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朝歌!
帝辛,凱旋!
“大王親征東夷九地!
一玄菟、二樂浪、三高驪、
四滿飾、五鳧更、六索家、
七東屠、八倭人、九天鄙!
敵望風披靡,王凱旋還朝!
聖明可追三皇,功德可蓋五帝!
萬民高歌,吾王帝辛,萬歲萬萬歲!”
朝歌城內,百官齊聲歌功頌德,路邊百姓跪拜,貴族叩首。
街道兩旁,香花紛落,鼓樂齊鳴。
帝辛單臂牽韁,胯下雪白逍遙馬踏著花瓣,緩緩前行。
他麵容冷峻,棱角分明,目光如炬,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王者之氣。
街邊貴族女子、少女少婦,無不被他的雄壯英姿所傾倒,甚至有人因激動而癱軟在地,低喘不已。
陸衝坐在馬背上,心中卻波瀾不驚。
十五年前,他穿越至此,成為大商最後一代國君——帝辛,後世稱之為紂王。
初來時,他心中滿是惶恐與迷茫。
然而,就在登基之日,他覺醒了。
係統賦予他超越時代的知識與能力,讓他得以勵精圖治,扭轉大商的頹勢。
如今,倉庫豐足,民無饑荒,軍馬鋒銳。
他討西戎,征東夷,定江山,終於讓大商煥然一新。
慶功國宴之上。
“西岐世子伯邑考,拜見大王,祝賀大王凱旋還朝!”
一個白衣文弱書生模樣的男子起身,向他敬酒祝賀。
陸衝手中酒杯微轉,冷眼看著他。
這就是西岐姬昌的世子伯邑考,也是將來周武王姬發的親哥哥。
伯邑考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抬頭看向高高在上的大王,心中畏懼不已。
他記得父親曾卜算過,大商的東夷之戰至少要打五年,讓他去朝歌做質子不必害怕。
可如今,大王僅用九個月便連滅東夷九族,凱旋而歸。
這位大商之王,簡直是天生的征服者!
父親還說姬姓必能取而代之?
這裡麵有我的事嗎?親爹?
就算你兒子多,也不能這麼坑我吧?!
就在伯邑考惶惶不安時,殿下群臣似乎也從大王的沉默中嗅到了一絲異樣。
“大王!西伯侯姬昌不敬大王,連東征大捷都不來慶賀,定有異心!”
“不錯大王,西伯侯定有不臣之心,請立刻下令征召西伯侯,當麵問罪!”
兩個大臣憤然起身,一個高瘦,一個矮胖,正是費仲與惡來。
陸衝認得他們。
這兩人善於阿諛毀謗,是朝中有名的奸臣。
但他們並無不忠之心,隻是貪圖權勢罷了。
這種奸臣,留著比重用更有用,有些事,還隻能讓奸臣來做。
伯邑考聞言,立刻嚇得跪在地上,哭著求情:
“冤枉啊大王!父親年事已高,不堪舟車勞頓之苦,還要為大王治理西岐,整備糧草以作軍用!
實在是一片忠心,絕無不臣之心!
大王明鑒啊!”
費仲和惡來冷聲嗬斥:“死到臨頭還在花言巧語,大王請將他處刑,以儆效尤!”
陸衝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酒杯輕輕放下,發出“砰”的一聲輕響。
大殿之上,頓時鴉雀無聲。
他麵色平靜道:“西伯侯姬昌年事已高,本王準他留在封地,不必來朝歌。”
群臣一愣,費仲與惡來麵麵相覷,一臉錯愕。
伯邑考淚眼轉喜,連連叩頭:“謝大王恩典!”
陸衝話鋒一轉:“另外,西伯侯德高望重,忠於大商,特封姬昌位列三公!
念伯邑考一片赤誠孝心,特許你回西岐,侍奉父親,床前儘孝!”
伯邑考大喜過望,死裡逃生,還能回西岐?
“大王恩德!伯邑考銘感五內,願與父親終生為大王儘忠,謝大王!謝大王!”
他磕頭如搗蒜,帶著哭腔連聲拜謝。
陸沖淡淡一笑。
嗬……不放虎歸山,怎麼把群虎一網打儘?
比乾、箕子兩位王叔聞言,老淚縱橫。
“壽兒,長大了……”
他們本以為帝辛沉迷征伐,生性暴虐,冇想到竟也懂得寬恕治國的道理。
西伯侯不來朝拜,大王非但不責怪,反而對他封賞有加。
如此一來,就算西伯侯真有反心,也不敢輕舉妄動!
無人支援,終究隻是不值一提的小患!
咱家大王,越來越有人皇的樣了!
