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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鋒十年苦修,終於突破武道九階。
未婚妻蘇媚卻勾結堂弟陳昊,在他突破之際突然出手。
你的功力,歸我了！陳昊獰笑著震斷陳鋒經脈。
陳鋒淪為廢人,蘇媚依偎在陳昊懷裡：一個廢物,怎配得上我
無人知曉,陳鋒體內《九轉星辰訣》悄然運轉,破碎經脈正被星輝重塑。
半年後,全國武道新秀大賽上,陳昊意氣風發。
當陳鋒踏著星輝走上擂台,整個賽場陷入死寂。
你的功法,練岔了。陳鋒一指輕點。
陳昊丹田爆裂,跪倒在地。
蘇媚尖叫著撲來,被星輝震開。
你們欠我的,陳鋒俯視螻蟻,該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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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鑽心的劇痛,如同千萬把燒紅的鋼針,瞬間貫穿了陳鋒的四肢百骸！他凝聚全身星能,衝擊了整整十年才艱難叩開的第九階武道壁壘,此刻卻成了索命的刑台。
磅礴的星能洪流本應在壁壘破碎後,歡欣鼓舞地湧入他新開拓的丹田氣海,助他完成最終的蛻變。可就在這新舊力量交替、身體最脆弱也最無防備的瞬間——
一隻手掌,帶著淬毒的陰狠與貪婪,無聲無息地印在了他毫無防備的後心。
噗！
鮮血混雜著剛剛凝聚、尚未穩固的九階星能核心碎片,從陳鋒口中狂噴而出,化作一片淒豔的血霧。那積蓄了十年、足以開山斷流的浩瀚星能,如同決堤的洪流,不受控製地逆衝而出,瘋狂湧入那隻貼在他後心的手掌之中！
呃啊——！陳鋒身體劇烈抽搐,眼前發黑,世界瞬間褪去了所有色彩,隻剩下無邊的劇痛和冰冷徹骨的背叛。他艱難地、一寸寸地扭過頭,頸椎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咯聲。
映入他瀕臨渙散瞳孔的,是兩張無比熟悉、此刻卻猙獰扭曲到極致的臉！
他的未婚妻,蘇媚。那個曾在他寒微時不離不棄,誓言生死相隨的女子。此刻,她臉上再無半分柔情,隻有一種刻骨的怨毒和即將得償所願的、令人心寒的興奮。她死死盯著陳鋒,眼神像在看一堆礙眼的垃圾。
而那隻貪婪吸取他畢生功力、震斷他全身經脈的手,屬於他的堂弟,陳昊！那個從小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鋒哥,受儘他庇護與恩惠的好弟弟！陳昊的臉因為狂喜和貪婪而扭曲變形,嘴角咧開一個誇張而殘忍的弧度,眼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凶光。
陳鋒,我的好堂哥！陳昊的聲音因過度興奮而嘶啞顫抖,如同毒蛇的嘶鳴,十年苦修,一朝登頂九階的滋味如何是不是美妙極了可惜啊,這份登臨絕頂的榮耀,這份足以傲視同輩的力量,你不配！它該是我的！從今往後,我陳昊,纔是陳家,不,是這座城市最耀眼的星辰！而你……
他猛地加大吸力,陳鋒的身體如同被抽乾了骨髓的皮囊,再次劇烈顫抖,口中湧出更多的鮮血和內臟碎片。
而你,就安心做個徹頭徹尾的廢人吧！陳昊狂笑,笑聲在空曠的練功密室裡迴盪,刺耳無比,你的功力,歸我了！你的地位,你的榮耀,你的一切,都歸我了！哈哈哈！
全身的經脈寸寸碎裂,如同被巨力碾過的玻璃。丹田氣海徹底崩塌,變成一個不斷吞噬他生命力的黑洞。曾經充盈四肢百骸、足以撼動山嶽的力量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隻剩下無邊無際的虛弱和冰冷。陳鋒的身體軟軟地癱倒在地,像一灘爛泥。他甚至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冇有了。
蘇媚款款上前,帶著勝利者的姿態,無比自然地依偎進陳昊的懷裡,用一種陳鋒從未聽過的、甜膩到發嗲卻又冰冷刺骨的語調說道：昊哥,跟這種廢物囉嗦什麼一個連星能都感應不到的垃圾,怎麼配得上我蘇媚看著都汙眼睛。
她伸出塗著鮮紅蔻丹的手指,嫌惡地朝地上的陳鋒虛點了一下,彷彿在驅趕一隻蒼蠅。
他以前那點微末本事,不過是仗著運氣好罷了。現在被打回原形,正好讓所有人看看,誰纔是真正的真龍！陳昊誌得意滿地摟緊蘇媚,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如同死狗般的陳鋒,眼神充滿了施捨般的憐憫和徹底的輕蔑,念在血脈一場,留你一條賤命,滾出陳家,滾出這座城市！再讓我看見你,殺無赦！
昊哥,你真是太仁慈了。蘇媚嬌笑著,手指在陳昊胸口畫著圈。
兩人相擁著,看也冇再看地上生死不知的陳鋒一眼,帶著掠奪而來的龐大力量和誌得意滿的狂笑,轉身離開了這間充斥著血腥與背叛的密室。沉重的合金大門哐噹一聲關上,隔絕了最後的光線,也將陳鋒徹底推入了無邊的黑暗與死寂。
冰冷的地麵刺激著皮膚,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碎裂的臟腑,帶來撕心裂肺的痛楚。鮮血在身下蔓延開,帶著生命流逝的溫度。恨意如同最毒的藤蔓,纏繞著他的心臟,幾乎要將它絞碎。十年苦修,抵不過背後一刀；滿腔赤誠,換來蛇蠍心腸！
意識在劇痛和絕望中沉浮,瀕臨徹底消散的邊緣。
就在這絕對黑暗的深淵底部,在陳鋒破碎不堪、生機幾乎斷絕的丹田最深處,一點微弱的、彷彿隨時會被風吹滅的星芒,極其頑強地、極其緩慢地……亮了起來。
那並非他熟悉的星能光芒,而是一種更古老、更純粹、彷彿蘊含著宇宙誕生之初奧秘的深邃星輝。
這點星輝,微弱如風中殘燭,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源自亙古的磅礴意誌。它悄然流轉,遵循著一種玄奧到無法理解的軌跡——《九轉星辰訣》！
這門源自陳家古老傳承,卻因晦澀難懂、進境緩慢而被曆代族人視為雞肋,最終束之高閣蒙塵的奇功,在陳鋒徹底失去所有力量、身體瀕臨崩潰的絕境下,被那口噴出的、蘊含著他畢生精元與破碎九階星核碎片的鮮血……意外地啟用了！
它,自行運轉了！
破碎的經脈,如同乾涸龜裂的河床,被這絲絲縷縷、看似微弱卻蘊含無儘生機的星輝滲透。奇異的一幕發生了：那些斷裂、扭曲、徹底失去活性的經脈,在星輝的浸潤下,竟開始極其緩慢地蠕動、彌合！斷口處,有細微如塵埃的星光粒子在凝聚、連接,構築出全新的、閃爍著微光的脈絡！
星輝所過之處,劇烈的疼痛如同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清涼與……難以言喻的麻癢。彷彿有無數微小的生命在斷裂處辛勤勞作,進行著脫胎換骨的重塑。
陳昊和蘇媚那充滿惡毒與得意的嘴臉,在他腦海中反覆閃現,每一次都如同淬毒的鋼針,狠狠刺入他瀕死的心神。恨！滔天的恨意！這恨意如同燃料,猛烈地注入那微弱運轉的《九轉星辰訣》之中。
丹田深處,那點微弱的星芒,在這股強烈求生意誌與滔天恨意的催動下,猛地一跳！光芒瞬間明亮了一絲！
陳昊……蘇媚……陳鋒的嘴唇無聲地翕動,乾裂的唇瓣被鮮血浸染,如同地獄歸來的惡鬼,你們…欠我的……我要你們……百倍…千倍…償還……
用你們的命……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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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冷。
深入骨髓的冷。
陳鋒是被凍醒的。
意識艱難地從混沌的泥沼中掙脫出來,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刺骨的寒意。身下是冰冷堅硬的水泥地,粗糙的顆粒硌著皮膚。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黴味、垃圾**的酸臭,還有一種劣質酒精和嘔吐物混合的、令人作嘔的氣息。
他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模糊,過了好幾秒才勉強聚焦。
昏暗。極其昏暗。隻有遠處一盞昏黃的路燈,透過破敗窗戶上殘缺的玻璃,吝嗇地投進幾縷微弱的光線,勉強勾勒出這個狹小空間的輪廓——一個堆滿了廢棄紙箱、破爛傢俱的角落。頭頂是鏽跡斑斑、不斷滴著冷凝水的管道。幾隻碩大的老鼠毫不怕人地在垃圾堆裡穿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這裡是……城西的貧民窟,臭名昭著的泥沼區。城市最底層掙紮求生的失敗者、流浪漢、癮君子們的聚集地。陳昊所謂的仁慈,就是把他這個廢人像垃圾一樣,丟到了這個城市最肮臟、最絕望的角落,讓他自生自滅。
劇痛再次襲來,提醒著他身體的現狀。經脈儘斷,丹田破碎,如同一個被戳破了無數洞的破口袋,再也存不住一絲一毫的星能。曾經充盈全身的力量感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虛弱,每一次呼吸都像拉動破舊的風箱,費力而疼痛。
他嘗試著動了一下手指。一陣鑽心的刺痛從指尖沿著手臂蔓延,讓他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真的……廢了。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冇。但下一刻,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再次翻湧上來,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得他靈魂都在顫抖！
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陳昊！蘇媚！這對狗男女還在享受著本該屬於他的一切！用他的血,鋪就他們風光的道路！
就在這時,丹田深處,那點微弱的、幾乎被他遺忘的星芒,再次極其頑強地跳動了一下！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清涼感,伴隨著絲絲縷縷的麻癢,沿著幾條極其細微、剛剛被星輝勉強連接起來的破碎經脈,緩緩流淌開來。
《九轉星辰訣》！它還在自行運轉！
這微弱的感覺,在無邊絕望的黑暗中,如同驚雷般炸響！陳鋒黯淡的眸子裡,驟然迸發出一絲微弱卻無比執拗的光！
他掙紮著,用儘全身殘存的力氣,一點點挪動如同灌了鉛的身體,靠著背後冰冷的、佈滿汙垢的牆壁坐了起來。僅僅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他眼前發黑,大口喘息,汗水混合著汙垢浸濕了破爛的衣衫。
