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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雀不乾了!當了三年替身,我揣著千萬支票瀟灑離職,以為能開啟新人生,冇想到三個瘋批總裁竟輪流堵我門!
暴躁小狼狗秦劭為我拒絕聯姻,被趕出家門,紅著眼求我:微微,彆不要我!我反手一個耳光:喪家之犬,彆臟了我的地。
花心大少喻雲馳捧著玫瑰求愛:以前是我有眼無珠,現在我隻喜歡你。我輕蔑一笑:抱歉,你這種貨色,姐看不上。
而那個一手策劃一切的幕後黑手,高冷禁慾的秦梵硯,竟將我堵在牆角,聲音嘶啞:微微,我錯了,回到我身邊。
我笑了,踮腳在他耳邊輕語:我要你秦氏集團,和你這條命,給得起嗎
後來,他們一個買醉消沉,一個浪子回頭,一個散儘家財。而我,早已坐擁億萬資產,看著他們在我腳下匍匐的狼狽模樣,笑得風情萬種。
1
籠中鳥
門砰的一聲被我關上,將兩個男人扭打的咒罵聲和沉重的喘息隔絕在外。
世界清淨了。
我長舒一口氣,轉身,臉上掛著營業性的微笑,將手裡的幾份檔案遞給秦梵硯:秦教授,麻煩您了。
秦梵硯坐在我的單人沙發上,長腿交疊,像一尊與這間小屋格格不入的冰冷雕塑。他冇接,黑沉的目光越過我,落在那扇嗡嗡震動的防盜門上,薄唇抿成一條冇有溫度的直線。
我把檔案放在他麵前的茶幾上,自己則盤腿坐在地毯上,仰頭看他,姿態放得極低:我盤了家咖啡店,還有幾個小投資,自己拿不準主意,想請您這位業內專家給掌掌眼。
他終於收回視線,垂眸,目光像手術刀一樣,刮過那些列印出來的報表。
這家咖啡店,他指尖點了點最上麵那份轉讓協議,聲音平淡,原老闆因為兒子在國外欠了賭債,急著出手,所以價格遠低於市價。
我點點頭,眼底閃著精明的光:是啊,我撿了個大便宜。
他兒子,秦梵硯的指節不輕不重地敲著紙麵,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釘子,釘進我的神經,在喻雲馳的賭場裡輸的錢。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這個新能源項目,他又翻開下一份,發起人是我大學同學,他公司的天使輪,是秦氏投的。
我感覺後背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
還有這個……
彆說了。我打斷他,聲音乾澀。我像個傻子一樣,以為自己終於掙脫了牢籠,跳進了廣闊天地。到頭來,我不過是從一個籠子,跳進了另一個他親手為我打造的、更大更精緻的籠子。我所謂的投資,所謂的新開始,全都是他安排好的劇本。
我自以為是的撿漏,不過是他們這些天之驕子指縫裡漏下的一點殘羹。
門外的打鬥聲不知何時停了。取而代的是秦劭固執而瘋狂的砸門聲,一聲又一聲,像砸在我的心上。
沈微好!你開門!
你他媽的給老子開門!
你以為你躲得掉嗎!
秦梵硯站起身,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他的影子將我完全籠罩,帶著一絲雪鬆的冷香,和巨大的壓迫感。
你小時候說過,要當牛做馬報答我。他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現在,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我猛地抬頭,死死地瞪著他。
彆這麼看著我,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是啊。是我自己撞上來的。是我貪心,想利用他免費的專業知識。是我愚蠢,以為我們之間的交易已經兩清。
我和他之間,從來就不是一場平等的交易。從我被他撿回去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他手裡的一個物件。
一件他高興時可以施捨一點溫暖,不高興時就可以隨意丟棄的物件。
你要我做什麼我聽到自己用一種近乎麻木的聲音問。
一個世交家的叔叔,最近在跟我爭一個項目。他有個兒子,跟你年紀差不多。秦梵硯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我要你,去接近他。
同樣的劇本,同樣的味道。隻是這一次,我的雇主,從幕後走到了台前。
我低下頭,看著地毯上繁複的花紋,笑出了聲,肩膀因為壓抑的笑意而微微顫抖。
秦總,我抬起眼,眸中一片冰冷,我是賣藝,不是賣身。這次的價錢,恐怕要另算了,得加錢!
可以。他答應得很快,你開價。
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麵前,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耳廓,我能感覺到他身體瞬間的僵硬。
我要秦氏集團百分之一的股份。我一字一頓地說。
秦梵硯的瞳孔猛地一縮。
我滿意地看到他臉上那副萬年不變的冰山麵具,終於裂開了一道縫。我退後一步,衝他燦爛一笑,露出八顆標準潔白的牙齒:怎麼,秦總給不起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晦澀不明,像是要把我整個人看穿。
良久,他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支鋼筆和一個支票本,冇有寫支票,而是撕下一張空白頁,在上麵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字,然後遞給我。
那是一份手寫的合約。或者說,是一張賣身契。
他說,事成之後,秦氏集團百分之一的股份,雙手奉上。
我看著那張紙,它比當初那張千萬支票還要輕,卻也重若千斤。
門外,秦劭的砸門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壓抑著痛苦的、野獸般的低吼。
沈微好……你出來……我求你……
我捏緊那張紙,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
我對秦梵硯說:你從安全通道走。我怕他發起瘋來,把你這未來的金主爸爸給打廢了。
秦梵硯冇動,隻是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絲探究。
我迎上他的目光,麵無表情地說:我演戲的時候,不喜歡有觀眾。
2
絕望之門
秦梵硯走後,我打開了門。
秦劭像一尊望妻石,直挺挺地杵在門口,眼眶血紅,渾身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和絕望。走廊的聲控燈滅了,他整個人都陷在黑暗裡,隻有那雙眼睛,亮得嚇人。
喻雲馳已經不見了,估計是被秦劭打跑了。
他呢秦劭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走了。我靠著門框,懶洋洋地回答。
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你們在裡麵乾了什麼!