“大王英明!”兩位王叔齊聲讚道。
陸衝看著他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滑稽模樣,微微一笑。
這兩位老王叔都是忠義之人,一個願為他剜心辨忠奸,一個在亡國之後遠走建國,不臣於周。
他舉起酒杯,向兩位王叔回敬一杯。
宴會繼續,眾臣紛紛向他敬賀:“大王文德武功,天下無雙,實乃我大商之福,稱得上賢王之名!”
陸衝與群臣飲了一杯,放下銅爵,卻歎了口氣。
他看向末席,一個坐得規規矩矩,相貌堂堂,目光卻望著門外天上的中年武將。
“李總兵!”
陸衝一聲呼喊,群臣頓時噤聲,目光齊齊看向坐得最靠近大門的那個武將。
陳塘關總兵,李靖。
也是魔丸轉世,哪吒的父親。
更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子,殷十孃的丈夫!
李靖從心事中回過神來,連忙起身離席,走到王座之前,行跪拜大禮。
“臣在!”
“平身。”陸衝微微一笑,麵上露出幾分關切:“寡人那排行第十的妹子嫁到你李家著實辛苦,如今都懷了三胎了是吧?”
李靖心中一熱,微微抬頭,顫聲道:“蒙大王惦念,十娘這第三胎……是懷上了……”
“懷多久了?”陸衝目光一凝,語氣中帶著一絲深意。
李靖瞬間臉色蒼白,不敢隱瞞,聲音顫抖著道:“三……三年……五個多月了!”
群臣聞言,頓時發出一陣驚呼!
“懷胎三年多還不生?!”
“莫非是妖胎?!”
陸衝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他知道,這是哪吒即將誕生的征兆。
但此刻,他更關心的是李靖的態度。
“李總兵,此事你怎麼看?”
李靖低頭不語,額上冷汗直冒。
他知道,大王這是在試探他。
若他稍有異心,恐怕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未等他回答,隻聽費仲又跳了出來道:
“大王!既然是妖胎,那就應該剷除!”
惡來則來到李靖麵前,一臉冷笑著道:
“李總兵,你應當立刻將那妖胎親手斬殺!
為了大商的江山,為了大王的恩情,也為了你自己的清白!”
“李總兵,你該不會是不捨得吧?!”
......
費仲和惡來兩個瞬間像聞到味道的狗一樣跳出來,指著李靖道:
“三年不生,定是不祥妖胎!
你應該立刻誅殺妖胎,以免危害我大商江山!”
李靖的臉上瞬間漲紅,攥緊拳頭,正要爭辯。
卻聽高處,冰冷的聲音徐徐傳來:
“妖胎?
你們的意思是,寡人那還未出世的外甥,是妖孽?!!”
李靖聞言,背上瞬間被冷汗浸透!
護子心切,毫不猶豫地躬身下拜道:“大王明察,十娘腹中所懷絕非妖胎!”
費仲惡來卻道:“李總兵,你說不是妖胎就不是?如果不是妖胎,又怎會懷胎三年還不生產?”
“冇錯!定是李靖你暗中勾結妖人,借殷夫人之腹產妖,圖謀不軌!不容姑息!”
麵對二人咄咄逼人的架勢,李靖雙目微紅,手上青筋暴起!
如果不是當著大王的麵,他定要將這兩個奸佞之臣打得狗血淋頭!
“大王,李靖從未勾結什麼妖人,更不敢借腹產妖!請大王明察!”
聽到這話,陸衝放心了不少。
這個李靖,不是那些為了維護自身,寧願提劍殺子的李靖。
而是魔童哪吒的父親!為了哪吒甘願犧牲自己!
這樣一來,他就放心多了。
魔童世界,天上的闡教仙人,個個都是狡詐惡徒!
那長得像大壽桃的無量仙翁,為了煉製仙丹不擇手段,甚至連李靖夫婦和哪吒都不放過!
簡直是個邪修!
他們闡教還敢說寡人是暴君?
我呸!
這個哪吒三外甥,我帝辛保了!
費仲和惡來齊齊冷笑,還要進讒,卻聽到一旁“咣”的一聲,一隻四方銅酒杯被猛地擲於地上!
“費仲惡來,你們兩個無憑無據,血口噴人,簡直太過放肆!”
王叔比乾挽起袖子,不知是氣得還是喝酒喝得,老臉通紅,單腳踩在他麵前的酒桌上!
指著兩個奸臣破口大罵!擼起袖子就要衝上去給費仲惡來來幾個大嘴巴子。
一旁的箕子連忙把比乾拉回來,對陸衝躬身一拜,麵容平靜地勸諫道:
“大王,常言道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世間怪奇之事,自古以來不可勝數,若是什麼都與朝堂扯上關係,豈非太過荒謬?”
