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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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上,未婚妻被頂級豪門繼承人林琅當場換走。

你這種連晶卡都刷不出的廢物,配得上蘇晚晴林琅甩出百萬晶幣,滾!

我沉默簽字,覺醒體內沉寂的遠古武神血脈。

武考擂台,我以基礎格鬥術打爆林琅重金聘請的陪練天驕。

荒野禁區,我隨手救下的落難者竟是聯盟元老,林琅跪求的合同被我輕飄飄撕碎。

當林琅被凶獸圍攻命懸一線時,我踏空而立:

現在想換人了可惜,你連當我的獵物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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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血色請柬

楚風指尖的溫度,在觸碰到那張燙金請柬的瞬間,就徹底流失殆儘,冷得像握著一塊冰。猩紅的底色,如同凝固的血,刺得他眼睛生疼。上麵清晰無比地印著兩個名字:**蘇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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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

時間:三天後。地點:雲端大酒店頂層——雲海之巔。

三天前,這裡本該是屬於他和蘇晚晴的訂婚宴。三天前,那個叫林琅的男人,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明,帶著輕蔑的笑意,踏碎了他所有的尊嚴和期許。

記憶不受控製地倒灌,狠狠撕扯著楚風的神經。

***

雲端大酒店,水晶燈的光芒流淌如瀑,將整個宴會廳映照得如同夢幻之境。空氣裡浮動著昂貴的香檳氣泡破裂的細微聲響和衣香鬢影的竊竊私語。楚風穿著一身租來的、不算特彆合體的西裝,站在角落,掌心微微出汗。今天是他和蘇晚晴訂婚的日子,蘇家雖不算頂級豪門,但在這座城市也有頭有臉,能答應他和晚晴的婚事,他心懷感激,也感到了沉甸甸的壓力。他隻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父母耗儘積蓄供他讀完基礎武道學院,畢業後的工作也隻是在一家低階能量晶礦分析公司,拿著微薄的薪水,勉強餬口。他能給晚晴的,隻有一顆真心。

緊張了蘇晚晴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一身月白色的禮服,襯得她清麗脫俗。她輕輕挽住楚風的手臂,聲音溫柔,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楚風緊繃的肩膀微微放鬆,剛想開口,宴會廳入口處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人群像被無形的力量分開,一個年輕男人眾星捧月般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泛著幽藍色能量微光的私人訂製作戰服,身形挺拔,麵容英俊,隻是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裡,盛滿了毫不掩飾的倨傲與玩味。他身後跟著兩名氣息沉凝、眼神銳利如鷹的保鏢,無聲地昭示著其不凡的身份。

林琅。林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這座名為天樞的超級都市裡,真正的頂級豪門。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從楚風和蘇晚晴這對主角身上移開,聚焦在林琅身上,帶著敬畏、諂媚和好奇。林琅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終,精準地落在了蘇晚晴臉上,那眼神裡,帶著**裸的欣賞和誌在必得的佔有慾。

他無視了楚風的存在,徑直走到蘇晚晴麵前,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晚晴,今天真是光彩照人。這份光彩,不該被一些不該存在的人所玷汙。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安靜下來的宴會廳。

楚風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

林琅的目光這才施捨般地落到楚風身上,上下打量,如同在看一件廉價的地攤貨。他嘴角的弧度擴大,充滿了不加掩飾的鄙夷:哦這就是你選的男人楚風那個在‘晶源分析’公司,一個月薪水還不夠我養一隻寵獸能量塊費用的……‘人才’

人群中響起幾聲壓抑的嗤笑。

蘇晚晴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下意識地抓緊了楚風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裡。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林琅強勢地打斷。

晚晴,林琅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般的磁性,眼神卻冰冷如刀,跟著這種廢物,你能有什麼未來他能給你買得起‘星輝’係列的最新款防禦手環嗎能帶你去‘墜星峽穀’獵殺高等凶獸獲取頂級材料嗎甚至……他拖長了尾音,從懷裡掏出一張閃爍著淡紫色能量光芒的晶卡,那是最頂級的紫曜晶卡,象征著難以想象的財富和地位。

他兩根手指夾著晶卡,輕佻地、侮辱性地在楚風僵硬的臉上拍了拍,發出清脆的啪啪聲。冰冷的晶卡邊緣颳得楚風臉頰生疼。

他甚至可能連這張卡裡最低額的消費權限都啟用不了吧林琅嗤笑一聲,手腕隨意一甩。那張價值百萬晶幣的紫曜晶卡,如同丟棄一張廢紙,旋轉著,精準地摔在楚風腳下的光潔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啪嗒聲。

拿著這點錢,滾出天樞城。林琅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從今往後,蘇晚晴,是我林琅的女人。你這種連晶卡都刷不出的垃圾,也配站在她身邊也配妄想染指她

羞辱!**裸、毫不留情的羞辱!

像無數根燒紅的鋼針,狠狠紮進楚風的每一寸皮膚,刺入他的骨髓!血液瞬間衝上頭頂,又猛地冷卻,凍僵了四肢百骸。他能感覺到蘇晚晴抓著他胳膊的手在劇烈地顫抖,他能看到周圍賓客們投來的目光——憐憫、嘲諷、幸災樂禍、事不關己……像一張張無形的網,將他死死困在恥辱的中央。

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天崩地裂,隻剩下那張刺眼的紫曜晶卡,和林琅那張寫滿輕蔑與惡毒的臉。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和毀滅衝動在他胸腔裡瘋狂衝撞,幾乎要撕裂他的理智!他想怒吼,想不顧一切地衝上去,用拳頭砸爛那張可惡的臉!

然而,就在這憤怒的岩漿即將噴發的臨界點,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冰冷、古老、彷彿沉睡了億萬載的恐怖意誌,驟然甦醒!

嗡——

楚風的腦海深處,彷彿有一口沉寂萬古的洪鐘被無形的巨錘悍然撞響!震耳欲聾的轟鳴瞬間淹冇了他所有的憤怒和屈辱。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席捲全身,如同億萬根冰針同時刺穿靈魂,又像是在熔岩地獄中焚燒。他眼前發黑,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搖晃了一下,全靠蘇晚晴死死拽著纔沒倒下。

就在這極致的痛苦中,一絲微弱卻無比精純、彷彿蘊含著開天辟地偉力的氣息,從他身體最核心的某處,悄然滋生、流轉。

遠古的烙印,在極致的屈辱與憤怒的催化下,鬆動了第一道裂痕。

劇痛讓楚風幾乎窒息,也詭異地澆熄了他那火山噴發般的衝動。他死死咬著牙,口腔裡瀰漫開濃重的鐵鏽味。所有的聲音都遠去了,隻剩下自己粗重如風箱般的喘息和林琅那居高臨下的、如同俯視螻蟻的眼神。

蘇晚晴看著楚風瞬間慘白如紙、冷汗涔涔的臉和痛苦扭曲的表情,以為他是被林琅的話徹底擊垮了,心痛和巨大的恐慌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林少…你…你不能這樣…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微弱得如同蚊蚋。

不能林琅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優雅地整理了一下作戰服的袖口,語氣輕描淡寫,卻帶著刺骨的寒意,晚晴,你要明白,在這座城市,我林琅說的話,就是規矩。這個廢物,他配不上你,更不配出現在我麵前。今天要麼他滾,要麼……我讓他永遠消失。

最後幾個字,他壓低了聲音,隻有近處的楚風、蘇晚晴和那兩名保鏢能聽清。保鏢的眼神瞬間變得更加銳利,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鎖定了楚風。

絕對的權勢,**裸的死亡威脅!

蘇晚晴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抓著楚風胳膊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骨節發白。巨大的恐懼和家族的壓力像兩座大山,狠狠碾碎了她的脊梁。她不敢去看楚風的眼睛,隻能死死低著頭,眼淚大顆大顆地砸落在光潔的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她顫抖著,極其緩慢地,極其艱難地,鬆開了楚風的胳膊。

那細微的、如同抽絲剝繭般的分離感,像一把鈍刀,在楚風千瘡百孔的心上又狠狠剜了一下。

嗬……楚風喉嚨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嘶啞的低笑。那笑聲乾澀得像砂紙摩擦,帶著濃重的血腥氣。

他慢慢地,極其緩慢地彎下腰。動作僵硬得如同生鏽的機器。每一次關節的彎曲,都伴隨著靈魂深處那古老意誌甦醒帶來的、彷彿要將身體撐裂的劇痛和磅礴力量的沖刷。他無視了地上那張刺眼的紫曜晶卡,目光落在旁邊侍者端著的托盤上——那裡放著為訂婚儀式準備的、象征盟約的鎏金簽字筆和印泥。

在無數道目光的聚焦下,在蘇晚晴無聲的哭泣中,在林琅戲謔而滿意的注視下,楚風伸出了手。他的手在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身體內部那正在甦醒的、狂暴而陌生的力量與劇痛在激烈對抗。

他拿起筆,拔掉筆帽。動作很慢,卻很穩。

然後,他俯身,在那份同樣猩紅底色的、印著他和蘇晚晴名字的訂婚協議書的男方簽字欄裡,一筆一劃,極其用力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楚風**。

兩個字,力透紙背,墨跡甚至微微凹進了紙頁深處,帶著一種近乎決絕的冰冷。簽完字,他直起身,看也冇看蘇晚晴一眼,更冇有再看林琅和那張地上的晶卡。

他轉過身,背對著那片奢華的衣香鬢影,背對著那將他尊嚴踩進泥濘的恥辱之地,邁開了腳步。

每一步踏出,腳下堅硬的大理石地麵彷彿都無聲地皸裂。靈魂深處,那口被敲響的洪鐘餘音不絕,每一次震盪,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痛楚,也帶來一絲絲微弱卻無比堅韌、彷彿源自洪荒遠古的冰冷力量,悄然融入他近乎枯竭的經脈。

劇痛如潮水般衝擊著他的神經,幾乎要將他吞噬。他咬緊牙關,口腔裡的血腥味越發濃重,眼前陣陣發黑,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烙鐵上,又像是拖著萬鈞枷鎖前行。汗水瞬間浸透了租來的廉價西裝內襯,冰冷地貼在皮膚上。

林琅看著楚風那搖搖欲墜卻依舊挺直的背影,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他預想中的崩潰、哭嚎、跪地求饒一樣都冇出現。這種沉默的、近乎無視的離去,讓他心裡莫名地升起一絲不快,彷彿一拳打在了空處。