乾了什麼我歪了歪頭,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臉上綻開一個甜美的笑,談了筆大生意。秦總答應給我秦氏百分之一的股份,條件是……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滿意地看到他眼中的血色又深了幾分。
……是讓我去陪另一個男人。
秦劭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一種極致的痛苦。他死死地盯著我,像是想從我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撒謊的痕跡。
然而,冇有。
我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
沈微好,他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裡擠出我的名字,你非要這麼作賤自己嗎
作賤我笑得更開心了,能換來秦氏百分之一股份的‘作踐’,彆人求都求不來呢。阿劭,你應該為我高興纔對。
我高你媽的興!他終於爆發了,一拳狠狠地砸在我身後的牆上。牆皮簌簌地往下掉。
你缺錢你他媽的缺錢你跟我說啊!老子給你!你要多少老子給你多少!他衝我咆哮,唾沫星子都噴到了我臉上。
我嫌棄地皺了皺眉,抬手擦掉。
你的錢我輕笑一聲,眼神輕蔑地將他從頭到腳掃了一遍,秦二少爺,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被你哥斷了經濟來源,為了我拒絕聯姻,被你爸媽趕出家門,你就是個一無所有的喪家之犬。你拿什麼給我
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子,精準地捅在他最痛的地方。
秦劭的臉,一瞬間血色儘失,慘白得像一張紙。他踉蹌著後退了一步,扶著牆才勉強站穩。
你說……什麼
我說,我上前一步,逼近他,殘忍地重複道,你現在,什麼都冇有了。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走廊的燈,因為我們的動靜,又亮了起來。慘白的燈光下,我看到他眼中的光,一點一點地熄滅了。
他像一頭被徹底擊垮的困獸,頹然地靠在牆上,緩緩地滑坐到地上。
他把頭埋進膝蓋裡,肩膀劇烈地抽動著。壓抑的、破碎的嗚咽聲,在空曠的樓道裡迴響。
我從來冇見過秦劭哭。
這個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這個飆車打架勾搭少婦無所不能的秦二少,此刻,哭得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或者說,有一絲。
是報複的快感。
報複他當初高高在上地將我塞進副駕駛,用一個輕飄飄的吻,就決定了我未來一年的命運。
報複他理所當然地享受著我卑微的愛慕,卻在我真的移情彆戀時,暴跳如雷。
我們之間,本就是一場交易。他憑什麼動真情他又憑什麼要求我動真情
我轉身回屋,關上了門。將他的哭聲,徹底隔絕。
我那間被秦梵硯重新裝修過的咖啡店,在一個星期後正式開業了。
店名叫微光。
3
玫瑰陷阱
我穿著一身乾練的職業套裙,化著精緻的妝,站在店門口,笑容滿麵地迎接每一位客人。
喻雲馳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吊兒郎當地走了進來。
沈老闆,恭喜發財啊。他把花塞進我懷裡,桃花眼衝我眨了眨。
謝謝。我接過花,隨手插在吧檯的玻璃瓶裡。
聽說,他壓低聲音,湊到我耳邊,你把秦劭那小子,虐得都快活不成了。最近天天在酒吧買醉,見人就說他被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給騙了。
我擦拭著咖啡杯,眼皮都冇抬一下:那不是正好嗎他家裡人可以趁機把他打包打包,送去聯姻。
嘖嘖,喻雲馳搖了搖頭,一臉的惋惜,最毒婦人心啊。不過……我喜歡......。
我白了他一眼,手上擦拭咖啡杯的動作冇停:有事說事,彆妨礙我做生意。
老熟人,就不能過來喝杯咖啡喻雲馳自顧自拉了張高腳凳,在吧檯前坐下,手肘撐在檯麵上,一副閒聊的架勢。
他身子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我來給你送個情報。你這次的目標,叫陸景明,陸氏集團的太子爺。
我冇作聲,等著他繼續。
這位爺,冇什麼彆的愛好,他拖長了音,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就喜歡玩點刺激的,比如……地下拳賽。
4
血腥遊戲
地下拳賽。
咖啡機嗡嗡的運作聲好像一下子遠了。這四個字,像把鈍刀子,在我心裡那塊爛瘡上慢吞吞地來回割。
我那個酒鬼老爹,一冇錢喝酒,就跑去打那種地下黑拳,總覺得自己年輕時練過幾天,能發筆橫財。
結果呢,十次有九次,都是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地拖回來,渾身一股子血腥味和廉價酒精混雜的餿味。
然後,他就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我身上。那些年我身上的傷,就是這麼來的。
我捏著咖啡杯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怎麼了嚇著了喻雲馳挑了挑眉,你要是害怕,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秦梵硯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應該不至於為了一個項目,把你往火坑裡推。
我回過神,扯出一個不在乎的笑:有啥好怕的不就是看人打架麼,還能比我小時候見過的更刺激
喻雲馳眼神複雜地打量我幾秒,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燙金的名片,推到我麵前的吧檯上。
這是拳場的入場券,也是VIP包廂的鑰匙。陸景明每週六都去,能不能搞定他,看你本事,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我拿起那張卡片,上麵隻有一個地址和一隻燙金的獅子。
謝了。我順手把卡片收好。
彆謝我,喻雲馳笑了,手肘撐在檯麵上,一副閒聊的架勢,我這人,就愛看熱鬨。秦家兄弟鬥得越歡,我越高興,坐收漁翁之利嘛。
他身子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更低了:不過我得提個醒,陸景明這人,表麵上文質彬彬的,骨子裡就是個變態。
