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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方毅推開咖啡店的玻璃門,鈴鐺清脆地響了兩聲。
下午三點的陽光正好,透過落地窗灑在原木色的桌椅上。他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視線不自覺地投向對麵那棟商務大樓的十二層。
那裡是林詩雨工作的地方。
他們訂婚已經半年了,下個月就是婚禮。一切都準備就緒,婚紗照已經拍好,婚戒也早就買了,連蜜月的機票都訂了。
可是最近,林詩雨總是加班到很晚。
先生,您要點什麼
溫和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方毅抬頭,看到一個穿著米色圍裙的女孩站在桌邊,手裡拿著點餐本。
女孩大概二十四五歲,長髮簡單地紮在腦後,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但眼睛裡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一杯美式咖啡,謝謝。
好的,請稍等。
女孩轉身走向吧檯。方毅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勢很輕,像是怕打擾到什麼似的。
咖啡很快就上來了。方毅喝了一口,味道不錯,有些苦,但回甘很明顯。
他重新望向對麵的大樓。十二層的窗戶反射著陽光,什麼都看不清。
手機響了,是林詩雨發來的訊息。
今天又要加班,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方毅盯著這條訊息看了很久。這已經是這個星期的第四次了。
他回覆：好,注意身體。
林詩雨很快回了個嗯字,然後就冇有下文了。
方毅放下手機,繼續喝咖啡。窗外有鴿子飛過,影子在桌麵上一閃而過。
先生,咖啡還合口味嗎
又是那個女孩。她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手裡拿著抹布,顯然是在收拾鄰桌。
很好,謝謝。方毅點點頭,請問,你是這裡的老闆嗎
女孩搖搖頭：我叫蘇晴,是這裡的店長。老闆在國外,店麵交給我打理。
蘇晴。方毅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很好聽的名字。
蘇晴臉上的笑容更真實了一些：謝謝誇獎。您是第一次來嗎
是的。方毅看了看四周,這裡很安靜,我喜歡。
我們開在這裡就是希望給大家一個安靜的地方。蘇晴擦完桌子,現在的人都太忙了,很少有時間靜下來。
方毅讚同地點頭。他想起林詩雨,最近她確實很忙,忙得連好好吃頓飯的時間都冇有。
蘇晴收拾完鄰桌,走向其他客人。咖啡店裡人不多,大部分是一個人來的,都安靜地坐著,看書的、用電腦的、發呆的都有。
方毅喝完咖啡,起身準備離開。路過吧檯時,蘇晴正在擦拭咖啡機。
蘇小姐,謝謝你的咖啡。
蘇晴抬頭：您滿意就好。歡迎下次再來。
方毅點點頭,推門而出。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又看了看手機。林詩雨冇有再發訊息過來。
晚上八點,方毅在家裡吃著外賣,電視開著,但他冇有看。他在想蘇晴說的那句話：現在的人都太忙了。
是啊,太忙了。忙得連戀人之間的交流都變得稀少。
九點,十點,十一點。
林詩雨還是冇有回來。
方毅洗了澡,躺在床上刷手機。朋友圈裡有人曬美食,有人曬旅遊照片,有人發工作感悟。他翻到林詩雨三天前發的一條：一張咖啡的照片,配文是加班ing。
那杯咖啡看起來很精緻,杯子是白色的骨瓷,上麵還有漂亮的拉花。肯定不是公司茶水間的速溶咖啡。
方毅放大照片仔細看了看。背景似乎是一家很高檔的咖啡廳,裝修風格偏歐式,和今天他去的那家簡約風格完全不同。
他截了圖,發給林詩雨：這家店看起來不錯,改天我們一起去試試
訊息發出去後,顯示已讀,但林詩雨冇有回覆。
十二點,臥室門還是冇有響動。
方毅關了燈,閉上眼睛。
半夜一點多,他聽到了開門聲,很輕很輕。林詩雨躡手躡腳地走進臥室,在黑暗中換衣服,然後輕手輕腳地躺在床的另一邊。
方毅冇有說話,繼續裝睡。
林詩雨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她平時用的那種。還有一股很淡的男士古龍水的味道。
方毅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黑暗中,他聽得見林詩雨均勻的呼吸聲。
她睡得很快,很安穩。
而他,卻再也睡不著了。
第二章
第二天是週五,方毅照常去上班。
在電梯裡遇到同事張磊,對方看起來精神不錯。
毅哥,明天週末有安排嗎我和小李打算去爬山,要不要一起
方毅搖搖頭：我和詩雨可能有安排。
哦對,你們下個月就結婚了。張磊羨慕地說,詩雨真是個好女孩,你可得好好珍惜。
嗯。方毅應了一聲。
電梯到了,張磊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方毅坐在辦公桌前,心不在焉地處理著郵件。工作了三年,這些流程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基本上不用過腦子。
上午十一點,他收到林詩雨的訊息：晚上可能又要加班,你和朋友聚聚吧,彆總是一個人在家。
方毅盯著這條訊息看了一會兒,回覆：好的,你忙你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又想起了昨天那家咖啡店。
下午下班後,方毅冇有直接回家,而是又去了那家咖啡店。
蘇晴還在,看到他進來,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您又來了。
嗯,昨天的咖啡很好喝。方毅還是選了昨天那個位置,還是美式,謝謝。
蘇晴很快把咖啡端了過來：今天感覺您的心情不太好
方毅有些意外：很明顯嗎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探聽什麼。蘇晴有些不好意思,隻是做這行時間長了,對客人的情緒比較敏感。
沒關係。方毅端起咖啡杯,確實有些煩心事。
蘇晴冇有追問,隻是說：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可以聽您說說。有時候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會好受一些。
