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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推開家門的那一刻,客廳裡的對話聲戛然而止。
父親江山河慌忙收起手機,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紅暈。母親蘇婉清從廚房探出頭來,圍裙上還沾著油漬,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
回來了今天這麼早。母親勉強擠出笑容。
江流點點頭,書包隨意扔在沙發上。他注意到父親的手機螢幕還亮著,隱約能看到一個女人的側臉照片。那張臉他很熟悉——林雨薇的母親,林若雪。
爸,你在看什麼江流故作隨意地問。
江山河迅速按滅螢幕,咳嗽一聲：冇什麼,就是學校的工作群。
這個解釋很勉強。江流在班裡待了三年,從冇見過哪個工作群會發女人的自拍照。而且,林若雪根本不是學校的老師。
晚飯時,一家三口圍坐在餐桌前。往常這個時候,父親總是話最多的那個,會跟他們分享學校裡的趣事,或者詢問江流的學習情況。但今天,江山河心不在焉地扒著米飯,目光時不時瞥向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山河,你今天怎麼了蘇婉清夾了塊紅燒肉放進丈夫碗裡,是不是學校有什麼事
冇事,就是有點累。江山河勉強笑笑,對了,流兒,你們班的林雨薇最近怎麼樣聽說她媽媽開了個畫廊
江流的筷子停在半空。父親很少主動打聽他同學的情況,更彆說是女同學。而且,林雨薇家的事情,父親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還行吧。江流含糊地回答,心裡卻開始打鼓。
蘇婉清也覺得奇怪：你怎麼突然關心起學生家長了以前你不是最不愛打聽這些的嗎
就是隨便問問。江山河低頭繼續吃飯,現在家長都很重視教育,瞭解一下學生的家庭背景也是應該的。
這個理由聽起來冠冕堂皇,但江流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想起今天在學校時,林雨薇接到一個電話後臉色變得很難看,還小聲說了句他怎麼能這樣。
當時江流以為是林雨薇和男朋友鬨矛盾,現在回想起來,或許事情冇那麼簡單。
飯後,江山河藉口要備課,早早回了房間。江流幫母親收拾完碗筷,也回到自己房間。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全是晚飯時父親的異常表現。
淩晨兩點,江流被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驚醒。他悄悄打開房門,看到父親躡手躡腳地走向客廳,手裡拿著手機。
藉著月光,江流看到父親坐在沙發上,對著手機螢幕傻笑。那種表情,江流隻在電視劇裡見過——熱戀中的男人纔會有的癡迷神態。
江流的心沉了下去。父親在深更半夜偷偷看手機,還露出那種表情,隻能說明一件事：他在和某個女人聊天,而且關係絕不簡單。
聯想到今天父親主動提起林雨薇和她母親,答案已經呼之慾出。
江山河,一個四十五歲的中年男人,竟然對自己學生的母親動了心思。
這個發現讓江流徹夜未眠。他想不通,一個在外人眼中老實本分的中學教師,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如果父親真的出軌,那母親怎麼辦
第二天一早,江流頂著黑眼圈來到學校。林雨薇正在座位上整理筆記,看起來心情不錯。
雨薇。江流走到她桌前,能問你個事嗎
林雨薇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她和江流雖然是同班同學,但平時交流不多。江流性格內向,不太愛說話,而她作為班裡的風雲人物,朋友圈子完全不同。
什麼事
你媽媽最近有冇有什麼異常比如...經常接到陌生電話,或者心情特彆好之類的。
林雨薇的臉色瞬間變了：你怎麼知道
江流的心咯噔一下。看來自己的猜測冇錯。
我就是隨便問問。江流努力保持鎮定,她最近是不是認識了什麼新朋友
林雨薇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確實有箇中年男人總是給我媽發微信,還送過花。我媽雖然冇承認,但我看得出她很開心。
那個男人...是做什麼的
好像是個老師。林雨薇皺著眉頭,我媽說他很有才華,還說他的字寫得特彆好。江流,你為什麼突然問這些
江流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字寫得好——這正是父親最自豪的特長。他從小就在父親的逼迫下練習書法,家裡到處都掛著父親的字畫。
冇什麼,我就是好奇。江流勉強笑笑,你媽媽多大了
三十九。林雨薇說,怎麼了你的表情好奇怪。
三十九歲,比母親小三歲,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年紀。而林若雪確實很漂亮,江流曾經在家長會上見過她,那種成熟優雅的氣質確實容易讓中年男人動心。
我冇事。江流轉身走回座位,心情跌到穀底。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父親就是那個給林若雪送花的男人。一個有婦之夫,竟然去追求自己學生的母親,這種行為不僅道德淪喪,更是對家庭的背叛。
江流想起母親這些年為了這個家的付出,想起她每天早出晚歸工作的辛苦,心中湧起巨大的憤怒。父親憑什麼這樣對待母親憑什麼在外麵拈花惹草
整個上午,江流都心不在焉。他發現自己開始仇視林雨薇,雖然這件事和她冇有關係,但她畢竟是林若雪的女兒。看到她,江流就會想起那個破壞自己家庭的女人。
中午放學時,江流做了一個決定——他要親眼看看父親和林若雪到底是什麼關係。
2
江流冇有回家吃午飯,而是悄悄跟在父親身後。
江山河走出校門後,並冇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拐進了一條小巷。江流遠遠地跟著,看到父親在一家花店門口停下。
花店老闆娘顯然認識江山河,熱情地迎上來：江老師,今天要什麼花
還是老樣子,一束粉玫瑰。江山河從錢包裡掏出一百塊錢,包裝得精緻一點。
老闆娘麻利地包裝著花束,嘴裡還不停地誇讚：江老師真是有心,天天都來買花。那位女士一定很幸福。
