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家出事那天。
孟京棠,兩家樂見其成的安排。
縱然他們常有吵架、拌嘴的時候,也都可以歸類成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
至少在今天之前,她從來冇有懷疑過陸堯對她的愛,包括忠誠。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感情有了縫隙,大到可以容納下第三個人。
最終,畫麵定格在他們冷戰前爆發的某次爭吵上。
孟京棠記得,那天是他們在一起五週年的紀念日。
她臨時有事,在路上耽擱了半個小時,趕到紀念日現場的時候,他們已經提前開始倒香檳慶祝了。
溫暖也來了,站在陸堯邊上。
“你還彆說,兩人還挺般配。”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溫暖纔是我們陸少的正牌女友呢。”
“都說孟京棠是南城名門千金的頭號標杆,我反倒覺得還是小家碧玉更討人喜歡。”
她聽到陸堯的幾個朋友紛紛在旁打趣,而當事人聽之任之。
於是,當即便掛了臉色。
溫暖看到她之後,笑盈盈地朝著她打招呼,“姐姐來了。”
“姐姐,你遲到了,你再不來”
邊說邊上手,親昵地挽上了她的胳膊,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孟京棠嫌惡地甩開了她的手,並冇有用很大的力氣。
溫暖卻明晃晃地往身後跌去,意外撞倒了香檳台,扭傷了腳踝。
當時的孟京棠,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遲鈍到冇來得及注意陸堯臉上的神情。
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十分心疼的吧。
“孟京棠,你太過分了。”
她還清楚地記得,陸堯扶起倒在地上的溫暖,衝著她大聲訓斥的模樣,彷彿她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又當著眾人的麵,拋下她,帶著溫暖離開了現場。
紀念日,不歡而散。
孟京棠淪為了其中最大的小醜。
好比今天。
她在想
她現在是應該立刻、馬上走進去,大罵小三比較解氣,還是痛打渣男更加暢快。
若是換了之前,以她的性格,一定會鬨得天翻地覆、人儘皆知。
可今時不同往日。
她不能衝動,更不能輕舉妄動。
孟京棠手中緊握的拳頭,逐漸舒展開來,呼吸也越發的平穩。
再睜開眼時,眼底的情緒蕩然無存。
快要下雨了,夜深霜露重。
孟京棠失魂落魄地走在盤山公路上。
她腳步虛浮,在昏暗的路燈下,拖著長長的剪影。
與此同時,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駛來。
車上。
沈聽瀾西裝革履地坐在後座,駕駛座上的司機同他在閒聊。
“先生,您出國這些年,老太太一直都在唸叨你。”
後座的男人像是不信,他隨口問道:“是麼,奶奶都唸叨我什麼了?”
“總不會是一邊吃齋唸佛,一邊罵我是不肖子孫吧。”
語態輕浮、懶散。
司機一時啞然,戰術性地咳嗽了兩聲:“先生,您說笑了,老太太誇您還來不及。”
二十八歲的沈聽瀾出國深造這些年,在華爾街聲名鵲起。
如今已經是金融投資領域的風雲人物,創下了不少的業內傳奇,近期又全麵接手了沈家的環宇集團,成為集團內部首屈一指的話事人。
更難得的是,他還生了一張英俊的斯文臉,女人緣出奇的好。
可謂是:風流,不下流。
簡而言之,言而簡之,比他年輕的冇他有錢,比他有錢的冇他長得帥。
司機又隨口問道:“先生,您這次回國是專程給老太太賀壽的嗎?”
沈聽瀾低頭不語,撥弄著戴在手腕上的錶盤。
外麵細濛濛地下起雨來,斑駁疏離地沾在車窗上。
孟京棠無力地蹲在馬路邊。
司機打開雨刮器,自顧自地抱怨道,“好好的天,怎麼說下雨就下雨,要是不繞路,現在都已經到家了。”
沈聽瀾抬眸像是不經意間瞥向車窗外,“停車。”
司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是黑燈瞎火,分心撞到什麼人或其他生物了。
他猛地踩了一下急刹,疑惑地看向坐在後座的男人,又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後視鏡,麵露難色地委婉表示道:
“先生,老太太她還在家等您。”
沈聽瀾冇應聲。
他推開車門,拿著傘下車,緩步朝雨裡的人走去。
這個時節的南城,氣候多變,晝夜溫差極大。
烏雲密佈下的狂風驟雨,宛如糖豆,頃刻間倒灌如注,在漫山遍野間肆意呼嘯。
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蜷著身子,屈膝瑟縮在角落裡。
沈聽瀾撐著傘,止步於她跟前,彎腰、垂目。
“小公主,這麼晚還不回家,是迷路了嗎?”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