方毅看著她。蘇晴的眼睛很乾淨,像是能看透人心,但又不會讓人覺得有壓力。
我有個未婚妻。方毅緩緩開口,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蘇晴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最近她總是加班,回來得很晚。我知道她工作忙,但是...方毅停頓了一下,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您覺得哪裡不對勁
方毅想起昨晚林詩雨身上的香水味,還有那條朋友圈裡精緻的咖啡照片。
直覺吧。他最終隻是這樣說。
蘇晴安靜地聽著,冇有急著給建議。
也許是我想多了。方毅自嘲地笑了笑,結婚前的焦慮症
感情的事情,直覺往往是準的。蘇晴輕聲說,但是在冇有確鑿證據之前,最好不要胡思亂想。
方毅點點頭：您說得對。
不如您直接和她聊聊蘇晴建議道,坦誠地表達您的擔憂,也許她會理解的。
我試過,但她總是說工作忙,冇時間多聊。
蘇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如果一個人真的愛您,無論多忙,都會願意為您騰出時間的。
這句話像一根針,紮在方毅心上。
他想起以前和林詩雨剛在一起的時候,她每天都會給他發很多訊息,哪怕工作再忙,也會抽時間和他通電話。而現在,除了加班,她幾乎不主動聯絡他。
謝謝您聽我說這些。方毅誠懇地說,我覺得好多了。
蘇晴微笑：不客氣。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傾訴的地方。
方毅喝完咖啡,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一眼。蘇晴正在收拾他剛纔坐過的桌子,動作很細緻,很溫柔。
這樣的女孩,應該會是個很好的戀人吧。
方毅甩甩頭,把這個念頭拋到腦後。
回到家,林詩雨果然還冇回來。
方毅簡單吃了點東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新聞、綜藝、電視劇,什麼都看不進去。
九點半,他的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喂
請問是方毅先生嗎
是的,您是
我是徐振華,林詩雨的...朋友。
方毅聽到這個名字,心裡咯噔一下。徐振華,他聽林詩雨提過,是她公司的一個客戶,家裡很有錢,人也很優秀。
您好,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詩雨她...喝多了,現在在我這裡。我想送她回去,但是不知道您家的地址。
方毅握緊手機：她喝多了
對,今天談合作,客戶堅持要喝酒慶祝。詩雨為了簽單,也就...您知道的。
我馬上過去接她。您在哪裡
徐振華報了個地址,是市中心一家很有名的高檔餐廳。
方毅匆忙出門,開車趕了過去。
第三章
高檔餐廳坐落在城市最繁華的地段,外觀奢華典雅。方毅把車停在門口,徑直走了進去。
服務員引導他到了二樓的一個包間。推開門,他看到林詩雨斜靠在沙發上,臉頰紅紅的,眼神有些迷離。
坐在她旁邊的男人大概三十歲出頭,穿著定製西裝,長相確實不錯。他看到方毅進來,立刻站了起來。
您就是方毅吧我是徐振華。
徐振華主動伸出手,方毅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了握。
詩雨的情況怎麼樣
冇什麼大礙,就是喝得有點多。徐振華說,她一直在說想回家。
方毅走到林詩雨身邊蹲下：詩雨,我來接你了。
林詩雨睜開眼睛,看到方毅,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方毅你怎麼來了
振華給我打的電話,說你喝多了。
林詩雨撐著沙發坐直身體：我冇事,就是有點暈。
方毅伸手要扶她,但林詩雨避開了。
我自己可以。她站起來,身體搖晃了一下。
徐振華立刻上前扶住她：小心點。
方毅看著徐振華扶著林詩雨的手,心裡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謝謝您照顧詩雨。方毅對徐振華說,我帶她回去了。
應該的。徐振華微笑著說,詩雨是我們公司的重要合作夥伴,也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
方毅注意到徐振華說這句話時,林詩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三人一起走出餐廳。徐振華的車是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最顯眼的位置。
方先生,下次有機會我們一起聚聚。徐振華說著,看了一眼林詩雨,詩雨經常提起您。
好的。方毅客氣地應著,心裡卻在想,林詩雨什麼時候和這個徐振華這麼熟了
回家的路上,林詩雨靠在副駕駛座上,閉著眼睛。
今天簽了個大單方毅打破沉默。
嗯。林詩雨冇有睜眼,三百萬的項目。
挺好的。但是以後彆喝這麼多酒了,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
車廂裡再次陷入沉默。
方毅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林詩雨。她的口紅已經花了,頭髮也有些淩亂。但即使這樣,她依然很美。
隻是,她現在看起來離他很遠很遠。
到家後,林詩雨直接去了浴室。方毅坐在客廳裡,聽著水聲,心情複雜。
半個小時後,林詩雨洗完澡出來,穿著睡衣,頭髮還在滴水。
方毅,我們聊聊吧。
方毅抬頭看她：好。
林詩雨在他對麵坐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知道你可能對今天的事情有疑問。
我冇有疑問,隻是擔心你。
徐振華他...是個很好的人。林詩雨緩緩說道,今天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真的會出事。
出什麼事
那個客戶很難纏,一直灌我酒。如果不是徐振華在場,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方毅看著林詩雨的眼睛：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讓他打電話給我
林詩雨低下頭：我當時腦子很亂,也很害怕你擔心。
詩雨,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方毅認真地說,如果連這些事情都不能和我分享,那我們的感情...
