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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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成了豪門文裡作天作地的炮灰女配。

>原主為了搶男主,給反派大佬下了藥。

>按照劇情,大佬會在火場燒成焦屍,而我被男主送進精神病院。

>可當我在火場嗆醒,卻看見反派大佬完好無損地站在濃煙裡。

>他掐著我下巴輕笑:你送的火,燒起來真暖。

>作為回禮,我決定親自養著你。

>後來男主跪求複合,我挽著大佬手臂巧笑嫣然。

>精神病院床位給你留著呢,親愛的妹夫。

>直到那天,我看見大佬書房裡標著我前世死亡日期的巨大時間軸。

>而電子鐘的數字,正跳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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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像燒焦的油脂混合著塑料的惡臭,塞滿了我的口鼻。每一次徒勞的吸氣,都像吞下滾燙的砂礫,灼燒著喉嚨和肺部深處。視野裡隻有翻滾的、令人窒息的灰黑,天花板猙獰的裂痕在濃煙中若隱若現,彷彿隨時會塌下來,把一切壓成齏粉。

熱浪舔舐著裸露的皮膚,帶來針刺般的劇痛。

這不是夢。

我腦子裡一片混沌,隻有幾個冰冷的字眼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意識裡:炮灰女配,下藥,反派大佬,燒成焦屍,精神病院……《豪門風雲:真千金她颯爆了》!

這他媽是我昨天熬夜看完的那本狗血小說!而我,蘇念,好死不死,穿成了裡麵同名同姓、開局就瘋狂作死的炮灰女配——蘇晚晚!

記憶碎片裹著濃煙嗆進腦海:為了搶走那個眼瞎的男主陸明哲,原主蘇晚晚膽大包天,給本書最大的反派、跺跺腳能讓整個城市抖三抖的江硯下了烈性藥,然後一把火燒了這棟江硯名下的私人會所,企圖毀屍滅跡。

書裡寫得明明白白,今晚,江硯就會在這片火海裡燒成一具麵目全非的焦炭!而我,蘇晚晚,會被陸明哲和那朵重生歸來的小白花真千金蘇婉兒聯手,以精神失常、縱火殺人的罪名,送進精神病院,生不如死地了卻殘生!

巨大的恐懼像冰冷的鐵鉗,猛地扼住了我的心臟,幾乎讓我窒息。完了!穿書即地獄開局!我掙紮著想爬起來,手腳卻軟得像煮爛的麪條,使不上半分力氣。濃煙嗆得我眼前陣陣發黑,肺像個破風箱,呼哧作響。難道剛穿來,就要替原主承受被活活燒死的酷刑

絕望像濃稠的瀝青,沉沉地糊住了意識。

就在視野徹底被黑暗吞噬前,前方那片翻騰的、地獄繪圖般的濃煙深處,一個異常清晰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浮現出來。

他很高,身形挺拔,像一柄淬了寒冰的利刃,硬生生劈開了灼熱的、扭曲的空氣。昂貴的黑色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臂彎,裡麵的白襯衫領口微敞,露出小片緊實的肌膚,在火光映照下泛著一種冰冷的玉色。他站得隨意,甚至帶著點漫不經心的姿態,彷彿周遭不是吞噬生命的煉獄,而隻是一個煙霧繚繞的……品酒會

那張臉……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又在下一秒瘋狂逆流!

江硯!

是江硯!那個本該被燒得隻剩下骨頭的反派大佬!

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跳躍,勾勒出高挺的鼻梁和緊抿的薄唇。深邃的眼眸穿過濃煙,精準地落在我身上。冇有憤怒,冇有驚惶,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沉靜,沉靜得像結了冰的寒潭,潭底卻隱隱翻湧著能將人徹底吞噬的漩渦。

他居然……毫髮無傷

這怎麼可能!書裡的劇情呢那個讓讀者拍手稱快的反派結局呢!

巨大的荒謬感和瀕死的恐懼交織在一起,讓我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本能的、劇烈的嗆咳,身體蜷縮成一團,抖得如同秋風裡的最後一片枯葉。

濃煙翻滾,熱浪扭曲著視線。那雙穿透地獄濃煙的冰冷眼眸,牢牢鎖定了我。江硯邁開了步子。

皮鞋踩在燃燒的地毯邊緣,發出輕微的、令人心悸的滋啦聲。他走得不疾不徐,姿態從容得近乎優雅。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我瘋狂擂動的心跳上。翻騰的烈焰和嗆人的黑煙自動為他分開道路,又在他身後重新合攏,彷彿他本身就是這毀滅之源的君王。

他停在我麵前。居高臨下。

濃煙嗆得我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狼狽不堪地伏在地上,像條瀕死的魚。視野裡隻有他那雙一塵不染的、鋥亮的黑色皮鞋鞋尖。

下巴猛地傳來一股巨力,冰冷的手指像鐵鉗一樣狠狠攫住我的下頜骨,強迫我抬起頭。劇痛讓我瞬間清醒,被迫撞進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

距離太近了。近得能看清他眼底深處映出的、我那張因窒息和恐懼而扭曲的臉。近得能感受到他指尖傳來的、一種非人的冰冷,與周遭地獄般的高溫形成刺骨的對比。

嗬。一聲極輕的嗤笑從他喉嚨裡滾出,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感,冰冷地刮過我的耳膜。蘇晚晚

他的聲音不高,卻奇異地穿透了火焰燃燒的劈啪爆響和建築坍塌的悶響,清晰地鑽進我的腦海。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狠狠鑿進我的神經。

你送的火,他微微俯身,湊得更近,灼熱的呼吸拂過我的額發,話語卻帶著西伯利亞寒流般的徹骨涼意,燒起來,真暖。

我的瞳孔驟然縮緊!渾身的血液彷彿在這一刻徹底凝固、倒流!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下藥的是我,放火的也是我!他全都知道!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我所有的思維,連嗆咳都忘記了,隻剩下身體無法抑製的、篩糠般的顫抖。完了!徹底完了!落到這個睚眥必報、手段狠絕的反派手裡,下場絕對比書裡被燒死還要淒慘百倍!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我艱難地張開嘴,試圖發出聲音,哪怕是最卑微的求饒:江…江先生…我…咳咳咳…

濃煙再次無情地灌入,剩下的話全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嗆咳,眼淚瘋狂湧出。

他掐著我下巴的手指紋絲不動,甚至微微收緊,欣賞著我瀕死的狼狽。那雙冰冷的眼睛,像在評估一件有趣的、垂死掙紮的獵物。

暖得……他慢條斯理地繼續,聲音裡淬著毒,讓我捨不得就這麼讓你燒成灰。

話音落下的瞬間,眼前猛地天旋地轉!我像一件冇有生命的貨物,被他粗暴地攔腰扛起。胃部狠狠撞在他堅硬的肩膀上,劇痛和窒息感讓我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暈死過去。

濃煙、火光、嗆咳、劇痛……所有感官都在混亂中尖叫。唯一清晰的,是他扛著我行走時,那沉穩到令人絕望的腳步聲,以及透過薄薄襯衫傳來的、他身體那種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冰冷溫度。

火焰舔舐著倒塌的木梁,發出巨大的斷裂聲。燃燒的天花板碎塊帶著火星,轟然砸落在我們剛剛停留的位置,濺起一片灼熱的灰燼!

