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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方雨涵捧著剛煮好的湯走向餐廳,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陳致遠匆忙接起,聲音瞬間變得溫柔：詩雅,你怎麼了

她的手一顫,湯碗差點摔落。三年婚姻裡,陳致遠從未用這種語氣對她說過話。

什麼你生病了好,我馬上過去。陳致遠掛掉電話,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衝。

致遠,晚飯已經做好了。方雨涵的聲音裡帶著小心翼翼。

詩雅發燒了,我得去看看她。陳致遠頭也不回,你先吃吧。

門砰的一聲關上,方雨涵呆呆地站在原地。林詩雅,那個他藏在心底五年的名字,那個讓他們婚禮當天都心不在焉的女人。

她緩緩坐下,對著滿桌子菜自嘲地笑了笑。結婚三年,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吃飯。隻是今天的菜格外苦澀。

夜裡十一點,陳致遠纔回來。方雨涵裝睡,聽著他輕手輕腳地進浴室。她閉著眼睛,眼淚卻悄悄滑落。

雨涵,你睡了嗎陳致遠輕聲問道。

她冇有回答,繼續裝睡。陳致遠輕歎一聲,躺到床的另一側。兩個人之間隔著冰冷的距離,明明同床,卻比陌生人還要疏遠。

方雨涵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她想起三年前,陳致遠向她求婚時說：雨涵,我會好好愛你的。

那時候她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她以為,她的溫柔和體貼能讓他忘記林詩雅。

她錯了。

第二天早上,陳致遠接到電話,又是林詩雅。

她昨晚燒得厲害,我在醫院陪了她一夜。陳致遠一邊打領帶一邊解釋。

方雨涵默默地給他倒了杯咖啡：她現在怎麼樣了

退燒了,但還很虛弱。我今天可能要早點回去看她。

好。方雨涵的聲音平靜如水。

陳致遠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冇說,匆匆離開了。

方雨涵坐在空蕩蕩的餐廳裡,看著桌上的早餐。她突然想起昨天林詩雅的電話,那聲音嬌弱得像朵病美人的花。

而她,結婚三年來生過兩次病,陳致遠都是讓家政阿姨照顧她的。

她苦笑著搖搖頭,開始收拾餐具。

第二章

林詩雅回國了。

這個訊息是方雨涵從陳致遠的行程表上看到的。他今天要去機場接人,備註寫著詩雅歸國。

她靜靜地看著那四個字,心像被什麼撕裂了一樣疼。

五年前,林詩雅為了留學離開,陳致遠痛苦了整整一年。那一年裡,他每天都在等她的電話,等她的視頻,像個癡情的傻子。

後來林詩雅徹底失聯,陳致遠才慢慢走出陰霾。遇到方雨涵,結婚生活。

可現在,她回來了。

晚上,陳致遠很晚纔回家。他的臉上有種方雨涵從未見過的光彩,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詩雅她...她變漂亮了。陳致遠坐在沙發上,語氣裡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

方雨涵手裡的茶杯握得更緊：她這次回來是...

她說想在國內發展,可能會常住。陳致遠的眼中閃著光,她還問起你,說想見見你。

方雨涵的心沉到穀底。林詩雅想見她想看看那個代替她位置的女人嗎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請她來家裡吃個飯。畢竟我們是老朋友了。陳致遠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老朋友方雨涵在心裡嘲諷。哪個老朋友會讓一個已婚男人眼中放光

好啊。她扯出一個微笑,我來準備。

陳致遠鬆了口氣：謝謝你,雨涵。你真的很善解人意。

善解人意。她聽這四個字聽了三年,膩了。

當天夜裡,方雨涵失眠了。她翻來覆去,腦海裡全是林詩雅的樣子。雖然冇見過,但從陳致遠的描述裡,她知道那是個美得像畫一樣的女人。

而她,隻是個普通的妻子。

第三天,林詩雅來了。

方雨涵開門的那一瞬間,被震撼到了。林詩雅確實美得驚人,那種帶著異域風情的美,優雅又神秘。

你就是雨涵吧林詩雅微笑著伸出手,我是詩雅。致遠經常提起你。

方雨涵握住她的手,感受著那冰涼如玉的觸感：請進。

林詩雅走進客廳,熟練得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她的目光在房間裡掃視,最終停在沙發上那個抱枕上。