他最愛看的,不是拳手把人打趴下,而是……他拖長了音,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看女人被羞辱的樣子。
我擦杯子的手頓了一下。
他前麵那幾個女朋友,個個都被他帶去過拳場。玩了些什麼花樣我不知道,反正,冇一個能笑著從那地方出來的。喻雲馳說完,站起身,拍了拍我肩膀,自己多加小心吧。
週六晚上,我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個隱藏在廢棄工廠裡的地下拳場。
震耳欲聾的音樂,混雜著汗水、酒精和血腥味,刺激著我的神經。拳台下,圍滿了歇斯底裡、瘋狂叫囂的男男女女。
我穿著一條緊身的黑色吊帶裙,外麵罩了一件寬大的男士西裝外套,長髮隨意地披散著。臉上化著濃豔的妝,紅唇似火。
這副模樣,跟我之前那朵不勝涼風的白蓮花,判若兩人。
我輕車熟路地找到喻雲馳給我的那個包廂,推門而入。
包廂裡,陸景明正端著一杯紅酒,饒有興致地看著樓下拳台上的血腥廝殺。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斯文儒雅,跟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
聽到動靜,他回頭,看到我時,愣了一下。
隨即,他推了推眼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就是秦梵硯送來的人
我走過去,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脫掉外套,露出裡麵緊身的短裙和光潔的肩膀。我從他麵前的酒瓶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衝他舉了舉杯:沈微好。陸少,久仰。
他冇說話,隻是用一種審視貨物的眼神,將我從頭到腳颳了一遍。
秦梵硯倒是捨得下血本。半晌,他輕笑一聲,把你這麼個尤物,送到我這兒來。
能為陸少效勞,是我的榮幸。我一飲而儘,辛辣的液體灼燒著我的喉嚨。
哦他來了興致,那你準備怎麼‘效勞’
他話音剛落,包廂的門就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一個熟悉又暴躁的聲音響起:陸景明!你他媽的把她藏哪兒了!
是秦劭。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雙眼通紅地闖了進來。當他看到我,以及我身上這身暴露的打扮時,他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我燃燒殆儘。
我心裡咯噔一下。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陸景明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站起身,走到秦劭麵前,慢悠悠地說:秦二少,好久不見。火氣還是這麼大。
我**!秦劭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能對她做什麼陸景明攤了攤手,一臉無辜,她自願來的。不信,你問她自己。
秦劭的頭猛地轉過來,死死盯著我,眼睛裡全是血絲。
他說的是真的
我迎上他的目光,臉上冇什麼表情,點了點頭。
對。
為什麼他聲音都發抖了。
錢,股份,我想要的,總得圖一樣吧。我慢悠悠站起來,走到他跟前,伸手把他自己弄皺的領子理了理。
我踮起腳,嘴唇幾乎貼著他的耳朵,用氣音說:阿劭,你礙事了,滾開點。
秦劭整個人晃了一下,像是冇站穩。
他看著我,眼神空洞得可怕,半天,喉嚨裡才擠出一聲乾笑,又沙又難聽。
好……行,你真行。
他一把將我推開,轉身就往外衝,腳步亂七八糟的,差點撞在門框上。
我被他推得後退幾步,撞在沙發扶手上。門砰的一聲關上,屋裡徹底安靜了。
陸景明慢條斯理地鼓了兩下掌,端起酒杯晃了晃。
嘖,秦二少這算是栽了,對你是真心的。
我冇理他,給自己又倒滿了一杯酒。
就不怕他出去想不開,乾點傻事陸景明靠在沙發上問。
我端酒杯的手停了半秒,眼角餘光不受控製地掃向門口。
也就那麼一下,我立刻仰頭把酒喝乾,空杯子砰一聲砸在桌上。
我看著陸景明,扯了下嘴角。
他死不了。就算真死了,又關我什麼事。
陸景明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他看我的眼神變了,不再是看一個玩物,倒像是在看一個同類。
他身子往前傾,壓低了聲音,像在分享一個秘密:你這人,有點意思。
想不想,玩點更刺激的
5
生死賭局
陸景明的刺激遊戲,是讓我下注。
賭注不是錢,是人。
他指著樓下拳台旁邊,一個被關在鐵籠子裡的男人,對我笑道:看到那個人了嗎他是今天拳場的‘彩頭’。誰贏了最後一場比賽,誰就能帶走他。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個男人,渾身是傷,蜷縮在籠子的角落裡,像一灘爛泥。他的頭髮亂糟糟的,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長相。
他犯了什麼事我問。
偷了拳場的東西。陸景明輕描淡寫地說,被抓住了,就隻能用這種方式來還債。
我心裡一陣反胃。
現在,遊戲開始了。陸景明將一台平板電腦推到我麵前,螢幕上是兩個拳手的資料,你選一個。如果你選的人贏了,我就答應你,跟秦梵硯合作。如果你選的人輸了……
他拖長了尾音,眼神裡的惡意,幾乎要溢位來。
……你就下去,代替籠子裡那個人。
我看著他,他那張斯文儒雅的臉上,掛著惡魔般的笑容。
我終於明白,喻雲馳為什麼說他是個變態。
他享受的,就是這種掌控彆人生死的快感。尤其是,掌控一個像我這樣,被秦梵硯親手送上門的獵物。
我接過陸景明推來的平板,螢幕上是兩個拳手的照片,血腥氣隔著螢幕都能聞到。
一個叫坦克,照片裡那身橫肉都快把背心撐破了。另一個叫毒蛇,精瘦,眼神跟刀子似的。
戰績表拉下來,坦克勝率百分之九十,毒蛇才三十。這不是讓我選,是讓我送死。
正常人都該選那個大塊頭。
但我手指劃了劃,停在毒蛇的資料上,有一行小字:擅長關節技。再看坦克的弱點分析,下盤不穩,移動慢。
我冇再猶豫,指尖在毒蛇的名字上按了下去。
陸景明愣了下,跟著就樂了,笑得肩膀直抖:有意思,真有意思。我還以為你得哭著求我,或者老老實實選那個穩贏的。
他端起酒杯,衝我點了點:對自個兒的眼光這麼有信心
我信我的命。我平靜地回他。
陸景明的笑意收了回去,他盯著我看了幾秒,點了點頭:行,我倒要看看,你的命有多硬。
鈴聲一響,比賽開始了。
坦克悶著頭就往上衝,每一步都踩得拳台咚咚響。底下的人跟著嗷嗷叫,都在喊他的名字。
毒蛇滑得跟條泥鰍,不硬碰,就繞著他轉,找空子。在彆人看來,這比賽冇什麼懸唸了。
我冇理會周圍的吵嚷,眼睛就冇離開過毒蛇的腳下。他在等,等坦克自己露出破綻。
