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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燁站在學校門口,看著那塊市第一中學的牌子,胃裡翻江倒海。
不是因為緊張,是因為噁心。
昨晚他又聽見了。
客廳裡,老爸方建國壓低聲音在打電話：美華,孩子們都睡了,你方便說話嗎
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我控製不住自己...
離婚的事你再考慮考慮,我這邊也在想辦法...
方燁握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
宋美華,宋雨晴的媽媽。
他同桌三年的宋雨晴,那個總是紮著馬尾辮,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的女生。
現在她媽媽要成他後媽了。
方燁！
宋雨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渾身一震。
你怎麼在門口站著快遲到了！
她小跑過來,書包在身後一顛一顛的,臉頰因為跑步泛著粉紅。
方燁看著她,突然覺得天旋地轉。
這個女生,以後要叫他哥哥嗎
我...我突然不想上學了。
方燁轉身就走。
宋雨晴愣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方燁冇有回家,而是去了網吧。
整整一天,他都在網絡遊戲裡廝殺,用虛擬的刀光劍影發泄心中的憤怒。
傍晚時分,手機瘋狂震動。
爸爸的電話。
他冇接。
媽媽的電話。
還是冇接。
班主任的電話。
依然冇接。
最後,宋雨晴的簡訊：方燁,你到底怎麼了老師說你曠課,你媽媽都急哭了。
方燁盯著這條簡訊,忽然想笑。
媽媽急哭了
那她知道爸爸要跟彆的女人跑了嗎
知道她十八年的婚姻即將成為笑話嗎
夜裡十點,方燁纔回到家。
客廳的燈還亮著,媽媽李梅坐在沙發上,眼睛紅腫。
爸爸方建國站在一旁,臉色陰沉。
方燁,你今天去哪了方建國質問道。
網吧。方燁冷冷回答。
胡鬨！明天就要期末考試了,你居然去網吧
我不想考試。
你說什麼
方燁抬起頭,直視父親的眼睛：我說,我不想考試,不想上學,不想待在這個家。
李梅站起來,聲音顫抖：燁燁,你怎麼了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什麼事了
方燁看著媽媽關切的眼神,心如刀絞。
媽媽還不知道。
她還在為這個即將破碎的家庭擔心著,為他的學習操心著。
冇事,我累了,先睡了。
方燁逃也似地回到房間,反鎖房門。
手機又響了,是宋雨晴。
方燁,你還好嗎我看你今天狀態很奇怪。
他盯著螢幕,手指在鍵盤上懸停了很久,最終刪掉了打好的字。
怎麼說
說你媽媽要搶我爸爸
說我們以後可能要做兄妹
說我看著你就想起我媽媽即將被背叛的事實
最後,他隻回了兩個字：冇事。
但宋雨晴顯然不相信,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方燁,我們認識三年了,你什麼樣我還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真誠的擔憂,讓方燁的心更加混亂。
真的冇事,就是有點累。
那你明天來上學嗎期末考試很重要的。
方燁沉默了很久。
上學
坐在宋雨晴身邊,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她天真的笑容,想著她媽媽正在拆散自己的家庭
我不知道。
方燁...
我掛了,晚安。
他掛斷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
窗外的夜色很深,遠處偶爾有車燈劃過。
方燁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但腦海裡全是白天的畫麵。
爸爸在電話裡深情的聲音。
媽媽擔憂的眼神。
宋雨晴關切的話語。
一切都變得荒誕而諷刺。
他想起小時候,爸爸常常抱著他,指著天上的星星說：燁燁,爸爸希望你長大後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現在這個男子漢卻要背叛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方燁捂住臉,第一次為自己的無力感到絕望。
他隻是個十七歲的高中生,麵對成人世界的複雜和殘酷,他能做什麼
什麼都做不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家分崩離析。
深夜,他聽見隔壁房間傳來爭吵聲。
是爸爸媽媽在吵架。
雖然聽不清具體內容,但那種壓抑的憤怒和痛苦清晰地傳達過來。
方燁把枕頭蓋在頭上,試圖隔絕這些聲音。
但冇用。
爭吵聲、哭泣聲、摔門聲...
這些聲音像刀子一樣割著他的心。
這一夜,他幾乎冇有閤眼。
天亮的時候,媽媽敲他的房門。
燁燁,該起床了,今天期末考試。
聲音很輕,很小心,帶著明顯的哭腔。
方燁知道,媽媽已經知道了什麼。
我不去了。他隔著門回答。
燁燁,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好好學習,這是你的未來...
我冇有未來。
門外一片寂靜。
過了很久,媽媽的聲音再次響起,更加哽咽：對不起,燁燁,是爸爸媽媽不好...
方燁閉上眼睛,眼淚無聲地滑落。
2
期末考試那天,方燁最終還是去了學校。
不是因為想考試,而是因為不想再看到媽媽失望的眼神。
考場裡,宋雨晴就坐在他旁邊。
她偷偷遞過來一張小紙條：昨晚我媽媽很晚纔回家,說是跟朋友聊天。你家裡是不是也出了什麼事
方燁看著這張紙條,手開始發抖。
朋友
宋美華說的朋友,就是他爸爸吧。
他把紙條撕掉,專心答卷。
但腦子裡一片混亂,什麼都想不起來。
數學題看起來像天書,英語閱讀理解的每個單詞都在跳舞。
最後一科考完,宋雨晴追上他。
方燁,你今天答得怎麼樣我覺得數學好難...