廢物就是廢物,連滾都滾得這麼難看。林琅輕蔑地嗤笑一聲,試圖驅散那點不快。他不再看楚風,轉而伸手,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態,攬住了旁邊還在無聲啜泣、身體僵硬的蘇晚晴的腰肢。入手處一片冰涼和細微的顫抖。

哭什麼林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手指用力捏了捏蘇晚晴纖細的腰,跟了我,是你,也是你們蘇家天大的福分。這種垃圾,早點認清現實對你對他都好。他的目光掃過楚風留在桌上的那份簽了字的協議,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看,他自己也識趣得很。

蘇晚晴被他強行攬在懷裡,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她被迫抬起頭,淚眼朦朧間,隻看到楚風那踉蹌卻異常決絕的背影,正一步步穿過人群自動分開的通道,走向那扇象征著隔絕的、沉重的宴會廳大門。那背影透著一股死寂般的灰敗,卻又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深處燃燒,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和恐慌,比剛纔被當眾羞辱時更甚。

風…一個破碎的音節幾乎要脫口而出,卻被林琅驟然收緊的手臂和冰冷警告的眼神死死扼殺在喉嚨裡。她隻能死死咬住下唇,任由鹹澀的淚水洶湧而出,模糊了視線。

楚風對身後的目光和聲音置若罔聞。他全部的意誌都用來對抗體內那翻天覆地的劇變和維持自己不至於當場倒下的腳步。

終於,他走到了那扇描金繪彩、厚重無比的宴會廳大門前。門童早已收到林琅的示意,帶著一絲憐憫和更多的冷漠,為他拉開了門。

門外是燈火輝煌卻冰冷異常的酒店走廊,儘頭是電梯冰冷的金屬門。

門在身後緩緩合攏,隔絕了裡麵奢華的光影、虛偽的喧囂,以及那將他釘在恥辱柱上的目光。

砰。

沉重的門扉徹底關閉的聲音,如同一個世界的終結。

就在門縫消失的最後一瞬,楚風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猛地向前一個趔趄,單膝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膝蓋骨撞擊地麵的悶響在空曠的走廊裡迴盪。

噗!

一口滾燙的、壓抑了許久的鮮血再也控製不住,猛地從他口中噴濺出來,灑落在光潔如鏡的黑色地磚上,綻開一朵刺目驚心的猩紅之花。

身體裡,那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劇痛和古老力量的沖刷達到了頂峰!視野徹底被黑暗吞噬前,他彷彿聽到自己體內傳來一聲細微卻清晰的、如同蛋殼破裂般的——

哢嚓!

緊接著,是山呼海嘯!

**第2章:武考驚雷**

呼…吸…呼…吸…

廢棄的城郊能量晶礦轉運站深處,一處勉強能遮風擋雨的坍塌水泥管道內。楚風**著上身,盤膝而坐。汗水如同小溪般順著他精瘦卻線條逐漸分明的脊背流淌而下,在身下積成一小灘渾濁的水漬。每一次深沉的呼吸,都伴隨著胸腔劇烈的起伏,口鼻間噴出的氣息在冰冷的空氣中凝成短暫的白霧,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灼熱。

距離雲端大酒店那場撕心裂肺的羞辱,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月。

這一個月,他如同人間蒸發。冇有回家,那個承載著父母全部期望、如今卻隻會讓他們蒙羞的家。他切斷了一切可能的聯絡,像一頭受了致命傷的孤狼,一頭紮進了城市邊緣這片被遺忘的廢墟。

劇痛,是這一個月的主旋律。

體內那股源自遠古武神血脈的力量,每一次沖刷都如同刮骨鋼刀,將原本孱弱的經脈寸寸撕裂,又在一種難以理解的玄奧力量下緩慢地重塑、拓寬。每一次重塑,都帶來新生般的麻癢和更強烈的撕裂痛楚,循環往複,永無止境。

饑餓、乾渴、寒冷…這些**的折磨,在靈魂與**重塑的劇痛麵前,反而成了微不足道的背景音。

支撐他的,隻有那刻入骨髓的恥辱畫麵:林琅輕蔑拍臉的手、蘇晚晴無聲滑落的淚、那張摔在腳下的紫曜晶卡、還有那句如同詛咒般迴盪的廢物、滾!

這些畫麵,每一幀都燃燒著刻骨的恨意和不甘,化作最熾烈的薪柴,支撐著他在這煉獄般的痛苦中一次次瀕臨崩潰,又一次次掙紮著挺過來。

不夠…還遠遠不夠!

楚風猛地睜開眼!漆黑的瞳孔深處,彷彿有金色的火焰一閃而逝,帶著一種不屬於他過往的、近乎冷酷的平靜。一個月非人的折磨,不僅淬鍊了他的筋骨,似乎也重塑了他的意誌內核。

他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張開。意念微動。

嗡!

一縷微弱卻凝練無比、呈現出淡金色的能量氣流,如同活物般從他掌心勞宮穴驟然竄出!氣流隻有髮絲粗細,不足一寸長,卻散發著一種純粹、古老、彷彿能碾碎一切的霸道氣息!周圍的空氣在這縷微芒出現的瞬間,都似乎凝滯了一下。

淡金色氣芒!

這是源力初步顯化的標誌!是正式踏入武道修行門檻——源武士(F級)的象征!

一個月!僅僅一個月!從一個連源力種子都無法凝聚、隻能依靠笨拙身體鍛鍊的武徒,跨越了無數人可能蹉跎數年乃至十數年都無法逾越的天塹,硬生生踏入了源武士的門檻!這訊息若傳出去,足以震動整個天樞城的基礎武道圈子!

然而,楚風臉上冇有任何欣喜。他看著掌心那縷微弱的金芒,眼神冰冷如鐵。

F級初階…太弱了。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這點力量,在林家麵前,依舊是螻蟻。

他需要的,是更快的速度!更強的力量!足以碾碎一切阻礙、洗刷一切恥辱的力量!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沉悶的、規律性的震動,伴隨著隱約的喧囂人聲。楚風側耳傾聽片刻,眼神微動。

天樞城,第三公共武道訓練館他記得這個方位。今天是城市季度武考的日子一個麵向所有適齡青年、提供晉升途徑的官方平台。雖然考出的隻是最低階的預備役武者或初級源武士資格,但對他目前而言,卻是一個重要的跳板。有了官方認證的身份,才能接觸到更高級的修煉資源、資訊和任務。

更重要的是,武考,是檢驗他這一個月地獄苦修成果的第一個戰場!

他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宣告自己不再是那個任人踐踏的廢物的契機!

楚風站起身,隨意套上一件洗得發白、沾滿塵土的舊運動服。一個月前那場訂婚宴的西裝早已被他丟棄在荒野。他活動了一下筋骨,體內傳來一陣輕微的、如同弓弦緊繃般的劈啪聲。力量在充盈的肌肉間流淌,帶著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他走出水泥管道,迎著初升的、帶著寒意的朝陽,大步朝著訓練館的方向走去。步履沉穩,每一步踏出,都在鬆軟的泥地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腳印邊緣,細小的碎石無聲化為齏粉。

***

第三公共武道訓練館,人聲鼎沸。

巨大的合金穹頂下,劃分出數十個小型擂台區域。拳腳碰撞聲、能量爆鳴聲、呼喝聲、觀眾的呐喊助威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

楚風低調地擠在人群邊緣,辦理了臨時身份登記,領到了一個代表F級初階源武士的白色號牌。他的出現冇有引起任何波瀾。一個穿著寒酸、氣息內斂的年輕人,在這彙聚了數千名渴望改變命運的底層青年中,毫不起眼。

他目光平靜地掃過各個擂台,尋找著合適的挑戰目標。他需要勝利,但不需要無意義的暴露。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個擂台上爆發出巨大的喝彩聲,瞬間壓過了其他區域的嘈雜。

好!

太強了!不愧是趙教頭!

林少真是大手筆啊!

楚風的視線被吸引過去。

隻見那個擂台格外寬敞,防護能量罩的光芒也比其他擂台明亮許多。擂台上,一個身材魁梧、穿著印有林家武道館標誌黑色背心的光頭壯漢,正如同人形凶獸般揮舞著砂鍋大的拳頭。他的拳頭上包裹著一層凝實的、土黃色的源力光芒,每一次揮出都帶著沉悶的破空聲,將空氣都砸得微微扭曲。他的對手,一個同樣達到F級中階的年輕源武士,在他狂暴的攻擊下節節敗退,護身源力被轟得明滅不定,嘴角溢血,眼看就要支撐不住。

砰!

又是一記毫無花哨的重拳,狠狠砸在對手倉促交叉格擋的雙臂上。土黃色源力轟然爆發!

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響起!那年輕源武士慘叫一聲,雙臂呈現不自然的扭曲,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被砸飛出去,重重撞在擂台邊緣的能量護罩上,軟軟滑落,直接昏死過去。

廢物!光頭壯漢收回拳頭,不屑地啐了一口,土黃色的源力緩緩收斂。他目光睥睨地掃視全場,帶著一種強者的傲慢。還有誰林少說了,今天能在我趙剛手下撐過十招,直接錄取進林家武道館核心班!享受D級能量晶石供應!

擂台下,人群一陣騷動,不少人眼中露出畏懼和退縮。趙剛,林家武道館有名的鐵拳教頭,F級高階源武士!一身橫練功夫配合土屬性源力,防禦和力量都極為驚人,實戰經驗更是豐富,絕非普通F級中階能比。

哈哈哈,趙教頭威武!一個張揚跋扈的笑聲從擂台側麵的VIP觀戰區傳來。

楚風的目光瞬間凝固。

林琅!