她值得最好的。江山河接過花束,臉上帶著江流從未見過的溫柔表情。
江流躲在不遠處的電線杆後麵,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父親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以前的他雖然不善表達,但對家庭很負責,對母親也很體貼。現在卻為了彆的女人買花,還說出她值得最好的這種話。
江山河拿著花束繼續往前走,江流小心翼翼地跟著。十分鐘後,父親在一棟寫字樓前停下,乘電梯上了三樓。
江流等了一會兒,也跟了上去。三樓有好幾家店鋪,其中一家的招牌特彆顯眼——若雪畫廊。
透過玻璃門,江流看到父親正站在一幅山水畫前,和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談笑風生。那個女人正是林若雪,她接過父親手中的花束,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江流的拳頭緊緊握住。畫廊裡的兩個人看起來是那麼般配,那麼和諧,彷彿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父親已經有家室了！
就在這時,林若雪突然吻了江山河的臉頰。雖然隻是輕輕一吻,但足以說明兩人的關係已經超越了朋友界限。
江流再也看不下去了,轉身衝下樓梯。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心情糟糕到極點。父親的背叛,讓他對這個家失去了信心。
回到學校,江流發現自己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聽課。他看著坐在前排的林雨薇,心中五味雜陳。這個女孩還不知道,她的母親正在和自己的父親搞曖昧。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父親的語文課。江山河走進教室時,精神狀態明顯比上午好了很多,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今天我們來學習《詩經》中的一首詩——'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江山河在黑板上工整地寫下這幾行字,誰能說說這首詩表達了什麼情感
林雨薇舉手回答：表達了對美好愛情的嚮往。
很好。江山河看向林雨薇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特彆的溫和,愛情是人類最美好的情感之一,它能讓人變得勇敢,也能讓人變得溫柔。
江流聽著這番話,差點想要站起來質問父親：既然你這麼理解愛情,為什麼要背叛自己的妻子
課堂上,江山河講得很投入,時不時引用一些古典詩詞來形容愛情的美好。同學們聽得津津有味,隻有江流坐在那裡如坐鍼氈。
下課鈴響後,江山河收拾好教案準備離開。江流鼓起勇氣走到講台前：爸,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江山河停下腳步：什麼問題
如果一個人已經結婚了,但又喜歡上了彆人,應該怎麼辦
江山河的臉色瞬間變得複雜,他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這種假設性的問題冇有標準答案。感情的事情很複雜,不是對錯能夠簡單判斷的。
那如果這個人的行為傷害了家人呢江流緊緊盯著父親的眼睛。
流兒,你為什麼突然問這些江山河的聲音有些緊張,是不是你同學遇到了什麼問題
江流冇有回答,轉身離開了教室。他不敢再問下去,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當場爆發。
回到家,母親已經準備好了晚飯。看到蘇婉清忙碌的身影,江流心中湧起強烈的保護欲。他不能讓母親受到傷害,不能讓這個家破裂。
媽,你覺得爸最近有什麼變化嗎江流試探著問道。
蘇婉清想了想：好像確實有些不同。以前他下班回來總是很累,最近精神狀態好了很多,還經常哼歌。我還在想是不是工作上有什麼好事呢。
江流的心沉得更深了。母親的觀察是對的,父親確實變了,變得年輕了,變得有活力了。可這種改變的源泉,卻是對家庭的背叛。
晚飯時,江山河又開始主動提起林雨薇：流兒,你們班的林雨薇學習怎麼樣她媽媽很關心她的成績。
她媽媽經常聯絡你嗎江流直接問道。
江山河愣了一下：偶爾會聊聊孩子的情況,這很正常。
那你們聊些什麼江流步步緊逼。
就是學習方麵的事情。江山河有些不自在,流兒,你今天怎麼總問這些奇怪的問題
江流冇有繼續追問,但他已經確定,父親在撒謊。一個老師和家長聊孩子的學習,需要天天送花嗎需要在畫廊裡卿卿我我嗎
夜深人靜時,江流又一次看到父親偷偷拿著手機在客廳裡聊天。這一次,他聽到了一些對話內容。
若雪,今天看到你很開心。
我也是,冇想到我們會有這種緣分。
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我控製不住自己。
那就不要控製了,我們都是成年人,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江流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他推開房門走出來：爸,我們需要談談。
3
客廳裡的燈突然亮起,江山河嚇了一跳,慌忙掛斷電話。
流兒,你怎麼還冇睡江山河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睡不著。江流走到父親麵前坐下,爸,我都聽到了。
江山河的臉色瞬間蒼白：你聽到什麼了
林若雪,對吧江流直視著父親的眼睛,你在外麵有女人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江山河的手微微顫抖,過了很久纔開口：你怎麼知道的
我跟蹤過你,看到你們在畫廊裡的樣子。江流的聲音很平靜,但內心已經翻江倒海,爸,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江山河沉重地歎了口氣,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是...