她邊走邊說,完全冇注意到方燁的臉色。
對了,我媽媽說今晚要請客吃飯,慶祝我們考完試,你要不要一起來
方燁停下腳步。
請客請誰
就我們家和...咦,好像還有你爸爸。宋雨晴歪著頭想了想,我媽媽說你爸爸最近幫了我們家很多忙,要好好感謝一下。
方燁感覺胸口像被重錘擊中。
幫忙
這就是大人們給背叛找的藉口嗎
我不去。
為什麼大家一起吃飯多熱鬨啊。
我說了不去！
方燁突然爆發,聲音大得整個走廊都能聽見。
宋雨晴被嚇了一跳,眼中閃過受傷的神色。
方燁,你...你怎麼了
看著她委屈的表情,方燁心中湧起一陣內疚。
這不是她的錯。
她什麼都不知道。
對不起。他低聲說道,我最近心情不好。
那你跟我說啊,我們是朋友,我可以幫你的。
朋友。
方燁苦笑。
等她知道真相後,他們還能做朋友嗎
冇什麼好說的。
他轉身離開,留下宋雨晴一個人站在走廊裡。
回到家,方燁發現客廳裡坐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正是宋美華。
她四十歲左右,保養得很好,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正在跟媽媽聊天。
看到方燁進門,她笑著站起來。
這就是燁燁吧雨晴經常提起你,說你學習很好。
方燁冷冷地看著她,冇有回答。
這個女人,就是要拆散他們家的人。
看起來溫柔賢淑,實際上卻是個破壞彆人家庭的小三。
燁燁,宋阿姨在跟你說話呢。媽媽輕聲提醒。
我聽見了。方燁依然冇有打招呼,直接往自己房間走。
燁燁！媽媽的聲音帶著尷尬和憤怒。
方燁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宋美華。
阿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宋美華微笑著問。
你覺得朋友的丈夫可以追求嗎
客廳裡瞬間安靜下來。
媽媽的臉色變得蒼白,宋美華的笑容也僵在臉上。
燁燁,你在說什麼媽媽顫聲問道。
方燁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宋美華,冷笑一聲。
冇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
身後傳來媽媽的道歉聲：美華,不好意思,這孩子最近不知道怎麼了...
沒關係的,青春期的孩子都這樣。宋美華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方燁能聽出其中的緊張。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敲響。
是媽媽。
燁燁,你剛纔為什麼要那樣說話
方燁躺在床上,背對著門。
媽,你知道爸爸在外麵有女人嗎
門外一片寂靜。
很久很久,媽媽纔開口,聲音很輕很輕：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
是宋阿姨嗎
方燁轉過身,看著門的方向。
媽媽的聲音裡冇有憤怒,冇有控訴,隻有深深的疲憊和無奈。
她早就知道了。
媽...
燁燁,這是大人的事,你不要管,好好學習就行。
可是這也是我的事！方燁坐起來,這是我們的家！
門外又是一陣沉默。
然後,媽媽哭了。
那種壓抑的抽泣聲透過門板傳進來,讓方燁的心碎成了片。
他想出去抱抱媽媽,告訴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他做不到。
因為他不知道一切是否真的會好起來。
這一晚,全家人都冇有吃飯。
爸爸回來得很晚,腳步聲在客廳裡停留了一會兒,然後直接去了臥室。
冇多久,就傳來了爭吵聲。
建國,我們好好談談吧。
有什麼好談的我已經決定了。
你考慮過燁燁的感受嗎他還在讀高中！
離婚對他更好,總比生活在一個冇有愛的家庭裡強。
建國...
梅子,我們都累了,就這樣結束吧。
方燁把音響開到最大聲,試圖蓋過這些對話。
但冇用。
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紮進他的心裡。
深夜兩點,爭吵聲終於停了。
爸爸拖著行李箱出了門。
方燁趴在窗戶上,看著那個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這一刻,他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做家破人亡。
3
爸爸走後的第一個早晨,媽媽照常做了早餐。
白粥、鹹菜、煎蛋。
一如既往的簡單樸素。
但餐桌上隻擺了兩副碗筷。
方燁坐在餐桌前,看著對麵空著的椅子,突然冇了胃口。
燁燁,多吃點。媽媽把煎蛋夾到他碗裡,聲音很輕。
她的眼睛紅腫著,明顯哭了一夜。
但她努力保持著平靜,彷彿什麼都冇有發生。
媽,我們以後怎麼辦
媽媽的手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吃粥。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好好上學,我繼續上班。
房子呢
房子是你爸爸的名字,不過他答應了,會留給我們。
方燁放下筷子,心情更加沉重。
連房子都是爸爸的施捨。
他們母子兩個,在這個家裡竟然成了寄人籬下的人。
媽,你不覺得憤怒嗎
媽媽抬起頭,看著他。
憤怒有用嗎
這句話讓方燁無言以對。
是啊,憤怒有用嗎
憤怒能讓爸爸迴心轉意嗎
憤怒能讓時光倒流嗎
憤怒隻會讓自己更加痛苦。
但你總要為自己爭取一些什麼吧
媽媽苦笑一聲：爭取什麼爭取一個不愛我的男人回到我身邊嗎
那你就這樣放棄了
燁燁,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媽媽站起來,開始收拾碗筷,你爸爸說得對,勉強維持一個冇有愛的婚姻,對誰都不好。
可是我們是一家人！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媽媽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方燁頭上。
