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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績出來後,我報考了清北大學。

可是最後收到的卻是一所大專的錄取通知書。

到教育局查證,卻被告知是我媽改了我的誌願。

我不可置信的質問我媽。

她卻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清北有什麼好上的,你和你表哥在一個學校,正好可以替我照顧他。」

我才知道,原來是我媽生病需要住院。

她擔心冇人照顧我的巨嬰表哥,瞞著所有人偷偷改了我的高考誌願。

我精神崩潰,拚命努力了多年的成果被她人摧毀。

導致我不小心掉進裡家門口的河裡淹死。

再睜眼,回到了填誌願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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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我也是為了你好,清北又什麼好上的,也就是名頭好聽點,離家又遠。」

「你聽媽的,報本市的大專,正好阿祖也在這個學校,你們互相有個照料。」

我站在客廳,耳邊是我媽喋喋不休的勸說。

「蘇念,你到底有冇有聽我說話」

她使勁推了我一把,我纔回過神來。

看著她唾沫橫飛的模樣,腦海裡閃過上一世跌入河裡的畫麵。

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心裡一片冷寂。

我抬起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好,我聽你的,和表哥上同一個大專。」

我媽被我突如其來的改變驚住了,她狐疑地眯著眼睛。

「蘇念,你不是死活不同意的嗎真的願意改誌願」

「當然是真的。」我笑著挽起她的胳膊,儘量掩飾住眼底的怒火。

「媽,我認真想了想,覺得你說的對,許祖是我們兩家唯一的男丁。」

「既然你照顧不了他,這份責任自然就落到我身上了。」

她麵上立即浮現出高興的模樣。

「這就對了嘛,等你以後嫁人了,阿祖是可你唯一能為你撐腰的。」

「要不是醫生非要我住院,我也不會讓你去照顧阿祖。」

「阿祖可是我們家唯一的寶,你笨手笨腳的彆惹他不高興。」

我心裡冷笑。

許祖從小到大被我媽寵著長大,完全冇有生活自理能力。

將來讓他為我撐腰,我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上輩子,我死活不同意,我媽隻能假意同意我上清北。

卻揹著我偷偷去學校改了誌願。

老師同學聯絡不上我,隻能放任我媽的行為。

這一世,我一定要遠離我媽這個扶弟魔和倀鬼外婆一家。

去學校的路上,腦海中一直回憶上一世發生的一切。

從我記事起,我媽就把我家有的東西都給了舅舅一家。

可以說我家除了搬不走的承重牆一無所有。

我仍舊填了清北大學。

因為我知道這次的填報冇有任何用,我媽肯定還會想辦法改的。

離開學校前,我拉著閨蜜走到一邊說話。

「夏夏,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見我神色凝重,李夏夏臉上的笑容也淡了,鄭重的點了點頭。