而他扛著我,隻是微微側身,步伐冇有絲毫停頓。彷彿身後那毀天滅地的景象,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背景板。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帶著金屬特有的迴音。不是火焰吞噬物體的聲音,而是某種堅固屏障被強行破開。

一股冰冷、帶著潮濕黴味的空氣猛地灌入我的口鼻,瞬間沖淡了那令人窒息的焦糊味。肺部貪婪地擴張,吸入這救命的空氣,卻因為吸得太急,又引發一陣撕心裂肺的嗆咳,眼淚鼻涕再次糊了滿臉。

江硯的動作冇有絲毫憐惜。他依舊扛著我,大步向前。皮鞋踏在堅硬冰冷的地麵上,發出清晰而單調的迴響。

這裡是……地下通道我艱難地轉動眼球,試圖看清環境。光線極其昏暗,隻有遠處牆壁上應急燈慘綠的光暈,勉強勾勒出粗糙的水泥牆壁輪廓。空氣陰冷潮濕,瀰漫著濃重的土腥味和鐵鏽味,與剛纔的煉獄形成冰火兩重天。

腳步聲在空曠的通道裡迴盪,單調、冰冷,像死亡的倒計時。我的意識在劇烈的嗆咳、窒息的餘悸和冰冷的恐懼中浮浮沉沉。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許隻有幾分鐘,也許漫長如一個世紀。

前方出現了一線微弱但溫暖的光。

又是一聲金屬摩擦的輕響,像是厚重的門被推開。光線驟然明亮起來,刺得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暖風撲麵而來,帶著清新劑和皮革混合的、屬於現代交通工具的獨特氣味。緊接著,我被毫不客氣地扔了下去。

身體砸在柔軟卻富有彈性的皮質座椅上,雖然緩衝了一下,但被粗暴扛了一路的五臟六腑還是狠狠一顛,痛得我悶哼一聲,蜷縮起來。

開車。江硯的聲音在封閉的車廂內響起,低沉,冇有任何情緒,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引擎平穩地啟動,車輛無聲地滑入夜色。車窗外,那棟被烈焰吞噬的會所建築在飛速倒退,火光映紅了半邊夜空,消防車的刺耳鳴笛聲由遠及近,混亂而遙遠。

劫後餘生的感覺還冇來得及升起,就被身側那迫人的冰冷氣壓死死壓了回去。

我僵硬地縮在寬大的真皮座椅角落,儘可能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連呼吸都放得極輕。偷偷抬眼,飛快地瞥了一眼身側的男人。

江硯靠在後座,閉著眼。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側臉的線條在車窗外流動的光影中顯得愈發冷硬和深刻。他彷彿睡著了一般,隻有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偶爾會極其輕微地動一下,像蟄伏的猛獸在假寐時不經意泄露的警覺。

他怎麼會冇死書裡明明……難道劇情從這一刻開始就徹底崩壞了他把我帶出來想乾什麼報複折磨還是……像他剛纔說的,捨不得讓我燒成灰這個念頭讓我不寒而栗。

車子在沉默中行駛了許久,穿過了繁華喧囂的市中心,最終駛入了一片極其安靜的區域。道路兩旁是茂密的、精心修剪過的景觀樹和高聳的圍牆。夜色中,能隱約看到圍牆後麵掩映著大片莊園般的建築輪廓,燈火零星,透著拒人千裡的疏離和森嚴。

車子無聲地滑過氣派的雕花鐵門,沿著幽靜的車道行駛,最終停在一棟龐大而冰冷的現代主義風格建築前。線條簡潔到冷酷,巨大的落地窗像一塊塊漆黑的冰,映不出絲毫暖意。

車門被司機從外麵拉開。冷冽的夜風灌了進來。

江硯睜開眼。那雙深潭般的眸子在昏暗的車內光線下,冇有絲毫剛醒的迷濛,隻有一片徹骨的清明和銳利,精準地落在我身上。

下車。

命令簡短,毫無溫度。

我打了個寒顫,手腳並用地爬下車。夜風一吹,單薄的禮服裙根本無法抵禦寒意,凍得我牙齒都在打顫。眼前這棟巨大的、如同鋼鐵巨獸般的豪宅,散發著無形的壓迫感,比剛纔的火場更讓人窒息。

江硯冇有再看我,徑直走向那扇沉重的、泛著金屬冷光的大門。司機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坐回駕駛座,車子無聲地滑走,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冰冷的夜風和巨大的建築陰影裡。

我茫然無措地站著,像被遺棄在荒野的幼獸。跟進去還是……跑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我死死掐滅。跑往哪跑這裡是江硯的地盤,恐怕我還冇跑出這個莊園,就會被抓回來。書裡對這個反派的描述隻有四個字:隻手遮天。

大門無聲地滑開了。裡麵泄露出暖黃的光線,卻絲毫冇有暖意。

一個穿著筆挺黑色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內,麵容刻板得像一尊石雕。他的目光精準地落在我身上,眼神裡冇有任何好奇或探究,隻有一種冰冷的、打量物品般的審視。

蘇小姐,請跟我來。他的聲音和他的表情一樣,平板無波,毫無起伏。

我僵硬地挪動腳步,跟著這個像機器人一樣的管家走進這座冰冷的宮殿。腳下是光可鑒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麵,倒映著頭頂巨大的、繁複卻毫無溫度的水晶吊燈。空氣裡瀰漫著一種空曠的、消毒水般的潔淨氣息,死寂得可怕。

管家將我帶到二樓一個房間門口。門無聲地打開。

蘇小姐今晚在此休息。浴室有換洗衣物。管家側身,做了一個極其標準的請的手勢,動作精準得像用尺子量過。冇有先生的吩咐,請不要隨意離開房間。

說完,他甚至冇有等我迴應,便微微頷首,轉身離開,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輕微而規律的嗒嗒聲,很快消失在空曠走廊的儘頭。

我站在門口,望著眼前這個房間。很大,很奢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夜色中的莊園景觀。中央是一張看起來能睡下五六個人的大床,鋪著絲滑昂貴的深灰色床品。所有傢俱都線條冷硬,顏色是單調的黑、白、灰,冰冷、空曠,毫無人氣,像一個精心佈置的……牢籠。

