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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夏日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時光咖啡店,蘇傾城正在吧檯後熟練地調製著拿鐵。
店裡隻有零星幾個客人,大多是附近寫字樓的上班族。蘇傾城喜歡這樣安靜的時光,可以專心做自己喜歡的事。
傾城,有人找你。
助理小雨指了指門口。
蘇傾城抬頭看去,瞬間手中的杯子差點滑落。
程子墨。
五年了,他還是那麼高挺的身材,隻是比從前多了幾分成熟穩重。西裝革履,氣質出眾,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助理。
傾城。
程子墨走向吧檯,語氣裡有著試探。
蘇傾城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程先生,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
程先生
程子墨眼中閃過一絲苦澀,但很快恢複正常：一杯美式咖啡,謝謝。
蘇傾城轉身開始製作咖啡,背對著他,手卻在微微發抖。
五年了,為什麼還是會這樣
傾城,我們能聊聊嗎
我在工作。蘇傾城頭也不回。
我知道你在躲我。程子墨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她耳中,但是有些話,我必須要說。
蘇傾城的動作停了停,然後繼續製作咖啡：程先生,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
我冇有。
這三個字讓蘇傾城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她轉過身,將咖啡放在吧檯上：您的咖啡,請慢用。
程子墨冇有去拿咖啡,而是直視著她的眼睛：傾城,我後悔了。
蘇傾城的呼吸一窒。
就在這時,咖啡店的門鈴響起,林若雨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傾城,你猜我剛纔遇到誰了我遇到了——
話說到一半,林若雨看到了程子墨,瞬間閉嘴。
空氣變得凝重起來。
若雨。蘇傾城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林若雨快步走到吧檯前,擋在蘇傾城麵前,冷冷地看著程子墨：程子墨,你來乾什麼
若雨,我找傾城有事。
有事林若雨冷笑,五年前你不是說得很清楚嗎現在又來乾什麼
程子墨的臉色有些難看：那是誤會。
誤會蘇傾城終於開口,聲音有些顫抖,什麼誤會你親口說你不愛我了,說我們不合適,這也是誤會
傾城,讓我解釋——
不需要解釋。蘇傾城打斷他,程先生,如果冇有其他需要,請慢用您的咖啡。
程子墨看著她,眼中有著痛苦：傾城,你一定要這麼絕情嗎
絕情蘇傾城苦笑,程子墨,當初是誰絕情的
程子墨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卻什麼都冇說出來。
他放下咖啡錢,深深地看了蘇傾城一眼,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他回頭說：傾城,我不會放棄的。
門鈴聲響起,程子墨的身影消失在陽光中。
蘇傾城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屏息,現在纔敢大口呼吸。
傾城,你冇事吧林若雨擔心地看著她。
蘇傾城搖搖頭,但眼眶卻紅了：我以為我已經放下了。
人心不是水龍頭,說關就能關上的。林若雨輕歎,但是傾城,你要記住,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蘇傾城點點頭,但心裡卻亂成一團。
程子墨為什麼會出現為什麼說後悔了為什麼說那是誤會
五年前的那個雨夜,他明明說得那麼決絕。
蘇傾城閉上眼睛,那些痛苦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第二章
五年前。
大學畢業前夕,蘇傾城和程子墨正在為未來做計劃。
我想開一家咖啡店。蘇傾城靠在程子墨的懷裡,就在學校附近,專門做手衝咖啡。
好啊,我支援你。程子墨輕撫著她的頭髮,我會努力工作,爭取早點在這個城市買房,然後我們就結婚。
嗯。蘇傾城幸福地點頭。
那時候的他們,對未來充滿憧憬。
程子墨是計算機專業的學霸,已經被一家大公司錄用。蘇傾城學的是藝術設計,對咖啡情有獨鐘。
他們計劃畢業後一起留在這個城市,程子墨工作,蘇傾城開咖啡店。
一切都那麼美好。
直到那個雨夜。
蘇傾城記得很清楚,那天是六月十五號,她準備了一桌好菜,想要慶祝程子墨剛剛升職加薪。
程子墨卻遲遲冇有回來。
一直等到晚上十點,程子墨纔回來,滿身酒氣。
子墨,你喝酒了蘇傾城迎上去。
程子墨推開她：傾城,我們分手吧。
蘇傾城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我說,我們分手吧。程子墨的聲音很冷靜,我們不合適。
為什麼蘇傾城不敢相信,發生什麼事了
冇有為什麼。程子墨避開她的眼神,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要的是事業成功,你隻想要小情小調的生活。我們走不到一起。
子墨,你在說什麼蘇傾城拉住他的手,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開咖啡店,你努力工作,我們一起——
醒醒吧,傾城。程子墨甩開她的手,開咖啡店能賺多少錢我不想要那種平庸的生活。
蘇傾城呆呆地看著他：所以你要拋棄我
不是拋棄,是選擇。程子墨轉身拿起外套,傾城,找一個更適合你的人吧。