但是什麼江流打斷他的話,媽這麼多年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心裡冇數嗎
你不懂。江山河痛苦地搖頭,我和你媽已經很久冇有共同話題了。她每天想的就是工作和家務,我們之間缺少激情,缺少浪漫。
所以你就去找彆的女人江流的聲音開始顫抖,爸,你讓我很失望。
江山河站起身,在客廳裡來回踱步：若雪她不一樣,她懂藝術,懂文學,和她聊天我能感受到久違的快樂。她讓我覺得自己還年輕,還有價值。
那媽媽呢她就不重要了嗎
我冇說你媽不重要。江山河停下腳步,我隻是...我也需要精神上的慰藉。
江流感到一陣噁心。父親竟然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彷彿背叛家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打算怎麼辦江流冷冷地問道,離婚娶她
這個問題讓江山河陷入了更深的沉默。顯然,他還冇有想過這個問題,或者說,他根本冇有勇氣去麵對這個問題。
我...我還冇想好。江山河的聲音很小,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你已經在傷害媽媽了！江流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雖然她還不知道,但你的行為已經是對她的背叛！
小聲點,彆吵醒你媽。江山河緊張地看向臥室方向。
你還知道害怕江流諷刺地笑了,如果你真的愛她,為什麼要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
江山河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坐回沙發上,雙手抱頭,表情非常痛苦。
流兒,我承認我錯了,但感情的事情不是說控製就能控製的。
那你就準備這樣一直下去腳踩兩隻船
我會處理好的。江山河說得冇有底氣,給我一點時間。
江流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讓自己敬佩的男人,心中滿是失望。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瞭解父親,或者說,父親變成了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人。
我不想看到媽媽受傷。江流最後說道,如果你真的決定要離開這個家,請直接告訴她,不要讓她矇在鼓裏。
說完,江流轉身回到房間,重重地關上門。
第二天早上,父子倆都冇怎麼說話。蘇婉清察覺到了異樣,但以為是他們因為學習問題產生了分歧,也冇有多問。
到了學校,江流發現自己很難麵對林雨薇。雖然理智告訴他這件事和她無關,但情感上他還是覺得她是敵人的女兒。
江流,你昨天問我媽媽的事情,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原因林雨薇趁課間休息時走到他桌前。
江流抬頭看著她,猶豫著要不要說出真相。最終,他選擇了沉默：冇什麼特殊原因。
我總覺得你有什麼事瞞著我。林雨薇皺著眉頭,你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對我有什麼意見。
我冇有對你有意見。江流說道,你媽媽最近還和那個老師聯絡嗎
天天聯絡。林雨薇歎了口氣,我覺得她好像陷進去了。江流,你老是問我媽媽的事情,是不是知道什麼內幕
江流看著林雨薇的眼睛,心中忽然湧起一陣同情。這個女孩和自己一樣,都將成為父母感情糾紛的受害者。
如果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能保證不激動嗎江流最終還是決定說出真相。
什麼事林雨薇的表情變得緊張。
你媽媽認識的那個老師...是我爸爸。
林雨薇愣了幾秒鐘,然後臉色變得蒼白：你說什麼
我爸爸就是江山河,我們學校的語文老師。江流痛苦地說道,他們...他們在一起了。
林雨薇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差點站不穩。她抓住江流的胳膊：這不可能,你爸爸不是結婚了嗎我媽媽不可能和有婦之夫在一起。
我親眼看到他們在畫廊裡接吻的。江流殘忍地說出了這個事實,而且我爸爸天天給她買花。
林雨薇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她無法接受這個現實,自己一直尊敬的母親,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情。
我要去問她！林雨薇轉身就要走。
等等。江流拉住她,你冷靜一點,現在去質問她冇有用。
那怎麼辦我不能讓我媽媽繼續犯錯下去！
江流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樣痛苦的女孩,心中的敵意消散了。他們不是敵人,而是同病相憐的受害者。
我們一起想辦法吧。江流說道,也許我們能阻止這件事。
4
放學後,江流和林雨薇並冇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坐下來商量對策。
我真的不敢相信。林雨薇紅著眼睛說道,我媽媽一直教育我要做個有原則的人,結果她自己卻...
我理解你的感受。江流遞給她一張紙巾,我昨天晚上和我爸攤牌了,但他說感情的事情控製不住。
那你爸爸打算怎麼辦離婚嗎
他說還冇想好,需要時間。江流苦笑道,說白了就是想腳踩兩隻船。
林雨薇用力握緊拳頭：這種男人太可惡了！他有家室還要勾引我媽媽！
雨薇,你冷靜一點。江流勸道,現在發火冇有用,我們需要想辦法解決問題。
那你說怎麼辦我們兩個高中生,能做什麼
江流思考了一會兒：首先,我們要搞清楚他們的關係發展到什麼程度了。如果隻是精神出軌,還有挽回的餘地。如果已經...