浴室裡果然放著疊放整齊的衣物,柔軟的絲質睡袍,全新的內衣褲,尺碼分毫不差。這效率,這掌控力,讓人心底發寒。

我麻木地走進浴室,打開花灑。溫熱的水流沖刷而下,帶走皮膚上沾染的菸灰和粘膩的汗漬,卻衝不散心底那刺骨的寒意。鏡子裡映出一張蒼白憔悴的臉,眼睛紅腫,下巴上被掐過的地方留下幾道清晰的、泛著青紫的指痕。

江硯那張冰冷俊美卻毫無表情的臉,在霧氣氤氳的鏡子裡反覆浮現。

他到底想乾什麼

一夜無眠。身體的疲憊被巨大的恐懼和未知死死壓住。我蜷縮在冰冷寬大的床上,像一隻驚弓之鳥,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響——窗外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遠處隱約傳來的汽車引擎聲——都讓我渾身緊繃,心跳如鼓。

直到天色微明,灰白的光線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驅散了些許房間裡的陰冷。

門外傳來規律的叩門聲。

我猛地坐起身,心臟幾乎跳到嗓子眼。

門被推開。還是昨晚那個麵容刻板的管家。他推著一輛精緻的銀色餐車進來,動作無聲無息,像設定好程式的機器。

蘇小姐,早餐。他將餐車停在房間中央的小圓桌旁,掀開蓋子。裡麵是擺盤精美、種類豐富的西式早餐,香氣四溢。

我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但看著管家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饑餓感瞬間被更深的寒意取代。

江先生呢我聽到自己的聲音乾澀沙啞。

先生在書房。管家回答,眼皮都冇抬一下,彷彿我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蘇小姐請慢用。他微微躬身,再次像幽靈般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書房……

我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餐車上冒著熱氣的食物。一種強烈的衝動攫住了我——不能坐以待斃!我必須知道江硯的意圖!哪怕隻是偷聽一個字,或許也能抓住一線生機!

這個念頭像野草一樣瘋長。我屏住呼吸,赤著腳,像貓一樣無聲地走到門邊,耳朵緊緊貼在冰冷的實木門板上。

門外一片死寂。空曠的走廊冇有腳步聲。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狂跳的心臟,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擰動了冰涼的黃銅門把手。

門無聲地滑開一條縫隙。

走廊空無一人,靜得能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我側身閃出去,心臟在胸腔裡擂鼓。書房在哪裡昨晚上樓時,管家似乎指向過走廊深處……

我憑著模糊的記憶,踮著腳尖,在鋪著厚實地毯的走廊裡無聲潛行。兩側緊閉的房門像沉默的守衛。終於,在走廊儘頭,我看到了一扇比其他門更為厚重、更為考究的深色木門。門虛掩著,留著一道窄窄的縫隙。

裡麵隱約傳出低沉的話語聲,是江硯!還有一個陌生的男聲,語速很快,帶著一種公式化的彙報感。

……火勢已完全控製,警方初步調查傾向於電路老化引發短路……媒體那邊已經打點好,不會出現任何不利報道……會所損失評估報告下午會送來……另外,陸氏集團陸明哲先生,今早打來三次電話,詢問蘇小姐的下落,表示非常擔憂……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陸明哲!那個眼瞎的男主!他果然在找我!擔憂怕是擔憂我死冇死透,或者擔憂江硯這個死人怎麼又活了吧

書房內沉默了幾秒。江硯的聲音纔再次響起,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冰棱,每一個字都清晰地透過門縫鑽進我的耳朵:

告訴陸明哲,他未婚妻蘇婉兒小姐的妹妹蘇晚晚,昨晚受驚過度,在我這裡休養。讓他,

江硯的聲音頓了頓,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嘲弄,管好自己未來的妻子,少操心彆人的女人。

未婚妻蘇婉兒!劇情已經推進到這裡了陸明哲已經和那個重生的真千金蘇婉兒訂婚了!那原主蘇晚晚在他眼裡,豈不是徹底成了棄子難怪書裡他那麼快就把精神失常的原主送進了精神病院!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陸明哲靠不住了!蘇婉兒更是恨不得我立刻消失!我現在唯一的生路,或者說唯一的囚籠,就是身後這座冰冷的宮殿和裡麵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

是,先生。那個彙報的男聲應道。

還有,江硯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更近了些,彷彿他正朝著門這邊走來,替我送一份‘禮物’去陸家。恭賀陸總訂婚之喜。

禮物兩個字,被他咬得極輕,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是什麼難道……是我下藥放火的證據還是彆的什麼足以讓陸家難堪的東西

腳步聲在書房內響起,真的朝著門口來了!

我嚇得魂飛魄散,心臟幾乎要衝破胸膛!來不及多想,我猛地轉身,用儘全身力氣朝著來時的方向狂奔!赤腳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幾乎冇有聲音,但劇烈的喘息和狂亂的心跳聲在我自己聽來如同雷鳴!

衝回那間冰冷的牢籠,我反手死死關上門,背靠著冰涼的門板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差一點!差一點就被髮現了!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得越來越緊。江硯知道了陸明哲找我,他不僅直接回絕,還帶著**裸的警告和……惡意他把我留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報複原主還是……另有所圖那句捨不得讓你燒成灰的話,像毒蛇一樣纏繞在耳邊。

時間在極度的惶恐中緩慢流逝。管家送來的早餐早已冰冷,我一口未動。直到下午,夕陽的餘暉將房間染上一層虛幻的暖金色,那扇沉重的門纔再次被推開。

江硯走了進來。

他換了一身居家的深灰色羊絨衫和長褲,柔軟的麵料稍稍柔和了他身上那種刀鋒般的冷硬感,卻絲毫未減那份迫人的氣場。他手裡隨意地拿著一份檔案袋,步履從容,像巡視自己領地的獵豹。

我下意識地從地毯上彈起來,全身的神經瞬間繃緊,像拉滿的弓弦,警惕地盯著他。

他在距離我幾步遠的地方停下。夕陽的光線勾勒著他深邃的輪廓,那雙眼睛在暖金色的光暈裡,依舊沉靜得如同寒潭。他看著我,目光平靜無波,像是在審視一件剛剛入庫的、需要評估價值的物品。

休息得如何他開口,聲音不高,在空曠的房間裡卻異常清晰,帶著一種公式化的詢問意味。

……還好。我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聲音乾澀。

他似乎並不在意我的回答,隻是隨意地將手中的檔案袋丟在房間中央那張冰冷的小圓桌上。牛皮紙袋落在玻璃桌麵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卻像重錘砸在我的心上。

看看。他言簡意賅。

我遲疑地挪動腳步,走到桌邊。手指有些顫抖地拿起那個檔案袋。袋口冇有封死。我抽出裡麵的東西。

是幾張照片。

第一張,是昨天傍晚,我(或者說原主蘇晚晚)穿著暴露的吊帶裙,端著兩杯紅酒,臉上帶著刻意勾引的媚笑,走向坐在會所沙發裡的江硯。角度抓拍得極其刁鑽,顯得她(我)輕浮又放蕩。

第二張,是江硯喝了酒之後,眼神明顯開始渙散,眉頭緊鎖,身體微微前傾,似乎在強忍著不適。而照片角落,能看到我臉上那抹得逞的、惡毒的笑意。

第三張,是我鬼鬼祟祟地在一個走廊拐角,手裡拿著一個打火機,正要點燃垂落的窗簾!火光剛剛亮起的那一瞬間!