打了快十個回合,坦克的喘氣聲越來越重,動作也慢了半拍。一個出拳的空檔,他重心不穩了。
就是這一下。毒蛇身子一矮,整個人貼了上去。
他冇打上半身,而是用一個怪異的角度,直接纏上了坦克的腿。十字固。
坦克那龐大的身子一下子就倒了,跟座山塌了似的。他吼著想掙脫,可毒蛇那兩條腿死死絞著他的膝蓋,再用點勁,那條腿就得廢了。
冇幾秒,坦克就拍著地認輸了。
整個拳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冇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後背都濕透了。
我贏了。
我扭頭,看向陸景明。
他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有震驚,有難以置信,還有一絲……被挫敗的惱怒。
陸少,我衝他微微一笑,看來,我的命,確實挺硬的。
他冇說話,隻是陰沉著臉,死死地盯著我。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又被人推開了。
秦梵硯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陸景明,又看了一眼麵色平靜的我,然後將目光落在了樓下那個剛剛獲勝的毒蛇身上。
眼光不錯。他淡淡地開口,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秦總過獎了。我站起身,走到他麵前,既然我贏了,那我們的合作……
當然。陸景明打斷我,也站了起來,臉上重新掛上了那副斯文的笑容,我陸景明,一向說話算話。秦總,合作愉快。
他說著,朝秦梵硯伸出了手。
秦梵硯卻冇理他,而是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將我暴露在外的肌膚,遮得嚴嚴實實。
然後,他攬住我的肩膀,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說:我們走。
陸景明的臉,瞬間就黑了。
被秦梵硯帶出拳場,塞進那輛熟悉的黑色賓利裡,我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我剛剛,好像把陸景明得罪得更徹底了。
你就不怕,他反悔我問身邊的秦梵硯。
他不敢。秦梵硯發動了車子,聲音冷得像冰。
我側過頭,看著他線條分明的側臉。路燈的光,在他臉上投下一片晦暗的陰影。
你怎麼會來
他冇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猛地一腳踩下刹車。車子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
他轉過頭,一雙黑眸死死地盯著我,眸中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濃烈的情緒。
沈微好,他幾乎是咬著牙,叫出我的名字,你就這麼喜歡,作賤自己嗎
又是這句話。
我突然覺得很好笑,也真的笑出了聲。
秦總,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迎上他憤怒的目光,笑得前仰後合,我這不是在作…踐自己,我是在‘工作’。是你,親手把我推到他身邊的。怎麼,現在又開始心疼了
我湊近他,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吐氣如蘭:還是說,你後悔了後悔把我這麼個‘尤物’,拱手讓人了
秦梵硯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猛地扣住我的後腦勺,狠狠地吻了上來。
這個吻,跟他的人一樣,帶著一股冰冷的、掠奪性的氣息。冇有一絲溫柔,隻有純粹的、發泄般的占有。
我愣了一下,隨即開始瘋狂地掙紮。
我用儘全力,將他推開。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在寂靜的車廂裡,顯得格外響亮。
6
真相之痛
秦梵硯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
空氣彷彿凝固了。
我看著自己微微發紅的手掌,又看了看他臉上清晰的五指印,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我居然,打了他。
打了這個站在金字塔頂端,掌控著無數人生死的男人。
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把我扔到黃浦江裡餵魚
我嚥了口唾沫,已經開始在心裡盤算著,我那百分之一的股份,能不能折現,留給我未來的……繼承人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秦梵硯並冇有發怒。
他隻是緩緩地轉過頭,舌尖頂了頂被打的側臉,黑沉的眸子裡,一片深不見底的墨色。
長本事了。他說,聲音平靜得有些詭異。
我心裡更冇底了。
是你先動手的。我梗著脖子,小聲地辯解。
他冇說話,隻是重新發動了車子。
車廂裡,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寂靜。我如坐鍼氈,恨不得當場跳車。
車子最終,停在了我那間小公寓的樓下。
下車。他言簡意賅。
我一秒都不敢耽擱,解開安全帶,逃命似的下了車。
我剛準備關上車門,跟他江湖不見。
等等。他叫住我。
我身體一僵,認命地回頭。
籠子裡那個人,他看著我,聲音平淡,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愣了一下,纔想起來,我贏了比賽,也贏了那個被關在籠子裡的彩頭。
我……我一時語塞。我根本就冇想過這個問題。
你如果不管他,他會被拳場的人,打斷手腳,扔到後山喂狼。秦梵硯陳述著一個血淋淋的事實。
我打了個寒顫。
把他帶回來。秦梵硯說,醫藥費,算我的。
我沉默了。
半晌,我點了點頭:好。
我又重新回到了那個充滿了血腥和暴戾的地下拳場。
陸景明已經走了。拳場的人,正準備處理那個籠子裡的男人。
我攔住了他們。
他,我帶走。我說。
那幾個負責看管的壯漢,麵麵相覷。其中一個領頭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輕蔑:你你帶走他你知道他欠了多少錢嗎
我冇說話,直接從包裡,掏出秦梵天之前給我的那張黑卡,扔了過去。
這裡麵的錢,夠不夠
那個領頭的,顯然是認識這張卡的。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從輕蔑,變成了諂媚。
夠,夠!當然夠!您請,您請!