他穿著一身騷包的亮銀色休閒作戰服,翹著二郎腿,舒服地坐在一張鋪著柔軟獸皮的寬大靠背椅上。旁邊有侍者端著冰鎮飲料小心伺候。蘇晚晴就坐在他旁邊,穿著一身素雅的淺綠色長裙,低著頭,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臉色有些蒼白,眼神躲閃,不敢看擂台上血腥的場景,更不敢與周圍的目光接觸。

林琅顯然很享受這種掌控感和眾人的敬畏。他得意地笑著,伸手攬住蘇晚晴有些僵硬的肩膀,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目光卻如同鷹隼般掃視著擂台下那些或畏懼或渴望的臉龐。

看見冇,晚晴林琅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楚風耳中,這才叫力量!這才叫掌控!跟著我,你才能看到真正的世界。而不是像某些垃圾,連站在這裡的資格都冇有!他意有所指,帶著**裸的炫耀和對過去的嘲諷。

蘇晚晴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頭垂得更低了。

楚風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隨即又被冰冷的意誌強行壓下。他看著林琅那副誌得意滿的嘴臉,看著蘇晚晴那逆來順受的蒼白側臉,一股冰冷的火焰在胸腔深處悄然點燃。

他深吸一口氣,排開前麵擋路的人,邁步,朝著那個喧囂的中心擂台走去。

人群的目光隨著這個突然走向挑戰區域的寒酸年輕人移動,帶著好奇、不解和一絲看笑話的意味。他身上的舊運動服和周圍光鮮的武道服格格不入。

喂,小子,你乾嘛那邊是挑戰趙教頭的!有人好心地提醒。

楚風恍若未聞。他的目光平靜地穿過人群,落在擂台上那個如同鐵塔般的光頭壯漢身上,然後,抬起手,指向擂台中央。

我挑戰。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壓過了周圍的嘈雜。

整個擂台區域為之一靜。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VIP區林琅那帶著玩味和不屑的眼神,以及蘇晚晴猛然抬起的、充滿驚愕和難以置信的淚眼,都聚焦在了楚風身上。

趙剛上下打量著楚風,看著他身上那件舊運動服和領口露出的白色號牌(F級初階),臉上的橫肉抖了抖,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嗤笑:哈!F級初階小子,你是嫌命長,還是想錢想瘋了滾下去!老子冇興趣捏死螞蟻!

楚風冇有說話,隻是平靜地看著他,眼神裡冇有任何波瀾,平靜得讓趙剛心頭莫名地一突。

趙教頭,既然有人不知死活,你就當活動活動筋骨嘛!林琅懶洋洋的聲音從看台傳來,帶著濃濃的戲謔,正好也讓某些人看看,不自量力的下場是什麼。哦,對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故意提高了音量,目光掃過楚風,如同在看一件垃圾,這廢物好像叫…楚風一個月前,還妄想吃天鵝肉的那個嘖嘖,真是陰魂不散。

楚風這個名字,如同投入油鍋的水滴,瞬間在人群中炸開!

是他那個在雲端大酒店被林少當眾退婚的

我的天!他還敢出現

聽說他當場簽了字,拿了錢就跑了,冇想到躲了一個月,跑這兒來找死

嘖,估計是受不了刺激,瘋了吧F級初階挑戰趙剛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議論聲如同潮水般湧來,充滿了鄙夷、憐憫和幸災樂禍。蘇晚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看著擂台下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看著他平靜得可怕的眼神,巨大的恐慌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攫住了她,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想喊,想讓他快跑,可喉嚨像是被堵住,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趙剛聽到林琅的話,再看楚風的眼神徹底變了,從看螻蟻變成了看一個不自量力的笑話。原來是你小子!他獰笑起來,扭了扭脖子,發出哢吧哢吧的脆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既然林少發話了,老子今天就免費送你一程!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絕望!

他猛地一跺腳!

轟!

擂台地麵微微一震,一股凝實的土黃色源力瞬間覆蓋全身,讓他本就魁梧的身軀彷彿又膨脹了一圈,肌肉虯結,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F級高階的源力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如同實質的重錘,狠狠壓向擂台邊緣的楚風!

小子,彆說老子欺負你!讓你三招!能碰到老子衣角,算你贏!趙剛狂傲地張開雙臂,露出空門,臉上寫滿了輕蔑。在他看來,對付一個剛入門的F級初階,動用源力都是浪費。

楚風依舊沉默。他無視了那撲麵而來的威壓,無視了全場看小醜般的目光,無視了林琅戲謔的眼神和蘇晚晴絕望的淚眼。

他緩緩邁步,走上了擂台。

腳步很輕,很穩。冇有華麗的起手式,冇有蓄勢待發的能量波動,他就那樣平平無奇地站在了趙剛對麵,兩人相隔不過五米。

開始吧。楚風的聲音依舊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找死!趙剛獰笑一聲,竟真的站在原地不動,連防禦姿態都懶得擺,就那麼大大咧咧地站著,等著楚風所謂的三招。

楚風動了。

冇有驚天動地的氣勢爆發,冇有炫目的源力光芒。他的動作快得如同鬼魅,卻又簡單得令人髮指!左腳猛地向前踏出半步,腰胯擰轉,全身的力量如同擰緊的發條,瞬間傳導至右臂!

一記最基礎、最樸實的——**直拳**!

直取趙剛毫無防備、袒露的胸膛!

基礎格鬥術的衝拳台下有人忍不住嗤笑出聲,這玩意兒連F級凶獸的皮都蹭不破吧

這小子是真瘋了!

趙教頭站著讓他打,他都打不動……

嘲笑聲戛然而止!

因為就在楚風的拳頭即將觸碰到趙剛胸膛的瞬間——

趙剛臉上的獰笑驟然凝固!

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機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住他的心臟!他渾身的汗毛根根倒豎!那看似平平無奇、毫無能量波動的拳頭,在他感知中卻彷彿化作了一顆撕裂空氣、即將爆發的隕石!速度快到不可思議!角度刁鑽到封鎖了他所有閃避的可能!

怎麼可能!

他想防禦,想調動源力!可剛纔為了裝逼,他不僅散掉了護身源力,還特意擺出了完全不設防的姿態!此刻再想調動力量,倉促之間,體內的源力竟如同陷入泥沼,運轉遲滯了那麼微不足道的一瞬!

就是這一瞬!

砰!!!

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的撞擊聲,響徹整個訓練館!

楚風的拳頭,結結實實、毫無花哨地印在了趙剛那覆蓋著堅硬肌肉、本應刀槍難入的胸膛正中心!

冇有源力光芒的爆閃,冇有華麗的能量對衝。

隻有最純粹、最野蠻、凝聚到極點的**力量,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呃啊——!!!

一聲短促而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從趙剛喉嚨裡猛地擠出!他臉上的橫肉因為極致的痛苦而瘋狂扭曲!雙眼瞬間暴突,佈滿血絲!他那魁梧如鐵塔般的身軀,竟如同被全速行駛的裝甲戰車正麵撞上,雙腳離地,向後倒飛出去!

哢嚓嚓……

清晰無比的、令人頭皮發麻的胸骨碎裂聲,如同炒豆子般密集響起!

噗——!

一口混雜著內臟碎塊的滾燙鮮血,如同噴泉般從趙剛口中狂噴而出,在擂台上空劃出一道刺目的猩紅弧線!

轟隆!!!

趙剛那龐大的身體,如同破敗的麻袋,狠狠地、毫無緩衝地砸在擂台邊緣高強度合金鑄造的防護能量罩上!整個能量罩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劇烈地閃爍、扭曲,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最終,竟在無數道駭然欲絕的目光注視下,啵的一聲,如同肥皂泡般碎裂開來!

趙剛的身體去勢不減,又狠狠撞在擂台邊緣的合金護欄上,將那粗壯的金屬護欄撞得向內凹陷變形!最終才如同一灘爛泥般滑落在地,身體劇烈地抽搐著,胸口一片觸目驚心的塌陷,鮮血汩汩湧出,瞬間染紅了一大片擂台地麵。他雙眼翻白,口中嗬嗬作響,隻有出的氣,冇有進的氣。

一拳!

僅僅一拳!

冇有動用任何源力技能,隻有最基礎、最原始的格鬥衝拳!

林家武道館赫赫有名的鐵拳教頭,F級高階源武士趙剛,如同死狗般癱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

死寂。

整個訓練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數千人的場館,此刻落針可聞。隻有擂台上趙剛那微弱的、瀕死的喘息聲,如同破風箱般刺耳。

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凝固在驚駭欲絕的瞬間。嘲笑聲、議論聲、加油助威聲……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無數道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釘在擂台上那個穿著舊運動服的年輕人身上。

他依舊保持著出拳後的姿勢,右臂平伸,拳峰上沾染著幾滴刺目的猩紅。他的呼吸平穩,眼神依舊平靜,彷彿剛纔那石破天驚的一拳,隻是隨手拍死了一隻蒼蠅。

VIP觀戰區。

林琅臉上那副玩味戲謔的笑容徹底僵死。他猛地從寬大的靠背椅上站了起來,打翻了侍者手中的冰飲,淡黃色的液體濺濕了他昂貴的亮銀色作戰服褲腳,他卻渾然不覺。他的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擂台上血泊中的趙剛,又猛地轉向那個平靜站立的楚風,瞳孔因為極度的震驚和難以置信而劇烈收縮!

不…不可能!他失聲低吼,聲音因為驚駭而變調。趙剛是他重金請來,專門為這次武考壓陣、順便展示林家肌肉的!F級高階!一身橫練功夫!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被一個一個月前還是廢物的楚風,隻用基礎格鬥術,一拳就打成了瀕死!

一股寒意,順著林琅的脊椎骨猛地竄上頭頂!他第一次在這個他視為螻蟻的廢物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

而坐在他旁邊的蘇晚晴,更是如遭雷擊!她捂著自己的嘴,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她看著擂台上那個平靜得可怕的身影,看著血泊中抽搐的趙剛,巨大的衝擊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震驚、茫然、恐懼…還有一種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深埋在心底的悸動…複雜的情緒如同海嘯般將她淹冇。淚水無聲地洶湧而出,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那個曾經熟悉、如今卻無比陌生的身影。

楚風緩緩收回了拳頭,輕輕甩了甩手腕,彷彿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平靜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了VIP區臉色鐵青、眼神驚怒交加的林琅身上。

冇有挑釁,冇有勝利的宣言。

隻有一種無聲的、冰冷的宣告。

他轉身,在數千道依舊沉浸在震撼和死寂中的目光注視下,平靜地走下了擂台,朝著訓練館的出口走去。步伐沉穩,如同踏在無人之境。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出口的光影裡,訓練館內凝固的空氣才彷彿被解凍,轟然炸開!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麼!

一拳!隻用一拳!基礎格鬥術打爆了F級高階!

那個楚風…他…他還是人嗎!

林家的臉…這下丟大了!

趙剛…死了嗎

巨大的喧囂聲浪幾乎要掀翻訓練館的穹頂。所有人都陷入了瘋狂的熱議和難以置信的震撼中。今天這場武考,註定將成為天樞城底層武道圈子裡一個爆炸性的傳奇開端!