他閉上眼,摒棄一切雜念,將全部心神沉入體內,艱難地捕捉著那微弱星輝流轉的軌跡,試圖以自己的意誌去引導、去加速那玄奧的功法運轉。
饑餓如同跗骨之蛆,瘋狂啃噬著他虛弱的身體。胃部傳來一陣陣痙攣般的絞痛。乾渴更是讓喉嚨如同火燒。
他必須活下去。必須找到食物和水。
陳鋒扶著冰冷的牆壁,用儘全身力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雙腿如同麪條般發軟顫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牽扯著全身碎裂的經脈。他踉蹌著,如同一個醉漢,在狹窄、肮臟、堆滿垃圾的小巷裡艱難前行。
路過的流浪漢投來麻木或嘲弄的目光。一個醉醺醺的大漢甚至故意伸腳絆了他一下。
噗通！
陳鋒重重地摔倒在冰冷汙濁的泥水裡,汙水濺了他一臉。刺鼻的惡臭湧入鼻腔。他趴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著,肺部火燒火燎。
哈哈哈！看這廢物！醉漢指著地上的陳鋒,放聲大笑。
屈辱像毒蛇噬咬著心臟。但陳鋒隻是死死咬著牙,指甲深深摳進掌心,滲出鮮血。他掙紮著,再次撐起身體,無視那些惡意的目光和嘲笑,繼續向前挪動。每一步,都留下一個帶著血痕的泥濘腳印。
恨意,是此刻支撐他不倒的唯一支柱,也是加速體內那微弱星輝運轉的催化劑！
終於,在一個散發著濃烈餿味的巨大垃圾桶後麵,他找到了半塊被雨水泡得發脹發黴的硬麪包。上麵爬動著幾隻蒼蠅。
他冇有任何猶豫,一把抓起那肮臟的麪包,狼吞虎嚥地塞進嘴裡。黴味、酸餿味混合著泥土的腥氣在口腔裡爆炸,胃部一陣翻江倒海,但他強迫自己嚥了下去。又找到一小窪渾濁的積水,他趴下去,像野獸一樣啜飲著。
食物和水暫時緩解了身體的警報。他蜷縮回那個冰冷的角落,再次閉上眼,全身心沉入那緩慢而痛苦的重塑之中。
時間,在饑餓、寒冷、劇痛和微弱的希望中流逝。白天,他在垃圾堆裡翻找著任何可以果腹的東西,忍受著白眼和驅趕。夜晚,他忍受著寒冷和蚊蟲的叮咬,在黑暗中一遍遍運轉著那艱難晦澀的《九轉星辰訣》。
星輝極其微弱,重塑經脈的過程緩慢到令人絕望,每一次星輝流過斷裂處,都伴隨著彷彿刮骨療毒般的劇痛。但陳鋒死死忍耐著。他能清晰地內視到,那些破碎的、如同乾枯樹根般的經脈,在星輝的浸潤下,正極其緩慢地彌合、重塑,形成一種全新的、閃爍著微不可查星芒的、更加堅韌複雜的網絡。雖然依舊脆弱不堪,無法儲存星能,但這變化本身,就是絕境中的曙光！
一個月後。
陳鋒依舊蜷縮在貧民窟的角落,衣衫襤褸,形銷骨立,看上去比一個月前更加淒慘。長期的饑餓和營養不良,讓他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但他的眼睛,卻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絕望。
那裡麵,燃燒著一團幽深的火焰,冰冷而執拗。
他緩緩抬起一隻手。這隻手枯瘦、肮臟,佈滿凍瘡和老繭。他對著不遠處一個廢棄的、鏽跡斑斑的易拉罐,五指虛握。
體內,那微弱卻持續流轉的星輝,隨著他的意念,艱難地彙聚到指尖。過程無比滯澀,如同推動萬鈞巨石。
嗡……
指尖的空氣,極其微弱地震顫了一下。幅度小到幾乎無法察覺。
噗！
那個距離他足有兩米遠的空易拉罐,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推了一下,極其輕微地……挪動了大概一毫米的距離。罐身發出細微的金屬摩擦聲。
緊接著,一股劇烈的、如同針紮般的刺痛猛地從指尖竄回手臂,直衝大腦！陳鋒悶哼一聲,額頭瞬間佈滿冷汗,剛剛凝聚的那一絲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星輝感應瞬間潰散。
失敗了。
但他佈滿汙垢和凍瘡的臉上,卻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扯開了一個弧度。
一個混雜著無儘痛苦、疲憊,卻又帶著一絲瘋狂和……希望的笑容！
能動！雖然微弱到極點,雖然代價巨大,但他的意念,真的能再次微弱地引動一絲外界遊離的星能粒子了！
《九轉星辰訣》的根基,那全新的、由星輝重塑的脆弱經脈網絡,初步貫通了！雖然依舊無法儲存星能,像破口袋一樣,但它已經具備了極其微弱的通道作用！
這意味著,他不再是完全無法感知和引動星能的徹頭徹尾的廢人！他重新摸到了那個門檻！儘管這門檻高得令人絕望,低得令人發笑。
希望的火種,再微弱,也足以燎原！
陳鋒閉上眼,忍受著經脈針紮般的餘痛,更深地沉入那玄奧的功法運轉之中。每一次失敗,每一次劇痛,都讓那丹田深處微弱的星芒,似乎變得更加凝實一絲。
快了……陳昊,蘇媚……你們的風光日子……不會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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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城西貧民窟的汙濁空氣,似乎永遠沉澱著一層油膩的灰暗。陳鋒蜷縮在廢棄工廠角落的陰影裡,身上的破舊工裝沾染著機油和金屬碎屑。他剛剛結束了一個通宵的裝卸工作,身體疲憊得像散了架,但那雙眼睛深處,卻沉澱著一種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銳利與沉靜。
距離被廢、被丟入這泥沼之地,已經過去三個月。
這三個月,是地獄般的煎熬,也是淬火般的重生。白天,他是泥沼區最底層、最不起眼的苦力,在碼頭扛包,在廢品站分揀,在建築工地搬運鋼筋水泥。用透支體力換來的微薄星幣,換取最劣質的營養膏和飲用水,艱難維繫著這具殘破身體的生機。
夜晚,則是屬於《九轉星辰訣》的時間。忍受著經脈重塑帶來的、彷彿永無止境的刮骨之痛,引導著那微弱卻日益堅韌的星輝,在破碎的廢墟上,一點一滴地重新構築起全新的、閃爍著微光的星脈。這過程緩慢得令人發狂,痛苦得讓人幾欲崩潰,但陳鋒從未有過一刻放棄。
每一次搬運沉重的貨物,每一次肌肉的撕裂與極限的壓榨,都被他視為一種另類的錘鍊。身體越是疲憊虛弱,體內那運轉不休的星輝似乎反而被刺激得更加活躍一絲。他能感覺到,那些新生的星脈,在極限的壓榨與星輝的滋養下,正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變得更加堅韌、寬闊。
力量,正一絲一毫地從這具曾被宣判死刑的軀殼深處,重新滋生。
喂！那邊的！發什麼呆！這車廢料趕緊搬走！耽誤了時間,扣你工錢！工頭粗魯的吼聲夾雜著唾沫星子飛濺過來。
陳鋒默不作聲地起身,走向那輛堆滿了沉重合金廢料的推車。他動作有些遲緩,甚至微微佝僂著背,一副長期營養不良、體力不支的模樣。工頭見狀,不屑地撇撇嘴,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冇人注意到,當陳鋒枯瘦的雙手抓住冰冷的車把時,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星芒。丹田深處,那點星核微光輕輕一跳。一絲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的星能,順著新生的星脈流淌至雙臂。沉重的推車,在他手中彷彿輕了幾分。
他推著車,步履依舊蹣跚,混在一群同樣麻木疲憊的苦力中,毫不起眼。將廢料傾倒進巨大的熔鍊爐口,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映亮了他臉上深刻的疲憊和汙垢。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伴隨著誇張的輪胎摩擦地麵的尖嘯,粗暴地撕裂了貧民窟沉悶的空氣。
一輛線條極其張揚、閃爍著昂貴金屬光澤的限量版赤焰跑車,如同闖入垃圾堆的火鳳凰,囂張地停在廢品站入口處。剪刀門向上旋開,首先伸出的是一條裹在頂級星獸皮靴裡的修長美腿。
蘇媚！
她畫著精緻的妝容,穿著最新款的奢侈品牌連衣裙,手腕上戴著鑲嵌著星能晶鑽的手鍊,在昏暗的環境中熠熠生輝,與周圍破敗肮臟的環境形成刺眼的對比。她臉上帶著一種刻意的高傲和嫌棄,用手帕掩著口鼻,彷彿這裡的空氣會玷汙她的高貴。
緊接著下車的,是陳昊。
一身剪裁得體的高級定製西裝,頭髮精心打理過,油光水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意氣風發和誌得意滿。他隨意地將車鑰匙拋給一個誠惶誠恐跑過來的、穿著廢品站製服的小管事,動作帶著施捨般的傲慢。
阿昊,你帶我來這種地方乾嘛臟死了！蘇媚皺著精緻的眉頭,嬌聲抱怨,身體卻緊緊貼著陳昊,眼神掃過周圍那些穿著破爛、滿身汙垢的苦力時,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如同在看一群臭蟲。
寶貝,彆急嘛。陳昊哈哈一笑,伸手攬住蘇媚纖細的腰肢,目光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掃視著廢品站內忙碌的人群,帶你來看看,某些人……如今活得多麼像條蛆蟲！好好認清現實,知道背叛我陳昊的下場是什麼！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相對安靜的廢品站。所有苦力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生怕惹禍上身。
陳昊的目光,如同探照燈,精準地鎖定在角落陰影裡,那個推著空車、正默默轉身準備離開的瘦削身影上。
喲！這不是我親愛的堂哥嗎陳昊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誇張的驚訝和毫不掩飾的惡意,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怎麼見了弟弟,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想走這麼冇禮貌
陳鋒推車的動作頓住了。他冇有回頭,隻是背對著他們,脊背挺得筆直,如同風中一杆沉默的標槍。破舊的工裝下,肌肉悄然繃緊。體內,那微弱流轉的星輝,速度似乎加快了一絲,帶來陣陣熟悉的刺痛。
嗬,裝聾作啞陳昊嗤笑一聲,摟著蘇媚,在一群手下和廢品站管事諂媚的簇擁下,如同巡視領地的君王,慢悠悠地踱步過來。他停在陳鋒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皮鞋踩在汙濁的地麵上,發出嗒嗒的輕響。
嘖嘖嘖,看看你這樣子。陳昊繞到陳鋒麵前,上下打量著,眼神如同在欣賞一件失敗的藝術品,真是……連條狗都不如啊。以前好歹還能撲騰兩下,現在嘛……嗬嗬,徹底成了爛泥裡的蛆蟲了怎麼樣,在‘泥沼區’討飯的滋味如何比當你的九階高手舒服多了吧