這個抱枕...是我以前送給致遠的。林詩雅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憂傷。

方雨涵僵住了。她一直以為那個抱枕是陳致遠自己買的,原來是林詩雅的禮物。

原來如此。她的聲音有些乾澀。

陳致遠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林詩雅注視著抱枕,神色複雜：那個...我忘記告訴雨涵了。

沒關係的。林詩雅笑得溫柔,能看到它還在這裡,我很開心。

方雨涵感覺自己像個小醜,在自己家裡,卻顯得如此多餘。

第三章

吃飯的時候,林詩雅很自然地坐在了陳致遠旁邊,方雨涵坐在對麵。

致遠,你還記得我們大學時候最愛去的那家小餐廳嗎林詩雅夾起一塊魚肉,眼中滿含回憶。

當然記得,老闆娘做的糖醋魚特彆好吃。陳致遠的眼神變得溫柔。

可惜後來拆遷了。林詩雅輕歎,好多回憶都找不回來了。

方雨涵靜靜地聽著他們聊過去,感覺自己像個透明人。她做的飯菜在他們眼中似乎都失去了味道,他們沉浸在屬於兩個人的回憶裡。

對了,致遠,你還在畫畫嗎林詩雅突然問。

陳致遠愣了愣：很久冇畫了。

為什麼你以前畫得那麼好。林詩雅有些遺憾,我至今還保留著你給我畫的那幅肖像。

方雨涵放下筷子：致遠會畫畫

陳致遠和林詩雅都看向她,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你不知道嗎林詩雅有些驚訝,致遠的畫功很棒的。他曾經說過,隻為我一個人畫畫。

這句話像一根刺,深深紮進方雨涵的心裡。結婚三年,她從不知道丈夫還有這個愛好。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陳致遠有些尷尬。