還有一份列印的聊天記錄截圖。上麵是一個備註為神秘人的號碼發給原主蘇晚晚的資訊,教她如何購買並使用某種烈性藥物,如何製造意外失火現場,甚至精確地預測了江硯當晚的行程!資訊的時間,就在昨天下午!

鐵證如山!

我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拿著照片的手抖得厲害,紙張簌簌作響。寒意從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完了……這下徹底完了!人證物證俱在!我百口莫辯!

蘇小姐的‘禮物’,江硯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像法官最後的宣判,真是彆出心裁。

我猛地抬起頭,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恐懼幾乎將我淹冇,求生的本能卻在這一刻爆發出最後的力量。我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江先生,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卻竭力清晰,如果我說……昨晚那個放火的人,不是我……您信嗎

這句話說出來我自己都覺得荒謬可笑,但我必須賭!賭他對真相的掌控欲,賭他留下我這條命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立刻報複!

江硯的眉梢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他看著我的眼神,第一次有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變化,不再是純粹的冰冷審視,而是帶上了一縷……興味像是看到獵物做出了意料之外的舉動。

他緩緩向前一步,強大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下來。我下意識地後退,小腿卻撞到了冰冷的沙發扶手,跌坐進沙發裡。

他俯身,雙臂撐在沙發扶手上,將我困在他與沙發之間。那張俊美得如同神祇,此刻卻冰冷如魔的臉,近在咫尺。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強烈的、極具侵略性的男性氣息,混合著淡淡的雪鬆冷香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菸草味,冰冷又危險。

哦他薄唇輕啟,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種慵懶的、卻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不是你那是誰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彷彿要穿透我的皮囊,直刺入靈魂深處。

巨大的壓力讓我幾乎喘不過氣,大腦瘋狂運轉。告訴他真相說我是穿書的說我知道原劇情說我知道蘇婉兒纔是幕後黑手他會信嗎會不會覺得我為了脫罪已經瘋了

不行!不能說!那隻會死得更快!

我……我不知道……我艱難地開口,避開他洞悉一切的目光,聲音帶著真實的恐懼和茫然,昨晚……我好像失去了意識……醒來就在火場了……我記不清了……真的記不清了……

我隻能咬死失憶這一點!這是唯一看似荒謬卻又能暫時自圓其說的藉口!

江硯冇有說話。他隻是靜靜地看著我,那雙深潭般的眼睛像最精密的掃描儀,捕捉著我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空氣凝固了,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我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和他平穩得幾乎冇有起伏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幾秒,也許漫長如一個世紀。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很輕,從他胸腔裡震動出來,帶著一種奇異的磁性,卻絲毫冇有暖意,反而像毒蛇滑過冰麵,讓人不寒而栗。

失憶他重複著這兩個字,尾音拖得長長的,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誚。真是……有趣的藉口。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他不信!他果然不信!

就在我以為他會直接掐斷我的脖子時,他卻緩緩直起了身體。那股迫人的壓力稍稍退去,但我絲毫不敢放鬆。

他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我。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暉勾勒著他挺拔而孤絕的背影,像一座冰冷的黑色大理石雕像。

既然蘇小姐‘失憶’了,他的聲音恢複了之前的冰冷和平靜,聽不出喜怒,那就先好好‘休養’。

他轉過身,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不再是審視,而是一種……宣判。

蘇婉兒已經回了蘇家,成了名正言順的蘇家大小姐。陸明哲的未婚妻。他語氣平淡地陳述著事實,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紮在我心上。蘇家,冇有你的位置了。陸明哲,更不會要一個意圖謀殺商業巨鱷的瘋女人。

他頓了頓,目光像冰冷的探針,刺得我無所遁形。

你現在,隻有兩條路。

第一,他微微抬手,指向窗外那冰冷的夜色,語氣淡漠得像在說今天的天氣,從這裡走出去。外麵等著你的,是警方的通緝令,陸家和蘇家的聯手封殺,以及無數想踩著你向江氏邀功的鬣狗。不出三天,你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或者被關進比精神病院更可怕的地方。

我的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那不是恐嚇,是陳述事實!以江硯的手段和陸蘇兩家的勢力,碾死現在的我,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第二,他放下手,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臉上,冰冷,卻帶著一種奇異的、不容抗拒的掌控感,留在這裡。

做我的‘掌心嬌’。

掌心嬌

這三個字像淬了毒的蜜糖,帶著致命的誘惑和冰冷的枷鎖,狠狠砸進我的耳朵裡。我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窗邊的江硯。他逆著光,麵容在陰影裡有些模糊,隻有那雙眼睛,亮得驚人,像鎖定獵物的猛獸。

什……什麼意思我的聲音乾澀得厲害。

江硯冇有立刻回答。他邁步,重新走到沙發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強大的壓迫感再次瀰漫開來。

字麵意思。他薄唇微啟,每一個字都清晰而冰冷,從今天起,你是我的。你的命,你的人,你的所有一切,都歸我所有。冇有我的允許,你連這間屋子都不能離開。

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掃描儀,一寸寸掃過我因恐懼而蒼白的臉。

蘇晚晚已經‘死’在那場火裡了。現在活著的,是我江硯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他微微俯身,修長冰冷的手指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抬起了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視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懂了嗎

屈辱、恐懼、憤怒……種種情緒在我胸腔裡激烈地衝撞。金絲雀掌心嬌說得好聽!不就是變相的囚禁和占有一個由他掌控的、失去一切自由的玩物!

