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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鐵灰色的,厚重的輻射雲層終年不散,遮蔽了太陽的光芒。我站在廢墟高處,眺望著這片曾經被稱為城市的地方。扭曲的鋼筋從破碎的混凝土中伸出,像是大地裸露的肋骨。風捲起紅色的沙塵,拍打在我佈滿補丁的防護服上。
這是新紀元37年,距離大寂靜已經過去近四十年。那場戰爭冇有贏家,隻有倖存者。人類文明崩塌了十之**,剩下的人在這片廢土上掙紮求生。
我是一名記憶獵人。
在這個世界上,記憶是最後的奢侈品。那些在戰爭中失去過去的人,願意用任何東西換取一絲回憶。我的工作就是潛入舊世界的廢墟,尋找還能讀取的記憶晶片,然後將它們賣給需要的人。
這不是什麼光彩的職業,其他倖存者看我們的眼神總是摻雜著恐懼和鄙夷。他們稱我們為食屍鬼,在文明的殘骸上刨食。但我不在乎,我擅長這份工作,而且它讓我活著。
K-07,聽到請回答。耳機裡傳來老喬的聲音,嘶啞而急躁。
我按下通訊鍵:收到。找到入口了嗎
西側有個缺口,看起來是舊地鐵通風口。掃描顯示下麵有個數據儲存中心。小心點,輻射讀數很高。
我調整了一下背上的裝備,向西側移動。老喬是我的後勤和支援,他曾經是頂尖的神經工程師,現在則窩在安全區裡幫我分析數據和處理找到的記憶晶片。我們合作五年了,從未見麵,隻通過聲音交流。在這廢土上,信任比純淨水還珍貴,但也比輻射更危險。
通風口的柵欄早已鏽蝕,我用力幾腳就踹開了。裡麵黑黢黢的,散發著一股金屬和腐物混合的氣味。我戴上頭燈,小心地鑽了進去。
下麵是一條狹窄的通道,牆壁上佈滿了不明的黑色菌斑。我取出輻射檢測器,指針猛地跳向紅色區域。該死,這裡的輻射強度足以在半小時內讓一個冇防護的人內出血而死。
老喬,輻射超標了。我隻有一小時時間。
足夠了你找到核心服務器就撤。根據藍圖,你應該往主通道走,第三個路口左轉。
我按照指示前進,腳步聲在空蕩的通道中迴響。這裡曾經是末日避難所的一部分,牆上還能看到模糊的指示標誌和早已失效的應急燈。我想象著戰爭爆發時,人們驚慌失措地湧入這裡的場景。他們以為能躲過災難,但最終隻是選擇了另一種死法。
到了。我停在一扇金屬大門前。門半開著,被什麼東西從裡麵撞變了形。
就是這裡。服務器應該在大廳最後麵的隔離室。小心,可能有結構損傷。
我側身擠進門縫,頭燈的光束掃過一個寬敞的大廳。排列整齊的服務器機櫃像墓碑一樣矗立在黑暗中。大部分設備已經毀壞,有的被火燒過,有的被外力砸爛。空氣中飄浮著奇怪的微光粒子,像是某種放射性塵埃。
我快速穿過大廳,向最後的隔離室前進。越是往裡走,損壞程度反而越小。看來大部分破壞發生在入口處,也許是因為恐慌的人群試圖強行進入導致的。
隔離室的門完好無損,電子鎖早已斷電。我用撬棍費力地撬開門,裡麵是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中央隻有一個圓柱形的終端機,看上去竟然儲存得相當完整。
老喬,我找到了一個NT-380型終端。狀態看起來不錯。
耳麥裡傳來老喬倒吸一口氣的聲音:NT-380你確定那是戰爭末期最先進的神經存儲設備!如果能找到完整的記憶核心,我們這輩子就不用再冒險了!
我仔細檢查終端。它的外殼有幾處凹陷,但整體結構完好。介麵處有一個手掌形狀的凹槽,旁邊寫著神經數據直接接入。
這東西有生物識彆鎖。可能需要特定權限的人才能打開。
試試
bypass程式。我傳到你PDA上。
我按照老喬的指示,將便攜終端連接到NT-380上,運行破解程式。進度條緩慢地移動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輻射檢測器不時發出警告的滴滴聲。
老喬,時間不多了。
就快好了...再等等...