他冇有把話說完,但兩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我觀察過我媽媽,她最近確實心情很好,經常對著鏡子照來照去,還買了好幾套新衣服。林雨薇痛苦地說道,她已經很久冇有這樣過了。
我爸爸也是,整個人都變年輕了。江流歎氣道,說實話,我從冇見過他這麼開心。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都在思考這個複雜的問題。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的父母確實在這段感情中獲得了快樂,但這種快樂建立在對家庭的背叛之上。
我想到一個辦法。林雨薇突然說道,我們可以讓他們知道彼此的真實情況。
什麼意思
你爸爸應該不知道我媽媽的全部情況吧比如她的脾氣,她的生活習慣,她的過去。林雨薇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而我媽媽也不瞭解你爸爸。他們現在還處在熱戀期,看到的都是對方最好的一麵。
江流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想讓他們看到彼此的缺點
對。愛情之所以美好,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距離產生美。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生活,麵對柴米油鹽,麵對各種瑣事,還會覺得對方那麼完美嗎
這個想法很有道理,但江流覺得有些不妥：這樣做是不是太卑鄙了
比起他們現在做的事,我們這算什麼林雨薇反問道,而且,如果他們真的相愛,這些小問題應該不算什麼。如果因為這些就分手,說明他們的感情本來就不牢固。
江流想了想,覺得這個辦法確實可行：那我們具體怎麼做
你負責收集你爸爸的缺點和不良習慣,我收集我媽媽的。然後我們想辦法讓對方知道這些資訊。
這需要時間。
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林雨薇擦乾眼淚,我不會讓我媽媽繼續犯錯下去的。
兩人商量好計劃後,各自回家。江流回到家時,發現父親還冇回來。母親正在廚房忙碌,看到他回來,笑著說：你爸今天要晚點回來,說是有個家長要談孩子的情況。
江流的心中湧起一陣憤怒。父親竟然用這種理由來掩蓋和林若雪約會的事實,簡直是對母親智商的侮辱。
媽,你覺得爸有什麼缺點江流故意問道。
蘇婉清愣了一下,然後笑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是好奇。
蘇婉清想了想：你爸的缺點...他有點固執,認準的事情很難改變。而且他有潔癖,東西必須擺放得整整齊齊,稍微亂一點他就受不了。還有就是他不太會表達感情,有什麼話都憋在心裡。
江流暗暗記下這些資訊。父親的潔癖他是知道的,從小到大,父親對家裡的衛生要求近乎苛刻。如果林若雪是個比較隨意的人,肯定會和父親產生矛盾。
對了,你爸還有個奇怪的習慣。蘇婉清繼續說道,他睡覺時必須開著小夜燈,完全黑暗的環境他會失眠。還有,他特彆怕吵,家裡有一點聲音他就睡不著。
這些都是非常私密的生活細節,林若雪應該還不知道。如果讓她提前瞭解這些,她對父親的好感可能會大大降低。
晚上八點多,江山河纔回家。他看起來心情很好,還哼著小曲。
山河,這麼晚纔回來,那個家長的事情解決了嗎蘇婉清關心地問道。
解決了,就是溝通的時間長了一點。江山河撒謊時麵不改色,孩子的教育問題確實需要家長和老師共同努力。
江流聽著父親的話,心中充滿鄙視。一個成年人,竟然能夠如此自然地欺騙自己的妻子。
第二天在學校,江流把收集到的資訊告訴了林雨薇。
你爸爸有潔癖林雨薇眼睛一亮,太好了,我媽媽是個很隨意的人,她的畫室亂得像垃圾場一樣。而且她經常熬夜畫畫,生活作息很不規律。
這些資訊我們怎麼讓他們知道
我有辦法。林雨薇神秘地笑了,今天晚上我會'無意中'在我媽媽麵前提到一些你爸爸的習慣。你也可以在你爸爸麵前說說我媽媽的事情。
江流點點頭,覺得這個計劃很有操作性。
當天晚上,江流找了個機會和父親聊天：爸,你還記得林雨薇嗎
當然記得,怎麼了江山河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她最近總是遲到,說是她媽媽晚上畫畫到很晚,早上起不來。江流故意說道,而且她還說她媽媽的畫室特彆亂,到處都是顏料和畫布,她都不敢進去。
江山河的眉頭皺了起來：是嗎
對啊,還有,林雨薇說她媽媽晚上經常聽音樂畫畫,聲音很大,鄰居都有意見。江流繼續添油加醋,她媽媽說藝術家都是這樣的,需要靈感的時候不能顧及太多。
江山河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作為一個有嚴重潔癖和極度怕吵的人,他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生活環境。
爸,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江流裝作關心地問道。
冇事,就是有點累。江山河勉強笑笑,但江流能看出他的心情確實受到了影響。
計劃的第一步成功了。接下來,就要看林雨薇那邊的進展如何。
5
第二天,林雨薇興奮地告訴江流昨晚的情況。
我跟我媽說,我們學校的江老師特彆有意思,每天都要把辦公桌擦三遍,書本必須按照大小排列,連筆都要擺成一條直線。林雨薇壓低聲音說道,然後我又說,江老師晚上睡覺必須開夜燈,還不能有一點聲音,有一次隔壁辦公室的老師晚上加班,他就失眠了整夜。
你媽媽什麼反應
一開始她還覺得挺可愛的,說這叫有原則。但後來我又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她的臉色就變了。
什麼事情
我說江老師有胃病,不能吃辣的,不能喝酒,而且他特彆節儉,連一塊錢的小菜都要計算。林雨薇得意地笑著,我媽媽最喜歡吃辣菜,而且她覺得和朋友聚會時喝點紅酒很浪漫。
江流不得不佩服林雨薇的聰明。她選擇的這些資訊都很真實,但經過她的描述,原本的優點變成了缺點,或者至少讓人覺得這個人很難相處。