刻薄的話語如同毒針,狠狠紮向陳鋒。周圍的苦力們更是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蘇媚依偎在陳昊身邊,看著陳鋒那身破爛工裝和臉上洗不掉的汙垢,眼中充滿了極度的厭惡和快意。她嬌滴滴地開口,聲音甜得發膩,說出的話卻比陳昊更惡毒：昊哥,跟這種垃圾有什麼好說的看他一眼我都覺得噁心！渾身上下都透著那股下賤的窮酸味和失敗者的黴運,離他遠點,彆沾了晦氣！
她的話,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進陳鋒的心臟,又用力地攪動。
陳鋒緩緩抬起頭。
他的臉上依舊佈滿汙垢,眼神卻不再有絲毫的躲閃和怯懦。那雙深陷的眼窩裡,目光如同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淵,平靜得可怕。他直視著陳昊和蘇媚,那眼神裡冇有憤怒,冇有哀求,隻有一種冰冷的、彷彿在看兩個死物的漠然。
這眼神,讓原本趾高氣揚的陳昊心頭莫名地一跳,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順著脊椎爬升。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隨即又被更大的怒火取代——一個廢人,憑什麼用這種眼神看他！
看什麼看陳鋒,認清你的身份！陳昊上前一步,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方,現在的你,在我眼裡,就是一隻可以隨時踩死的螞蟻！我動動手指,就能讓你在這‘泥沼區’徹底消失！
他猛地伸出手,帶著淩厲的破空聲,蘊含著一絲星能波動,狠狠抓向陳鋒的衣領！這一抓又快又狠,帶著明顯的羞辱意味,要讓陳鋒在所有人麵前徹底丟儘臉麵！
周圍的苦力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彷彿已經看到了陳鋒被像小雞一樣拎起來,狼狽不堪的場景。
然而！
就在陳昊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陳鋒那肮臟衣領的瞬間——
陳鋒動了！
他的動作並不快,甚至可以說有些遲滯,帶著一種大病初癒般的虛弱感。但他的身體,卻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角度,如同風中柳絮般,極其輕微地向後飄退了半步！
這半步,妙到毫巔！
陳昊那誌在必得的一抓,蘊含的星能勁風擦著陳鋒的衣襟掠過,隻撕破了一點最邊緣的布料,發出嗤啦一聲輕響。他整個人因為用力過猛,加上抓空,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蹌了一下,姿勢極其狼狽！
嘶……
周圍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倒抽冷氣聲！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陳昊,這位新晉的九階高手,陳家炙手可熱的繼承人,竟然……抓空了而且差點自己摔倒
陳昊站穩身體,臉上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羞怒交加！他猛地抬頭,死死盯住陳鋒,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剛纔那一瞬間,他根本冇看清陳鋒是怎麼躲開的！那動作看似緩慢笨拙,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讓他心悸的詭異感！
你……！陳昊氣急敗壞,體內星能瞬間鼓盪,就要再次出手,將這個讓他丟臉的廢物徹底碾碎！
昊哥！蘇媚也被這意外的一幕驚住了,但看到陳昊暴怒的樣子,她連忙拉住他的手臂,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算了算了！跟一個廢物較什麼勁彆臟了你的手！我們走吧,這裡空氣太差了！
她看向陳鋒的眼神,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驚疑不定和……隱隱的恐懼。剛纔陳鋒躲閃時那平靜到漠然的眼神,讓她心底發毛。
陳昊胸膛劇烈起伏,死死瞪著陳鋒。陳鋒依舊站在原地,微微低著頭,破舊的工裝被撕開一道口子,露出裡麵同樣佈滿汙垢的皮膚。他沉默著,彷彿剛纔什麼都冇發生,又變回了那個麻木的苦力。
但陳昊卻不敢再輕易出手了。剛纔那詭異的一閃,讓他心裡莫名地發虛。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失手,那他的臉就真的丟儘了！
哼！陳昊強壓下怒火,重重地哼了一聲,眼神陰鷙得能滴出水來,算你走運！陳鋒,你給我記住,好好在這泥潭裡趴著！再敢出現在我麵前,我讓你連做蛆蟲的資格都冇有！我們走！
他一把摟過還有些驚魂未定的蘇媚,轉身大步走向那輛炫目的跑車,背影帶著一種氣急敗壞的狼狽。
引擎再次發出囂張的咆哮,赤焰跑車捲起一陣塵土,迅速消失在貧民窟破敗的街巷儘頭。
廢品站內,死一般的寂靜。所有苦力都呆呆地看著依舊沉默地站在角落陰影裡的陳鋒,眼神複雜,充滿了敬畏和不可思議。剛纔那一閃,雖然短暫,卻如同閃電劃破黑夜,在他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陳鋒緩緩抬起頭,望著跑車消失的方向,眼中那深潭般的平靜終於被打破,一絲冰冷刺骨的、如同萬年玄冰的殺意,一閃而逝。
他緩緩抬起剛纔躲閃時微微發力的右腳,腳踝處傳來陣陣針紮般的刺痛。新生的星脈依舊脆弱不堪,強行引動一絲星能進行極限閃避,代價不小。
但他嘴角,卻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
陳昊……他無聲地吐出兩個字,帶著刻骨的寒意。
快了。星脈重塑的進度,比他預想的……還要快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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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時光,在城西貧民窟的汙濁與掙紮中悄然流逝。
廢棄工廠深處,一個用廢舊金屬板和防水布勉強搭建的、僅容一人棲身的簡陋窩棚裡,陳鋒盤膝而坐。
他身上依舊穿著那身洗得發白、打滿補丁的工裝,身形依舊清瘦,但那種深入骨髓的虛弱感已然消失。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肌肉線條清晰而流暢,如同精鋼鍛造,蘊含著一種內斂的爆發力。皮膚下,隱隱有微弱的、如同星辰般的光點沿著某種玄奧的軌跡流轉不息。
他閉著雙眼,呼吸悠長而平穩。每一次吸氣,周圍空氣中遊離的、稀薄得可憐的星能粒子,便如同受到無形漩渦的牽引,極其緩慢卻堅定地彙聚而來,透過他周身細微的毛孔,滲入體內。
丹田深處,那點最初微弱如風中殘燭的星芒,如今已凝實了數倍！它如同宇宙初開的奇點,緩緩旋轉著,散發著一種古老而深邃的意蘊。絲絲縷縷精純的星輝從核心流淌而出,沿著體內那套全新的、由《九轉星辰訣》重塑的星脈網絡循環往複。
這套星脈,與傳統的武道經脈截然不同。它更加繁複、精密,如同將浩瀚星空的一部分拓印進了他的身體。雖然大部分主乾脈絡依舊脆弱,無法承受過於狂暴的力量,但其堅韌程度和容納星能的潛力,早已遠超他曾經引以為傲的九階經脈！
《九轉星辰訣》第一重天——星脈初鑄,已然接近圓滿！
陳鋒緩緩睜開眼。眸中不再是死寂或冰冷的恨意,而是如同打磨過的黑曜石,深邃、內斂,偶爾有銳利的星芒一閃而逝,彷彿能刺破一切虛妄。
他攤開手掌,掌心向上,意念微動。
嗡……
掌心上方寸許的空氣,驟然發出一陣低沉而清晰的嗡鳴！如同有無數細小的星辰在高速震動！肉眼可見的,一小片空間微微扭曲、模糊！十幾粒漂浮在空中的塵埃,在這無形的力場下,瞬間被震碎、湮滅,化為更細微的粒子消失不見！
星能震盪！雖然範圍極小,威力也僅限於湮滅塵埃,但這意味著他對星能的掌控,已經從最基礎的引動、附著,提升到了更精微的場的層麵！這是質的飛躍！是《九轉星辰訣》帶來的、遠超普通武道的玄妙！
陳鋒五指緩緩收攏,掌心那片扭曲的微型力場隨之消散。他感受著體內奔流不息、雖然總量依舊遠不如巔峰期,卻精純凝練了數倍的星輝之力,以及那套日益堅韌寬闊的星脈網絡。
七階……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磐石般的堅定。
是的,半年地獄般的苦修,《九轉星辰訣》帶來的重塑,讓他的力量層次,重新回到了七階之境！而且,根基之穩固,星能之精純,對力量掌控之精微,遠非他當年依靠天賦和資源堆砌上去的七階可比！
更為重要的是,他體內的力量性質,已然發生了根本性的蛻變！不再是普通的星能,而是蘊含了一絲星辰本源之力的——星輝之力！其品質之高,足以碾壓同階,甚至能對更高階的普通星能形成壓製！
陳鋒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全身關節發出一連串如同炒豆般的輕微爆響。一股沛然的力量感充盈四肢百骸,雖然依舊被強大的意誌死死壓製在內斂的狀態,但舉手投足間,已隱隱帶著一種淵渟嶽峙的氣度。
他走到窩棚角落,那裡堆放著一些他平時收集的、在貧民窟被視為垃圾的邊角料——幾塊碎裂的低階星能晶石殘片,一些韌性不錯的合金碎片。他拿起一塊巴掌大小、邊緣鋒利的三角形合金碎片。
冇有動用任何星輝之力,僅憑純粹的**力量。
五指緩緩收攏。
嗤…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響起！那塊硬度足以抵擋普通刀劈斧砍的合金碎片,在他枯瘦卻蘊含著恐怖力量的手指下,如同柔軟的橡皮泥,被硬生生捏得變形、捲曲！最終,變成了一團扭曲的廢鐵！
陳鋒鬆開手,扭曲的合金塊噹啷一聲掉在地上。他攤開手掌,掌心隻有幾道淺淺的白痕,連皮都冇破。
**力量,也在這半年非人的錘鍊和星輝之力的滋養下,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力量在恢複,在蛻變。複仇的時機,正在一步步臨近。
就在這時,窩棚外,破舊街道上懸掛的、早已鏽蝕的公共資訊屏,突然亮了起來,播放起插播的新聞快訊。一個充滿激情與煽動性的男播音員聲音,瞬間響徹了整條破敗的街巷：
……萬眾矚目！全國青年武道新秀巔峰賽,將於下月一號,在我市‘天穹’競技中心盛大開幕！本次大賽彙聚了全國最頂尖的年輕武道天才,代表了我國武道未來的希望！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奪冠熱門,當屬我市陳家新星——陳昊！
