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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黑暗降臨
濱海市的七月,暴雨來得像一場猝不及防的審判。豆大的雨點砸在市一院慘白的玻璃幕牆上,將蘇小暖的倒影砸得支離破碎。她捏著那張墨跡未乾的病危通知書,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紙頁邊緣被冷汗浸出半透明的褶皺。
急性心梗,搶救無效。醫生摘下口罩時,語氣裡帶著職業性的惋惜,蘇小姐,請節哀。另外,你父親住院期間的費用,還有......那筆外債,總得有人處理。
外債。
這兩個字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紮進蘇小暖的太陽穴。她眼前浮現出父親蘇建國賭紅了眼的模樣,那個曾經把她頂在肩上喊小暖寶的男人,最後變成了被高利貸逼得躲在出租屋裡啃饅頭的落魄賭徒。三天前,追債的人潑了滿門紅漆,寫著父債女償四個猙獰的大字,父親就是在那天夜裡捂著胸口倒下的。
手機在掌心震動,螢幕上跳動著張老闆三個字。蘇小暖深吸一口氣,劃開接聽鍵,聽筒裡立刻灌進油膩的男聲:蘇小姐,
condolences(節哀)啊。你爸走得急,可那五十萬的債不能跟著走啊。
張老闆,我......蘇小暖的聲音發顫,我現在真的冇錢,能不能再寬限幾天我一定想辦法......
寬限張老闆嗤笑一聲,背景音裡混雜著骰子撞擊的嘩啦聲,你爸拖了三年,我夠仁至義儘了。告訴你個好訊息,你妹妹蘇小雅,今年高二是吧長得挺水靈,我剛跟緬甸那邊的場子打過招呼,三天後要是見不到錢,就讓她去掙外彙,那兒的老闆可喜歡雛兒了。
你敢!蘇小暖猛地攥緊手機,指甲幾乎嵌進肉裡,張老闆,禍不及家人!錢我來還,我來還!
早這麼懂事不就好了張老闆的語氣緩和下來,卻更讓人毛骨悚然,算你聰明。我這兒有個好去處,'天上人間'會所,李姐是我老朋友,你去她那兒上班,來錢快。記住,三天後我要看到首付十萬,不然......
電話被粗暴地掛斷,忙音像重錘敲在蘇小暖的心上。她跌坐在醫院冰冷的長椅上,看著窗外模糊的雨景,眼淚終於決堤。妹妹小雅是她唯一的親人,絕不能讓她落入虎口。
五十萬。對於一個剛畢業兩年、在小公司做文員的蘇小暖來說,是個天文數字。她摸出手機,手指在螢幕上顫抖著滑動,點開一個許久前收藏的招聘資訊——高階私人陪護,形象氣質佳,日薪5000起,上不封頂。資訊下方附著一個模糊的會所地址和一個姓王的經理電話。
她曾無數次鄙夷這種工作,覺得那是墮落的深淵。可現在,深淵是她唯一的出路。
當晚,蘇小暖揣著僅有的幾百塊錢,站在天上人間會所金碧輝煌的大門前。霓虹燈光映著她蒼白的臉,身上還帶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王經理是個塗著大紅色口紅的中年女人,上下打量她一番,嘴角勾起滿意的笑:底子不錯,就是太素了。跟我來吧,李姐要見見你。
穿過鋪著厚厚地毯的走廊,空氣中瀰漫著昂貴的香水味和雪茄的混合氣息。走進一間裝潢奢華的辦公室,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戴著珍珠項鍊的女人坐在真皮沙發上,正是李姐。她呷了口紅酒,目光銳利地掃過蘇小暖:張老闆介紹來的叫什麼
蘇......蘇小暖。
多大了
二十五。
為什麼來這兒
蘇小暖咬著下唇,指甲掐進掌心:我需要錢,很多錢。
李姐放下酒杯,輕笑一聲:這兒不缺要錢的姑娘,但缺懂事的姑娘。規矩你得懂:第一,不該問的彆問;第二,客人的要求,隻要不過分,儘量滿足;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彆對客人動真感情,那玩意兒最不值錢。她頓了頓,從抽屜裡拿出一份合同,簽了吧,試用期三天,表現好就留下。你的第一次,我會給你安排個好價錢。
合同上的字眼刺眼又冰冷,蘇小暖握著筆的手一直在抖。她想起小雅天真的笑臉,想起父親臨終前渾濁的眼睛。深吸一口氣,她在落款處簽下自己的名字,字跡歪歪扭扭,像一道正在癒合的傷口。
晚上十點,蘇小暖被帶到一間總統套房。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雪鬆香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濱海市璀璨的夜景。她站在穿衣鏡前,看著裡麵那個穿著性感蕾絲睡裙、臉上塗著陌生妝容的女人,突然覺得無比陌生。父親臨終前那句含糊不清的對不起在耳邊迴響,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滑落。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蘇小暖猛地擦掉眼淚,對著鏡子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門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光走進來。男人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麵容英俊卻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邃得像寒潭,看不出任何情緒。
這就是她的第一個客人。
第二章:初入深淵
男人走進來,隨手帶上門,厚重的門板隔絕了外麵的喧囂,也將蘇小暖困在了這個華麗的牢籠裡。他冇有立刻靠近,隻是走到吧檯前,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冰塊撞擊玻璃杯發出清脆的聲響。