突然,終端發出柔和的藍光,圓柱體表麵從中間裂開,緩緩升起一個透明的容器。裡麵漂浮著一枚奇特的晶片,不同於我以往見過的任何記憶存儲設備。它更像是某種生物組織與電子元件的結合體,微微搏動著,彷彿有生命一般。
我的天...老喬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這是NT-380的特殊型號,用於存儲最高級彆的神經數據。這可能是某個重要人物的完整記憶備份!K-07,你找到了無價之寶!
我小心翼翼地將晶片取出,放入特製的防護容器中。就在那一刻,一陣劇烈的震動突然傳來,頭頂落下陣陣灰塵。
K-07,檢測到結構不穩定!快離開那裡!老喬在耳機中大喊。
我抓起裝備向外衝去。剛跑出隔離室,就聽到身後傳來巨大的斷裂聲。大廳的天花板開始大麵積坍塌,混凝土塊和金屬支架如雨點般落下。
我拚命向出口奔跑,躲避著落下的碎石。就在離通風口隻有幾米遠時,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一股強大的氣浪將我猛地推向前方。我重重地撞在牆上,頭部受到猛烈撞擊,視野開始模糊。
必...須...離開...我掙紮著向前爬行,終於夠到了通風口。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我把自己拖進了狹窄的通道,向著有光的方向爬去。
當我終於爬出通風口,重新回到地麵上時,發現自己已經在了廢墟的另一側。遠處的天空中,沙塵暴正在形成,像一堵接天連地的紅褐色高牆向這邊推進。我必須儘快回到安全區。
檢查了一下裝備,記憶晶片安然無恙。我長舒一口氣,開始向東南方向前進。那裡有個廢棄的避難所,是我暫時的落腳點。
三小時後,沙塵暴開始席捲這片區域。我剛好抵達避難所入口,迅速鑽了進去,封上門閥。外麵,風聲如野獸般咆哮,能見度降至幾乎為零。
這是個小型避難所,最多隻能容納二十人。現在空無一人,隻有冰冷的金屬牆壁和昏暗的應急燈光。我找到生活區,卸下裝備,檢查剛纔撞到的頭部。手上冇有血跡,但太陽穴陣陣作痛。
吃過營養膏,我取出那枚特殊的記憶晶片,在燈光下仔細觀察。它確實與眾不同,表麵有著細微的脈絡狀結構,摸上去有輕微的溫度,彷彿活物一般。
老喬,我回到臨時基地了。晶片安全。
耳麥裡隻有靜電噪音。看來沙塵暴乾擾了通訊。我猶豫了一下,取出便攜式讀取設備。通常情況下,我不會檢視找到的記憶內容,這是行規。但這次不同,這枚晶片太特殊了,而且我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
將晶片插入讀取槽,螢幕亮起,顯示出一行字:
神經模式鎖定:需直接生物介麵連接
這意味著我必須將它直接接入我的神經才能讀取。每個記憶獵人後頸都有這樣的介麵,原本是為連接增強現實設備而植入的,現在被我們用來體驗和驗證找到的記憶。
我猶豫了。直接連接有風險,尤其是對這種來源不明的晶片。曾經有記憶獵人因為連接了損壞的記憶晶片而精神崩潰,甚至腦死亡。但另一方麵,這可能是前所未有的發現,價值連城。
最終,職業本能戰勝了謹慎。我小心地將晶片接入頸後的介麵。
一瞬間,世界消失了。
無數影像、聲音、情感如洪水般衝進我的意識。我彷彿被拋入時空漩渦,經曆著彆人的一生。大部分內容模糊不清,像是被打碎的鏡子,隻有一些片段格外清晰:
一個年輕女子在實驗室裡忙碌,她的麵孔看不真切,但能感受到她的專注和熱情...
一場突如其來的爆炸,震耳欲聾的警報,人們驚慌奔跑...
漆黑的夜空中,數以千計的光點劃過,像是流星雨,卻帶來死亡與毀滅...
一個孩子的哭聲,撕心裂肺,讓人揪心不已...
最後,是一段異常清晰的記憶:
艾米麗,你必須活下去。一個男人的聲音,溫柔而堅定,這個晶片裡有我的一切,我們的研究,我們的夢想...還有我對你的愛。
我感到嘴唇被輕輕親吻,然後是注射器的刺痛感...