可是天賦不會消失啊。林詩雅看著他,要不你再給我畫一幅就當是歡迎我回國的禮物。

陳致遠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好。

方雨涵感覺胸口發悶,她起身去廚房倒水,聽到客廳裡傳來林詩雅銀鈴般的笑聲。

她靠在廚房的牆上,閉上眼睛。三年的婚姻,她以為已經足夠瞭解陳致遠,冇想到關於他的過去,她知道得如此少。

而林詩雅,輕易就能勾起他所有的回憶。

晚上,送走林詩雅後,陳致遠很興奮：詩雅還是那麼有趣,和她聊天總是很開心。

方雨涵整理著桌子：你們聊了很多以前的事。

是啊,想不到時間過去這麼久,我們還能有這麼多共同話題。陳致遠的眼中帶著某種光芒。

方雨涵看著他,心裡湧起一陣苦澀。她和他結婚三年,卻從來冇見過他這樣興奮的表情。

致遠,你...還愛她嗎

陳致遠愣住了,隨即搖頭：都過去了,我現在的妻子是你。

可是他冇有說不愛。

方雨涵明白了。有些愛,時間衝不淡,距離隔不斷。它隻是被埋藏在心底,等待著某一天重新甦醒。

現在,林詩雅回來了。

那份愛,也複活了。

第四章

接下來的日子裡,林詩雅頻繁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

她總是在最恰當的時間打電話給陳致遠,或是遇到工作上的困難需要建議,或是在陌生的城市迷路需要幫助,或是簡單的想找人聊天。

陳致遠總是第一時間放下手頭的事情去幫她。

那天,方雨涵正在廚房做飯,聽到陳致遠在客廳打電話：詩雅,彆哭。我馬上過來。

她透過廚房門縫看到陳致遠匆忙穿外套,臉上寫滿了焦急。

雨涵,詩雅被人欺負了,我去看看她。陳致遠連飯都顧不上吃就衝了出去。

方雨涵關掉火,坐在餐桌前。桌上的飯菜冒著熱氣,可她的心卻冰冷如霜。

三年來,她生病的時候,陳致遠從來冇有這樣緊張過。

夜裡十二點,陳致遠纔回來。他輕手輕腳地進門,以為方雨涵睡了。

她怎麼樣了方雨涵在黑暗中開口。

陳致遠嚇了一跳：你還冇睡詩雅冇事了,就是租房子被騙了,心情不好。

那她現在住哪裡

暫時住酒店。我想...要不讓她先住我們家的客房反正平時也冇人用。陳致遠試探性地說。

方雨涵的心猛地一沉：你要讓她住到我們家來

就是暫時的,等她找到合適的房子就搬走。詩雅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不容易。

她是你的前女友。方雨涵的聲音帶著顫抖。

那都是過去了。陳致遠坐到床邊,雨涵,我知道這樣不太合適,但是詩雅真的很可憐。她人生地不熟的,又被人騙了。

方雨涵閉上眼睛。她知道,如果她拒絕,陳致遠就會覺得她小氣、不善良。可是如果她同意,就要眼睜睜看著那個女人住進她的家,分享她丈夫的關注。

好吧。她聽到自己說。

陳致遠鬆了口氣：謝謝你,雨涵。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

善解人意。又是這四個字。方雨涵苦笑,她的善解人意,換來的是什麼

第二天,林詩雅就搬進了他們家。

她提著簡單的行李,對方雨涵笑得燦爛：雨涵,真的太謝謝你了。我一定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沒關係。方雨涵勉強笑著,客房在二樓,我帶你上去看看。

客房很乾淨,方雨涵昨天晚上收拾了很久。林詩雅滿意地點頭：這裡很好,比酒店舒服多了。

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方雨涵轉身要走。

雨涵,等一下。林詩雅叫住她,我有個不情之請。

方雨涵回頭：什麼

我想請致遠教我開車。我在國外習慣了公共交通,回國後發現很不方便。林詩雅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這樣很唐突,但是致遠的車技最好了。

方雨涵握緊拳頭：我也可以教你。

可是我比較信任致遠。林詩雅笑得溫柔,而且,我們以前就經常一起開車兜風。

又是以前。方雨涵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我問問致遠的意見。

謝謝你,雨涵。你真的很好。

方雨涵逃也似的離開了客房。她知道,陳致遠不會拒絕林詩雅的任何請求。

第五章

林詩雅住進來的第三天,方雨涵發現了一個秘密。

她早上起來下樓倒水,看到客廳裡陳致遠和林詩雅坐得很近,在看什麼東西。

這是我在巴黎拍的照片。林詩雅輕聲說,你看這個教堂,是不是很美

確實很美。陳致遠的聲音帶著溫柔,我一直想去看看。

那以後有機會,我們一起去。林詩雅說得很自然。

方雨涵僵在樓梯上。我們一起去,這話從另一個女人嘴裡說出來,是那麼刺耳。

咳咳。她故意咳嗽幾聲,提醒他們她的存在。

陳致遠和林詩雅同時回頭,兩人之間瞬間拉開距離。

雨涵,你醒了。陳致遠有些尷尬,詩雅在給我看她的旅行照片。

哦。方雨涵走向廚房,我去準備早餐。

雨涵,我來幫你。林詩雅起身跟著她。

廚房裡,林詩雅主動開口：雨涵,你會不會覺得我打擾了你們

方雨涵頓了頓：為什麼這麼問

我感覺你有些不開心。林詩雅的聲音很溫柔,如果是因為我的存在讓你感到困擾,我可以馬上搬走。

方雨涵看著她,心情複雜。林詩雅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帶著真誠,彷彿真的在關心她的感受。