蘇小暖站在原地,手指緊張地絞著睡裙的蕾絲邊。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鬚後水味,混合著威士忌的醇厚,形成一種令人心安又不安的氣息。她見過照片上的張老闆,那是一種油膩的、帶著威脅的氣息,而眼前這個男人,渾身散發著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感,卻又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孤獨。
坐吧。男人轉過身,目光落在她身上,聲音低沉而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蘇小暖順從地在沙發上坐下,背脊挺得筆直,像個等待宣判的囚徒。她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跳得像要衝出胸腔。
抬起頭來。男人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蘇小暖緩緩抬起頭,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裡。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本該是多情的模樣,卻盛滿了冰冷的疏離。她看到自己在他瞳孔裡的倒影,渺小而卑微。
怕我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帶著一絲嘲諷。
冇......冇有。蘇小暖的聲音細若蚊蠅。
男人冇再說話,隻是繞著她走了一圈,像在審視一件商品。蘇小暖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遊移,每一寸皮膚都像被燙到一樣灼熱。她緊緊咬住下唇,強迫自己不要發抖。
李姐跟你說過規矩了男人回到沙發對麵坐下,呷了口威士忌。
說......說過了。
很好。男人點點頭,你的第一次,我花了十萬塊拍下來的。
蘇小暖猛地抬起頭,眼裡滿是震驚。十萬塊這足夠她先給張老闆一個交代了。她以為自己的第一次會像地攤貨一樣被隨意賤賣,冇想到會有這麼高的價格。
很意外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在這兒,隻要你夠特彆,就有人願意花錢。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緊握的拳頭上,不過,我今天冇興趣。
蘇小暖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冇興趣那他為什麼要花十萬塊拍下她的初夜
男人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站起身,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個信封,放在茶幾上:這裡麵是十萬塊,你收下。今晚,你就當是來這兒睡了一覺。
說完,他拿起外套,徑直走向門口。直到手握住門把,他纔回過頭,淡淡地說了一句:以後彆叫我客人,叫我林深。
門被輕輕帶上,房間裡隻剩下蘇小暖一個人。她呆坐在沙發上,半天冇回過神來。林深這個名字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一圈漣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同情還是另有所圖
她拿起那個沉甸甸的信封,觸手溫熱,裡麵是一遝遝嶄新的人民幣。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拿到這麼多錢,卻冇有絲毫喜悅,隻有無儘的屈辱和迷茫。她知道,這隻是開始,以後的路隻會更加艱難。
接下來的幾天,蘇小暖正式開始了在天上人間的工作。李姐給她取了個藝名,叫暖兒,她說這個名字討喜。蘇小暖冇有異議,反正從她簽下合同的那一刻起,蘇小暖就已經死了,活著的隻是一個叫暖兒的商品。
她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客人。有油膩的中年富商,挺著啤酒肚,說話帶著酒氣,動手動腳冇個分寸;有西裝革履的職場精英,表麵光鮮亮麗,私下裡卻有各種變態的癖好;還有一些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人,卻在酒後吐露出生活的不如意和婚姻的疲憊,把她當成了傾訴的對象。
每一次接待客人,對蘇小暖來說都是一次煎熬。她強顏歡笑,忍受著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摺磨。她學會了在客人動手動腳時巧妙地避開,學會了在他們說噁心的笑話時裝作聽不懂,學會了用溫柔的語氣安慰那些失意的男人。
李姐對她的表現很滿意,說她懂事、有眼色。張老闆也收到了她送去的十萬塊,暫時放過了她和妹妹。小雅在電話裡說學校要交資料費,蘇小暖毫不猶豫地給她轉了過去,聽著妹妹開心的笑聲,她覺得所有的屈辱都值了。
直到那天,林深再次出現。
他依舊是一身黑色西裝,麵無表情地走進包間。蘇小暖正在給一個喝醉的老闆倒酒,看到他進來,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紅酒灑在了桌布上。
對不起,老闆。蘇小暖連忙道歉。
那個喝醉的老闆卻不樂意了,拍著桌子吼道:你怎麼回事會不會伺候人讓你們李姐來!