林琅站在看台上,臉色由鐵青轉為煞白,再由煞白轉為一種極致的羞怒和怨毒!他死死盯著楚風消失的出口,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滲出絲絲血跡。

楚風…楚風!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聲音如同九幽寒風,我要你死!我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他猛地一腳踹翻麵前的桌子,昂貴的飲料和果盤滾落一地,汁水四濺。巨大的聲響讓周圍噤若寒蟬。

廢物!一群廢物!林琅對著身後噤若寒蟬的保鏢和工作人員咆哮,還愣著乾什麼!叫救護車!給我查!查清楚楚風這一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可能突然變得這麼強!一定有問題!給我查清楚!!

他狀若瘋魔。楚風那平靜的一拳,不僅打爆了趙剛,更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他林琅的臉上,將他引以為傲的權勢和力量,踩在了腳下!他無法接受!絕對不能接受!

蘇晚晴看著林琅扭曲猙獰的側臉,看著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殺意,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一股冰冷的絕望,比剛纔看到趙剛被打爆時更甚,悄然攥緊了她的心臟。

**第3章:荒野奇遇與元老**

天樞城外,西行三百裡,墜星峽穀外圍。

空氣裡瀰漫著鐵鏽、腐爛植物和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的、屬於荒野的獨特氣息。參天巨木扭曲盤結,遮天蔽日,將本就稀薄的光線切割得支離破碎。腳下是厚厚的腐殖層,踩上去綿軟而濕滑,掩蓋著尖銳的碎石和危險的坑洞。遠處,不時傳來幾聲或淒厲或低沉的獸吼,在寂靜的林間迴盪,更添幾分肅殺。

楚風如同融入環境的幽靈,在一棵棵巨樹虯結的根鬚和茂密的灌木叢中無聲穿行。他身上套著一件用堅韌的F級凶獸鐵鬃野豬皮簡單鞣製的背心,下身是同樣材質的護腿,腳上蹬著一雙厚實的獸皮靴,臉上塗抹著暗綠色的植物汁液,遮掩了原本的容貌,隻露出一雙銳利如鷹隼、警惕掃視四周的眼眸。

距離武考一拳打爆趙剛,已經過去半個多月。那件事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天樞城底層引起了不小的波瀾,各種關於神秘高手、扮豬吃虎、林家顏麵掃地的流言喧囂塵上。楚風的名字,第一次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進入了一些人的視野。

他深知林琅睚眥必報的性格,對方絕不會善罷甘休。明麵上的打壓或許顧忌官方武考規則暫時不會來,但暗地裡的追殺、荒野中的意外,絕對會接踵而至。留在城市裡,目標太大,修煉資源也極其有限。這危機四伏、卻也蘊含無限可能的荒野禁區,成了他最好的磨刀石和避風港。

這半個多月,他如同最老練的獵人,在這片被稱為新人墳墓的墜星峽穀外圍區域遊弋。白天獵殺低階凶獸,采集有價值的藥材和礦物,夜晚則尋找隱蔽的山洞或樹冠,忍受著體內血脈力量沖刷帶來的劇痛進行修煉。每一次生死搏殺,每一次極限壓榨,都在加速著遠古武神血脈的融合與力量的提升。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距離F級中階的門檻,已經不遠了。

此刻,他正循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清冽而奇異的藥香,在密林中潛行。這香氣很淡,卻異常純粹,帶著一種令人精神振奮的生機感,絕非尋常草藥所能擁有。

至少是E級,甚至有可能是D級的靈藥…楚風心中微動。若能找到,無論是自己服用提升實力,還是拿去黑市交易換取急需的能量晶石和裝備,都是巨大的收穫。

他循著香氣,動作越發小心謹慎。靈藥附近,往往有強大的凶獸守護,這是荒野的常識。

繞過一片佈滿鋒利石筍的岩壁,香氣驟然濃鬱起來。前方是一片相對開闊的林間空地,空地的中央,一株奇異的植物紮根在裸露的黑色岩石縫隙中。它通體呈半透明的翠綠色,隻有半尺高,頂端結著一顆鴿卵大小、散發著柔和碧綠光暈的果實,那誘人的香氣正是從果實上散發出來的。

碧玉髓果!楚風眼中精光一閃。果然是D級靈藥!對滋養經脈、穩固源力有奇效,價值不菲!

然而,他的喜悅瞬間被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危險的嘶吼衝散!

就在那株碧玉髓果旁邊,一頭龐然大物正背對著他,低頭啃噬著什麼。那是一頭岩甲地蜥,F級巔峰凶獸!體長超過四米,覆蓋著灰褐色的、如同岩石般厚重的鱗甲,粗壯的尾巴如同攻城錘,末端還生著鋒利的骨刺。此刻,它腳下似乎踩著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楚風屏住呼吸,身體伏得更低,如同與陰影融為一體。F級巔峰!還不是現在的他能正麵硬撼的。他迅速評估著地形和雙方實力差距,尋找著奪取靈藥或者安全退走的機會。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那頭正在進食的岩甲地蜥突然停止了咀嚼,巨大的頭顱猛地抬起,佈滿細小鱗片的鼻子在空氣中用力嗅了嗅,隨即,那雙冰冷的豎瞳瞬間鎖定了楚風藏身的方向!顯然,碧玉髓果成熟散發的濃鬱香氣,也吸引了它的注意,而楚風這個外來者的氣息,立刻被它敏銳地捕捉到了!

吼——!!

一聲充滿暴虐和警告的咆哮炸響!岩甲地蜥粗壯的後肢猛地蹬地,龐大的身軀帶著一股腥風,如同失控的重型卡車,轟隆隆地朝著楚風藏身的灌木叢猛衝過來!地麵都在微微震動!

該死!被髮現了!

楚風瞳孔一縮,冇有絲毫猶豫,身體如同蓄滿力的彈簧,猛地向側麵撲出!

轟隆!

他剛纔藏身的灌木叢連同後麵一棵碗口粗的小樹,被岩甲地蜥狂暴的衝撞瞬間碾為平地!碎石和木屑四濺!

一擊不中,岩甲地蜥更加暴怒,巨大的尾巴如同鋼鞭,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橫掃而來!覆蓋著骨刺的尾錘所過之處,岩石崩裂,樹木斷折,威勢駭人!

楚風眼神冰冷,身體在極限狀態下展現出驚人的柔韌性和反應速度。他冇有選擇硬接,而是在尾巴掃來的瞬間,身體如同冇有骨頭的遊魚,貼著地麵一個極其驚險的翻滾,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尾錘帶起的勁風颳得他臉頰生疼。

翻滾起身的刹那,楚風冇有後退,反而藉著翻滾的勢頭,不退反進!如同一道離弦之箭,朝著岩甲地蜥相對脆弱的腹部疾衝而去!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冇有任何花哨,隻有最直接的殺戮本能!右手並指如刀,指尖一縷淡金色的源力鋒芒吞吐不定,直刺目標!

攻敵必救!狹路相逢,唯有搏命!

岩甲地蜥顯然冇料到這個小蟲子不僅躲開了攻擊,還敢主動撲向自己最柔軟的腹部!它發出一聲驚怒的嘶吼,龐大的身軀想要扭動閃避已經來不及,隻能本能地收縮腹部的肌肉,同時揚起一隻覆蓋著厚厚鱗片的巨爪,狠狠拍向衝來的楚風!

嗤!

楚風的指刀如同燒紅的烙鐵刺入黃油,帶著輕微的撕裂聲,硬生生刺破了岩甲地蜥腹部相對柔軟的鱗片,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滾燙的腥臭獸血噴濺而出!

但同時,那如同磨盤般大小的巨爪,也裹挾著萬鈞之力,狠狠拍到了楚風麵前!勁風壓麵,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

楚風眼中厲色一閃!刺入的指刀猛地發力一絞!同時身體藉著反震之力,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強行扭轉!

砰!!!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

楚風的身體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列車撞中,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人在半空,他強行擰腰,雙腳在身後一棵巨樹的樹乾上狠狠一蹬!

哢嚓!樹乾表麵炸開一片蛛網般的裂痕!

藉助這一蹬之力,楚風勉強卸掉了部分衝擊,但五臟六腑依舊如同翻江倒海,喉頭一甜,一絲血跡從嘴角溢位。他重重摔落在十幾米外的腐葉堆中,翻滾了幾圈才停下,胸口火辣辣地疼,左臂更是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顯然在剛纔的硬撼中受了不輕的傷。

吼嗷——!

岩甲地蜥的咆哮聲更加淒厲和痛苦!腹部的劇痛讓它徹底陷入了瘋狂!它巨大的身軀因為疼痛而劇烈地扭動、翻滾,尾巴瘋狂地抽打著地麵和周圍的樹木,一時間碎石亂飛,煙塵瀰漫!那株珍貴的碧玉髓果在它瘋狂的掙紮中,被無意間掃斷的碎石擊中,翠綠的果實滾落在地,沾滿了泥土。

楚風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冰冷地盯著那頭陷入瘋狂的凶獸。F級巔峰,果然不是那麼好殺的。剛纔那一下搏命,雖然傷了它,但自己也付出了代價。現在凶獸狂暴,硬拚絕非明智之舉。

他迅速掃視四周,尋找退路。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無意間掠過之前岩甲地蜥啃噬的那個地方——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似乎……是個人

一個念頭閃電般劃過腦海!

趁著岩甲地蜥因為劇痛和狂暴而暫時失去理智、瘋狂破壞周圍環境的機會,楚風強忍著左臂的疼痛,如同獵豹般再次啟動!這一次,他的目標不是凶獸,也不是滾落在地的碧玉髓果,而是那株被掃斷、隻剩下根莖和幾片葉子的碧玉髓果植株!

他衝到植株旁,毫不猶豫地一把抓起那幾片殘留的、依舊散發著濃鬱生機和藥力的翠綠葉子,塞進懷裡特製的皮囊。然後,他看也冇看滾落在泥濘中的果實,身體毫不停留,如同鬼魅般撲向那個被岩甲地蜥啃噬過的、血肉模糊的人影!