程子墨！蘇傾城衝上去,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們在一起三年了！
程子墨停下腳步,背對著她說：傾城,我不愛你了。
這句話像利刃一樣刺穿了蘇傾城的心。
程子墨走了,留下蘇傾城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哭泣。
那一夜,蘇傾城哭到天亮。
第二天,她收拾好所有東西,離開了這個城市。
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程子墨了。
蘇傾城睜開眼睛,回到現實。
五年了,為什麼那些話還是那麼清晰
為什麼他現在又說是誤會
蘇傾城不懂。
傾城,你想什麼呢林若雨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冇什麼。蘇傾城勉強笑笑。
你彆想太多,他既然選擇了離開,現在就冇有資格回來打擾你的生活。林若雨憤憤不平,而且我聽說,他這幾年混得風生水起,創立了自己的投資公司,身價過億。這種有錢人,身邊肯定不缺女人。
蘇傾城心裡一緊：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有個朋友在金融圈工作,前段時間還見過他。林若雨撇撇嘴,聽說身邊總是帶著一個特彆漂亮的女助理。
女助理。
蘇傾城想起剛纔程子墨身後那個穿職業裝的女人。
確實很漂亮。
傾城,你可千萬彆心軟。林若雨嚴肅地說,男人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當初他不是很堅決嗎現在憑什麼回來
蘇傾城點點頭,但心情卻更複雜了。
就在這時,店門再次被推開。
進來的是一個穿著得體的中年女人,正是程子墨的母親——程夫人。
蘇傾城的心又是一緊。
阿姨。她禮貌地打招呼。
程夫人看到她,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傾城,我能和你聊聊嗎
第三章
程夫人坐在角落的位置,蘇傾城給她泡了一壺好茶。
阿姨,您請用茶。
傾城,這些年過得還好嗎程夫人的語氣很溫和。
挺好的,謝謝阿姨關心。蘇傾城客氣地回答。
程夫人歎了口氣：傾城,阿姨今天來是想和你道歉的。
蘇傾城愣了一下：道歉
五年前的事,是阿姨做錯了。程夫人的眼中有愧疚,子墨那孩子,其實一直都很愛你。
蘇傾城的心跳加快：阿姨,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夫人深吸一口氣：五年前,是我逼他和你分手的。
蘇傾城感覺天旋地轉：什麼
子墨剛畢業,前途未卜。我擔心你們太年輕,會影響他的事業發展。程夫人低著頭,所以我找到子墨,告訴他如果真的愛你,就應該先讓自己成功,給你更好的未來。
蘇傾城呆住了。
我還說,如果他現在就和你在一起,隻會拖累你。讓你跟著他受苦。程夫人繼續說,子墨那孩子太實誠,真的相信了我的話。
所以他才......蘇傾城的聲音發顫。
他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哭著給我打電話,說他做不到。但最後還是狠心和你分手了。程夫人眼眶紅了,傾城,那孩子這五年過得很苦。
蘇傾城感覺胸口像被什麼堵住了,呼吸困難。
原來,那個雨夜,程子墨說不愛她了,都是假的。
原來,他也很痛苦。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蘇傾城的眼淚掉下來。
因為子墨現在成功了,有能力給你幸福了。程夫人握住她的手,傾城,你能原諒阿姨嗎能給子墨一個機會嗎
蘇傾城抽回手,站起身來：阿姨,您走吧。
傾城——
請您走吧！蘇傾城轉身跑向後廚。
林若雨見狀,立刻對程夫人說：夫人,請您離開。
程夫人歎了口氣,放下茶錢離開了。
蘇傾城躲在後廚哭泣。
五年的誤解,五年的痛苦,原來都是因為一個謊言。
程子墨冇有不愛她。
他也一樣痛苦。
可是,知道真相又怎樣呢
五年了,他們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了。
他是成功的投資人,身價過億。
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咖啡店老闆。
他們真的還能回到從前嗎
傾城,你還好嗎林若雨走進後廚。
蘇傾城搖搖頭：若雨,我很亂。
我知道。林若雨拍拍她的肩膀,但是傾城,你要明白,不管當初是什麼原因,他確實傷害了你。五年的時間,不是說原諒就能原諒的。
蘇傾城點點頭,但心裡還是很亂。
晚上關店後,蘇傾城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色很深,街燈昏黃。
走到小區門口時,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車邊。
程子墨。
他還在等她。
蘇傾城停下腳步,心裡五味雜陳。
程子墨看到她,立刻迎上來：傾城,我媽找過你了
嗯。蘇傾城點頭。
她告訴你真相了
蘇傾城冇有回答,而是反問：所以那天晚上,你說不愛我了,都是騙我的
程子墨痛苦地閉上眼睛：對不起。
為什麼要騙我蘇傾城的眼淚又掉下來,為什麼要讓我恨你五年
因為我覺得那樣你會更好受一些。程子墨想要伸手為她擦眼淚,卻被她躲開了,傾城,如果我告訴你是為了讓你更幸福才離開的,你會捨得讓我走嗎
蘇傾城愣住了。
她不會的。
如果當時程子墨告訴她真相,她一定會說不要緊,她願意和他一起奮鬥,一起承擔。
她不會讓他走的。
所以你選擇讓我恨你。蘇傾城明白了,因為隻有恨,我才能真正忘記你。
但是我冇想到,這五年對我來說會這麼難熬。程子墨的聲音很輕,傾城,我每天都在想你。
蘇傾城的心一陣抽痛。
子墨。她輕喚他的名字。
程子墨眼中燃起希望：傾城,你願意原諒我嗎
蘇傾城看著他,心裡千迴百轉。
就在這時,一輛豪車停在他們身邊,從車上下來一個美麗的女人。
正是今天程子墨身邊的那個女助理。
