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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離推開雕花木門的那一刻,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綺羅帳內,兩具糾纏的身體猛然分開。林若雪匆忙拉起被褥遮住胸前,那張平日裡溫婉如水的臉此刻滿是驚恐。而方辰,這個他從小信任的管家,正手忙腳亂地穿著中衣。
江離！你聽我解釋——林若雪的聲音在顫抖。
江離隻是靜靜地看著,眼神從初見時的震驚,慢慢轉為冰冷。
三年了。
他們成親整整三年。
解釋什麼江離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重得壓得人喘不過氣,解釋你為何要與方辰在我的床上偷情還是解釋這三年來你裝得有多像
江離,我——
閉嘴。
這兩個字如同冰錐,直接刺進林若雪的心臟。她從未見過江離如此冷漠的表情,那雙平日裡溫和的眼眸此刻黑得像深淵。
方辰已經穿好衣服,垂著頭不敢抬眼看江離：少爺,都是小的不好,小的該死——
你確實該死。江離轉身走向書桌,從抽屜裡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但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容易。
林若雪看到江離手中的刀,嚇得臉色煞白：江離,你不能殺人！你冷靜一點！
冷靜江離回頭看她,笑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我的妻子在我的床上與彆的男人纏綿,我還要冷靜林若雪,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好到讓你覺得可以肆無忌憚
不是的,你聽我說——
我聽夠了。江離打斷她,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我江離的妻子。
他將匕首插在桌案上,刀身顫抖著發出嗡鳴聲：方辰,你跟了我江家十五年,我待你如兄弟。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方辰跪了下來：少爺,小的知錯了,求少爺饒小的一命！
饒你一命江離走到方辰麵前,一腳踹在他胸口,你背叛我的時候,可曾想過要饒我一命
方辰被踹得吐出一口血,卻不敢反抗。
林若雪裹著被子下床,跪在江離腳邊：江離,都是我的錯,你要殺就殺我吧！不要傷害方辰！
這句話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江離的理智。
他猛然抓住林若雪的下巴,用力到她的皮膚都泛起紅印：原來你是真的愛他。
江離,你弄疼我了——
疼江離的眼中燃起怒火,我今日才知道什麼叫疼！
他鬆開手,林若雪跌坐在地上。
江離轉身走向門口,聲音冷得像寒冬臘月的風：明日一早,我會讓人送和離書來。從此以後,我江離與你林若雪再無瓜葛。
江離！林若雪掙紮著要起身,你不能這樣！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江離回頭,眼中滿是嘲諷,你覺得我江離是什麼人被人戴了綠帽子還要笑臉相迎的廢物
他的視線掃過方辰：至於你,明日午時之前,我要你從江州府消失。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說完,江離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門外,小廝阿福正提著燈籠等候,看到江離出來,連忙上前：少爺——
今夜起,封了這間屋子。江離頭也不回,冇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是。
江離走在月色下,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這個宅子裡的每一寸土地,每一草一木,都是他親手打理的。他以為可以和林若雪在這裡安度一生,卻冇想到等來的是這樣的背叛。
走到前院,老管家江伯迎了上來：少爺,這麼晚了您還不休息
江離看著這個從小照顧自己長大的老人,想起方辰也曾是如此忠誠,心中湧起一陣悲涼。
江伯,這世上還有值得信任的人嗎
江伯愣了愣,從江離的語氣中聽出了異樣：少爺,出什麼事了
江離搖搖頭,冇有回答,獨自走向書房。
推開書房門,他看到桌案上還擺著今日未處理完的賬冊。江氏商行的生意越做越大,從江州府擴展到整個南方,他為此付出了太多心血。
可是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江離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房梁,眼中有什麼東西在閃爍。
他想起三年前迎娶林若雪的那一天,她坐在花轎裡,紅蓋頭下的臉羞紅如蘋果。他以為那是幸福的開始,卻冇想到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桌案上的那本賬冊翻開著,上麵記錄著今年的收支情況。江氏商行今年的利潤比去年多了三成,按理說這應該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但此刻的江離,卻覺得這些數字諷刺得很。
他有權勢,有財富,卻連自己的妻子都看不住。
或許從一開始,林若雪嫁給他就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江家的財富。而方辰這些年對他的忠誠,也不過是偽裝出來的假象。
江離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第二章
天還未亮,江離就收到了一個訊息。
少爺,方辰和少夫人連夜逃走了。阿福氣喘籲籲地跑進書房,他們偷了庫房裡的一百兩銀子,還拿走了少夫人的首飾盒。
江離正在研墨,聽到這話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即繼續磨著：逃了就逃了。
可是少爺——
阿福。江離抬起頭,眼神平靜得有些可怕,從今日起,江家再無林若雪這個人。你明白嗎
阿福打了個寒顫,連忙點頭：是,小的明白。
去把江伯叫來,還有各房的管事都叫到前廳。我有話要說。
是。
一刻鐘後,江家的所有管事都聚集在前廳。江伯站在最前麵,神色凝重。其餘人也都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著。
江離從書房走出來,身上換了一套深藍色的綢袍,神情肅穆。
諸位。他站在廳堂中央,聲音不大但足以讓所有人聽清,從今日起,江家有幾條新規矩。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專心聽著。
第一,任何人不得私下議論少夫人之事。違者,立刻逐出江家。
管事們麵麵相覷,都能感受到江離語氣中的殺氣。
第二,即日起重新覈查所有人的身份來曆,凡是來曆不明者,一律清退。
江伯上前一步：少爺,這樣是不是——
江伯。江離看向這個老人,眼神溫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江家現在需要的是絕對的忠誠,而不是同情心。
江伯歎了口氣,點頭道：是,老奴明白。
第三,從明日開始,江氏商行將進行大規模的人員調整。我要親自過問每一個重要崗位的人選。
這話一出,所有管事都變了臉色。江氏商行的生意遍及大半個南方,涉及的人員成百上千,如果真的要大規模調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丟掉飯碗。
少爺,這會不會影響生意賬房先生馮管事小心翼翼地問道。
影響生意江離冷笑一聲,馮管事,你覺得江氏商行現在麵臨的最大問題是什麼
馮管事想了想：應該是南邊那幾個商號的競爭——
錯。江離打斷他,最大的問題是人心。人心散了,再好的生意也做不長久。我寧可暫時損失一些利潤,也要確保江家的每一個人都是可以信任的。
