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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叫徐明遠,乾文物鑒定這行已經七年了。

冇人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是警方派駐的臥底。

明遠,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妻子蘇雨晴從畫廊裡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幅山水畫。

我裝作仔細端詳的樣子,心裡卻在想著剛收到的任務指令：一個專門走私文物的犯罪集團最近很活躍,他們通過各種渠道將國寶級文物偷運出境。

筆觸很有韻味,應該是清代的作品。我隨口說道。

蘇雨晴笑了,你總是這麼專業。不過這次我拿到了一個大單子,可能需要你幫忙鑒定一批古董。

我心中一動。三年前我們結婚時,蘇雨晴就經營著這家雅韻軒畫廊。她說是因為喜歡藝術,但我總覺得她的客戶有些奇怪,來往的都是些神秘兢兢的人。

什麼樣的古董我試探著問。

一些瓷器和字畫,委托人說年代久遠,想請專業人士鑒定一下真偽。蘇雨晴的眼神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光芒,報酬很豐厚。

我點點頭,好,什麼時候

明天晚上八點,在郊外的一個私人會所。她遞給我一張名片,地址在這裡。

接過名片的瞬間,我注意到蘇雨晴的手指微微顫抖。三年的夫妻生活,我太瞭解她了。她緊張的時候,總是會有這樣的小動作。

晚上,蘇雨晴說要去見朋友,很晚纔回來。我趁機給聯絡人劉銘發了條簡訊：收到任務目標的線索,明晚有行動。

劉銘很快回覆：小心行事,這個集團手段很狠,已經有兩個臥底失聯了。

看到這條訊息,我心裡湧起一陣寒意。

蘇雨晴回來時已經快十一點了,她的衣服上有股陌生的香水味,不是她平時用的牌子。

朋友聚會這麼晚我故作隨意地問。

嗯,聊得比較投機。她避開了我的目光,我先去洗澡。

浴室裡傳來水聲,我悄悄翻看了她的包。除了日常用品,還有一個我從未見過的手機。螢幕上顯示著幾條未讀訊息,發送人備註是華哥。

我來不及細看內容,就聽到水聲停了。趕緊把東西放回原位,裝作在看電視。

蘇雨晴從浴室出來,頭髮濕漉漉的,身上隻圍著浴巾。平時的她總是會主動靠過來撒嬌,但今天卻徑直走向衣櫃。

雨晴,你今天有點不對勁。我站起身走向她。

她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對我笑道：冇有啊,可能是今天累了。

我伸手想要擁抱她,卻被她巧妙地躲開了。

我想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忙呢。她穿上睡衣,鑽進了被窩。

我看著她背對著我的身影,心中疑慮更深了。結婚三年來,蘇雨晴從來冇有拒絕過我的擁抱。

深夜,我確定蘇雨晴已經睡著後,悄悄起身到書房查閱關於文物走私集團的資料。根據內部情報,這個集團的頭目代號夜鶯,手下有十幾個骨乾成員,組織嚴密,行事謹慎。

最讓我不安的是,資料顯示夜鶯很可能是個女性,而且在文物鑒定方麵有很深的造詣。

想到蘇雨晴今天的反常表現,一個可怕的猜測在我心中浮現。但我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第二天一整天,蘇雨晴都顯得心不在焉。她接了好幾通電話,每次都要走到陽台上去接,而且聲音壓得很低。

下午,我假裝外出采購,實際上是去見劉銘。

有什麼發現劉銘在咖啡廳裡問我。

我把昨晚的情況告訴了他,包括蘇雨晴的反常表現。

劉銘皺起眉頭,你懷疑你妻子

我不確定,但直覺告訴我事情不簡單。我喝了口咖啡,今晚的行動,你們會在外麵接應嗎

會的,但你要記住,如果真的遇到危險,保護自己是第一位的。劉銘壓低聲音,這個集團已經害死了很多人,包括我們的同事。

傍晚時分,蘇雨晴換了一身黑色的長裙,看起來優雅而神秘。

準備好了嗎她問我。

我點點頭,心中卻忐忑不安。

我們開車前往郊外的會所。路上,蘇雨晴一直在看手機,而且越來越緊張。

雨晴,這個委托人你認識多久了我試探著問。

不太久,是朋友介紹的。她回答得很簡短。

什麼朋友

蘇雨晴停頓了一下,你不認識的朋友。

她的回答越來越敷衍,這讓我更加確信今晚的聚會絕不簡單。

車子駛入一條僻靜的山路,四週一片漆黑。我悄悄把手機調成靜音,準備隨時向劉銘求援。

二十分鐘後,我們到達了目的地。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看起來像是某個富商的私人彆墅。門口停著幾輛豪車,看車牌都不是本地的。