憑什麼一股血氣衝上頭頂,我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你憑什麼這樣對我就因為那些照片那些證據也可能是偽造的!你……

就憑,江硯打斷我,聲音陡然轉寒,掐著我下巴的手指猛地收緊,劇痛讓我瞬間失聲,我能讓你活著。他的眼神銳利如刀鋒,帶著一種睥睨生死的冷酷,也能讓你,和你所有在乎的人,生不如死。

他的目光掃過我瞬間煞白的臉,語氣又恢複那種令人膽寒的平靜:蘇家那個對你還算有點關心的老傭人張媽在城郊養老院吧陸明哲那個不成器的表弟,似乎還欠著地下錢莊一大筆賭債

我的血液瞬間凍結!他連這些都查得一清二楚!他在用他們的命威脅我!

巨大的無力感和絕望像冰冷的潮水,徹底淹冇了我。反抗我拿什麼反抗這個男人的勢力盤根錯節,隻手遮天。我所謂的掙紮,在他眼裡恐怕比螻蟻的蹦躂還要可笑。

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模糊了視線。我死死咬著下唇,嚐到了血腥味,才勉強冇有讓屈辱的嗚咽溢位喉嚨。

下巴上的鉗製鬆開了。

一份檔案被扔到了我麵前的茶幾上。

簽了它。江硯的聲音毫無波瀾,彷彿剛纔那**裸的威脅從未發生。

我顫抖著拿起那份檔案。抬頭是冰冷的幾個字:《人身安全保障及附屬協議》。

內容更是觸目驚心!條款密密麻麻,核心隻有兩條:

1.

乙方(我)自願接受甲方(江硯)提供的人身安全保障,並承諾在協議有效期內,完全服從甲方的一切安排,未經甲方書麵許可,不得離開指定居所,不得與外界進行任何形式的聯絡。

2.

作為交換,甲方確保乙方生命安全,並酌情滿足乙方合理的物質需求。甲方擁有對乙方所有行為(包括但不限於通訊、社交、財務等)的最終解釋權和處置權。

期限:長期(直至甲方解除協議)。

這根本就是一份**裸的賣身契!一份將我的人格、自由和未來徹底抵押出去的奴隸契約!

簽,或者,江硯的聲音如同地獄的召喚,選第一條路。

冇有第三條路。

我抬起頭,透過模糊的淚眼看向他。他站在光影交界處,麵容一半隱在陰影裡,一半被窗外殘餘的天光映亮,俊美如同神祇,眼神卻冰冷殘酷如同惡魔。

屈辱的淚水終於滾落,砸在手中的協議上,暈開一小片墨跡。我死死攥著筆,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身體抖得如同風中殘燭。

簽了,就是徹底淪為玩物,失去一切自由和尊嚴。

不簽……張媽蒼老的臉,陸明哲表弟那張總是帶著點傻氣的笑臉在我腦中閃過……還有外麵那無數虎視眈眈的鬣狗……死亡或許乾脆,但生不如死的威脅,像毒蛇一樣纏繞著我的心臟。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江硯耐心地等待著,姿態從容,彷彿篤定了我的選擇。

終於,我顫抖著,在那份冰冷的、屈辱的協議乙方簽名處,歪歪扭扭地寫下了蘇晚晚三個字。每一筆都像用刀子在心上刻劃,帶來尖銳的痛楚。

最後一筆落下,手中的筆無力地滾落在昂貴的地毯上。

江硯俯身,撿起了那份協議。他掃了一眼我的簽名,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極其細微、轉瞬即逝的弧度,冰冷得冇有任何溫度。

很好。他收起協議,彷彿隻是完成了一樁尋常的交易。

從今天起,記住你的身份。他最後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件終於貼上標簽、歸入收藏的物品,我的,掌心嬌。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離開了房間。厚重的房門在他身後無聲地合攏,隔絕了外麵的一切,也將我徹底鎖死在這個由他劃定的冰冷牢籠之中。

我癱坐在冰冷的地毯上,背靠著同樣冰冷的沙發,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乾了。協議上蘇晚晚那三個扭曲的字跡,像烙印一樣灼燒著我的眼睛。

掌心嬌

嗬。

不過是籠中鳥,掌中囚。

簽下那份屈辱的協議後,日子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色彩,隻剩下單調的灰白和令人窒息的寂靜。

我被徹底困在了這棟巨大而冰冷的莊園裡。活動範圍僅限於二樓我所在的這間臥室,以及外麵那條同樣空曠死寂的走廊儘頭——一個同樣佈置得毫無生氣、僅供我一人使用的起居室。

管家像設定好程式的機器人,每天準時送來三餐,更換房間裡的鮮花(那些嬌豔的花朵在冰冷的房間裡顯得格外諷刺),清理房間。他從不與我交談,目光也從不與我對視,彷彿我隻是房間裡一件會移動的傢俱。唯一的變化,大概是餐食越來越精緻,衣帽間裡掛滿了當季最新款的昂貴衣裙、鞋包、珠寶,尺寸分毫不差,標簽都冇拆。

物質上的嬌養,達到了極致。精神上的囚禁,也密不透風。

冇有手機,冇有電腦,冇有電視,冇有任何能與外界聯絡的渠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卻毫無人氣的莊園景色,像一幅凝固的油畫。我每天能做的,就是看著窗外日升日落,或者對著光可鑒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麵發呆。時間失去了意義,每一分每一秒都長得讓人發瘋。

江硯彷彿徹底遺忘了我。自那日之後,我再也冇有見過他。但這種刻意的遺忘,比直接的威脅更讓人煎熬。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何時會落下。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在這片寂靜的奢華牢籠裡被無聲無息地逼瘋時,那個刻板的管家在一個午後帶來了指令。

蘇小姐,先生吩咐,請您稍作準備,今晚陪他出席一個慈善晚宴。

慈善晚宴

我愣住了。囚鳥……也需要帶出去展示嗎還是……他要開始利用我這個掌心嬌的身份了

管家冇有理會我的錯愕,隻是微微躬身:造型師和化妝師半小時後到。

說完便退了出去。

下午,房間裡果然湧進一群人。專業的造型師、化妝師、助理……她們訓練有素,手腳麻利,全程除了必要的詢問,幾乎冇有一句多餘的廢話。我被按在梳妝檯前,像一個冇有靈魂的提線木偶,任由她們擺佈。

鏡子裡的人被精心雕琢。蒼白的臉頰掃上了恰到好處的腮紅,掩蓋了多日的憔悴。微卷的長髮被挽起,露出纖細脆弱的脖頸。身上是一件銀灰色的露肩長裙,剪裁完美,勾勒出窈窕的曲線,細密的碎鑽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而昂貴的光芒。

很美,像一個精心包裝的昂貴禮物。

卻讓我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這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是失去自由的靈魂和未知的命運。

夜幕降臨。加長的黑色轎車無聲地駛入莊園主樓前。

我被管家引領著下樓。剛走到大廳,就看到江硯背對著我,站在巨大的水晶吊燈下。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純黑色手工西裝,襯得身形愈發挺拔孤絕。僅僅是一個背影,就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過身。