螢幕上,立刻切換出陳昊意氣風發的特寫畫麵。他穿著定製的、閃耀著星能光輝的武道服,對著鏡頭露出自信而張揚的笑容。背景是陳家恢弘的演武場,周圍簇擁著眾多諂媚的麵孔。
播音員的聲音更加激昂：年僅二十五歲,便已踏入九階之境！天賦卓絕,冠絕同輩！陳昊,這位冉冉升起的武道新星,承載著陳家乃至我市的榮耀！他將在本次大賽上,向全國觀眾證明,誰纔是真正的天之驕子！讓我們拭目以待,陳昊的登頂之路……
畫麵裡,陳昊對著鏡頭,做了一個充滿力量感的揮拳動作,眼神睥睨,彷彿冠軍已是囊中之物。鏡頭掃過觀眾席,蘇媚的身影赫然在列,她穿著華貴的禮服,滿臉崇拜與愛慕地看著擂台中央的陳昊,彷彿在仰望她的神明。
新聞快訊的聲音在破敗的貧民窟上空迴盪,充滿了對強者的崇拜和對未來的憧憬。窩棚裡的苦力們麻木地抬頭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羨慕和認命,隨即又低下頭,繼續著自己沉重而絕望的生活。
陳鋒站在窩棚的陰影裡,靜靜地看著螢幕上陳昊那誌得意滿的臉和蘇媚崇拜的眼神。
冇有憤怒,冇有咆哮。
隻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如同凍結了萬載的玄冰。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手,五指張開,對著螢幕上陳昊那張意氣風發的臉,虛空……輕輕一握。
嗡！
掌心周圍,空氣再次發出低沉的嗡鳴,一片無形的微型力場瞬間生成！螢幕上陳昊那張臉所在的區域,畫麵猛地一陣劇烈扭曲、閃爍,如同信號受到了強烈乾擾！那張誌得意滿的笑臉,在扭曲的光影中變得模糊、猙獰,如同惡鬼！
幾秒後,力場消散,螢幕畫麵恢複正常,播音員依舊在激情洋溢地介紹著其他參賽者。
窩棚內,陳鋒緩緩放下手,彷彿什麼都冇做過。
他轉身,走向窩棚深處,那裡掛著一件他早已準備好的、同樣洗得發白卻乾淨整潔的普通練功服。
下月一號,天穹競技中心。
陳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那弧度,如同死神的鐮刀,悄然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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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穹競技中心。
這座如同鋼鐵巨獸盤踞在城市心臟地帶的宏偉建築,此刻化作了沸騰的星能熔爐！足以容納十萬人的環形看台座無虛席,人聲鼎沸,聲浪幾乎要掀翻合金穹頂！無數盞高功率聚光燈將中央那座巨大的、銘刻著複雜能量迴路的合金擂台照得纖毫畢現,如同置於宇宙星河的焦點。
空氣中瀰漫著狂熱的荷爾蒙、緊張的對峙感以及濃烈的星能波動。全國青年武道新秀巔峰賽,十六強戰,正在進行！
擂台上,兩道身影高速交錯碰撞,發出沉悶如雷的爆鳴和刺耳的能量撕裂聲。星能的光輝如同絢爛的煙花,在擂台上不斷炸開,引得看台上陣陣驚呼和喝彩。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焦點,卻並非正在激戰的擂台。
而是位於主看台最前方、視野最佳的VIP包廂區域。
巨大的單向落地玻璃幕牆後,是極致奢華的享受空間。柔軟昂貴的星獸皮毛地毯,水晶吧檯流淌著琥珀色的頂級佳釀,侍者如同影子般無聲穿行。而包廂的中心,是眾星捧月般的陳昊和蘇媚。
陳昊穿著一身剪裁完美、閃耀著內斂星紋的白色武道常服,並未上場,卻已然是全場的中心。他姿態放鬆地斜靠在寬大的真皮沙發裡,手中端著一杯紅酒,輕輕搖晃。目光偶爾掃過下方擂台上的激戰,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和……毫不掩飾的輕蔑。
昊哥,那個七號選手的‘破風刃’用得還不錯,角度挺刁鑽的。蘇媚依偎在陳昊身邊,穿著一身價值不菲、完美勾勒身材的淡紫色晚禮服,妝容精緻得如同瓷娃娃。她指著擂台上一個正施展淩厲風刃的選手,嬌聲說道,語氣裡帶著刻意討好的點評意味。
花架子罷了。陳昊嗤笑一聲,抿了一口紅酒,姿態隨意而傲慢,空有速度,力量散而不凝,華而不實。遇到真正的高手,一招就破。你看他左側肋下三寸,星能流轉明顯遲滯,那就是最大的破綻。我若出手,三秒內,他必敗無疑。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包廂,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包廂內,圍繞在周圍的幾位同樣出身不凡的年輕男女,以及幾位氣息沉穩、明顯是陳家或蘇家長輩的人物,聞言紛紛點頭附和,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
昊少眼力如炬！
一針見血！不愧是九階高手！
這些人和昊少一比,簡直是螢火與皓月爭輝！
那是自然,昊哥可是這次大賽公認的奪冠第一人！蘇媚一臉與有榮焉,看向陳昊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和迷戀,彷彿在看一位凱旋的帝王。她親昵地挽著陳昊的手臂,身體貼得更緊,等昊哥登頂,拿到那枚‘星核源種’,突破宗師指日可待！到時候,我們蘇家和陳家……
她的話冇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聯姻,資源整合,兩大家族將借陳昊之勢更上一層樓！包廂內的氣氛更加熱烈,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暢想和毫不掩飾的巴結。
陳昊顯然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嘴角勾起誌得意滿的笑容。他放下酒杯,伸出手,旁若無人地捏了捏蘇媚光滑的下巴,眼神帶著狎昵：放心,媚兒。等我拿到冠軍,那枚‘星核源種’,就是我給你最好的訂婚禮物！
蘇媚臉頰緋紅,眼中水波盪漾,羞澀地低下頭,心中卻充滿了狂喜和對未來的無限憧憬。陳昊的許諾,意味著她將徹底坐穩陳家未來主母的位置,享受無儘的榮華和尊崇！
就在這時,下方擂台上爆發出一陣巨大的轟鳴！一名選手被對手抓住破綻,一記重拳狠狠轟在胸口,護體星能瞬間破碎,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擂台邊緣的能量護罩上,口噴鮮血,當場昏死過去！
啊！看台上響起一片驚呼。
醫護人員迅速衝上擂台。
陳昊看著下方混亂的場景,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隨即又舒展開,語氣帶著一絲施捨般的憐憫：可惜了,底子還行,就是太急躁。武道一途,根基不穩,急於求成,便是這種下場。他像是在點評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
昊哥說的是。蘇媚立刻附和,看著被抬下去的選手,眼中隻有冷漠,彷彿在看一隻被踩死的螞蟻,這種冇腦子的蠢貨,根本不配站在昊哥你參加過的賽場上。
包廂內的恭維聲再次響起,將陳昊捧得更高。
下一場,該我了吧陳昊看了看手腕上鑲嵌著星能晶鑽的腕錶,懶洋洋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脖子,發出一陣骨節脆響。一股屬於九階強者的、刻意收斂卻依舊迫人的氣勢,自然而然地散發開來。
去吧,昊哥！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纔是真正的力量！蘇媚滿眼星星,為他整理了一下本就不存在褶皺的衣領。
陳昊傲然一笑,在萬眾矚目和包廂內所有人的簇擁下,如同君臨天下的王者,邁著自信的步伐,準備走向選手通道。
冇有人注意到,在下方人聲鼎沸、光影交錯的普通觀眾席,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
陳鋒安靜地坐著。
他穿著一身極其普通的深灰色連帽運動服,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在周圍狂熱呐喊的人群中,他沉默得像一塊礁石。
帽簷的陰影下,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兩輪冰冷的寒月,穿透了喧囂的人海,穿透了巨大的落地玻璃,精準地、毫無感情地……鎖定了VIP包廂內,那個意氣風發、被眾星捧月的陳昊,以及他身邊巧笑倩兮、滿眼崇拜的蘇媚。
他看到了陳昊點評選手時那刻薄的嘴臉,看到了蘇媚眼中對失敗者毫無掩飾的冷漠,聽到了包廂裡隱約傳來的、令人作嘔的諂媚和阿諛。
恨意嗎早已沉澱。
殺意嗎凝練如冰。
此刻陳鋒的心中,隻有一片絕對的冰冷與……審判即將降臨的平靜。
他微微抬起頭,帽簷陰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
快了。
聚光燈下,眾星捧月。
陰影之中,死神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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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穹競技中心的中央擂台,此刻成為了整個星龍聯邦矚目的絕對焦點！足以撕裂耳膜的歡呼聲浪如同實質的海嘯,一波高過一波地衝擊著合金穹頂！無數道熾烈的聚光燈光束,如同神祇的注視,牢牢鎖定在擂台中央那道挺拔傲然的身影上！
陳昊！
他站在擂台中央,享受著山呼海嘯般的頂禮膜拜。一身銀白色的頂級星能戰甲在強光下閃耀著流線型的冷冽光輝,將他的身形襯托得愈發高大、完美。他臉上帶著勝利者獨有的、睥睨一切的微笑,眼神掃過看台,帶著掌控一切的自信與傲慢。
就在剛纔,他以一種近乎碾壓的姿態,擊敗了本次大賽最後一位、也是公認實力最強的挑戰者！整個過程乾淨利落,充滿了絕對的力量美感！對手在他狂暴的九階星能洪流麵前,僅僅支撐了不到三分鐘便徹底潰敗！
陳昊！冠軍！陳昊！冠軍！
九階無敵！星龍新王！
昊神！昊神！
狂熱的呼喊彙聚成整齊劃一的聲浪,震得整個競技場都在微微顫抖。巨大的全息投影光幕上,反覆播放著他最後終結對手的那驚豔一拳,慢鏡頭下,星能凝聚如實質的怒龍,咆哮著粉碎一切防禦！
陳昊張開雙臂,微微仰頭,閉著眼,陶醉在這無上榮光的巔峰時刻。汗水浸濕了他額前的髮絲,更添幾分狂野的魅力。他知道,這一刻,他的名字將響徹整個聯邦！他是當之無愧的青年武道第一人！是陳家未來無可爭議的領袖！是無數人仰望的星辰！
VIP包廂內,氣氛更是達到了頂點！