回到家,就看我媽抱著手機,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

「媽,你放心,我這就讓小念回去伺候你們。」

「還有小念她爸剛發的工資已經給小強打過去了。」

我媽語氣裡的理所當然就像一把割肉的刀,這些年一直折磨著我和我爸。

她像一台泵,源源不斷地抽取著我爸的血汗,甚至是我未來的人生。

去填舅舅許強那個永遠填不滿的無底洞。

我爸微薄的工資,大半都化作舅舅牌桌上的賭資。

而我媽永遠覺得天經地義。

徐強父子是許家的根,是她的命。

我們父女倆,不過是供養這棵「根」的土壤和養分。

電話掛斷後,她轉過身看到我站在門口,眉頭立刻擰成一個疙瘩。

不耐煩地揮手,像驅趕一隻礙眼的蒼蠅。

「杵門口當門神趕緊收拾幾件衣服,你外婆病了,你去鄉下照顧她幾天。」

我的心猛地一沉,重生的記憶碎片帶著冰冷的寒意瞬間刺穿腦海。

外婆生病,騙我回去當牛做馬。

上輩子,我就是這樣被騙回去的。

在那個瀰漫著陳腐氣息的鄉下老屋裡,度過了人生中最屈辱最暗無天日的一個暑假。

「外婆病了」

我的聲音很平靜,「什麼病」

我媽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蠻橫。

「你問那麼多乾什麼讓你回去儘儘孝心那是抬舉你,彆不知好歹,車票我都給你買好了,明天一早,麻利點滾回去!」

2

第二天天還冇亮透,我拎著裝滿了所謂孝敬舅舅一家東西的破包,踏上了通往外婆家那坑窪不平的土路。

每一步都像踩在泥濘的記憶裡,讓人感到窒息。

推開那扇熟悉的大門,堂屋裡,景象和上輩子如出一轍。

外婆紅光滿麵地歪在舊藤椅上,正唾沫橫飛地跟鄰家幾個老太婆講著什麼家長裡短,中氣十足,笑聲洪亮。

許強則四仰八叉地癱在沙發上,肥碩的身體把竹篾壓得吱呀作響。

地上一片狼藉。

哪裡有一絲病氣

外婆一抬眼看見我,誇張地提高嗓門。

「怎麼這麼久纔到家路上是不是偷偷吃你媽買給我的補品了,那可是你媽孝敬我的。」

我剛要開口,許強打斷我的話。

指向牆角,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命令口吻吩咐。

「先把我那堆臟衣服洗了去,都餿了。記得手搓乾淨點,洗壞了我的衣服你賠不起。」

上輩子也是這樣,無休止的洗刷打掃伺候,像個最下等的奴仆。

我沉默著,冇有動。

徐強猛地從沙發上坐直了些,眉頭擰起,語氣更加惡劣:「聾了跟你說話呢!磨磨蹭蹭找抽啊」

他順手抓起旁邊碗,「啪」地一聲重重頓在我腳邊。

來之前,我媽冇收了我的手機和身份證。

隻給了我十塊錢,說是暑假了給我的零花錢。

「死丫頭,你彆想的偷偷跑回來,要是你外婆跟我說一點你的不好,你就等著瞧吧。」

想到這,我深吸一口氣,默默地蹲下身把碎碗撿起來。

還有幾天,我爸出差就回來了。

再等等,我一定會逃離這個虎狼窩。

我的房間是一件黑暗的泥土房,旁邊就是臭味熏天的豬圈。

天不亮,外婆尖利的嗓音就穿透薄薄的板壁。

「死丫頭!快起來做早飯。」

我蹲在灶台前燒火。

舅媽周梅斜倚在門框上,嘴裡的話卻像淬了毒的針。

「城裡回來的嬌小姐就是不一樣哈,燒個火都跟要她命似的。」

「媽,您可得好好教教她怎麼伺候男人,彆嫁出去三天就被人家打回來,丟我們老許家的臉!」

我隻當做冇聽見,默默的乾活。

不過最讓我忍受不了的是,表哥許祖那雙黏膩的眼睛,總在不經意掃過我的後背和胸口,偶爾不小心蹭過。

我嚇得連睡覺都用凳子死死抵住那扇搖搖欲墜的門。

日子在無休止的勞作和羞辱中緩慢爬行,每一天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直到那天下午,我從地裡回來,許強和周梅在堂屋大聲說笑。

「你姐也是操碎了心,怕那死丫頭翅膀硬了飛走,聽說昨天還專門又跑了一趟學校。」

周梅的聲音帶著幸災樂禍。

「蘇念誌願我姐不是已經改了嗎」許強懶洋洋地問。

「你姐說怕夜長夢多,再去確認一遍才放心。」

「這下好了,專科就在咱市裡,以後有的是使喚她的日子。」

我的血液瞬間凍結,上輩子被篡改誌願的噩夢捲土重來,冰冷的窒息感扼住了喉嚨。

第二天清晨,我頂著外婆懷疑的目光,掏出自己攢了半年的生活費。

「我上街買隻雞回來給表哥補補。」

外婆渾濁的眼睛在我臉上審視地轉了幾圈,最後不耐煩地揮揮手。

一出門,我幾乎是狂奔起來。

3

街上我焦急地張望,直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我最好的朋友李夏夏。

填誌願那天,我就拜托她幫我在學校盯著我的媽。

一旦我媽要改我誌願,一定要及時聯絡我。

冇收手機的前一刻,我把外婆家的地址發給了夏夏,約定好在街上見麵。

昨天聽到徐強和周梅的對話,我估計夏夏很快就會來。

見到她,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指尖冰涼,聲音因為恐懼和急切而顫抖。

「我媽把我的誌願改了,快到截止時間了,我要趕緊改回來。」

「我來找你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的,張老師聯絡不上你,都快急壞了。」

她迅速掏出手機。

我幾乎是語無倫次地對著手機喊:「張老師,是我媽改我的誌願了。」

「求您幫幫我改回去,我的密碼是020819」

聽筒那邊張老師凝重而沉穩的聲音:「蘇念,你彆著急,我現在幫你改回清北大學。」

聽著電話那頭張老師快速敲擊鍵盤的聲音,我渾身發虛,扶著李夏夏的胳膊一點點滑坐下去,淚水終於洶湧而出。

這一次,我終於,親手奪回了一線生機。

誌願改回的訊息像一劑強心針,短暫地支撐著我。

但外婆家的日子並未因此輕鬆半分。

繁重的勞作,刻薄的言語,許祖越來越露骨的騷擾,像一張越收越緊的網。

周梅磕著瓜子,瓜子皮精準地吐在我剛掃乾淨的地麵上,陰陽怪氣道:

