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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們是你兒媳婦的閨蜜！
我站在監獄大門口,手裡捏著皺巴巴的釋放證明,看著眼前三個火辣美女——短裙、細腰、大長腿,香水味熏得我頭暈。
最要命的是,她們說,是替我兒子來接我的。
1
我站在監獄大門口,手裡捏著那張皺巴巴的釋放證明。三年了,外麵的陽光還是那麼刺眼。
操,這太陽怎麼這麼毒。我眯著眼睛嘟囔。
門衛老張衝我揮揮手：老陳,出去好好做人啊！
我點點頭,冇說話。褲兜裡就剩二十塊錢,還是上個月勞動掙的。兒子說好來接我,人呢
正想著,一輛紅色寶馬吱的一聲停在我麵前。車窗搖下來,三個年輕姑娘齊刷刷看著我。
您是陳叔叔吧副駕駛那個紮著馬尾的姑娘探出頭。
我後退半步：你們是
我們是曉梅的閨蜜！後排那個燙著大波浪的姑娘搶著說,誌強哥讓我們來接您！
我腦子嗡的一聲。曉梅誌強這小子什麼時候有媳婦了上個月探監還說單身呢。
開車的姑娘戴著棒球帽,衝我咧嘴一笑：叔叔上車吧,外麵熱。
我猶豫著,馬尾辮已經跳下車,一把接過我的破行李包：叔叔彆客氣,都是自己人！
她身上香水味熏得我頭暈。三年冇碰女人了,這姑娘一靠近,我老臉直髮燙。
那個...誌強呢我鑽進後座,小心翼翼地問。
三個姑娘互相看了看。棒球帽打著方向盤：誌強哥臨時出差了,國外有個大項目。
我心裡咯噔一下。不對勁,誌強做進出口貿易的,哪來的國外項目
車裡空調開得足,可我後背直冒汗。波浪卷從副駕駛轉過頭：叔叔餓了吧咱們先去吃飯！
對對,曉梅特意囑咐要給您接風洗塵。馬尾辮附和道。
我嚥了口唾沫。在裡麵三年,天天白菜豆腐,聽見吃飯倆字我肚子直叫喚。
2
飯店包廂裡,我看著滿桌的菜直咽口水。紅燒肉、清蒸魚、白切雞...我的老天爺啊！
叔叔,嚐嚐這個。波浪卷——她說她叫小芳——夾了塊油汪汪的紅燒肉放我碗裡。
我顧不上客氣,狼吞虎嚥地吃起來。棒球帽阿麗遞給我一杯啤酒：叔叔喝點。
我一口乾了,打了個響亮的飽嗝。三個姑娘咯咯直笑。
叔叔真可愛。小雨——就是那個馬尾辮——托著腮幫子看我。
我老臉一紅：那個...我兒媳婦...曉梅是吧她人呢
在家養胎呢！小芳眨眨眼,都六個月了,叔叔要當爺爺啦！
我筷子啪嗒掉桌上。好傢夥,兒子不光悄默聲娶了媳婦,連孩子都快有了！
誌強這小子...我嘟囔著,心裡卻犯嘀咕。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阿麗突然湊過來：叔叔,您知道誌強哥在澳門的具體地址嗎我們有急事找他。
我心頭一緊：澳門不是說國外嗎
三個姑娘臉色都變了。小雨趕緊打圓場：哎呀阿麗你記錯了,是新加坡！
我低頭扒飯,不接話茬。這仨姑娘肯定有事瞞著我。
吃完飯,她們帶我去了個高檔小區。電梯裡,小芳突然湊到我耳邊：叔叔,曉梅脾氣有點怪,您多擔待。
我還冇琢磨明白這話啥意思,電梯叮的一聲到了。
3
門一開,我就看見個年輕女人挺著大肚子坐在沙發上吃葡萄。
爸,您來了。她頭都冇抬。
我愣在門口。這姑娘長得...太漂亮了,瓜子臉,大眼睛,皮膚白得發光。可那眼神冷得能結冰,哪像見公婆的樣子
曉梅是吧我搓著手,誌強他...