到了。蘇雨晴下了車,整理了一下裙子。

我跟著她走向彆墅大門。門口站著兩個穿西裝的男人,看到蘇雨晴後,他們恭敬地點頭致意。

蘇總。其中一個說道。

蘇總我心中警鈴大作。蘇雨晴什麼時候成了蘇總

第二章

進入彆墅後,我才發現這裡彆有洞天。

客廳裡陳列著各種古董文物,從青銅器到字畫,從瓷器到玉器,琳琅滿目。但憑我的專業眼光,這些東西的來路都很可疑。

各位,今晚的主角到了。一箇中年男人從樓上走下來,看到蘇雨晴後露出了笑容。

華哥。蘇雨晴主動走過去,態度親昵。

這就是她手機裡備註的華哥。我暗暗記下了這個人的長相：四十歲左右,國字臉,眼神犀利,手腕上戴著一塊價值不菲的手錶。

這位就是你說的鑒定專家陳誌華打量著我。

我丈夫,徐明遠。蘇雨晴介紹道,他是國內頂尖的文物鑒定師。

我禮貌地點頭致意,心裡卻在觀察著在場的其他人。除了陳誌華,還有五六個男人,個個穿著考究,但眼神中都帶著一種讓人不安的銳利。

那就開始吧。陳誌華拍了拍手。

立刻有人搬來了幾個木箱,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裡麵的文物。

第一件是一個青花瓷瓶,釉色純正,畫工精美。我仔細端詳著,心中震驚不已。這竟然是一件元代的官窯瓷器,市場價值至少上千萬。

這是元青花,從造型和釉色來看,應該是至正年間的作品。我如實說道。

陳誌華滿意地點頭,不愧是專家,一眼就看出了年代。

接下來是一幅字畫,展開後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唐伯虎的真跡,而且儲存完好。

明代唐寅的《春山圖》,這幅畫...我故意停頓了一下。

有什麼問題嗎蘇雨晴問道。

這幅畫三個月前從故宮博物院失竊,案子現在還冇破。我直視著她的眼睛。

客廳裡瞬間安靜下來,幾個男人的手不約而同地伸向腰間。

蘇雨晴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明遠,你確定嗎

我對這幅畫很熟悉,去年還參與過它的修複工作。我繼續說道,畫的右下角有一個很小的修複痕跡,隻有參與過修複的人才知道。

陳誌華臉色陰沉下來,看來我們今晚來了個不該來的人。

氣氛突然變得劍拔弩張。我意識到自己暴露得太快了,但已經來不及後悔。

華哥,不如讓我跟我丈夫單獨談談蘇雨晴開口說道。

陳誌華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十分鐘。

蘇雨晴拉著我走到了彆墅的後花園。

明遠,你到底是什麼人她的聲音很輕,但我能聽出其中的威脅。

我是文物鑒定師,這你不是早就知道嗎我裝作不解的樣子。

彆裝了。蘇雨晴冷笑道,一般的鑒定師不會對博物館失竊案這麼瞭解。

我看著眼前這個和我生活了三年的女人,忽然覺得很陌生。月光下,她的臉龐顯得格外冷漠。

雨晴,我們談談吧。我試圖握住她的手,卻被她甩開了。

冇什麼好談的。她從包裡取出了一個東西,在月光下閃著銀色的光芒。

是一把小巧的手槍。

你...我震驚地看著她。

對不起,明遠。蘇雨晴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我不能讓你壞了我的事。

就在這時,彆墅裡傳來了一陣喧鬨聲。

警察！所有人舉起手來！

是劉銘的聲音。警方的行動開始了。

蘇雨晴臉色一變,你果然是警察！

槍聲響起,但不是從蘇雨晴的槍裡發出的。彆墅裡傳來了激烈的槍戰聲。

走！蘇雨晴抓住我的手,朝花園深處跑去。

為什麼要救我我一邊跑一邊問。

因為我愛你。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滿含淚水,即使你是警察,我也不能讓你死在這裡。

我們穿過花園,來到了後山的小路上。身後的槍聲越來越遠,但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安全。

雨晴,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停下腳步,直視著她。

她也停了下來,在月光下顯得那樣美麗和哀傷。

我是這個集團的老闆。她輕聲說道,代號'夜鶯'。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親耳聽到這個答案,我還是感到天旋地轉。和我共同生活了三年、每天和我同床共枕的女人,竟然是我要抓捕的犯罪頭目。

為什麼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為了錢,為了權力,為了證明自己。蘇雨晴苦笑著,你永遠不會理解一個女人想要在這個世界上立足有多難。

但你可以過正常的生活,我們可以...

可以什麼可以像普通夫妻一樣過一輩子嗎她打斷了我,明遠,你太天真了。有些路一旦走上,就再也回不了頭。

遠處傳來了汽車發動的聲音,應該是陳誌華他們在逃跑。

我要走了。蘇雨晴轉身準備離開。

雨晴！我叫住了她,跟我回去吧,自首的話還有機會從輕處理。

她回過頭,眼中的淚水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明遠,忘了我吧。就當我們從來冇有見過麵。

說完,她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站在原地,心如刀絞。三年的感情,原來都是假的嗎

第三章

回到警局後,我向劉銘彙報了當晚的情況。

你確定蘇雨晴就是'夜鶯'劉銘難以置信地問。

她親口承認的。我揉著太陽穴,感到一陣眩暈,不過她已經逃了。

這次行動我們抓到了陳誌華和其他幾個重要成員,但最重要的證據都被他們銷燬了。劉銘歎了口氣,冇有證據,我們很難定罪。

我點點頭,心情沉重。

你需要休息幾天。劉銘拍了拍我的肩膀,這種事對任何人來說都不容易接受。

回到家中,熟悉的環境讓我更加難受。餐桌上還放著蘇雨晴昨天買的花,廚房裡還有她常用的餐具,臥室裡還留著她的香水味。

一切都在提醒我,這個女人曾經是我生活的全部。

我打開衣櫃,裡麵一半是她的衣服。我伸手觸摸著那些熟悉的麵料,回想著三年來的點點滴滴。

我們是在一個藝術展上認識的。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站在一幅印象派畫作前,認真地觀賞著。我被她的氣質吸引,主動上前搭訕。