蘇小暖嚇得臉色發白,正要說話,林深卻先一步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她是我約的人,你的賬,我來結。
那個老闆抬頭看到林深,酒立刻醒了大半,訕訕地笑了笑:原來是林總,失敬失敬。那我就不打擾了。說完,灰溜溜地走了。
包間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蘇小暖低著頭,不敢看林深:謝謝你,林總。
我說過,叫我林深。林深走到她麵前,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紅的眼眶上,很委屈
蘇小暖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她趕緊低下頭,擦掉眼淚:冇有,習慣了。
林深冇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他纔開口:以後,你的時間我包了。有我在,冇人敢欺負你。
蘇小暖猛地抬起頭,眼裡滿是難以置信。包養這個詞像針一樣刺痛了她。她想拒絕,可想到妹妹的學費,想到剩下的四十萬債務,話到了嘴邊又嚥了回去。
林深似乎看出了她的掙紮,淡淡地說:我不會碰你,隻是需要一個人說說話。價錢,你開。
蘇小暖看著他深邃的眼睛,那裡麵冇有**,隻有一種深沉的疲憊和孤獨。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也許,這個神秘的男人,真的能給她帶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
第三章:神秘男人
林深的包養並冇有蘇小暖想象中那麼不堪。他從不要求她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隻是偶爾約她在天上人間的包間裡坐坐,或者帶她去一些安靜的餐廳吃飯。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在說,她在聽。
他會聊一些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聊他那個龐大卻冰冷的家族,聊他早逝的母親。蘇小暖這才知道,林深並非一開始就是如今這個模樣。他曾經也有過無憂無慮的童年,有過意氣風發的少年時光。直到五年前,家族企業遭遇重創,父親不堪重負跳樓自殺,母親也隨之病倒,不久後也離開了人世。
那段時間,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林深端著酒杯,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三個月,不見任何人。後來公司被對手吞併,親戚朋友都避之不及,我才真正明白什麼叫世態炎涼。
蘇小暖靜靜地聽著,心裡五味雜陳。她一直以為像林深這樣的男人,擁有著一切,不會有煩惱。卻冇想到,他背後也有如此沉重的過去。相比之下,自己的遭遇似乎也冇那麼難以承受了。
我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林深自嘲地笑了笑,看了很多醫生,吃了很多藥,都冇用。直到那天在會所看到你......他轉過頭,目光落在蘇小暖臉上,你很像我母親年輕的時候,眼神裡有股韌勁,又帶著點傻乎乎的善良。
蘇小暖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從未想過,自己在林深眼裡竟然是這樣的存在。
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很放鬆。林深的聲音柔和了許多,你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帶著目的接近我,也不會追問我的過去。你隻是安靜地聽著,偶爾說一兩句安慰的話,雖然很笨拙,卻很真誠。
蘇小暖的臉頰微微發燙。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低下頭,攪動著麵前的咖啡。
謝謝你,小暖。林深突然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的手掌溫熱而乾燥,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蘇小暖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縮回手,卻又忍住了。她能感覺到,林深的觸碰裡冇有任何**,隻有純粹的感激和......一絲依賴。
從那以後,林深來找蘇小暖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有時是晚上,有時是下午,甚至偶爾會在早上。他會帶她去看畫展,去聽音樂會,去逛那些充滿文藝氣息的小巷。蘇小暖像一個闖入了另一個世界的灰姑娘,跟著林深見識了她從未想象過的生活。
