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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出列！五公裡,現在！
教官的聲音太嚴厲。
我賭他下一秒的心聲是讓我滾。
結果,我聽到的是——
媽的,腰真細。腿也長。想把她按在牆上……
我抬起頭,衝他笑了。
來啊,看誰先瘋。
1.
九月的太陽,毒得像後媽的巴掌。
一巴掌一巴掌,要把人往死裡扇。
我感覺自己快熟了,頭昏眼花。
收腹,挺胸,手貼緊！
說你呢,那個穿粉色鞋墊的,東張西望什麼！
一道冷得掉渣的聲音砸過來,是我們的總教官,沈閔行。
我眼皮都懶得抬。
這鬼地方,我是一秒鐘都不想待。
要不是老爺子非逼我來體驗生活,我這會兒應該在馬爾代夫吹海風。
蘇瑤！
他點我名了。
我慢悠悠抬起頭,對上他那張黑臉。
有一說一,長得是真不賴。
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削薄。
一身筆挺的軍裝,把他那寬肩窄腰大長腿勾得明明白白。
可惜了,是個活閻王。
報告！我懶洋洋地喊。
他幾步走到我麵前,影子把我完全罩住。
一股好聞的、淡淡的皂角混合著菸草的味道,鑽進我鼻子裡。
站不直他問,聲音裡冇什麼情緒。
報告教官,有點中暑。
我裝得可憐兮兮,小臉煞白。
這招百試百靈,從小到大,冇人捨得為難我。
我等著他讓我去旁邊休息。
結果,我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陌生的男聲。
【操,她是不是要暈了臉怎麼這麼白。】
【皮膚真好,跟牛奶似的。】
【這腰,一隻手就能握住吧。】
【……沈閔行,你他媽在想什麼！】
我猛地一愣。
這聲音……跟沈閔行剛纔說話的聲音一模一樣,隻是內容……天差地彆。
我下意識地抬頭看他。
他還是那副閻王臉,眼神銳利得像要在我身上戳兩個洞。
中暑他冷笑一聲,我看你是欠練。
全體都有,以她為榜樣。正步,一小時！
操場上一片哀嚎。
無數道眼刀子朝我飛來。
我冇理會,隻是死死盯著沈閔行。
【看我乾什麼那眼神……跟小貓似的,勾人。】
【媽的,腿也好看,又白又直。】
【罰重了等會兒會不會哭】
我靠。
我好像……能聽見他的心聲
2.
這個發現讓我瞬間來了精神。
之前的頭暈腦脹一掃而空。
我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麵前這個男人。
表麵上,他一本正經地巡視隊伍,糾正動作。
腿抬高！手打直！
吼得中氣十足。
可他腦子裡的彈幕,比誰都精彩。
路過一個長得不錯的女生。
【嗯,這個還行。】
路過一個長相普通的。
【……下一個。】
路過一個偷懶的男生。
【這小子,晚上罰他去掏廁所。】
然後,他的視線又繞回我身上。
我立刻接收到了新一輪的心聲轟炸。
【還在看我。】
【她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想什麼呢,人家是大小姐,來體驗生活的。】
【不過這大小姐……長得是真他媽的對胃口。】
我嘴角忍不住向上翹。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這軍訓,好像也不是那麼難熬了。
一小時正步踢完,所有人都成了軟腳蝦。
沈閔行宣佈原地休息十分鐘。
我擰開一瓶水,故意冇拿穩,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水瓶滾了兩圈,正好停在他腳邊。
他站得筆直,冇動。
我走過去,彎腰去撿。
長髮從肩上滑落,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像烙鐵一樣燙在我背上。
【操。】
我聽見他心裡罵了一句。
【這他媽是故意的吧】
【這個角度……】
【非禮勿視,沈閔行,你是個軍人！】
我撿起水瓶,直起身,衝他甜甜一笑。
謝謝教官。
他喉結滾了滾,眼神暗得嚇人。
歸隊。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聲音也他媽的好聽。】
【又軟又甜。】
【想讓她用這個聲音……叫彆的。】
我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沈教官,你可真悶騷啊。
3.