這幅畫你覺得怎麼樣我問她。

很美,但我總覺得畫家在表達一種淡淡的憂傷。她轉過頭看著我,眼中有種我從未見過的深邃。

從那一刻起,我就愛上了她。

我們交往了一年就結婚了。婚禮上,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笑得那樣美麗。她說這是她最幸福的一天。

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正當我沉浸在回憶中時,門鈴響了。

我開門一看,竟然是蘇雨晴。

她換了一身黑色的風衣,頭髮紮成馬尾,看起來乾練而疏離。

你怎麼敢回來我驚訝地問。

我來拿點東西。她走進房間,徑直走向臥室。

我跟著她,看著她收拾著衣物和一些個人用品。

雨晴,我們能談談嗎我試圖抓住她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冇什麼好談的。她繼續收拾著東西,我們的婚姻結束了。

結束了我感到憤怒,三年的感情說結束就結束

她停下動作,轉過身看著我,眼中冇有任何溫度。

明遠,你覺得一個警察和一個罪犯之間會有真正的感情嗎

我愛的不是罪犯,我愛的是蘇雨晴。我激動地說,那個喜歡在週末和我一起逛街的蘇雨晴,那個會為了一部悲傷的電影哭半天的蘇雨晴,那個每天晚上都要我抱著才能睡著的蘇雨晴！

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冷漠。

那些都隻是演戲。她冷冷地說,為了更好地隱藏身份。

演戲我不敢相信,那你告訴我,當你生病發燒時緊緊抱著我,當你因為工作壓力哭泣時依偎在我懷裡,那些也是演戲嗎

蘇雨晴沉默了,她低下頭繼續收拾東西。

還有你手上的戒指。我指著她的無名指,結婚戒指你為什麼還戴著

她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遮住戒指,習慣了而已。

雨晴,我知道你也愛過我。我走近她,否則昨晚你不會救我。

那隻是一時心軟。她背對著我,不要多想。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殺了我滅口我質問道,以你的能力,要殺一個人很容易吧

她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因為我不想揹負殺害自己丈夫的罪名。

所以你承認我是你的丈夫。我抓住了她話中的漏洞。

蘇雨晴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明遠,不要再糾纏了。她提起收拾好的行李箱,我們不會再見麵了。

不,我不會讓你走。我擋在門口,我要幫你自首,我們一起麵對這一切。

自首蘇雨晴笑了,但笑聲中滿含苦澀,明遠,你知道我手上有多少條人命嗎你知道我做過多少違法的事嗎

我震驚地看著她,人命

三條。她平靜地說,都是想要背叛我的手下。

我感到一陣噁心,這個女人竟然殺過人。

現在你還覺得我們之間有可能嗎蘇雨晴看著我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絕望,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明遠。

她推開我,走向門口。

雨晴！我最後叫了她一聲。

她停下腳步,但冇有回頭。

如果重新來過,你還會選擇這條路嗎我問。

她沉默了很久,才輕聲說道：如果重新來過,我希望我們從來冇有遇見過。

說完,她離開了。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心如死灰。

第四章

蘇雨晴離開後的一個月,我過得如行屍走肉一般。

白天在警局處理案件,晚上回到空蕩蕩的家裡,看著那些熟悉的物品發呆。她帶走了屬於她的東西,但留下了更多回憶。

劉銘幾次約我出去喝酒,都被我拒絕了。我不想聽任何人的安慰或開導,隻想一個人靜靜地消化這份痛苦。

直到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是徐明遠嗎電話裡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我是,你哪位

我有關於蘇雨晴的訊息,你想知道嗎

我立刻清醒了,什麼訊息你是誰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想救她,就今晚十點到江邊的廢棄倉庫來。

救她她出什麼事了我急切地問。

但電話已經掛斷了。

我看了看時間,九點半。距離約定時間隻有半小時了。

雖然知道這很可能是個陷阱,但我還是決定去。不管蘇雨晴做過什麼,她始終是我愛過的女人。

我簡單準備了一下,開車趕往江邊。

廢棄倉庫位於城市的邊緣,周圍十分荒涼。我把車停在倉庫外麵,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倉庫裡很暗,隻有幾束月光從破碎的窗戶照進來。

你來了。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我轉過身,看到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從陰影中走出來。

你是誰蘇雨晴在哪裡我質問道。

彆緊張。男人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張中年男人的臉,我叫王海,是雨晴的手下。

她的手下我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準確地說,是前手下。王海苦笑道,我已經被她逐出組織了。

為什麼

因為我反對她的一些做法。王海點了根菸,雨晴變了,變得越來越冷血,越來越無情。

我想起蘇雨晴說過她殺了三個背叛她的手下,心中一凜。

你叫我來乾什麼

救她。王海深深吸了一口煙,雖然她趕走了我,但我還是不忍心看著她走向毀滅。

什麼意思

陳誌華被抓後,招供了很多東西。現在不僅警方在追捕她,連國際刑警都介入了。王海看著我,更危險的是,組織裡有人想要除掉她。

組織裡的人我不解。

雨晴並不是這個集團的創始人,她隻是接手了前任老闆的生意。王海解釋道,但她太強勢了,觸犯了很多人的利益。現在有人想趁機除掉她,重新分配權力。

我開始理解事情的嚴重性。

她現在在哪裡

一個安全屋裡,但我擔心那裡很快就不安全了。王海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我,這是地址。

我接過紙條,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你是她唯一信任的人。王海歎了口氣,這三年來,我看著她為了你改變了很多。她開始控製自己的脾氣,開始關心除了生意之外的事情。雖然她嘴上不承認,但我知道她是真的愛你。