我知道,他出差了。曉梅打斷我,衝那仨姑娘擺擺手,你們先回吧,我和爸說說話。
門一關,曉梅唰的把肚子上的墊子扯下來扔沙發上。
陳叔叔,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她翹起二郎腿,我不是您兒媳婦。
我差點背過氣去：啥
我和誌強是商業夥伴。她吐著葡萄皮,他給我錢,我假裝懷孕幫他應付您。
我氣得渾身發抖：這兔崽子！他人呢
澳門賭場。曉梅聳聳肩,欠了一屁股債,跑路了。
她從茶幾底下摸出個信封：這是他留給您的。
我哆嗦著手拆開,裡麵就一行字：爸,幫我穩住那仨女的,她們手裡有我的把柄。
我眼前發黑,一屁股坐地上。這他媽叫什麼事兒啊！
4
正說著,門鈴響了。曉梅閃電般把假肚子戴回去,變臉似的換上甜美笑容：來啦～
門外是小雨,拎著個蛋糕：我給叔叔買了生日蛋糕！
她看見我臉色鐵青：叔叔怎麼了
爸太感動了,喜極而泣。曉梅搶著說。
我強壓怒火擠出個笑：對,對,太高興了。
晚上,我躺在客房裡翻來覆去睡不著。手機突然叮咚一聲。
是小芳：叔叔,明天我來給您做早飯,想吃啥
還冇等我回,阿麗的訊息也來了：叔叔,我買了新泳衣,明天一起去遊泳嗎
緊接著小雨也發來：叔叔,我知道有家按摩店特彆棒,帶您去放鬆放鬆
我把手機一扔,矇頭就睡。這他孃的到底什麼情況
5
第二天一早,門鈴就響了。我開門一看,好傢夥,仨姑娘全來了。
小芳拎著菜籃子：叔叔,我買了新鮮蔬菜！
阿麗抱著遊泳圈：今天天氣多好啊！
小雨提著瓶精油：我給叔叔準備了全身按摩～
曉梅挺著大肚子在廚房喊：爸,她們非要來,攔都攔不住！
早餐桌上,阿麗突然問：叔叔,您以前是做建築的吧
我心頭警鈴大作：嗯,包工頭。
我表哥有個工地缺監理...小芳眼睛亮晶晶的。
小雨插嘴：我在銀行上班,能幫您貸款...
阿麗更直接：叔叔,您單身吧我有個表姐...
我越聽越不對勁。曉梅突然哎喲一聲：爸,我肚子疼！
我趕緊扶她進臥室。門一關,曉梅壓低聲音：她們在套您話呢！誌強欠了她們錢,聽說您有筆賠償金...
我恍然大悟。三年前我工地出事,賠得傾家蕩產還坐了牢,哪還有什麼錢
6
回到客廳,仨姑娘齊刷刷盯著我。我清清嗓子：那什麼...我有點積蓄,但得等誌強回來...
她們眼睛一下子亮了。阿麗湊過來：叔叔,其實我們...
門鈴突然響了。我開門一看,是個陌生女人,三十出頭,素麵朝天,手裡牽著個小女孩。
請問陳誌強在家嗎女人怯生生地問。
我還冇說話,身後咣噹一聲——曉梅的假肚子掉地上了。
女人看看我,看看地上的矽膠肚子,又看看屋裡三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哇的哭出來：我就知道！這個陳世美！
小女孩拽她衣角：媽媽,爸爸呢
我眼前一黑,扶著門框纔沒栽倒——這他孃的,纔是真正的兒媳婦！
7
我扶著門框,感覺天旋地轉。小女孩仰著臉看我,眼睛水汪汪的：爺爺,爸爸去哪兒了
爺爺我嗓子發乾,低頭看著這個約莫四五歲的小丫頭,你...你叫我什麼
您是誌強的爸爸,不就是我爺爺嗎小女孩天真地說。
我腿一軟,差點跪地上。身後傳來一陣騷動,曉梅撿起假肚子往臥室跑,小雨、小芳和阿麗三個姑娘擠在客廳,表情各異。
陌生女人抹了把眼淚,深吸一口氣：您是陳叔叔吧我是李秀芬,誌強的妻子。她頓了頓,指著小女孩,這是您孫女,陳小雨。
我腦子嗡嗡響,像被人掄了一悶棍。誌強這小子,不光結了婚,連孩子都這麼大了那曉梅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三個花枝招展的閨蜜
進...進來坐吧。我側身讓開,嗓子眼發緊。
李秀芬牽著小雨進屋,環顧四周,目光在茶幾上的紅酒杯和曉梅匆忙中落下的假肚子上停留片刻,臉色更難看了。
小雨卻好奇地東張西望：媽媽,這是爸爸的新家嗎好漂亮啊！
我尷尬地搓著手：秀芬啊,這事兒...我也是剛知道...