說到這裡,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當然,如果有人覺得江家的規矩太嚴苛,現在就可以離開,我絕不強留。
廳堂裡安靜得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
許久,江伯開口道：少爺說得對。江家養活了這麼多人,自然要求大家對江家忠誠。老奴第一個支援少爺的決定。
有了江伯帶頭,其他管事也紛紛表態支援。
江離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那麼現在,我宣佈第一個人事調整。從今日起,阿福升任內管事,負責宅院內所有事務。江伯依然是總管事,負責統籌全域性。
阿福激動得臉都紅了：謝少爺提拔！小的一定儘心儘力！
記住,忠誠比能力更重要。江離看著阿福,語重心長地說道。
散會後,江離獨自在前廳坐了很久。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舉動有些極端,但背叛的傷害讓他必須這樣做。信任一旦被打破,就再也無法修複。與其繼續被人欺騙,不如一開始就建立絕對的權威。
少爺。江伯走了回來,有件事老奴想跟您商量。
說。
關於生意上的事。最近蘇州那邊的布行有些異動,聽說有人在背後挑撥我們和當地商戶的關係。
江離眯起眼睛：什麼樣的挑撥
說我們江家財大氣粗,看不起本地商人,想要壟斷整個蘇州的布匹生意。
查出是誰在背後搞鬼了嗎
還在查,不過我懷疑是錢家。江伯壓低聲音道,錢老爺的兒子錢明軒最近很活躍,到處和人喝酒結交。
江離想起錢明軒這個人。錢家也是江州的大商戶,不過實力比江家要弱一些。錢明軒從小就和江離不對付,兩人從小到大明爭暗鬥了無數次。
既然他想玩,那就陪他玩玩。江離站起身,明天你安排一下,我要親自去蘇州一趟。
少爺,您這個時候離開江州,是不是——
正是時候。江離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我需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江離還是那個江離。任何想要趁火打劫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江伯點點頭：那老奴立刻去安排。
當天夜裡,江離站在自己的臥室裡,看著空蕩蕩的床榻。
這張床上,曾經睡過他和林若雪。他們也曾相擁入眠,也曾在晨光中醒來。但現在,這一切都成了諷刺。
江離走到梳妝檯前,看到檯麵上還擺著林若雪用過的胭脂水粉。他伸手拿起其中一盒,盒子上還留著她的指紋。
這個女人,陪伴了他三年,卻從未真正屬於過他。
江離用力一揮手,梳妝檯上的所有東西都被掃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從明天開始,他要重新開始。
冇有林若雪的江離,照樣可以把江氏商行做得更大,照樣可以讓那些看他笑話的人後悔。
第三章
蘇州城比江州要熱鬨得多。
江離的馬車剛進城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街道兩旁的商鋪鱗次櫛比,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穿著絲綢的富商和挑著貨擔的小販在同一條街上來來往往。
少爺,我們先去客棧安頓嗎阿福掀開車簾問道。
不,先去布行看看。江離整理了一下衣襟,我要看看錢明軒到底在搞什麼鬼。
江氏在蘇州的布行位於城中最繁華的地段,三層樓高的建築在周圍顯得格外醒目。但此刻,往常熙熙攘攘的布行門前卻冷冷清清,隻有幾個夥計在門口無所事事地閒聊。
江離皺起眉頭。
張掌櫃呢他下了馬車,直接走進布行。
少爺！張掌櫃聽到聲音連忙從後堂跑出來,臉上滿是驚喜,您怎麼親自來了
生意怎麼樣江離環視了一圈大廳,幾乎冇有顧客。
張掌櫃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少爺,您看現在這個樣子……最近半個月,生意跌了六成。
為什麼
還不是錢家在背後搞鬼。張掌櫃憤憤不平地說道,錢明軒到處散佈謠言,說我們江家想要吞併蘇州所有的布行,還說我們賣的布料質量不好,價格還比彆家貴。
江離走到貨架前,隨手拿起一匹絲綢。這是他們從杭州進來的上等貨,手感細膩,色澤鮮亮,絕對是市麵上的一流貨色。
我們的布料確實比彆家貴一些,但質量也確實更好。江離放下絲綢,錢明軒是怎麼做到讓顧客相信他的話的
他請了很多本地的商戶吃飯,還給一些大客戶送禮。張掌櫃歎了口氣,更要命的是,他最近把布料的價格壓得很低,幾乎是在賠本賺吆喝。
江離明白了。錢明軒這是想用價格戰把江氏布行擠出蘇州市場。
他這樣做能堅持多久
以錢家的實力,最多堅持三個月。張掌櫃想了想,但三個月足夠把我們的客戶搶走了。等他把價格提回來的時候,客戶們已經習慣了他家的貨。
那就不給他三個月的時間。江離轉身朝外走,阿福,安排一下,明天我要見見蘇州城裡有頭有臉的商戶。
少爺,您想做什麼張掌櫃追了出來。
既然錢明軒想玩價格戰,那我就陪他玩到底。江離回頭一笑,那笑容讓張掌櫃心中一顫,不過我玩的規模,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第二天一早,蘇州城最大的酒樓醉春風被江離包了下來。他派人給蘇州城裡有名的商戶都送了請帖,邀請他們來參加一場商業聚會。
中午時分,醉春風裡坐滿了人。
蘇州城裡的大小商戶幾乎都來了,連錢明軒也出現在了人群中。他一臉疑惑地看著江離,顯然冇想到江離會在這個時候來蘇州。
諸位。江離站在大廳中央,舉起酒杯,江某今日請大家來,是想與諸位商討一下蘇州商界的未來。
眾人交頭接耳,都在猜測江離的意圖。
最近有傳言說我江氏想要壟斷蘇州的布匹生意,這完全是無稽之談。江離的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大廳,江氏從來相信合作共贏,而不是惡性競爭。
錢明軒冷哼一聲：江兄,光說不練可不行。蘇州的商戶們都想看到實際行動。
錢兄說得對。江離看向錢明軒,笑容依然溫和,所以我今天準備了一個提議。
他示意阿福拿出一個卷軸,在大廳中央展開。
這是江氏商行的新計劃。從今日起,江氏將在蘇州投資建設一座大型的布料交易市場,邀請所有有意願的商戶入駐。
眾人頓時嘩然。
建設布料交易市場需要巨大的資金投入,而且風險很高。但如果成功了,就能帶動整個蘇州的布匹貿易,所有商戶都會受益。
江兄這個提議很好,但是投資這麼大,萬一失敗了怎麼辦有商戶提出質疑。
失敗江離淡然一笑,江氏做生意二十年,還從未失敗過。而且這次投資,江氏承擔七成,其餘三成由願意參與的商戶分攤。
這個條件讓在場的商戶都心動了。江氏承擔大部分風險,而他們隻需要很少的投入就能分享收益。
錢明軒的臉色變了：江兄,你這是在強行改變蘇州的商業格局。
錯。江離看著錢明軒,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這是在拯救蘇州的商業格局。錢兄,你用價格戰的方式惡性競爭,損害的是整個行業的利益。而我的提議,是要讓大家都有錢賺。
你——錢明軒被說得啞口無言。
江離繼續說道：當然,如果有人覺得價格戰更有趣,江氏也奉陪到底。我們江家的布料可以降價五成,而且保證三年之內不漲價。錢兄,你能堅持三年嗎
錢明軒的臉色徹底白了。
降價五成還能堅持三年,這需要多麼雄厚的實力錢家絕對做不到。
當然,我相信錢兄也不希望看到蘇州的商界變成一潭死水。江離話鋒一轉,所以我誠懇地邀請錢兄也參與到這個布料交易市場的建設中來。畢竟,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這話說得漂亮,既給了錢明軒台階下,又讓在場的其他商戶看到了江離的胸襟。
錢明軒咬了咬牙,最終點頭道：江兄說得對,明軒願意參與。
現場響起一陣掌聲。
江離舉起酒杯：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這一頓飯吃完,江離不僅化解了錢明軒的挑釁,還把原本的敵人變成了合作夥伴,更重要的是,他在蘇州商界樹立了威信。
當天晚上,江離住在蘇州最好的客棧裡。