聽到這話,我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

可是她殺過人。我痛苦地說。

是的,但那都是在遇到你之前的事。王海看著我,這三年來,她再也冇有親自動過手。她在努力變成一個你能夠接受的人。

那為什麼她不告訴我真相

因為她害怕失去你。王海彈掉菸頭,你是她在這個黑暗世界裡唯一的光明。

我握緊了手中的紙條,內心在激烈地鬥爭著。理智告訴我應該把這個地址交給警方,但感情卻讓我想要親自去見她。

你準備怎麼做王海問我。

我不知道。我誠實地回答。

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王海走近我,壓低聲音說,雨晴手裡有一個U盤,裡麵記錄著整個集團這十年來的所有犯罪證據。如果這個U盤落到警方手裡,可以牽出一個巨大的犯罪網絡。

她為什麼要保留這些證據

保命符。王海說,在這個行業裡,冇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這些證據是她用來製衡其他人的底牌。

我明白了王海的意思。如果能拿到這個U盤,不僅可以將整個犯罪集團一網打儘,還能為蘇雨晴減輕罪名。

但是她不會輕易交出這個U盤的。王海提醒我,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是你去要。王海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你能讓她放下所有的防備。

我看著手中的紙條,陷入了沉思。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拯救蘇雨晴也拯救更多無辜人的機會。但同時,這也可能是一個陷阱。

我需要考慮一下。我對王海說。

時間不多了。王海提醒我,那些想要殺她的人隨時可能行動。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倉庫。

我站在空曠的倉庫裡,月光照在身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第五章

我在倉庫裡站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去見蘇雨晴。

不管她做過什麼,不管我們之間還有冇有未來,我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

按照王海給的地址,我來到了城市另一端的一個老舊小區。這裡的樓房都有些年頭了,夜晚顯得格外安靜。

我找到了那棟樓,爬到了六樓。走廊裡的聲控燈壞了,黑漆漆的一片。

601室,這就是王海說的安全屋。

我輕敲房門,雨晴,是我。

裡麵傳來腳步聲,然後是鎖鏈的響聲。門開了一條縫,蘇雨晴警惕的眼睛出現在門縫裡。

看到是我後,她明顯愣了一下,明遠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這不重要。我推開門走進房間,重要的是你現在很危險。

房間很小,傢俱簡陋,看起來像是臨時住所。蘇雨晴穿著簡單的牛仔褲和T恤,頭髮隨意地紮著,冇有化妝,看起來比我見過的任何時候都要憔悴。

你來乾什麼她重新鎖好房門,語氣冷淡。

來救你。我直視著她的眼睛。

救我蘇雨晴笑了,但笑聲中滿含諷刺,一個警察來救一個罪犯你不覺得很荒謬嗎

我覺得一個丈夫救自己的妻子很正常。我回答道。

她的臉色變了,明遠,我們已經...

我們什麼都冇有結束。我打斷她,至少在法律上,我們還是夫妻。

蘇雨晴轉過身,走到窗邊。透過臟汙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麵黑暗的街道。

你知道王海找過我。我走到她身邊,他說有人要殺你。

王海蘇雨晴皺眉,他怎麼會...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必須做出選擇。我抓住她的肩膀,讓她麵對我,要麼繼續逃下去,直到被人殺死或者被警察抓住；要麼相信我,讓我幫你。

幫我你能幫我什麼蘇雨晴掙脫我的手,明遠,你太天真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那個U盤。我直接說道,交給我吧。

蘇雨晴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你怎麼知道U盤的事

王海告訴我的。我冇有隱瞞,他說那裡麵有整個集團的犯罪證據。

所以你的目的還是那個U盤。蘇雨晴冷笑道,我就說你怎麼會突然這麼關心我的死活。

雨晴,你誤會了。我急於解釋,我是想幫你減輕罪名。有了那些證據,你可以...

可以什麼可以當汙點證人可以背叛所有跟著我的人蘇雨晴憤怒地打斷我,明遠,你真的以為我會為了活命而出賣彆人嗎

那你打算怎麼辦等死嗎我也有些激動。

如果必要的話,是的。蘇雨晴平靜地說,至少我還能保持最後的尊嚴。

我被她的話震驚了。這個女人,即使麵臨死亡,也不願意背叛自己的原則。

雨晴,你...

突然,外麵傳來了腳步聲。很輕很輕,但在寂靜的夜晚中格外清晰。

蘇雨晴立刻警覺起來,有人來了。

她快速走到窗邊,小心地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三個人,都帶著武器。她低聲說道,看來王海說得對,他們找到我了。

後門有嗎我問。

冇有,隻有這一個出入口。蘇雨晴從抽屜裡取出一把手槍,明遠,你從窗戶走。

什麼

你現在就從窗戶下去,然後報警。蘇雨晴檢查著彈夾,這件事不該牽連到你。

我不會丟下你的。我堅決地說。

明遠,不要犯傻！蘇雨晴急了,你隻是個文物鑒定師,麵對這些亡命徒你能做什麼

樓梯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雨晴,我們一起走。我抓住她的手,從窗戶一起下去。

來不及了。蘇雨晴推開我,而且六樓這麼高,根本不可能...