她發現林深其實是個很細心的人。他會記得她不吃香菜,會在她來例假時默默遞上一杯溫熱的紅糖水,會在她因為客人的刁難而心情不好時,帶她去吃她最喜歡的那家老字號甜點。
在林深麵前,蘇小暖漸漸卸下了心防。她會跟他說起自己的妹妹小雅,說起她們相依為命的日子,說起父親賭博帶給她們的痛苦。林深總是耐心地聽著,偶爾會給出一些建議,更多的時候是沉默地陪伴。
等我還清了債務,我就把小雅接過來,找個正經工作,好好過日子。蘇小暖憧憬著未來,眼裡閃爍著光芒。
林深看著她,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會有那麼一天的。
然而,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張老闆很快就察覺到了蘇小暖和林深之間不尋常的關係。
那天,蘇小暖剛送走林深,就被張老闆叫到了會所後麵的小巷裡。他叼著煙,眼神陰鷙地看著她:暖兒,最近挺風光啊攀上林深那個闊佬了
蘇小暖心裡一緊,強作鎮定地說:張老闆,我隻是在工作。
工作張老闆嗤笑一聲,上前一步,逼視著她,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我告訴你,蘇小暖,你是我花錢買來的,你的身子,你的命,都是我的!彆給我動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否則,你妹妹......
你想乾什麼蘇小暖厲聲問道,拳頭緊握。
不想乾什麼。張老闆彈了彈菸灰,語氣輕蔑,就是提醒你一下,彆忘了自己的身份。林深那種人,玩玩可以,彆當真。他玩膩了,還不是把你像垃圾一樣扔掉到時候,你還得乖乖回來伺候其他男人。
這番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剜在蘇小暖的心上。她知道張老闆說的是事實,林深那樣的男人,怎麼可能真的看上她這樣一個不乾淨的女人他們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
我知道了,張老闆。蘇小暖低下頭,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知道就好。張老闆滿意地點點頭,下個月該交下一筆錢了,二十萬,彆忘了。說完,他轉身揚長而去,留下蘇小暖一個人站在昏暗的小巷裡,隻覺得渾身冰冷。
回到房間,蘇小暖把自己埋在被子裡,無聲地哭了起來。她恨張老闆的威脅,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更恨自己對林深產生的那一點點不該有的情愫。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林深發來的資訊:睡了嗎明天早上帶你去吃你說的那家豆漿油條。
看著螢幕上的文字,蘇小暖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覆,更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林深。
她害怕自己陷得太深,最後傷得遍體鱗傷。可她又忍不住貪戀林深帶給她的溫暖和慰藉,那是她在黑暗中唯一的光。
第四章:暗流湧動
蘇小暖最終還是回覆了林深的資訊,假裝什麼事情都冇有發生。第二天早上,林深準時出現在會所門口,開著他那輛低調的黑色賓利。看到蘇小暖眼底的紅血絲,他冇有多問,隻是遞給她一杯熱豆漿。
坐在古色古香的早餐店裡,看著林深優雅地用著油條蘸豆漿,蘇小暖忍不住笑了出來。林深抬眼看她,挑眉:笑什麼
覺得你跟這裡格格不入。蘇小暖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嘴角,你應該坐在高級餐廳裡,吃著精緻的西餐,而不是在這裡啃油條。
美食不分貴賤,隻要好吃就行。林深慢條斯理地吃完最後一口油條,擦了擦手,而且,跟你在一起,吃什麼都香。
蘇小暖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她趕緊低下頭,假裝專心喝豆漿。林深的話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圈圈漣漪。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動心,可感情這東西,從來都不由人控製。
接下來的日子,蘇小暖和林深依舊保持著那種微妙的關係。林深依舊會帶她去各種地方,依舊會對她溫柔體貼。蘇小暖也努力扮演著一個合格的陪伴者,陪他說話,聽他傾訴。
隻是,她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張老闆的威脅像一把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落下。而二十萬的債務,更是像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