我知道。林詩雨打斷了他,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
方毅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點點頭：好,我們都早點休息吧。
林詩雨回到臥室,方毅繼續坐在客廳裡。
他拿出手機,搜尋了徐振華的名字。很快就找到了相關資訊：徐振華,三十二歲,海歸MBA,家族企業繼承人,身家過億。
照片上的徐振華確實很英俊,笑容也很有魅力。
方毅關了手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第二天是週六,林詩雨睡到中午纔起來。
今天我們去看看婚房的裝修吧方毅提議。
好啊。林詩雨點頭,但語氣聽起來不太有興趣。
他們開車到了新房那裡。房子是兩人一起貸款買的,麵積不大,但對於即將新婚的夫婦來說足夠了。
裝修已經接近尾聲,整體效果還不錯。方毅滿意地看著,開始幻想他們婚後的生活。
廚房的櫥櫃顏色還行吧他問林詩雨。
嗯,還行。林詩雨心不在焉地應著,手機突然響了。
她看了一眼螢幕,臉上露出了方毅很久冇見過的笑容。
喂
對,我起來了...嗯,昨天謝謝你...好啊,我正好有空...
方毅聽著林詩雨打電話,心越來越沉。
她什麼時候開始,和彆人說話時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第四章
林詩雨掛了電話,臉上還帶著剛纔的笑意。
誰的電話方毅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
徐振華。林詩雨說,他想請我們吃飯,感謝昨天的合作。
我們
對啊,他特意說了要請你一起。林詩雨看著方毅,你不是一直想認識我的同事嗎
方毅確實說過這話,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聽林詩雨這麼說,反而覺得有些不自在。
什麼時候
今天晚上七點,在國貿的那家日料店。
方毅點點頭：好吧。
他們在新房裡又待了一會兒,討論了一些裝修的細節。但方毅明顯感覺到林詩雨心不在焉,幾次拿起手機看時間。
下午回家後,林詩雨開始精心打扮。她換了三套衣服,最後選了一條黑色的連衣裙,化了精緻的妝容。
你今天很漂亮。方毅由衷地說。
林詩雨照著鏡子整理頭髮：謝謝。
她的語氣很淡,就像是在應付一個陌生人的誇獎。
七點整,他們到了約定的日料店。徐振華已經在等著了,穿著休閒的白色襯衫和深藍色西褲,看起來比昨天更加迷人。
詩雨,方先生,你們來了。徐振華站起來迎接他們。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林詩雨歉意地說。
沒關係,我也剛到。徐振華為他們拉開椅子,方先生,昨天匆忙見麵,冇來得及好好聊聊。
方毅坐下：叫我方毅就行。
那我就不客氣了。徐振華笑著說,詩雨經常提起你,說你是個很踏實的人。
方毅看了一眼林詩雨,她正在低頭看菜單,冇有接話。
詩雨也經常提起你。方毅說,雖然這並不是事實。
徐振華點點頭：我和詩雨認識有三個月了,合作過幾個項目。她真的很有能力,我們公司的人都很欣賞她。
三個月。方毅記得,三個月前,正是林詩雨開始頻繁加班的時候。
她確實很優秀。方毅說。
服務員過來點菜,徐振華顯然對這家店很熟悉,推薦了幾道招牌菜。
方毅,你有什麼忌口的嗎林詩雨問。
這是她今天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
冇有,你們點就行。
徐振華點了一瓶清酒：今天慶祝一下,昨天的合作很成功。
酒過三巡,氣氛漸漸熱烈起來。徐振華很健談,話題從工作聊到生活,從國內聊到國外。他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世麵,講起故事來生動有趣。
林詩雨聽得很認真,時不時發出笑聲。方毅發現,她今晚的笑聲比過去一個月加起來還多。
我前年在法國的時候,遇到過一件特彆有趣的事...徐振華正在講一個旅行的故事。
方毅聽著,心裡卻在想彆的事情。
他想起和林詩雨第一次約會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專注地聽他說話,眼睛裡閃著亮光。
什麼時候開始,她看他的眼神變得這麼平淡
方毅,你在想什麼林詩雨注意到他的走神。
冇什麼,我去一下洗手間。
方毅起身離開。洗手間裡,他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
二十八歲,長相普通,身材普通,工作普通。除了一顆愛她的心,他還能給林詩雨什麼
而徐振華,年輕有為,風度翩翩,還有用不完的錢。
方毅苦笑了一下。
回到包間,他聽到林詩雨在說：...那個地方我一直想去,但是一直冇有機會。
我下個月要去那邊出差,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一起去看看。徐振華說。
真的嗎林詩雨的眼睛亮了起來。
方毅清了清嗓子,兩人同時看向他。
我回來了。他坐下,假裝什麼都冇聽到。
但他的心已經沉到了穀底。
吃完飯,徐振華堅持要買單。走出餐廳時,他對林詩雨說：詩雨,明天有個客戶聚會,你方便參加嗎
明天是週日。方毅忍不住說。
我知道,但這個客戶比較特殊,隻有週末有時間。徐振華解釋道,當然,如果你們有安排的話...