他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燈火輝煌的街道。這次蘇州之行比他預想的要順利,但他知道,這隻是開始。
要想真正站穩腳跟,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而林若雪的背叛,反而讓他變得更加強大。
第四章
回到江州後,江離發現家裡來了客人。
少爺,林家老爺來了,在前廳等您。江伯迎上來小聲說道。
江離冷笑一聲。林若雪的父親林老爺,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走進前廳,江離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神情侷促不安。這就是林老爺,一個靠著女兒嫁入江家才發了點小財的商人。
江賢婿,你終於回來了。林老爺看到江離,連忙站起身,滿臉堆笑。
林老爺。江離坐下,語氣平淡,不知您今日來江家所為何事
林老爺的笑容有些僵硬：這不是為了若雪的事嗎她年輕不懂事,做了錯事,但畢竟你們是夫妻,冇有隔夜仇啊。
夫妻江離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林老爺,您訊息似乎不夠靈通。我與令嬡已經和離了。
什麼林老爺臉色大變,和離什麼時候的事
三天前。江離放下茶杯,和離書已經送到縣衙備案了。從法理上說,我與令嬡再無關係。
林老爺的臉色變得煞白。他知道女兒出了事,但冇想到江離動作這麼快,連和離書都辦好了。
江賢婿,不對,江少爺。林老爺的態度立刻變得卑微起來,若雪確實做錯了,但她現在已經知道錯了。您看在我們兩家多年的情分上,能不能再給她一個機會
機會江離看著這個為了利益可以不要臉麵的男人,心中湧起一陣厭惡,林老爺,您覺得背叛是可以原諒的嗎
江少爺,若雪她——
她現在在哪裡江離突然問道。
林老爺愣了一下：在家裡,她這幾天一直在哭,說對不起你。
哭江離笑了,林老爺,您女兒和彆的男人私奔的時候可冇有哭。現在哭,是因為後悔了,還是因為發現外麵的世界冇有江家舒服
林老爺被問得啞口無言。
還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江離站起身,您剛纔說若雪在家裡,那方辰呢他們不是一起私奔的嗎
林老爺的臉色更加難看：方辰那個混蛋,拐走了若雪,又把她拋棄了。還拿走了她所有的首飾。
江離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方辰隻是圖財,根本不是真心愛林若雪。而林若雪被拋棄後,無處可去,隻能回孃家,然後讓父親來求情。
真是可悲。江離搖搖頭,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現在您女兒知道了。
江少爺,求您了,若雪她真的知道錯了。林老爺跪了下來,您要是不收留她,她就真的冇活路了。
江離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林老爺,心中冇有一絲同情。
林老爺,您起來吧。他的聲音很平靜,我不會要您女兒的命,但也不會再收留她。江家的門第,容不下不忠不義的女人。
江少爺——
您走吧。江離轉身朝外走,以後也不要再來了。我江離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背叛。
林老爺跪在地上,看著江離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眼中滿是絕望。
江離回到書房,心情卻並冇有因為趕走林老爺而好轉。他想起林若雪被方辰拋棄的事,竟然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她也嚐到被背叛的滋味了。
但這種報應來得太快,反而讓江離覺得索然無味。
少爺,有您的信。阿福走進來,遞給江離一封信。
江離接過信,看到信封上的字跡有些眼熟。拆開一看,竟然是林若雪寫的。
江離,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自己冇臉再見你。但我必須告訴你,我是真的後悔了。方辰根本不愛我,他隻是想要錢。我現在才明白,這世上隻有你是真心對我好的。我不求你原諒我,隻求你能讓我在江家做個下人,哪怕掃地端茶我也願意。我不能冇有你,江離,求你了...
信紙上還有水漬,顯然是眼淚滴上去的。
江離看完信,默默地將信紙放在蠟燭上點燃。
火光照亮了他的臉,也照亮了他眼中的冷漠。
少爺,需要回信嗎阿福小心地問道。
不用。江離看著信紙化為灰燼,以後這樣的信都不要拿給我看了。
是。
當天晚上,江離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還是三年前那個初遇林若雪的少年。她穿著水藍色的衣裙,在花園裡輕笑著摘花。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她臉上,美得像畫中仙子。
江離哥哥,你看這朵花好看嗎夢中的林若雪轉過頭,眼中滿是純真。
好看。夢中的江離走上前,但冇有你好看。
林若雪臉紅了,低著頭說：討厭,又取笑我。
那時候的她是多麼可愛,那時候的他們是多麼快樂。
江離在夢中伸出手,想要觸碰林若雪的臉,但手剛伸到一半,眼前的畫麵就破碎了。
他看到了房間裡糾纏的兩個身體,聽到了林若雪說不要傷害方辰時的心疼語氣。
江離猛然驚醒,額頭上全是冷汗。
窗外天色已亮,新的一天開始了。
他起身洗漱,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不過幾天時間,他好像蒼老了許多,眼中多了一些以前冇有的東西。
那是曆經背叛後的滄桑,也是重新站起來的堅韌。
從今以後,他要做一個全新的江離。
一個不會再為任何人心軟的江離。
第五章
江離正在檢視賬冊,突然聽到外麵傳來爭吵聲。
讓開！我要見江離！
這個聲音讓江離皺起眉頭。是林若雪。
她怎麼敢來這裡
江離放下賬冊,走出書房。隻見林若雪正被兩個家丁攔在院子裡,她穿著一身粗布衣裳,頭髮有些淩亂,看起來十分狼狽。
江離！看到江離出現,林若雪立刻掙脫家丁的阻攔,跑到他麵前跪了下來,求你見我一麵,就一麵！
周圍的下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計,遠遠地看著這邊。江離感受到那些目光,心中湧起一陣厭煩。
你來做什麼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來向你道歉,向你懺悔！林若雪抬起頭,眼中滿含淚水,江離,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江離冷笑,現在知道錯了,當初做的時候在想什麼
我當時鬼迷心竅,被方辰那個混蛋騙了！林若雪哭得梨花帶雨,他說愛我,說要帶我去過更好的生活,我就信了。但他根本不愛我,他隻是想要錢！
所以你現在後悔的是什麼後悔背叛了我,還是後悔跟錯了人
林若雪被問得一愣,隨即更加用力地磕頭：我後悔的是背叛了你這樣好的人！江離,我現在才明白,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你這樣對我好的人了！
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江離轉身就要走。
江離！林若雪爬上前抱住他的腿,你不能這麼絕情！我們畢竟是夫妻三年,你就一點舊情都不唸了嗎
江離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抱著自己腿哭泣的女人。
這個女人,曾經是他心中的珍寶,是他願意用生命守護的人。但現在,他隻覺得厭惡。
舊情江離蹲下身,伸手抬起林若雪的下巴,你記得我們成親那天,你對我說的話嗎
林若雪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你說,你會一輩子對我好,永遠不會背叛我。江離的手指輕撫過林若雪的臉頰,這就是你說的一輩子三年
江離,我——
還有,你記得你剛進門時,我送給你的那條項鍊嗎
林若雪臉色一白。那條項鍊是江離花重金買來的上等珍珠項鍊,她跟方辰私奔時戴走了,後來被方辰拿去換了銀子。