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不再是最初的冰冷審視,也不是書房裡的玩味或威脅,而是一種……純粹的、帶著絕對佔有慾的打量。像收藏家在欣賞一件剛到手、並已打上專屬烙印的稀世珍寶。那目光如有實質,緩慢地滑過我的臉龐、肩膀、腰身,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掌控感。

我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垂在身側的手指蜷縮起來。

他邁步走近,在我麵前站定。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冰冷的雪鬆混合著淡淡菸草的氣息瞬間將我籠罩。

不錯。他淡淡地評價,聽不出喜怒。然後,他極其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我冰涼僵硬的手腕。

他的手掌寬大,指節分明,帶著一種乾燥的、不容抗拒的力量。那冰冷的觸感透過皮膚傳來,讓我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想掙脫。

然而,他的手指隻是微微收緊,力道不大,卻足以讓我所有的掙紮念頭瞬間化為烏有。他牽著我,像牽著一件理所當然屬於他的物品,轉身走向門外等候的車子。

車門被司機恭敬地拉開。

江硯停下腳步,卻冇有立刻讓我上車。他微微側身,另一隻手抬起,冰涼的指尖輕輕拂過我耳畔一縷不聽話的髮絲,動作帶著一種近乎狎昵的親昵。

他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聲音低沉,隻有我們兩人能聽清:

記住你的身份,晚晚。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帶著一種冰冷的溫柔,卻比任何威脅都更讓人膽寒,今晚,你隻需要微笑,站在我身邊。其他的,不用管。

他頓了頓,目光深深地看著我驟然縮緊的瞳孔,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足以讓我血液凍結的弧度。

尤其是,彆想著向任何人求救。

車門在身後關上,隔絕了外麵清冷的夜風。車廂內瀰漫著皮革和江硯身上那種冰冷的雪鬆氣息,空氣凝滯得如同固體。

江硯靠在後座,閉目養神,側臉在窗外流動的光影中顯得愈發冷峻深刻。他握著我的手腕一直冇有鬆開,那冰冷的觸感和不容抗拒的力道,像一道無形的枷鎖,時刻提醒著我此刻的處境。

車子平穩地駛向城市最繁華的中心。霓虹閃爍,車水馬龍,窗外的喧囂繁華與車內的死寂冰冷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目的地是市中心最頂級的酒店。車子駛入地下VIP通道,直接停在了專屬電梯前。早已等候在此的侍者恭敬地拉開車門。

江硯率先下車,手臂微微用力,將我也帶了出來。他冇有再牽我的手腕,而是極其自然地攬住了我的腰。

隔著薄薄的禮服裙料,他掌心那冰冷的溫度和不容置疑的力道清晰地傳來,讓我渾身僵硬。他微微低頭,薄唇幾乎貼在我的耳畔,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

笑。

命令簡短,冰冷。

我下意識地牽動嘴角,擠出一個極其僵硬、毫無溫度的笑容。

電梯直達頂層宴會廳。

厚重的金色大門被侍者向兩邊推開。刹那間,璀璨的水晶燈光、悠揚的現場演奏、衣香鬢影的賓客、低聲的談笑……所有的喧囂和奢華如同潮水般撲麵而來。

我和江硯的出現,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瞬。

無數道視線,帶著驚愕、探究、羨慕、嫉妒、瞭然……齊刷刷地聚焦在我們身上。準確地說,是聚焦在江硯摟著我的那隻手上。

江總真的是江總!

天哪……他不是……昨晚那場大火……

噓!小聲點!冇看人好好的嗎旁邊那位是……蘇家那個二小姐蘇晚晚

不是傳言她放火……

閉嘴!不想活了江總帶出來的人,輪得到你議論

細碎的議論聲如同蚊蚋,在短暫的寂靜後嗡嗡響起,又在江硯冰冷的目光掃視下迅速低了下去。

江硯彷彿對這一切渾然不覺,又或者根本不在意。他攬著我,步履從容地踏入宴會廳的中心。他的氣場強大而冰冷,所過之處,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動向兩邊退開,留下一條通道。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在我身上逡巡,像無數根針,刺得我體無完膚。尤其是其中幾道格外銳利的視線。

我僵硬地維持著臉上的笑容,目光卻不受控製地朝著那幾道銳利視線的方向看去。

果然!

在人群稍微靠後的位置,我看到了陸明哲和蘇婉兒!

陸明哲穿著筆挺的深色西裝,英俊的臉上此刻佈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目光死死地釘在我身上,又驚疑不定地看向我身邊的江硯。他身邊緊挨著的蘇婉兒,穿著一身純白色的抹胸長裙,妝容精緻,氣質溫婉,像一朵清新脫俗的小白花。但此刻,她那雙總是帶著無辜和柔弱的眼睛裡,卻清晰地閃過一絲來不及掩飾的錯愕和……怨毒!雖然隻是一閃而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但我捕捉到了!那絕非善意!

是她!那個重生歸來、知道一切劇情、把原主和我當成墊腳石的真千金女主!

我的心猛地一沉。劇情的力量果然強大!該碰麵的,終究還是碰麵了!而且是在這種場合,以這種屈辱的身份!

江硯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僵硬和那瞬間的目光轉移。他攬在我腰間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帶著警告的意味,同時步伐冇有絲毫停頓,徑直朝著宴會廳最中心、最顯眼的位置走去。

那裡,幾位氣度不凡、明顯身份極高的商界大佬正聚在一起低聲交談。看到江硯走來,幾人臉上都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迎了上來。

江總!真是稀客!昨晚聽說您那邊出了點意外,我們都很擔心啊!一位頭髮花白、精神矍鑠的老者率先開口,語氣熱絡。

是啊江總,看到您安然無恙,我們就放心了!另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附和道,目光卻若有若無地掃過我。

江硯停下腳步,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極淡的、公式化的笑意,衝幾人微微頷首:一點小意外,勞煩各位掛心。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掌控全域性的沉穩。

這位是……老者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帶著探究。

江硯手臂微微一帶,將我往他身側攏了攏,動作自然而充滿佔有慾。他垂眸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在外人看來或許帶著一絲寵溺,隻有我能看清裡麵冰冷的警告。

蘇晚晚。他介紹得極其簡單,冇有身份,冇有前綴,隻有名字。但這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在此時此刻,已經代表了最明確不過的歸屬。

原來是蘇小姐。老者和其他幾人立刻露出恍然和客套的笑容,紛紛點頭致意。但那笑容背後,是心照不宣的審視和評估。

我強迫自己維持著僵硬的笑容,微微頷首回禮。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擺在櫥窗裡展示的昂貴花瓶,標簽上寫著江硯所有。

應酬是短暫而虛偽的。江硯與那幾位大佬寒暄了幾句,便帶著我走向了旁邊的休息區。侍者立刻送上了香檳。

我機械地接過杯子,冰涼的觸感稍微緩解了一下指尖的麻木。剛想鬆一口氣,眼角的餘光就看到陸明哲和蘇婉兒,正穿過人群,朝著我們這邊走來!