房門被踢開了。

三個黑衣人衝了進來,手裡都拿著槍。

蘇雨晴,我們終於找到你了。為首的男人說道,他的聲音我聽起來有些熟悉。

是你。蘇雨晴咬牙切齒地說,李強。

我想起來了,這個李強我見過,是那天晚上在彆墅裡的人之一。

老闆讓我們來接你回去。李強冷笑道,他想親自和你聊聊。

聊什麼聊他是怎麼背叛我的蘇雨晴舉起手槍對準他們。

彆衝動,雨晴。李強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態,我們隻是來談判的。

談判蘇雨晴嗤笑,帶著槍來談判

這隻是預防措施。李強說著,眼神突然看向我,不過我們冇想到這裡還有個外人。

我感到一陣寒意。

他不關這件事。蘇雨晴擋在我麵前,放他走。

恐怕不行。李強搖頭,既然他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就隻能永遠閉嘴了。

就在這時,蘇雨晴突然開槍了。

第六章

槍聲在小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李強中槍倒地,另外兩個人立刻尋找掩護還擊。

趴下！蘇雨晴大喊一聲,把我推倒在地。

子彈在房間裡飛舞,打碎了窗玻璃,擊穿了牆壁。我趴在地上,感到死亡離我如此之近。

蘇雨晴身手敏捷,利用傢俱作掩護與敵人周旋。她的槍法很準,幾個回合下來就擊傷了一個人。

但是彈藥有限,而且對方有人數優勢。

明遠,快從窗戶走！蘇雨晴在交火間隙對我喊道。

我不會丟下你的！我爬到她身邊。

彆犯傻！你在這裡隻會拖累我！她頭也不回地說。

這時,外麵又傳來了腳步聲。聽起來還有更多的人在上樓。

我們被包圍了。蘇雨晴臉色凝重。

我環顧四周,房間裡除了一扇窗戶,確實冇有其他出路。六樓的高度,跳下去基本上是死路一條。

雨晴,我們投降吧。我說。

投降蘇雨晴苦笑,明遠,你還不明白嗎他們不會讓我們活著離開這裡的。

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看來援兵已經到了。

就在這時,我想起了什麼。

等等。我掏出手機,快速撥通了劉銘的號碼。

明遠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劉銘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劉哥,我需要支援！我壓低聲音快速說出了地址,有武裝分子,現在就需要！

什麼你在哪裡劉銘明顯吃驚了。

來不及解釋了,快來！我掛斷電話。

蘇雨晴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你報警了

是的。我點頭,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裡。

明遠,你知道警察來了意味著什麼嗎蘇雨晴的聲音有些顫抖,意味著我們真的再也不可能了。

我看著她,心中湧起千般情緒。

我知道。我輕聲說道,但我更不能讓你死。

外麵的腳步聲停了,看來那些人在商量對策。

蘇雨晴！外麵傳來一個聲音,你已經被包圍了！出來投降,我們可以饒你一命！

是陳老闆的聲音。蘇雨晴咬牙說道。

陳老闆

陳誌華的父親,這個集團真正的幕後老闆。蘇雨晴解釋道,我一直以為陳誌華是頭目,冇想到他隻是個代理人。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晚陳誌華對蘇雨晴那麼客氣,原來她的地位比我想象的要高。

雨晴,你聽我說。外麵的聲音繼續道,交出U盤,我可以讓你體麵地死去。否則,我會讓你嚐遍這世上所有的痛苦。

蘇雨晴冇有回答,隻是檢查著手槍裡剩餘的子彈。

還有兩發。她自言自語道。

雨晴,那個U盤到底在哪裡我問她。

她看了我一眼,然後伸手從衣領裡取出一個小東西。

就是這個。她把U盤遞給我,裡麵的內容足以摧毀這個犯罪集團。

我接過U盤,感受到它沉甸甸的分量。這個小東西,承載著無數的罪惡和秘密。

為什麼給我我問。

因為你是警察,因為你會做正確的事。蘇雨晴笑了,但笑容中滿含苦澀,也因為,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遠處傳來了警笛聲,劉銘他們來了。

外麵的人顯然也聽到了警笛聲,開始變得躁動不安。

該死！警察來了！有人喊道。

先殺了她！不能讓她活著落到警察手裡！陳老闆的聲音變得狠毒。

砰砰砰！外麵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子彈雨點般射向房間。

蘇雨晴把我緊緊壓在身下,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著我。

明遠,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活下去。她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忘了我,重新開始。

不,我不會忘記你的。我緊抱著她,雨晴,我愛你。不管你做過什麼,我都愛你。

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眼中流下了淚水。

我也愛你,明遠。她哽咽道,如果有來生,我希望能做一個配得上你的好女人。

槍聲突然停了。

外麵傳來了劉銘的聲音：警察！所有人放下武器！

槍戰再次爆發,這次是警察和犯罪分子之間的交火。

蘇雨晴趁機站起身,向外開了一槍。

但就在這時,一顆子彈從窗外射來,擊中了她的肩膀。

雨晴！我驚恐地喊道。

她踉蹌著倒在我懷裡,肩膀上血流如注。

我冇事。她強忍疼痛說道,隻是肩膀。

外麵的槍聲漸漸稀疏,看來警方占了上風。

蘇雨晴,你在裡麵嗎劉銘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我看了看懷中的蘇雨晴,她臉色蒼白,但眼神依然堅定。

明遠,現在你該做出選擇了。她輕聲說道,是救我,還是抓我。

第七章

我看著懷中的蘇雨晴,心中痛苦萬分。

她受了傷,需要立即治療。但如果我叫劉銘進來,就意味著她會被逮捕。

明遠,彆猶豫了。蘇雨晴虛弱地說道,叫他們進來吧。

可是...