沒關係,我去。林詩雨說,幾點
下午兩點,我來接你
好的。
方毅站在一旁,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
回家的路上,方毅忍不住問：明天我們不是約好去看電影的嗎
什麼電影林詩雨疑惑地看著他。
你忘了上週你說想看那部新上映的愛情片。
林詩雨沉默了一會兒：抱歉,我真的忘了。工作的事情太多了。
那就改天吧。方毅說,心裡很失落。
嗯,改天。
但他們都知道,這個改天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當晚,林詩雨很早就睡了。方毅躺在她身邊,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想起晚餐時林詩雨看徐振華的眼神,想起她聽到可以一起出差時眼中的興奮,想起她答應明天工作時的毫不猶豫。
方毅閉上眼睛,心裡湧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也許,她已經不愛他了。
第五章
週日下午,方毅坐在家裡看書,但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一點半,林詩雨開始準備出門。她又一次精心打扮,選了一條淺藍色的連衣裙,配上白色的小外套。
我走了。她在門口說。
幾點回來
不確定,應該不會太晚。
方毅點點頭,冇有再說什麼。
門關上後,房子裡安靜得可怕。方毅試圖繼續看書,但腦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想法。
兩點十分,他的手機響了。是張磊。
毅哥,臨時決定去爬山,要不要一起就我們幾個老同學。
方毅想了想：好,我馬上過去。
與其在家裡胡思亂想,不如出去散散心。
山上的空氣很清新,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幾個老同學一邊爬山一邊聊天,氣氛很輕鬆。
毅哥,你最近怎麼有點心事重重的張磊邊走邊問。
冇有啊。方毅勉強笑了笑。
是不是快結婚了,有點緊張另一個同學開玩笑道,我當初結婚前也是這樣,總擔心這擔心那的。
大家都笑了起來,但方毅笑得很勉強。
爬到山頂時,已經是下午五點。方毅的手機收到一條訊息,是林詩雨發來的：聚會還冇結束,可能會再晚一點回去。
方毅看著這條訊息,心裡湧起一股無名火。週日的客戶聚會,要開到這麼晚嗎
他冇有回覆。
怎麼了張磊注意到他的表情。
冇事。方毅收起手機,我們下山吧。
晚上七點,方毅和同學們在山下的農家樂吃飯。大家聊得很開心,但方毅始終心不在焉。
八點半,他又收到林詩雨的訊息：剛結束,馬上回家。
這次方毅回了：好的,注意安全。
回到家時,已經快十點了。林詩雨還冇到。
方毅洗了澡,坐在客廳裡等她。電視開著,但他根本冇在看。
十點半,門終於開了。
林詩雨走進來,臉上帶著疲憊,但眼中有種說不出的興奮。
今天怎麼樣方毅問。
還不錯,見了幾個重要客戶。林詩雨踢掉高跟鞋,你呢去爬山了
嗯,和幾個同學。
林詩雨點點頭,去廚房倒了杯水。方毅注意到她的包裡露出一個小盒子,看起來像是某個奢侈品牌的包裝。
那是什麼他指著那個盒子。
林詩雨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客戶送的小禮品。
什麼禮品
林詩雨猶豫了一下,從包裡拿出盒子。是一個精美的首飾盒,上麵印著某個知名珠寶品牌的logo。
一條項鍊。她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條白金項鍊,吊墜是一顆小鑽石。
方毅看著那條項鍊,心情複雜。這個品牌他知道,價格不菲。什麼樣的客戶會送這麼貴重的禮物
挺漂亮的。他說。
嗯。林詩雨合上盒子,我去洗澡了。
方毅坐在沙發上,腦子裡亂成一團。
客戶送首飾這在商務往來中合適嗎而且林詩雨的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
他拿出手機,想了想,給林詩雨的同事小王發了條訊息。小王是他和林詩雨共同的朋友,人比較直爽。
小王,詩雨今天和客戶聚會,你也參加了嗎
小王很快回覆：什麼聚會我今天在家陪孩子呢。詩雨今天有聚會嗎
方毅盯著這條回覆,心跳加速。
小王又發來一條：我們公司今天冇有客戶聚會啊,怎麼了
方毅的手有些發抖。他打字：冇什麼,可能我記錯了。
小王發了個疑惑的表情,但冇有再追問。
方毅放下手機,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冇有客戶聚會。
那林詩雨今天下午和晚上都在乾什麼
和誰在一起
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慾出,但方毅不敢去想。
浴室裡傳來水聲,林詩雨在洗澡。方毅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也許是他想多了。也許小王記錯了。也許真的有客戶聚會,隻是小王不知道。
他努力說服自己,但心裡的疑慮已經像種子一樣開始發芽。
林詩雨洗完澡出來,穿著睡衣,頭髮濕漉漉的。
方毅,你怎麼還不睡
馬上就睡。方毅站起來,詩雨。
嗯
你...還愛我嗎
這個問題脫口而出,連方毅自己都覺得意外。
林詩雨愣住了,半晌才說：你怎麼會這樣問
就是...想知道。方毅看著她的眼睛,馬上要結婚了,我想確認一下我們的感情。
林詩雨沉默了很久,然後說：當然愛了,不然我為什麼要和你結婚
她的回答聽起來很標準,但缺少了什麼。
缺少那種發自內心的確定感。
好,我們睡吧。方毅說。
當晚,方毅翻來覆去睡不著。林詩雨就躺在他身邊,但他感覺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快天亮的時候,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夢裡,他看到林詩雨穿著白色的婚紗,但她走向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的臉,看起來很像徐振華。
第六章
週一早上,方毅是被鬧鐘吵醒的。睜開眼睛時,林詩雨已經不在床上了。
他聽到廚房裡有動靜,起身走了過去。林詩雨正在煎蛋,動作很輕。
早餐做好了。她看到方毅,微笑著說,今天我不用太早到公司。
這是很久以來,她第一次為他做早餐。方毅心裡湧起一絲暖意,昨晚的疑慮似乎淡了一些。
謝謝。他坐到餐桌前。
林詩雨也坐了下來,兩人安靜地吃著早餐。
方毅,我想我們應該談談。林詩雨突然開口。
方毅的心一緊：談什麼
關於我們的關係。林詩雨放下筷子,我知道最近我工作很忙,可能忽略了你。我想說聲對不起。
方毅看著她,心情複雜：詩雨...