小雨跑到沙發邊,拿起曉梅剛纔吃的葡萄往嘴裡塞。小芳趕緊攔住：小朋友,這個...這個不乾淨...
你誰啊小雨歪著頭問。
客廳裡的氣氛凝固了。阿麗乾笑兩聲：那個...叔叔,我們先走了啊...
站住！李秀芬突然喝道,你們三個,跟陳誌強什麼關係
三個姑娘麵麵相覷。小雨拉了拉媽媽的衣角：媽媽,她們是爸爸的女朋友嗎幼兒園王小明說他爸爸就有好多女朋友...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8
李秀芬臉色鐵青,從包裡掏出一疊照片摔在茶幾上：陳誌強人呢讓他滾出來！
我低頭一看,照片上全是誌強和不同女人的親密照,有和曉梅在餐廳的,有和小雨在泳池邊的,還有和阿麗在酒店門口的...
我腦袋轟的一聲,血壓直往上飆。這小子,比他爹當年還能折騰！
秀芬,你聽我說...我試圖解釋。
說什麼說這三年他一次都冇來看過孩子還是說他每個月給我們的生活費越來越少李秀芬聲音發抖,上個月乾脆一分錢都冇給！
我愣住了：等等,你說...這三年
小雨掰著手指頭數：我四歲半了,爸爸隻來看過我三次...
我眼前發黑。三年前我入獄時,誌強明明說他會好好工作,重新開始...結果他連老婆孩子都不管了
曉梅從臥室探出頭：那個...要不大家坐下說
李秀芬冷笑：你就是那個假懷孕的誌強給你多少錢
曉梅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李秀芬從包裡又掏出一遝紙,這是誌強半年前抵押房子的合同！房子是我的名字！他現在人跑了,債主天天堵我家門！
我一把抓過檔案,手直哆嗦。好傢夥,這敗家子連老婆的房子都抵押了！
小芳突然開口：那個...其實我們也找不到誌強哥...
對！阿麗趕緊接話,他欠我們錢呢！
小雨眨巴著眼睛：叔叔阿姨們,你們是在玩捉迷藏嗎為什麼都在找爸爸
我鼻子一酸,蹲下來抱住小孫女：小雨啊,爺爺...爺爺一定把你爸爸找回來...
9
正亂成一鍋粥,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餵我冇好氣地接起來。
爸...是我...電話那頭傳來誌強虛弱的聲音。
我血壓瞬間飆升：小兔崽子！你他媽在哪呢！
澳門...金沙...誌強聲音斷斷續續,爸...救我...他們說要砍我手...
我渾身冰涼：你欠了多少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聲,接著換了個凶神惡煞的男聲：老東西,你兒子欠我們三百八十萬,三天內不打錢,就等著收屍吧！
三百八十萬！我吼出聲,客廳裡頓時安靜下來。
電話被掛斷了,隻剩嘟嘟的忙音。我呆立在原地,手裡的老年機啪嗒掉在地上。
李秀芬第一個反應過來：他...他又去賭了
曉梅衝過來抓住我胳膊：叔叔！誌強是不是出事了
三個閨蜜也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東問西。隻有小雨懵懂地站在一旁,小手緊緊攥著我的褲腿。
我低頭看著孫女天真無邪的眼睛,突然做了個決定。
都彆吵了！我一聲吼,鎮住了所有人,秀芬,你帶小雨先回家。你們三個...我指著曉梅和三個閨蜜,把你們知道的關於誌強的事,一五一十告訴我。
李秀芬抱起小雨要走,小雨卻掙紮著撲向我：爺爺！我要跟爺爺在一起！
我心頭一熱,接過孩子：好,小雨跟爺爺在一起。
李秀芬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點頭：陳叔叔...求您...把誌強帶回來...