這天晚上,林深帶蘇小暖去了一傢俬人畫廊。昏暗的燈光下,一幅幅抽象派的畫作散發著神秘的氣息。林深站在一幅名為《深淵》的畫前,久久冇有說話。
在想什麼蘇小暖輕聲問道。
林深轉過頭,看著她,眼神複雜:在想,我們每個人是不是都活在深淵裡,拚命想要往上爬,卻又害怕掉下去。
蘇小暖的心猛地一沉。她看著林深深邃的眼睛,突然覺得他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林深,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蘇小暖鼓起勇氣問道。
林深沉默了片刻,然後歎了口氣:小暖,有些事情,我不想讓你捲進來。
是關於張老闆的嗎蘇小暖追問。
林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複了平靜:你知道了
我猜到了一些。蘇小暖咬著下唇,你是不是在調查他
林深冇有否認,隻是走到她麵前,輕輕握住她的肩膀:小暖,張老闆不是簡單的高利貸販子,他背後牽扯到很多非法交易,甚至......人口販賣。
蘇小暖渾身一震,臉上血色儘失:人口販賣
嗯。林深點點頭,眼神凝重,我父親當年的公司破產,也跟他脫不了乾係。我一直在收集他的證據,想要把他繩之以法。
蘇小暖終於明白了林深為什麼會出現在天上人間,為什麼會對她特彆。原來,他接近她,不僅僅是因為她像他的母親,更是因為她是張老闆控製下的人,能幫他收集證據。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湧上心頭,蘇小暖猛地推開林深的手,後退了一步:所以,你接近我,隻是為了利用我
不是的,小暖,你聽我解釋。林深急忙說道,一開始,我確實是想通過你瞭解張老闆的動向。但後來,我發現自己......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我發現自己是真的在乎你,不是因為你能幫我什麼,隻是因為你是蘇小暖。
蘇小暖看著林深焦急的表情,心裡亂成一團。她不知道該相信他的話,還是該相信自己的直覺。
就在這時,蘇小暖的手機響了,是李姐打來的。她接起電話,李姐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暖兒,你在哪兒張老闆剛纔來找你,冇找到,發了好大的火,還說要去學校找你妹妹......
什麼蘇小暖大驚失色,他現在在哪兒
好像還在會所,你趕緊回來吧!
電話掛斷,蘇小暖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看著林深,聲音顫抖:我妹妹......張老闆要去找我妹妹......
彆慌。林深立刻冷靜下來,握住她的手,我送你回去。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妹妹有事的。
一路上,蘇小暖心急如焚,不停地撥打小雅的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林深一邊開車,一邊安慰她,同時用另一個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低聲吩咐了幾句。
回到會所,張老闆果然還在李姐的辦公室裡,臉色陰沉地抽著煙。看到蘇小暖和林深一起進來,他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喲,林總也來了怎麼,捨不得你的小情人了
張老闆,林深上前一步,擋在蘇小暖麵前,語氣冰冷,有事衝我來,彆為難一個小姑娘。
為難我隻是想找她妹妹聊聊而已。張老闆站起身,走到蘇小暖麵前,蘇小暖,二十萬,明天早上,我要看到錢。不然,你妹妹的學校,可就熱鬨了。
我......蘇小暖急得說不出話來。
錢我會給你。林深冷冷地說道,但你要答應我,以後不準再騷擾她們姐妹。
張老闆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林總真是大方啊。好,隻要你把錢給我,她們姐妹的事,我不再過問。
一言為定。林深拿出手機,當場給張老闆轉了二十萬。
看著手機到賬的提示,張老闆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哼著小曲離開了。
辦公室裡隻剩下蘇小暖和林深。蘇小暖看著林深,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錢我會讓你慢慢還。林深看著她,眼神溫柔,現在,先給你妹妹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蘇小暖這纔想起小雅,連忙拿出手機,這一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姐小雅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剛纔有個陌生電話打給我,說你讓我這幾天不要出門,放學直接回家,還說會有人來接我。怎麼了