子墨,你怎麼在這裡女人走向程子墨,親密地挽住他的手臂。
第四章
蘇傾城看著女人親密地挽著程子墨的手臂,心中的希望瞬間熄滅。
子墨,這位是女人打量著蘇傾城,語氣裡帶著一絲敵意。
程子墨想要抽回手臂,但女人抓得很緊。
靜雯,你怎麼來了程子墨皺眉。
我擔心你啊。叫靜雯的女人撒嬌地說,你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還突然消失了。我問了好多人才找到這裡。
她說著,目光故意掃向蘇傾城：這位小姐是開咖啡店的吧子墨是不是來談投資的
蘇傾城明白了,這個女人是在宣示主權。
我回去了。蘇傾城轉身就走。
傾城,等等！程子墨想要追上去,卻被靜雯拉住。
子墨,這麼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靜雯緊緊抱住他的手臂,明天還有重要的會議呢。
程子墨看著蘇傾城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眼中滿是痛苦。
蘇傾城回到家,倒在床上大哭。
她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剛剛還在為知道真相而感動,下一秒就看到他和彆的女人如此親密。
也對,五年了,他怎麼可能一直單身
而且那個女人那麼漂亮,那麼優秀,和他纔是真正的般配。
她算什麼呢
第二天,蘇傾城強打精神開店。
但整個上午都心不在焉,連咖啡都調錯了好幾次。
傾城,你這樣不行。林若雨擔心地說,要不你今天早點回去休息
我冇事。蘇傾城搖頭。
就在這時,店門被推開,靜雯優雅地走了進來。
她今天穿著一身香奈兒套裝,手提愛馬仕包包,珠光寶氣,看起來就像個貴婦。
一杯拿鐵,要熱的。靜雯在吧檯前坐下。
蘇傾城默默為她製作咖啡。
你就是蘇傾城吧靜雯突然開口。
蘇傾城手一抖,差點打翻咖啡杯：是的。
我是韓靜雯,子墨的女朋友。靜雯笑得很甜,但眼中卻帶著冷意。
蘇傾城的心一沉：您的咖啡。
謝謝。靜雯端起咖啡輕抿一口,味道不錯。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聽子墨說,你們以前認識
蘇傾城冇有回答。
其實我挺感謝你的。靜雯的話讓蘇傾城愣住了。
感謝我
是啊,如果不是你當初的離開,我怎麼會遇到這麼好的子墨呢靜雯笑得更甜了,他告訴我,他曾經有過一個初戀,但那個女孩太幼稚,承受不了一點挫折就跑了。我覺得你們確實不合適。
蘇傾城的臉色煞白。
程子墨是這樣跟彆人說她的嗎
說她幼稚說她承受不了挫折
不過我理解。靜雯繼續說,畢竟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承受得了成功男人的壓力。子墨現在的事業這麼忙,經常要出差,要應酬,要參加各種高階場合。如果女朋友不夠優秀,確實會拖後腿。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刺進蘇傾城的心。
但是我不一樣。靜雯得意地說,我是海歸碩士,家裡也有生意,我能理解他,也能幫助他。我們是真正的門當戶對。
蘇傾城握緊拳頭,努力保持鎮定：韓小姐,您還需要彆的嗎
哦,對了。靜雯從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這是我們公司的名片,我們專門做商業併購的。如果你的咖啡店想要擴大規模,可以聯絡我們。當然,前提是你要拿得出足夠的資金。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像這種小店,一年能賺多少錢呢十萬二十萬子墨一天的收入可能都比你一年賺得多呢。
蘇傾城徹底明白了,這個女人是來羞辱她的。
韓小姐,如果冇有彆的需要,請慢用您的咖啡。蘇傾城轉身要走。
等等。靜雯叫住她,我還有話要說。
蘇傾城停下腳步。
蘇小姐,我知道子墨昨天來找過你。靜雯的語氣變得嚴肅,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人是要往前看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蘇傾城轉過身來：韓小姐,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靜雯站起身來,希望你不要打擾我們的生活。
我從來冇有——
是嗎靜雯打斷她,那為什麼子墨昨天晚上一回家就心不在焉為什麼他今天一早就吩咐我們公司準備投資計劃
蘇傾城愣住了：投資計劃
他要投資你的咖啡店。靜雯冷笑,這不是打擾是什麼蘇小姐,你應該明白,商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你覺得他為什麼要投資一個毫無前途的小咖啡店
蘇傾城的心亂成一團。
程子墨要投資她的店
為什麼
是同情嗎還是愧疚
蘇小姐,我勸你最好想清楚。靜雯收拾包包準備離開,接受了這筆投資,你就永遠欠他的。拒絕的話,你們就能徹底斷乾淨。你選擇哪個呢
說完,她優雅地離開了。
蘇傾城呆立在原地,腦中一片混亂。
第五章
下午三點,程子墨如期而至。
這次他一個人來的,手裡拿著一個檔案夾。
傾城,我們談談
蘇傾城看著他,心情複雜：程先生,請坐。
程子墨在她對麵坐下,將檔案夾推向她：這是投資計劃書,你先看看。
蘇傾城冇有去碰檔案夾：我不需要投資。
程子墨一愣：為什麼
程先生,您覺得我的店有投資價值嗎蘇傾城直視著他的眼睛。
程子墨沉默了幾秒：傾城,你誤會了,這不是同情——
那是什麼蘇傾城打斷他,愧疚還是你想用這種方式來補償我
都不是。程子墨急切地說,傾城,我是真心覺得你的店有潛力。你的咖啡技術很好,店麵位置也不錯,隻是缺少資金擴張。
程子墨,你彆把我當傻子。蘇傾城苦笑,一個年收入二十萬的小咖啡店,有什麼投資價值你隨便投資一個項目都是幾千萬上億的,會看得上我這點小生意
程子墨被問得啞口無言。
確實,以他現在的身份和資產,蘇傾城的咖啡店根本不值得投資。
傾城,我......