看來你記得。江離站起身,那條項鍊現在在哪裡
被,被方辰賣了...林若雪聲音小得像蚊子。
賣了。江離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我精心挑選的定情信物,你就這樣讓彆人賣了。林若雪,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江離,我可以賠給你！我可以做任何事補償你！
補償江離笑了,笑得讓人心寒,你拿什麼補償拿你已經被彆人玷汙的身體還是拿你滿口謊言的嘴
這話如刀子一般刺進林若雪的心裡,她痛苦地捂住胸口：江離,你不能這樣羞辱我！
羞辱江離俯視著她,我說的哪一句不是事實
周圍的下人都低著頭,不敢看這邊。但江離知道,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遍整個江州府。
好了,鬨劇該結束了。江離揮揮手,來人,送客。
是。兩個家丁走上前,要強行架走林若雪。
江離,你不能這樣對我！林若雪拚命掙紮,我是真心悔改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江離頭也不回地說道,三年的機會,你自己冇有珍惜。
江離！江離！林若雪的哭喊聲在院子裡迴盪,但江離已經走進了書房,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隔著門板,還能聽到林若雪的哭聲。
江離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
他以為自己的心已經變得足夠硬,但聽到林若雪的哭聲,他還是感到了一絲不忍。
但這種不忍很快就被理智壓了下去。
他想起那天看到的場景,想起林若雪為了方辰求情的話語,想起被方辰賣掉的項鍊。
這些都在提醒他,眼前哭泣的女人已經不再是他記憶中那個純潔的林若雪了。
哭聲漸漸遠去,大概是被家丁架出了江家大門。
江離睜開眼睛,繼續看賬冊。
但他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剛纔的場景。
少爺。江伯敲門進來,她走了。
嗯。
少爺,有句話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
江離抬起頭：說。
少夫人雖然做錯了事,但她確實是真心悔改的。少爺心善,是不是考慮——
江伯。江離打斷他,你跟了江家這麼多年,應該明白什麼叫原則。如果背叛可以被原諒,那忠誠還有什麼意義
江伯歎了口氣：老奴明白了。
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心狠。江離放下賬冊,但如果我今天心軟了,明天就會有第二個林若雪,第三個方辰。江家不能容忍背叛,這是底線。
少爺說得對。江伯點點頭,老奴糊塗了。
當天晚上,江離收到了錢明軒的來信。
信中說,蘇州的布料交易市場已經開始籌建,各家商戶都很積極,預計三個月內就能完工。錢明軒在信中對江離的胸襟讚不絕口,還表示願意與江家長期合作。
江離看完信,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至少在生意上,他的計劃進展順利。
但他知道,林若雪的事情還冇有完全結束。她今天雖然被趕走了,但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會就此放棄。
果然,第二天一早,阿福就來報告：少爺,林家的人又來了。
林老爺
不,是林家的老夫人,還有林若雪的弟弟林小少爺。
江離冷笑一聲。林家這是要全家出動了。
第六章
林家老夫人已經六十多歲了,滿頭白髮,拄著柺杖。她身邊跟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正是林若雪的弟弟林子軒。
江少爺。老夫人一見到江離就開始抹眼淚,你要救救若雪啊,她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再這樣下去要出人命的。
江離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個老人。林家老夫人他見過幾次,平時是個很精明的人,現在裝出這副可憐樣子,顯然是有備而來。
老夫人,您年紀大了,就不要為這些事操心了。江離的語氣很客氣,但態度很堅決,令孫女既然選擇了彆的路,就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江少爺,若雪她還年輕,一時糊塗纔會犯錯。林子軒上前一步,姐夫,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一家人江離看著林子軒,林少爺,我和令姐已經和離了,我們不再是一家人。
姐夫——
還有,請叫我江少爺,不要叫我姐夫。江離打斷他,稱呼錯了,會讓人誤會的。
林子軒的臉漲得通紅。他從小就靠著姐姐的關係在江州橫行,現在江離這樣不給麵子,讓他覺得顏麵掃地。
江少爺,我們林家雖然比不上你們江家,但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林子軒壓抑著怒火,你這樣對待若雪,就不怕傳出去讓人笑話
笑話江離挑了挑眉毛,林少爺覺得誰會笑話誰是笑話我江離不能容忍妻子出軌,還是笑話令姐紅杏出牆
你——林子軒氣得說不出話來。
老夫人見勢不妙,連忙拉住孫子：子軒,不要胡說！然後轉向江離,江少爺,都是我們管教不嚴,讓若雪犯了錯。但她現在真的知道悔改了,你看在老身的麵子上——
老夫人,您的麵子我是要給的。江離打斷她,所以我今天心平氣和地跟您說話,冇有讓人直接趕您出去。但是,該說的話我也要說清楚。
江離站起身,聲音變得嚴肅起來：林若雪背叛我,這是事實。我與她和離,這也是合情合理的。如果您真的為她好,就勸她安心過自己的日子,不要再來糾纏我。
可是若雪她現在無家可歸——
她有孃家,怎麼叫無家可歸江離冷冷地看著老夫人,還是說,林家也容不下她了
老夫人被問得啞口無言。
實際上,林若雪現在確實在林家過得不好。林老爺因為失去了江家這個靠山,生意一落千丈,心情煩躁,經常對女兒冷言冷語。而林家的親戚們也都在背後指指點點,說她給家族丟臉。
但這些話老夫人怎麼能對江離說呢
江少爺,若雪她——
夠了。江離揮揮手,這件事到此為止。如果林家再有人來糾纏,我就要讓人把你們當作鬨事的人處理了。
這話說得很重,老夫人和林子軒的臉色都變了。
江家在江州的勢力有多大,他們心裡清楚。如果江離真的要對付林家,他們根本承受不起。
我們走。老夫人拄著柺杖站起來,神情沮喪。
奶奶——林子軒還想說什麼。
走！老夫人瞪了他一眼。
看著林家祖孫離開的背影,江離心中冇有一絲同情。
他們今天來,不過是想利用親情來綁架他。但江離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會被感情左右的少年了。
少爺,這樣會不會太絕情了阿福小心地問道。
絕情江離看著阿福,你覺得林若雪和方辰在我的床上糾纏時,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阿福低下頭：小的多嘴了。
記住,阿福。江離拍拍他的肩膀,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你對彆人狠,彆人纔不敢對你狠。如果你一味地心軟,隻會讓人覺得你好欺負。
是,小的記住了。
下午,江離去了江氏商行的總店檢視生意情況。
掌櫃的看到他來了,連忙迎上來：少爺,您來得正好,有個好訊息要告訴您。
什麼好訊息
今天早上,京城的大商戶劉老爺派人來了,說想和我們談一筆大生意。
江離眉毛一挑。京城的生意他一直想做,但苦於冇有門路。現在對方主動找上門來,確實是個好機會。
對方想要什麼
絲綢和茶葉,數量很大。而且價格很優厚。掌櫃壓低聲音,但是對方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要少爺您親自去京城談這筆生意。
江離想了想。京城離江州很遠,來回至少要一個月時間。但如果能打開京城市場,對江氏商行的發展意義重大。
對方什麼時候要答覆
三天內。
好,我考慮一下。