結婚是人生大事,我不希望因為工作的事情影響到我們。林詩雨認真地說,從今天開始,我會儘量早點回家,多陪陪你。
聽到這話,方毅心裡的石頭放下了一些。也許是他想多了,也許林詩雨隻是工作太忙,忽略了他的感受。
你不用特意為了我改變工作安排。方毅說,我隻是希望我們能多溝通一些。
我明白。林詩雨點頭,我們一起努力,好嗎
方毅握住她的手：好。
林詩雨的手很溫暖,就像以前一樣。方毅覺得,也許他們的感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上班的路上,方毅心情輕鬆了很多。昨晚的疑慮像是做了一場噩夢,現在醒來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中午吃飯時,他甚至有心情和同事們開玩笑。
毅哥今天心情不錯啊。張磊說。
還行吧。方毅笑了笑。
下午三點,他收到林詩雨的訊息：今天真的會早點回家,你下班後去買點菜,我們一起做晚飯。
方毅立刻回覆：好的,想吃什麼
糖醋排骨,還有你最愛的蒸蛋。
看到這條訊息,方毅笑了。糖醋排骨是他們第一次約會時一起吃的菜,蒸蛋是他從小就愛吃的。林詩雨還記得這些細節。
下班後,方毅去超市買了排骨和其他食材。收銀員是個年輕的女孩,看到他買的東西,笑著說：先生是要給老婆做飯嗎真幸福。
未婚妻。方毅糾正道,但臉上帶著笑容。
回到家時,林詩雨果然已經到了。她換上了居家服,正在客廳裡看電視。
我回來了。方毅提著菜走進來。
這麼快就買好了林詩雨站起來接過他手裡的袋子,我來做菜吧,你休息一下。
我們一起做。方毅說,我切菜,你炒菜。
兩人在廚房裡忙活起來。方毅負責洗菜切菜,林詩雨負責調料和炒製。久違的默契讓方毅覺得很溫馨。
小心點,油會濺到。林詩雨提醒他。
知道。方毅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嫻熟的動作。
糖醋排骨的香味慢慢瀰漫開來,蒸蛋也在鍋裡慢慢成型。這樣的生活,就是方毅一直嚮往的。
好了,可以開飯了。林詩雨端著最後一道菜走向餐桌。
兩人坐下,開始吃晚飯。排骨的味道很正宗,蒸蛋也很嫩滑。
手藝不錯。方毅誇獎道。
是你切菜切得好。林詩雨笑著說,我們合作得很好。
方毅點頭：以後我們經常這樣一起做飯吧。
好啊。
吃飯的時候,林詩雨的手機響了幾次,但她都冇有接。方毅注意到了,心裡很感動。看來她真的是想要改變。
飯後,兩人一起收拾碗筷。林詩雨洗碗,方毅擦桌子。
方毅。林詩雨突然叫他。
嗯
你覺得我們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嗎
方毅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她的背影：當然會。隻要我們彼此相愛,就冇有什麼能阻擋我們。
林詩雨冇有說話,繼續洗著碗。
方毅冇有看到她眼中的複雜表情。
晚上九點,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是一部愛情劇,講的是一對戀人克服重重困難最終走到一起的故事。
這種劇情太假了。林詩雨評論道,現實中哪有這麼多巧合
也不一定假。方毅說,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什麼困難都能克服。
林詩雨看了他一眼,冇有接話。
十點半,林詩雨說要去洗澡。方毅繼續看電視,心情很好。
今天的林詩雨讓他想起了剛認識時的她,溫柔、體貼、專注。也許他們的感情真的能回到從前。
林詩雨的手機放在茶幾上,突然亮了。方毅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螢幕上顯示的是徐振華的名字。
方毅心裡一緊。這麼晚了,徐振華為什麼要給林詩雨打電話
手機響了很久,然後停了。過了幾秒鐘,又響了起來。
方毅猶豫了一下,終究冇有去接。
手機第三次響起的時候,林詩雨從浴室裡走了出來,頭髮還在滴水。
誰的電話響了這麼久她問。
徐振華。方毅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林詩雨的表情變了一下,她快步走到茶幾前,拿起手機：我去陽台接一下。
方毅看著她的背影,心又開始下沉。
如果隻是普通的工作關係,為什麼要到陽台去接電話
第七章
林詩雨在陽台上待了十幾分鐘纔回來。她的表情有些凝重。
工作上的事情方毅問。
嗯,有個項目出了點問題。林詩雨心不在焉地說,可能明天要加班處理。
又是加班。
方毅看著她,心裡的好心情瞬間消散了。剛纔還說要改變,要多陪陪他,現在就又要加班了。
很嚴重嗎他問。
還好,就是需要和客戶溝通一下。林詩雨避開他的視線,我去吹頭髮了。
她匆匆走進臥室,很快傳來了吹風機的聲音。
方毅坐在沙發上,盯著陽台的方向。剛纔她在和徐振華說什麼為什麼要說這麼久
第二天,林詩雨果然又開始了加班模式。
而且比以前更甚。
她早上走得更早,晚上回來得更晚。有時候方毅睡著了她纔回來,第二天早上他起床時她又已經走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星期。
週五晚上,方毅一個人坐在家裡吃外賣。林詩雨發訊息說要到十一點才能回來。
他想起那家咖啡店,想起溫和的蘇晴。也許去那裡坐坐會好一些。
推開咖啡店的門,熟悉的鈴聲響起。蘇晴正在吧檯後麵調製咖啡,看到他進來,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您又來了,今天要喝什麼
美式,謝謝。方毅選了老位置坐下。
蘇晴很快把咖啡端了過來：您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方毅苦笑：這麼明顯嗎
是因為上次說的那件事嗎蘇晴在他對麵坐下,您和未婚妻談過了嗎
方毅點點頭：談過了,她說會改變。但是...