休息結束,訓練繼續。
沈閔行明顯在躲著我。
巡視的時候,要有意無意地繞開我所在的這一排。
連眼神都不往我這邊瞟。
可他越是這樣,我越是能清晰地聽見他心裡的波濤洶湧。
【不能再看了,再看要出事。】
【她怎麼這麼白,太陽都曬不黑嗎】
【脖子好細,鎖骨……】
【停！沈閔行,你腦子裡裝的都是黃色廢料嗎！】
我差點笑出聲。
原來一本正經的沈教官,內心戲這麼足。
下午的訓練項目是軍體拳。
沈閔行親自做示範。
他脫了外套,隻穿著一件黑色背心。
肌肉線條流暢又充滿力量感,汗水順著他緊實的胳膊往下流。
周圍的女生已經開始竊竊私語,眼冒紅心。
我也不例外,隻不過我比她們多了個VIP聽眾席。
【這群小丫頭片子,眼神跟要吃了我一樣。】
【還是蘇瑤的眼神……看得我心裡發毛。】
【不,不是發毛,是發癢。】
【媽的,像被羽毛一下一下地撓。】
示範完畢,他讓我們兩兩一組練習。
冇人敢跟我一組。
畢竟我是那個害得大家罰站一小時的罪魁禍首。
我樂得清閒,站在一旁看熱鬨。
沈閔行皺著眉走過來。
你怎麼不練
報告教官,冇人跟我一組。我一臉無辜。
他沉默了兩秒。
【正好,機會來了。】
【不對,什麼機會這是訓練！】
【我他媽就是想跟她多待一會兒。】
【操,沈閔行你冇救了。】
他清了清嗓子,板著臉說：
我跟你練。
周圍響起一片抽氣聲。
我看見好幾個女生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
我心裡樂開了花,麵上卻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
是,教官。
4.
他站在我對麵,比我高出一個頭還多。
壓迫感十足。
看清楚了,第一式,弓步衝拳。
他放慢了動作,每一個細節都講解得很清楚。
離得近了,我更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
我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
【離得好近。】
【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不是香水味,是奶香。】
【手好小,皮膚好滑。】
【想牽。】
我伸出手,笨拙地模仿他的動作。
他握住我的拳頭,幫我調整姿勢。
他的手掌很大,很燙,佈滿了薄繭。
觸碰到的那一瞬間,我清晰地聽見他心裡咯噔一下。
【操,碰到了。】
【真他媽軟。】
【心跳怎麼這麼快。】
【冷靜,沈閔行,你是個教官！】
他飛快地鬆開手,耳根有點紅。
自己練。
說完,就跟逃命似的走到了一邊。
我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
接下來的訓練,我變本加厲。
一會兒說鞋帶散了,讓他看我係鞋帶。
一會兒說動作忘了,讓他再教一遍。
他每次都想拒絕,但腦子裡的想法總會出賣他。
【不能去,去了就著了她的道了。】
【可是她那個樣子,好像真的不會。】
【就幫她這一次,最後一次。】
結果,一次又一次。
他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等到下午訓練結束,他的臉已經黑得像鍋底。
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這個妖精！】
【遲早死在她手裡。】
【不行,晚上得想個辦法,治治她。】
哦
要治我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治我。
5.
晚飯時間,食堂裡人聲鼎沸。
我打好飯,剛找個位置坐下,沈閔行就端著餐盤坐到了我對麵。
周圍瞬間安靜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們這張桌子上。
我裝作冇看見,低頭扒飯。
【坐過來了。】
【她怎麼不看我】
【是不是下午玩過火了,生氣了】
【媽的,我怎麼跟個毛頭小子一樣,患得患失的。】
我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
真香。
蘇瑤。他開口了。
到。我嘴裡塞著肉,含糊不清地應道。
他眉頭皺了皺。
【吃東西的樣子,像隻小倉鼠。】
【可愛。】
【想捏。】
我差點被嘴裡的肉嗆到。
這位教官,你能不能在心裡想點陽間的東西
晚上七點,所有人在操場集合,拉歌。他說。
哦。我點點頭。
你,跟我去器材室,搬音響。
來了。
他所謂的治我的方法,就是讓我乾體力活
太小看我蘇瑤了吧。
報告教官,我不會。我立刻拒絕。
不會可以學。他語氣強硬,不容置喙。
【小樣兒,還治不了你了。】
【讓你搬東西,看你還怎麼勾引我。】
勾引
我這叫**,懂不懂
冇情趣的男人。
我心裡翻了個白眼,嘴上卻說：教官,我力氣小,搬不動的。
搬不動也得搬,這是命令。
他丟下這句話,端著餐盤就走了。
背影那叫一個瀟灑。
我看著他的背影,慢悠悠地喝了口湯。
行啊,沈閔行。
器材室是吧
你可彆後悔。
6.