蘇小暖鬆了一口氣,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冇事,小雅,聽姐的話,這幾天一定要小心,不要跟陌生人說話。記住了嗎
知道了,姐。你也要小心。
掛了電話,蘇小暖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來。這幾天的委屈、恐懼、不安,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
林深蹲下身,輕輕抱住她,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冇事了,小暖,冇事了。有我在,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蘇小暖靠在林深的懷裡,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和有力的心跳,漸漸平靜下來。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和林深之間,再也不是簡單的交易關係了。他們已經被捲入了一場危險的漩渦,而她,彆無選擇,隻能跟著林深,一起走下去。
第五章:真相浮出
林深替蘇小暖還了二十萬,暫時穩住了張老闆。但蘇小暖知道,這隻是治標不治本。張老闆貪婪的本性不會改變,剩下的二十萬債務依舊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
更讓她不安的是,林深調查張老闆的事情似乎越來越深入,也越來越危險。他來找蘇小暖的次數減少了,每次來都顯得行色匆匆,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和憂慮。
蘇小暖幾次想開口問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她能感覺到,林深在刻意隱瞞著什麼,不想讓她捲入更深的危險之中。
這天晚上,林深又來了會所,不過這次他冇有去包間,而是讓蘇小暖跟他出去一趟。車子七拐八繞,最後停在一個廢棄的碼頭倉庫前。
下車吧。林深熄了火,轉過頭對蘇小暖說。
蘇小暖看著眼前漆黑一片的倉庫,心裡有些害怕:我們來這裡乾什麼
帶你看一樣東西。林深推開車門,彆怕,有我在。
蘇小暖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下了車。林深牽起她的手,帶著她走進倉庫。倉庫裡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林深打開手機手電筒,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
走到倉庫深處,林深停了下來,用手電筒照向牆角。蘇小暖順著光束看去,頓時驚呆了。
牆角堆放著幾個巨大的木箱,箱子的縫隙裡,隱約能看到裡麵蜷縮著幾個人影。那些人影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死了。
這......這是什麼蘇小暖的聲音顫抖著,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張老闆做的'生意'。林深的聲音冰冷而沉重,人口販賣。他把拐來的女人和孩子關在這裡,然後通過海運賣到國外。
蘇小暖隻覺得一陣眩暈,差點站立不穩。她想起張老闆威脅要把小雅送到緬甸的地下妓院,原來那不是玩笑,而是真的!
這些人......蘇小暖指著木箱,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他們還好嗎
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林深握緊她的手,小暖,你看清楚,這就是你一直害怕的張老闆,他不僅是個高利貸販子,更是個人渣,是個罪犯!
就在這時,倉庫外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和雜亂的腳步聲。林深立刻拉著蘇小暖躲到一個巨大的集裝箱後麵。
透過縫隙,蘇小暖看到張老闆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手電筒。
都準備好了嗎張老闆厲聲問道,今晚的船,可不能出任何差錯。
放心吧,張老闆,都準備好了。一個手下點頭哈腰地說,這批貨成色不錯,到了那邊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很好。張老闆滿意地點點頭,等這批貨出手,我就徹底金盆洗手,去國外享福了。
聽到這裡,蘇小暖隻覺得一陣噁心。這些人,竟然把活生生的人當成貨物來買賣!
就在這時,倉庫的大門突然被撞開,無數警察衝了進來,大喊著:警察!不許動!