你的女朋友今天來過了。蘇傾城平靜地說。
程子墨臉色一變：她說什麼了
她說得對,我們確實不合適。蘇傾城站起身來,程先生,感謝您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投資。如果冇有彆的事,請您離開吧。
傾城,靜雯她不是我女朋友。程子墨急忙解釋。
是嗎蘇傾城冷笑,那昨天晚上她為什麼會那麼親密地抱著你為什麼會說明天有重要會議為什麼今天會來我這裡宣示主權
程子墨一時說不出話來。
靜雯確實對外宣稱是他的女朋友,雖然他從來冇有承認過。
但是因為工作關係,他們經常一起出現在公共場合,外界都認為他們是一對。
而他也從來冇有澄清過。
傾城,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蘇傾城搖頭,程子墨,五年前你為了我好選擇離開,現在我也為了你好選擇拒絕。我們就當從來冇有見過麵,好嗎
程子墨看著她堅決的表情,心如刀割。
他站起身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傾城,如果你需要幫助,隨時聯絡我。
說完,他轉身離開。
蘇傾城看著他的背影,眼淚又掉了下來。
晚上,林若雨來店裡陪她。
傾城,你真的決定了
嗯。蘇傾城點頭,這樣最好。
可是你明明還愛他。
蘇傾城沉默了很久,才說：愛情不是全部。我們之間隔著五年的時光,隔著身份的差距,隔著另一個女人。這些都不是愛情能夠解決的。
林若雨歎了口氣：也許你是對的。
就在這時,蘇傾城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蘇小姐嗎我是韓靜雯。
蘇傾城皺眉：韓小姐,有什麼事嗎
我想再和你見麵談談,可以嗎
蘇傾城本想拒絕,但韓靜雯繼續說：關於子墨的事,有些話我想和你說清楚。
蘇傾城猶豫了一下：什麼話
電話裡說不清楚,我們見麵聊吧。明天晚上八點,藍山咖啡廳,可以嗎
蘇傾城看了看林若雨,林若雨對她搖頭。
但蘇傾城還是答應了：好。
掛了電話,林若雨不滿地說：傾城,你為什麼要見她她肯定冇安好心。
我知道。蘇傾城平靜地說,但是有些話,我也想聽聽。
第二天晚上,蘇傾城準時到達藍山咖啡廳。
韓靜雯已經在了,麵前放著一杯紅酒。
蘇小姐,請坐。韓靜雯今天的態度比昨天要友好一些。
蘇傾城坐下來,要了一杯白開水。
蘇小姐,我今天想和你開誠佈公地談談。韓靜雯開門見山。
請說。
我知道你和子墨的過往,我也知道他現在想要挽回你。韓靜雯的語氣很坦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窮學生了。
蘇傾城冇有接話。
子墨現在的公司市值五十億,他個人資產也有二十多億。韓靜雯繼續說,這樣的身份,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匹配的女人。
所以呢蘇傾城問。
所以即使他現在覺得還愛你,但是理智上,他也明白你們不可能在一起。韓靜雯看著她,蘇小姐,你覺得你能適應他現在的生活嗎
蘇傾城想象了一下程子墨現在的生活。
高階的商務宴請,複雜的人際關係,巨大的工作壓力,還有那些永遠穿著名牌、光彩照人的上流社會女人。
她確實適應不了。
我看得出來,你是個聰明的女人。韓靜雯滿意地點頭,所以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成全
我愛子墨,我願意為了他放棄一切。韓靜雯的眼中有著真誠,而且我能幫助他的事業,我們的結合對彼此都有好處。
蘇傾城突然問：他愛你嗎
韓靜雯愣了一下,然後苦笑：現在不愛,但是時間會改變一切。冇有了你的存在,他總會接受我的。
蘇傾城明白了：所以你希望我徹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是的。韓靜雯點頭,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蘇小姐,你也不想看到他痛苦吧
蘇傾城沉默了。
確實,她不想看到程子墨痛苦。
可是,為什麼痛苦的總是她呢
第六章
從咖啡廳出來,蘇傾城心情沉重地往家走。
韓靜雯的話一直在她腦中迴響。
她說得對,程子墨現在的身份地位,確實需要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
而她,隻是一個開小咖啡店的普通人。
走到小區門口,蘇傾城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程子墨靠在車邊,似乎等了很久。
蘇傾城停下腳步,冇有走過去。
程子墨看到她,立刻迎上來：傾城,你去哪了我在你店裡等了兩個小時。
我有事出去了。蘇傾城淡淡地說。
什麼事程子墨關切地問。
蘇傾城看著他,突然問：程子墨,你覺得我們現在合適嗎
程子墨一愣：什麼意思
我是說,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和我這樣的普通人在一起,合適嗎蘇傾城的語氣很平靜。
傾城,你為什麼這麼說程子墨皺眉,是不是靜雯又說什麼了
她說的都是實話。蘇傾城苦笑,程子墨,我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不是的！程子墨激動地說,傾城,在我心裡,你永遠是那個最好的女孩。身份地位算什麼我要的是你,不是什麼門當戶對。
蘇傾城搖搖頭：可是我不想。
這句話讓程子墨如遭雷擊。
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想。蘇傾城重複了一遍,程子墨,五年前我以為我們隻是因為現實分開,所以一直放不下。但是這幾天我想明白了,我們的愛情早就死了。
不可能！程子墨不敢相信,傾城,你不要這樣說。
死在那個雨夜,死在你說不愛我的那一刻。蘇傾城的聲音很冷靜,程子墨,人不能活在過去。我現在的生活很好,我不想再有任何改變。
程子墨看著她冷漠的表情,心如刀割：傾城,你恨我,對不對
我不恨你了。蘇傾城平靜地說,恨是因為還有愛,我現在對你冇有任何感覺了。
這句話比任何利器都要鋒利。
程子墨感覺自己的心被撕成了碎片。
傾城,你不能這麼絕情。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絕情蘇傾城冷笑,程子墨,當年是誰先絕情的
程子墨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確實,當年是他先提的分手,是他先說的不愛了。
現在他有什麼資格指責她絕情
程子墨,我們結束了。蘇傾城說完,轉身要走。
等等！程子墨追上去,傾城,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冇有。昨天你哭了,你如果真的不在乎,為什麼會哭
蘇傾城停下腳步,背對著他說：我哭,是因為我為自己曾經的愚蠢而難過。我竟然為了一個這麼自私的男人浪費了五年的時間。
這句話像匕首一樣插進程子墨的心臟。
傾城......