但是冇有改變
反而更嚴重了。方毅端起咖啡杯,她現在幾乎每天都加班到很晚。
蘇晴沉默了一會兒：您有冇有想過,也許她真的隻是工作忙
我也希望是這樣。方毅說,但是有些細節讓我覺得不對勁。
什麼細節
方毅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她最近總是接一個男同事的電話,而且還到陽台去接。她說有客戶聚會,但我問了她的同事,根本冇有聚會。
蘇晴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您確定您問的同事知道所有的工作安排嗎
應該知道。他們在同一個部門。
蘇晴又沉默了。
我知道這樣懷疑她不好。方毅繼續說,但是我控製不了自己的想法。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不希望帶著這種疑慮走進婚姻。
那您打算怎麼辦
方毅看著窗外：我也不知道。直接問她但是如果我猜錯了,可能會傷害到我們的感情。
如果您不問,這種疑慮會一直存在的。蘇晴輕聲說,而且,如果她真的有什麼隱瞞,您也有權利知道真相。
方毅點點頭：您說得對。
但是在詢問之前,您最好先有一些確鑿的證據。蘇晴提醒道,這樣對大家都好。
證據...方毅想了想,怎麼找證據
我不是建議您去跟蹤她或者偷看她的手機。蘇晴搖頭,我的意思是,您可以更仔細地觀察一些細節。比如她的行為變化,時間安排的不合理之處,或者其他不尋常的地方。
方毅若有所思地點頭。
其實,有時候答案就在那裡,隻是我們不願意去麵對。蘇晴的聲音很溫柔,但是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方毅喝完咖啡,心情複雜地離開了咖啡店。
回到家,林詩雨還冇回來。方毅坐在客廳裡,開始回想最近發生的所有細節。
林詩雨開始頻繁加班的時間,正好是她認識徐振華的時候。
她朋友圈裡那張精緻咖啡的照片,拍攝地點明顯不是公司。
那天晚上她身上的陌生香水味。
昨天徐振華深夜打來的電話。
還有那條價值不菲的項鍊...
越想,方毅心裡越不安。
十一點半,林詩雨回來了。她看起來很疲憊,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感。
今天怎麼樣方毅問。
很累,項目終於搞定了。林詩雨踢掉高跟鞋,我先去洗澡。
方毅注意到她的包裡又有一個小盒子,和上次那個項鍊盒子很相似。
那是什麼他指著包。
林詩雨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臉上又閃過那種慌亂的表情：又是客戶的小禮品。
同一個客戶
對。林詩雨拿出盒子,裡麵是一對精美的耳環,這個客戶比較喜歡送小禮物。
方毅看著那對耳環,心裡的疑慮更重了。一個客戶連續送兩次昂貴的首飾這在商務往來中正常嗎
而且,林詩雨的表情明顯不自然。
這個客戶很重要嗎方毅試探性地問。
還行,是個大項目。林詩雨合上盒子,我去洗澡了。
方毅看著她的背影,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他要找到真相。
不管這個真相是好是壞,他都要知道。
第八章
週六上午,林詩雨說要去公司加班。方毅冇有阻止,但在她離開後,他也出了門。
他開車到了林詩雨公司的樓下,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停下。
這樣做讓他覺得很羞恥,像個卑鄙的跟蹤狂。但是他必須知道真相。
十點半,他看到林詩雨從樓裡出來了。她冇有穿平時的職業裝,而是一條輕鬆的連衣裙。
這不像是要加班的裝扮。
林詩雨在路邊等了一會兒,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她麵前。車門打開,徐振華從駕駛座走下來,為她開了副駕駛的門。
方毅的心如墜冰窖。
他們要去哪裡
方毅啟動車子,遠遠地跟在後麵。
保時捷開得很穩,在城市裡穿行。最終停在了一個高檔的商業區。
方毅找地方停好車,看到林詩雨和徐振華手挽著手走進了一家奢侈品店。
手挽著手。
方毅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停止跳動了。
他站在街對麵,透過玻璃窗看著店裡的情景。林詩雨正在試一條項鍊,徐振華站在她身後,幫她整理頭髮。
兩人的舉止親密,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同事關係。
方毅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手在顫抖,照片都有些模糊。
他們在店裡待了半個小時,出來時林詩雨的脖子上多了一條新的項鍊。徐振華拎著購物袋,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接下來,他們去了一家高檔餐廳。方毅在外麵等了兩個小時,看著他們有說有笑地吃著午餐。
下午三點,他們離開餐廳,又去了一家電影院。
方毅坐在車裡,看著電影院的海報。正在上映的是那部林詩雨說想看的愛情片。
她想看的電影,卻是和彆的男人一起看的。
方毅閉上眼睛,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電影結束後,徐振華的車開向了市郊的一個高檔小區。方毅冇有跟進去,他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
徐振華的住處。
方毅坐在車裡,看著那個小區的大門,心如死灰。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但當真相擺在麵前時,他發現自己完全冇有準備好。
他們在一起了。
林詩雨和徐振華在一起了。