「我看你是小姐身子丫鬟命,讀再多書有什麼用」

「女人啊,最要緊是學會伺候好男人!」

她朝我努努嘴,「去,把你表哥的尿桶倒了。」

許祖吃喝拉撒都在屋裡,他除了玩遊戲幾乎足不出戶。

屋子裡的味道能熏死人。

我忍著嘔吐的**去倒那散發著惡臭的尿桶。

許祖不知何時湊到身後,油膩的手猛地在我腰上捏了一把,難聞的呼吸噴在耳後。

「妹妹這腰可真細,乾活累不累哥心疼你,晚上給你留門。」

我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彈開,手裡的桶差點脫手。

「躲什麼躲裝什麼清高。」

許祖惱羞成怒地啐了一口。

夜裡,躺在冰冷的板床上,聽著屋裡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音,恐懼和屈辱啃噬著神經。

我媽來過兩次電話,聽著外婆和周梅顛倒黑白的訴苦,她隻是淡淡地說:「女孩子吃點苦是福氣,你好好學,以後在學校的時候伺候阿祖。」

她對我身上的淤青和憔悴視而不見。

半個月後,一個訊息如同驚雷在死水中炸開。

我爸回來了!

希望的火苗瞬間點燃。

我知道,這可能是我唯一逃離的機會。

一個計劃在心底滋生。

接下來幾天,我故意在身上弄出傷痕。

當我爸推開外婆家院門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

他的女兒,穿著沾著泥汙的衣服,形容枯槁,臉色蠟黃得像秋後的落葉。

手臂和小腿上,新傷疊著舊傷。

手背上被燙起的水泡猙獰刺眼,膝蓋和手肘的擦傷更是血肉模糊。

我正佝僂著背,在院子角落裡費力地搓洗著堆積如山的臟衣服。

聽到門響,我抬起頭,眼神空洞茫然,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直到看清門口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4

「爸」

我的聲音乾澀嘶啞,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巨大的委屈和恐懼決堤而出,眼淚毫無征兆地滾落下來。

像是終於找到了唯一能依靠的浮木,踉蹌著朝他撲過去,卻又因為腿上的傷疼得一個趔趄。

我爸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我的瞬間徹底凝固,隨即被一種山崩地裂般的震驚和心痛取代。

「念念,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手指顫抖著想碰碰我腿上的傷但又怕弄疼我,眼眶瞬間通紅。

他猛地抬頭,目光落在我媽那張驟然變色的臉上。

「許玉芬!」

我爸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暴怒。

「你看看你把女兒弄成了什麼樣子」

他指著外婆家院子裡的一切,指著我滿身的傷痕,指著我媽那張寫滿心虛和強辯的臉,積壓了半輩子的屈辱和憤怒和對女兒的心疼在這一刻轟然爆發,聲音響徹整個院落,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的決絕:

「離婚!這日子我一天也跟你過不下去了,我要帶念念走。」

父親如同護崽的暴怒雄獅。

無視我媽的哭喊,外婆的咒罵和舅舅虛張聲勢的阻攔,強硬地將我拽出了那個噩夢般的院子。

當父親終於從我斷斷續續夾雜著嗚咽的敘述中,得知我媽不僅縱容孃家人虐待我,竟然還篡改我的高考誌願。

目的就是為了把我綁在那個破大專裡,方便以後繼續照顧她那個廢物許祖時,這個沉默忍耐了半輩子的男人,徹底爆發了。

「許玉芬!你還是不是人」

他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震得跳起來。

「那是清北!是念念寒窗十幾年考上的清北,是你親閨女的前程!」

「你為了你那個不成器的弟弟,為了你那吸血鬼一樣的孃家,你連親閨女的人生都要毀掉,你的心被狗吃了嗎!」

我媽剛進門,被這前所未有的怒吼震得瑟縮了一下,隨即爆發出更尖銳的哭嚎,試圖用眼淚和撒潑矇混過關。

「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早晚是要嫁人的。」

「去大專怎麼了我要住院,冇人照顧阿祖,我是為了我們家的獨苗才讓念念去照顧他的。」「這不是天經地義嗎我這都是為她好,你們父女倆懂什麼」

「為她好」

我爸氣得渾身發抖,聲音嘶啞。

「為她好就是毀了她的未來讓她去伺候許祖那個巨嬰」

「許玉芬,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這些年,你為了那一對廢物父子從我這拿去了多少。」

他越說越激動,積壓多年的怨憤傾瀉而出。

「你心裡隻有你那個許祖,從小到大,你對念念從來冇儘過母親的責任。」

「這日子,我受夠了。」

無論我媽如何哭天搶地,我爸的臉都如同鐵板一塊,眼神冷硬如冰,再也冇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他迅速聯絡律師起草離婚協議,分割財產。

他的行動,宣告著對這個畸形家庭長達二十年的供養和忍讓,徹底終結。

隨著清北錄取通知書發放的日子臨近,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家裡的信箱。

終於,在一個午後,快遞員把錄取通知書送上了門。

巨大的喜悅瞬間衝昏了頭腦。

我激動地衝進屋裡。

「爸!爸!清北的錄取通知書!」

我爸眼中有淚光閃動,他用力地抱了抱我:「好,好,我閨女爭氣!」

然而,這巨大的喜悅僅僅持續了幾個小時。

通知書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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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照顧巨嬰表哥,我媽改了我的高考誌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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