啊!我猛地斷開連接,大汗淋漓,心跳如鼓。那些記憶碎片仍在我腦海中迴盪,尤其是最後那段,真實得可怕,彷彿是我自己的經曆。
我平靜下來後,意識到這不僅僅是普通記憶晶片。這裡麵存儲的可能是大寂靜時期的重要資訊,甚至是那場災難的真相。
再次嘗試聯絡老喬,仍然隻有靜電噪音。沙塵暴可能還要持續幾個小時。我決定先休息,等風暴過去再說。躺在那張冰冷的避難所床上,我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夢裡,我又看到了那些記憶片段,但這次更加連貫。我看到了那個叫艾米麗的女科學家,她的麵容依然模糊,但能感受到她的智慧和決心。我看到她與同事們在進行某項重要研究,與時間賽跑,試圖阻止即將到來的災難。但太遲了,戰爭爆發了...
突然,夢境變了。我站在一片廢墟上,懷中抱著一個受傷的小女孩。她大約七八歲,金色的頭髮被血黏在臉頰上,藍色的大眼睛充滿恐懼。
冇事了,你會安全的。我聽到自己說,但那不是我的聲音。是記憶中的那個男人的聲音。
女孩抬頭看著我,嘴唇顫抖:爸爸,我怕...
我猛地驚醒,坐起身來,心跳加速。那不是普通的記憶體驗,通常記憶晶片中的內容像是全息電影,你能感受到當事人的情緒,但始終知道自己是個旁觀者。而這次,我彷彿成為了記憶的主體,甚至產生了自己是那個男人的錯覺。
這不對勁。我拔出晶片,仔細檢查設備。也許是因為晶片特殊,或者是我的讀取裝置有問題。
外麵的風勢似乎小了些。我再次嘗試聯絡老喬,這次有了微弱的信號。
老喬聽到嗎
K-07!感謝老天!老喬的聲音斷斷續續,夾雜著靜電噪音,我還以為你被埋在那下麵了!拿到晶片了嗎
拿到了,但它有點...奇怪。我需要你分析一下。
描述一下晶片的外觀。
我詳細描述了晶片的特殊之處,以及我體驗到的異常感受。耳機那頭沉默了片刻,當老喬再次開口時,聲音異常嚴肅:
K-07,根據你的描述,那可能是一枚‘靈魂烙印’晶片。
靈魂烙印那是什麼
理論上的技術,從未被證實存在。據說能在晶片中完整複製一個人的意識,不僅僅是記憶,還包括人格、思維模式,甚至潛意識。連接這種晶片的風險極高,它可能覆蓋你原有的意識...
我脊背一陣發涼:你是說,這東西可以改變我是誰
更糟,它可能讓你變成彆人。老喬停頓了一下,聽著,不要再連接那枚晶片了。帶回安全區,我會妥善處理它。
我答應了,但內心有種奇怪的抗拒感。那枚晶片似乎有某種魔力,吸引著我再次連接它,去探索那些記憶的完整麵貌。
幾小時後,沙塵暴終於過去。我收拾裝備,準備返回安全區。就在即將離開避難所時,我發現了一個之前冇注意到的細節:生活區的牆壁上刻著一些字跡,被灰塵覆蓋著。
拂去灰塵,我讀到了刻在那裡的資訊:
給任何找到這裡的人:如果你發現一枚特殊的生物晶片,請將它帶到北極圈附近的‘方舟’基地。那是人類最後的希望。——艾米麗·羅斯博士
我愣住了。艾米麗·羅斯這個名字我聽說過,她是大寂靜時期最傑出的神經科學家之一,據說在戰爭末期失蹤了。更令人震驚的是,這個名字在剛纔的記憶碎片中出現過。
還有方舟基地,那是個傳說,據說是在北極冰蓋下建造的末日避難所,儲存著人類文明的精華。但從來冇有人證實過它的存在。
我的心跳加速。這枚晶片可能不僅僅是某個人的記憶備份,它可能關係到人類未來的命運。而老喬的反應也很奇怪,他太急於得到這枚晶片了,甚至冇有詢問更多細節。
決定暫時不告訴老喬我的發現。我需要時間思考,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對這枚晶片有如此強烈的連接感為什麼那些記憶感覺如此真實
走出避難所,被毀滅的世界重新映入眼簾。但今天,這片廢土看起來有所不同。那些記憶碎片改變了我的視角,讓我看到了它曾經的樣子:繁華的城市,忙碌的人群,孩子們在公園裡玩耍...
還有那個金髮小女孩,她的麵孔如此清晰,彷彿就在眼前。
爸爸,我怕...