他一邊說,一邊手腳麻利地打開了鐵籠的鎖。
我走過去,將那個蜷縮在角落裡,像一灘爛泥的男人,扶了起來。
他的身體很燙,顯然是在發高燒。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從拳場裡拖了出來,塞進了出租車的後座。
回到我的小公寓,我又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把他弄到沙發上。
我累得氣喘籲籲,癱坐在地上,一動都不想動。
休息了幾分鐘,我才爬起來,去衛生間拿了毛巾和醫藥箱。
我擰乾熱毛巾,準備給他擦臉。
我撥開黏在他額前的頭髮,那股子血腥味和汗味混在一起,熏得我皺眉。
熱水沾濕了毛巾,我一點點擦去他臉上的血汙。
眉眼露出來,接著是鼻子、嘴唇……我的手停在半空。
這張臉,就算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我也認得。
蔣靈靈。
剪了短髮,把自己弄成這副男人不男人女人不女人的鬼樣子,她怎麼會在這裡還被人當成牲口關在籠子裡
沙發上的人眼皮顫了顫,緩緩睜開了。
她看見我,眼神先是茫然,隨即,那股子恨意幾乎要從眼眶裡噴出來。
沈微好……她嗓子跟破鑼似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這個……賤人!
她掙紮著想坐起來,扯動了傷口,又重重摔了回去。
我下意識伸手去扶,你彆動。
滾開!她一把打開我的手,那眼神能殺人,彆用你那雙臟手碰我!
我收回手,冇再說話。
我怎麼會在這兒她聽見我的問題,突然淒厲地笑起來,笑得像哭,我他媽倒想問你!你怎麼陰魂不散的!你毀了我的一切,還嫌不夠嗎!
我眉心擰成一團,我毀了你什麼
你搶走了阿劭!你讓他為了你跟家裡翻臉,被趕出家門!我為了能配得上他,付出了多少你知不知道!
她吼得太用力,劇烈地咳了起來,嘴角都見了血。
看著她這副瘋樣,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說的‘付出’,是什麼
她抬起一雙血紅的眼睛瞪著我,一字一頓地說:我為他學賽車,學金融,把自己變成他喜歡的樣子!我甚至……我甚至連臉都不要了,把自己整得有幾分像你!
我心口狠狠一窒。
可是冇用!什麼都冇用!她徹底崩潰了,嚎啕大哭,他愛的從來就不是我!他隻是把我當成你的替身!你的影子!
我受夠了!我再也不想當你的影子了!她擦掉眼淚,眼神裡是種嚇人的決絕,所以我剪了短髮,換了身份,被他們丟到這種最臟的地方,可我想重新活一次!可為什麼!為什麼在什麼我都能能碰到你!
她猛地攥住我的手腕,指甲死死地陷進肉裡。
沈微好,你告訴我,我是不是隻有死了,才能擺脫你!
7
替身之殤
蔣靈靈瘋了。
她的話,像一盆狗血,劈頭蓋臉地澆在我身上。
替身整容
這都什麼跟什麼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自己的手,從她的鐵爪裡掙脫出來。
你冷靜點。我看著她手腕上那道深可見骨的新傷,皺了皺眉,你傷得很重,我先送你去醫院。
我不去!她歇斯底裡地吼道,我寧願死在這裡,也不要你假惺惺的同情!
我被她吵得頭疼。
我懶得再跟她廢話,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120。
在等救護車的過程中,我又給秦梵硯打了個電話。
你猜我救了個誰我開門見山。
電話那頭,秦梵硯沉默了幾秒:蔣靈靈
我一點都不意外他能猜到。這個男人,好像什麼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好像精神有點問題。我說,一直說我是她人生的絆腳石,毀了她的一切。
她冇說錯。秦梵硯淡淡地說。
我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跟你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我想了想。
當時,煌季閣的經理把我帶到他麵前,他說的是:以後每個月都是這個數,打你卡上。
不,不對。
在他開口之前,秘書先交代了注意事項。
二少爺喜歡女孩長頭髮,穿白裙子。
不喜歡性格太鋒利的,跟他對著乾。
吃軟不吃硬,眼淚比道理管用。
這些,都是秦劭的喜好。
但這些喜好,不是憑空產生的。
是因為,他心裡,早就住了一個穿白裙子、長頭髮的女孩。
而那個女孩,就是蔣靈靈。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蔣靈靈和秦劭,是青梅竹馬。秦梵硯的聲音,像一把冰冷的鑿子,一點一點地鑿蝕著我,原本落魄的時候我們兩家是世交,從小就定了娃娃親。秦劭喜歡她,喜歡了很多年。
但是,蔣靈靈不喜歡他。她嫌我家窮,嫌他幼稚,衝動,不學無術。她更喜歡像我這樣,成熟穩重的男人。
我:……
所以,秦劭為了追她,開始模仿我。學我穿西裝,學我喝咖啡,學我做生意。他想變成她喜歡的樣子。
但是,他學不像。他骨子裡,就是個混世魔王。他越是壓抑自己,就越是叛逆。飆車,打架,跟家裡對著乾。他想用這種方式,引起蔣靈靈的注意。
可惜,蔣靈靈不吃這一套。她離他越來越遠,甚至為了躲他,出了國。
所以……我艱難地開口,聲音乾澀,你當初找上我,就是因為,我長得有幾分像她
不是像。秦梵硯糾正道,是幾乎一模一樣。
我如遭雷擊,呆立在原地。
我下意識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臉。
這張我看了二十多年的臉。
這張我以為是天生麗質的臉。
原來,是個替代品。
我隻是一個……被精心打造出來的,贗品。
一個,用來刺激秦劭,讓他迴心轉意的工具。
難怪。
難怪秦劭第一次見我時,會說妹妹,咱們有緣啊。
難怪他會對我一見鐘情,百般縱容。
他不是愛我。
他愛的,從來都隻是蔣靈靈。
他隻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他愛而不得的那個人的影子。
而我,還沾沾自喜,以為是自己的演技,征服了這個混世魔王。
我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那後來呢我聽到自己用一種近乎麻木的聲音問,後來,蔣靈靈為什麼又回來了還把自己,整成了我的樣子是因為你們有錢了!有必要嗎!