程子墨,我們真的結束了。蘇傾城頭也不回地走了。
程子墨呆立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家,蘇傾城倒在床上,眼淚如雨下。
她對程子墨說的話都是假的。
她還愛他,深深地愛著。
但是她知道,他們真的不可能了。
與其讓這份愛情在現實的衝擊下慢慢死去,不如現在就讓它體麵地結束。
這樣,至少她還能保留一些尊嚴。
第二天,蘇傾城強打精神開店。
林若雨看她臉色蒼白,擔心地問：傾城,昨天見麵怎麼樣
冇什麼,就是聊了聊。蘇傾城不想多說。
中午的時候,店裡來了一個意外的客人。
程夫人。
傾城,我能和你聊聊嗎程夫人的臉色很嚴肅。
蘇傾城點點頭,請她到角落坐下。
傾城,子墨昨天晚上喝了一夜的酒。程夫人開門見山。
蘇傾城的心一緊,但麵上冇有表露：阿姨,那與我無關。
孩子,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程夫人的眼中有著痛苦,你明明還愛他,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傷害他
蘇傾城沉默不語。
傾城,阿姨求你了,給子墨一個機會,也給你們一個機會。程夫人握住她的手,五年前是阿姨做錯了,現在阿姨願意補償你們。
阿姨,有些事情不是補償就能解決的。蘇傾城輕輕抽回手,時間改變了太多東西。
但是愛情冇有變！程夫人激動地說,傾城,你和子墨的感情這麼深,為什麼要放棄
蘇傾城苦笑：阿姨,感情不是全部。現實的差距,身份的懸殊,這些都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這些都不重要！程夫人搖頭,隻要你們相愛,其他的都能克服。
真的嗎蘇傾城反問,那麼阿姨,當年您為什麼要拆散我們不也是因為這些現實的考慮嗎
程夫人被問得啞口無言。
確實,當年她就是因為擔心現實問題才拆散了他們。
現在又說這些不重要,確實有些自相矛盾。
傾城,阿姨知道錯了。程夫人誠懇地說,現在子墨有能力給你幸福了,你們可以重新開始。
可是我不想重新開始了。蘇傾城站起身來,阿姨,請您告訴程子墨,讓他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已經決定搬離這個城市,去彆的地方重新開始。
程夫人大驚：傾城,你要走
是的,這樣對大家都好。蘇傾城平靜地說。
程夫人還想說什麼,蘇傾城已經轉身走向吧檯。
阿姨,慢走。
程夫人無奈地離開了。
當天晚上,蘇傾城開始收拾東西。
她決定了,把咖啡店轉讓出去,離開這個城市。
隻有這樣,她才能真正忘記程子墨,開始新的生活。
第七章
蘇傾城在網上釋出了店鋪轉讓資訊,很快就有人聯絡她。
第二天上午,一箇中年男人來看店。
蘇小姐,你這個位置不錯,生意應該很好吧中年男人四處打量。
還可以。蘇傾城客氣地回答。
為什麼要轉讓
個人原因,想換個城市生活。
中年男人點點頭：價格可以商量嗎
正在談價格的時候,店門被推開。
程子墨走了進來,臉色陰沉。
中年男人看到他,識趣地說：蘇小姐,我先走了,明天再聯絡你。
等人走後,程子墨冷冷地看著蘇傾城：你要把店轉讓
是的。蘇傾城平靜地回答。
為了躲開我
不是。蘇傾城搖頭,我隻是想換個環境生活。
蘇傾城,你就這麼恨我程子墨的聲音裡有著痛苦,恨到要逃離這個城市
蘇傾城看著他,心裡一陣疼痛。
他的眼中有血絲,顯然一夜冇睡好。
胡茬也冇有刮乾淨,看起來很憔悴。
但她不能心軟。
程子墨,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去哪裡是我的自由。蘇傾城轉身擦拭咖啡機,如果你冇有彆的事,請離開。
程子墨突然從背後抱住了她。
傾城,不要走,求你了。他的聲音很輕,帶著顫抖,我知道我傷害了你,我願意用一輩子來補償。但是請你不要離開我。
蘇傾城的身體僵硬了。
她能感受到他的體溫,聽到他急促的呼吸。
這個擁抱,讓她想起了五年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光。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從背後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聲說話。
傾城,我們重新開始,好嗎程子墨的聲音帶著哀求,我發誓,這次我絕對不會再離開你。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和你一起麵對。
蘇傾城閉上眼睛,眼淚無聲地滑落。
她真的很想答應他。
很想回到他的懷抱,忘記所有的痛苦和誤解。
但是理智告訴她,這樣做隻會讓兩個人都更痛苦。
程子墨,放手。她的聲音很輕。
我不放。程子墨抱得更緊,傾城,我這次真的不會放手了。
你不放我就報警了。蘇傾城冷冷地說。
程子墨的身體一震,慢慢鬆開了手。
蘇傾城轉過身,臉上冇有任何表情：程先生,請您離開。
程子墨看著她冷漠的樣子,心如死灰。
傾城,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尊重你的選擇。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是我想告訴你,不管你走到哪裡,我對你的愛都不會改變。
說完,他轉身離開。
蘇傾城看著他的背影,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林若雨聞聲趕來,看到她哭得這麼傷心,也跟著紅了眼眶。
傾城,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
因為我不想再痛苦下去了。蘇傾城哭著說,若雨,我真的很累了。
林若雨抱住她：我知道,我都知道。
當天下午,程夫人又來了。
她的臉色很不好看。
傾城,你真的要走
是的,阿姨。蘇傾城點頭。
為什麼程夫人痛苦地問,你明明還愛子墨,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阿姨,愛情不是全部。蘇傾城平靜地說,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愛。
什麼放手這是逃避！程夫人激動地說,傾城,你這樣做隻會讓子墨更痛苦！
蘇傾城沉默了很久,才說：那也比讓他在我和韓靜雯之間痛苦選擇要好。
程夫人一愣：靜雯那個女孩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她是程子墨的女朋友,不是嗎蘇傾城反問。
誰說的程夫人皺眉,子墨從來冇有承認過她是女朋友。
蘇傾城愣住了：可是他們......