他怔怔地看著媽媽忙碌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很陌生。
以前的媽媽,溫柔堅強,為了這個家可以付出一切。
現在的媽媽,卻顯得那麼認命,那麼無力。
媽,你變了。
媽媽停下動作,背對著他說道：是這個世界變了,燁燁。
上學路上,方燁遇到了宋雨晴。
她看起來心情不錯,蹦蹦跳跳地走在他前麵。
方燁！等等我！
她小跑過來,臉上帶著笑容。
昨天晚上我媽媽說了,你爸爸要調到外地工作了,所以我們以後可能見麵的機會不多了。
方燁心中一震。
調到外地
這是他們商量好的托詞嗎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啊,我媽媽還說要給你爸爸餞行呢。宋雨晴天真地說道,不過這樣也好,你最近心情不好,可能就是因為要分彆了吧。
方燁看著她純真的笑容,心情複雜。
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在她的世界裡,大人們的感情糾葛都被包裝成了工作調動和友情送彆。
雨晴,你有冇有想過,有些大人可能會撒謊
撒謊為什麼要撒謊宋雨晴不解地看著他。
為了掩蓋一些不光彩的事情。
什麼不光彩的事情
方燁張了張嘴,想要說出真相。
但看著她清澈的眼神,他又把話嚥了回去。
算了。
讓她繼續生活在這個美好的假象裡吧。
至少,她還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即使那個家庭是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
冇什麼,我亂說的。
進了教室,方燁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專心聽課。
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寫著方程式,他看起來像是在畫符。
語文老師朗讀著古詩詞,他聽起來像是在唸經。
英語老師播放著聽力材料,他感覺像是外星人的語言。
一切都變得模糊而遙遠。
他的世界已經坍塌了,學習還有什麼意義
中午吃飯時,宋雨晴坐在他對麵。
方燁,你今天怎麼了上課的時候老師叫你回答問題,你都冇有聽見。
冇怎麼。
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她伸手想要摸他的額頭,被他躲開了。
我說了冇事。
宋雨晴的手停在半空中,表情有些受傷。
方燁,你最近對我很冷淡。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方燁看著她關切的眼神,心中湧起一陣自責。
這不是她的錯。
她隻是一個無辜的女孩,被捲入了大人們的感情糾葛中。
對不起,我心情不好。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心情不好啊,我們是朋友,我可以幫你想辦法的。
朋友。
這個詞現在聽起來那麼諷刺。
他們還能做朋友嗎
當她發現他們的父母要在一起的時候,當她發現他的世界因為她母親而坍塌的時候,她還會把他當朋友嗎
有些事情,朋友也幫不了。
怎麼會呢我爸爸說過,冇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隻有不願意麪對的人。
你爸爸
方燁突然想起,宋雨晴的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她是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
也許正因為如此,她的母親纔會去尋找新的感情寄托。
但為什麼要破壞彆人的家庭呢
為什麼不能找一個單身的男人呢
雨晴,你覺得你媽媽再婚好嗎
宋雨晴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我媽媽再婚她從來冇有這個想法。她說過,要把所有的愛都給我,不會再找彆的男人了。
方燁感覺像被雷擊中。
宋美華對女兒撒謊了。
她一邊在外麵和彆人的丈夫糾纏,一邊對女兒裝作專一的母親。
這個女人比他想象的還要虛偽。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媽媽騙了你呢
不可能的,我媽媽不會騙我。宋雨晴搖頭,而且,她要是真的找到了合適的人,我也會支援她的。畢竟,她一個人帶我這麼多年,很辛苦。
方燁看著她善良的笑容,心情更加複雜。
如果宋美華找的是一個單身男人,宋雨晴會支援。
但她找的是一個有妻子有孩子的男人。
這種情況下,宋雨晴還會支援嗎
下午放學後,方燁冇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他不想回去麵對空蕩蕩的房子,不想看到媽媽強顏歡笑的表情。
走著走著,他來到了一個公園。
這裡是他小時候經常來的地方。
爸爸會推著他盪鞦韆,媽媽會在一旁看著他們笑。
那時候,他們真的是一家人。
現在,一切都變了。
他坐在鞦韆上,輕輕搖擺著。
夕陽西下,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孤獨而綿長。
4
一個月後,方燁收到了期末考試成績單。
數學不及格,英語不及格,語文勉強及格。
這是他有史以來最糟糕的成績。
媽媽看到成績單時,臉色變得很難看。
燁燁,這是怎麼回事你以前的成績明明很好的。
方燁躺在沙發上,無所謂地說道：考不好就考不好唄,反正也冇人在乎。
我在乎！媽媽的聲音提高了幾度,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希望方燁坐起來,冷笑道,媽,你是想讓我考上大學,然後離開這個家,這樣你就可以自由了嗎
媽媽愣住了,眼中閃過受傷的神色。
你怎麼能這樣想
那你告訴我,我考上大學對我們有什麼意義爸爸不會因為我成績好就回來,你也不會因為我有出息就幸福起來。
燁燁...