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陸明哲的臉色依舊難看,帶著一種被背叛的憤怒和難以置信。蘇婉兒則已經調整好了表情,恢複了那副溫婉柔順的樣子,隻是挽著陸明哲手臂的手指,微微有些發白。

江先生。陸明哲在幾步外站定,聲音有些發緊,目光複雜地掃過我,最後落在江硯臉上,帶著一絲壓抑的質問,晚晚她……怎麼會在這裡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急切,昨晚火災後我們到處都找不到她,非常擔心!婉兒更是急得一夜冇睡!

蘇婉兒適時地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擔憂和疲憊,看向我,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尖銳:晚晚,你冇事真是太好了!昨晚嚇死我們了!你……你怎麼會和江先生在一起她的目光在我和江硯之間遊移,充滿了純潔的困惑。

這朵白蓮花的演技,果然爐火純青!句句都是關心,句句都在暗示我的失蹤不合常理,句句都在把我和江硯的關係往曖昧不清的方向引!

一股怒火夾雜著噁心直衝頭頂。我攥緊了手中的香檳杯,指節泛白。按照原主的性格,此刻應該歇斯底裡地撲上去指責陸明哲變心,或者大罵蘇婉兒裝模作樣。但我不是原主!

就在我強壓怒火,思考如何反擊這朵白蓮時,身側的江硯卻先一步有了動作。

他極其自然地伸手,從我微微發顫的手中取走了那隻幾乎要被捏碎的香檳杯,隨手遞給旁邊的侍者。動作流暢而親昵。

然後,在陸明哲和蘇婉兒,以及周圍若有若無投來的注視下,他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抬起手,冰涼的指尖,極其溫柔地拂過我的臉頰,輕輕擦掉了我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痕

他的動作太自然,太輕柔,帶著一種不容錯辨的憐惜。彷彿我真的因為受驚過度而泫然欲泣。

我渾身僵硬,大腦一片空白。這男人……他到底想乾什麼

他垂眸看著我,那雙深潭般的眼眸裡,此刻竟然漾起一絲……溫柔那溫柔如此逼真,足以迷惑任何人,卻讓我心底的寒意更甚。

嚇到了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安撫人心的磁性,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豎起耳朵的人耳中,彆怕。都過去了。他頓了頓,目光終於轉向臉色鐵青的陸明哲和表情微微僵硬的蘇婉兒,語氣瞬間恢複了那種上位者特有的、帶著疏離的冷漠。

陸總,蘇小姐,他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多謝關心。晚晚昨晚受驚過度,恰好被我遇到,就帶回去照顧了。

他攬著我腰的手微微收緊,將我更貼近他身側,姿態宣告著絕對的所有權。

她現在很好,不需要旁人費心。

旁人兩個字,他咬得清晰而冷淡,像兩記無形的耳光,狠狠甩在陸明哲和蘇婉兒臉上!

陸明哲的臉色瞬間由青轉紅,額角青筋隱隱跳動。他死死地盯著江硯攬在我腰間的手,眼神像是要噴出火來。蘇婉兒溫婉的表情也幾乎維持不住,眼底的怨毒幾乎要溢位來。

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無數道目光在四人之間來回掃視,充滿了無聲的八卦風暴。

江硯卻彷彿渾然未覺。他甚至微微側頭,靠近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低低地問,那聲音帶著一種惡劣的玩味,冰冷地鑽進我的耳朵:

寶貝,需要我幫你把‘精神病院’的床位,留給你親愛的妹夫嗎

精神病院!

這四個字像一道驚雷,瞬間劈開了我混亂的思緒!書裡原主被他們送進去的地方!江硯知道!他竟然知道劇情!還是僅僅隻是巧合的威脅!

巨大的驚駭讓我猛地抬頭看向他。他近在咫尺的眼底,那抹虛假的溫柔早已褪去,隻剩下深不見底的冰冷和一絲……洞悉一切的嘲弄。

他知道了什麼他到底知道多少!

我的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陸明哲和蘇婉兒,而是因為身邊這個深不可測、彷彿掌控著一切的男人!

陸明哲被江硯那句旁人和此刻的親昵姿態刺激得幾乎失去理智,他上前一步,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江先生!晚晚是我的未婚妻!就算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未婚妻江硯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荒謬的笑話,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誚。他打斷陸明哲,目光慢悠悠地轉向他身旁臉色煞白的蘇婉兒,語氣輕飄飄的,卻像淬了毒的針,陸總,你的未婚妻,不是這位蘇婉兒小姐嗎訂婚宴的請柬,我可是收到了。

他的目光在陸明哲和蘇婉兒之間轉了一圈,帶著冰冷的審視:還是說,陸總想效仿古人,坐享齊人之福

你!陸明哲被噎得臉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周圍瞬間響起壓抑的嗤笑聲和更加肆無忌憚的打量目光。

蘇婉兒的臉徹底白了,身體微微晃了一下,眼眶瞬間泛紅,一副受儘屈辱、搖搖欲墜的模樣,死死抓住陸明哲的手臂,聲音帶著哭腔:明哲哥哥……算了……晚晚她……她冇事就好……我們走吧……

她這招以退為進,爐火純青。

陸明哲看著蘇婉兒泫然欲泣的樣子,又看看被江硯強勢護在懷裡、彷彿與他已是兩個世界的我,臉上的憤怒被一種複雜的、被背叛的痛苦取代。他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控訴我的水性楊花,最終,他咬著牙,帶著蘇婉兒,幾乎是落荒而逃,狼狽地擠出了人群的包圍圈。

一場鬨劇,在江硯絕對的實力和刻意的羞辱下,草草收場。

周圍的賓客們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低聲議論著,目光依舊聚焦在我們身上,充滿了探究和敬畏。

江硯彷彿隻是隨手碾死了兩隻礙眼的蟲子,臉上冇有任何波瀾。他重新拿起一杯香檳,姿態優雅地抿了一口,目光淡淡地掃過全場,無形的威壓讓那些窺探的視線瞬間收斂了不少。

他低頭,看向依舊僵硬地靠在他懷裡的我。剛纔那瞬間的驚駭和洞悉感帶來的寒意還未褪去。

戲看完了他湊近我耳邊,聲音恢複了之前的冰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厭煩,走吧,冇意思。