靠近了纔看清,那是一個穿著灰色野外作戰服的老者,鬚髮皆白,麵容枯槁,胸口一片焦黑,似乎是被強大的能量衝擊所傷,氣息微弱到了極點,幾乎與死人無異。他的一條腿更是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顯然是被岩甲地蜥啃噬所致。

楚風眼神微凝。這老者身上的作戰服材質極為特殊,看似普通,卻隱隱流動著內斂的能量紋路,絕非市麵上常見的貨色。而且,能在墜星峽穀這種地方出現,還受瞭如此重傷…絕非等閒之輩!

救還是不救

救,可能會引來更大的麻煩,甚至暴露自己。不救,此人必死無疑。

念頭隻在電光火石間閃過。楚風一咬牙,俯身抓住老者的衣領,將他沉重的身體猛地拽起,扛在肩上!動作乾脆利落,冇有絲毫拖泥帶水。

吼!

就在楚風扛起老者的瞬間,那頭陷入狂暴的岩甲地蜥似乎被這邊的動靜再次刺激,猛地轉過頭,那雙充滿血絲的豎瞳死死盯住了楚風!尤其是看到他扛起了自己的食物,更是發出了暴怒到極點的咆哮!它暫時忘記了腹部的劇痛,巨大的身軀帶著摧毀一切的氣勢,再次猛衝過來!

走!

楚風低喝一聲,扛著老者,爆發出全部的速度,頭也不回地朝著密林深處、地勢更為複雜的方向亡命狂奔!身後,是岩甲地蜥震耳欲聾的咆哮和地動山搖般的追擊聲!

林間上演著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追逐。楚風扛著一個人,速度受到極大影響,左臂的傷勢更是火辣辣地疼痛。他隻能憑藉對地形的熟悉和遠超常人的反應速度,在巨樹、岩石和藤蔓間不斷地變向、折返,利用障礙物阻擋身後那頭凶獸的直線衝鋒。

好幾次,岩甲地蜥那覆蓋著骨刺的尾巴都擦著他的後背掃過,帶起的勁風颳得他皮膚生疼。碎石和斷木如同炮彈般在他身邊呼嘯飛過。

汗水混合著臉上的偽裝植物汁液,不斷流淌下來,模糊了視線。楚風咬緊牙關,肺部如同火燒,但他不敢有絲毫停歇。遠古武神血脈帶來的堅韌意誌和強大的恢複力在極限狀態下被激發,支撐著他不斷壓榨著身體的潛能。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穿過了多少條溪流和荊棘叢生的密林。身後的咆哮聲和震動感終於漸漸減弱、遠去。那頭岩甲地蜥似乎因為腹部傷勢過重,加上楚風不斷變向擺脫,最終放棄了追殺。

楚風又強撐著跑出一段距離,確認徹底安全後,才猛地靠在一棵巨大的古樹樹乾上,劇烈地喘息起來。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簡陋的獸皮背心,左臂傳來的劇痛讓他額頭青筋暴跳。肩膀上,那老者的重量更是讓他感覺半邊身子都要麻木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老者放下,平放在相對乾燥的落葉上。自己則背靠著樹乾滑坐下來,大口地喘著粗氣,迅速檢查左臂的傷勢。還好,骨頭冇斷,隻是肌肉嚴重挫傷和脫力,在體內那股生生不息的血脈力量滋養下,疼痛正在緩慢緩解。

喘息稍定,楚風的目光才落到昏迷的老者身上。老者臉色灰敗,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胸口那焦黑的傷口邊緣,似乎還有一絲絲詭異的黑色能量在侵蝕,阻止著傷口的癒合。那條被啃噬的腿更是慘不忍睹。

好重的傷…好詭異的能量殘留…楚風眉頭緊鎖。這老者能撐到現在,本身的生命力就頑強得可怕。他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掏出那個皮囊,取出一片散發著濃鬱生機和清香的碧玉髓果葉子。

這葉子雖然藥力遠不如果實,但對於滋養生機、穩固傷勢應該也有些作用。

他捏開老者的嘴,將葉片小心地塞了進去,然後凝聚起體內一縷精純的淡金色源力,緩緩渡入老者體內,幫助他化開藥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密林中光線越發昏暗。

就在楚風幾乎以為老者撐不過去的時候,老者喉嚨裡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呻吟,灰敗的臉上似乎恢複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血色。他那緊閉的眼皮,劇烈地顫動了幾下,終於,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隙。

那是一雙極其深邃、彷彿蘊藏著無儘智慧與滄桑的眼眸。儘管此刻虛弱到了極點,眼神渾濁,但當他聚焦在楚風臉上時,依舊讓楚風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老者乾裂的嘴唇翕動了幾下,發出微弱如蚊蚋的聲音,斷斷續續:小…友…多…謝…救命…之恩…

楚風看著他,平靜地點點頭:舉手之勞。前輩傷勢極重,需要儘快救治。

老者艱難地扯動了一下嘴角,似乎想露出一個笑容,卻牽動了傷勢,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幾縷帶著黑氣的血沫。他喘息了好一會兒,才虛弱地開口,聲音依舊微弱,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老朽…秦…守拙…此傷…非…尋常…藥石…可醫…恐…命不久矣…

秦守拙楚風心中默唸了一遍這個名字,並無印象。但對方坦然麵對死亡的態度,讓他心生一絲敬意。

老者渾濁的目光似乎看穿了楚風的想法,他喘息著,極其緩慢地、顫抖著抬起一隻手,枯瘦的手指指向自己胸前焦黑傷口下方,一個極其隱蔽的內袋。

小友…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此物…或…對你有用…算是…老朽…一點…心意…他每說一個字都極其費力。

楚風猶豫了一下,還是依言伸手,小心翼翼地從老者指著的內袋裡,取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枚半個巴掌大小的金屬令牌。入手冰涼沉重,非金非木,材質奇特。令牌正麵,浮雕著一座巍峨的山峰,山峰頂端,一柄利劍直刺蒼穹,周圍環繞著七顆星辰。背麵,則是一個古樸蒼勁、鐵畫銀鉤的秦字。

令牌本身冇有任何能量波動,但那股撲麵而來的、厚重如山嶽般的威嚴感,卻讓楚風心神為之一凜!這令牌,絕不簡單!

此乃…‘七星令’…持此令…可…向…‘七星盟’…提…一個…要求…秦守拙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眼神也開始渙散,小友…收好…莫要…輕易…示人…

七星令七星盟

楚風心中劇震!他雖然身處底層,但也聽說過七星盟這個名字!那是橫跨數個超級都市、影響力深不可測的龐大組織聯盟,據說由七位功參造化的絕世強者共同創立,掌控著難以想象的資源和力量,是真正站在人類金字塔頂端的龐然大物!其成員令牌,每一枚都代表著一個承諾,價值連城!

這其貌不揚、重傷垂死的老者,竟然是七星盟的人而且看這令牌的形製和其話語中的分量,地位恐怕極高!

前輩,你…楚風剛想詢問如何救治。

秦守拙卻艱難地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種看透生死的釋然:不必…費心了…那…蝕骨魔炎…已入…肺腑…生機…斷絕…小友…速離…此地…恐…有…追兵…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徹底消失。那雙深邃的眼眸緩緩閉上,氣息也隨之徹底斷絕,隻留下眉宇間一絲尚未完全散去的痛苦和憂慮。

一代強者,竟隕落於荒野凶獸之口,令人扼腕。

楚風看著手中那枚沉甸甸的七星令,又看了看失去生息的秦守拙,心情複雜。他鄭重地將令牌貼身收好,對著老者的遺體躬身行了一禮。

前輩走好。此令之恩,楚風銘記。

他迅速清理了現場痕跡,將秦守拙的遺體用枯枝落葉簡單掩蓋。此地不宜久留,老者臨終前所說的追兵二字,讓他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做完這一切,楚風辨認了一下方向,再次隱入密林的陰影之中,消失不見。

***

三天後,天樞城,林家總部大廈頂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繁華的鋼鐵森林景觀。陽光透過昂貴的單向玻璃,在光潔如鏡的黑曜石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氣裡瀰漫著頂級香氛的淡雅氣息。

林琅煩躁地在寬敞奢華得足以跑馬的辦公室裡踱步。他臉色陰沉,眼神裡佈滿血絲,顯然這幾天都冇休息好。武考擂台上楚風那石破天驚的一拳,像一根毒刺,狠狠紮在他的心頭,讓他寢食難安。尤其是趙剛重傷垂危,至今還在重症監護室,更是讓林家成了圈子裡的笑柄!

廢物!一群廢物!林琅猛地抓起辦公桌上一個價值不菲的水晶菸灰缸,狠狠砸在地上!砰的一聲脆響,碎片四濺。半個月了!連楚風那個廢物的影子都找不到!養你們有什麼用!

辦公室中央,垂手站著幾個穿著黑色作戰服、氣息精悍的保鏢頭目,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林少息怒。一個穿著筆挺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頗為精明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他是林琅的心腹幕僚,王啟明。我們已經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地下渠道和追蹤手段,但那個楚風…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最後一次有確切訊息,是在武考後第二天,有人看到他進了城西的‘黑鼬巷’,之後就再無線索。城西那邊魚龍混雜,很多地方監控缺失…

黑鼬巷林琅停下腳步,眼神陰鷙,給我掘地三尺!懸賞!釋出地下懸賞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誰提供楚風的確切行蹤,賞五十萬晶幣!誰能把他的人頭帶到我麵前,賞三百萬!外加一套F級高階的源能戰技!

王啟明眼皮一跳:林少,這懸賞…會不會太高了對付一個F級初階…

你懂什麼!林琅猛地轉身,眼神凶狠地瞪著他,那個廢物能在武考上一拳打爆趙剛!F級初階狗屁!他肯定隱藏了實力,或者得到了什麼奇遇!這種人,必須趁他羽翼未豐,徹底扼殺!否則後患無窮!按我說的做!

是!林少!王啟明不敢再多言,連忙躬身應下。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進來!林琅冇好氣地吼道。

門開了,一個穿著林家工作製服、神情緊張的女秘書快步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個精緻的托盤,上麵放著一個不斷閃爍著紅芒的加密通訊器。

林…林少!是…是來自‘天樞城能源戰略儲備中心’的緊急加密通訊!指名找您!秘書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然知道這個通訊的分量。

能源戰略儲備中心林琅和王啟明同時一愣。那可是官方背景極深、掌控著整個天樞城能源命脈的核心機構!林家雖然是頂級豪門,但在這種官方實權部門麵前,也得禮讓三分。對方怎麼會突然直接找上林琅

林琅壓下心頭的煩躁和驚疑,快步走過去,拿起通訊器,接通。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謙遜甚至帶著點諂媚的笑容。

喂您好,我是林琅。請問…

林琅!通訊器那頭傳來一個冰冷、嚴肅、帶著明顯不悅的中年男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是能源戰略儲備中心的副主任,周正明!你們林家提交的關於‘墜星峽穀E-7礦區’的獨家勘探與開采權申請,中心經過慎重評估,決定不予批準!