靜雯確實一直在追求子墨,但是子墨對她冇有感情。程夫人解釋道,隻是因為工作關係,他們經常一起出現,所以外界誤以為他們是情侶。
蘇傾城的心亂了。
原來韓靜雯並不是程子墨的女朋友
那她昨天說的那些話......
傾城,靜雯是不是說了什麼程夫人敏銳地察覺到什麼。
蘇傾城把昨天晚上的談話簡單說了一遍。
程夫人聽完,氣得臉色發白：這個女人！她怎麼能這樣說
她說的不對嗎蘇傾城問。
當然不對！程夫人憤怒地說,傾城,你要明白,子墨愛的人從來隻有你一個。這五年來,他從來冇有認真交往過任何女人。
蘇傾城呆住了。
靜雯確實一直在追求他,甚至對外宣稱是他的女朋友。但是子墨心裡隻有你,他怎麼可能接受彆的女人程夫人繼續說,傾城,你被她騙了。
蘇傾城感覺天旋地轉。
如果程夫人說的是真的,那麼韓靜雯昨天的話都是在撒謊
她是故意要拆散她和程子墨的
阿姨,真的嗎蘇傾城的聲音發顫。
當然是真的。程夫人握住她的手,傾城,子墨這五年過得很苦。他表麵上事業成功,但是內心一直在痛苦。如果不是因為愛你,他怎麼會一直單身
蘇傾城的眼淚掉了下來。
她被韓靜雯騙了。
她差點就因為一個謊言而徹底失去程子墨。
傾城,現在還不晚。程夫人勸她,去找子墨吧,和他好好談談。
蘇傾城擦乾眼淚,點了點頭。
第八章
蘇傾城打聽到程子墨公司的地址,晚上下班後直接趕了過去。
程氏投資公司位於市中心最豪華的寫字樓裡,光是大堂就讓蘇傾城感到壓力。
保安攔住了她：小姐,請問您找誰
我找程子墨,程總。
您有預約嗎
蘇傾城搖頭：冇有,但是我有急事找他。
保安為難地說：不好意思,冇有預約不能上去。要不您給程總打個電話
蘇傾城拿出手機,卻猶豫了。
萬一程子墨不想見她怎麼辦
正在糾結的時候,電梯門開了,韓靜雯從裡麵走出來。
看到蘇傾城,韓靜雯明顯愣了一下,然後走了過來。
蘇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我找程子墨。蘇傾城直接說。
韓靜雯臉色一變：找他乾什麼
這不用你管。蘇傾城冷冷地說。
蘇小姐,我以為昨天我們已經談得很清楚了。韓靜雯的語氣帶著不滿,你為什麼還要來糾纏他
糾纏蘇傾城冷笑,韓小姐,我想知道,昨天你說的那些話,有幾句是真的
韓靜雯心虛地避開她的眼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說程子墨是你的男朋友,這是真的嗎蘇傾城步步緊逼。
當然是真的。韓靜雯強裝鎮定。
那為什麼程夫人說程子墨從來冇有承認過你的身份蘇傾城看著她的表情變化,韓小姐,你是在撒謊,對不對
韓靜雯的臉色徹底變了：你找程夫人了
是又怎樣蘇傾城冷笑,韓小姐,為了拆散我們,你還真是費儘心機。
韓靜雯知道瞞不下去了,索性攤牌：是,我承認我撒謊了。但是蘇小姐,這改變不了什麼。
什麼意思
意思是,就運算元墨現在不愛我,但是總有一天他會愛上我的。韓靜雯的眼中有著偏執,我們纔是真正合適的人,你隻會拖累他。
蘇傾城看著她偏執的樣子,突然有些同情她。
韓小姐,強扭的瓜不甜。感情是勉強不來的。
我不管！韓靜雯失控地說,我愛了他這麼久,我不會放棄的！
就在這時,電梯門又開了。
程子墨從裡麵走出來,看到她們兩個,臉色一沉。
靜雯,你在做什麼
韓靜雯看到程子墨,立刻調整表情,恢複了優雅的模樣：子墨,我在等你一起吃飯。
程子墨冇有理她,而是看向蘇傾城：傾城,你怎麼來了
蘇傾城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我想和你談談。
好。程子墨點頭,然後對韓靜雯說,靜雯,你先回去吧。
子墨,我們不是約好了要一起吃飯嗎韓靜雯不甘心。
我們什麼時候約過程子墨皺眉,靜雯,我說過很多次,我們隻是合作關係。
韓靜雯的臉色煞白,但還是不死心：子墨,我們——
靜雯。程子墨打斷她,語氣嚴肅,我希望你明白,我對你冇有男女之情。請你不要再有什麼誤會。
韓靜雯呆立當場,眼中有著絕望。
程子墨對蘇傾城說：我們去樓上談。
兩人進了電梯,韓靜雯還站在大堂裡,看起來很可憐。
蘇傾城回頭看了她一眼,心情複雜。
程子墨的辦公室很大,裝修得很豪華。
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
坐吧。程子墨給她倒了杯水。
蘇傾城坐在沙發上,有些緊張。
傾城,你找我有什麼事程子墨在她對麵坐下。
蘇傾城深吸一口氣：子墨,對不起。
程子墨一愣：你說什麼
我說對不起。蘇傾城看著他,昨天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我不是真的對你冇有感覺,我也不是真的想要離開這個城市。
程子墨的眼中燃起希望：傾城......
我是被韓靜雯騙了。蘇傾城苦笑,她告訴我你們是情侶,告訴我我們不合適,我信了。
傾城,我和靜雯冇有任何關係。程子墨激動地說,從來冇有。
我知道了。蘇傾城點頭,程夫人都告訴我了。
程子墨站起身來,走到她麵前蹲下：傾城,那麼現在,你願意給我們一個機會嗎
蘇傾城看著他真誠的眼神,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崩塌了。
子墨,我......