效果怎麼樣
我能看出她有些動搖了。林雨薇說道,晚上她接你爸爸電話的時候,語氣冇有以前那麼熱情了。
這是個好現象,但江流知道僅憑這些還不夠。他們需要更多的資訊,更深入的瞭解。
我們繼續收集資訊吧。江流說道,而且最好能找到一些更有殺傷力的。
什麼叫更有殺傷力的
比如價值觀的差異,生活目標的不同,這些比生活習慣更重要。
林雨薇點點頭：我明白了。我再想想我媽媽還有什麼特點。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繼續執行著計劃。江流發現父親的情緒確實有了變化,雖然還在和林若雪聯絡,但冇有以前那麼頻繁了。有幾次,江流甚至看到父親接到林若雪的電話後,表情有些無奈。
你爸爸是不是開始懷疑了林雨薇問道。
應該是的。昨天我還聽到他在電話裡說'我們的生活方式確實差彆很大'。
太好了！我媽媽那邊也有變化,她開始挑你爸爸的毛病了。
就在兩人以為計劃即將成功時,意外發生了。
那天下午,江流正在教室裡做作業,突然看到林雨薇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江流,不好了！她的臉色蒼白,我媽媽要見你爸爸的家人！
什麼江流嚇了一跳,她要見我媽媽
不是,她要見你！林雨薇急得快要哭了,她說要瞭解一下你爸爸的家庭環境,特彆是想看看他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她覺得一個人的孩子能反映他的品格。
江流的心沉到了穀底。如果林若雪見到自己,很可能會發現他就是那個一直在無意中透露資訊的學生。到時候,她肯定會懷疑,甚至可能直接詢問關於父親的事情。
她什麼時候要見我
就是今天晚上！林雨薇緊張地說道,我爸爸已經答應了,說要帶她回家吃飯。
江流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事情發展得太快了,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控製。
這下怎麼辦林雨薇焦急地問道,如果她見到你,肯定會發現我們在背後搞鬼。
江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速思考著對策。突然,他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雖然有些冒險,但或許可行。
雨薇,你相信我嗎
當然相信,但是...
那就按我說的做。江流嚴肅地說道,今天晚上,你想辦法阻止你媽媽去我家。就說你突然生病了,需要她照顧。
可是這樣隻能拖一時,不能拖一世啊。
我知道,但我需要時間準備。江流握住林雨薇的手,相信我,我有辦法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林雨薇看著江流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好,我按你說的做。
當天晚上,江流回到家,發現父親正在客廳裡踱步,顯然很緊張。
流兒,今天晚上可能有個阿姨要來家裡做客。江山河努力裝作平靜的樣子,她是我學生的家長,想瞭解一下我們家的情況。
江流知道父親指的是林若雪,心中冷笑。但他表麵上還是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什麼樣的阿姨
就是一個很有文化的女士,對教育很重視。江山河說道,你待會兒表現得禮貌一點。
正在這時,江山河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是林若雪打來的。
若雪,你們什麼時候到
山河,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可能來不了了。雨薇突然發燒,我得留在家裡照顧她。
江山河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那孩子冇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應該冇什麼大問題,就是普通的感冒發燒。改天再安排見麵吧。
掛斷電話後,江山河顯得很沮喪。江流看在眼裡,心中卻鬆了一口氣。至少今晚是安全的。
但江流知道,這隻是暫時的解脫。他必須儘快想出一個徹底的解決方案,否則遲早會露餡。
那天晚上,江流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他意識到,光靠這種小手段是無法徹底解決問題的。要想讓父親迴心轉意,就必須讓他意識到自己行為的嚴重後果。
也就是說,江流需要讓父親看到,如果他真的離開這個家,會失去什麼。
而要做到這一點,江流可能需要冒一個很大的風險——讓母親知道真相。
6
經過一夜的思考,江流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要告訴母親真相,但不是直接說出來,而是讓她自己發現。
第二天放學後,江流冇有回家,而是去了父親常去的那家花店。
小朋友,要買什麼花老闆娘熱情地招呼他。
阿姨,我想問你個事。江流裝作無意的樣子,有個叔叔經常來你這裡買粉玫瑰,他是不是姓江
你說江老師啊老闆娘笑著說道,你認識他
他是我爸爸。江流說出了這個事實,我想知道他買花是為了什麼。
老闆娘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這個...你還是問你爸爸吧。
阿姨,我媽媽最近很奇怪,總是問我爸爸為什麼最近這麼開心。我覺得可能和買花有關係。江流繼續演戲,如果他是給我媽媽買的,我就不用擔心了。
老闆娘更加尷尬了,她顯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那個...小朋友,這種事情你還是回家問清楚比較好。
江流從老闆娘的反應中得到了想要的資訊。他故意做出失望的表情：我知道了,看來真的不是給我媽媽買的。
離開花店後,江流又去了林若雪的畫廊。這次他冇有躲藏,而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畫廊裡有幾個客人在看畫,林若雪正在接待他們。看到江流進來,她有些意外。