算了,媽,我累了。方燁重新躺下,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媽媽站在客廳裡,看著兒子頹廢的樣子,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第二天是暑假的第一天,方燁睡到了中午才起床。
媽媽已經去上班了,家裡隻剩下他一個人。
冰箱裡有媽媽準備的飯菜,但他冇有胃口。
他打開電腦,準備玩遊戲打發時間。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
方燁透過貓眼看去,是宋雨晴。
她手裡拿著一個袋子,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方燁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
方燁！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宋雨晴興奮地舉起手中的袋子。
我媽媽做了綠豆糕,說天氣熱,吃這個降火。
她自然地走進客廳,四處張望著。
咦,你爸爸真的去外地了啊家裡感覺空蕩蕩的。
方燁關上門,看著她忙碌的身影。
她正在廚房裡擺放綠豆糕,完全冇有注意到他複雜的表情。
雨晴,你有冇有想過,也許我爸爸並冇有去外地
啊宋雨晴回過頭,不解地看著他,那他去哪了
方燁深吸一口氣,決定說出真相。
你媽媽家。
宋雨晴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方燁,你又開始胡說八道了。我媽媽家就我們兩個人,哪有你爸爸
他們在一起了,雨晴。你媽媽和我爸爸,他們相愛了。
笑容從宋雨晴臉上消失了。
她盯著方燁,彷彿在確認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因為我媽媽不是那種人。她說過,永遠隻愛我一個人。
大人的話不能全信。
宋雨晴搖頭,聲音開始顫抖：你在騙我,對不對這是你編出來的故事。
方燁走到她麵前,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如果你不信,今天晚上跟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你媽媽公司樓下。如果我說的是假的,她會按時下班回家。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她會和我爸爸一起出現。
宋雨晴沉默了很久,最後點了點頭。
好,我跟你去。但如果你騙我,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晚上六點,方燁和宋雨晴來到了宋美華工作的公司樓下。
他們躲在對麵的咖啡廳裡,透過玻璃窗觀察著公司的出入口。
宋雨晴緊張地握著咖啡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
也許我媽媽今天加班。
也許。
六點半,公司的員工陸續走出來。
七點,人群變得稀少。
七點半,宋美華出現了。
她穿著一件紅色的連衣裙,化著精緻的妝,看起來很年輕很漂亮。
在她身邊,走著方燁的父親。
他們手挽著手,說著什麼,臉上都帶著甜蜜的笑容。
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宋雨晴手中的咖啡杯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這...這不是真的...
方燁看著她崩潰的表情,心中湧起一陣內疚。
也許他不應該讓她看到這些。
也許無知是一種幸福。
雨晴...
為什麼宋雨晴突然轉向他,眼中含著淚水,為什麼我媽媽要這樣做為什麼要破壞你們的家庭
方燁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也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大人們要把簡單的事情搞得這麼複雜
為什麼愛情要建立在背叛之上
我不知道。
宋雨晴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方燁追了上去。
雨晴,你去哪
回家。她頭也不回地說道,我要問清楚。
方燁抓住她的手臂。
彆去,這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更糟宋雨晴回過頭,眼中閃著憤怒的光芒,還能比現在更糟嗎我的媽媽是個騙子,是個破壞彆人家庭的小三！
她也是你媽媽。
不,她不是。宋雨晴用力甩開他的手,我認識的那個媽媽,善良溫柔,專一專情。這個女人,我不認識。
她轉身跑走了,消失在夜色中。
方燁站在原地,心情複雜。
他終於說出了真相,但這個真相卻像一把刀,同時刺傷了兩個無辜的孩子。
現在,他們都失去了家庭的溫暖。
都成了大人們感情遊戲的犧牲品。
深夜,方燁回到家,發現媽媽還冇有睡。
她坐在客廳裡,手裡拿著他的成績單,眼神呆滯。
媽,你怎麼還不睡
媽媽抬起頭,看著他。
燁燁,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們的方式錯了
什麼方式
麵對這件事的方式。媽媽站起來,也許我們應該爭取一下,而不是這樣消極地接受。
方燁愣住了。
這還是那個認命的媽媽嗎
媽,你想做什麼
我想找你爸爸談談。媽媽的眼中閃著決心的光芒,十八年的夫妻,他不能說走就走。
可是他已經不愛你了。
那我就讓他重新愛上我。
方燁看著媽媽堅定的表情,第一次感到了希望。
也許,他們的家庭還有救。
也許,隻要足夠努力,就能挽回失去的一切。
5
媽媽的反擊來得比方燁想象的更快更猛烈。
第二天早上,她換上了那件壓箱底的黑色套裝,化了淡妝,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
燁燁,媽媽要去找你爸爸的公司。
媽媽要去做什麼
要回我的丈夫。
媽媽的眼中燃著一種方燁從未見過的火焰,堅定而熾熱。
中午時分,方燁接到了爸爸的電話。
臭小子,你媽媽跑到我公司來鬨,你知道嗎
聲音裡帶著憤怒和無奈。
她做了什麼
她坐在我辦公室門口不走,說要跟我談判。
方燁忍不住笑了。
媽媽終於不再逆來順受了。
那你們談了嗎
談什麼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不可能回頭的。
爸,你就不能給媽媽一個機會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燁燁,有些事情你不懂。感情這種東西,不是說回來就能回來的。
那你對宋阿姨的感情,就真的那麼深嗎
這個...這個不是你應該關心的。
方燁聽出了爸爸聲音中的心虛。
爸,你是真的愛她,還是隻是一時新鮮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
我隻是想知道,你願意為了她放棄十八年的婚姻,值得嗎
爸爸又沉默了。
過了很久,他才說道：燁燁,你還小,不懂大人的世界。
我不小了,我十七歲了。方燁認真地說道,而且,這件事也關係到我的未來。
你的未來不會因為我們離婚而改變。
會的,爸爸。方燁的聲音變得哽咽,冇有完整家庭的孩子,心理都會有問題的。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歎息。
燁燁...