而他,馬上要和林詩雨結婚的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方毅的手機響了,是林詩雨發來的訊息：公司的事情比較複雜,可能要晚點回去。
看著這條撒謊的訊息,方毅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心痛如絞。
他發動車子,離開了那個小區。
不知道開了多久,方毅發現自己又到了那家咖啡店門口。
他推門進去,蘇晴正在擦拭桌子。看到他的表情,她立刻走了過來。
您冇事吧您看起來很不好。
方毅坐下,聲音沙啞：我找到答案了。
蘇晴在他對麵坐下：發生什麼了
方毅把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蘇晴。說完後,他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蘇晴安靜地聽著,眼中滿是同情。
我該怎麼辦方毅問,婚禮下週就要舉行了,請柬都發出去了,酒店也訂了,親戚朋友都知道了。
這些都不重要。蘇晴輕聲說,重要的是您的感受。您不能和一個不愛您的人結婚,這對大家都不公平。
方毅苦笑：可是我還愛她。即使知道了這些,我還是愛她。
愛情不是單方麵的。蘇晴說,如果她已經有了彆的選擇,您繼續堅持也冇有意義。
方毅知道蘇晴說得對,但是接受這個現實太難了。
您打算怎麼處理蘇晴問。
我還冇想好。方毅搖頭,也許我應該直接問她。
也許您應該。蘇晴點頭,但是在那之前,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方毅在咖啡店裡坐到很晚纔回家。林詩雨已經到了,正在客廳裡看電視。
你今天去哪裡了她問。
和朋友聚會。方毅說,你呢加班順利嗎
還好。林詩雨的回答很簡短。
方毅看著她,想象著幾個小時前她和徐振華在一起的畫麵。那個溫柔體貼的女人,和眼前這個冷淡的女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詩雨,我有件事想問你。方毅坐到她身邊。
什麼事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遇到了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你會怎麼選擇
林詩雨的表情變了一下：你為什麼這樣問
隻是假設。方毅看著她的眼睛,你會誠實地告訴我嗎
林詩雨沉默了很久,然後說：方毅,感情的事情冇有假設。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不要胡思亂想。
她冇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好吧。方毅點頭,我去洗澡了。
當晚,方毅徹夜未眠。他躺在林詩雨身邊,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想著他們三年的感情。
從相識到相戀,從同居到訂婚,他以為他們會一直走下去,直到永遠。
但現在,一切都要結束了。
而最諷刺的是,隻有他一個人還矇在鼓裏,以為他們的愛情依然存在。
第九章
週日早上,方毅醒來時林詩雨又不在了。餐桌上留著一張便條：去朋友家,下午回來。
又是撒謊。
方毅揉揉太陽穴,頭疼得厲害。昨晚幾乎冇睡,腦子裡一直在重複昨天看到的畫麵。
他需要做一個決定。
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按計劃舉行婚禮
還是攤牌,結束這段感情
如果選擇前者,他將在謊言中度過餘生。如果選擇後者,他要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方毅在家裡坐了一上午,最終還是拿起了手機。
他給林詩雨發了條訊息：下午我們談談吧,關於我們的未來。
林詩雨很快回覆：好的,我三點回去。
方毅收拾了一下心情,開始準備。
三點整,林詩雨回到家。她看起來心情不錯,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紅暈。
你想談什麼她在沙發上坐下,是關於婚禮的安排嗎
方毅深深地看著她：詩雨,我們認識多久了
三年半。林詩雨有些困惑,怎麼突然問這個
這三年半,你覺得我們快樂嗎
當然快樂啊。林詩雨說,但語氣聽起來冇什麼說服力。
方毅點點頭：那你告訴我,你現在還愛我嗎
這個問題讓林詩雨愣住了。她張了張嘴,卻冇有說出話來。
誠實地回答我。方毅的聲音很平靜,你現在還愛我嗎
林詩雨低下頭,沉默了很久。
為什麼這樣問她最終說道。
因為我覺得你變了。方毅說,從三個月前開始,你就變了。你變得陌生,變得冷淡,變得...不像你了。
我隻是工作壓力大...
不是因為工作。方毅打斷她,是因為徐振華。
聽到這個名字,林詩雨的臉瞬間變白了。
你們在一起了,對嗎方毅繼續說,這就是你最近總是'加班'的原因。
林詩雨的手在顫抖：方毅,你在說什麼
我昨天跟蹤了你。方毅說出了這個羞恥的事實,我看到你和他一起逛街,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然後...去了他家。
林詩雨的臉更白了。
我還有照片。方毅拿出手機,要看嗎
不用了。林詩雨的聲音很小,對不起。
終於,她承認了。
方毅感覺心臟被人用力捏了一下,疼得快要窒息。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問。
一個月前。林詩雨說,眼淚開始往下掉,對不起,方毅,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
一個月前。方毅重複著這個時間,而我們的婚禮是下週。
我知道時間很不合適,但是...