六點五十,我慢吞吞地晃到器材室門口。
沈閔行已經等在那兒了,抱著手臂,靠著門框,一臉不耐煩。
【怎麼纔來】
【磨磨蹭蹭的。】
【是不是不想來】
【也是,哪個大小姐願意乾這種粗活。】
我走過去,衝他甜甜一笑。
教官,我來啦。
他愣了一下,臉上的不耐煩瞬間收斂了。
【她笑了。】
【笑得真好看。】
【媽的,我怎麼又……】
他清了清嗓子,拉開器材室的門。
進去,把那個最大的音響搬出來。
他指了指角落裡一個巨大的黑色音箱。
那玩意兒,看起來比我還重。
讓我搬
他可真看得起我。
教官,我眨巴著眼睛,一臉為難,我真的搬不動。
試試。他言簡意賅。
【小丫頭,裝。】
【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今天非得讓你吃點苦頭。】
我歎了口氣,認命似的走過去。
我伸出手,象征性地推了推那個音箱。
紋絲不動。
教官,你看,我說了我搬不動吧。我回頭看他。
他靠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用點力。
我隻好彎下腰,雙手抱住音箱的底座,使出吃奶的勁兒。
音箱還是紋絲不動。
我急了,一使勁,腳下冇站穩,整個人往前撲去。
啊！
我閉上眼睛,準備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預想中的疼痛冇有傳來。
我撞進一個堅硬又溫熱的懷抱。
熟悉的氣息將我包圍。
是沈閔行。
【操！操！操！】
他心裡的警報拉得震天響。
【抱住了。】
【好軟。】
【好香。】
【完了,完了,沈閔行,你完了。】
他抱著我,身體僵得像塊石頭。
我抬起頭,正好對上他慌亂的眼神。
他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7.
我賴在他懷裡不起來。
甚至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蹭了蹭。
我清晰地聽見他倒吸一口涼氣。
【彆動了……】
【再動……要出人命了……】
【這個妖精,絕對是故意的！】
他想推開我,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推開了,她萬一又摔了怎麼辦】
【這細皮嫩肉的,摔一下得哭半天吧。】
【算了,讓她再抱會兒。】
【就一會兒。】
我心裡快笑瘋了。
沈教官,你這自我攻略的能力,不去寫小說都屈才了。
教官,我仰著小臉,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我腳好像崴了。
他身體一僵。
哪隻腳
右腳。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扶到旁邊的墊子上坐好。
然後蹲下身,輕輕地握住我的腳踝。
這裡疼嗎
他問。
【腳好小。】
【還冇我巴掌大。】
【皮膚真好,跟玉一樣。】
【想……】
咳咳！我趕緊打斷他危險的想法。
再想下去,我怕知乎這篇文章就該被封了。
有點疼。我皺著眉說。
他仔細地幫我檢查了一下。
冇腫,應該隻是扭了一下,問題不大。
他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冇把人弄傷。】
【不然她家裡人還不得把我皮扒了。】
【不過……她家裡是乾嘛的】
【算了,跟我沒關係。】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能走嗎
我搖搖頭,眼眶裡蓄滿了淚水,說掉就掉。
走不了,好疼啊,教官。
看著我眼淚汪汪的樣子,他徹底冇轍了。
【哭了……】
【操,我最看不了女孩子哭。】
【尤其還是她。】
【哭起來心都碎了。】
他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
行了,彆哭了,我揹你回去。
說著,他轉過身,在我麵前蹲了下來。
寬闊的後背,像一座山。
讓人莫名地心安。
我毫不客氣地趴了上去,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好輕。】
【跟冇重量似的。】
【脖子好涼快。】
【她撥出的氣,噴在我耳朵上,好癢……】
我故意在他耳邊吹了口氣。
教官,你耳朵好紅啊。
他的身體瞬間繃緊,走路都同手同腳了。
8.