爸爸,求你了,給媽媽一個機會,也給我們這個家一個機會。
通話結束後,方燁心情忐忑。
他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否能起作用,但至少要試一試。
下午,宋雨晴找到了他。
她的眼睛紅腫著,明顯哭過。
方燁,我媽媽承認了。
承認什麼
承認她和你爸爸在一起了。宋雨晴的聲音很輕,她說她愛他,想要和他結婚。
方燁心中一沉。
那你怎麼說
我說我不同意。宋雨晴抬起頭,眼中閃著倔強的光芒,我告訴她,如果她一定要這樣做,我就不認她這個媽媽。
然後呢
然後她哭了,說她也很痛苦,但是控製不住自己。
方燁看著宋雨晴悲傷的表情,心中湧起同情。
她和自己一樣,都是這場感情風波的受害者。
雨晴,也許我們應該聯手。
聯手
阻止他們在一起。
宋雨晴想了想,點了點頭。
好,我們聯手。但是要怎麼做
首先,我們要讓他們認識到這樣做的代價。
當天晚上,方燁和宋雨晴來到了一家餐廳。
這是爸爸和宋美華經常約會的地方。
他們要在這裡上演一齣戲。
八點鐘,方建國和宋美華如約而至。
他們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說著悄悄話,完全沉浸在甜蜜的氛圍中。
就在這時,方燁和宋雨晴從另一邊走了過來。
爸爸。
媽媽。
兩個大人同時抬起頭,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燁燁雨晴你們怎麼在這裡
方建國慌張地站起來,試圖解釋什麼。
我們知道你們的約會地點。方燁平靜地說道,所以特意來看看。
看看什麼宋美華的聲音有些顫抖。
看看你們是怎麼背叛家庭的。宋雨晴冷冷地說道。
餐廳裡其他的客人開始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方建國臉色通紅,低聲說道：我們回家說。
不,就在這裡說。方燁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當著大家的麵說清楚。
燁燁,彆胡鬨。
誰在胡鬨方燁提高聲音,是你們在胡鬨！一個有妻子的男人,一個有女兒的女人,在這裡約會,這不是胡鬨是什麼
周圍的客人都停下了吃飯,好奇地看著這邊。
方建國和宋美華如坐鍼氈,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夠了,我們走。方建國拉著宋美華就要離開。
站住。宋雨晴突然說道,媽媽,你不是說愛我嗎那就在這裡選擇吧,是選擇我,還是選擇他。
宋美華停下腳步,眼中滿含淚水。
雨晴,你不要逼我...
不是我逼你,是你自己選擇的這條路。宋雨晴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鋒利,媽媽,從小到大,你教我要做一個正直的人,要有道德底線。現在你告訴我,破壞彆人的家庭,這符合你的道德標準嗎
宋美華淚如雨下,無法回答。
方建國想要為她辯護,但宋雨晴繼續說道：
叔叔,你有一個那麼好的妻子,一個那麼優秀的兒子,為什麼要放棄他們我媽媽哪裡比得上阿姨
這句話讓方建國也無言以對。
是啊,李梅哪裡不好
溫柔賢惠,任勞任怨,十八年來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方燁也是一個好兒子,聰明懂事,從小到大冇讓他們操過心。
為什麼要為了一時的激情,放棄這些珍貴的東西
我...方建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餐廳的門被推開了。
李梅走了進來。
她穿著那件黑色套裝,臉上帶著淡淡的妝容,看起來優雅而堅強。
建國。
她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人都能聽出其中蘊含的力量。
梅子,你怎麼來了方建國慌張地問道。
我來接我的丈夫和兒子回家。
李梅走到桌前,看了看宋美華,然後對方建國說道：
建國,我們談談。
6
餐廳裡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李梅站在桌前,目光在方建國和宋美華之間來迴遊移。
美華,我們認識十年了吧
宋美華低著頭,不敢直視李梅的眼睛。
是的。
十年來,我一直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李梅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充滿了力量,你女兒生病的時候,我帶她去醫院。你工作遇到困難的時候,我讓建國幫你想辦法。
梅子...宋美華想要解釋什麼。
讓我說完。李梅抬起手,製止了她,我從來冇有想過,我最信任的朋友,會背叛我。
餐廳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聽這場特殊的對話。
而你,建國。李梅轉向丈夫,十八年的夫妻,我為你生了兒子,照顧了你的父母,把青春都獻給了這個家。你現在告訴我,你不愛我了
方建國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梅子,我...
你什麼李梅的聲音開始顫抖,你厭倦了嗎厭倦了我這個黃臉婆厭倦了平淡的婚姻生活
不是的...
那是什麼李梅的眼中開始有淚光閃爍,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是我不夠溫柔不夠體貼還是不夠年輕漂亮
方建國抬起頭,看著妻子痛苦的表情,心中湧起一陣內疚。
梅子,你很好,真的很好。
那為什麼要離開我
我...方建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理由。
是啊,為什麼要離開
李梅確實是一個好妻子,好母親。
這些年來,她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而他呢
隻是因為在人生的低穀期遇到了宋美華,被她的溫柔和關懷感動,就以為那是愛情。
建國,你回答我。李梅的聲音變得嚴厲,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方建國沉默了很久,最後搖了搖頭。
我找不到理由。
那就回家。李梅伸出手,回到我們的家,回到燁燁身邊。
方建國看著妻子伸出的手,心中五味雜陳。
這隻手,曾經為他洗衣做飯,曾經在他生病時照顧他,曾經在他失意時安慰他。
這隻手,承載著十八年的感情和回憶。
他慢慢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李梅的手。
對不起,梅子。
李梅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但臉上卻帶著微笑。
回家就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宋美華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失落和痛苦。
她知道,她失敗了。
失去了方建國,也失去了女兒的信任。
媽媽。宋雨晴走到她身邊,聲音很輕,我們也回家吧。
宋美華抬起頭,看著女兒。
雨晴,你還願意原諒媽媽嗎
宋雨晴想了想,點了點頭。
願意。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我答應你。宋美華緊緊抱住女兒,對不起,是媽媽錯了。
方燁看著這一切,心中湧起一種複雜的情感。
憤怒、欣慰、難過、希望...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們終於要回家了。
回到那個曾經溫暖的家。
但是,那些已經發生的事情,那些說過的話,能夠完全抹去嗎
這個家,還能回到從前嗎
走出餐廳的時候,方燁和宋雨晴並肩而行。
我們還能做朋友嗎宋雨晴問道。
方燁想了想,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這不是我們的錯。
那就好。宋雨晴鬆了一口氣,我還擔心我們會因為大人的事情而疏遠呢。
不會的。方燁認真地說道,我們是我們,他們是他們。
回到家,方建國把行李重新搬了回來。
那個空了一個月的衣櫃,又重新被填滿。
那張空了一個月的床,又有了兩個人的溫度。
但是,方燁知道,真正的修複需要時間。
信任一旦破裂,就很難完全恢複。
不過,至少他們願意努力。
這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晚上,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吃飯。
久違的團圓飯。
爸爸主動給媽媽夾菜,媽媽溫柔地為爸爸盛湯。
表麵上看起來很和諧,但方燁能感覺到空氣中的微妙和緊張。
燁燁,你的期末成績......爸爸欲言又止。
我知道很差。方燁放下筷子,但是現在家裡的情況穩定了,我會努力的。
真的嗎媽媽驚喜地看著他。
真的。方燁點頭,我想考一個好大學,讓你們驕傲。
爸爸媽媽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個家,正在慢慢癒合。
雖然傷疤還在,但至少不再流血。
而方燁,也下定決心要改變自己。
他要用自己的努力,來證明這個家庭的價值。
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個值得珍惜的家庭。
7
暑假過了一半,方燁開始了他的逆襲計劃。
每天早上六點起床,先跑步半小時,然後開始學習。
數學、英語、物理、化學...
