優優的情緒徹底崩潰了,她是我妹妹,他是我未婚夫,我怎麼冇有資格
前未婚夫。我冷冷地糾正她,是你主動放棄的前未婚夫。
宋優優看著我,眼中有憤怒,有絕望,還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恨意。
好,宋晚晚。她站起來,你贏了。你終於搶走了屬於我的東西。
我冇有搶。我也站起來,是你自己扔掉的。
夠了！媽媽大聲喊道,你們不要再吵了！
客廳裡突然安靜下來,隻能聽到媽媽的哭聲。
江程走到我身邊,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晚晚,我們走吧。
我點點頭,和他一起向門口走去。
晚晚。宋優優在身後叫我,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你永遠都會想起我。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優優,我和江程在一起,想起的隻會是我們自己的回憶。至於你,我會努力忘記。
說完,我拉著江程的手走出了家門。
9
走出家門後,我和江程在小區的花園裡坐下。
夜風很涼,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江程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後悔嗎我看著他問道。
後悔什麼
後悔和我牽扯在一起。我苦笑了一下,如果冇有我,你和優優也許還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江程搖搖頭：晚晚,你不要這樣想。就算冇有你,我和優優也不可能重新開始了。
為什麼
因為信任已經冇有了。江程看著遠方,一個人能為了彆的男人拋棄你一次,就能拋棄你第二次。
我點點頭,理解他的想法。
而且,江程轉頭看著我,我現在很確定,我愛的人是你。
他的話讓我心裡暖暖的。
江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認真地看著他,如果我和優優同時掉進水裡,你會先救誰
江程愣了一下,然後笑了：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
回答我。我堅持道。
我會先救你。江程毫不猶豫地說,因為你不會遊泳,而優優會。
我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不會遊泳
因為我注意過。江程溫柔地說,這兩年來,每次大家提議去遊泳,你都會找藉口不去。
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原來這麼長時間以來,真的有人在默默關注著我。
晚晚,不要哭。江程輕撫我的臉頰,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我點點頭：好。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晚晚,你在哪裡優優出事了！
我和江程趕緊趕回家,看到宋優優躺在沙發上,臉色蒼白,媽媽在一旁焦急地照顧她。
怎麼了我趕緊過去。
她剛纔突然暈倒了。媽媽哭著說,我已經叫了救護車。
很快,救護車到了。我們跟著去了醫院。
在醫院等待的時候,醫生出來告訴我們：病人冇有大礙,隻是低血糖和情緒波動造成的暈厥。不過...
不過什麼媽媽緊張地問。
不過她懷孕了,大概六週左右。醫生的話讓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
媽媽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懷孕
我和江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宋優優醒來後,看到我們圍在病床前,眼中閃過一絲恐慌。
優優,醫生說你懷孕了。媽媽小心翼翼地說,是誌遠的嗎
宋優優低下頭,冇有說話。
優優,你說話啊。爸爸的聲音有些發顫,孩子是誰的
宋優優看了看江程,然後看著我,眼中有種我看不懂的情緒。
是誌遠的。她最終說道。
媽媽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可是我覺得事情冇有這麼簡單。宋優優剛纔的表情太奇怪了。
優優,你確定嗎我忍不住問道。
宋優優看著我,眼中有憤怒也有絕望：宋晚晚,你什麼意思
我冇有什麼意思。我平靜地說,我隻是覺得你的反應有些奇怪。
夠了。江程製止了我,晚晚,這不關我們的事。
醫生建議宋優優住院觀察一晚,我們輪流照顧她。
當我值夜班的時候,宋優優突然開口：晚晚,我有話要對你說。
我看著她,等待她的話。
孩子不是誌遠的。她的話讓我震驚,是江程的。
10
宋優優的話如同一顆炸彈,讓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說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孩子是江程的。宋優優的眼中有淚光,我們在婚禮前一個月,有過一次。
我感覺頭很暈,好像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我的聲音在顫抖。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這麼高興。宋優優的話很殘酷,晚晚,你以為你贏了嗎江程永遠不可能完全屬於你,因為我們有了孩子。
我看著她,突然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是想用這個孩子,重新獲得江程的關注。
你打算怎麼辦我問道。
我會把孩子生下來。宋優優的眼中有種執著,然後江程就會回到我身邊。
你確定江程會因為這個孩子回到你身邊嗎我冷靜下來,你確定他不會覺得你是在用孩子綁架他嗎
宋優優的表情有些動搖。
優優,你真的想清楚了嗎我坐到她床邊,用一個孩子綁住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對你,對孩子,對江程都不公平。
那你呢宋優優看著我,你會因為這個孩子放棄江程嗎
我沉默了很久,然後搖搖頭：不會。
為什麼
因為我愛的是江程這個人,不是他的過去。我認真地說,如果他願意承擔這個孩子的責任,我會支援他。如果他選擇和你重新開始,我會祝福你們。
宋優優愣住了,顯然冇想到我會這樣說。
但是有一點。我繼續說道,不管你做什麼選擇,都應該是為了孩子好,而不是為了報複我或者綁住江程。
宋優優的眼淚流了下來：晚晚,為什麼你變得這麼成熟
因為我長大了。我輕拍她的手,優優,我們都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第二天早上,江程來醫院接班。我把宋優優告訴我的事情和他說了。
江程聽完後,沉默了很久。
你怎麼想我問他。
如果孩子真的是我的,我會承擔責任。江程的話很堅定,但是我不會因此和優優重新開始。
那我呢我有些忐忑地問。
江程握住我的手：晚晚,這件事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感情。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一起承擔這個責任。
我看著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江程,我需要時間考慮。我誠實地說,這對我來說太突然了。
江程點點頭：我理解。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尊重。
一個星期後,宋優優出院了。她決定把孩子生下來,但是冇有再提和江程重新開始的事。
我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來考慮這件事。最終,我做出了決定。
江程,我想和你結婚。我在那個咖啡店裡對他說,如果你還願意的話。
江程驚喜地看著我：真的嗎
真的。我點點頭,我想和你一起麵對所有的困難,包括這個即將出生的孩子。
江程激動地站起來,在咖啡店裡當眾向我求婚。所有的客人都為我們鼓掌。
我們的婚禮很簡單,隻邀請了最親近的朋友和家人。宋優優也來了,她的肚子已經顯懷了。
恭喜你,晚晚。她對我說,你終於得到了你想要的。
謝謝。我真誠地說,優優,我希望你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她點點頭,眼中有種我從未見過的平靜。
婚禮結束後,我和江程開始了新的生活。我們搬到了一套新房子裡,為即將到來的孩子準備了房間。
五個月後,宋優優生下了一個女孩。DNA檢測證實,孩子確實是江程的。
江程很認真地承擔起了父親的責任,每個週末都會去看孩子。我也會陪他一起去,慢慢地,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那個小女孩。
又過了一年,我也懷孕了。當我把這個訊息告訴江程時,他高興得抱起我轉了好幾圈。
我們的孩子。他輕撫著我的肚子,眼中滿是期待。
我看著他幸福的樣子,心裡也充滿了溫暖。
現在的我終於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戰勝彆人,而是找到那個真正愛你,也願意和你一起麵對所有困難的人。
而我找到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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