冇有的事。方雨涵搖頭,我隻是最近工作比較累。

那就好。林詩雅笑了,致遠娶了你真的很幸福。你這麼溫柔善良,還這麼會照顧人。

方雨涵的手頓了頓。溫柔善良,會照顧人。她突然明白了什麼。

在林詩雅眼中,她就是一個稱職的妻子、賢惠的女人,僅此而已。

而她自己,從來都不是陳致遠的愛人,隻是一個合適的妻子。

詩雅,你和致遠...以前感情很好吧方雨涵試探性地問。

林詩雅的眼中閃過一絲懷念：我們大學就在一起了,那時候以為會一直走下去。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我太年輕,太想看看外麵的世界。林詩雅輕歎,現在想想,我錯過了最好的他。

這句話像一把刀,切斷了方雨涵最後的希望。

錯過了最好的他。那現在的他,和她在一起的他,算什麼

不過現在也好。林詩雅突然笑了,至少我們還能做朋友,他也有了你這麼好的妻子。

朋友。方雨涵苦笑。哪有朋友會讓一個已婚男人眼中發光,會讓他放下一切去救援

她們不是朋友,她們是彼此相愛卻因為道德和現實而不能在一起的人。

而她,是那個不合時宜的第三者。

即使她纔是妻子。

第六章

那天晚上,方雨涵失眠了。她躺在床上,聽著樓下傳來的輕微聲響。

應該是林詩雅在廚房裡倒水。可是很久過去了,聲音還在繼續。

她悄悄下床,走到樓梯口往下看。

客廳裡,陳致遠和林詩雅坐在沙發上,距離很近。林詩雅靠在陳致遠的肩膀上,兩人在看手機裡的什麼東西。

致遠,你還記得這首歌嗎林詩雅的聲音帶著笑意,大學時你最愛聽的。

手機裡傳來輕柔的音樂聲,是一首很老的情歌。陳致遠的臉上露出回憶的表情：記得,你總是點這首歌。

因為歌詞很美啊。林詩雅輕聲哼唱,'如果愛情隻是路過,何必到此一遊'。

陳致遠看著她,眼中滿含柔情：詩雅...

嗯

這些年,你在國外過得好嗎

林詩雅沉默了一會：不好。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冇有離開,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詩雅...

我知道說這些已經冇有意義了。林詩雅抬起頭看著他,你現在有了雨涵,她很好。

她確實很好。陳致遠點頭,但聲音裡冇有太多感情。

可是致遠,你愛她嗎林詩雅突然問。

陳致遠愣住了：我...我們是夫妻。

這不是我問的。林詩雅堅持,你愛她嗎像當初愛我那樣。

長久的沉默。

方雨涵握緊樓梯扶手,等待著那個答案。她知道答案是什麼,但她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不一樣。陳致遠最終開口,和你的感情,和她的感情,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你是我的初戀,是我最刻骨銘心的愛。而雨涵...陳致遠停頓了一下,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生活的伴侶。

方雨涵感覺心臟被撕裂了。她是妻子,是生活伴侶,但不是愛人。

致遠,如果我冇有離開,我們現在會在一起嗎林詩雅的聲音很輕。

詩雅,彆說這些了。陳致遠的聲音有些痛苦,都過去了。

可是我還愛你。林詩雅突然說,這五年來,我一直愛著你。

空氣凝固了。

方雨涵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看到陳致遠的身體僵硬了,看到他的呼吸急促起來。

詩雅...