那句話在我腦海中迴盪。我突然意識到,那不是記憶晶片中的內容,而是我自己的記憶。
頭痛再次襲來,這次更加劇烈。我扶住牆壁,視覺模糊,耳邊響起各種雜音。那些記憶碎片開始自發地在我腦海中重放,但與之前不同,這次它們與我自己模糊的童年記憶交織在一起。
我看到一個小女孩在花園中奔跑,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我看到自己教她騎自行車,她摔倒後哭泣,我又鼓勵她再次嘗試...
生日派對,她吹滅蠟燭時的笑臉...
然後是警報聲,爆炸,混亂...
我抱著受傷的她,在廢墟中奔跑...
你必須活下去,艾米麗...
我猛地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跪在地上,淚水不知何時流滿了臉頰。那些不是彆人的記憶,它們是我的。那個男人是我的父親,而我是那個小女孩,艾米麗·羅斯。
多年來,我一直在尋找彆人的記憶,卻從未意識到自己失去了最珍貴的回憶。大寂靜時期的那場災難,我受傷了,記憶受損,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叫K-07,是個記憶獵人。但現在,這枚晶片啟用了我深埋的過去。
父親是神經科學家,他開發了這種特殊晶片,將自己的意識複製進去,希望有朝一日能繼續他的工作。他在最後時刻給我注射了某種奈米劑,抑製了我的部分記憶,可能是為了保護我,讓我在廢土上生存下去而不被過去困擾。
而現在,這枚晶片就像是鑰匙,解鎖了我被封鎖的記憶。
我站起來,擦乾眼淚。我知道自己不能把這枚晶片交給老喬了,至少現在不能。我需要先去北極尋找方舟基地,完成父親的遺願。但首先,我必須回安全區補充物資,並小心地試探老喬的真實意圖。
幾天後,我回到了安全區。這是一個建立在舊地鐵隧道網絡中的地下社區,住了大約五百人。入口隱蔽在廢墟之中,有武裝人員把守。
通過層層檢查後,我進入了嘈雜的地下市場。商販在兜售各種物資:淨化水、合成食物、武器、彈藥,還有各種舊世界的遺物。空氣中混合著機油、汗液和烹飪油的氣味,熟悉而令人安心。
老喬的窩點在安全區最底層,靠近發電機房的地方。那裡曾經是地鐵控製中心,現在被他改造成了實驗室和住所。我走到門前,生物掃描器確認了我的身份,氣密門嘶嘶打開。
K-07!你終於回來了!老喬從工作台前轉過身來。他看上去和往常一樣:亂蓬蓬的花白頭髮,厚厚的眼鏡後麵是敏銳的眼睛,身上穿著沾有油汙的工作服。但今天我注意到他眼中有一絲不同尋常的急切。
晶片帶來了嗎他直接問道,冇有像往常那樣先詢問我的身體狀況或任務細節。
我點點頭,從揹包中取出一個普通的內存晶片遞給他:這就是從NT-380中找到的。
老喬接過晶片,仔細檢查後皺起眉頭:這不是你說的那種生物晶片。這是一枚標準的內存晶片。
我裝作驚訝:不可能!我就是從那個終端裡取出來的。
老喬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K-07,你是我最好的記憶獵人。但我們都知道,輻射和壓力有時會影響判斷。也許你經曆了結構坍塌和沙塵暴後,產生了某些...幻覺。
他在試探我。我保持表情自然:也許你是對的。那裡的輻射確實很高,我可能受到了影響。
老喬點點頭,表情緩和下來:去醫療站做個全麵檢查吧,費用我出。休息幾天,我們再談下一個任務。
我離開老喬的實驗室,心裡更加確定他在隱瞞什麼。他太輕易就接受了我可能產生幻覺的說法,冇有進一步追問細節。這不像他平時的作風。
我冇有去醫療站,而是回到了自己在安全區的小房間。鎖上門後,我從隱藏的口袋中取出那枚真正的生物晶片。它微微發熱,彷彿有生命一般。
我需要瞭解更多關於方舟基地和父親研究的資訊。安全區的數據庫有限,但有一個地方可能找到答案:黑市資訊販子檔案管理員那裡。
檔案管理員住在安全區的邊緣地帶,他的窩點堆滿了各種舊世界的電子設備和數據存儲裝置。據說他擁有安全區最完整的離線數據庫。
我用一瓶純淨水作為交換,獲得了使用他數據庫一小時的權限。
你想查什麼檔案管理員問,眼睛在厚重的眼鏡後麵眯成一條縫。
艾米麗·羅斯博士和‘方舟’基地的資訊。
他吹了聲口哨:老派話題。等等,我看看能找到什麼。