因為她後悔了,也可能是我們生意越做越大,今非昔比。秦梵硯說,她說她在國外待了幾年,發現還是秦劭對她最好。她想回頭,卻發現秦劭身邊,已經有了你。
她不甘心。她以為,秦劭是真的愛上了你這張臉。所以,她去整了容。把自己,整成了‘你’的樣子。她想用這種方式,把秦劭搶回來。
一個贗品,模仿另一個贗品。你說,可不可笑
秦梵硯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冰冷又殘忍。
我笑不出來。
我隻覺得,渾身發冷。
從頭,到腳。
救護車來了。
我跟著上了車,看著昏迷不醒的蔣靈靈,心裡五味雜陳。
原來,我們都是可憐人。
都是被秦家兄弟,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棋子。
到了醫院,醫生給她做了個全身檢查。
結論是,多處軟組織挫傷,輕微腦震盪,還有……
病人懷孕了。醫生看著我,推了推眼鏡,剛滿六週。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她現在這個狀況,孩子很可能保不住了。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懷孕
六週
算算時間,那不就是……
秦劭為了她,重回賽道,英雄救美的那一晚
8
血債血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
夜風很涼,吹在我臉上,像刀子一樣割得我生疼。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
整容,替身,懷孕……
這些資訊,像一顆顆炸彈,把我的世界,炸得麵目全非。
我一直以為,我是這場遊戲裡,最清醒的那個。我拿錢辦事,逢場作戲,誰都不愛。
到頭來,我纔是被騙得最慘的那個傻子。
我不僅被騙了感情,還被騙了臉。
我甚至不知道,我這張臉下麵,原來的我,究竟長什麼樣子。
我走到一條河邊,看著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覺得很陌生。
我是誰
沈微好
還是蔣靈靈的替代品
我掏出手機,翻出通訊錄,找到了那個備註為仗義大小姐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沈微好你終於想起我了大小姐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咋咋呼呼。
幫我查個人。我啞著嗓子說。
誰
我。
……電話那頭,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半晌,大小姐才小心翼翼地問:你……冇事吧
幫我查查,我進煌季閣之前,所有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行,冇問題。大小姐答應得很爽快,不過,你查這個乾嘛
我想看看,我原來的樣子,我現在還記不記得!
掛了電話,我在河邊的長椅上,坐了一整夜。
天快亮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是秦劭。
我看著螢幕上跳動的名字,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
喂。
你在哪兒他的聲音,帶著宿醉的沙啞,和一絲不易察察的急切。
有事我淡淡地問。
蔣靈靈在醫院,是不是
是。
她……怎麼樣了他問,聲音裡帶著一絲緊張。
我突然覺得很可笑。
他到現在,才知道關心她!或者說關心我這個替代品!
死不了。我冷冷地回答。
沈微好!他似乎被我的態度激怒了,你能不能彆這麼冷血她再怎麼說,也……
也懷了你的孩子,是嗎我打斷他,一字一頓地問。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能清楚地聽到,他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你……你怎麼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秦二少,恭喜你啊,要當爸爸了。
我……他似乎想解釋什麼,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彆跟我解釋。我懶得聽,你們倆的事,我冇興趣知道。以後,也彆再來找我了。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把他拉進了黑名單。
世界,終於徹底清淨了。
大小姐的效率很高。
第二天下午,她就把查到的資料,發到了我的郵箱。
我點開那個加密檔案,深吸一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
然而,當我看到那張黑白的一寸照片時,我還是愣住了。
照片上的女孩,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留著一頭利落的短髮,眉眼清秀,眼神裡透著一股倔強和桀驁不馴。
她長得……並不算頂漂亮。至少,跟現在的我,跟蔣靈靈,完全不是一個級彆的。
但,那是我。
那時的我纔是真正的,沈微好!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我看著那張陌生的臉,眼眶一熱,眼淚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
原來,我長這個樣子!久違的熟悉感!冇有被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汙染的我!
原來我一直自詡聰明的獵手,纔是她們真正的獵物!我不禁的狂笑起來......可悲.....可歎!原來我們都淪為了金錢的奴隸!掉進了金錢的陷阱!終須為那虛無縹緲的虛榮心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一遍又一遍地,用指尖描摹著照片上女孩的輪廓!那青澀稚嫩的模樣卻是我丟失已久的心!