我知道這樣說很自私,但是我必須說出來。林詩雅的眼中含淚,我後悔了,致遠。我後悔離開你。

陳致遠看著她,眼中掙紮著什麼。

方雨涵不敢再看下去,她輕手輕腳地回到臥室,躺在床上,眼淚無聲地滑落。

她終於明白了,她在這個家裡的位置。她是一個替代品,一個當林詩雅不在時的替代品。

現在林詩雅回來了,她就徹底多餘了。

第七章

第二天早上,方雨涵起得很早。她在廚房裡做早餐,假裝什麼都冇有發生過。

陳致遠下樓的時候,神色有些不自然：早。

早。方雨涵的聲音平靜,林詩雅還冇起嗎

她昨晚睡得比較晚。陳致遠坐到餐桌前,不敢看方雨涵的眼睛。

哦。方雨涵給他倒了杯咖啡,昨晚你們聊得很晚

陳致遠的手頓了頓：聊了一些以前的事。

是嗎方雨涵的語氣依然平靜,都聊些什麼

就是...大學時候的回憶。陳致遠有些不自在。

方雨涵點點頭,冇有再問。她知道問下去也冇有意義,陳致遠不會告訴她真相的。

這時林詩雅下樓了,她穿著絲質睡衣,頭髮有些淩亂,卻美得像個睡美人。

早安。她對著陳致遠笑了笑,然後看向方雨涵,雨涵,早餐好香啊。

坐下吃吧。方雨涵淡淡地說。

吃飯的時候,氣氛有些微妙。陳致遠時不時偷看林詩雅,林詩雅則表現得很自然,和方雨涵聊天。

雨涵,你的廚藝真好。致遠以前可是很挑食的。林詩雅笑著說。

是嗎方雨涵看向陳致遠,你以前挑食

陳致遠尷尬地點頭：以前是有些挑食。

可是我做的菜你從來冇說過不好吃。方雨涵的語氣平靜,但話裡有話。

那是因為你做得確實很好吃。陳致遠趕緊說。

林詩雅笑了：致遠就是這樣,對喜歡的人總是很包容。當年我做的菜那麼難吃,他也從來不說。

方雨涵放下筷子：詩雅,你找到合適的房子了嗎

林詩雅愣了一下：還...還在看。

哦,那你慢慢找。不著急。方雨涵的話聽起來很客氣,但明眼人都能聽出來,她在下逐客令。

陳致遠察覺到了什麼,看了看方雨涵：雨涵...

我先去上班了。方雨涵起身,拿起包就往外走。

雨涵,我送你。陳致遠起身跟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方雨涵頭也不回。

門關上後,屋子裡隻剩下陳致遠和林詩雅。

致遠,雨涵是不是生氣了林詩雅有些擔心。

陳致遠歎了口氣：可能是的。

都怪我,我不應該住在這裡。林詩雅自責地說,我明天就搬走。

詩雅,不是你的錯。陳致遠走到她身邊,是我們昨晚聊得太久了,雨涵可能誤會了什麼。

那你去跟她解釋清楚啊。

怎麼解釋陳致遠苦笑,告訴她我們什麼都冇做,隻是聊了聊過去

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林詩雅看著他,關於我們的事。

陳致遠沉默了很久：詩雅,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不是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可是你還愛我,對不對林詩雅追問。

陳致遠冇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經說明瞭一切。

第八章

那天下班後,方雨涵冇有直接回家。她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坐了很久,想著昨晚聽到的那番對話。

你還愛我,對不對

你愛她嗎像當初愛我那樣。

不一樣...你是我最刻骨銘心的愛。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切割著她的心。

她拿出手機,翻到陳致遠的號碼。她想打電話問他,問他到底想要什麼,問他如果不愛她為什麼要娶她,問他為什麼要讓她在這個家裡顯得如此多餘。

但最終她還是冇有撥出去。她知道陳致遠不會給她想要的答案。

八點鐘,她纔回到家。客廳裡很安靜,陳致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她回來,趕緊起身。

雨涵,你回來了。飯菜在保溫盒裡,我給你熱熱。

不用了,我在外麵吃過了。方雨涵往樓上走。

雨涵,等等。陳致遠叫住她,我們談談吧。

方雨涵停下腳步：談什麼

關於詩雅的事。陳致遠走到她麵前,我知道你可能有些想法,但是我們真的什麼都冇有。

我知道。方雨涵的聲音很平靜。

那你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為什麼生氣為什麼不開心方雨涵看著他,致遠,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如果林詩雅冇有離開,我們會結婚嗎

陳致遠愣住了：雨涵,這個假設冇有意義。

回答我。方雨涵堅持。

陳致遠沉默了很久：可能...不會。

方雨涵笑了,那笑容苦澀得讓人心疼：所以我隻是一個替代品,對嗎

雨涵,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樣的方雨涵的眼中含淚,你告訴我,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陳致遠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算了。方雨涵搖頭,不用說了。答案我都知道。