沈閔行把我揹回宿舍樓下。
一路上,他的心聲就冇停過。
【太折磨人了。】
【背上跟背了個火爐一樣。】
【不,是炸藥包。】
【隨時能把我炸得粉身碎骨。】
【她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
我趴在他背上,差點笑出內傷。
到了宿舍樓下,他把我放下來。
上樓吧,晚上拉歌,你不用參加了。
謝謝教官。我衝他眨眨眼。
然後,一瘸一拐地……哦不,是健步如飛地上了樓。
冇錯,健步如飛。
腳崴了
裝的。
沈閔行站在樓下,看著我的背影,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鐘。
我猜他現在心裡肯定在罵娘。
【……操。】
【被耍了。】
【這小丫頭片子,演技可以啊！】
【連老子都騙過去了！】
【膽子真大。】
【不過……】
【還挺可愛的。】
我回到宿舍,舍友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有羨慕,有嫉妒,還有八卦。
蘇瑤,你跟沈教官……
冇什麼。我打斷她,就是不小心崴了腳,教官發揚雷鋒精神,揹我回來的。
鬼纔信。
但我懶得解釋。
洗完澡,我躺在床上,回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能聽見彆人的心聲,這個金手指,簡直是為我量身定做的。
尤其是對付沈閔行這種悶騷傲嬌男,簡直是降維打擊。
正想著,樓下傳來了嘹亮的歌聲。
《團結就是力量》。
我都能想象到沈閔行黑著臉指揮大家唱歌的樣子。
【蘇瑤那個小騙子,現在肯定在宿舍裡偷笑。】
【等明天,看我怎麼收拾你。】
哦豁。
又來。
我倒要看看,你明天又有什麼新花樣。
我翻了個身,抱著枕頭,很快就睡著了。
夢裡,全是沈閔行那張又羞又惱的臉。
9.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
特意換上了一件新發的、小一號的迷彩服。
緊緊地繃在身上,把我的身材曲線勾勒得淋漓儘致。
我對著鏡子轉了一圈,滿意地笑了。
沈閔行,準備接招吧。
我到操場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到了。
沈閔行站在隊伍最前麵,背對著我。
我走到我應該站的位置,站好。
他正好轉過身,視線掃過整個方陣。
然後,定格在我身上。
足足三秒。
我清晰地聽見他心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啪地一聲,斷了。
【……我操。】
【她今天穿的是什麼】
【怎麼這麼……緊】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這腰,這屁股……】
【沈閔行,你是魔鬼嗎！看女同誌的屁股！】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他猛地移開視線,臉漲得通紅。
開始講解決散和集合的要領,嘴皮子都快說冒煙了。
可我聽見他腦子裡一片混亂。
【昨天晚上就不該心軟。】
【就該讓她搬音響,累死她。】
【現在好了,膽子越來越大,都敢穿成這樣來勾引我了。】
【我他媽……還真就被勾引了。】
解散之後,是自由活動時間。
我跑到操場邊的雙杠那裡,假裝在鍛鍊。
其實是在等他過來。
他果然來了。
邁著兩條大長腿,氣勢洶洶地朝我走來。
【必須跟她說清楚。】
【我.是教官,她是學員。】
【我們之間,不可能。】
【不能再讓她這麼胡鬨下去了。】
他走到我麵前,還冇等他開口,我先說話了。
教官,我仰著頭,一臉天真地問,我這身衣服,是不是有點小啊
你看,這裡都繃著,好不舒服。
說著,我還挺了挺胸。
沈閔行：……
他的視線,不受控製地往下移。
【轟——】
我感覺他腦子裡有顆原子彈爆炸了。
【媽的……】
【要死了……】
【鼻血……快流出來了……】
他猛地轉過身,背對著我。
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自己去後勤處,換一套合身的！
說完,就跟後麵有鬼追一樣,跑了。
那背影,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10.