張老闆和他的手下頓時慌了神,想要逃跑,卻被警察迅速包圍,全部製服。
警察解救了木箱裡的人,原來是幾個被拐來的年輕女孩,隻是被下了藥,所以才昏迷不醒。看到警察,她們驚恐地縮成一團,直到警察表明身份,纔敢慢慢抬起頭。
蘇小暖看著那些女孩蒼白的臉和恐懼的眼神,心裡一陣刺痛。她彷彿看到了自己和小雅的影子,如果不是林深,也許下一個被關在木箱裡的,就是小雅。
我們走吧。林深拉了拉蘇小暖的手。
兩人悄悄從倉庫的側門離開,坐上車,遠離了這個罪惡的地方。
現在,張老闆應該跑不掉了吧蘇小暖看著窗外飛逝的夜景,輕聲問道。
嗯。林深點點頭,人贓並獲,他這次死定了。
蘇小暖鬆了一口氣,心裡卻冇有想象中的輕鬆。她想起那些被解救的女孩,想起她們驚恐的眼神,心裡五味雜陳。
林深,蘇小暖轉過頭,看著他,謝謝你。
謝我什麼林深握住她的手,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謝謝你讓我看清了真相,謝謝你救了那些女孩,也謝謝你......救了我和小雅。蘇小暖的眼眶有些濕潤。
林深冇有說話,隻是緊緊握住她的手。車子在夜色中平穩地行駛著,彷彿駛向一個光明的未來。
然而,他們都冇有想到,張老闆的勢力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大,他的報複,也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
第二天早上,蘇小暖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粗啞的男聲:蘇小暖,你和林深做得好啊!竟然敢報警抓我們老闆!
蘇小暖心裡一緊:你們想乾什麼
想乾什麼男人冷笑一聲,我們老闆說了,他不好過,你們也彆想好過!你妹妹蘇小雅,我們已經'請'過來了。想要她冇事,就讓林深一個人來碼頭倉庫,帶上剩下的二十萬!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
你們敢動她試試!蘇小暖厲聲喊道,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你可以試試。男人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蘇小暖拿著手機,渾身發抖。她立刻給林深打電話,電話卻一直無法接通。她又給李姐打電話,李姐說林深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像有什麼急事。
蘇小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知道,這是張老闆的報複,他肯定是在被抓前就安排好了後手。現在,小雅在他們手裡,林深又聯絡不上,她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是林深發來的資訊:小暖,彆擔心,我已經知道了。你待在會所,哪裡都不要去,等我訊息。
看到資訊,蘇小暖稍微鬆了一口氣。她知道林深一定會去救小雅,可她也知道,那是一個陷阱,林深此去,凶多吉少。
她不能讓林深一個人去冒險!
蘇小暖咬了咬牙,做了一個決定。她換上一身方便行動的衣服,偷偷溜出了會所。她不知道碼頭倉庫的具體位置,但她記得昨晚林深開車的路線,她要去找林深,去救小雅!
第六章:破繭重生
蘇小暖憑著模糊的記憶,一路打聽,終於找到了昨晚那個廢棄的碼頭倉庫。遠遠地,她就看到倉庫門口停著幾輛麪包車,還有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在門口守著。
她不敢靠近,隻能躲在不遠處的集裝箱後麵,焦急地等待著。冇過多久,林深的車果然開了過來。他把車停在倉庫門口,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蘇小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林深這是去赴死。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事!
她環顧四周,看到旁邊有一個通風口,雖然很小,但也許能爬進去。她咬了咬牙,決定冒險一試。
她小心翼翼地爬到通風口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擠了進去。裡麵一片漆黑,她隻能摸著牆壁慢慢前進。
走了一會兒,她聽到了前麵傳來說話的聲音。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透過一個縫隙往裡看。
隻見林深被綁在椅子上,臉上有幾道血跡,顯然是被打過了。小雅也被綁在旁邊的椅子上,嚇得瑟瑟發抖,臉上滿是淚水。張老闆站在他們麵前,手裡拿著一把刀,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
林深啊林深,你冇想到吧你以為抓了我,就能高枕無憂了張老闆把玩著手裡的刀,我在外麵還有這麼多兄弟,怎麼可能讓你好過
張老闆,你已經輸了。林深的聲音依舊平靜,放了她們,有什麼事衝我來。
衝你來張老闆哈哈大笑,你以為我傻嗎今天,我就要讓你們一起陪葬!說完,他舉起刀,就要向林深砍去。
不要!蘇小暖忍不住喊了出來。
張老闆和他的手下都愣住了,紛紛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蘇小暖知道自己暴露了,索性站了出來。
姐!小雅看到蘇小暖,激動地喊了出來。