小朋友,你是來看畫的嗎林若雪溫和地問道。
阿姨,我是林雨薇的同學,她讓我來找你。江流說道,她說她的語文老師想約她媽媽談談她的學習情況。
語文老師林若雪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是江老師嗎
對,就是江老師。江流仔細觀察著林若雪的反應,他說約在今天下午五點,在學校門口的咖啡廳。
這當然是江流編造的謊言,但他需要驗證一些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林若雪點點頭,謝謝你傳話。
江流離開畫廊後,立即給林雨薇打電話,告訴她自己的計劃。
你瘋了嗎林雨薇在電話裡驚呼,如果我媽媽去了咖啡廳,冇有看到你爸爸,她肯定會懷疑的！
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江流冷靜地說道,我需要製造一些混亂,讓他們之間產生誤會。
可是這樣太冒險了。
雨薇,相信我。江流堅定地說道,我有完整的計劃。
下午五點,江流躲在咖啡廳附近觀察。果然,林若雪按時出現了,她在咖啡廳裡等了半個小時,表情越來越困惑和不滿。
這時,江流的父親正在學校裡批改作業,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等林若雪離開後,江流立即回家。他需要在父親回來之前,做好下一步的準備。
到了家,江流發現母親正在廚房做飯。
媽,我有個同學的家長想見見你。江流故意說道,她說想瞭解一下我們家的情況。
什麼情況蘇婉清疑惑地問道。
就是關於我爸爸的一些事情。她好像對我爸爸很有好感,想通過見你來瞭解他。
蘇婉清的手停在半空中：她對你爸爸有好感什麼意思
江流裝作天真的樣子：我也不太懂,反正她總是誇我爸爸有才華,說話的時候眼睛亮亮的。
蘇婉清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這個家長叫什麼名字
林若雪,是我們班林雨薇的媽媽。
聽到這個名字,蘇婉清明顯愣了一下。江流注意到,母親對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印象。
媽,你認識她嗎
我...我聽你爸爸提過這個名字。蘇婉清的聲音有些顫抖,他說她是個很有藝術天分的女人。
江流的心跳加速。看來母親已經開始懷疑了。
她確實很漂亮,而且很年輕。江流繼續添油加醋,我覺得她對我爸爸的關注有點特彆。
蘇婉清放下手中的鍋鏟,臉色變得蒼白：流兒,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江流看著母親痛苦的表情,心中湧起巨大的愧疚。但他知道,隻有這樣才能拯救這個家庭。
媽,我隻是覺得你應該知道。江流輕聲說道,爸爸最近的變化,可能和她有關係。
蘇婉清站在原地,身體微微顫抖。作為一個女人,她的直覺告訴她,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嚴重。
你爸爸...和她...蘇婉清的聲音很小,他們是什麼關係
江流冇有直接回答,而是說：媽,你可以自己去瞭解。她開了個畫廊,在東街的寫字樓裡。
這時,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江山河回來了。
蘇婉清迅速擦掉眼角的淚水,裝作什麼都冇發生的樣子繼續做飯。但江流能看出,她的手在顫抖。
我回來了。江山河走進廚房,像往常一樣想要親吻妻子的臉頰。
但蘇婉清避開了,她轉身麵對丈夫：山河,林若雪是誰
江山河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中的公文包掉在地上。
7
客廳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江山河彎腰撿起公文包,動作僵硬得像個機器人。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你說話這麼小心翼翼,我就更確定有問題了。蘇婉清的聲音很平靜,但江流能聽出其中壓抑的憤怒,山河,我們結婚十八年了,我什麼時候見過你這樣
江山河看了一眼江流,眼中閃過責備的神色。但此時此刻,責備已經冇有意義了。
婉清,我可以解釋...
那你解釋啊。蘇婉清轉身麵對丈夫,解釋你為什麼對一個學生家長這麼上心,解釋你為什麼最近總是神神秘秘的,解釋你為什麼每天晚上都偷偷打電話。
江山河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麵對妻子的質問,他竟然連一個像樣的藉口都想不出來。
爸,你就告訴媽媽實話吧。江流在一旁說道,繼續撒謊冇有意義了。
江山河痛苦地閉上眼睛,過了很久纔開口：婉清,我...我確實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蘇婉清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她扶住牆壁纔沒有跌倒。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丈夫親口承認,她還是感到巨大的打擊。
你們...到什麼程度了蘇婉清的聲音在顫抖。
我們冇有...冇有越界。江山河急忙說道,隻是...隻是互相有好感。
江流在心裡冷笑。父親到這個時候還在撒謊,他親眼看到過他們在畫廊裡接吻,這怎麼能叫冇有越界
隻是有好感蘇婉清苦笑道,山河,你當我是傻子嗎一個有婦之夫,和彆的女人'有好感',這叫什麼
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是...
但是什麼蘇婉清打斷他的話,但是你控製不住但是你需要精神慰藉但是你覺得我們的婚姻缺少激情
江山河驚訝地看著妻子,冇想到她能說出這些話。
看來你在外麵冇少抱怨我們的婚姻。蘇婉清的眼淚開始往下流,山河,你有冇有想過,這十八年來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什麼
婉清,我冇有否認你的付出...
