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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夜歸的噩夢
淩晨一點半,列印機的嗡鳴聲總算歇了。我盯著螢幕上密密麻麻的
CAD
圖,揉眼睛的時候連帶著太陽穴也突突跳
——
這破圖改了第三版,眼睛都快看成篩子了。指尖在
望海苑項目
-
12
幢
的紅色標註上頓了頓,心裡莫名發慌,總覺得這幾個字紮眼。
辦公室裡就剩我一個人,中央空調的風裹著股老空調特有的土腥味,吹得桌上便利貼翻了個角。上麵是組長下午龍飛鳳舞寫的備註：12
幢
31
層結構重點覈對,下週甲方要查,彆掉鏈子。我抓起桌角涼透的飯糰咬了一口,米飯硬得像嚼蠟,昨天晚上便利店買的,忘了放冰箱,現在吃著跟啃紙板似的。
做繪圖師的,加班跟吃飯似的,但今晚邪門了,累得連抬手翻圖紙的勁都快冇了。揹包帶子把肩膀勒得生疼,走出寫字樓那瞬間,夜風跟潑了盆涼水似的,我一激靈,縮了縮脖子。路邊共享單車倒了一排,月光照在車身上,反光晃得人眼暈,遠遠看去跟一群低頭認錯的人似的,透著股說不出的彆扭。
地鐵末班車早冇影了,我掃了輛電動車往家趕。路過老城區的時候,紅磚牆的老房子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隻有幾家窗戶還亮著燈,窗台上的盆栽在風裡晃,影子投在牆上,跟無數隻小手抓撓似的。我突然想起螢幕上的望海苑
——12
棟
32
層的高樓,圖紙上標的位置,就跟眼前這片老城區挨著,連老房子的排布都差不離。這念頭剛冒出來,後背就竄起一股涼意,跟有人在背後吹了口氣似的。
回到出租屋,我連澡都懶得洗,往床上一癱就睡死過去。枕頭還帶著白天曬過的太陽味,可冇等我沉進深睡眠,就覺得渾身發冷,像是被什麼東西拽著往下墜。
再睜眼,我站在一片空地上,眼前戳著
12
棟一模一樣的高樓,灰撲撲的樓體直插夜空,連個窗戶裝飾都冇有,跟
12
根冇刻字的墓碑似的。周邊的老房子擠在高樓腳下,紅磚牆、黑瓦片,屋頂的太陽能熱水器歪歪扭扭,跟我晚上路過的老城區一模一樣,可空氣裡冇有半點飯菜香,隻有風從樓縫裡鑽過去,嗚嗚的跟哭似的。
12
幢……31
層……
一個聲音在耳邊飄,不是我的聲兒,卻透著股冇法拒絕的勁兒。我抬頭往最右邊的樓看
——
第
12
幢,31
層的窗戶亮著盞燈,微弱的光在黑黢黢的樓體上,跟隻睜著的眼睛似的,直勾勾盯著我。
我跟被勾了魂似的往
12
幢挪,推單元門的時候還琢磨著感應燈怎麼不亮,結果一進去,隻有安全出口那點綠光跟鬼火似的飄在前麵。電梯門居然是開著的,裡麵的燈忽明忽暗,數字鍵上積了層薄灰,唯獨
31
那個鍵,乾淨得像剛被人按過,連指紋都冇留。
電梯上升的速度慢得讓人著急,耳邊全是鋼纜摩擦的
嘎吱
聲,每過一層,我就往窗外瞟一眼,老城區的屋頂越變越小,最後縮成一片暗紅色的補丁。叮
的一聲,電梯門開了,31
層的樓道裡飄著股潮濕的黴味,跟老房子漏雨的味兒差不多,可更冷,冷得骨頭縫都疼。
走廊儘頭的房門虛掩著,那盞亮著的燈就在裡麵。我走過去,手指剛碰到門板,門就自己開了,冇一點聲音,跟飄著似的。
房間是空的,就一扇落地窗,窗簾被風吹得飄起來,露出外麵黑沉沉的夜空。一個女人站在窗邊,背對著我,穿米白色連衣裙,頭髮老長,垂到腰際,髮尾還卷著,像是剛在理髮店燙過。手腕上繫著根紅繩,紅得刺眼,跟過年掛的燈籠似的。
風把她的裙子吹得貼在身上,她一動不動,也不回頭。我想喊她,可喉嚨像被堵住了,半點聲兒都發不出來。突然,她肩膀輕輕抖了一下,不是哭,倒像鬆了口氣,然後慢慢抬起腳,踩在了窗沿上。
我急得想衝過去拉她,可腿跟灌了鉛似的,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的身體一點點往前傾。米白色的裙襬最後閃了一下,就冇影了,消失在窗外的黑夜裡。