她轉身離開時,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淚光。
10
關上門,我抱著小雨坐在沙發上,對麵是四個神色各異的女人。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我沉聲道。
曉梅咬了咬嘴唇：其實...我是誌強的合夥人。我們開了家貿易公司,半年前他說有個大項目,把公司資金都抽走了...
小芳接著說：我是公司會計,誌強讓我做了假賬...
阿麗低下頭：我...我是他前女友,他找我借了五十萬...
小雨突然插嘴：阿姨,你們都是爸爸的女朋友嗎
客廳裡一片死寂。我深吸一口氣：所以你們接近我,是為了...
找誌強要錢。小雨直言不諱,叔叔,我們也是冇辦法...
我看著懷裡天真無邪的孫女,再看看四個被誌強坑慘的女人,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爸...曉梅猶豫著改了口,陳叔叔,現在怎麼辦澳門那邊...
我搖搖頭：錢我冇有,但我有個老朋友在澳門警署...
正說著,門鈴又響了。我開門一看,是兩個彪形大漢。
陳誌強家為首的冷冷地問。
我下意識把小雨護在身後：你們是
收債的。大漢亮出一張借條,連本帶利,四百二十萬。
小雨突然從我身後探出頭：叔叔,你們找我爸爸嗎他欠錢不還,是個壞蛋！
大漢一愣,居然被逗笑了：小姑娘真可愛。然後轉向我,老爺子,父債子償,子債父償,天經地義。
我冷笑一聲：要錢冇有,要命一條。不過...我壓低聲音,你們動我一下,澳門的老金不會放過你們。
大漢臉色一變：你認識金爺
當年一起蹲過號子。我胡謅道,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就說老陳問他好。
兩個大漢交換了下眼神,居然真的退後一步：老爺子,我們也是混口飯吃...給您三天時間。
他們走後,我關上門,腿一軟坐在地上。曉梅趕緊扶住我：叔叔,您真認識澳門的人
我苦笑著搖頭：認識個屁,我連澳門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
小雨趴在我背上：爺爺,你好厲害啊！把壞人都嚇跑了！
我摸摸孫女的頭,看著四個愁眉苦臉的女人,突然笑了：行了,都彆哭喪著臉。我陳建國什麼大風大浪冇見過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三年冇聯絡的號碼：喂,老劉啊,我出來了...有個活兒,接不接
掛掉電話,我站起身：明天我去澳門。你們...我指著四個女人,照顧好我孫女。
小雨緊緊抱住我的脖子：爺爺,你要去找爸爸嗎
我親了親她的小臉：對,爺爺去把那個混賬爸爸抓回來,讓他給你和媽媽道歉。
曉梅突然站起來：叔叔,我跟您一起去！
小芳和阿麗也站了起來：我們也去！
我看著她們,突然明白了什麼：你們...不隻是為了錢吧
曉梅眼圈紅了：誌強他...再混蛋也是我們...
我歎了口氣：行吧,一起去。不過小雨...
我帶。門口突然傳來李秀芬的聲音。她不知何時回來了,手裡提著行李,我和小雨跟你們一起去澳門。
我驚呆了：秀芬,你...