香檳噴湧！綵帶飛舞！蘇媚激動得滿臉通紅,不顧儀態地尖叫著,眼中充滿了瘋狂的愛慕與驕傲！她身邊的蘇家長輩和陳家高層們,個個紅光滿麵,舉杯相慶,彷彿已經看到了家族勢力藉此騰飛、攀上頂峰的輝煌未來！
恭喜昊少！實至名歸！
無敵之姿！宗師可期啊！
媚兒好眼光！蘇家與陳家,同喜同賀！
喧囂的慶祝聲幾乎要掀翻包廂頂棚。
擂台上,主持人激動得聲音嘶啞,用儘全身力氣嘶吼：女士們！先生們！讓我們用最最熱烈的掌聲與歡呼,迎接本屆大賽最終的王者、當之無愧的冠軍——陳！昊！
下麵,有請武道協會副會長,為我們的冠軍頒發象征至高榮耀的‘星耀’獎盃,以及……傳說中的‘星核源種’！
全場燈光驟然聚焦在擂台一側的頒獎台。一位鬚髮皆白、氣息淵深如海的老者,在禮儀小姐的引導下,手捧一個閃爍著柔和星輝的玉盒和一個造型古樸、通體由星辰金鑄造的冠軍獎盃,緩步走上擂台。
那玉盒之中,便是引得無數天才瘋狂的至寶——星核源種！傳說中蘊含著星辰本源碎片的神物,能大幅提升突破宗師壁壘的成功率！它散發出的柔和星輝,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連震天的歡呼都為之稍稍平息。
陳昊的目光,更是瞬間變得無比灼熱！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臉上保持著得體的冠軍風度,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向頒獎台。每走一步,都彷彿踏在通往神壇的階梯上。
全場的目光,媒體的鏡頭,聯邦的聚焦,儘數彙聚於此！
就在這萬眾矚目的巔峰時刻！
就在陳昊距離頒獎台僅有三步之遙,即將觸碰到那象征無上榮耀和未來的獎盃與源種之時！
一個平靜得冇有一絲波瀾,卻如同冰原寒風般瞬間穿透了所有喧囂的聲音,清晰地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等等。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彷彿直接在靈魂深處響起,讓沸騰的賽場瞬間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
誰！
所有人,包括正欲頒獎的老者、誌得意滿的陳昊、包廂內慶祝的蘇媚和陳家眾人、乃至十萬觀眾,全都愕然地循聲望去！
隻見在擂台下方,選手入場通道的陰影處。
一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裡。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普通深灰色練功服,身形挺拔卻並不魁梧。拉低的連帽衫遮住了他的麵容,隻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陰影與光明的交界處,如同一個突兀闖入華麗盛宴的幽靈。
整個天穹競技中心,落針可聞！所有的喧囂、狂熱、慶祝,在這一刻被徹底凍結！
陳昊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眉頭猛地擰起,一股被冒犯的怒火瞬間升騰！他死死盯著陰影中那道身影,厲聲喝道：什麼人！膽敢擾亂頒獎儀式！保安！把他給我……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陰影中的那人,動了。
他緩緩抬起手,摘下了頭上的連帽衫帽子。
一張清俊、沉靜、卻讓陳昊和蘇媚瞬間如遭雷擊、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的臉龐,暴露在十萬道目光和無數熾烈的聚光燈下！
棱角分明的線條,深邃如同寒潭的眼眸,眉宇間沉澱著難以言喻的滄桑與……冰冷刺骨的漠然。
陳鋒！
陳…陳鋒！陳昊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和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如同見了鬼！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撞在了身後的頒獎台上！
VIP包廂內,蘇媚臉上的狂喜瞬間褪儘,化為一片慘白！她手中的香檳杯啪地一聲掉落在昂貴的星獸地毯上,琥珀色的酒液洇開一片汙漬。她雙手死死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滾圓,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荒謬感！怎麼可能！那個被她親手推進地獄、應該早就爛死在貧民窟的廢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整個賽場,在死寂了數秒後,轟然炸開！
陳鋒哪個陳鋒
臥槽！是那個半年前被廢掉的陳家天才！
他不是廢了嗎經脈都斷了！怎麼……
他來這裡乾什麼找死嗎
驚疑、議論、難以置信的驚呼如同潮水般席捲看台！
擂台中央,那位負責頒獎的武道協會副會長,白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沉聲開口,聲音不大卻壓下了所有嘈雜：年輕人,這裡是全國大賽頒獎現場,神聖之地。若無參賽資格,速速退下,莫要自誤。話語中帶著一絲警告和屬於強者的威壓。
陳鋒彷彿冇有聽到看台的喧囂,也冇有在意副會長的警告。他的目光,如同兩柄淬了萬載寒冰的利劍,穿透了空間的距離,牢牢釘在陳昊那張寫滿了驚駭與扭曲的臉上。
然後,在十萬雙眼睛的注視下,在無數媒體鏡頭的聚焦下,在陳昊和蘇媚驚恐欲絕的目光中——
陳鋒動了。
他冇有走選手通道的台階。他的身體,如同失去了重量,極其自然地向前邁出一步。
就是這看似平常的一步！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彷彿來自亙古星空的磅礴威壓,以他落腳點為中心,轟然擴散開來！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低沉嗡鳴！他腳下堅固無比、銘刻著防護符文的合金擂台地麵,無聲無息地向下凹陷,形成一個清晰的、邊緣佈滿細微龜裂的腳印！
下一刻,陳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憑空出現在了擂台中央！
不是跳躍！不是疾馳！
是真正的、無視了空間距離的——閃現！
他就那樣,如同踏著無形的星光階梯,一步……從擂台邊緣的陰影,跨越了數十米的距離,直接降臨在了頒獎台前,站在了陳昊的麵前！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卻又充滿了震撼人心的、違背常理的詭異感！
嘶——！
全場瞬間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無數人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連那位見多識廣的武道協會副會長,眼中也爆射出駭然的光芒！
虛空……挪移！副會長失聲低呼,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這絕非普通的輕功身法！這是涉及空間法則的極高深運用！是宗師級強者都未必能掌握的領域！
陳昊更是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胸口,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他離得最近,感受也最為清晰！剛纔陳鋒出現時那股瞬間降臨的、冰冷浩瀚如同星海般的威壓,讓他體內的九階星能都為之凝滯、顫抖！彷彿螻蟻直麵蒼龍！
你…你…不可能！！陳昊的聲音徹底變了調,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荒謬感,你明明是個廢人！經脈儘斷！你怎麼可能……
陳鋒平靜地看著他,如同看著一隻在砧板上徒勞掙紮的魚。他的聲音依舊平淡,卻清晰地傳遍了死寂的賽場：
你的功法,陳鋒的目光掃過陳昊身上那套耀眼的星能戰甲,如同洞穿一切虛妄,練岔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陳鋒動了。
他冇有驚天動地的招式,冇有蓄勢待發的星能光輝。
僅僅隻是抬起了右手。
食指伸出。
指尖,一點微不可查的、深邃如宇宙黑洞的星芒,一閃而逝。
然後,朝著陳昊那覆蓋著頂級星能戰甲、護體星能已然應激爆發的腹部丹田位置,輕輕……一點。
動作輕描淡寫,如同拂去一粒塵埃。
---
**7**
時間,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十萬人的呼吸,在陳鋒那輕描淡寫一指彈出的瞬間,被徹底扼住！偌大的天穹競技中心,陷入一種連心跳聲都消失的絕對死寂！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那根平凡無奇、卻又如同執掌著生殺權柄的手指。
陳昊臉上的驚駭與扭曲瞬間凝固！他體內的九階星能如同被激怒的火山,在陳鋒抬指的刹那便已本能地、不計代價地瘋狂湧向丹田！銀白色的頂級星能戰甲更是爆發出刺目的光輝,層層疊疊的能量護盾瞬間疊加在身前,形成一道足以硬撼重炮轟擊的堅實壁壘！
他所有的防禦,都達到了自身所能激發的極致！這是麵對未知恐懼時的拚死一搏！
然而——
陳鋒那看似緩慢、實則快逾閃電的指尖,點在了那層層疊疊、光芒刺眼的能量護盾之上。
冇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冇有能量碰撞的轟鳴。
隻有一種……如同熱刀切入凝固牛油般的、令人牙酸的滋啦輕響！
嗤——！
陳昊引以為傲的、足以抵擋九階巔峰全力一擊的頂級星能護盾,在陳鋒那點微不可查的星芒指尖下,脆弱得如同肥皂泡！一層接一層,無聲無息地湮滅、潰散！那點深邃的星芒,彷彿蘊含著湮滅萬物的規則之力,無視了所有能量的阻礙！
零點零一秒！
陳昊身前所有的防禦,如同烈日下的薄雪,消融殆儘！
陳昊眼中爆發出極致的恐懼和絕望！他想要後退,想要爆發,想要做點什麼！但身體卻彷彿被無形的星河鎖鏈禁錮,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根蘊含著死亡氣息的手指,如同穿越了虛空,輕輕印在了他丹田位置覆蓋的、同樣閃耀著頂級星能光輝的戰甲之上！
接觸！
無聲無息。
指尖那點深邃星芒,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墨滴,瞬間冇入戰甲！
嗡……！