她轉身上樓,留下陳致遠站在原地。

樓上,林詩雅的房門半開著。方雨涵經過的時候,聽到裡麵傳來輕微的啜泣聲。

她停下腳步,透過門縫看到林詩雅坐在床邊,正在哭泣。

詩雅方雨涵輕輕敲門。

林詩雅抬起頭,眼睛紅紅的：雨涵,你回來了。

你怎麼了方雨涵走進房間。

冇什麼,就是...有點想家。林詩雅擦擦眼淚,可能是我太敏感了,總覺得自己給你們添麻煩了。

方雨涵看著她,心情複雜。林詩雅哭得梨花帶雨,美得讓人心疼。難怪陳致遠對她念念不忘。

冇有添麻煩。方雨涵說,但聲音裡冇有什麼溫度。

雨涵,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林詩雅看著她。

什麼

你恨我嗎林詩雅的聲音很輕,因為我的出現,破壞了你們的生活。

方雨涵沉默了一會：我不恨你。

真的嗎

真的。方雨涵說,我隻是覺得很累。

累

是的,累。方雨涵坐到椅子上,三年了,我一直在努力成為一個好妻子,努力讓致遠愛上我。可是現在我發現,我永遠不可能成功。

林詩雅聽著,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因為他愛的人,從始至終都不是我。方雨涵的聲音帶著絕望,我隻是一個替代品,一個當你不在的時候的替代品。

雨涵...

現在你回來了,我就徹底多餘了。方雨涵看著林詩雅,不是嗎

林詩雅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最終什麼也冇說出來。

因為方雨涵說的是事實。

第九章

第二天,方雨涵做了一個決定。

她請了假,獨自開車到了郊外的一個湖邊。這裡很安靜,隻有風聲和鳥叫聲。

她坐在湖邊的石頭上,拿出手機,給律師打了個電話。

李律師,我想谘詢一下離婚的程式。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雨涵,你和致遠怎麼了

李律師是她的大學同學,對她和陳致遠的情況很瞭解。

我們...走不下去了。方雨涵的聲音很平靜,彷彿在說彆人的事。

是因為那個林詩雅嗎李律師顯然知道些什麼。

你怎麼知道

昨天致遠來找過我,谘詢一些法律問題。李律師歎了口氣,雨涵,你們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方雨涵苦笑：他去找你谘詢什麼

也是關於離婚的事。

方雨涵的心沉到穀底。原來陳致遠也在考慮離婚,隻是她先開口而已。

我明白了。她的聲音更加平靜,那你把程式告訴我吧。

掛掉電話後,方雨涵看著湖水發呆。三年的婚姻,就要這樣結束了。

她想起新婚那晚,陳致遠對她說的話：雨涵,我會努力愛你的。

努力愛你。從一開始,她就應該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愛是不需要努力的,需要努力的,隻是習慣和責任。

太陽西下的時候,方雨涵開車回家。一進門,她就看到陳致遠和林詩雅坐在客廳裡,兩人神色凝重。

雨涵,你回來了。陳致遠起身,我們需要談談。

好。方雨涵坐到他們對麵,你們想說什麼

陳致遠和林詩雅對視了一眼,然後陳致遠開口：雨涵,我...我們...我想和你離婚。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方雨涵還是感覺心臟被撕裂了。

為什麼她問。

因為我們不合適。陳致遠不敢看她的眼睛,這三年來,我們都在勉強自己。與其這樣痛苦下去,不如...

不如什麼不如你和林詩雅在一起方雨涵直截了當地問。

陳致遠沉默了。

致遠,你說話啊。方雨涵的聲音開始顫抖,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為她,你纔要和我離婚

雨涵,我很抱歉。林詩雅突然開口,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冇有回來...

如果你冇有回來,致遠就會愛我嗎方雨涵看著她,不會的。他從來就冇有愛過我。

雨涵...陳致遠想要解釋什麼。

算了。方雨涵站起身,我同意離婚。

陳致遠愣住了,顯然冇有想到她會答應得這麼痛快。

你...同意

是的,我同意。方雨涵的聲音很平靜,既然你愛的是彆人,我又何必繼續做那個多餘的人呢

關於財產分割...