江離回到家中,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去京城。
不僅是為了生意,也是為了離開這個讓他心煩的地方。林若雪的事情讓他的情緒一直很低落,也許換個環境會好一些。
當天晚上,江離正在收拾行李,突然聽到外麵有動靜。
他走到窗前一看,竟然看到一個黑影在牆頭上。
誰江離厲聲喝道。
黑影一驚,慌忙要逃跑,但腳下一滑,直接從牆頭上摔了下來。
江離提著燈籠走出去,發現摔在地上的竟然是林若雪。
她穿著一身夜行衣,頭髮淩亂,膝蓋摔破了皮,正坐在地上呻吟。
你想做什麼江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江離...林若雪抬起頭,眼中滿是絕望,我隻是想見你一麵,跟你好好說說話。
說話大半夜翻牆進來說話江離冷笑,林若雪,你還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知道你不願意見我,所以隻能用這種方法。林若雪掙紮著站起來,江離,我真的很後悔,我不能冇有你。
但我可以冇有你。江離轉身就要走。
江離！林若雪撲上來抱住他的腰,你聽我說完好不好就說完這一次,以後我再也不來煩你了！
江離停下腳步,但冇有回頭：說。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知道我冇臉再奢求你的原諒。林若雪哭著說道,但我想告訴你,方辰騙我的時候,我想起了你對我的好。那時候我就後悔了,但已經來不及了。
然後呢
我想用我的餘生來贖罪。林若雪鬆開手,跪在江離身後,哪怕做你的丫鬟,哪怕被你打罵,我都願意。隻要能待在你身邊,我什麼都願意做。
江離回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
月光下,她的臉上滿是淚痕,看起來楚楚可憐。如果是三年前的江離,可能真的會心軟。
但現在的江離,心已經硬如磐石。
林若雪,你知道什麼叫自尊嗎他的聲音很平靜,一個女人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可以做到這種地步,你不覺得可悲嗎
林若雪愣住了。
我說過,我這輩子最恨背叛。江離蹲下身,看著林若雪的眼睛,你背叛了我,我們就永遠不可能了。這不是恨,而是原則。
江離——
明天我要去京城,至少一個月纔回來。江離站起身,趁這段時間,你好好想想自己的將來。不要再來找我了,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說完,江離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若雪跪在原地,看著江離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心如死灰。
第七章
京城比江離想象的還要繁華。
寬闊的街道上車馬如龍,兩旁的店鋪金碧輝煌,穿著綾羅綢緞的富人和衣衫襤褸的窮人在同一條街上來來往往,形成鮮明的對比。
少爺,前麵就是劉府了。阿福指著前方一座氣派的宅院說道。
江離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氣。這次京城之行對他來說很重要,不僅僅是為了生意,更是為了證明自己。
劉府的大門前站著兩個門房,看起來威武不凡。江離上前遞過拜帖：在下江州江離,前來拜訪劉老爺。
門房看了看拜帖,態度立刻變得恭敬起來：江少爺,我家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請隨小的來。
走進劉府,江離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這座宅院比江家大得多,亭台樓閣錯落有致,花園池塘精心設計,處處顯示著主人的富有和品味。
江少爺大駕光臨,劉某有失遠迎！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迎了出來,這就是京城有名的大商戶劉萬金。
劉老爺客氣了。江離抱拳行禮,江某年輕,讓老爺久等,實在慚愧。
哪裡哪裡,江少爺能來,是我劉家的榮幸。劉萬金熱情地招呼江離進屋,江少爺果然年輕有為,聞名不如見麵啊。
兩人在客廳坐下,丫鬟端上茶水點心。
不知劉老爺此次要采購的是什麼貨物江離開門見山地問道。
主要是絲綢和茶葉。劉萬金笑道,我聽說江氏商行的貨物質量上乘,價格公道,所以想建立長期合作關係。
那是自然。江離點頭,不知老爺需要多少數量
第一批先來一千匹絲綢,五百斤茶葉。如果合作愉快,以後每個月都有這個數量。
江離心中一喜。這個訂單比他預想的還要大,如果能成功,江氏商行在京城就有了穩定的客戶。
價格方麵——
價格好商量。劉萬金揮揮手,我劉某做生意講究的是長久,不會在價格上苛刻。
兩人詳細討論了貨物規格、交付時間等細節,很快就達成了初步協議。
江少爺,有句話我想冒昧地問一下。劉萬金突然話鋒一轉,聽說江少爺最近和夫人和離了
江離心中警惕起來。劉萬金為什麼會關心他的私事
確有此事。江離表情不變,不知老爺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哈哈,江少爺不要誤會。劉萬金笑道,我有個小女,今年十八歲,還未許人。我看江少爺人品端正,事業有成,想為小女說個媒。
原來如此。江離明白了,劉萬金不僅想要生意合作,還想要聯姻。
劉老爺的好意江某心領了。江離客氣地說道,但江某剛剛經曆變故,暫時冇有再娶的打算。
江少爺,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劉萬金語重心長地說道,但男人總是要有個家的。我那小女賢良淑德,知書達理,絕對不會讓江少爺失望。
江離正想拒絕,突然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爹爹,客人來了嗎
隨著聲音,一個年輕女子走進客廳。她穿著一身淡綠色的裙子,容貌清麗,舉止優雅,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
雅兒,過來見過江少爺。劉萬金招手道。
江少爺。劉雅兒福了一禮,聲音溫柔如水,小女子給江少爺見禮了。
江離連忙起身還禮：劉小姐客氣了。
他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不得不承認,劉雅兒確實很優秀。無論容貌還是氣質,都是上等之選。如果是以前,他可能真的會心動。
但現在的江離,對女人已經有了戒心。
雅兒,你陪江少爺說說話,我去看看晚飯準備得怎麼樣了。劉萬金找了個藉口離開,顯然是想給兩個年輕人單獨相處的機會。
客廳裡隻剩下江離和劉雅兒兩人,氣氛有些尷尬。
江少爺,聽說您的家鄉江州風景很美劉雅兒主動開口打破沉默。
還不錯。江離簡短地回答。
我一直想去江南看看,聽說那裡的女子都很溫柔。
劉小姐說笑了。
劉雅兒看出江離對她並不感興趣,但並冇有氣餒。她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也知道如何吸引男人的注意。
江少爺,我聽說您做生意很厲害,年紀輕輕就把江氏商行經營得這麼好。她眼中滿是崇拜,女子最敬佩有本事的男人了。
江離看著劉雅兒,心中有些複雜。這個女子確實很完美,無論外貌、家世還是談吐都無可挑剔。如果他們結合,對雙方的生意都有好處。
但他想起了林若雪。三年前的林若雪也是這樣美好,也是這樣讓他心動。可最終呢
劉小姐。江離放下茶杯,你對我瞭解嗎
劉雅兒愣了一下：我聽父親說過一些,知道江少爺是個很優秀的人。
那你知道我剛剛和離嗎
聽說了一些。劉雅兒點頭,但我相信那不是江少爺的錯。
為什麼這麼相信江離饒有興趣地問道。
因為我看人的眼光。劉雅兒認真地說道,江少爺的眼神很乾淨,不是那種會虧待女人的男人。如果前妻離開了您,那一定是她有眼無珠。
這話說得很聰明,既表達了對江離的信任,又暗示了對他前妻的不屑。
江離心中苦笑。如果林若雪有劉雅兒一半的聰明,也不會做出那種事了。
劉小姐,我很感謝你的看重。江離站起身,但我現在確實冇有再娶的打算。
劉雅兒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恢複了笑容：沒關係,我可以等。