冇有可是。她用儘力氣握住我的手,這是我的命,我接受。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對外麵喊道：劉哥,我在裡麵！雨晴受傷了,需要醫生！

很快,房門被打開。劉銘和幾個警察衝了進來,槍口對準了蘇雨晴。

不要開槍！她受傷了！我大喊道。

劉銘看到我抱著蘇雨晴,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明遠,你冇事吧他關切地問道。

我冇事,但她需要醫生。我看著蘇雨晴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她流血太多了。

先叫救護車。劉銘對手下說道,然後看向蘇雨晴,蘇雨晴,你因涉嫌多項犯罪被逮捕。

蘇雨晴無力地點點頭,冇有反抗。

救護車很快到了,醫護人員為蘇雨晴進行了緊急處理。

失血較多,但冇有生命危險。醫生對我說,子彈冇有傷到要害。

我鬆了一口氣。

在醫院裡,蘇雨晴被銬在病床上。我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安靜的睡容。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她依然美麗。

明遠。劉銘走進病房,我們需要談談。

我跟著他來到走廊上。

你是怎麼找到她的劉銘問道。

我把王海的事告訴了他,包括U盤的事。

U盤呢劉銘問。

我從口袋裡取出U盤遞給他。

這裡麵有什麼

據說是整個犯罪集團的證據。我說,應該能幫到你們。

劉銘收好U盤,明遠,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但...

我知道。我打斷他,我是警察,我知道自己的職責。

回到病房,蘇雨晴已經醒了。她看到我進來,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感覺怎麼樣我問她。

還好。她試圖坐起來,但被手銬限製了動作,明遠,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謝我。我坐在她身邊,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

那個U盤,你交給警方了嗎她問。

是的。我點頭。

那就好。她鬆了一口氣,那些無辜的受害者,總算能得到正義了。

雨晴,你為什麼要走這條路我忍不住問道,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過正常的生活。

蘇雨晴苦笑了一下,明遠,你知道我的身世嗎

我搖搖頭。我們結婚這麼久,她很少提起自己的過去。

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她的眼神變得遙遠,十八歲那年,孤兒院的院長把我賣給了人販子。

我震驚地看著她。

我逃跑了,但無家可歸。她繼續說道,那時候的陳老闆收留了我,給了我吃住,讓我在他的古董店工作。

然後呢

然後我發現,他的古董店隻是個幌子,真正的生意是文物走私。蘇雨晴歎了口氣,但我已經冇有退路了。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強者才能生存。

我開始理解她為什麼會走上這條路。

那後來呢你是怎麼成為老闆的

陳老闆年紀大了,想要退休。他有兩個兒子,但都不成器。蘇雨晴說道,我在組織裡表現出色,漸漸獲得了他的信任。三年前,他把生意交給了我管理。

所以陳誌華其實隻是個傀儡

可以這麼說。蘇雨晴點頭,但陳老闆一直在幕後控製著一切。直到我遇到了你。

我

是的。她轉過頭看著我,眼中滿含深情,遇到你之後,我開始想要改變。我想要成為一個配得上你的好女人。

所以你開始減少犯罪活動

我試過。蘇雨晴苦笑道,但這種生意一旦開始,就很難停下來。而且陳老闆也不允許我退出。

我握住她的手,雨晴,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的。

因為我害怕。她的眼中閃著淚光,我害怕你知道真相後會離開我。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明,我不能失去你。

我感到心如刀絞。這個女人,為了我改變了那麼多,但我卻從來不知道。

雨晴,如果重新來過...

冇有如果了,明遠。她搖搖頭,我做過的事不會因為後悔而消失。我必須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

這時,劉銘走了進來。

明遠,我們檢視了U盤的內容。他的表情很嚴肅,裡麵的證據非常詳細,足以摧毀整個犯罪網絡。

那雨晴的情況呢我問。

她可以作為汙點證人,協助我們的調查。劉銘看了看蘇雨晴,如果配合得好,可能會減輕刑罰。

蘇雨晴點點頭,我願意配合。

但是...劉銘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我追問。

陳老闆在今晚的行動中逃脫了。劉銘說道,而且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他在海外還有勢力。蘇雨晴的安全可能會成為問題。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即使蘇雨晴被關在監獄裡,那些人也不會放過她。

那我們能做什麼我問。

證人保護計劃。劉銘說,但她必須徹底和過去告彆,包括...

他看了看我,冇有說下去,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包括和我告彆。

第八章

三天後,蘇雨晴出院了,直接被送到了看守所。

我申請探視,每週可以見她一次。

第一次探視時,她看起來精神還不錯,肩膀的傷也恢複得差不多了。

明遠,你不該來的。她隔著玻璃對我說。

為什麼我拿起電話。

因為這樣對你不公平。她的眼中滿含歉意,你應該忘記我,重新開始。

我不想忘記你。我堅決地說,雨晴,我會等你出來的。

明遠,你知道我可能要判多少年嗎她苦笑道,二十年,或者更久。

我不在乎。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可以等。

蘇雨晴搖搖頭,我不能讓你這樣浪費青春。你才三十歲,還有大好的人生等著你。

冇有你的人生對我來說冇有意義。我看著她,雨晴,我們一起麵對這一切,好嗎

她的眼中流下了淚水,但還是搖頭。

明遠,你聽我說。她深深地看著我,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從今以後,不要再來了。

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忘了我吧。她站起身,去找一個好女孩,結婚生子,過正常的生活。

雨晴！我拍打著玻璃,你不能這樣！

但她已經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周,我多次申請探視,都被拒絕了。看守所的人告訴我,是蘇雨晴主動拒絕見我的。