陳昊身上那件價值連城、堅不可摧的頂級星能戰甲,以指尖落點為中心,驟然亮起無數蛛網般細密的裂紋！裂紋中迸射出刺眼欲盲的、極度不穩定的能量亂流！
緊接著——
轟！！！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的爆鳴,從陳昊體內猛然炸開！
呃啊——！！！
陳昊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嚎！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正麵轟中,猛地向後弓起！他身上的頂級星能戰甲,在無數道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如同被內部引爆的炸彈,轟然炸裂！化作無數燃燒著星能火焰的碎片,四下激射！
碎片打在擂台的能量護罩上,發出密集的劈啪爆響！
戰甲之下,陳昊的腹部丹田位置,一個碗口大小、前後通透的恐怖血洞,赫然呈現！鮮血如同噴泉般狂湧而出！透過那猙獰的血洞,甚至能看到破碎的脊椎骨茬和蠕動的內臟！
他體內那原本狂暴奔騰、屬於九階強者的浩瀚星能,如同決堤的洪流,失去了所有的束縛與控製,瘋狂地從那破開的大洞以及全身碎裂的經脈中噴湧、逸散！化作肉眼可見的、混亂的能量風暴,纏繞著他扭曲的身體！
噗通！
陳昊雙腿一軟,再也無法支撐。他那剛剛還傲視群雄、接受萬眾膜拜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的爛泥,帶著噴濺的鮮血和逸散的星能,重重地、屈辱無比地……雙膝砸在了冰冷堅硬的合金擂台之上！
膝蓋與地麵撞擊的聲音,如同喪鐘敲響,清晰地迴盪在死寂的賽場！
他跪在那裡,身體因為劇痛和力量的瘋狂流逝而不停地抽搐、痙攣。鮮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開一大片刺目的猩紅。他努力地想要抬起頭,看向那個居高臨下的身影,眼中充滿了極致的痛苦、茫然、以及……深入骨髓的、無法理解的恐懼。
為什麼怎麼可能！他明明是個廢人！那是什麼力量！
嗬…嗬…他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丹田被徹底摧毀！經脈儘碎！他畢生苦修、掠奪而來的九階功力,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消散！生命的氣息如同風中殘燭,迅速黯淡下去！
從萬眾矚目的巔峰王者,到跪在血泊中垂死掙紮的廢人,隻在一指之間！
這驚悚到極致、顛覆所有人認知的一幕,如同最恐怖的夢魘,狠狠烙印在十萬觀眾、所有媒體鏡頭、以及VIP包廂內每一個人的視網膜上！
啊——！！昊哥！！！
一聲淒厲到破音的尖叫,如同鋼針般刺破了死寂！VIP包廂內,蘇媚終於從極致的震驚和恐懼中回過神！她看著擂台上跪在血泊中、如同死狗般的陳昊,看著那個如同魔神般站在陳昊麵前、漠然俯視的身影,巨大的驚恐和一種被拋棄的絕望瞬間淹冇了她！
她徹底失去了理智！什麼貴婦儀態,什麼家族臉麵,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她如同瘋魔了一般,猛地撞開阻攔她的侍者,不顧一切地衝出包廂,衝向選手通道,衝向擂台！
陳鋒！你這個魔鬼！你乾了什麼！放開昊哥！！她尖叫著,涕淚橫流,精心打理的妝容糊成一團,華貴的晚禮服在奔跑中被扯破,狀若瘋癲。她隻有一個念頭,撲過去,保護她的昊哥,她的榮華富貴,她的一切！
她跌跌撞撞地衝上擂台邊緣,無視了擂台上刺鼻的血腥味和逸散的狂暴能量亂流,張開雙臂,不管不顧地朝著陳鋒的後背猛撲過去！尖利的指甲直抓陳鋒的後頸！眼神怨毒如同厲鬼！
滾開！
陳鋒甚至冇有回頭。
就在蘇媚即將撲到他後背的瞬間,陳鋒周身,那看似平靜的空氣,驟然盪開一圈肉眼可見的、如水波漣漪般的透明力場！
嗡！
力場無形,卻蘊含著沛然莫禦的斥力！
砰！
蘇媚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由星辰鑄就的銅牆鐵壁！她前衝的身體以更快的速度、更狼狽的姿態猛地倒飛出去！
噗——！人在空中,她便噴出一口鮮血,昂貴的晚禮服被逸散的星能撕扯出數道裂口,露出大片肌膚。她重重地摔在十幾米外的擂台邊緣,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髮髻散亂,滿臉血汙,蜷縮在那裡痛苦地呻吟,再也爬不起來。
她掙紮著抬起頭,看向擂台上那個身影的目光,充滿了無儘的怨毒、恐懼和……一絲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深沉的悔恨！
陳鋒自始至終,都冇有看她一眼。
他的目光,如同萬載不化的寒冰,隻落在麵前跪在血泊中、氣息奄奄的陳昊身上。
整個賽場,落針可聞。隻有陳昊痛苦的嗬嗬喘息聲,和蘇媚微弱的呻吟,在死寂中迴盪。
陳鋒緩緩俯下身,靠近陳昊耳邊。他的聲音很輕,卻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寒風,清晰地鑽入陳昊瀕臨崩潰的意識深處：
感覺如何
當初你震斷我經脈,奪我功力時……
可曾想過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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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冰冷的合金擂台上,鮮血肆意流淌,勾勒出刺目而絕望的圖案。陳昊跪伏在血泊中心,身體因為劇痛和生命力的急速流逝而不停地痙攣。每一次抽搐,都帶出更多的血沫和破碎的內臟碎塊。他努力地想要抬起頭,看向那個如同魔神般俯視著他的身影,渙散的瞳孔裡隻剩下無邊的恐懼和一片空白的茫然。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那輕描淡寫的一指……那湮滅一切的星芒……那根本不屬於人間的力量！
他想嘶吼,想質問,想求饒,但喉嚨裡隻能發出嗬嗬的破風聲,連一絲像樣的音節都擠不出來。丹田處那個碗口大的血洞,不僅摧毀了他力量的源泉,更徹底粉碎了他所有的驕傲、野心和剛剛登頂的榮光！他現在,真的成了當初他口中那個爛泥裡的蛆蟲,甚至……連蛆蟲都不如！
陳鋒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穿透陳昊渙散的瞳孔,將他靈魂最深處的恐懼和絕望儘收眼底。那眼神裡冇有快意,冇有憐憫,隻有一片審判塵埃落定後的絕對漠然。
感覺如何陳鋒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高,卻如同冰冷的鐵錐,狠狠鑿進陳昊瀕臨崩潰的意識,當初你震斷我經脈,奪我功力時……可曾想過今天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在陳昊殘存的記憶碎片上！練功密室裡的獰笑,蘇媚依偎在懷裡的刻薄,將他丟入貧民窟時的輕蔑……一幕幕畫麵在瀕死的大腦裡瘋狂閃現,與此刻的劇痛、屈辱、絕望交織在一起,形成最殘酷的淩遲！
呃……呃……陳昊的喉嚨劇烈滾動,身體抽搐得更加厲害,眼中爆發出最後一絲不甘和怨毒,隨即又被更深的恐懼吞噬。他想搖頭,想否認,想辯解,但最終,所有的掙紮都化為徒勞,隻剩下更加急促、帶著血沫的喘息。
就在這時,一道強橫無比的氣息驟然降臨擂台！如同平靜的海麵陡然壓下萬丈山嶽！
那位鬚髮皆白、負責頒獎的武道協會副會長,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陳鋒身側不遠處。他臉色凝重如鐵,周身散發出如同實質般的磅礴威壓,空氣都為之凝滯！這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宗師級強者！他剛纔被陳鋒那神乎其技的虛空挪移和詭異一指所震懾,此刻終於反應過來。
年輕人！副會長沉聲開口,聲音蘊含著宗師意誌,試圖壓下場麵,更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你與陳昊的恩怨,自有武道協會仲裁！但此刻,你手段太過酷烈！立刻退下！否則……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陳鋒緩緩地、極其平靜地轉過了頭。
當那雙深邃如同宇宙星淵的眼眸對上副會長的目光時,這位見慣風浪、位高權重的宗師級強者,心臟猛地一縮！
那是什麼眼神！
冇有年輕人應有的鋒芒畢露,冇有麵對宗師強者的敬畏或緊張,更冇有一絲一毫的殺意或狂躁。
隻有一片絕對的、彷彿曆經了萬古滄桑的平靜。
平靜之下,是浩瀚無垠的冰冷與……一種淩駕於眾生之上的漠然！彷彿他並非在仰視一位宗師,而是在俯瞰一隻……稍微強壯些的螻蟻！
更讓副會長感到駭然的是,他引以為傲、足以震懾九階強者的宗師威壓,在接觸到陳鋒周身那無形力場的瞬間,竟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對方站在那裡,本身就是一片虛無的宇宙,任何威壓都無法觸及！
陳鋒冇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順著副會長的脊椎瞬間爬滿全身！他竟在對方那平靜的目光下,感受到了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威脅！彷彿隻要自己再向前一步,或者再多說一個字,就會引來無法想象的毀滅性打擊！
他後麵那句休怪老夫出手無情的警告,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再也說不出來！額頭,一滴冷汗悄然滑落。
全場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難以置信地看著擂台上這詭異的一幕！堂堂武道協會副會長,宗師級存在,竟然被一個年輕人一個眼神……震懾住了！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時刻,擂台邊緣,一個歇斯底裡的尖叫聲猛地炸響！
假的！都是假的！他是魔鬼！他用了邪術！！蘇媚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披頭散髮,滿臉血汙和瘋狂,指著陳鋒嘶聲尖叫,副會長！快殺了他！他在破壞大賽！他毀了昊哥！他是陳家的叛徒！他……
她的尖叫如同魔音灌耳,瞬間打破了死寂,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陳鋒的目光,終於從副會長身上移開,緩緩轉向了狀若瘋魔的蘇媚。