我知道你還有顧慮。程子墨握住她的手,但是傾城,我們已經錯過五年了,不要再錯過了好嗎
蘇傾城的眼淚掉了下來：可是我們真的合適嗎你現在這麼成功,而我隻是——
傾城,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好的。程子墨打斷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配得上你。
配得上我蘇傾城愣住了。
是的。程子墨認真地說,五年前我離開你,就是因為覺得自己配不上你。這五年我拚命工作,拚命賺錢,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給你最好的生活。
蘇傾城哭得更厲害了：傻瓜,我從來不在乎這些。
我知道。程子墨輕撫她的臉龐,但是我在乎。我愛你,就要給你最好的一切。
蘇傾城看著他深情的眼神,再也抗拒不了。
子墨,我願意。她點頭,我願意給我們一個機會。
程子墨激動地抱住她：傾城,謝謝你,謝謝你願意原諒我。
蘇傾城在他懷中流淚：子墨,我們重新開始吧。
好,重新開始。程子墨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窗外的城市燈火輝煌,就像他們重燃的愛情一樣明亮。
第九章
重新在一起的第一個月,蘇傾城和程子墨都很小心翼翼。
他們像重新認識一樣,慢慢瞭解著彼此這五年來的變化。
程子墨會在忙碌的工作之餘來咖啡店坐坐,蘇傾城也開始嘗試融入他的生活圈子。
但是,融入並不容易。
程子墨帶蘇傾城參加了一個商業酒會。
酒會在五星級酒店舉行,到場的都是商界精英。
蘇傾城穿著程子墨為她買的晚禮服,但還是感覺格格不入。
傾城,彆緊張,就是認識一些朋友。程子墨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蘇傾城勉強笑笑。
一進入會場,就有很多人主動過來和程子墨打招呼。
程總,好久不見。
程總,最近項目進展怎麼樣
每個人都很熱情,但是當程子墨介紹蘇傾城時,她明顯感覺到了那些微妙的眼神。
疑惑、打量、不解。
有個女企業家直接問：程總,這位小姐是做什麼工作的
開咖啡店的。蘇傾城自己回答。
哦,咖啡店。那個女人笑了笑,但眼中明顯有著輕視。
整個晚上,蘇傾城都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
她聽不懂他們談論的商業術語,插不上話,隻能禮貌地微笑。
回去的路上,程子墨注意到她的沉默。
傾城,你不開心
蘇傾城搖頭：冇有。
是不是覺得那些人很勢利程子墨皺眉,如果你不喜歡這種場合,以後我們可以不參加。
不是他們的問題。蘇傾城輕歎,是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我確實和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蘇傾城苦笑,子墨,今天晚上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小醜。
程子墨立刻把車停在路邊,轉過身來握住她的手：傾城,不要這麼說。
但這是事實。蘇傾城看著他,我聽不懂你們談話的內容,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用那些複雜的餐具。
這些都可以學的。程子墨急切地說。
可是我不想學。蘇傾城搖頭,我不想變成另一個人。
程子墨沉默了。
他明白蘇傾城的感受,也明白她的堅持。
她本來就是一個簡單純真的女孩,如果為了適應他的生活而改變自己,那她還是她嗎
傾城,你不用改變。程子墨最終說,是我考慮不周。以後這種場合,我儘量不帶你去。
蘇傾城看著他,心裡五味雜陳。
他在為她妥協,但這樣真的好嗎
就在這時,程子墨的手機響了。
程總,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您。是他的秘書,明天早上的會議要提前到八點,另外,週末的慈善晚宴需要您確認出席。
好的,我知道了。程子墨掛了電話。
蘇傾城聽到慈善晚宴四個字,心裡一緊。
又是一個她不適合參加的場合。
子墨,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她說。
傾城,你在想什麼程子墨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
我在想,也許韓靜雯說得對。蘇傾城苦笑,我們確實不合適。
不要胡說。程子墨嚴肅地說,傾城,我們剛剛重新開始,不要輕易放棄。
蘇傾城點點頭,但心裡的疑慮越來越深。
第二天,程子墨因為有緊急會議,冇有來咖啡店。
蘇傾城一個人在店裡忙碌,心情有些低落。
下午的時候,韓靜雯出現了。
她看起來比上次憔悴了很多,但依然保持著優雅。
一杯美式咖啡。她在吧檯前坐下。
蘇傾城為她製作咖啡,冇有說話。
蘇小姐,恭喜你。韓靜雯突然開口。
什麼
恭喜你重新得到了子墨。韓靜雯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情緒。
蘇傾城看了她一眼,繼續做咖啡。
不過我很好奇,你們真的能走到最後嗎韓靜雯繼續說。
蘇傾城的手停了停。
昨天的酒會你參加了吧感覺怎麼樣韓靜雯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蘇傾城冇有回答。
我知道那種感覺。韓靜雯苦笑,就像是誤入了另一個世界,格格不入,對不對
蘇傾城的心一緊。
韓靜雯說中了她的感受。
蘇小姐,我不是來挑撥你們的。韓靜雯的語氣很真誠,我隻是想告訴你,愛情需要現實的基礎。
什麼意思蘇傾城放下咖啡杯,看著她。
意思是,如果兩個人的生活方式、社會地位、價值觀念都不同,愛情很難長久。韓靜雯端起咖啡,子墨現在的生活,需要的是一個能夠陪伴他出席各種場合的女人。而你......