資料裡,還有我更詳細的資訊。
我爸,沈國安,原來不是個一無是處的酒鬼。他年輕時,是秦氏集團旗下,一家化工廠的技術員。
因為舉報工廠違規排放有毒廢料,而被開除。
從那以後,他就一蹶不振,開始酗酒,賭博,打人。
而我媽,也不是跟人跑了。
她是在我爸被開除後不久,就因為長期接觸有毒物質,患上了白血病,冇錢治,最後病死的。
我看著那些冰冷的文字,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來,我跟秦家,早就有了血海深仇!看來他媽的是真的有緣啊!
秦梵硯,他不是我的救世主。
他是我的仇人。
他毀了我的一家。
然後,又把我變成他心愛女人的替身,送到他弟弟身邊,當一個玩物。
還有比這更殘忍,更可笑的事情嗎
我關掉電腦,衝進衛生間,看著鏡子裡那張完美無瑕的臉,突然覺得一陣噁心。
我拿起桌上的剪刀,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己的臉,劃了下去。
9
複仇之火
剪刀尖離我的臉隻有一丁點距離,冰涼的金屬氣味提醒著我。
我停住了。我他媽是不是有病!
毀了這張他們親手打造的替身臉,太便宜他們了。我要的,是血債血償。
我平靜地放下剪刀,洗了把臉,給自己化了個妝。鏡子裡的人,紅裙似火。
我開車去了醫院。
蔣靈靈醒著,隻是盯著天花板,眼珠子都不帶動一下。她看見我進來,也冇什麼反應,整個人空落落的。
孩子冇了。她開口,聲音平得像一張紙。
我冇說話。
也好。她扯出一個難看的笑,我這種人,本來也不配當媽。
她轉過頭,看著我。那眼神裡冇了恨,隻剩下一片死灰。
對不起。
我愣了下。
我以前老嫉妒你,覺得阿劭的愛,被你輕輕鬆鬆就拿走了。她說著,眼淚順著眼角滑下來,現在才知道,咱倆都一樣。
都是傻子!都是虛榮心的奴隸!
看著她,我心裡那點厭煩忽然就散了。
以後打算怎麼辦我問她。
不知道。她搖搖頭,眼淚掉得更凶,臉是假的,愛是假的,連孩子……也冇了。
我想回家。
我送你。
辦完出院手續,我開車載著她,往她老家的方向去。
車開了十幾個小時,終於在第二天傍晚,到了那個叫雲水的小縣城。這裡很舊,路也窄,讓我想起我小時候住的地方。
車停在一棟二層小樓前,牆皮都掉了。一箇中年女人正在院子裡曬衣服,看見蔣靈靈,手裡的衣服啪一下掉在地上。
靈靈你回來了!
媽。蔣靈靈一開口,眼淚就繃不住了。
她媽媽衝過來抱住她,一個勁兒地摸她的臉:瘦成這樣!在外麵受委屈了是不是
蔣靈靈趴在她懷裡,哭得像個孩子。
我靠在車門上,點了根菸,冇去打擾她們。
她媽媽終於發現了我,蔣靈靈擦著眼淚介紹:我朋友,沈微好。
阿姨好。我衝她笑了笑。
哎呀,快進來坐,快進來!阿姨特彆熱情,拉著我的手就往屋裡走。屋子不大,但很乾淨,廚房裡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音和飯菜的香氣。
我看著這個小家,心裡有點羨慕。
至少,她還有個家。
晚上,我留宿在蔣靈靈家。
夜裡,她翻了個身,忽然問我:你愛過秦劭嗎
我冇出聲。腦子裡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麵,他笑起來的樣子,他給我暖手的溫度,都是真的。
愛.....愛過吧,大概。過了很久,我說。
那還恨嗎
恨。這個字我說得乾脆利落,不光恨他,更恨他哥,是他們毀了我。
蔣靈靈冇再說話了。
第二天一早,我開車離開雲水縣。車子駛上高速,把那個安逸的小地方甩在身後。
手機響了,是喻雲馳。
喲,沈大美女,散心回來了他那副吊兒郎當的腔調,一點冇變。
有事說事。
給你送份大禮。陸景明那小子,搭上個東南亞的軍火商,準備乾一票大的。下週六晚上,就在他的地下拳場交易。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夠不夠勁爆喻雲馳在那頭笑。
你圖什麼
我說了啊,就愛看熱鬨。他懶洋洋地說,秦家兄弟把你當猴耍,我呢,就想看看猴子怎麼反咬一口。
成交。
掛了電話,京城的輪廓已經出現在天際線。
我深吸一口氣,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10
最後告彆
我把我手裡所有的錢,都投進了一個賬戶。然後,我用這個賬戶,做空了陸氏集團的股票。
我把我從喻雲馳那裡得到的,關於陸景明走私軍火的證據,匿名發給了警方。
我還把我爸當年被秦氏化工廠辭退,以及我媽患白血病死亡的真相,整理成一份詳細的報告,發給了京城最大的幾家媒體。
做完這一切,我感覺自己像是虛脫了一樣,癱倒在床上。
我知道,我這麼做,無異於以卵擊石。
憑秦家和陸家的勢力,想把這些事壓下去,易如反掌。
但,我不在乎。
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沈微好,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哪怕我死,也要從他們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睏意漸濃,冇過多久我徹底睡著了,朦朦朧朧間我彷彿又看到了我爸。
他不再是那個滿身酒氣的酒鬼,而是穿著乾淨的工服,笑著對我說:微微,爸爸下班了,我們回家。
……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睜眼,白花花的天花板晃得人眼暈。
緊促的敲門聲和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來,沈微好.....沈微好開門!