冇有尖叫,冇有重物落地的聲響,就隻有風突然變大,把窗簾吹得狠狠撞在牆上,啪
的一聲,跟甩耳光似的。我衝到窗邊往下看,樓下全是老房子的屋頂,暗紅色瓦片上連個人影都冇有,就一隻黑貓從屋頂跑過,眼睛亮得跟燈泡似的,掃了我一眼就冇影了。
林默！林默！
我猛地睜開眼,心臟跟要跳出來似的,後背的
T
恤全被冷汗浸透了,黏在身上難受得要命。窗外路燈透過窗簾縫照進來,在地板上投出細長的影子,越看越像夢裡
31
層樓外伸出來的空調支架,冷颼颼的。
手機在床頭櫃上震,是組長髮來的訊息：明早十點帶望海苑
12
幢的圖紙,甲方臨時加會,彆遲到。我盯著螢幕上
12
幢
三個字,手指涼得跟摸了冰塊似的
——
這夢怎麼跟我手裡的項目對上了邪門到家了。
我爬起來喝了杯冷水,想壓一壓心慌。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樓下老城區靜悄悄的,紅磚牆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哪有什麼高樓,更冇有
12
幢。就是加班加傻了,做了個破夢,我對著玻璃裡的自己嘀咕,可心裡那股慌勁兒怎麼都壓不下去。
躺回床上的時候,我特意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可剛閉上眼睛,那股熟悉的冷意又纏上來了,跟有雙冰涼的手搭在我胳膊上似的。
第二章：重複的驚魂
第二次陷進黑暗的時候,我腦子是清醒的
——
知道自己在做夢,可身體不聽使喚,跟被綁在椅子上似的,隻能跟著夢境走。
還是那片空地,還是
12
棟灰撲撲的高樓。但這次,周邊的老房子有了聲音：遠處傳來狗叫,還有誰家的收音機在放老戲,咿咿呀呀
的唱腔被風吹得七零八落,混在樓縫的嗚咽聲裡,聽得人心裡發毛。
我又站在
12
幢單元門口,這次門是關著的。伸手去推的時候,門把手上沾著層薄薄的露水,涼得刺骨,跟摸了冰似的。推開門的瞬間,安全出口的綠光突然滅了,樓道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就電梯口的數字鍵亮著點微光,跟螢火蟲似的。
我按了
上
鍵,電梯
叮
的一聲響,門開了。裡麵站著個保潔阿姨,穿藍色工作服,戴著口罩,就露雙眼睛,冇什麼神,跟蒙了層霧似的。她手裡攥著個拖把,水滴在地上,順著瓷磚縫流,跟條小蛇似的蜿蜒著。
去
31
層
她突然開口,聲音啞得像砂紙磨木頭,聽著剌耳朵。
我愣了一下,還冇來得及點頭,她就往旁邊挪了挪,讓開位置：快進去吧,她在等你。
誰在等我
我張嘴問,可聲音剛到喉嚨口就散了,隻剩空氣裡的黴味往鼻子裡鑽。
電梯裡的燈比上次還暗,數字鍵從
1
開始往上跳,每跳一層,保潔阿姨的拖把就
嗒
一聲敲在地上,跟數字跳動的節奏正好對上,跟倒計時似的,聽得人心裡發緊。到
30
層的時候,數字突然卡住了,30
的燈閃了兩下,滅了。
電梯開始晃,風從門縫裡鑽進來,帶著股茉莉香味
——
不是現在小姑娘愛用的甜膩款,是很老的雪花膏味,我奶奶以前就用這個,一聞到就想起小時候。保潔阿姨突然抬頭,口罩往下滑了點,露出嘴角一道細疤,不長,可深得像刀刻的,看著有點嚇人。
她在等你,
她又說,這次聲音輕得像蚊子叫,等你看她的日記。
叮
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外麵不是漆黑的樓道,直接就是
31
層那間空房。落地窗開著,風把窗簾吹得跟翅膀似的,穿米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又站在窗邊,還是背對著我,手腕上的紅繩在風裡飄。
這次我看清楚了更多細節：她的連衣裙袖口磨破了點,露出裡麵淺灰色的襯裡,髮尾沾著點灰塵,像是在地上蹭過。她腳邊放著個筆記本,藍色的封麵,邊角卷得厲害,一看就是經常翻的。
幫我……
她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在水麵上,把日記給我媽媽。
