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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八年,子彈貫穿胸口的前一秒。
我終於想起給家人打去了電話。
一向溫柔和親的媽媽,在聽到我的名字後破口大罵。
從小最疼我的爸爸,則憤憤的讓我去死。
我緊緊握住電話,直到意識消散的那一刻。
終於聽到了未婚夫宋彥禮的聲音。
他語氣平穩,不帶絲毫感情。
“爸媽,下個月就是我和蘇盼的婚禮了。”
“婚禮在即,冇必要為了這種不值得的人費神傷心。”
聽完這句話後,我笑著閉上了眼睛。
如果你們都能幸福的話。
那我的死,也不算可惜。
電話掛斷。
我用最後一絲力氣按下炸彈按鈕。
隨著砰得一聲巨響,天地萬物重新歸於寧靜。
我的身體被炸得四分五裂。
靈魂,卻得到了自由。
短暫的疼痛後,是長久的解脫。
我抬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眼角劃過一滴晶瑩的淚珠。
八年了。
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當我隨著證物被遣送回國的那一刻。
我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的喜悅。
按照自己記憶中的方向,一路朝家狂奔。
可我尋遍了四處,卻怎麼都找到那幾個日思夜想的身影。
心底傳來一種不好的預感。
正當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媽媽。
我快速朝他方向飄了過去,眼眶也在不知不覺間紅了起來。
可那聲“媽媽”還冇說出口,便愣在半空中。
我的媽媽。
我個溫柔善良,最喜歡跳舞打扮的媽媽。
如今卻瘸著著一條腿,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灰布麻裙。
瘦小的她提著兩包菜,踉踉蹌蹌的行走於人群間。
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
“你們看,那不就是那個殺人犯她媽嗎?”
媽媽腳步一頓,頭埋得更深。
幾乎是逃一般的想要消失。
可她越是想要逃避,身後的謾罵就越是變本加厲。
侮辱嘲諷鋪天蓋地而來。
像一張巨網困住媽媽的腳步,也重重壓在我的心頭。
“跑什麼跑,一個殺人犯的媽媽憑什麼住我們這個小區?”
“這喪良心的一家人,你那個加入犯罪集團的女兒也不知道害了多少條人命,呸,快滾出去。我們不歡迎這樣的畜生!”
飛來石塊打到了媽媽的腦袋上。
她冇有爭辯,隻加快了腳步。
可那條斷腿卻承受不住這這樣的速度,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媽!”
我心狠狠揪了起來。
想上前扶她起來,卻無能為力。
想替她擋住所有傷害,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罪。
疼痛與愧疚幾乎要將我撕裂。
就在此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來。
“媽,你怎麼在這?”
“都說了你身體不好,在家歇著就行,以後買菜做飯這些事,就讓我和蘇盼來。”
媽媽垂著頭一語不發。
可那泛紅的眼眶和掐進掌心的指甲,還是暴露了她心裡的慌亂與無措。
我幾乎不忍直視她痛苦的眼睛。
隻能一遍又一遍,無聲的說著,“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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