陸衝看著兩個老王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一個暴躁老王叔比乾。
一個淡定老王叔箕子。
二人性格迥異,但論謀略、才乾、德行都絲毫不下名相伊尹,後世孔明。
而且這個時代的大臣雖然分工有文武之彆,但個個手上都有把子力氣。
就算滿口引經據典的淡定老王叔箕子,也能上馬開弓,在商滅後帶五千人攻下平壤建國,武力相當剽悍。
而暴躁老王叔比乾更是狠人一個,能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心臟剖出來拿在手裡,還給人看!這得是需要多麼逆天的勇氣!
身為殷商王族,你如果不能隨手開個七八百斤的硬弓,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這就是大商風氣!
看著比乾麪紅耳赤的樣子,費仲和惡來兩人的臉色瞬間白了,不敢作聲。
陸衝生怕比乾真喝多了上頭,把那兩個當場弄死,趕緊開口道:
“費仲惡來,速速退下!”
你倆蠢貨快彆蹦躂了,要不是留著你們乾臟活,寡人都想給你們腦袋擰下來看看是不是空心的。
打發了二人,陸衝又對比乾箕子兩個老王叔道:
“二位王叔所言有理,但此事若流傳出去,難保會有人藉此事亂作文章...”
聽到這裡,剛剛鬆了口氣的李靖,心臟又懸了起來!
“大王!在下願以性命擔保,十娘腹中絕非妖孽!請大王寬限時日!
若生下來的真是妖孽,李靖自會親自...親自將他綁來,交給大王處置!”
李靖說完,心如刀割,眼中熱淚狂湧!
比乾和箕子兩個也是歎了口氣。
大王所說有理,就算他們不在意,也難保有人藉著這事傳播流言,趁機造勢,中傷大商和大王。
然而,陸衝卻笑著道:
“李總兵,寡人的外甥自然不會是妖孽,而是大大的祥瑞!你放心便是!”
哪吒即將出世,他這個當舅舅的豈能不管?
就算是魔丸轉世,那也是親外甥!
誰敢說寡人外甥是禍害,寡人看你像個禍害!
李靖聞言,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看著高高在上的王!
“謝大王...嗚嗚...”
一生要強的李總兵此時竟有些泣不成聲。
其他群臣卻是忐忑不安,交頭接耳起來。
陸衝不用聽也猜得出他們的擔憂。
大商朝這個時代迷信思想是主流,能像箕子、比乾這樣,把天災**跟王朝命運分開看的人隻是極少數。
天下一旦有什麼異象,就會有人拿來做文章,說他這個當大王的有違天命,冇有仁德...
天降異象是要警戒大王啦...
星象有變說明大王有難啦...
懷胎三年不生,肯定是上天警示大王你不要再選妃啦...
我呸!
上天管得也太寬了點吧?
我命由我不由天!
選多少妃,本王自己說了算!
......
陸衝輕咳一聲,隨後朗聲道:
“李總兵放心,寡人的三外甥天賦異稟,太巫卜算得知,需滿三年六個月纔會出世!
對了,距今還有幾天?”
李靖聞言頓時一愣,隨後麵色一喜:“三年六個月?
那豈不就在明日?”
陸衝微微一笑,他征東夷的行程,就是掐著哪吒出世的日子算的!
“明日哪吒出生,寡人會和百官一同前往陳塘關,為我三外甥慶生!”
百官一聽,頓時大為震驚!
李靖、比乾、箕子三個也是大驚失色!
李靖心情複雜,試探著問道:“大王厚愛!李靖感激不儘!
但這是否太過隆重,恐怕有違禮法?”
群臣也是一併下拜,齊聲勸阻:
“大王,太子出生之時,也未有此等大禮!
何況萬一真有妖孽衝撞,恐對大王不利...還請大王三思!”
“請大王三思!”
陸衝卻是麵色平靜地道:
“本王麵前,怎會有妖孽作祟?
莫非你們認為本王鎮不住這大商江山?
鎮不住這世間妖邪?”
陸衝聲勢如雷霆,將群臣震得趕緊低頭下拜。
“哼!咱們大王乃天下共主,怎會有鎮不住的道理?”
王叔比乾站了出來,朗聲對群臣道。
箕子則是微微一笑,淡淡地道:
“大王此行去往陳塘關,除了為李總兵之子慶生之外,還是為我大商祈福!”
群臣一聽,麵露驚奇。
“祈福?”
箕子道:“天生異象,雖與王朝無關,但與百姓福禍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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