我不死心,給她寫信,但都被退回來了。

劉銘來找我談話。

明遠,我知道你很痛苦,但也許她說得對。他勸我道,你們之間確實冇有未來。

我不信。我固執地說,我相信愛情能夠戰勝一切。

現實不是童話故事。劉銘歎了口氣,而且,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

蘇雨晴可能要轉入證人保護計劃。劉銘說道,這意味著她會換一個身份,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

什麼時候我急切地問。

很快。劉銘看著我,明遠,這也許是個機會,讓你們都重新開始。

那天晚上,我獨自坐在家裡,看著我們的結婚照。照片中的蘇雨晴笑得那樣燦爛,那樣幸福。

我想起了我們第一次約會的情景。那是個週末的下午,我帶她去看畫展。她穿著一條白色的長裙,像個天使一樣美麗。

明遠,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她站在一幅風景畫前問我。

很美,但冇有你美。我說。

她笑了,臉頰微紅,你真會說話。

我們在畫廊裡待了一整個下午,然後去附近的咖啡廳喝咖啡。她點了一杯拿鐵,我點了美式咖啡。

明遠,你為什麼選擇做文物鑒定師她好奇地問。

因為我喜歡曆史,喜歡那些古老的故事。我說,每一件文物都承載著一段曆史,一個故事。

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故事她調皮地問。

你是最美的故事。我看著她的眼睛,是我想要用一生去讀懂的故事。

她的眼中閃著感動的光芒,明遠,我覺得我可能愛上你了。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她確實愛我,就像我愛她一樣。

第二天,我再次來到看守所,請求最後一次探視。

徐先生,蘇雨晴明確表示不想見你。管理員對我說。

請你告訴她,就最後一次。我懇求道,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她說。

管理員看了看我,最終點了點頭。

十分鐘後,蘇雨晴出現在了探視室裡。她比上次見麵又瘦了一些,臉色也更加蒼白。

明遠,我不是說過不要再來了嗎她拿起電話,語氣很冷漠。

雨晴,我知道你要進入證人保護計劃。我直截了當地說。

她的臉色變了,你怎麼知道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離開之前,我有話要說。我看著她的眼睛,我愛你,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愛你。

明遠...

讓我說完。我打斷她,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拒絕見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忘記你,去過正常的生活。但你錯了。

蘇雨晴的眼中開始蓄積淚水。

冇有你,我永遠不會快樂。我繼續說道,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要讓我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可是我們冇有未來...她哽咽道。

我們創造未來。我堅定地說,等你出來,等你完成證人保護計劃,等一切都結束,我們重新開始。

明遠,你不明白,證人保護計劃意味著我要徹底消失。蘇雨晴哭了,我會有新的身份,新的名字,再也不能和過去的任何人聯絡。

那我等你聯絡我。我說,不管多久,我都等。

如果我永遠聯絡不了你呢

那我就一直等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蘇雨晴徹底哭了,明遠,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因為這不是折磨,這是愛。我也哭了,雨晴,答應我,不管你走到哪裡,都不要忘記我們的愛。

她點點頭,我答應你。

還有,等你安全了,想辦法聯絡我。我說,我會一直等著你的訊息。

好。她用手背擦著眼淚,明遠,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什麼

謝謝你愛我。她深深地看著我,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第九章

一個月後,蘇雨晴離開了看守所,進入了證人保護計劃。

劉銘告訴我,她被安排到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有了新的身份和新的工作。為了她的安全,所有的資訊都是絕密的,連他也不知道具體在哪裡。

這是為了她好,也是為了你好。劉銘安慰我,明遠,你該放下了。

但我冇有放下。我繼續我的工作,繼續我的生活,但每一天都在想念她。

我把我們住過的房子保持原樣,她的衣服還掛在衣櫃裡,她用過的化妝品還放在梳妝檯上。

朋友們都勸我重新開始,介紹女孩給我認識。但我都拒絕了。我的心裡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蘇雨晴。

時間過得很慢,每一天都像一年。

半年後,我收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是王海。

徐先生,我們見個麵吧。他在電話裡說。

什麼事我問。

關於雨晴的事。

我們約在一個偏僻的咖啡廳見麵。

徐先生,我聽說雨晴進入了證人保護計劃王海問道。

是的。我點頭,你找我乾什麼

我想告訴你一些事。王海點了根菸,關於雨晴的過去。

什麼

她冇有告訴你全部的真相。王海深深地看著我,她確實是孤兒,但她不是被院長賣給人販子的。

那是怎麼回事我追問。

她是主動離開孤兒院的。王海說,因為她發現院長在虐待其他的孩子。她想要報警,但冇有人相信她。所以她決定自己想辦法救那些孩子。

我震驚了,然後呢

她接觸了一些社會上的人,包括陳老闆。王海繼續說,她答應為陳老闆工作,條件是他要幫助那個孤兒院的孩子們。

所以她走上犯罪道路是為了救其他人

可以這麼說。王海點頭,這些年來,她用賺來的錢資助了很多孤兒院,幫助了無數的孩子。

我感到心中湧起一陣暖流。這纔是我認識的蘇雨晴,善良、勇敢,為了他人可以犧牲自己。

她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我問。

因為她覺得這不是藉口。王海說,在她看來,犯罪就是犯罪,不管出於什麼動機。

我沉默了一會兒,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了什麼

因為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真相。王海看著我,雨晴是個好人,她值得被愛,也值得幸福。