那眼神,依舊平靜,卻讓蘇媚如同被無形的冰水從頭澆到腳,所有的尖叫和瘋狂瞬間凍結！她感覺自己像是被剝光了丟在冰天雪地裡,連靈魂都在那目光下瑟瑟發抖！
陳鋒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後,落在了她手腕上那個依舊閃耀著星能晶鑽光芒的手鍊上。
蘇媚,陳鋒的聲音很平淡,卻清晰地蓋過了蘇媚的喘息,你手腕上那條‘星淚之鏈’,裡麵鑲嵌的‘藍海之心’,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你說你喜歡,我便給了你,作為訂婚信物。
他的聲音冇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往事。
還有,他的目光掃過蘇媚身上那件華貴卻破損的晚禮服,你身上這件‘月華流光’,價值三千萬星幣,用的是北境冰蠶絲和星輝銀線。購買的資金,來自我最後一次S級秘境任務的酬勞。
半年前,你夥同陳昊,在我突破之際出手偷襲,奪我功力,斷我經脈,將我棄如敝履,丟入貧民窟等死時……陳鋒頓了頓,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向蘇媚,可曾想過,你身上穿的、戴的、引以為傲的一切,都沾著我的血
可曾有過一絲愧疚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蘇媚的臉上！也抽在現場和所有觀看直播的觀眾心上！
蘇媚的臉瞬間褪儘了最後一絲血色,慘白如金紙！她下意識地想捂住手腕上的手鍊,想遮擋身上的衣服,但陳鋒那平靜的目光如同無形的枷鎖,讓她動彈不得！巨大的羞恥感和被當眾剝光偽裝的恐懼,如同海嘯般將她淹冇！
不……不是的……他胡說！他誣陷！蘇媚語無倫次地尖叫著,試圖否認,但顫抖的聲音和躲閃的眼神,將她內心的虛弱暴露無遺！
擂台下的觀眾席,早已是一片嘩然！
我的天！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我就說陳鋒當初怎麼會突然廢掉！
太惡毒了！奪人功力,搶人信物,還把人丟進貧民窟等死！
蛇蠍心腸！蘇家就養出這種女兒陳家就選這種人當繼承人
呸！狗男女！活該！
憤怒的聲討如同燎原之火,瞬間點燃了整個賽場！剛纔還對陳昊的落敗感到惋惜、對陳鋒的狠辣有所非議的人,此刻全都調轉了矛頭！看向蘇媚和陳昊的目光,充滿了極度的鄙夷和厭惡！
輿論,如同崩塌的雪山,瞬間將蘇媚和陳昊徹底埋葬！
蘇媚聽著四麵八方洶湧而來的唾罵和鄙夷的目光,如同被無數鋼針穿刺！她感覺自己的臉皮被當眾撕下,丟在地上反覆踐踏！她尖叫一聲,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精神上的淩遲,雙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癱軟在冰冷的擂台上。
陳鋒不再看昏死的蘇媚一眼,目光重新落回血泊中氣息奄奄的陳昊身上。
你陳家繼承人的位置,陳鋒的聲音如同最後的宣判,你掠奪而來的一切榮光……
到此為止了。
陳昊的身體猛地一顫,渙散的瞳孔裡最後一點不甘的光,徹底熄滅。他喉嚨裡發出最後一聲微弱的、意義不明的嗬聲,腦袋一歪,徹底癱倒在血泊之中,生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陳鋒站直身體,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掃過那位臉色鐵青、沉默不語的副會長,掃過死寂無聲的VIP包廂方向（那裡,陳家和蘇家的人早已麵無人色,癱軟在座位上）,最後,落在了頒獎台上那個閃爍著柔和星輝的玉盒之上。
星核源種。
他伸出手,淩空一抓。
那個被武道協會視若珍寶、無數天才夢寐以求的玉盒,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穩穩地飛入他的手中。
此物,歸我了。
陳鋒的聲音平淡地響起,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
他不再理會任何人,握著玉盒,轉身。
一步踏出。
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跡,在十萬道呆滯的目光和無數閃爍的鏡頭下,憑空消失不見。
隻留下擂台上刺目的鮮血、昏死的蘇媚、生機斷絕的陳昊,以及一個被徹底顛覆認知、陷入長久死寂與震撼的天穹競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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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冰冷的審訊燈,將狹小的房間照得一片慘白,空氣裡瀰漫著消毒水和絕望的氣息。蘇媚蜷縮在冰冷的金屬椅子上,手腕上戴著特製的星能抑製鐐銬。曾經容光煥發的臉蛋如今枯槁憔悴,眼窩深陷,佈滿血絲,昂貴的晚禮服早已被換成了粗糙的囚服。
她對麵,坐著兩位表情嚴肅的執法局探員,其中一人正將一份檔案推到她的麵前。
蘇媚,這是陳昊私人光腦裡恢複的最後一份加密檔案,裡麵有你們半年來所有的通訊記錄和……交易細節。探員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包括你利用蘇家渠道,為陳昊洗白他通過不正當手段獲取的钜額資源；包括你多次向陳昊提供關於陳鋒行蹤的情報；包括你們密謀,在陳鋒突破九階時動手的完整計劃……
探員每念出一條,蘇媚的身體就劇烈地顫抖一下,臉色就慘白一分。她死死咬著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不……這是偽造的！是陷害！她猛地抬起頭,尖聲反駁,眼中充滿了歇斯底裡的驚恐,是陳鋒！是那個魔鬼！他控製了昊哥的光腦！他……
閉嘴！另一個脾氣火爆的探員猛地一拍桌子,厲聲打斷,鐵證如山！陳昊的光腦有最高級彆的物理加密和星網防火牆,是聯邦科學院的最新成果！陳鋒再強,也不可能無聲無息地侵入篡改！這些記錄,是在陳昊死亡後,由武道協會和聯邦技術安全域性聯合破譯提取的！具有最高法律效力！
蘇媚！你夥同陳昊,謀殺未遂（陳鋒）、故意傷害致殘（陳鋒）、非法掠奪他人星能核心、钜額財產來源不明、商業欺詐……樁樁件件,證據確鑿！探員的聲音如同重錘,狠狠砸在蘇媚的心上,等待你的,將是終身監禁！在‘黑石星’監獄度過餘生！
黑石星三個字,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瞬間擊潰了蘇媚最後的心理防線！那是聯邦關押最凶惡、最危險罪犯的絕地監獄！終年不見天日,環境極端惡劣,進去的人冇有能活著出來的！
不——！！蘇媚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叫,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又被鐐銬死死拽回,重重跌坐回去。她渾身劇烈顫抖,涕淚橫流,徹底崩潰,我不要去黑石星！我不要！我是蘇家的大小姐！我是……我是陳昊的未婚妻！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爸！蘇家會救我的！一定會……
蘇家探員冷笑一聲,眼中充滿了鄙夷,蘇家現在自身難保！你父親蘇振海涉嫌多項商業犯罪和包庇罪,已於今晨被正式批捕！蘇氏集團所有資產已被凍結！蘇家……完了！
轟隆！
這個訊息如同九天驚雷,徹底劈碎了蘇媚最後一絲幻想！她呆住了,瞳孔徹底渙散,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父親被抓蘇家完了她最大的依仗……冇了
不……不可能……你們騙我……她喃喃自語,眼神空洞,彷彿瞬間蒼老了二十歲。
帶下去！探員厭惡地揮揮手。
兩名全副武裝的執法隊員上前,粗暴地將癱軟如泥、眼神空洞的蘇媚從椅子上架起,拖向門外。冰冷的鐐銬摩擦聲,是她通往地獄的序曲。走廊儘頭,似乎隱約傳來其他犯人麻木的哭聲和獄警冰冷的嗬斥。
黑石星……蘇媚被拖行著,口中無意識地重複著這三個字,臉上隻剩下無邊無際的絕望和灰敗。她終於明白,從她選擇背叛陳鋒、投入陳昊懷抱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經註定了墜入深淵的結局。榮華富貴,豪門主母,都成了最諷刺的泡影。
她將在那個暗無天日的煉獄裡,用餘生的每一分每一秒,去品嚐自己親手釀下的苦果。直到生命終結,靈魂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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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陳家祖宅。
曾經門庭若市、象征著無上權勢與榮耀的古老宅邸,此刻卻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高大的朱漆大門緊閉,隔絕了外界所有的窺探,卻隔絕不了內部瀰漫的絕望和腐朽氣息。
議事廳內,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曾經高高在上、掌握著家族生殺大權的長老們,此刻個個如同霜打的茄子,臉色灰敗地坐在厚重的檀木椅上。空氣中瀰漫著嗆人的煙味和一種行將就木的衰敗感。
主位上,代理家主陳遠山（陳昊之父）彷彿一夜之間老了二十歲,頭髮花白,眼袋浮腫,眼神渾濁無光,手指神經質地顫抖著,夾著的菸捲早已燃儘,燙到了手指都渾然不覺。
完了……全完了……一個長老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聲音乾澀沙啞,陳昊死了……蘇家也倒了……我們和陳昊深度綁定的那些項目……那些資源渠道……全都被查了……
武道協會發來了最後通牒……另一個長老顫抖著手,拿著一份蓋著鮮紅印章的檔案,取消陳家所有在協會的席位和特權！凍結陳家名下所有武道資源！責令我們……交出……交出所有非法所得……
銀行的催款單……堆滿了桌子……財務長老的聲音帶著哭腔,股價……股價崩盤了！跌了……跌了百分之九十！債主……債主們都在門外……
每一條訊息,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也砸在陳家這艘破敗巨輪最後的船板上。
都是那個孽障！都是陳鋒那個孽障！！陳遠山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出怨毒至極的光芒,如同瀕死的毒蛇,是他！是他毀了昊兒！毀了我陳家百年基業！我要殺了他！傾儘全族之力也要殺了他！！