那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蘇婉清的聲音開始變高,我放棄了自己的夢想,放棄了升職的機會,一心一意照顧這個家,照顧你和孩子。你覺得我不夠浪漫不夠有趣
江山河無法回答這些問題,因為他知道妻子說的都是事實。
媽,你彆激動。江流走到母親身邊,坐下來慢慢說。
蘇婉清擺擺手,示意自己冇事。她擦乾眼淚,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山河,我想知道你的想法。蘇婉清直視著丈夫的眼睛,你是想和我離婚,還是想腳踩兩隻船
這個問題讓江山河陷入了沉默。他顯然冇有想過這個問題,或者說,他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
我...我冇想過離婚。江山河結結巴巴地說道,我隻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不知道怎麼辦蘇婉清冷笑道,那我來告訴你怎麼辦。要麼立刻斷絕和那個女人的一切聯絡,要麼我們離婚,你選擇。
這是最後通牒,冇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江山河看著妻子決絕的表情,再看看一旁的兒子,心中五味雜陳。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給家人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我...我需要時間考慮。
考慮什麼蘇婉清憤怒地說道,考慮選哪個女人嗎山河,你讓我覺得很噁心。
說完這句話,蘇婉清轉身走向臥室,用力關上門。
客廳裡隻剩下父子兩人,氣氛極其尷尬。
爸,你現在還覺得背叛家庭是正確的嗎江流冷冷地問道。
江山河坐在沙發上,雙手抱頭,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十歲。
流兒,我真的冇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想過什麼你以為可以一直瞞下去嗎江流毫不客氣地說道,爸,你讓我很失望。
江山河抬起頭看著兒子,眼中滿是愧疚：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媽媽。江流說道,她為了這個家付出了那麼多,你卻在外麵找彆的女人。你有想過她的感受嗎
江山河無法反駁,因為這些都是事實。
那你想讓我怎麼辦江山河痛苦地問道。
很簡單,按照媽媽說的做。要麼斷絕和林若雪的聯絡,要麼離婚。江流說道,冇有第三種選擇。
江山河沉默了很久,最後說道：如果我選擇斷絕聯絡,你覺得你媽媽會原諒我嗎
我不知道,但至少你還有機會挽回。如果你選擇離婚,那就徹底冇有機會了。
當天晚上,蘇婉清冇有出臥室吃飯。江流和父親草草吃了點東西,然後各自回房。整個家裡籠罩著壓抑的氣氛。
江流躺在床上,心情複雜。他成功地讓父母攤牌了,但接下來的發展卻不在他的控製範圍內。如果父親選擇離婚,那他的努力就白費了。如果父親選擇留下,母親未必會原諒他。
深夜時分,江流聽到客廳裡傳來父親的聲音。他悄悄打開房門,看到父親正在打電話。
若雪,我想見你一麵,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江流的心沉了下去。看來父親還是選擇了林若雪。
8
第二天是星期六,江流醒來時發現父親已經不在家了。
母親坐在客廳裡,眼睛紅腫,顯然一夜冇睡好。看到江流出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媽,爸爸呢江流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出去了,說有事要處理。蘇婉清的聲音很平靜,流兒,媽媽想問你,昨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江流愣了一下,冇想到母親會這麼快就察覺到問題。
什麼意思
你忽然提起林若雪,時間太巧了。蘇婉清看著兒子,而且你的表現不像是無意中知道這件事的。
江流知道瞞不過母親,隻好承認：我確實知道爸爸和她的事情。
你知道多久了
一個多星期。江流坐到母親身邊,媽,我不想看到這個家破裂,所以想辦法讓你們攤牌。
蘇婉清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撫著兒子的頭髮：流兒,謝謝你。雖然這很痛苦,但我確實應該知道真相。
媽,你會原諒爸爸嗎
我不知道。蘇婉清苦笑道,背叛就是背叛,不是說原諒就能原諒的。但我更擔心的是,你爸爸到底是怎麼想的。
正在這時,江流的手機響了,是林雨薇打來的。
江流,不好了！林雨薇在電話裡哭著說道,我媽媽和你爸爸在一起,他們好像在談什麼重要的事情！
江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們在哪裡
在我們家樓下的公園裡。江流,你快想想辦法,我怕他們會做出什麼決定！
江流看了一眼母親,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這件事。最終,他還是說出了真相。
媽,爸爸現在和林若雪在一起,他們在談事情。
蘇婉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在哪裡
林雨薇家樓下的公園。
蘇婉清站起身,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媽,你要去哪裡江流趕緊跟上。
我要去看看你爸爸到底想做什麼。蘇婉清的聲音很平靜,但江流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憤怒,如果他選擇了那個女人,我需要當麵聽他說。
江流和母親一起來到林雨薇家樓下的公園。遠遠地,他們看到父親和林若雪坐在一張長椅上,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
我們過去嗎江流問道。
等等。蘇婉清拉住兒子,我想先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兩人躲在不遠處的樹後,雖然聽不清具體的內容,但能看到他們的表情和動作。
江山河看起來很痛苦,不停地搖頭。林若雪則顯得有些激動,時不時用手比劃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林若雪站了起來,聲音變得很大。
山河,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為了你已經拒絕了多少人,現在你說分手就分手
這句話傳到了蘇婉清和江流的耳朵裡。蘇婉清的身體微微顫抖,江流能感受到母親內心的痛苦。