我什麼都不要。方雨涵打斷他,房子、車子、存款,我都不要。我隻要一樣東西。

什麼

我的尊嚴。方雨涵看著陳致遠,致遠,我要你當著林詩雅的麵,告訴我實話。你從來冇有愛過我,對嗎

陳致遠的臉色蒼白：雨涵,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回答我。方雨涵堅持。

長久的沉默後,陳致遠艱難地開口：冇有。我從來冇有愛過你。

方雨涵閉上眼睛,眼淚終於滑落。

謝謝你的誠實。她睜開眼睛,明天我就搬走。

說完,她轉身上樓,留下陳致遠和林詩雅坐在客廳裡。

樓上,方雨涵靠在門上,無聲地哭泣。三年的婚姻,三年的努力,三年的自欺欺人,終於有了結果。

她解脫了,也徹底心碎了。

第十章

第二天,方雨涵開始收拾行李。她的東西不多,一個行李箱就裝下了。

三年的婚姻生活,留下的痕跡竟然這麼少。

陳致遠站在門口看著她,欲言又止。

雨涵,你...真的要走嗎

方雨涵冇有回頭：是的。

那你準備去哪裡

回我父母家。方雨涵合上行李箱,等離婚手續辦完,我就搬到彆的城市去。

為什麼要走那麼遠

方雨涵轉身看著他：因為這個城市有太多關於你的回憶。我想重新開始。

陳致遠沉默了。

致遠,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方雨涵看著他,如果冇有林詩雅,你會試著愛我嗎

陳致遠想了很久：我不知道。

誠實的答案。方雨涵點頭,再見,致遠。祝你幸福。

她拖著行李箱下樓,林詩雅站在客廳裡,看起來有些侷促不安。

雨涵,我...林詩雅想要說什麼。

不用說抱歉。方雨涵看著她,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東西。你冇有錯,我也冇有錯。錯的隻是時機。

那你...恨我嗎

方雨涵想了想：我不恨你。我隻是覺得遺憾。

遺憾什麼

遺憾我冇有早點認清現實。方雨涵笑了笑,如果三年前我就知道致遠愛的是你,我就不會嫁給他了。這樣,我們三個人都不會這麼痛苦。

林詩雅的眼中含淚：雨涵,你會找到真正愛你的人的。

希望如此。方雨涵拖著行李箱走向門口,好好珍惜致遠。他是個好人,隻是...我們不合適而已。

門關上了,方雨涵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客廳裡,陳致遠和林詩雅對視著,兩人的眼中都有複雜的情緒。

致遠,我們這樣做對嗎林詩雅問。

陳致遠冇有回答。他走到窗邊,看著方雨涵開車離去的身影。

曾經,他以為隻要娶了一個好女人,就能過上平靜的生活。可是他錯了。冇有愛的婚姻,註定是一場悲劇。

現在,方雨涵離開了。他和林詩雅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可是為什麼,他的心裡冇有想象中的快樂,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虛

或許,當一個人學會了傷害彆人的時候,他也失去了被真心愛的資格。

方雨涵開車在城市裡穿行,眼淚模糊了視線。但她冇有停下來,她要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那些痛苦的回憶。

三年前,她以為愛情可以培養。三年後,她明白了,冇有愛的婚姻隻是一場漫長的煎熬。

現在,她自由了。

雖然心碎,但她終於自由了。

紅燈停下的時候,她看到路邊有一對情侶在甜蜜地擁抱。女孩笑得很燦爛,男孩的眼中滿含愛意。

她想起陳致遠看林詩雅時的眼神,那種她從未擁有過的深情。

或許有一天,她也會遇到一個人,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

或許有一天,她也會被人這樣深深地愛著。

綠燈亮了,方雨涵踩下油門,駛向未知的未來。

身後,是三年的婚姻,三年的努力,三年的心碎。

前方,是新的開始,新的希望,新的自己。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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