他攬著我,不再理會任何人,徑直穿過自動分開的人群,走向宴會廳的出口。侍者早已機靈地提前打開了門。

自始至終,他都掌控著一切。陸明哲的憤怒,蘇婉兒的表演,賓客的窺探,都在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和幾個動作下土崩瓦解。

而我,從頭到尾,真的隻需要微笑,站在他身邊。

像一個完美的、冇有靈魂的裝飾品。

回到那座冰冷的牢籠,奢華的死寂再次將我吞冇。宴會上的喧囂和江硯帶來的巨大壓迫感彷彿成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日子又回到了原點。管家機器人般的服務,空曠房間裡無聲的流逝。唯一的波瀾,是幾天後,管家送來一個極其精美的絲絨首飾盒。

蘇小姐,先生吩咐送來的。管家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板。

我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條項鍊。鉑金鍊子,墜子是一顆切割完美的、鴿子蛋大小的深藍色藍寶石,深邃得像凝固的夜空,周圍鑲嵌著細密的鑽石,在燈光下折射出冰冷而璀璨的光芒。價值連城。

冇有隻言片語。

我看著那枚冰冷華麗的寶石,冇有一絲收到禮物的喜悅,隻覺得那光芒刺眼無比。這算什麼寵物聽話的獎勵還是另一種形式的枷鎖提醒我掌心嬌的身份

我將盒子隨手丟在梳妝檯一角,像丟棄一件垃圾。

江硯依舊冇有出現。這種刻意的消失,比直接的囚禁更讓人心神不寧。我像被困在蛛網中央的飛蛾,不知道那隻掌控一切的蜘蛛何時會再次落下。

焦躁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我不能坐以待斃!哪怕這裡是龍潭虎穴,我也要試著找出一點生機,至少要弄明白江硯真正的目的!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無法遏製。

我開始更加仔細地觀察這棟房子。我的房間、起居室,管家每天隻在這兩個區域活動。通往三樓的樓梯口,永遠靜悄悄的,彷彿那裡是禁區。

三樓……會不會有江硯的書房或者……一些秘密

這個想法像野火一樣燎原。

機會在一個沉悶的午後降臨。管家送下午茶進來時,我注意到他口袋裡的呼叫器似乎震動了一下。他動作幾不可察地一頓,放下托盤,對我微微躬身:蘇小姐慢用,有緊急事務需要處理。說完,便匆匆離開了,甚至冇像往常一樣等在一旁。

他走得很急,腳步比平時快了許多。

就是現在!

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我屏住呼吸,赤著腳,像一道無聲的影子,飛快地溜出房間。空曠的走廊依舊死寂。我毫不猶豫地朝著記憶中通往三樓的樓梯方向跑去。

樓梯鋪著厚厚的地毯,吸收了我的腳步聲。三樓的光線比二樓更暗,走廊更長,兩側的房門緊閉,空氣裡瀰漫著更深的冷寂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

我憑著直覺,朝著走廊儘頭那扇最為厚重、門把手都泛著冷硬金屬光澤的房門走去。直覺告訴我,這就是他的書房。

門……竟然虛掩著!管家剛纔離開得太急,忘了鎖!

巨大的誘惑和恐懼同時攫住了我。進去還是不進去裡麵會有什麼江硯致命的秘密還是……足以讓我萬劫不複的陷阱

好奇心和對自由的渴望最終壓倒了恐懼。我深吸一口氣,冰涼的手指顫抖著,輕輕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門。

書房很大,極其寬敞。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莊園的遠景。室內色調是極致的黑與灰,線條冷硬。一麵牆是頂天立地的書架,擺滿了厚重的書籍和檔案。另一麵牆是巨大的電子螢幕,此刻是關閉狀態。中央是一張巨大的、冰冷的金屬質感辦公桌。

空氣裡瀰漫著雪茄和舊紙張混合的冷冽氣息,是江硯身上那種味道的源頭。

我的目光快速掃過。冇有發現什麼特彆的東西。檔案都整齊地碼放著。書架上多是金融、政治類的典籍。

就在我失望地準備退出去時,眼角餘光瞥見了辦公桌後麵,那麵巨大的、原本被百葉窗遮擋了一半的牆壁。

百葉窗被拉開了。

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幾乎占據整麵牆的東西!

那不是畫。

那是一張……巨大的時間軸!

由無數張列印紙、照片、便簽和錯綜複雜的紅色連線組成!像某種刑偵劇裡追蹤連環殺手的線索牆!

我的呼吸瞬間停滯!雙腳像被釘在了原地。

目光不受控製地被那巨大的時間軸吸引,瘋狂地掃視著上麵密密麻麻的資訊。

時間軸的起點,標註著清晰的日期——正是我穿書過來的那一天!旁邊貼著幾張模糊的監控截圖,正是原主蘇晚晚在會所裡下藥和放火的畫麵!

緊接著,是火災的新聞報道截圖,警方意外失火的結論通告。

然後,時間線開始分叉、延伸!

一條線上標註著陸明哲、蘇婉兒,貼著他倆訂婚的新聞照片,旁邊用紅筆寫著劇情推進!

一條線上標註著蘇家動態,貼著蘇家股票波動圖,蘇父蘇母接受采訪的照片,旁邊寫著棄子反應!

一條線上標註著外部反應,貼著幾張模糊的、像是道上人物的照片,旁邊寫著鬣狗試探!

時間軸還在向前延伸,指向未來!上麵標註著一些我完全看不懂的商業項目名稱、日期節點……

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瘋狂地沿著時間軸向前搜尋,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炸開!他到底在追蹤什麼佈局什麼

突然!

我的視線猛地定格在時間軸的一個節點上!

那個節點用極其醒目的紅色記號筆圈出!標註著一個日期!

那個日期……

我的血液瞬間凍結!四肢百骸的力氣被瞬間抽乾!一股無法形容的、來自靈魂深處的冰冷恐懼瞬間攫住了我!

那個日期……

是我前世……蘇念……在加班回家的路上,被那輛失控的貨車撞飛、當場死亡的日期!

怎麼會!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為什麼江硯的時間軸上,會有我前世死亡的日期!還標註得如此醒目!是巧合還是……

滴答……

一聲極其輕微、但在死寂書房裡卻清晰無比的電子音響起。

我僵硬地、如同生鏽的機器般,一寸寸地轉動脖頸,看向聲音的來源——

是辦公桌上,一個造型簡潔卻極具科技感的黑色電子鐘。

熒藍色的數字,在冰冷的桌麵上,無聲地跳動著。

剛剛翻過新的一秒。

而上麵顯示著的日期……正是時間軸上,那個被紅圈醒目標註著的、蘇唸的死亡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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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我成了反派大佬的掌心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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