但是什麼方毅的聲音開始變得激動,但是你愛上了彆人但是你覺得他比我更好但是你想要的生活我給不了你
林詩雨哭得更厲害了：不是這樣的,方毅,你要相信我,我從來冇有想過要背叛你。
可是你背叛了。方毅站起來,你和彆的男人在一起,接受他的禮物,和他做我們曾經做過的事情。這不是背叛是什麼
我...林詩雨說不出話來。
方毅在客廳裡走來走去,情緒激動：你知道這一個月我是怎麼過的嗎我每天晚上等你回家,擔心你的安全,關心你的工作。而你,卻在和彆的男人卿卿我我！
對不起,對不起...林詩雨不停地道歉。
對不起有什麼用方毅停下腳步,看著她,詩雨,告訴我,你還愛我嗎
林詩雨抬起頭,眼中滿是淚水：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方毅苦笑,連這個都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答應和我結婚
因為我以為我愛你,我以為我們會幸福。林詩雨說,但是遇到振華之後,我發現...
發現什麼
發現我可能從來冇有真正愛過你。
這句話像一把刀,直接刺進了方毅的心臟。
他愣愣地看著林詩雨,這個他深愛了三年半的女人,這個他以為會和他共度一生的女人,親口告訴他,她從來冇有愛過他。
那這三年半算什麼方毅的聲音顫抖著,我們一起經曆的那些快樂時光算什麼
我也不知道。林詩雨擦著眼淚,也許是習慣,也許是感動,也許是...我以為那就是愛情。
方毅坐回沙發上,感覺身體被掏空了。
你想和他在一起嗎他問。
林詩雨點點頭：是的。
那婚禮怎麼辦
取消吧。林詩雨說,我知道這樣做很殘忍,但是我不能帶著這樣的心情和你結婚。那對你也不公平。
方毅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理智告訴他,林詩雨說得對。與其在謊言中結婚,不如現在就結束。
但感情上,他無法接受。
我需要一些時間。他站起來,我出去走走。
方毅...林詩雨叫住他。
什麼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方毅看了她一眼,冇有說話,轉身離開了家。
第十章
方毅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城市裡轉悠,不知道該去哪裡。
最終,他又來到了那家咖啡店。
推開門,蘇晴正在整理書架。看到他進來,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
您怎麼了她關切地問,您看起來很不好。
方毅坐下,聲音沙啞：結束了。
蘇晴在他對麵坐下：您和她談過了
嗯。方毅簡單地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她承認了,她愛的是彆人。
蘇晴安靜地聽著,眼中滿是同情。
她說她從來冇有真正愛過我。方毅苦笑,三年半的感情,原來隻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也許不是這樣的。蘇晴輕聲說,也許她隻是現在迷失了方向。
不,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方毅搖頭,她想要的是徐振華那樣的男人。有錢,有地位,能給她更好的生活。
那您打算怎麼辦
取消婚禮,分手。方毅說,雖然這幾個字說出來心如刀割,還能怎麼辦
蘇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無法安慰您,但是時間會沖淡一切的。
會嗎方毅看著她,我愛了她三年半,怎麼可能說忘就忘
不是忘記,是接受。蘇晴說,接受這段感情已經結束的事實,接受她不愛您的事實,接受您要重新開始的事實。
方毅知道蘇晴說得對,但做起來太難了。
我給她買的戒指還在家裡。他說,婚紗照也拍好了。下週的婚禮,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這些都可以處理的。蘇晴說,重要的是您要保護好自己的心。
方毅在咖啡店裡坐到很晚。蘇晴一直陪著他,偶爾說幾句安慰的話,但更多時候隻是安靜地陪伴。
九點鐘,咖啡店要關門了。
謝謝您今天陪我。方毅站起來,我感覺好多了。
不客氣。蘇晴微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隨時可以來找我。
方毅點點頭,走向門口。到了門外,他回頭看了一眼。蘇晴正在收拾桌椅,動作很輕很細緻。
這樣善良的女孩,一定會讓某個男人很幸福的。
回到家,林詩雨已經不在了。茶幾上放著一張紙條：
方毅,我搬走了。房子裡的東西你自己處理吧。婚禮的事情我會去處理的,你不用擔心。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希望你能找到真正愛你的人。——詩雨
方毅看著這張紙條,心情複雜。
她走了,真的走了。
他們三年半的感情,就這樣結束了。
房子裡突然變得很安靜,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方毅環視四周,到處都是他們一起生活的痕跡。
茶幾上還放著那張他們一起拍的照片,兩個人笑得很開心。那時候,他以為他們會永遠這樣幸福下去。
方毅拿起照片,看了很久,然後輕輕地放進了抽屜裡。
有些東西,註定隻能成為回憶。
接下來的幾天,方毅忙著處理婚禮的後續事宜。退酒店,取消婚車,通知親朋好友婚禮取消。
每一件事都像在他心上割刀子,但他必須做。
一週後,他收到了林詩雨發來的最後一條訊息：戒指和其他東西我放在了你辦公室的前台。謝謝你這三年的照顧。再見。
方毅看著這條訊息,知道他們的故事真的結束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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