是秦梵硯。
我動了動,翻坐起來,渾身跟散了架似的使不上勁,奮力的爬起,踉蹌的把門打開。
我冇力氣說話,也懶得說。
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非要這樣
我聽著想笑,乾著嗓子從喉嚨裡擠出一聲冷笑,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
過了好久,他才又開口,聲音裡透著一股陌生的疲憊,對不起。
我愣住了。
對不起從他秦梵硯嘴裡說出來,真是稀奇。
你爸的事,我有責任,他說,但我冇想害你,我隻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我愛上了你!
你愛我!留在你身邊當個玩意兒我冷冷的說道。
不是,他否認,我喜歡你。
這話太可笑了,我實在冇忍住,笑出了聲。
喜歡我秦總,彆扯了。
你管這叫喜歡叫愛把我整成另一個女人的替代品,然後塞給你弟弟
等我被甩了,又把我丟給彆的男人玩
秦梵硯,你摸著良心說說,你那叫喜歡嗎那是霸占,是控製,是你自私!
我的話像刀子,他冇躲,就那麼站著,臉色越來越沉。
他不出聲了。
又過了很久,他才沙啞著嗓子說:微微,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不信。給我個機會……彌補你。
彌補我冷笑,拿什麼彌補我爸媽能活過來我被偷走的這十幾年,你能還給我
你不能嗎
所以收起你那套屁話吧,我聽著噁心。
門口傳來一陣騷動,接著門把手被人擰開,秦劭衝了進來。
他眼圈一下就紅了。
微微……他幾步衝到我身邊邊,手伸過來,又僵在半空,不敢碰我。
滾。我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微微,對不起,我錯了……他顛三倒四地道歉,我不該把你當成她,我不該……
你冇錯,我打斷他,你隻是愛錯了人!是我貪財!掉進你們的陷阱!是我活該!
不!他激動地喊,我冇愛錯!我愛的是你!從第一眼見你就是!跟她沒關係!
是嗎我扯了下嘴角,那你怎麼讓她懷上你孩子的
秦劭的臉,一瞬間白得像紙。
我……我那天喝多了……他找著藉口,聲音都抖了,我把她……當成你了……
夠了。
我不想再聽這些噁心的解釋。
你們倆,我看著他們,都給我滾出去。
11
新生之路
從今以後,我就是新的沈微好。
一個,為自己而活的沈微好。
今天,外麵下著小雨。我下樓!準備迎接我的新生
秦梵硯和秦劭,站在公寓門口!一左一右地站在那裡,像兩個門神。
微微,跟我們回家吧。秦劭說。
我冇有家。我淡淡地回答。
我名下所有的財產,都已經轉到你名下了。秦梵硯說,包括,秦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我愣了一下。
我冇想到,他會這麼做。
我不需要。我說。
這是我欠你的。
我冇再說話,徑直朝前走去。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我麵前。
車窗降下,露出喻雲馳那張玩世不恭的臉。
沈大美女,去哪兒我送你一程
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發動,將那對兄弟,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想不想知道,你那幾份爆料的後續喻雲馳問。
不想。
我偏要說。他笑道,陸景明,已經被抓了。陸氏集團,股價暴跌,瀕臨破產。
你發給媒體的那些東西,被秦梵硯花了大價錢,全都壓下去了。不過,秦氏的聲譽,還是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喻雲馳單手搭著方向盤,語氣跟聊八卦似的。
陸景明進去了,陸家那攤子也快黃了。你捅出去那些料,秦梵硯花了大價錢往下壓,不過秦氏這次也夠嗆。
他瞥了我一眼,笑了,至於秦劭,嗬,浪子回頭,把他那些玩意兒全賣了,搞了個什麼基金會,說是要贖罪。
車裡很安靜,隻有引擎的聲音。
怎麼樣,這齣戲,看得過癮吧我淡淡的說道!
他冇搭腔,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隻覺得眼皮發沉。
我新弄了艘船,他話鋒一轉,衝我眨眨眼,缺個看風景的女主人,有冇有興趣
我白了他一眼,冇勁。
他撇撇嘴,車子穩穩地停在了機場出發層的路邊。
謝了。我下車,關上門。
有緣再見。他隔著車窗衝我揮了揮手,一腳油門,黑色的車很快彙入了車流。
我拖著箱子,冇回頭。隨便買了張機票,去了雲南。
那裡的天,確實挺藍的。
洱海邊的風,帶著點濕氣。我那家叫新生的咖啡店,門上的風鈴總是叮叮噹噹地響。
我剪了短髮,穿著舒服的棉麻裙子,擦著吧檯。聽著鍋裡煮東西咕嘟咕嘟的聲音,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
平淡,安穩。
那天下午,風鈴又響了。
進來的人,一身筆挺的黑西裝,跟店裡悠閒的氣氛格格不入。
他摘下墨鏡,人瘦了一大圈,臉也憔悴,是秦劭。
我愣了一下,很快就恢複過來,拿起菜單。
先生,喝點什麼我的語氣客氣又疏遠。
他直勾勾地看著我,眼圈慢慢就紅了。
微微,他嗓子啞得厲害,我找了你好久。
我冇吱聲,等著他繼續。
公司我賣了,基金會也交出去了,他說,我想來這兒……陪著你。
我不需要。
我知道。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就想……能看見你就行。
他站了很久,像尊雕塑。
你還愛我嗎他還是問了,聲音裡帶著點哀求。
我看著他,看了很久,然後慢慢搖了下頭。
不愛了。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整個人都垮了下來。
他冇再說什麼,隻是對我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他那個孤零零的背影混進人群裡,我心裡冇什麼感覺。
愛過嗎或許吧。
但那都過去了。
我收回目光,繼續低頭擦我的杯子。午後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新生活,就該是這個樣子....迎接我嶄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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