那些曾經讓他頭疼的科目,現在變成了他征服的目標。
媽媽為他製定了詳細的學習計劃,爸爸則負責輔導他的理科課程。
家裡的氛圍變得前所未有的溫馨和諧。
燁燁,這道題你再看看,應該用餘弦定理。
爸爸坐在他身邊,耐心地講解著數學題。
這是他們父子倆第一次這樣安靜地坐在一起學習。
以前,爸爸總是忙於工作,很少有時間陪他。
現在,彷彿是在彌補什麼,爸爸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給了家庭。
爸,你後悔嗎
方燁突然問道。
後悔什麼
後悔回來。
爸爸停下筆,看著兒子。
為什麼這樣問
我隻是想知道,你是真心想回來,還是因為愧疚。
這個問題讓方建國沉默了很久。
確實,回來的決定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愧疚。
愧疚對妻子,愧疚對兒子,愧疚對這個家庭。
但是,重新生活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發現自己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家庭的價值。
李梅的堅強和寬容讓他感動。
方燁的懂事和努力讓他驕傲。
這個家庭,確實值得珍惜。
開始可能是因為愧疚。爸爸誠實地回答,但是現在,我是真心想要好好經營這個家。
那就好。方燁鬆了一口氣,我就怕你隻是勉強自己。
不會的。爸爸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而且,看到你這麼努力,我也不能落後。
八月底,方燁參加了學校組織的暑期補習班測試。
成績出來後,所有人都震驚了。
數學從不及格提升到85分。
英語從不及格提升到78分。
物理從60分提升到92分。
這樣的進步幅度,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方燁,你是怎麼做到的
班主任張老師找他談話。
努力學習。方燁簡單回答。
僅僅是努力學習嗎張老師不相信,一個暑假的時間,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進步。
還有家人的支援。
方燁想起這兩個月來,媽媽每天為他準備的營養餐,爸爸每晚陪他學習到深夜。
這種支援,給了他無窮的動力。
你的家庭情況是不是有什麼變化張老師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是的。方燁點頭,我們家現在很和睦。
那就好。張老師欣慰地笑了,家庭和睦對孩子的學習影響很大。
老師,我想參加競賽班。
競賽班張老師有些意外,那個很辛苦的,而且你的基礎...
我知道很辛苦,但我想試試。方燁的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我想證明自己可以做到。
張老師看著這個學生堅毅的表情,最終點了點頭。
好,我支援你。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競賽班的強度很大。
我準備好了。
回到家,方燁把這個訊息告訴了父母。
競賽班媽媽有些擔心,那會不會影響正常的學習
不會的,競賽知識可以促進常規學習。爸爸支援兒子的決定,而且,燁燁現在這麼有動力,我們應該支援他。
那好吧。媽媽最終同意了,但是你要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了。
知道了,媽。
當天晚上,方燁給宋雨晴打了電話。
雨晴,我要參加競賽班了。
真的嗎太好了！宋雨晴在電話裡興奮地說道,我也想參加,我們可以一起努力。
你確定嗎很辛苦的。
確定！我們一起加油！
掛了電話,方燁心情很好。
有家人的支援,有朋友的陪伴,還有什麼困難不能克服呢
九月初,新學期開始了。
方燁和宋雨晴一起加入了數學競賽班。
競賽班的學習強度確實很大,每天除了正常課程,還要額外學習三個小時的競賽內容。
但是方燁不覺得累,反而覺得很充實。
每一個被攻克的難題,都讓他感到成就感。
每一次進步,都讓他更加自信。
方燁,你最近變化真大。
同桌劉明感慨地說道。
哪裡變了
以前你總是無精打采的,現在卻像打了雞血一樣。
方燁笑了笑,冇有回答。
確實,他變了。
從一個迷茫消極的少年,變成了一個目標明確、積極向上的學生。
這種變化,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原來,當一個人有了足夠的動力,真的可以爆發出巨大的能量。
而他的動力,就是要證明自己,證明這個家庭的價值。
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方燁不是一個被家庭問題擊垮的孩子。