可是現在她在哪裡,我都不知道。我苦笑道。

徐先生,你相信緣分嗎王海問我。

什麼意思

如果你們真的有緣分,總有一天會再次相遇的。王海站起身,到時候,請不要放棄她。

說完,他離開了咖啡廳。

我坐在那裡,想著他的話。也許他說得對,也許有一天我們真的會再次相遇。

又過了一年。

這一年裡,我努力讓自己忙碌起來。我接了更多的鑒定工作,參與了幾個重要的考古項目,甚至出版了一本關於古代瓷器的專著。

但不管多忙,每天晚上回到家裡,看到那些熟悉的物品,我還是會想起她。

那天晚上,我正在書房裡整理資料,突然聽到門鈴響了。

我以為是劉銘或者其他朋友,冇想到開門一看,竟然是一個快遞員。

徐明遠先生嗎快遞員問。

是的。

有您的快遞。他遞給我一個小包裹。

我接過包裹,發現上麵冇有寄件人的資訊,隻有一個陌生的地址。

回到房間裡,我小心地打開包裹。裡麵是一張明信片和一個小盒子。

明信片上是一幅海邊的風景畫,背麵寫著幾個字：我很好,勿念。

字跡很熟悉,是蘇雨晴的。

我的手開始顫抖。她還活著,而且還想著我。

我打開小盒子,裡麵是一枚戒指。不是什麼貴重的戒指,看起來很普通,但對我來說卻比任何鑽石都珍貴。

因為這是我們的結婚戒指。她一直戴著,現在又還給了我。

我把戒指戴在手上,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她是想告訴我她很好,讓我不要擔心還是想告訴我這一切都結束了

我仔細研究著明信片上的郵戳,試圖找到一些線索。郵戳顯示是從一個沿海城市寄出的,但這個資訊太模糊了,找不到她的具體位置。

但至少我知道她還活著,這就夠了。

從那以後,我每隔幾個月就會收到一張明信片。有時候是山景,有時候是城市風光,但總是隻有簡單的幾個字：我很好,或者一切安好。

我知道她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她的近況,也知道她還想著我們之間的約定。

三年過去了。

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等待。白天工作,晚上想念,偶爾收到明信片時的小小欣喜,這就是我的生活。

直到那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了她。

第十章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剛從博物館出來,走在熟悉的街道上。

突然,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站在一家咖啡廳的門口,穿著簡單的牛仔褲和白色T恤,頭髮比以前短了一些,但那優雅的氣質依然冇變。

是蘇雨晴。

我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這三年來,我無數次在夢中見到她,但這次不是夢。

她也看到了我,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然後是複雜的情緒。

我們就這樣在街上對視著,時間彷彿停止了。

最終,是她先開口的。

明遠。她輕聲說道。

雨晴。我走向她,你...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談談吧。她打斷了我。

我們進入了那家咖啡廳,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你還好嗎我問她,仔細端詳著她的臉。她看起來比以前瘦了一些,但精神狀態不錯。

我很好。她點了杯咖啡,你呢

也還好。我說,我收到了你的明信片。

她點點頭,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我忍不住想要告訴你我的近況。

你現在在哪裡工作我問。

一家藝術品修複工作室。她說,用的是新身份,新名字。

喜歡這份工作嗎

還不錯。她笑了笑,和我以前的興趣相符。

我們聊著天,就像普通的朋友一樣。但我能感受到我們之間還存在著那種特殊的聯絡。

明遠,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她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什麼

我要結婚了。

我感到天旋地轉,什麼

他是個很好的人,在修複工作室工作。她的聲音很平靜,我們準備下個月舉行婚禮。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雨晴,你...

明遠,這三年來我一直在想我們的事。她看著我,眼中有痛苦也有解脫,我們冇有未來,我不能讓你一直等下去。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我激動地說,你說等一切結束我們重新開始！

我知道,但我想通了。她搖頭,我們之間隔著太多東西,犯罪記錄、身份問題、還有那些無法改變的過去。

我不在乎這些！我抓住她的手,雨晴,我等了你三年,我可以繼續等下去！

她掙脫了我的手,但我不能再讓你等了。明遠,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幸福。

冇有你我不會幸福的！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會的。她堅定地說,時間會沖淡一切,你會遇到更好的人。

我看著她,心如刀絞,雨晴,你還愛我嗎

她沉默了很久,然後輕聲說道：這不重要了。

這對我很重要！我堅持問道,回答我,你還愛我嗎

她的眼中開始蓄積淚水,明遠,不要讓我回答這個問題。

你還愛我。我肯定地說,我能看出來。既然還愛,為什麼要放棄

因為愛有時候意味著放手。她哭了,明遠,我不想再傷害你了。

那個人,你愛他嗎我問。

他很好,對我很好。她避開了我的問題。

這不是我問的。我追問道,你愛他嗎

她搖頭,明遠,感情不是隻有愛情。還有陪伴,理解,共同的生活。

但冇有愛的婚姻是不完整的。我說,雨晴,你會後悔的。

也許會,但我不能一直活在過去裡。她擦乾眼淚,明遠,我們都需要向前看。

我感到絕望,所以你決定了

是的。她點頭,請你祝福我。

我看著她,心中湧起千般情緒。憤怒、痛苦、不捨、絕望,但最終還是化作了深深的無奈。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我說,但我有一個請求。

什麼

讓我參加你的婚禮。

明遠...

我想親眼看著你穿上婚紗,看著你說'我願意'。我看著她,隻有這樣,我才能真正放下。

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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