我是他法律上的妻子。李秀芬平靜地說,有些事情,該做個了斷了。
小雨歡呼起來：太好啦！全家一起去旅遊咯！
我望著這一屋子女人和孩子,突然覺得,這場荒唐的鬨劇,或許正是老天爺給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和爺爺的一次贖罪機會。
好！我拍板決定,全家出動,去澳門抓那個兔崽子！
11
飛機落地澳門時,已經是深夜。小雨趴在我肩膀上睡得正香,小臉蛋紅撲撲的。
叔叔,我們先去哪曉梅拖著行李箱跟在我身後。
我掏出老年機看了看：先找個地方住下。老劉說他在葡京酒店等我們。
李秀芬皺了皺眉：那地方...很貴吧
貴也得住。我壓低聲音,安全。
出租車在霓虹閃爍的街道穿行,小雨醒了,趴在車窗上驚歎：爺爺,這裡比電視上還漂亮！
我揉揉她的腦袋,心裡卻沉甸甸的。口袋裡就剩兩千塊錢,還是臨行前老劉給我彙的。
葡京酒店金碧輝煌的大廳裡,一個光頭胖子遠遠地衝我招手：老陳！這兒！
老劉！我快步走過去,兩個老男人抱在一起。三年冇見,這傢夥肚子又大了一圈。
老劉看著我身後的一眾女眷,眼睛瞪得像銅鈴：這...這都是...
說來話長。我苦笑,先安排住下吧。
老劉給我們開了兩間套房,我帶著小雨住一間,幾個女人住隔壁。等小雨洗完澡睡下,我悄悄敲開了隔壁的門。
五個女人圍坐在客廳,氣氛凝重。老劉正在跟她們說著什麼,見我進來,立刻站起身：老陳,情況不太妙。
怎麼說
老劉擦了擦汗：你兒子欠的不是普通賭場,是地下錢莊的債。放貸的是'和勝幫',澳門最狠的一夥人。
李秀芬臉色煞白：那...那誌強他...
暫時冇事。老劉擺擺手,他們查到你兒子在內地有房產,想逼他簽轉讓協議。
曉梅猛地站起來：所以他們是圖房子
不止。老劉壓低聲音,他們真正想要的是你兒子公司的外貿渠道,用來洗錢。
我腦子嗡的一聲。這小兔崽子,怎麼惹上這種麻煩了
現在人在哪我沉聲問。
老劉遞給我一張紙條：氹仔碼頭,一個廢棄倉庫。明晚八點,他們約了見麵。
阿麗突然哭起來：都怪我...要不是我介紹誌強認識那個王老闆...
小芳摟住她肩膀：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我站起身：都彆慌。老劉,能搞到傢夥嗎
老劉瞪大眼睛：老陳,你瘋啦這可是澳門！
不是真傢夥。我比劃了一下,嚇唬人的就行。
李秀芬拉住我胳膊：爸...您彆冒險...
這一聲爸叫得我心頭一熱。我拍拍她的手：放心,你公公我當年在工地,一個人對付過十幾個討薪的。
回到房間,小雨睡得正香。我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
喂
爸...誌強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們打我...說要砍我的手...
我強壓怒火：聽著,小兔崽子,明天晚上我去接你。在這之前,給我裝孫子,懂嗎
掛斷電話,我站在落地窗前,望著澳門璀璨的夜景。五十二歲了,冇想到還要為兒子拚命。
12
第二天傍晚,小雨非要跟著去。
爺爺,我會很乖的！她拽著我的衣角不放。
我蹲下來平視她：小雨,爺爺要去辦很重要的事。你跟媽媽和阿姨們在酒店等,好不好
小姑娘眼裡噙著淚,卻懂事地點點頭：那...爺爺要小心。
李秀芬紅著眼眶把小雨抱走。老劉開車帶我前往碼頭,路上遞給我一個電擊器和一包胡椒粉。
就這我哭笑不得。
夠用了。老劉拍拍腰間,我有真傢夥,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
廢棄倉庫陰森森的,海風裹挾著魚腥味撲麵而來。門口兩個馬仔攔住我們：乾什麼的
找金爺。我挺直腰板,陳建國。
馬仔狐疑地打量我們,用對講機說了幾句,然後放行。
倉庫裡燈光昏暗,誌強被綁在椅子上,鼻青臉腫。看見我,他掙紮著要站起來：爸！
一個穿唐裝的中年男人坐在太師椅上,慢悠悠地喝茶：陳先生,久仰。
我強作鎮定：金爺是吧我兒子欠的錢,我來還。
金爺笑了：三百八十萬,帶了嗎
我掏出房產證拍在桌上：內地一套房,值五百萬。
誌強瞪大眼睛：爸！那是...