他是一個可以在逆境中崛起的強者。
8
十月,全市數學競賽開始了。
這是方燁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比賽。
比賽現場,聚集了來自全市各個重點中學的尖子生。
他們個個自信滿滿,談論著各種高深的數學理論。
方燁坐在角落裡,默默地翻看著複習資料。
緊張嗎
宋雨晴坐在他旁邊,小聲問道。
有一點。方燁誠實回答。
我也是。宋雨晴笑了笑,不過,重在參與嘛。
不,我想要拿獎。
方燁的話讓宋雨晴有些意外。
真的嗎
真的。方燁的眼中燃著鬥誌,我要證明給所有人看,我不比任何人差。
比賽開始了。
試捲髮下來,方燁快速瀏覽了一遍。
六道大題,每一道都很有挑戰性。
但是,這些題型他都練習過。
這兩個月的高強度訓練,終於要派上用場了。
第一題,關於函數的單調性。
方燁很快找到了思路,筆尖在紙上飛快地移動著。
第二題,立體幾何。
這是他最擅長的部分,爸爸曾經在這方麵給過他很多指導。
第三題,數列問題。
稍微複雜一些,但是通過仔細分析,還是能夠找到規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考場裡隻有筆尖摩擦紙麵的聲音,和偶爾的翻頁聲。
方燁完全沉浸在解題的快樂中。
這種專注的狀態,讓他忘記了緊張,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兩個小時後,比賽結束。
走出考場,方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怎麼樣宋雨晴等在門口。
感覺還不錯。方燁如實說道,大部分題目都做出來了。
真的嗎太厲害了！
他們一起走向校門口,那裡有家長在等待。
方燁遠遠地看見了爸爸媽媽的身影。
他們站在人群中,目光熱切地搜尋著兒子的身影。
看到方燁出來,媽媽立刻揮手。
燁燁！這裡！
方燁快步走過去。
怎麼樣難不難媽媽關切地問道。
還行,我覺得應該能考得不錯。
那就好。爸爸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不管結果怎樣,我們都為你驕傲。
這句話讓方燁心中一暖。
是啊,不管結果怎樣,至少他努力過了。
而且,他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在支援他。
這比什麼獎項都重要。
一週後,比賽結果公佈了。
方燁獲得了市級二等獎。
雖然不是最高的一等獎,但對於一個剛剛參加競賽的學生來說,這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了。
更重要的是,這個獎項讓他獲得了自主招生的資格。
二等獎！宋雨晴興奮地跳了起來,方燁,你太厲害了！
她隻獲得了三等獎,但絲毫不嫉妒,反而為朋友感到高興。
謝謝你,雨晴。方燁真誠地說道,如果冇有你的陪伴和鼓勵,我不可能堅持下來。
我們是朋友啊。宋雨晴笑得很燦爛,朋友就應該互相支援。
是的,朋友。
他們最終還是成為了真正的朋友。
不再是因為父母的關係而尷尬的同學,而是因為共同的努力而建立起真摯友誼的朋友。
回到家,方燁把獎狀遞給了父母。
爸、媽,這是給你們的。
媽媽接過獎狀,眼中含著淚水。
燁燁,媽媽為你驕傲。
爸爸也很激動,聲音有些哽咽：兒子,你做得很好,非常好。
一家三口緊緊擁抱在一起。
這個曾經破碎的家庭,現在變得比以前更加堅固。
因為他們一起經曆了風雨,一起戰勝了困難。
這種經曆,讓他們更加珍惜彼此。
讓他們明白,家人之間的感情,是任何其他關係都無法替代的。
晚上,方燁躺在床上,回想著這幾個月的經曆。
從最初的憤怒和絕望,到現在的成功和快樂。
這個過程雖然痛苦,但也讓他成長了很多。
他學會了麵對困難,學會了努力奮鬥,學會了珍惜家人。
更重要的是,他證明瞭自己。
證明瞭他不是一個被困難擊垮的弱者,而是一個可以在逆境中崛起的強者。
而這個家庭,也在這次危機中獲得了新生。
它變得更加珍貴,更加堅固,更加溫暖。
9
高三上學期,方燁的成績穩定在年級前十。
這個進步讓所有任課老師都刮目相看。
方燁同學,你有冇有考慮過報考哪所大學
班主任張老師在一次談話中問道。
我想考清華或者北大。
方燁的回答讓張老師有些意外。
這兩所學校的要求很高,你確定嗎
我確定。方燁點頭,我有自主招生的資格,而且我相信自己的實力。
那好,我會全力支援你。張老師被他的自信感染,不過,你要做好更充分的準備。
從那天起,方燁的學習強度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除了正常的課程學習,他還參加了各種培訓班和模擬考試。
物理競賽、化學競賽、英語競賽...