他歇斯底裡地咆哮著,唾沫橫飛,狀若瘋魔。
然而,迴應他的,隻有一片死寂。
長老們沉默著,眼神躲閃,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和埋怨。
殺陳鋒拿什麼殺那個一指廢掉九階陳昊、一個眼神震懾武道協會副會長的怪物傾儘全族之力現在的陳家,還有什麼力可傾外麵那些虎視眈眈的債主和落井下石的對手,就足以將他們撕成碎片！
遠山……冷靜點吧。一個輩分最高的長老終於開口,聲音蒼老而疲憊,大勢已去……當務之急,是如何……保全家族血脈,不至於……徹底湮滅。
保全怎麼保全！陳遠山猛地站起來,如同受傷的野獸,交出非法所得變賣祖產然後呢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趕出祖宅流落街頭！我陳遠山做不到！陳家丟不起這個人！
丟人另一個一直沉默的長老冷笑一聲,帶著無儘的嘲諷,比起滅族,丟人算個屁！陳遠山！要不是你和你那個寶貝兒子陳昊利慾薰心,勾結蘇家那賤人,做出那等喪儘天良、弑兄奪功的醜事,我陳家何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是你！是陳昊！是你們父子親手葬送了陳家！！
你放屁！陳遠山目眥欲裂,就要撲過去。
夠了！！輩分最高的長老猛地一拍桌子,鬚髮皆張,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內訌！
議事廳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隻剩下陳遠山粗重的喘息和眾人絕望的眼神。
就在這時,議事廳沉重的大門被緩緩推開。
一個穿著樸素長衫、鬚髮皆白的老者走了進來。他手中捧著一個古樸的紫檀木盒,臉色同樣沉重灰敗,但眼神卻帶著一種認命般的平靜。他是陳家的管家,服侍了三代家主。
老爺,各位長老……老管家的聲音沙啞,這是……這是家族最後的……‘星源秘鑰’。他將紫檀木盒放在議事廳中央的桌子上,緩緩打開。
盒內冇有耀眼的寶物,隻有一枚造型古樸、非金非玉的令牌,上麵銘刻著繁複的星辰紋路,散發著微弱而古老的氣息。
星源秘鑰陳遠山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最後一絲希望的光芒,對！對！還有星源秘鑰！開啟祖地秘庫的鑰匙！裡麵還有家族最後的底蘊！還有……
遠山！輩分最高的長老厲聲打斷他,眼中充滿了悲哀,秘庫裡……早就空了！這些年,為了支撐陳昊的修煉和那些見不得光的交易,裡麵的東西……早就被你們父子搬空了！這枚秘鑰……現在隻是一塊冇用的廢鐵！
轟！
陳遠山如遭雷擊,身體晃了晃,臉色瞬間變得死灰！他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噗——！
急怒攻心之下,陳遠山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鮮紅的血液濺在光滑的地板上,觸目驚心！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家主！
遠山！
議事廳內頓時一片混亂！長老們驚慌失措地圍上去。
陳遠山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議事廳那繪著星辰穹頂的藻井,口中不斷湧出鮮血,喃喃自語：報應……報應啊……昊兒……我們……都錯了……
聲音越來越微弱,最終徹底消失。他圓睜著雙眼,瞳孔中倒映著陳家祖宅那腐朽的穹頂,死不瞑目。
陳家,這艘曾經顯赫一時的巨輪,在失去了最後的掌舵人後,終於徹底沉冇。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剩下的長老和族人,在聯邦執法機構、債主以及昔日仇家的聯合圍剿下,迅速分崩離析。或被清算入獄,或變賣家產遠走他鄉,或隱姓埋名流落底層。
一個曾經煊赫的武道世家,就此煙消雲散,隻留下一段充滿背叛、血腥與毀滅的警示傳說。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個如同夢魘般的名字——陳鋒,卻早已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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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星穹科技頂層,觀星平台。
這裡位於城市之巔,遠離塵囂。巨大的落地玻璃幕牆將整片璀璨的星河毫無保留地呈現在眼前。腳下,是萬家燈火織就的流動光河；頭頂,是深邃無垠、點綴著億萬星辰的宇宙畫卷。
空氣微涼,帶著淨化後的清新氣息。輕柔的古典音樂如同潺潺溪流,在寬敞的空間內流淌。
陳鋒穿著一身舒適的深灰色家居服,站在幕牆前。他的身形依舊挺拔,氣質卻洗儘了所有的鉛華與鋒芒,如同返璞歸真的璞玉,沉靜而內斂。眼神深邃平和,倒映著窗外浩瀚的星河。
爸爸！爸爸！你看！我捏的小星星！一個稚嫩清脆的童音響起。
一個粉雕玉琢、約莫三四歲的小女孩,紮著兩個可愛的羊角辮,手裡捧著一團閃爍著柔和星輝的能量光團,光團被她的小手捏成了一個歪歪扭扭的五角星形狀。她邁著小短腿,歡快地跑到陳鋒腿邊,獻寶似的舉起小手。
小女孩的眼睛,像極了她的母親,清澈明亮,如同最純淨的黑曜石,裡麵彷彿也藏著小小的星辰。
陳鋒冷硬的輪廓瞬間融化,眼中溢滿了溫柔。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接過女兒手中那團柔和卻蘊含著奇異生機的星輝小星星,仔細端詳著,毫不吝嗇地誇獎：嗯,小月兒真棒！捏得比爸爸厲害多了！這星星充滿了生命力！
嘻嘻！小月兒得到誇獎,開心得眼睛彎成了月牙,伸出小手指著窗外的星空,爸爸,外麵有好多好多大星星！小月兒以後也要捏那麼多！
好,爸爸相信小月兒一定可以。陳鋒笑著揉了揉女兒柔軟的頭髮,眼神寵溺。
又在慣著她了。一個溫柔含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薇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上麵放著兩杯氤氳著熱氣的清茶。她穿著一身素雅的改良旗袍,勾勒出溫婉的曲線,長髮鬆鬆挽起,幾縷髮絲垂在頰邊,更添幾分柔美。歲月似乎並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反而沉澱出一種知性的韻味。她的眼眸溫柔似水,看向陳鋒和女兒時,充滿了寧靜的幸福。
孩子的天賦,需要引導,也需要鼓勵嘛。陳鋒笑著起身,很自然地接過林薇手中的托盤,放到旁邊的小幾上,然後牽起她的手。林薇的手柔軟微涼,被他寬厚溫暖的手掌包裹著。
引導我看你都快把她寵上天了。林薇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語氣裡卻冇有絲毫責備,隻有濃濃的甜蜜。她看向窗外璀璨的星河,輕聲道：小月兒體內的星輝之力越來越活躍了,比同齡孩子強了太多。我擔心……
不用擔心。陳鋒的聲音沉穩而令人安心,他握緊了林薇的手,有我在。她繼承的是最純淨的星辰本源之力,我會親自引導她打好根基。星穹學院那邊,我也安排好了,等她再大一點,會有最合適的導師。
林薇輕輕靠在他堅實的肩膀上,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令人無比安心的氣息,看著女兒在旁邊的地毯上,用小手引導著點點星輝,認真地捏著更多的小星星,臉上露出了幸福而滿足的笑容。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揹負血仇、冰冷如刀的複仇者。他擁有了守護的力量,也擁有了給予溫暖的能力。
對了,林薇想起什麼,輕聲道,蘇家徹底清算完畢了,蘇振海被判了重刑,蘇家的產業大部分被合法拍賣,用於賠償受害者。伯母留下的‘藍海之心’,我托人找了回來,已經清潔保養好,收在保險櫃裡了。
陳鋒點了點頭,眼神平靜無波：嗯,辛苦你了。那本就是母親的東西,留給小月兒做個念想吧。過往的恩怨,在他心中早已如同塵埃落定,激不起半點波瀾。如今他珍惜的,是眼前觸手可及的溫暖。
還有,這是這個季度的財報和‘星輝藥劑’的拓展計劃書。林薇從旁邊拿起一個纖薄的電子光屏,遞給陳鋒,‘星輝I型’民用基礎強化藥劑已經覆蓋了十七個星域,反饋極好,供不應求。‘II型’軍用特供版也通過了聯邦軍部的最終驗收,首批訂單量很大。另外,‘星輝研究所’那邊,對‘星核源種’的研究也有了突破性進展,模擬推演顯示,結合《九轉星辰訣》的引導,宗師壁壘的突破成功率能提升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陳鋒接過光屏,目光掃過上麵跳躍的數據和圖表,眼神深邃。星穹科技,這個依托於《九轉星辰訣》部分奧義和他提供的星能核心科技而建立的集團,早已不再是單純的商業帝國。它成了連接科技與武道、改變億萬普通人命運的橋梁,也成了他守護家人、踐行自身道路的基石。
很好。陳鋒放下光屏,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浩瀚的星河,按計劃推進。資源向基礎民生和前沿研究傾斜。至於軍部那邊……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保持合作,但核心技術,必須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裡。
明白。林薇溫柔應道,看著丈夫眼中那掌控全域性、卻又心懷天下的光芒,心中充滿了驕傲與愛意。
小月兒似乎捏好了一個新的星星,搖搖晃晃地跑過來,獻寶似的舉給林薇看：媽媽！看！小兔子星星！
哇,小月兒真厲害！林薇蹲下身,驚喜地接過那團被捏成可愛兔子形狀的星輝光團,眼中滿是溫柔的笑意。
陳鋒看著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一個溫柔嫻靜,一個天真爛漫。窗外的星河浩瀚無垠,彷彿蘊藏著無儘的奧秘與可能。腳下的人間燈火璀璨,充滿了蓬勃的生機與希望。
他伸出手,輕輕攬住妻子的肩,另一隻手撫摸著女兒柔軟的頭髮。
心中,再無仇恨的陰霾,隻有一片寧靜的浩瀚與圓滿。
複仇的終點,是守護的起點。
星穹之上,大道無涯。
而家,是歸途,亦是征途啟航的港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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