她冇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蘇傾城沉默了。
我知道你不想聽這些,但這就是現實。韓靜雯歎了口氣,蘇小姐,我已經放棄了。因為我明白,得不到的人,強求也冇有用。但是你也要想清楚,你真的能給他想要的生活嗎
說完,韓靜雯放下咖啡錢,離開了。
蘇傾城一個人站在吧檯後,心情沉重。
韓靜雯的話雖然刺耳,但卻擊中了她內心的擔憂。
她真的能給程子墨想要的生活嗎
還是說,她隻會成為他的負擔
第十章
晚上,程子墨來接蘇傾城下班。
他看起來很疲憊,顯然工作了一整天。
傾城,今天怎麼樣他勉強笑笑。
還好。蘇傾城收拾著東西,你看起來很累,要不今天就早點回去休息
不累。程子墨搖頭,難得有時間陪你。
蘇傾城看著他強撐的樣子,心裡更加難受。
他明明很累,卻還要陪她。
這樣的陪伴,對他來說是不是也是一種負擔
子墨,我們聊聊吧。蘇傾城坐下來。
好。程子墨也坐下,握住她的手,你想聊什麼
蘇傾城深吸一口氣：關於我們的未來。
程子墨的心一緊：傾城,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冇有胡思亂想。蘇傾城認真地說,子墨,我們在一起這段時間,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們的生活節奏完全不同。蘇傾城看著他,你每天要工作十幾個小時,要參加各種會議和應酬,要處理複雜的商業問題。而我每天就是在咖啡店裡調咖啡,生活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程子墨皺眉：這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是,我們根本冇有共同語言了。蘇傾城苦笑,你和我說工作上的事,我聽不懂。我和你說咖啡店的瑣事,你也不感興趣。
不是的,我很感興趣。程子墨急忙說。
子墨,你不用勉強自己。蘇傾城搖頭,我看得出來,當我說那些瑣碎的事情時,你的眼神是遊離的。你的心思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比如明天的會議,下週的項目。
程子墨被說得啞口無言。
確實,有時候蘇傾城在說話時,他會想著工作上的事情。
但這不是因為不在乎她,而是因為工作的壓力太大。
傾城,我會改的。他誠懇地說。
不是改不改的問題。蘇傾城歎了口氣,子墨,我們要麵對現實。你現在的身份地位,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幫助你事業發展的伴侶,而不是一個隻會拖累你的普通女人。
你不是拖累！程子墨激動地說,傾城,你是我的精神支柱。每當我累了的時候,想到你,我就有繼續下去的動力。
蘇傾城的眼圈紅了：可是這樣對你不公平。
什麼不公平
你需要的是一個能和你並肩作戰的夥伴,而不是一個需要你保護和照顧的花瓶。蘇傾城站起身來,子墨,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程子墨也站起來,緊緊抱住她：傾城,你永遠不會是我的負擔。你是我最愛的人,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蘇傾城在他懷裡流淚：可是我不願意。
程子墨的身體一僵。
我不願意讓你為了我而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蘇傾城推開他,子墨,你本來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什麼更好的選擇程子墨不解地問。
比如韓靜雯。蘇傾城艱難地說出這個名字,她聰明、能乾、有學識,能夠真正幫助你的事業。你和她在一起,纔是最好的選擇。
程子墨愣住了：傾城,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實話。蘇傾城擦乾眼淚,子墨,我們分手吧。
這句話如雷擊一般擊中程子墨。
不可能！他堅決地說,傾城,我絕對不會同意分手。
那我同意就夠了。蘇傾城轉身拿起包,子墨,這次是我提出分手,不是你。所以請你尊重我的決定。
傾城,你不能這樣！程子墨追上去,我們纔剛剛重新開始,你不能因為一些外在的因素就放棄我們的感情。
不是外在因素。蘇傾城停下腳步,背對著他說,是我們本來就不合適。五年前如此,現在也如此。
不是的！程子墨痛苦地說,傾城,我們相愛,這就足夠了。
愛情不是全部。蘇傾城轉過身,最後看了他一眼,子墨,忘了我吧。找一個真正適合你的人。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程子墨呆立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他不明白,為什麼每次他們快要幸福的時候,總有東西把他們分開。
五年前是他的愚蠢和母親的阻撓。
五年後是現實的差距和她的自卑。
難道他們真的命中註定不能在一起嗎
程子墨仰天長歎,眼中有著深深的絕望。
第二天,蘇傾城冇有開店。
她躲在家裡哭了一整天。
分手的決定是她做的,但痛苦的卻也是她。
她知道這樣做對程子墨不公平,但她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與其讓兩個人都在痛苦中掙紮,不如現在就結束。
至少,他們的愛情還是美好的。
幾天後,林若雨來找她。
傾城,你這樣下去不行。林若雨擔心地看著她憔悴的樣子。
我冇事。蘇傾城勉強笑笑。
還說冇事,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林若雨歎了口氣,傾城,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
我冇有折磨自己,我隻是在為我們兩個人著想。蘇傾城搖頭。
什麼為你們著想這是逃避！林若雨生氣地說,傾城,你知道程子墨現在什麼樣子嗎
蘇傾城的心一緊：他怎麼了
我聽說他這幾天一直在喝酒,工作也不怎麼管了。林若雨看著她,傾城,你這樣做真的是為了他好嗎
蘇傾城沉默了。
她冇想到程子墨會這樣。
傾城,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林若雨坐在她身邊,但是你有冇有想過,也許真正瞭解程子墨需要什麼的人是他自己,不是你,也不是彆人。
蘇傾城愣住了。
如果他覺得你重要,如果他願意為了你而改變生活方式,那你為什麼要替他做決定林若雨繼續說,傾城,這不是愛,這是自以為是。
蘇傾城被說得無言以對。
也許林若雨說得對,她確實是在自以為是。
她以為自己是為了程子墨好,但實際上,她是在替他做選擇。
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
他們已經分手了。
而且經過這麼多次的分分合合,程子墨可能也累了吧。
蘇傾城閉上眼睛,心如死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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