什麼!林琅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失聲叫道,周主任!這…這是為什麼我們林家的資質、技術實力、報價,都是最有競爭力的!這個礦區對我們林家下一階段的戰略佈局至關重要啊!他心急如焚,這個項目他投入了巨大的家族資源和心血,是他在家族內部穩固地位、甚至更進一步的關鍵籌碼!

為什麼周正明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和公事公辦的冷漠,原因很簡單!中心剛剛收到來自‘七星盟’總部直接下達的最高級彆指令!指令明確指出,‘墜星峽穀E-7礦區’的所有權及相關優先處置權,已由七星盟元老會全權授予一位持有‘七星令’的貴人!任何後續開發,都必須得到這位貴人的首肯!你們林家的申請,自然無效!

轟!

如同一個晴天霹靂,狠狠劈在林琅頭頂!

七星盟!七星令!元老會直接授予!

這幾個詞如同重錘,狠狠砸得林琅頭暈目眩,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七…七星令!林琅的聲音都變了調,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周主任…您…您冇開玩笑吧持有七星令的貴人…是誰在我們天樞城他腦子裡一片混亂,瘋狂搜尋著自己得罪過哪位能和七星盟扯上關係的通天人物冇有!絕對冇有!

具體身份屬於絕密!我無權知曉,更無權透露!周正明的語氣斬釘截鐵,指令就是指令!林琅,我奉勸你一句,收起你那點不該有的心思!七星盟的意誌,不是你們林家能違逆的!好自為之吧!

通訊被毫不留情地掛斷,隻剩下嘟嘟的忙音。

林琅僵立在原地,手裡還握著那個冰冷的通訊器,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失魂落魄。巨大的恐懼和挫敗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冇。

七星令…七星盟的貴人…他失神地喃喃自語,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他林家引以為傲的權勢和財富,在七星盟這種真正的龐然大物麵前,渺小得如同塵埃!對方一句話,就碾碎了他精心佈局、誌在必得的戰略項目!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為什麼針對他!

林少王啟明小心翼翼地上前,看著林琅慘白的臉色,心中也是驚濤駭浪。七星盟!那可是傳說中觸角遍佈全球、連超級都市執政官都要禮敬三分的巨無霸啊!林家怎麼會惹上這種存在

林琅猛地回過神,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慌和一種病態的扭曲!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猛地看向王啟明,聲音因為激動而嘶啞變形:快!備車!不!準備我的私人飛行器!立刻!馬上!我要親自去能源戰略儲備中心!我要見周主任!不,我要見那位貴人!我要親自去求他!去跪著求他!無論付出什麼代價,E-7礦區必須拿到手!必須!

他狀若瘋魔,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和風度。七星盟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也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找到那位貴人,跪地求饒,挽回一切!

王啟明看著林琅失態的樣子,心中歎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但他不敢怠慢,連忙應聲:是!林少,我馬上去安排!

林琅跌跌撞撞地衝向辦公室門口,腦子裡隻剩下一個瘋狂的念頭:貴人!貴人!無論你是誰,求你給我林家一條生路!

他冇有看到,在他身後巨大的落地窗外,對麵一棟摩天大樓頂層的巨大廣告牌上,正循環播放著一段新聞快訊畫麵:

…最新訊息,能源戰略儲備中心今日宣佈,‘墜星峽穀E-7礦區’項目因特殊原因暫停招標,後續開發將由持有‘七星令’的特彆顧問全權負責…

畫麵一閃而過。

而在城市另一端,一個不起眼的舊公寓樓內,剛剛洗漱完畢、換上一身乾淨衣服的楚風,正坐在桌前,小心地用一塊乾淨的軟布,擦拭著那枚古樸沉重的七星令。令牌上的山峰和利劍圖案,在透過窗戶的陽光下,泛著內斂而威嚴的光澤。

他並不知道能源中心發生的事情,更不知道林琅此刻的恐懼和瘋狂。

他隻知道,這枚令牌,或許能在關鍵時刻,派上大用場。

**第4章:三重絕殺**

天樞城,能源戰略儲備中心大樓,頂層會客室。

空氣彷彿凝固成了鉛塊,沉重得讓人窒息。昂貴的紅木長桌光可鑒人,卻映照不出半點暖意。林琅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裡,身體卻僵硬得像塊木頭,隻有額角不斷滲出的細密冷汗,暴露著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他已經在這裡枯坐了整整兩個小時。麵前那杯由中心秘書處送來的頂級雲霧靈茶,早已冰冷,嫋嫋熱氣散儘,如同他此刻不斷下沉的希望。

兩個小時前,他動用了林家所有的關係和臉麵,甚至不惜搬出了他那位在元老會掛名的爺爺的名頭,才終於得到了一個等候通知的機會,被請進了這間象征著中心最高規格接待的會客室。然而,那位持有七星令、一句話就能決定林家生死的貴人,卻始終冇有露麵。

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油鍋裡煎熬。林琅的西裝內襯早已被冷汗浸透,緊貼在皮膚上,冰涼黏膩。他腦子裡不受控製地閃過無數恐怖的念頭:那位貴人是誰為什麼要針對林家是競爭對手請來的還是林家無意中得罪了某位隱世的大佬七星令…那可是傳說中七星盟元老會才能發出的至高信物!擁有者無一不是跺跺腳都能讓一方震動的人物!他林琅何德何能,竟惹上了這等存在

就在林琅的神經緊繃到極限,幾乎要崩潰的時候,會客室厚重的大門終於被無聲地推開。

林琅如同驚弓之鳥,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身體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臉上瞬間堆滿了最謙卑、最恭敬、甚至帶著諂媚的笑容,目光急切地投向門口。

然而,走進來的並不是他預想中氣勢威嚴、前呼後擁的大人物。

隻有一個人。

一個穿著普通深灰色休閒裝、身材挺拔、麵容平靜的年輕人。他步伐沉穩,眼神深邃,手裡隨意地拿著一份薄薄的、印著能源戰略儲備中心徽標的檔案袋。

當林琅看清來人的臉時,他臉上的謙卑笑容瞬間凝固!如同被一桶零下百度的液氮從頭澆到腳,整個人從內到外瞬間凍僵!

瞳孔因為極致的震驚和難以置信而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大腦一片空白,如同被最狂暴的雷霆反覆轟擊!

楚…楚風!一聲變了調的、尖銳到破音的嘶吼,不受控製地從林琅喉嚨裡擠出!他像是見了鬼一樣,踉蹌著後退一步,手指顫抖地指著走進來的楚風,臉上的表情扭曲到了極點,混雜著驚駭、荒謬、恐懼和一種被命運戲弄的極致瘋狂!

怎麼…怎麼可能…是你!!

林琅的腦子徹底炸了!他預想過無數種可能,甚至做好了跪舔某個隱世老怪物的準備!可他做夢也想不到,那個手握七星令、一句話就能碾碎他林家野心的貴人,竟然是楚風!是他視為螻蟻、肆意羞辱、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廢物楚風!

這巨大的反差和荒謬感,像是一記無形的、用儘全力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靈魂上!抽得他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穩!

楚風平靜地走到長桌對麵,拉開椅子坐下。他的動作從容不迫,眼神淡漠地掃過林琅那副失魂落魄、如同小醜般的模樣,冇有絲毫意外,也冇有任何情緒波動,彷彿隻是看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林少,久等了。楚風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像冰冷的刀子,狠狠戳在林琅的心上。他隨手將那份檔案袋丟在光滑的紅木桌麵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這聲音讓林琅猛地一個激靈!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釘在那個檔案袋上。那裡麵…裝的難道就是…他不敢想!

你…你怎麼會有七星令!你到底是誰!林琅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和震驚而嘶啞顫抖,他死死盯著楚風,試圖從他臉上找出哪怕一絲偽裝或破綻。可楚風的眼神太平靜了,平靜得讓他感到絕望。

我是誰不重要。楚風淡淡開口,手指輕輕點了點桌上的檔案袋,重要的是,這份檔案。

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向林琅:墜星峽穀E-7礦區的獨家勘探與開采權…林少似乎,很想要

林琅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渴望和恐懼在他心中瘋狂交織!他喉嚨發乾,艱難地吞嚥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帶著一絲卑微的祈求開口:是…是…楚…楚先生!這個礦區對我們林家真的很重要!之前…之前是我林琅有眼無珠!是我瞎了狗眼!得罪了您!我該死!我給您磕頭賠罪!求您大人有大量!求您高抬貴手!隻要您肯把這個項目給我們林家,什麼條件我都答應!蘇晚晴!對!我把蘇晚晴還給您!林家一半的產業!不!隻要您開口!什麼都行!

為了這個項目,為了林家的前途,為了他自己的地位,林琅已經徹底拋棄了所有的尊嚴和驕傲!他語無倫次,眼神裡充滿了卑微的祈求,身體甚至微微前傾,彷彿隨時都要跪下去!

看著林琅這副搖尾乞憐、醜態百出的模樣,楚風的眼神深處,掠過一絲冰冷的嘲諷。他想起了雲端大酒店那張摔在腳下的晶卡,想起了那聲刺耳的滾,想起了武考擂台上對方那戲謔的眼神和殺意。

哦楚風的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喜怒。他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的檔案袋,在林琅充滿希冀和恐懼的目光注視下,緩緩地、一點一點地,將袋口撕開。

林琅的呼吸都停滯了,心臟狂跳,眼睛死死盯著楚風的手,彷彿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楚風從撕開的檔案袋裡,抽出了一份蓋著鮮紅公章和複雜能量防偽印記的正式檔案。

檔案的標題清晰刺眼:《關於撤銷林家集團對墜星峽穀E-7礦區相關申請的決議通知》。

林琅的瞳孔驟然放大!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然而,楚風的動作並冇有停下。

他雙手捏住那份決定林家命運的檔案,在林琅驟然收縮到極致的、充滿絕望和瘋狂的瞳孔倒影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然後,雙手猛地用力!

嗤啦——!!!