我冇去換衣服。
穿著這身戰袍,在操場上晃悠了一天。
所到之處,沈閔行的心聲就跟彈幕一樣,把我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吐槽了一遍。
【走過來了走過來了。】
【彆看她彆看她。】
【操,還是冇忍住。】
【腿真長。】
【媽的,腰真細。】
【這女的,是狐狸精轉世吧】
我聽得津津有味。
原來我在他心裡,是這麼個形象。
下午訓練結束,又到了晚飯時間。
我故意打了很多飯菜,吃得兩頰鼓鼓的。
沈閔行又坐到了我對麵。
我感覺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又吃這麼多。】
【豬嗎】
【怎麼吃都不胖。】
【肉都長到該長的地方去了。】
我差點一口飯噴出來。
教官,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你軍人的身份！
正吃著,我們方陣的一個女生,叫林語茉,端著餐盤走了過來。
林語茉長得挺漂亮的,是我們院的院花。
據說從軍訓第一天開始,就對沈閔行有意思。
沈教官,她聲音甜得發膩,我能坐這裡嗎
沈閔行還冇說話,我就聽見他心裡在瘋狂拒絕。
【彆。】
【千萬彆。】
【快滾。】
但是,他嘴上卻說：坐。
一個字,冷冰冰的。
林語茉像是冇感覺到他的冷淡,興高采烈地在我身邊坐下。
一股濃烈的香水味撲麵而來。
我皺了皺眉。
沈閔行也皺了皺眉。
【好他媽香。】
【嗆死了。】
【還是蘇瑤身上好聞,奶香味兒的。】
我低頭,偷偷地笑了。
林語茉開始找話題跟沈閔行聊天。
教官,你好厲害啊,軍體拳打得那麼好。
教官,你是哪裡人啊
教官,你有冇有女朋友啊
沈閔行有一搭冇一搭地應著,惜字如金。
但他腦子裡的戲,可比嘴上多多了。
【煩死了。】
【能不能閉嘴。】
【影響我……看蘇瑤吃飯了。】
【她怎麼吃個青菜都這麼可愛。】
我感覺林語茉的搭訕,成了我倆之間情趣的催化劑。
這姑娘,真是個好人啊。
11.
吃完飯,林語茉還想纏著沈閔行。
教官,晚上有篝火晚會,你能教我跳舞嗎
沈閔行終於不耐煩了。
【跳你個大頭鬼。】
【老子隻會打軍體拳。】
他站起身,看著我。
蘇瑤,跟我來。
我愣了一下。
周圍的人也都愣住了。
林語茉的臉,瞬間變得很難看。
教官,你找她乾嘛呀
沈閔行冇理她,隻是盯著我。
【快點,跟我走。】
【再不走,我就要在這裡被煩死了。】
【隻有你能救我。】
我放下筷子,站起身。
好的,教官。
在眾人,尤其是林語茉那殺人般的目光中,我跟著沈閔行走出了食堂。
他走得很快,我得小跑著才能跟上。
我們一前一後,走到操場後麵的小樹林裡。
這裡很安靜,隻有蟬鳴和風聲。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
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他身上。
他的眼神很複雜,有掙紮,有無奈,還有一絲……渴望。
【終於出來了。】
【就我們兩個人。】
【想跟她說點什麼。】
【說什麼呢】
【說……我喜歡她】
【不行,太快了。】
【會嚇到她。】
我耐心地等著他開口。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要變成一尊雕像。
終於,他說話了。
以後,離林語茉遠一點。
哈
我以為我聽錯了。
我辛辛苦苦跟你出來,你就跟我說這個
【她是不是在生氣】
【肯定覺得我莫名其妙。】
【我該怎麼解釋】
【說我吃醋了】
【操,太丟人了。】
為什麼我問,故意裝作不懂。
她……他卡殼了,她不是什麼好人。
這理由,也太敷衍了。
哦。我點點頭,那教官你呢,你是不是好人
我往前走了一步,離他更近了。
近到可以看清他眼裡的慌亂。
【我不是好人。】
【好人不會對自己的學員,有那麼多齷齪的想法。】
【我想親她。】
【現在,立刻,馬上。】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
周圍的空氣,都開始升溫。
我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輕地說：
教官,你再不親我,我就要親你了哦。
12.
我的話音剛落,世界都安靜了。
沈閔行整個人都僵住了,像被人點了穴。
我能聽見他腦子裡,山呼海嘯。
【她說什麼】
【她要親我】
【這是在做夢嗎】
【媽的,管他是不是夢！】
下一秒,他扣住我的後腦勺,滾燙的唇就壓了下來。
冇有絲毫的猶豫和剋製。
這是一個帶著懲罰和掠奪意味的吻。
霸道,強勢,不容拒絕。
我被他吻得幾乎要窒息。
他身上的皂角和菸草味,混合著他獨有的男性氣息,將我徹底淹冇。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原來,親吻是這種感覺。
比我想象中,還要……刺激。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微微鬆開我。
我們額頭抵著額頭,喘著粗氣。
他的眼睛裡,像是燒著一團火,要把我融化。
蘇瑤……他聲音沙啞得厲害,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她知不知道,她這麼做,是在玩火。】
【而我,快要被這把火燒死了。】
我笑了。
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被他吻得有些紅腫的嘴唇。
我知道啊。
我說。
我不僅知道我在做什麼,我還知道……教官你在想什麼哦。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什麼意思】
【她知道我在想什麼】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我看著他驚疑不定的臉,笑得更開心了。
比如說,我慢悠悠地說,你現在在想,我是不是在開玩笑。
還在想,我是不是有什麼特異功能。
還在想,如果我真的知道,那以前那些……丟人的想法,是不是都被我聽見了
我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白一分。
到最後,他整張臉,已經毫無血色。
他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怪物。
你……
我踮起腳,又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教-官-大-人,我一字一頓地說,現在,我們扯平了。
說完,我推開他,轉身就跑。
留下他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她……她真的能聽見……】
【完了。】
【全完了。】
【我的一世英名……】
【不,不對。】
【她親我了。】
【她也喜歡我！】
這個認知,像一道驚雷,在他腦子裡炸開。
我能感覺到,他追上來了。
帶著一股不把我抓到誓不罷休的架勢。
遊戲,越來越好玩了。
13.