這句話讓江離心中一震。
等
曾經林若雪也說過要等他,要一輩子對他好。但最終呢
劉小姐,你還年輕,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江離真誠地說道,你值得更好的人。
劉雅兒看著江離的眼睛,從中看到了深深的傷痛。她明白,這個男人心中的傷還冇有癒合。
江少爺,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感情。劉雅兒輕聲說道,但請你相信,這世上還是有真心的女人的。
江離沉默了。
他何嘗不希望能遇到真心的女人但經曆了林若雪的背叛,他已經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
時間不早了,我該告辭了。江離朝著劉雅兒拱手,今日叨擾了。
江少爺,明天晚上我家有個小宴,邀請京城的一些商戶,您能賞光嗎
江離想了想,點頭道：好。
反正他要在京城待幾天,認識一些當地的商戶對生意有好處。
走出劉府,江離心情複雜。
劉雅兒確實是個好女子,但他現在的心境讓他無法接受任何感情。
也許,他註定要孤獨一生了。
第八章
第二天晚上,劉府張燈結綵,熱鬨非凡。
江離穿著一身青色綢袍,在阿福的陪同下來到劉府。宴會已經開始了,客廳裡聚集了二三十個人,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商戶。
江少爺來了！劉萬金看到江離,立刻迎了上來,各位,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江州赫赫有名的江少爺。
眾人紛紛上前見禮,江離一一迴應。在場的都是生意人,交談起來很投機。江離發現,京城的商業環境比江州複雜得多,各種關係錯綜複雜,稍有不慎就可能得罪人。
江少爺年輕有為啊,我聽說江氏商行在南方勢力很大。一個胖胖的中年人端著酒杯走過來,在下王胖子,做布匹生意的。
王老闆客氣了。江離和他碰杯,江某初來京城,還請各位老闆多多照顧。
好說好說,大家都是生意人,應該互相幫助。
正說著話,宴會廳裡突然安靜了下來。江離抬頭一看,隻見一個身穿華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此人約二十五六歲,生得俊朗,但眼神有些傲慢。
趙少爺來了！劉萬金連忙迎上去,態度比剛纔接待江離時還要恭敬。
劉老爺不用客氣。那人揮揮手,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後落在江離身上,這位麵生得很,不知是
這位是江州的江少爺,專門來京城談生意的。劉萬金介紹道,江少爺,這位是戶部尚書趙大人的公子趙公明。
江離心中一凜。戶部尚書的兒子,難怪劉萬金這麼恭敬。
見過趙公子。江離抱拳行禮。
趙公明上下打量了江離一番,冷淡地點了點頭：江州的商戶聽都冇聽過。
這話說得很不客氣,明顯是在貶低江離。在場的其他商戶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他們想看看這個外地來的年輕人如何應對。
江離卻冇有生氣,反而笑了：趙公子見識廣博,江某一個小地方的商人,確實入不了公子的法眼。
這話說得很巧妙,既冇有正麵衝突,又暗示了趙公明的傲慢。
趙公明愣了一下,冇想到江離會這樣迴應。
不過,江離話鋒一轉,雖然江某來自小地方,但江氏商行的貨物還是有些特色的。如果趙公子有興趣,江某願意獻上一些小禮,請公子品鑒。
說著,江離示意阿福把準備好的禮品拿出來。那是一匹上等的蜀錦,色彩絢麗,手感極佳。
在場的商戶看到這匹蜀錦,都忍不住讚歎。這種品質的蜀錦在京城也是很難見到的。
趙公明接過蜀錦,仔細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雖然傲慢,但對貨物的品質還是有眼光的。
不錯。他點了點頭,態度稍微緩和了一些,江州能出這種貨色,倒是讓本公子刮目相看。
趙公子過獎了。江離謙虛地說道。
有了這個小插曲,宴會的氣氛重新熱鬨起來。江離和各個商戶都聊了幾句,收穫了不少有用的資訊。
宴會進行到一半時,劉雅兒出現了。她今晚穿著一身紅色的裙子,更加顯得美麗動人。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
各位叔叔伯伯好。劉雅兒優雅地行禮,聲音甜美。
雅兒越來越漂亮了。
劉老爺真是好福氣,有這樣的女兒。
眾人紛紛誇讚,劉萬金笑得合不攏嘴。
江離注意到,趙公明看劉雅兒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充滿了佔有慾。而劉雅兒對趙公明的態度則很冷淡,隻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雅兒,過來敬江少爺一杯酒。劉萬金招手道。
劉雅兒走到江離麵前,端起酒杯：江少爺,小女子敬您一杯。
劉小姐客氣了。江離舉杯相敬。
趙公明看到這一幕,臉色變了。他走到劉雅兒身邊：雅兒妹妹,也給本公子敬一杯如何
劉雅兒皺了皺眉頭,但還是禮貌地舉起酒杯：趙公子。
趙公明喝完酒,突然說道：雅兒妹妹,本公子最近新得了一首詩,不如念給你聽聽
不等劉雅兒回答,他就開始搖頭晃腦地念起來。其他人都停下交談,聽他唸詩。江離聽了幾句,發現這首詩寫得很一般,無非是些花前月下的套話。
唸完詩,趙公明得意地看著劉雅兒：雅兒妹妹覺得如何
寫得很好。劉雅兒敷衍地說道。
那不如本公子也回贈雅兒妹妹一首江離突然開口。
眾人都看向他,冇想到他會主動參與進來。
趙公明臉色一沉：江某也會作詩
略懂一二。江離淡然一笑,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
那就請江少爺賜教。趙公明冷冷地說道。
江離想了想,開口唸道：
月下佳人如畫現,
舉杯邀月共嬋娟。
若問何處尋真美,
不在容顏在心田。
這首詩一出,在場的人都安靜了。相比趙公明的那首俗套詩句,江離這首詩更有意境,而且暗含深意。
劉雅兒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顯然很喜歡這首詩。
趙公明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冇想到一個外地商人竟然能作出這樣的好詩,讓他顏麵儘失。
好詩！劉萬金率先鼓掌,江少爺真是才華橫溢啊！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誇讚江離的才華。
趙公明站在那裡,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從小在京城長大,自認為是才子,卻被一個外地商人比了下去,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江某,聽說你剛剛和離趙公明突然話鋒一轉,聲音中帶著惡意,是不是因為管不住自己的女人
這話一出,宴會廳裡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江離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冇想到趙公明會當眾提起這件事,顯然是想讓他難堪。
趙公子,這是江某的私事。江離壓抑著怒火說道。
私事趙公明冷笑,江某在京城想做生意,就要讓大家瞭解你的人品。連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如何讓人相信你的能力
在場的商戶都不敢說話,生怕得罪了趙公明。但他們看江離的眼神也變了,畢竟在這個時代,男人被妻子背叛確實是很丟臉的事。
江離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趙公子說得對。他突然笑了,江某確實有識人不明的過錯。但正因為經曆了這些,江某才明白什麼是真心,什麼是假意。做生意如做人,需要的是真誠,而不是表麵功夫。
他停頓了一下,看向趙公明：至於能力,江某願意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如果諸位願意給江某一個機會,江某保證讓大家滿意。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既承認了自己的遭遇,又表現了自己的坦蕩。在場的商戶聽了,反而對江離有了好感。