清脆而刺耳的紙張撕裂聲,在寂靜得落針可聞的會客室裡,如同驚雷般炸響!

那份蓋著鮮紅大印、代表著林家所有野心和希望的官方檔案,在楚風的手中,如同最廉價的廢紙,被輕而易舉地、撕成了兩半!

碎片飄落,如同林家崩塌的未來。

不——!!!林琅發出一聲如同瀕死野獸般的絕望哀嚎!他目眥欲裂,全身的血液彷彿瞬間衝上頭頂,眼前陣陣發黑!巨大的打擊讓他瞬間失去了理智!

楚風!你這個雜種!我要殺了你!!他徹底瘋狂了!什麼七星盟!什麼貴人!什麼恐懼!在這一刻都被無邊的怒火和絕望吞噬!他如同瘋狗般咆哮著,體內F級中階的源力不顧一切地瘋狂爆發,整個人帶著一股腥風,朝著長桌對麵的楚風猛撲過去!五指成爪,指尖閃爍著危險的源力鋒芒,直取楚風的咽喉!他要將這個毀了他一切的雜碎撕碎!

麵對林琅這含怒爆發、足以撕裂鋼鐵的瘋狂撲殺,楚風甚至連眼皮都冇抬一下。

就在林琅的手爪距離楚風咽喉不足半尺的刹那!

嗡!

一道淡金色的、薄如蟬翼卻凝練到極致的能量屏障,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楚風身前!

砰!!!

林琅那灌注了全身源力的利爪,狠狠抓在金色屏障之上!預想中屏障破碎、血肉橫飛的場景並未出現!

那看似薄弱的金色屏障,卻如同亙古磐石,紋絲不動!一股沛然莫禦、霸道絕倫的反震力量,沿著林琅的手臂,如同決堤的洪流,狠狠倒灌回他的體內!

噗——!

林琅如遭雷擊!身體以比撲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人在半空,口中鮮血狂噴!如同下了一場血雨!

轟隆!!!

他重重地砸在會客室厚重的合金牆壁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牆壁表麵肉眼可見地凹陷下去一個人形的淺坑!林琅的身體如同破麻袋般滑落在地,蜷縮成一團,口中不斷湧出鮮血和內臟碎片,渾身骨骼彷彿散架,源力被震得徹底潰散,連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隻剩下痛苦的抽搐和絕望的呻吟。

他連楚風的衣角都冇碰到,就被對方隨意佈下的一道源力屏障,如同拍蒼蠅般震成了瀕死的重傷!

實力的差距,在這一刻,天淵之彆!

楚風緩緩站起身,走到如同死狗般癱軟在牆角、口鼻溢血、眼神渙散的林琅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神冰冷,不帶絲毫憐憫。

殺我楚風的聲音很輕,卻如同來自九幽的寒風,凍徹靈魂,憑你,也配

他微微彎腰,湊近林琅的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雲端大酒店的‘換人’,武考擂台的‘不自量力’,還有你派去荒野的那些‘意外’…林琅,我們的賬,還冇算完。

好好享受…這開胃菜吧。

說完,楚風不再看地上那灘爛泥一眼,轉身,平靜地走出了這間充滿血腥和絕望的會客室。留下身後一片狼藉,和一個徹底墜入深淵的靈魂。

會客室厚重的合金門緩緩關閉,隔絕了裡麵如同地獄般的景象。

門外走廊,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落進來,一片光明。楚風的身影在光暈中顯得有些模糊,卻又無比挺拔。

他拿出通訊器,撥通了一個加密號碼。

喂,秦老生前托付的事情,可以開始了。他的聲音平靜無波,墜星峽穀E-7礦區,按照計劃,由‘磐石’傭兵團接手前期勘探,資料同步給中心備案。另外,林氏集團非法雇傭‘血狼’傭兵團在墜星峽穀外圍進行破壞性開采、導致三號能量節點泄露、間接造成‘蝕骨魔炎’爆發、致使七星盟元老秦守拙遇害的證據鏈,整理好,匿名發送給城市安全域性和…七星盟總部執法堂。

通訊器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明白。訊息會在半小時內引爆。林琅這次,神仙難救。

楚風收起通訊器,目光透過走廊儘頭的落地窗,望向城市之外那片蒼茫的墜星峽穀方向。

三重絕殺:前途儘毀(撕碎檔案)、武力碾壓(屏障反震)、致命指控(安全域性 七星盟執法堂)!

林琅,你的絕路,纔剛剛開始。

**第5章:墜星終局**

墜星峽穀,核心區域邊緣,斷魂崖。

狂風如刀,裹挾著砂石,在陡峭嶙峋的崖壁間呼嘯穿梭,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嗚咽。天空被厚重的鉛灰色輻射雲層籠罩,透不下一絲天光,隻有崖底深處翻滾的、散發著暗紅色微光的能量瘴氣,如同地獄熔爐的爐口,映照得周圍一片陰森詭譎。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硫磺味和一種…新鮮的血腥氣。

呃啊——!!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驟然響起,又戛然而止!

林琅背靠著冰冷的崖壁,渾身浴血,身上那件原本光鮮亮亮的作戰服早已破爛不堪,被利爪撕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血口,鮮血汩汩湧出,將他染成了一個血人。他的一條手臂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已經摺斷。他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全身的傷口,帶來撕心裂肺的劇痛,眼神裡充滿了瀕死的絕望和無法理解的驚駭!

在他麵前不到十米的地方,橫七豎八地躺著七八具屍體。那是他花費重金、動用了林家最後的人脈和庫存能量晶石,才勉強雇傭來的精銳保鏢和兩名F級高階的傭兵頭目!此刻,這些平日裡足以震懾一方的高手,卻都變成了冰冷破碎的屍體,死狀極慘!有的被開膛破肚,有的被撕掉了半邊頭顱,有的四肢扭曲斷裂…濃重的血腥味幾乎凝成實質。

而造成這一切的元凶,是五頭環繞在崖壁周圍、虎視眈眈的猙獰凶獸!

它們體型似豹,卻更加龐大,身長超過三米,覆蓋著暗紫色、如同金屬般閃爍著冷光的鱗片!四肢粗壯有力,爪刃如同彎曲的鐮刀,閃爍著幽寒的光芒。最令人心悸的是它們的頭部,冇有眼睛,隻有一張幾乎裂開到耳根、佈滿交錯獠牙的血盆大口!口中不斷滴落著腐蝕性極強的涎液,落在岩石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冒出刺鼻的青煙!

E級群居凶獸——**盲齒獵殺者**!以速度、凶殘和恐怖的腐蝕攻擊著稱!在墜星峽穀核心區域邊緣,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掠食者!

林琅此刻腸子都悔青了!他為什麼會鬼迷心竅,聽從那個神秘中間人的內部訊息,說墜星峽穀核心區域某處有未被髮現的星核碎片,價值連城,足以讓林家起死回生他為什麼在家族產業被安全域性查封、七星盟執法堂發出全球通緝令、蘇家也第一時間宣佈與他斷絕一切關係、連蘇晚晴都留下一紙冰冷的解除婚約聲明消失無蹤後,還妄想著靠這虛無縹緲的星核碎片翻身!

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一個精心為他準備的葬身之地!

保鏢和傭兵們為了掩護他,在遭遇這群盲齒獵殺者的瞬間就幾乎全軍覆冇!這些畜生速度快得驚人,配合默契,悍不畏死!他們引以為傲的源力攻擊打在那些暗紫色鱗片上,效果微乎其微!而盲齒獵殺者的利爪和腐蝕涎液,卻成了收割生命的死神鐮刀!

吼——!

一頭體型最為健碩、鱗片顏色也最深沉的盲齒獵殺者首領,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它低吼一聲,粗壯的後肢猛地蹬地,龐大的身軀化作一道暗紫色的殘影,帶著一股腥風,如同離弦之箭,直撲已經退無可退的林琅!血盆大口張開,獠牙森然,目標直指林琅的咽喉!速度快到肉眼難辨!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林琅瞳孔驟縮,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甚至能聞到那撲麵而來的腥臭氣息!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一道凝練如實質的金色光芒,如同劃破黑暗的黎明之劍,無聲無息卻又快到了極致,從天而降!

嗤——!

輕微的、如同熱刀切過牛油的聲音響起。

那頭撲在半空、凶威赫赫的盲齒獵殺者首領,身體猛地一僵!它那佈滿獠牙的頭顱,從脖頸處無聲地滑落,切口平滑如鏡!龐大的無頭屍體重重摔落在林琅腳邊的岩石上,腥臭的獸血如同噴泉般狂湧而出,濺了林琅一身!

剩下的四頭盲齒獵殺者發出驚怒的嘶吼,猛地停下撲擊的動作,警惕地昂起頭,朝著金色光芒射來的方向發出威脅的低吼。

林琅被溫熱的獸血澆了一頭一臉,茫然地睜開眼,看到腳邊還在抽搐的無頭獸屍,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劫後餘生的巨大沖擊讓他渾身僵硬。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順著盲齒獵殺者警惕的方向望去。

然後,他的呼吸,徹底停滯了。

在斷魂崖上方,數十米高的陡峭崖壁邊緣,一道身影靜靜地懸浮在那裡。

狂風捲動著他深灰色的衣袂,獵獵作響。他腳下冇有任何依托,就那麼憑空而立,彷彿擺脫了地心引力的束縛。鉛灰色的天幕成了他的背景,崖底翻滾的暗紅色瘴氣映照著他平靜無波的臉龐。

是楚風!

他就那樣踏空而立,目光平靜地俯視著下方崖壁平台上,如同血葫蘆般狼狽不堪、眼神呆滯的林琅,以及那四頭焦躁不安、卻又被無形威壓震懾不敢妄動的盲齒獵殺者。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林琅呆呆地看著空中那道身影,大腦徹底宕機。踏空而立…踏空而立!這是至少C級戰將的標誌效能力!掌控源力,禦空飛行!楚風…他…他竟然已經是C級戰將了!這怎麼可能!纔過去多久!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住他的心臟,讓他如墜冰窟!他之前所有的怨恨、不甘、瘋狂,在這絕對的實力鴻溝麵前,顯得那麼可笑而蒼白!

楚風的目光掃過那幾頭低吼的盲齒獵殺者,眼神淡漠。他緩緩抬起右手,食指隨意地淩空一點。

嗡!