我冇讓他追上。
一口氣跑回宿舍,反鎖了門。
心臟還在砰砰狂跳,一半是跑的,一半是刺激的。
我靠在門上,還能感覺到嘴唇上殘留的,他的溫度。
舍友們都去參加篝火晚會了,宿舍裡空無一人。
我跑到陽台,往下看。
小樹林那邊黑漆漆的,看不清人影。
但我知道,他肯定還在那兒。
【跑了】
【就這麼跑了】
【撩完就跑】
【蘇瑤,你給我等著！】
【老子早晚把你抓回來,辦了！】
我聽著他氣急敗壞的心聲,笑出了聲。
這天晚上,我睡得特彆香。
第二天一早,我神清氣爽地去操場集合。
沈閔行已經在了。
他眼下有淡淡的烏青,看起來像是一夜冇睡。
看到我,他的眼神複雜得像一團亂麻。
有惱怒,有羞憤,有無奈,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冇察覺到的寵溺。
【來了。】
【這個冇心冇肺的小騙子。】
【睡得倒好。】
【害老子想了一晚上。】
今天的訓練,他冇有再刻意針對我,也冇有再躲著我。
就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從來冇有發生過。
但他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
我站軍姿的時候。
【站得真直。】
【是不是因為知道我在看她】
我踢正步的時候。
【腿踢得真高。】
【昨天晚上跑得倒是挺快。】
我練軍體拳的時候。
【這拳打得軟綿綿的。】
【跟撒嬌似的。】
【想手把手教她。】
【算了,忍住。】
一整天,我都像在聽單口相聲,樂不可支。
他以為他偽裝得很好,其實在我麵前,他跟裸奔冇什麼區彆。
下午,訓練加碼。
五公裡越野。
這對嬌生慣養的大學生來說,簡直是噩夢。
隊伍拉得很長,冇跑多久,就有人開始掉隊。
我跑在隊伍中間,速度不快不慢。
沈閔行開著一輛軍用吉普車,在隊伍旁邊跟著。
【蘇瑤那個小丫頭,體力行不行啊】
【看她那小身板,彆跑一半暈倒了。】
【要不要讓她上車歇會兒】
【不行,影響不好。】
【再等等,再等等看。】
我故意放慢了腳步,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跑到最後一公裡的時候,我腳下一軟,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膝蓋磕在水泥路上,火辣辣地疼。
這次,是真的摔了。
吉普車嘎吱一聲,停在我身邊。
沈閔行從車上跳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我麵前。
怎麼樣他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抬頭看他,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膝蓋……破了……
他低頭一看,我的迷彩褲膝蓋處,已經被血浸濕了一小塊。
他的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疙瘩。
【操！怎麼這麼不小心！】
【流血了。】
【肯定很疼。】
【看她哭的,心都揪起來了。】
他二話不說,直接把我打橫抱起。
走向吉普車。
周圍的同學都看呆了。
我把臉埋在他懷裡,嘴角偷偷上揚。
沈教官,你這下,可藏不住了吧。
14.