趙公明冇想到江離會這樣迴應,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
江少爺說得好！劉萬金連忙打圓場,做生意就是要真誠！來,大家繼續喝酒！
宴會重新熱鬨起來,但江離知道,自己已經得罪了趙公明。在京城這個地方,得罪權貴的兒子可不是什麼好事。
但他不後悔。有些原則是不能退讓的,哪怕付出代價也在所不惜。
第九章
宴會結束後,江離回到客棧,心情沉重。
他知道今晚得罪趙公明的後果可能很嚴重。在京城這個地方,權力比金錢更重要。
少爺,那個趙公明明顯是在故意針對您。阿福憤憤不平地說道,太欺負人了。
權貴子弟都是這樣。江離倒了杯茶,在他們眼裡,我們這些商人就是低人一等。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江離想了想：先看看情況再說。也許事情冇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嚴重。
但第二天一早,江離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劉萬金派人送來訊息,說原本談好的生意要延期,理由是貨物規格需要重新確認。這明顯是藉口,真正的原因肯定是受到了壓力。
接著,江離原本聯絡好的幾個商戶也都找各種藉口推脫,不願意和他合作。
到了下午,連客棧的掌櫃都變得冷淡起來。
少爺,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京城了阿福擔心地說道。
江離坐在房間裡,看著窗外的街景。他不甘心就這樣灰溜溜地離開。江氏商行要想發展壯大,就必須打開京城這個市場。
再等等。江離說道。
當天晚上,江離正在房間裡看賬冊,突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
誰
江少爺,是我。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江離打開門,發現竟然是劉雅兒。她穿著一身普通的布衣,臉上還戴著麵紗,顯然是偷偷來的。
劉小姐你怎麼來了
我有話要對江少爺說。劉雅兒環顧四周,能讓我進去嗎
江離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她進了房間。
江少爺,昨晚的事我聽說了。劉雅兒取下麵紗,露出擔憂的表情,趙公明那個人心眼很小,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知道。江離點頭,今天已經有幾個商戶反悔了。
不隻是這些。劉雅兒壓低聲音,我聽我父親說,趙公明已經在四處活動,要讓京城的商戶都不和你合作。
江離心中一沉。如果真是這樣,他在京城就徹底冇有立足之地了。
劉小姐,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江離看著劉雅兒,這樣做對你冇有好處。
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好人。劉雅兒的眼神很真誠,昨晚你為我作的那首詩,我很喜歡。你說真美不在容顏在心田,這話說得很對。
江離沉默了一下：那你有什麼建議嗎
有一個辦法,但是...劉雅兒欲言又止。
什麼辦法
如果你願意娶我,我父親就會全力支援你。劉雅兒鼓起勇氣說道,劉家在京城也有些勢力,至少能保證你的安全。
江離看著劉雅兒,心情複雜。這個女子為了幫助他,竟然願意主動提出婚事。
劉小姐,你這樣做值得嗎江離問道,你甚至都不瞭解我。
我瞭解。劉雅兒搖頭,從昨晚開始,我就在打聽你的事。我知道你是個有原則的人,知道你被前妻背叛過,也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感情。但我相信,隻要給我時間,我能讓你重新相信愛情。
江離被劉雅兒的真誠打動了,但他還是搖了搖頭。
劉小姐,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但我不能為了生意而結婚,這對你不公平。
那如果不是為了生意呢劉雅兒看著江離的眼睛,如果我說我是真心喜歡你呢
江離愣住了。
從昨晚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你和彆人不一樣。劉雅兒繼續說道,你的眼神雖然有傷痛,但很乾淨。你被人詆譭時的從容,你作詩時的才華,都讓我印象深刻。江少爺,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女人,但請你相信我,我不是林若雪。
聽到林若雪的名字,江離的表情變了。
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我打聽過你的事。劉雅兒坦誠地說道,我知道她背叛了你,知道她讓你痛苦。但江少爺,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她那樣的。
江離站起身,走到窗前。
他想起三年前初遇林若雪時的心動,想起她曾經的溫柔可人,也想起發現她背叛時的痛苦絕望。
而現在,又有一個女子站在他麵前,說著類似的話,做著類似的承諾。
他該相信嗎
劉小姐,給我一些時間考慮,可以嗎江離冇有回頭。
當然可以。劉雅兒站起身,但時間不多了,趙公明不會給你太多時間的。
說完,她重新戴上麵紗,悄悄離開了。
江離一個人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夜色。
京城的夜晚很美,燈火輝煌,但他的心情卻很複雜。
一邊是事業的前途,一邊是感情的創傷。他該如何選擇
第二天一早,江離就得到訊息,趙公明已經放話出來,任何與江離合作的商戶都是與趙家為敵。
這下子,連劉萬金都不敢明目張膽地支援江離了。
少爺,我們還是回江州吧。阿福勸道,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江離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如果現在回去,就等於承認失敗。江氏商行想要發展壯大的夢想也就破滅了。
但如果留下來硬抗,以江家的實力根本不是趙家的對手。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喧嘩聲。
發生什麼事了江離走到窗前看了看。
隻見街上圍了很多人,似乎在看什麼熱鬨。
少爺,我去看看。阿福跑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阿福回來了,臉色很古怪。
怎麼了
少爺,您最好親自去看看。阿福欲言又止。
江離跟著阿福來到街上,擠進人群一看,頓時愣住了。
隻見一個告示牌上貼著一張紙,上麵寫著：江州奸商江離,品行不端,各位鄉親切勿與其來往。
下麵還有一行小字：此人妻子出軌,自身品德有虧,不宜合作。
江離看著這張告示,怒火中燒。
趙公明這是要徹底毀掉他的名聲。
少爺,這太過分了！阿福氣憤地說道。
是很過分。江離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這也讓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事
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僅憑道德和才能是不夠的。江離轉身往回走,還需要權勢和靠山。
回到客棧,江離在房間裡坐了很久。
天黑時,他做出了決定。
他給劉雅兒寫了一封信,約她明天見麵。
既然趙公明要玩,那他就陪他玩到底。
但這次,他不會再孤軍奮戰了。
第十章
第二天傍晚,江離在城郊的一座茶樓裡見到了劉雅兒。
她穿著一身素色衣裙,靜靜地坐在窗邊,夕陽的餘暉灑在她臉上,顯得格外美麗。
江少爺。劉雅兒看到江離,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你想通了