蘇小暖你怎麼來了林深也是一臉驚訝。
來得正好!張老闆看到蘇小暖,臉上露出更加邪惡的笑容,正好一起解決了!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上前。
就在這時,倉庫的大門突然被撞開,大批警察衝了進來。原來,林深早就料到這是個陷阱,在來之前就報了警,並且安排了人手在外圍埋伏。剛纔蘇小暖的喊聲,正好給了警察衝進來的信號。
張老闆的手下見狀,頓時亂了陣腳。警察迅速將他們包圍,展開了激烈的搏鬥。張老闆見勢不妙,抓起旁邊的小雅,用刀抵著她的脖子,威脅道:都不許動!不然我殺了她!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緊張地看著張老闆。
張老闆,你跑不掉的,放了她,爭取寬大處理。一個警察喊道。
寬大處理我殺了人,還能寬大處理張老闆瘋狂地笑著,既然要死,那就拉個墊背的!說完,他就要把刀刺向小雅。
不要!蘇小暖和林深同時喊道。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林深猛地掙脫了身上的繩子(原來他早就偷偷解開了),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擋在了小雅麵前。張老闆的刀,狠狠地刺進了林深的腹部。
林深!蘇小暖尖叫著跑過去,扶住倒下的林深。
姐!小雅也嚇得哭了起來。
警察趁機衝了上去,製服了張老闆。
林深,你怎麼樣你彆嚇我!蘇小暖抱著林深,看著他腹部不斷湧出的鮮血,嚇得渾身發抖。
小暖......彆怕......林深虛弱地笑了笑,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卻在半空中無力地垂了下去。
林深!林深!蘇小暖哭喊著,淚水模糊了視線。
林深被緊急送往醫院,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蘇小暖守在林深的病床前,寸步不離。她每天給他擦身、喂水、講故事,希望能喚醒他。小雅也被接了過來,陪著姐姐一起照顧林深。
時間一天天過去,林深依舊冇有醒來。蘇小暖的心裡充滿了擔憂和自責,如果不是她衝動跑過去,林深也許就不會受傷。
這天,蘇小暖像往常一樣給林深講故事,講他們第一次在會所見麵的情景,講他帶她去吃豆漿油條的樣子,講他在畫廊裡說的那些話。
林深,你說過,等一切都結束了,要帶我和小雅去看海的。蘇小暖握著林深的手,眼淚滴在他的手背上,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林深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蘇小暖猛地抬起頭,驚喜地看著林深:林深你醒了嗎
林深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看著蘇小暖,眼神還有些迷茫,但很快就恢複了清明。
小暖......他輕聲喚道,聲音有些沙啞。
林深!你終於醒了!蘇小暖喜極而泣,緊緊握住他的手,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小雅也跑了過來,看到林深醒了,開心地喊道:林深哥哥!
林深看著眼前的姐妹倆,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一個月後,林深康複出院。張老闆因多項罪名被判處無期徒刑,他的犯罪團夥也被一網打儘。蘇小暖的債務自然也一筆勾銷。
站在陽光下,蘇小暖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從未有過的輕鬆和自由。她看著身邊的林深,眼裡充滿了感激和愛意。
林深,謝謝你。
傻瓜,跟我說什麼謝謝。林深握住她的手,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蘇小暖點點頭,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不久後,林深和蘇小暖一起創辦了一家公益機構,名叫暖陽之家,專門幫助那些像蘇小暖一樣曾經誤入歧途,或者遭受過不幸的女性重新開始生活。
蘇小暖用自己的親身經曆,去開導和幫助那些迷茫的女孩,告訴她們,無論經曆過多少黑暗,隻要心中還有光,就一定能找到出路。
她不再是那個在黑暗中掙紮的蘇小暖,而是破繭重生的暖陽,不僅照亮了自己的人生,也溫暖了彆人的世界。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週末,林深帶著蘇小暖和小雅來到了海邊。看著小雅在沙灘上開心地奔跑,蘇小暖和林深並肩坐在礁石上,看著潮起潮落。
謝謝你,林深。蘇小暖靠在林深的肩膀上,輕聲說道,謝謝你給了我新生。
林深轉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溫柔地說:傻瓜,是你給了我救贖。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海風吹拂著他們的頭髮,帶著鹹鹹的味道,卻也充滿了希望和幸福的氣息。蘇小暖知道,她的人生,從此翻開了嶄新的一頁,充滿了陽光和溫暖。而這一切,都源於那個叫林深的男人,和她自己從未放棄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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