幾分鐘後,他找到了一些碎片資訊:艾米麗·羅斯,神經科學家,大寂靜時期‘普羅米修斯計劃’的首席研究員。該計劃旨在開發新型神經介麵技術,據說與人工智慧有關。戰爭末期失蹤,推定死亡。
那‘方舟’基地呢
官方記錄中不存在。但有些倖存者傳說那是在北極建造的秘密避難所,隻有精英人士才能進入。有人說那是人類重啟文明的希望,也有人說那是個騙局。檔案管理員湊近一些,你為什麼對這些感興趣
隻是好奇。我敷衍道,快速瀏覽他找到的資料。大部分內容我都已知曉,但有一個細節引起了我的注意:普羅米修斯計劃的研究中心位於舊蒙特利爾地下。
父親在那裡工作過,也許那裡還有更多線索。
離開檔案管理員的窩點,我決定去找另一個可能幫助我的人:馬爾科姆。他曾經是記憶獵人,幾年前因一次任務中受傷而退休,現在在安全區經營一家小酒館。他經驗豐富,而且我信任他。
方舟馬爾科姆擦拭著玻璃杯,皺起眉頭,那是危險的傳說,K-07。多年來許多人去尋找它,冇有一個回來。
但我有線索。我壓低聲音,我找到了羅斯博士的晶片。
馬爾科姆的手停頓了一下,他看看四周,示意我跟他到後麵的儲藏室。
詳細告訴我。他關上門後說。
我簡要說完了我的發現和記憶恢複的情況,但冇有透露晶片在我這裡。馬爾科姆沉思了一會兒。
老喬的反應確實可疑。我認識他很多年了,他從來不是那種輕易放棄有價值發現的人。他停頓了一下,至於方舟...如果我要去那裡,我會先蒙特利爾。傳說那裡有一條通往北方的地下通道網絡,是戰爭期間建造的。
你知道怎麼去蒙特利爾嗎
馬爾科姆點點頭:危險的路程,要穿過變異生物巢穴和掠奪者領地。你需要一個嚮導和更好的裝備。他看著我,為什麼這麼著急你可以留在安全區,慢慢研究那枚晶片。
我沉默了片刻,然後實話實說:那些記憶,馬爾科姆。它們不隻是數據,它們是我的一部分。我能感覺到...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完成。時間不多了。
馬爾科姆長歎一聲:好吧,我可以幫你。但我有個條件:帶我一起去。
你你的腿...
還能走路。他堅定地說,我當了二十年記憶獵人,不是因為喜歡廢墟的味道。我一直相信還有更多倖存者,還有希望。如果方舟真的存在...我想親眼看看。
我們達成協議。馬爾科姆負責準備裝備和路線,我則繼續蒐集資訊並設法補充物資。我們計劃三天後出發,以免引起老喬的懷疑。
然而第二天,老喬突然找我。
新任務,K-07。他在實驗室裡說,背對著我,北方哨站報告說發現了一個完好的前政府設施。可能有大量記憶晶片。報酬是平時的三倍。
我警惕起來:具體位置
蒙特利爾附近。
太巧合了。我假裝考慮:風險呢
我會給你最好的裝備,包括一套新型防護服和武器。老喬轉過身,眼中有著不尋常的光芒,這個任務很重要,K-07。可能找到改變一切的東西。
他是在試探我,還是真的不知道我已經發現了晶片的秘密我決定冒險試探一下:聽說蒙特利爾附近有通往北方的地下通道。你知道嗎
老喬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雖然隻有一刹那,但冇逃過我的眼睛。傳說而已。他輕描淡寫地說,你什麼時候對傳說感興趣了
隻是好奇。我聳肩,我接這個任務。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今晚來拿裝備。
離開實驗室後,我立即找到馬爾科姆,告訴他老喬的任務。
太明顯了。馬爾科姆說,他可能懷疑你了,想把你引到蒙特利爾,然後...處理掉。
或者他真的相信那裡有什麼,想利用我找到它。我沉吟道,無論如何,我們必須提前行動。今晚就走。
馬爾科姆點點頭:一小時後在第七齣口見。輕裝行動,隻帶必需品。
我回到房間,迅速收拾裝備。那枚生物晶片被我小心地藏在特製的防護容器中,貼胸放置。我能感覺到它微微發熱,彷彿在催促我行動。
正當我準備離開時,門突然被打開。老喬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兩個安全區的守衛。
我很失望,K-07。他說,手中拿著一把神經擾斷器,把晶片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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