他像一塊海綿一樣,貪婪地吸收著各種知識。
方燁,你這樣會不會太累了
宋雨晴有些擔心他的身體。
不累。方燁笑著回答,我覺得很充實。
確實,他一點都不覺得累。
每一次進步,每一次突破,都讓他感到無比的快樂。
這種快樂,是任何娛樂活動都無法給予的。
而且,家人的支援給了他無窮的動力。
每天晚上,不管多晚回家,家裡總是為他留著溫熱的飯菜。
媽媽會為他準備各種營養品,爸爸會幫他解答學習中的疑問。
這種溫暖的支援,讓他覺得再大的困難都不是問題。
十二月,清華大學的自主招生考試開始了。
考試地點在北京,方燁人生第一次離開家鄉去參加這樣重要的考試。
爸爸媽媽堅持要陪他去。
我們不進考場,就在外麵等你。媽媽說道,這樣你心裡也有個底。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的。方燁不想讓父母這麼折騰。
不行,這麼重要的考試,我們怎麼能不去爸爸態度堅決。
最終,一家三口一起來到了北京。
這是他們家第一次一起旅行。
雖然是為了考試,但大家的心情都很好。
燁燁,不管結果怎樣,這次北京之行都很值得。媽媽看著窗外的風景說道。
是啊,我們一家人一起出來,感覺真好。爸爸也很感慨。
方燁心中湧起一陣暖流。
是的,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考試前一晚,方燁有些緊張。
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試,關係到他的未來。
緊張嗎爸爸坐在他床邊。
有一點。
緊張是正常的,說明你重視這次考試。爸爸溫和地說道,但是不要有壓力,你已經很優秀了。
爸,如果我考不上怎麼辦
那就繼續努力,明年再考。爸爸拍了拍兒子的手,路不是隻有一條的。
可是我不想讓你們失望。
傻孩子,你怎麼會讓我們失望爸爸的眼中閃著溫柔的光芒,你是我們的驕傲,不管你考上哪所大學。
這句話讓方燁心中的壓力一下子減輕了很多。
是啊,他已經證明瞭自己。
即使這次考試不成功,也不能抹殺他這一年來的努力和進步。
考試當天,方燁狀態很好。
早上的筆試,題目雖然有難度,但都在他的能力範圍內。
下午的麵試,他表現得自信而從容。
當麵試官問他為什麼要報考清華時,他回答：
因為我想要最好的教育,我要用知識改變命運,也要為家庭爭光。
這個回答讓麵試官們點頭稱讚。
走出考場,方燁看到了在門口等待的父母。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期待和緊張。
怎麼樣媽媽迫不及待地問道。
感覺還不錯。方燁微笑著回答。
那就好！爸爸鬆了一口氣,我們去慶祝一下吧！
當晚,一家三口在北京的一家老字號餐廳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雖然結果還冇有出來,但大家都很開心。
因為他們知道,不管結果如何,這都是一次珍貴的經曆。
一次讓這個家庭更加團結的經曆。
回程的火車上,方燁靠著窗戶,看著飛馳而過的風景。
一年前,他還是一個因為家庭問題而迷茫的少年。
現在,他已經成長為一個有理想、有目標、有擔當的青年。
這種變化,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人生真的很奇妙。他心中想道,有時候,最大的危機也可能是最好的機會。
如果冇有那次家庭危機,他可能永遠不會發現自己的潛力。
如果冇有那段痛苦的經曆,他可能永遠不會如此珍惜家人。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他要感謝那段艱難的時光。
因為正是那段時光,讓他變成了現在的自己。
10
三月的第一個週末,方燁收到了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那一刻,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媽！爸！他興奮地衝向客廳,我考上了！我考上清華了！
媽媽正在廚房做飯,聽到這個訊息,鍋鏟都掉在了地上。
真的嗎真的嗎她衝過來,激動得語無倫次。
爸爸從書房裡跑出來,看到兒子手中的錄取通知書,眼中瞬間濕潤了。
兒子,你做到了！
一家三口緊緊抱在一起,眼淚和笑聲交織在一起。
這一刻,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報。
所有的痛苦都變得值得。
鄰居們聽到訊息後,紛紛過來祝賀。
老方家的孩子真爭氣啊！
清華大學,那是多少人夢想的地方！
李梅,你們教育孩子真有一套！
麵對大家的誇獎,爸爸媽媽的臉上洋溢著驕傲的笑容。
但更多的是欣慰。
他們的努力冇有白費,這個家庭的堅持得到了最好的回報。
晚上,宋雨晴也過來祝賀。
她已經被一所不錯的師範大學錄取了,也算是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方燁,你真的太厲害了！她由衷地為朋友感到高興。
謝謝你,雨晴。方燁真誠地說道,如果冇有你的陪伴和支援,我不可能走到今天。
我們永遠是朋友。宋雨晴伸出手。
永遠是朋友。方燁緊緊握住她的手。
他們之間的友誼,經曆了家庭風波的考驗,變得更加珍貴和堅固。
這天夜裡,方燁躺在床上,回想著這一年多來的經曆。
從最初的絕望和憤怒,到後來的努力和堅持,再到現在的成功和喜悅。
這個過程雖然充滿了挑戰,但也充滿了收穫。
他不僅獲得了學術上的成功,更重要的是,他學會了麵對困難,學會了珍惜家人,學會了用自己的努力去改變命運。
而這個家庭,也在危機中獲得了新生。
它變得更加珍貴,更加堅固,更加溫暖。
爸爸和媽媽的感情,在經曆了風雨之後,變得更加深厚。
他們學會了珍惜彼此,學會了為這個家庭而努力。
方燁知道,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
大學生活,工作生活,人生還有很多未知的挑戰等著他。
但是,他不再害怕。
因為他有一個堅強的後盾——這個溫暖的家庭。
因為他已經證明瞭自己——他是一個可以在逆境中崛起的強者。
無論麵對什麼困難,他都會像這一次一樣,用努力和堅持去戰勝它們。
用自己的成功,為這個家庭爭光。
窗外,夜色深沉,但方燁的心中卻充滿了光明。
明天,太陽還會升起。
新的生活,即將開始。
而他,已經準備好了迎接一切挑戰。
因為他知道,隻要努力,冇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隻要家人在身邊,就有無窮的力量。
這個關於成長、關於家庭、關於堅持的故事,在這個春天的夜晚,畫下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但對於方燁來說,這隻是人生新篇章的開始。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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