江離在她對麵坐下,神情嚴肅：劉小姐,如果我們結親,你能保證什麼
我能保證劉家全力支援你,讓你在京城站穩腳跟。劉雅兒認真地說道,我父親在商界有很多朋友,而且我們劉家和幾個大臣也有往來。
那你呢你能保證什麼江離直視著劉雅兒的眼睛。
劉雅兒被他看得有些臉紅,但還是堅定地說道：我能保證一輩子對你好,永遠不會背叛你。
這話讓江離心中一震。林若雪當初也說過類似的話。
劉小姐,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嗎江離苦笑道,因為三年前,也有一個女人對我說過同樣的話。
我不是她。劉雅兒握住江離的手,江少爺,我知道你受過傷,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證明,這世上還有值得信任的女人。
江離看著劉雅兒真誠的眼神,心中的防線開始鬆動。
好。他點了點頭,我願意娶你。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們先訂親,一年後再成親。江離說道,這一年裡,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
劉雅兒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頭同意了：好,我願意等。
兩人商定了訂親的細節,就在這座茶樓裡定下了終身。
訊息傳出後,整個京城都震動了。
劉家要和江氏商行聯姻,這意味著江離在京城有了強大的靠山。
趙公明聽到訊息,氣得把房間裡的東西摔了個粉碎。
混蛋！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一個外地商人,竟然搶走了雅兒！
他身邊的狗腿子小心地說道：公子,要不要我們——
閉嘴！趙公明打斷他,劉家不是好惹的,不能硬來。
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思考著對策。
而此時的江離,正在劉府和劉萬金商討生意上的合作。
江賢婿,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劉萬金笑得合不攏嘴,京城的生意,我全力支援你。
多謝嶽父大人。江離恭敬地說道。
有了劉家的支援,那些原本畏懼趙公明的商戶又重新找上門來,希望和江離合作。
在京城的這段時間,江離深刻體會到了權勢的重要性。在這個時代,冇有靠山的商人就像無根的浮萍,隨時可能被人吞噬。
訂親儀式很簡單,但來的客人很多。京城有頭有臉的商戶都來了,連幾個朝廷大臣也派人送了禮。
江離看著滿堂的客人,心中五味雜陳。
一年前,他還是那個單純地相信愛情的少年。現在,他卻要為了利益而結婚。
這是成長,還是墮落
江少爺,恭喜你。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江離轉頭一看,竟然是趙公明。他穿著一身華服,滿臉笑容,彷彿之前的衝突從未發生過。
趙公子。江離客氣地點頭。
江少爺好福氣,能娶到雅兒這樣的佳人。趙公明舉起酒杯,本公子特來敬酒祝賀。
江離端起酒杯,心中暗自警惕。趙公明突然示好,肯定冇安好心。
多謝趙公子。
兩人碰杯,趙公明一飲而儘,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江兄,之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趙公子言重了。江離表麵平靜,心中卻在思考趙公明的真實意圖。
江兄,實不相瞞,本公子對雅兒也有些意思。趙公明突然坦白,但既然她選擇了你,本公子也隻能祝福了。
江離眯起眼睛：趙公子真是大度。
不過...趙公明話鋒一轉,江兄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儘管開口。畢竟大家都是朋友嘛。
這話聽起來像是示好,但江離聽出了威脅的意味。趙公明這是在警告他,在京城還是要看權貴的臉色行事。
多謝趙公子關心。江離舉杯又敬了一杯,江某在京城能有今日,多虧了各位朋友的幫助。
趙公明臉色微變,聽出了江離話中的深意。江離這是在告訴他,現在的江家已經不是那個孤立無援的外地商戶了。
那就好。趙公明皮笑肉不笑,祝江兄生意興隆。
說完,趙公明轉身離開,但江離知道,這個人肯定還會想辦法對付自己。
訂親儀式結束後,江離在京城又待了幾天,把生意上的事情安排妥當,然後啟程回江州。
臨行前,劉雅兒來送他。
一年後,我會來江州迎娶你。江離認真地說道。
我等你。劉雅兒眼中有不捨,但更多的是期待。
馬車緩緩駛出京城,江離透過車窗看著這座繁華的都城。
這次京城之行,讓他收穫很大。不僅打開了北方市場,更重要的是讓他明白了許多道理。
在這個世界上,僅有才能和品德是不夠的,還需要權勢和手段。
回到江州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江離剛到家,江伯就迎了上來：少爺,您可回來了！
家裡冇出什麼事吧
冇有大事,就是...江伯欲言又止。
說。
林家的人又來過幾次,不過都被我們趕走了。還有,林若雪她...
她怎麼了江離皺眉。
她病了,聽說病得很重。林老爺前幾天來求過您,說想讓您去看看她。
江離沉默了。
他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放下了林若雪,但聽到她病重的訊息,心中還是湧起了一絲波動。
少爺要去看看嗎江伯小心地問道。
江離想了想,搖頭道：不用。她的死活與我無關。
說完,他轉身進了書房。
但整個晚上,江離都在想著林若雪的事。
第二天一早,阿福來報：少爺,林若雪死了。
江離手中的茶杯滑落,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什麼時候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昨天夜裡。聽說是病死的,但也有人說是自儘。阿福小心地觀察著江離的表情,林家的人說,她臨死前一直在念著您的名字。
江離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以為自己已經恨透了林若雪,但當聽到她死訊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的心還是痛了。
畢竟,那是他曾經深愛過的女人。
少爺,要不要去看看阿福問道。
江離搖搖頭：死者已矣,去看又有什麼用
但當天下午,江離還是獨自來到了林家。
林家現在已經敗落了,院子裡冷冷清清,隻有幾個仆人在忙著準備喪事。
林老爺看到江離,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江少爺,您來了！
我來看看她最後一麵。江離淡淡地說道。
林老爺連忙把江離帶到靈堂。
棺材裡,林若雪安靜地躺著,臉色蒼白如紙,但依然美麗。她穿著一身白衣,手中握著一封信。
這是她留給您的。林老爺把信遞給江離。
江離接過信,拆開看了看。信上隻有簡短的幾行字：
江離,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自己罪該萬死。我不求你原諒我,隻希望你能幸福。如果有來世,我願意用一生來補償你。若雪絕筆。
江離看完信,默默地將信紙疊好,放進懷中。
江少爺,若雪她真的很後悔...林老爺哭著說道。
我知道。江離看著棺材中的林若雪,但有些錯誤,是用生命也無法彌補的。
他在靈堂裡站了很久,心中五味雜陳。
這個女人,給了他最美好的三年,也給了他最痛苦的回憶。現在她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少爺。阿福不知何時來到了身後,該回去了。
江離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棺材中的林若雪,轉身離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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