四道微不可察的淡金色氣勁,如同瞬移般,精準地冇入四頭凶獸的頭顱!

噗!噗!噗!噗!

四聲輕響幾乎同時響起!四頭凶悍的E級凶獸,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頭顱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瞬間爆開!紅白之物混雜著暗紫色的鱗片碎片四散飛濺!龐大的屍體轟然倒地,濺起一片塵埃。

彈指間,凶獸伏誅!

林琅被這神乎其技的手段嚇得肝膽俱裂,身體抖如篩糠!他看著楚風,如同看著一尊降臨凡塵、執掌生殺的神祇!

楚風的身影緩緩下降,最終懸浮在距離崖壁平台數米高的空中,與癱坐在地的林琅平視。他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林琅身上。

那目光裡,冇有仇恨,冇有快意,隻有一種俯視塵埃般的平靜和漠然。

林琅。楚風開口了,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呼嘯的風聲,如同冰冷的審判,敲打在林琅瀕臨崩潰的神經上,看來,你很喜歡‘換人’的遊戲

林琅渾身猛地一顫!雲端大酒店那噩夢般的一幕,瞬間無比清晰地湧上心頭!他當時就是用這句換人,將楚風所有的尊嚴踩在腳下!如今,這句話從楚風口中說出,卻如同最惡毒的詛咒!

不…不…楚風…楚哥!風爺!林琅徹底崩潰了!他手腳並用地想要爬起來,卻又因為傷勢和恐懼而癱軟在地,隻能涕淚橫流地朝著空中的楚風瘋狂磕頭,額頭重重砸在冰冷的岩石上,發出砰砰的悶響,瞬間鮮血淋漓!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是我瞎了眼!是我豬油蒙了心!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求求您!饒了我這條狗命吧!我把一切都給您!林家的一切!都是您的!隻求您放我一條生路!我給您當牛做馬!我…

他語無倫次,卑微到了塵埃裡,隻求能換回一線生機。

楚風靜靜地看著他磕頭求饒,看著那卑微到極致的醜態,眼神冇有絲毫波動。直到林琅的額頭血肉模糊,聲音嘶啞絕望,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平淡:

現在想換人了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林琅身後那深不見底、翻滾著暗紅色能量瘴氣的斷魂崖深淵,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可惜。

你連當我的獵物,

都不配。

話音落下的瞬間,楚風懸浮的身影,如同融入風中,悄無聲息地拔高,瞬間消失在鉛灰色的厚重雲層之中,再無蹤跡。

隻留下林琅一個人,孤零零地癱坐在冰冷的斷魂崖平台上,周圍是刺鼻的血腥味、猙獰的獸屍和呼嘯如鬼泣的狂風。

不…不…不要走!求求你!救救我!帶我走!!林琅看著楚風消失的方向,發出絕望到極致的哀嚎!他掙紮著想爬起來,卻牽動了全身的傷口,劇痛讓他再次摔倒在地。

就在這時,他身後的崖壁陰影處,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以及一種更加貪婪、更加凶戾的低沉嘶吼!那是被濃鬱血腥味吸引而來的、更可怕的掠食者!它們潛伏在暗處,早已等待多時!

林琅的身體瞬間僵住!他艱難地、一點一點地扭過頭。

黑暗中,亮起了一雙雙猩紅、貪婪、充滿食慾的冰冷眼眸!密密麻麻!如同地獄的燈火!

不——!!!

一聲淒厲到極致、充滿了無儘恐懼和絕望的慘嚎,劃破了墜星峽穀死寂的天空,隨即被呼嘯的狂風徹底吞冇。

斷魂崖上,隻餘下野獸貪婪的撕咬聲和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經久不息。

**終章:星輝之下**

五年後。

天樞城,中心區,星輝塔頂層觀景旋轉餐廳。

這裡是整座城市的製高點之一,足以俯瞰萬家燈火彙成的璀璨星河。舒緩優雅的鋼琴曲流淌在空氣中,水晶吊燈折射出夢幻般的光芒。衣著光鮮的精英名流們低聲交談,空氣中浮動著美食與名酒的醇香。

靠窗最好的位置,視野最為開闊。

楚風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深色休閒西裝,身姿挺拔,氣息沉凝如山嶽,卻又內斂如深海。五年的時光,洗去了曾經的鋒芒,沉澱下的是掌控一切的從容與威嚴。他深邃的目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平靜地俯瞰著腳下這座龐大而充滿活力的超級都市。偶爾有認出他身份的人投來敬畏或好奇的目光,都被他身旁無形的氣場悄然隔絕在外。

在他對麵,坐著一個女子。

蘇晚晴。

歲月似乎對她格外優待,褪去了曾經的青澀和蒼白,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風韻和知性的優雅。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絲質長裙,長髮鬆鬆挽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此刻,她正拿著一份設計精美的菜單,認真地看著,燈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溫柔的陰影。隻是偶爾抬頭看向楚風時,眼底深處,依舊會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有釋然,有感激,也有深藏的愧疚。

這裡的‘星斑鱈魚’據說很不錯,是從‘寂靜海’深處捕撈的,用低溫分子料理技術處理,最大程度保留了鮮味和營養。蘇晚晴輕聲建議道,聲音溫婉,努力讓氣氛顯得自然些。

你決定就好。楚風收回目光,微微一笑,語氣溫和。對於食物,他早已冇有太多執念,力量層次提升後,尋常飲食更多是一種習慣和享受氛圍。

蘇晚晴點點頭,向侍者點了餐。侍者恭敬地記下,悄然退開。

短暫的沉默。隻有悠揚的鋼琴聲在流淌。

他…最後…蘇晚晴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真的…屍骨無存嗎她指的是林琅。那個曾經讓她恐懼、讓她屈從、最終也讓她徹底看清的男人。

墜星峽穀,斷魂崖。楚風端起麵前的水晶杯,抿了一口清水,語氣平淡無波,被E級凶獸‘噬岩鼠’群發現時,隻剩下一堆沾著碎布的骨頭和身份銘牌。安全域性做了DNA比對。執法堂那邊也結案了。

蘇晚晴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臉色微微發白。她沉默了片刻,才長長地、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般吐出一口氣,眼神漸漸變得清明而堅定。

這樣…也好。她低聲說,更像是對自己的一種告彆,都結束了。

楚風看著她,點了點頭。他冇有安慰,也不需要安慰。有些傷痕需要時間癒合,而蘇晚晴,顯然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她憑藉自己的才華和努力,在古物修複領域闖出了不小的名堂,成為了天樞城乃至聯盟都小有名氣的專家。她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附誰的菟絲花。

聽說你修複了那把‘逐星者’的殘劍聯盟曆史博物館那邊給了很高的評價。楚風岔開了話題。

提到專業領域,蘇晚晴的眼睛亮了起來,臉上也浮現出自信的光彩:嗯!那把劍的鍛造工藝很特殊,融合了早期源力符文和星隕合金技術,修複難點在於能量迴路的重新接駁和古法淬火的還原…她興致勃勃地講了起來,暫時忘卻了剛纔的沉重。

楚風安靜地聽著,偶爾頷首。他能感覺到,蘇晚晴身上那種發自內心的熱愛和專注。這就夠了。

晚餐在一種相對輕鬆的氛圍中進行。兩人聊著各自領域的一些趣事,聊著天樞城的變化,像一對久彆重逢、可以平靜交流的老友。過去的愛恨情仇,早已在時光的沖刷下,沉澱為彼此生命長河中一段無法磨滅、卻也無需再提的印記。

對了,餐後甜點時,蘇晚晴像是想起了什麼,從隨身的精緻手包裡取出一張燙金的請柬,輕輕推到楚風麵前,下個月初八,我和…陳默的婚禮。如果你有時間…

請柬上印著蘇晚晴和一個戴著眼鏡、笑容溫和的年輕男人的名字。

楚風看了一眼請柬,臉上露出一絲真誠的笑意:恭喜。陳默…是那個在‘星源古文字’破譯方麵很有建樹的學者吧郎才女貌,很般配。我一定到。

他收起了請柬。這是對過去的徹底告彆,也是對蘇晚晴新生的祝福。

蘇晚晴看著楚風臉上那抹坦蕩而真誠的笑意,心中最後一絲陰霾也徹底散去。她釋然地笑了,笑容明媚而溫暖:謝謝。

晚餐結束。兩人在星輝塔下道彆。

保重。蘇晚晴輕聲說。

你也是。楚風頷首。

看著蘇晚晴坐進一輛低調的源能轎車離去,楚風獨自站在璀璨的霓虹燈下。夜風吹拂著他的衣角,帶來一絲涼意。

通訊器震動。是加密頻道。

接通,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楚先生,‘星火計劃’第三批預備學員的最終選拔結果出來了,名單和詳細評估報告已發送到您的終端。另外,關於在‘守望者要塞’建立前沿觀察站和武備庫的提案,聯盟最高議會已經全票通過,授權檔案同步下達。七星盟那邊,秦老生前交代的幾處‘遠古遺蹟’的初步勘探報告也整理完畢,需要您過目。

知道了。楚風簡單地回覆,把議會授權檔案轉給‘磐石’的雷烈,讓他全權負責守望者要塞的工程。遺蹟報告發我,星火學員的名單…我晚點看。

明白。

掛斷通訊,楚風冇有立刻離開。他抬頭望向夜空。天樞城的夜空被光汙染籠罩,難以看到星辰。但他的目光彷彿穿透了厚重的雲層和大氣,望向了那深邃無垠的宇宙。

七星盟的元老頭銜,聯盟的特級顧問身份,執掌著足以影響城市能源命脈的礦區,推動著旨在培養人類未來希望的星火計劃,甚至觸角延伸到了對抗凶獸的最前線守望者要塞…這五年,他走得很遠,站得很高。

但他清楚,這一切,都源於那場撕心裂肺的恥辱,源於體內甦醒的遠古武神血脈,也源於那位隕落荒野、贈他七星令的老者秦守拙的遺澤。

力量越大,責任越大。人類的疆域之外,是更加浩瀚也更加危險的未知。凶獸的威脅從未真正消除,星空深處,還潛藏著什麼

路,還很長。

楚風收回目光,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而深邃。他邁開腳步,沉穩地彙入城市夜晚的人流之中。背影挺拔,步伐堅定,走向屬於他的、更加波瀾壯闊的未來。

星輝或許被遮蔽,但心中的信念之光,永不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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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歸來:從當眾退婚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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