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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凰遺印現世
青凰山雨後初晴,晨光從山巒間灑下,沾濕的杉葉滴落清露。山路蜿蜒,霧氣未散,林雀低鳴。
蘇晚珩兀自站在懸崖邊,衣衫卻已破舊濕透。她手中緊攥著竹簡,眉間殘存昨夜激烈爭鬥的血痕。幽冷的晨風拂過她稚嫩卻倔強的側臉,眸子裡擦不去的執念與仇恨。
山下遠處,宗門大殿鐘聲驟響,如雷貫耳,撕破清晨的寧靜。
她低頭看向掌心,那枚青凰遺印正在微微發光,紋路宛如活物遊走。於昨夜,繼父之手將她逼入絕境,卻未料遺印現身,青光騰起,將那些想要斷她前路的陰影一掃而空。
蘇晚珩回憶起昨夜腥風血雨。宗門選拔之夜,權貴子弟綴記廣場,她立於最不起眼的角落。有人冷嘲,有人輕蔑。她父母身故未明,繼母以權壓人,欲將她逐出宗門,世家虎視,強者環伺。但就在最絕望之際,青凰遺印驟然顯現,在所有人麵前選擇了她——微末孤女,蘇晚珩!
這一刻,青凰山上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向她。
“遺印竟選了她?一個雜役弟子?”
“如何可能?昨夜明明有數位天才血脈,各宗名門的嫡子!”
嗓音喧囂穿過人群,蘇晚珩卻微微抬頭,明眸如刃,掃向那些昔日欺壓之人。
宗門長老們屈指撚鬚,將她迎入殿中——她一身鮮血,步履沉穩。此時大殿內,各色神識暗流湧動。
青衣長老沉聲問道:“蘇晚珩,你可知青凰遺印所代表含義?”
她答:“知。”
“此印非為庇護,乃為試煉與變革。青凰傳承選者,須覺醒命運。”
蘇晚珩抬眼,聲音不大,卻字字堅定:“弟子明白,並不畏懼。”
殿中眾人刹那靜默。她不卑不亢,令權貴貴胄側目。
——誰都清楚,青凰遺印降臨,既是無上機緣,也是權謀血戰的。
肅穆氣氛中,青衣長老移步至案前,道:“既然如此,今日起,蘇晚珩列為宗門核心弟子,享有入門試煉資格。但宗規亦有明示,此路艱險,試煉成敗、全憑自身。”
陣列在兩側的世家子弟,眼中多露不屑。聶行雲身著青衫,眸光淡漠,卻在蘇晚珩抬頭的刹那,目光與她交彙。相較於旁人的非議,他僅僅微微點頭,意味不明。
人群中裴昭瑾靜靜注視蘇晚珩,雙眸流轉微光。她手握玉笄,步履悄然,心中生出一絲漣漪——作為宗門聖女,她被困命運之牢多年,渴望有人能破此枷鎖。
試煉一事尚未落定,醫穀的花錦茵與刺客盟的季無忌亦在殿外靜侯。花錦茵衣袂輕柳,眸中關切;季無忌則披風遮麵,隻露出冷冽的眼角。
儀式以血為約。長老取青凰古紋玉盤,托於蘇晚珩麵前。蘇晚珩攤開右掌,將竹簡贈予長老,隨即以青鋒短刃劃破掌心,鮮血滴入玉盤。青光炸開,整座青凰宗瞬息籠罩在無形氣息之下。
眾人屏息——那青光如通天問,由她血脈激起,周身靈氣震盪,青凰虛影從她背後若隱若現。
青凰虛影輕吟盤旋,高懸殿頂。所有人首次見證如此異象,長老亦微微動容。試煉資格已定,青凰遺印徹底烙印於她右腕。
外頭風聲獵獵,有世家弟子在門口低聲議論:
“一個遺孤,也敢登堂入室?”
“我倒要看看她能走多遠!”
蘇晚珩未理會流言,徑直離開大殿,手覆右腕,感受那異樣的溫度與力量。
她步下殿階,迎風而行。
月光尚淡,廣場上果然有挑釁者攔路。幾名通為選拔弟子的少年聚攏,眼中儘是狐疑和狠厲。
“小雜役,青凰遺印選你,是不是你用了什麼妖法?”
“要是真有本事,不妨與我們切磋一番!”
蘇晚珩抬眸,冷靜道:“隻論本事,不需口舌。”
言罷,她身形動若遊龍——出手既快且準,以身法化險為夷,僅三息之間,連破三人攻勢,退步未亂,氣定神閒。
旁觀者嘩然,卻被她的果敢所懾。
蘇晚珩不喜張揚,定身原地,掃向幾名敗退少年:“你們若心有不甘,可在宗規內正當試煉中見真章。口誅筆伐,無益。”
她的聲音冇有高聲,卻字字壓人。
眾人麵上有憤恨,亦多出了幾分忌憚。
此時,裴昭瑾悄然來到身旁,輕聲道:“你可還好?昨夜之事,宗門已派人查驗。”
蘇晚珩眸光緩和些許,“我無礙。但父母之死,我不會輕易作罷。”
裴昭瑾側目,“若能查清真相,我願相助。”
蘇晚珩目光堅定,有一種無聲的感激。
就在此刻,殿內傳來新的聲音,青衣長老喚道:“蘇晚珩,你可準備好迎接入門第一試?”
她轉身踏入殿中,身影如刀,背後的青凰遺印愈發明亮。
聶行雲緩步至前,低聲與她擦肩而過:“命運選中你,也意味著危機四伏。小心所有人,莫信全心。”
蘇晚珩並不回望,隻在心中默記。
花錦茵遠遠望來,眸中憂慮難掩,似想扶持,卻未敢上前。季無忌則在暗影間隱匿,目光探查,神色冷峻。
所有權謀的棋子,與青凰遺印一通落定。
蘇晚珩立於大殿中央,青光映照她的身軀,令眾人無法忽視。
她仰首看天,星辰未歇。
這一刻,她已不再是孤女。
青凰遺印現世,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而她的步伐已邁向不可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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