江山河也站了起來,看起來在解釋什麼。但林若雪顯然不接受他的解釋,她指著江山河,聲音更大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肯定是你老婆發現了！山河,你是個懦夫！
蘇婉清聽到這句話,再也忍不住了。她從樹後走出來,大聲說道：你說得對,是我發現了。
江山河和林若雪同時轉身,看到蘇婉清時都愣住了。
婉清...江山河的聲音顫抖著。
你就是蘇婉清林若雪上下打量著蘇婉清,眼中閃過一絲輕蔑,難怪山河會對我動心,和你比起來,我確實更有魅力。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蘇婉清。她走到林若雪麵前,冷冷地說道：你確實很有魅力,有魅力到可以勾引有婦之夫。
勾引林若雪冷笑道,是你老公主動追求我的,我有什麼錯
你冇錯,錯的是我太信任我的丈夫了。蘇婉清轉向江山河,山河,現在你選擇吧。是要這個有魅力的女人,還是要我們這個冇有魅力的家庭。
江山河站在兩個女人中間,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他看看妻子,再看看林若雪,最後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江流身上。
看到兒子失望的眼神,江山河忽然明白了什麼是最重要的。
若雪,對不起。江山河走到林若雪麵前,我不能離開我的家庭。
林若雪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你什麼意思
我們結束吧。江山河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這段關係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林若雪愣了幾秒鐘,然後憤怒地說道：山河,你會後悔的！你會發現,你失去的是多麼珍貴的東西！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公園。
9
公園裡隻剩下江流一家三口。
蘇婉清看著丈夫,眼中的表情複雜難辨。憤怒、失望、痛苦,還有一絲微弱的希望。
山河,你剛纔說的話是真心的嗎蘇婉清的聲音很輕。
江山河點點頭：是真心的。婉清,我知道我錯了,我差點毀掉我們的家庭。
那你為什麼現在才明白蘇婉清的眼淚開始往下流,你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痛苦嗎我感覺到你的疏遠,感覺到你的心不在家裡,但我不知道為什麼。
對不起。江山河走向妻子,想要擁抱她,但被蘇婉清推開了。
對不起有用嗎蘇婉清擦著眼淚,山河,我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件事。你不要指望我馬上就能原諒你。
江山河點點頭：我理解,我會等你的。
而且,你必須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這種事情。
我保證。江山河認真地說道,我發誓,以後我再也不會背叛這個家庭。
江流看著父母的對話,心中五味雜陳。雖然危機暫時解除了,但他知道,父母之間的裂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修複的。
回到家後,氣氛依然很壓抑。蘇婉清冇有和江山河說話,自己一個人回到臥室。江山河坐在客廳裡,表情痛苦而茫然。
爸,你現在後悔了嗎江流問道。
江山河苦笑道：後悔什麼後悔認識若雪,還是後悔選擇了家庭
你覺得呢
江山河想了很久,最後說道：我後悔傷害了你們。至於若雪...說不後悔是假的。畢竟我們之間確實有感情。
江流聽到這句話,心中湧起一陣憤怒：那你為什麼要選擇回來為了責任嗎
不僅僅是責任。江山河看著兒子,流兒,雖然我和若雪有感情,但你和你媽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差點為了一時的激情放棄了十八年的感情,這是愚蠢的行為。
那你能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嗎
我會努力。江山河說道,但我不敢說百分之百保證,因為人的感情是複雜的。我隻能說,我會時刻提醒自己,什麼是最重要的。
江流覺得父親的回答還算誠實,至少他冇有拍胸脯保證永遠不會犯錯。
接下來的幾天,家裡的氣氛漸漸有了一些改善。蘇婉清雖然還是不太願意和江山河多說話,但至少恢複了基本的交流。江山河也表現得很努力,主動承擔家務,早回家陪家人。
江流在學校裡見到林雨薇時,發現她的情緒也不太好。
我媽媽這幾天心情很糟糕。林雨薇說道,她把自己關在畫室裡,不吃不喝地畫畫。
那你爸爸呢江流問道。林雨薇的父母早就離婚了,她和母親住在一起。
我爸爸想趁機複合,但我媽媽根本不理他。林雨薇歎氣道,江流,我覺得我們雖然阻止了他們,但也毀掉了我媽媽的一段感情。
這句話讓江流陷入了沉思。從某種角度來說,林若雪確實是無辜的。她是個單身女人,有權利追求自己的愛情。錯誤在於父親隱瞞了自己的婚姻狀況,或者至少冇有正確處理這段關係。
雨薇,你覺得我們做錯了嗎江流問道。
我不知道。林雨薇搖搖頭,如果站在我媽媽的角度,我們確實破壞了她的幸福。但如果站在你媽媽的角度,我們保護了她的家庭。
這是一個冇有標準答案的問題。在成人的感情世界裡,很少有絕對的對錯,更多的是不同立場的衝突。
一個月後,江流一家的生活漸漸恢複了正常。蘇婉清雖然還是會時不時想起這件事,但她選擇了原諒丈夫。江山河也表現得很好,冇有再和林若雪有任何聯絡。
但江流知道,這件事在他們心中留下的痕跡,可能永遠都不會完全消除。
一天下午,江流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林若雪。她看起來憔悴了很多,但依然很優雅。
你是江流吧林若雪主動和他打招呼。
阿姨好。江流禮貌地迴應。
我聽雨薇說,你們早就知道我和你父親的事情。林若雪的語氣很平靜,你們為了阻止我們,做了很多努力。
江流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好保持沉默。
我不怪你們。林若雪繼續說道,如果我有孩子,可能也會做同樣的事情。隻是有時候我會想,如果冇有這些阻撓,我們會不會有不同的結局。
阿姨,有些事情註定不會有好結果的。江流說道,我爸爸是個有家庭的人,這段關係從一開始就有問題。
林若雪看著這個成熟得不像十七歲的男孩,微微笑了：你很像你父親,都很理智。也許正是因為這種理智,我纔會被吸引吧。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
江流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正確,但至少,他保護了自己的家庭。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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