閉嘴！我厲聲喝止。
金爺翻看房產證,突然冷笑：陳先生,你兒子欠的是賭債。按規矩,利滾利現在已經是六百二十萬了。
我心頭一顫：這不合規矩吧
在澳門,我就是規矩。金爺一揮手,幾個馬仔圍上來。
老劉突然掏出手槍：都彆動！
倉庫裡瞬間劍拔弩張。金爺眯起眼：這位是
刑偵隊劉誌強。老劉亮出證件,金爺,給個麵子。
我這才知道老劉的真實身份,差點罵出聲。這王八蛋,居然是警察！
金爺臉色變了變,突然大笑：好！給劉隊長麵子。陳先生,三天內湊齊三百八十萬,你兒子帶走。否則...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離開倉庫時,誌強一瘸一拐地跟在我身後。上車後,他終於崩潰大哭：爸！我對不起你...
我抬手就是一耳光：閉嘴！回家再收拾你！
13
酒店套房裡,小雨第一個衝上來抱住誌強：爸爸！
誌強跪在地上,抱著女兒嚎啕大哭。李秀芬站在一旁,淚流滿麵卻不肯上前。
曉梅突然衝過來,狠狠扇了誌強一耳光：陳誌強！你知不知道我們多擔心！
小芳和阿麗也圍上來,又打又罵。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都住手！我一聲吼,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這群年輕人：現在,誰給我把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
誌強抹了把臉,開始交代：半年前他被朋友帶去賭場,一開始贏了不少,後來就越陷越深。為了翻本,他抵押了公司,騙了合夥人,最後連李秀芬的房子都押上了。
我本來想翻本就收手...誌強聲音越來越小。
放屁！我氣得渾身發抖,賭徒都這麼說！
李秀芬終於開口：誌強,我們離婚吧。
房間裡鴉雀無聲。小雨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突然哇的哭出來：不要！我不要爸爸媽媽分開！
我心疼地抱起孫女,卻不知該說什麼。曉梅突然站起來：等等,錢的事...也許有辦法。
所有人都看向她。
公司雖然被掏空了,但我們還有外貿資質和客戶資源。曉梅眼睛發亮,我認識一個投資人,一直想收購我們...
老劉插嘴：能賣多少錢
至少五百萬。曉梅說。
誌強猛地抬頭：不行！那是我們...
閉嘴吧你！曉梅又是一巴掌,命都快冇了,還公司！
我看著這群年輕人,突然覺得好笑又心酸。他們明明可以好好過日子,怎麼就鬨到這步田地
就這麼定了。我拍板,明天聯絡買家,先把債還了。
14
三天後,交易順利完成。金爺拿到錢,倒也守信,再冇來找麻煩。
澳門機場,我們一行人準備返程。氣氛卻有些微妙——李秀芬堅持要帶著小雨回孃家,誌強苦苦哀求；曉梅和小芳、阿麗似乎也各有打算。
爸...誌強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我歎了口氣：秀芬啊,看在孩子份上,再給這混賬一次機會
李秀芬摟著小雨,沉默良久：爸...我需要時間想想。
曉梅突然說：我要回深圳了。公司賣了,我也該重新開始了。
小芳和阿麗也表示要各奔東西。誌強想說什麼,卻被我製止：行了,都彆矯情。先回家再說。
飛機上,小雨靠在我懷裡睡著了。我看著窗外的雲海,突然覺得,這趟荒唐的澳門之行,或許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至少,我找回了兒子,認了孫女,還多了幾個...呃...乾女兒
誌強湊過來,小聲說：爸,謝謝你。
我瞪他一眼：回家再跟你算賬！
但嘴角卻忍不住上揚。這個家,總算又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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