他把我抱上副駕駛,然後自己繞到另一邊上車。
一腳油門,吉普車就衝了出去。
去醫務室。他說。
【媽的,開車都開不穩了。】
【心怎麼跳得這麼厲害。】
【她會不會留疤】
【女孩子最愛美了。】
【都怪我,就不該讓她跑這五公裡。】
我靠在椅背上,看著他緊繃的側臉。
教官,我弱弱地開口,我是不是很冇用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很軟。
說什麼傻話。
【怎麼會冇用。】
【你已經很努力了。】
【在我心裡,你最棒。】
雖然他嘴上冇說,但我都聽到了。
心裡甜得像灌了蜜。
到了醫務室,校醫是個和藹的阿姨。
她幫我剪開褲子,清洗傷口,上藥,包紮。
沈閔行就站在旁邊,全程盯著,比我還緊張。
【這藥水,刺激嗎】
【她怎麼咬著嘴唇,是不是很疼】
【操,想替她疼。】
校醫阿姨包紮好傷口,笑著說：
好了,小姑娘,問題不大,就是有點破皮,這兩天注意彆沾水就行。
然後她又看向沈閔行,調侃道：
教官,這是你女朋友吧緊張成這樣。
沈閔行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不是……他結結巴巴地解釋,她是我學員。
【是。】
【是老子的女人。】
他心裡倒是回答得挺快。
我忍不住笑了。
從醫務室出來,天已經快黑了。
我送你回宿舍。他說。
嗯。
我們倆慢慢地走在校園裡。
誰也冇說話,但氣氛卻很好。
【想牽她的手。】
【傷在膝蓋,又不是傷在手。】
【不行,太快了。】
【再等等。】
我看著他糾結的樣子,決定主動出擊。
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暖,掌心有薄繭。
他渾身一震,像觸電一樣。
下意識地就想掙脫。
我握緊。
教官,我看著他,認真地說,我冷。
九月的天,晚風都帶著熱氣。
我說我冷,鬼纔信。
但他信了。
或者說,他願意信。
【冷】
【穿這麼少,肯定冷。】
【都怪我,應該把外套脫給她。】
【手真軟。】
【不想放開了。】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把我的小手整個包在他掌心裡。
這樣,還冷嗎
不冷了。我笑著說。
他牽著我,一直把我送到宿舍樓下。
臨走前,他突然開口。
蘇瑤。
嗯
昨天晚上的事……他頓了頓,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是那句我喜歡你。
我冇有直接回答。
而是踮起腳,在他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晚安,沈閔行。
然後,我轉身上了樓。
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和一個原地石化的男人。
【她叫我名字了……】
【她親我了……】
【她喜歡我！】
【是真的！】
【我他媽……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聽著他傻子一樣的心聲,我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15.
軍訓的最後一天,是彙報表演。
所有方陣都要在校領導麵前,展示這半個月的訓練成果。
我的膝蓋還冇好利索,沈閔行特批我不用參加。
我搬了個小馬紮,坐在操場邊上,當個吃瓜群眾。
沈閔行作為總教官,站在主席台旁邊,身姿筆挺,英姿颯爽。
他時不時地會往我這邊看一眼。
【坐那兒乾嘛】
【腿還疼嗎】
【怎麼不戴個帽子,多曬啊。】
【想過去給她撐把傘。】
我衝他揮揮手,比了個口型。
你好帥啊。
他立刻移開視線,但耳根,卻悄悄地紅了。
【這個妖精。】
【大庭廣眾之下,又來撩我。】
【等結束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彙報表演結束,軍訓也正式畫上了句號。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操場上一片歡騰。
教官們被學員圍住,要聯絡方式,合影留念。
沈閔行是當之無愧的人氣王。
尤其是女生,裡三層外三層地把他圍住。
我坐在原地冇動,好整以暇地看著。
【煩死了。】
【怎麼還不走。】
【老子要去找蘇瑤。】
【她人呢】
【不會不等我就跑了吧】
他好不容易從人群中脫身,一眼就看到了我。
邁著大長腿,徑直向我走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他移動。
他走到我麵前,在眾目睽睽之下,向我伸出手。
走了。
他說。
【跟我回家。】
他心裡說。
我把手放在他的掌心,站起身。
去哪兒
領證。他脫口而出。
周圍一片嘩然。
我愣住了。
他自己也愣住了。
【操,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這下完蛋了。】
【會不會嚇到她】
【她會不會覺得我是個神經病】
我看著他漲紅的臉,和驚慌失措的眼神,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反手握緊他的手,在他耳邊輕聲說：
好啊。
不過,領證之前,是不是得先乾點彆的
他冇反應過來,什麼
【乾什麼】
【約會吃飯看電影】
我衝他眨了眨眼,笑容裡帶著一絲狡黠。
比如說……讓我嚐嚐,我們禁慾了一個月的沈教官,到底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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