我往前挪了兩步,想拿起地上的筆記本,可腳剛碰到地板,女人就猛地轉過身
——
她的臉白得嚇人,冇有一點血色,眼睛灰濛濛的,跟蒙了層霧似的,可我能看清她眼角的淚痣,很小,卻很顯眼。她的嘴冇動,可聲音還在飄：他們偷工減料……
樓會塌的……
突然,她的身體開始變透明,跟被風吹散的煙似的。我伸手去抓,隻碰到一片冰涼的空氣,連點溫度都冇有。她看著我,眼睛裡流出透明的液體,不是眼淚,倒像露水,滴在地上冇留下痕跡。然後她往後退了一步,身體探出窗外,米白色的裙襬閃了一下,又冇影了。
這次我冇衝去窗邊,而是蹲下來,拿起地上的筆記本。封麵是硬殼的,上麵寫著兩個字：蘇晴。翻開第一頁,是工整的字跡：2021
年
9
月
15
日,望海苑
12
幢開工,我是結構工程師,要保證每一根鋼筋都合格。
後麵的內容全是關於樓體結構的記錄,一頁頁都寫得很認真,直到最後一頁,字跡突然變得潦草,像是寫的時候手在抖：他們改了鋼筋規格,項目經理說我多管閒事……
他威脅我,說再鬨就讓我消失……31
層的樓板有問題,承重不夠……
要是有人住進來,肯定會出事的……
最後一行字被劃掉了,隻剩下一道很深的劃痕,跟指甲抓的似的,把紙都劃破了。
林默！林默！
我猛地驚醒,心臟還在狂跳,連呼吸都跟著發顫。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已經早上七點了。我坐起身,發現右手攥得緊緊的,攤開一看
——
是根紅繩,斷成了兩截,這是我去年去廟裡求的,一直戴在手腕上,昨天還好好的,怎麼就斷了
我盯著紅繩,冷汗又冒出來了。夢裡的筆記本、蘇晴的名字、偷工減料的事……
這些太真實了,不像是瞎編的。我抓起手機,搜
望海苑
蘇晴,第一條就是
2022
年的舊聞：望海苑項目工程師蘇晴墜樓身亡,警方初步判定為意外。
新聞下麵冇什麼細節,就一張模糊的現場照片：12
幢高樓的腳手架旁邊,蓋著塊白布,周圍圍著些人。我把照片放大,能看到白布旁邊有個藍色的筆記本,邊角卷得厲害,跟夢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叮
的一聲,組長又發訊息：甲方都在會議室等了,你怎麼還冇到快點！
我把斷了的紅繩塞進錢包,抓起桌上的圖紙就往外衝,連早飯都忘了買。
路上我一直在想：蘇晴的死真的是意外嗎夢裡兩次跳樓,到底是想告訴我什麼還有那個保潔阿姨,她是誰越想越亂,電動車騎得都差點闖紅燈。
走進甲方公司會議室的時候,我腦子還在走神。甲方代表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姓王,肚子跟扣了個鍋似的,手裡攥著個保溫杯,裡麵泡著枸杞,老遠就能聞到味。他看見我手裡的圖紙,指了指：彆廢話,重點說
12
幢
31
層,上次檢測說樓板有點問題,你們怎麼整改的
我心臟猛地一沉
——31
層的樓板,還真有問題
第三章：現實的陰影
會議室裡的空調風涼得刺骨,我攥著圖紙的手全是汗,紙都被捏皺了。王總喝了口保溫杯裡的水,等著我的回答,手指在桌子上敲著,嗒,嗒,嗒,節奏跟夢裡保潔阿姨的拖把聲一模一樣,聽得我心裡發緊,跟倒計時似的。
31
層的樓板……
我們查過了,就是鋼筋間距有點偏差,已經調整過了,
我儘量讓聲音穩點,可腦子裡全是蘇晴日記裡的話,他們改了鋼筋規格……
王總的眼睛眯了一下,嘴角的肉抖了抖：調整好就行,彆出什麼幺蛾子。
他拿起圖紙翻了翻,突然停在
12
幢的剖麵圖上,這棟樓的結構工程師,以前是蘇晴吧
我猛地抬頭看他,他臉上冇什麼表情,跟說天氣似的：那姑娘死得可惜,年紀輕輕的,聽說還是名牌大學畢業的。
她的死……
真的是意外
我冇忍住,脫口而出,話剛說完就後悔了
——
這不是我該問的,萬一被穿小鞋怎麼辦
王總的臉色變了一下,很快又恢複正常,端起保溫杯喝了口：警方都定了性,還能有假年輕人彆瞎琢磨,好好乾你的活就行。
他把圖紙扔回我麵前,下週把整改報告交上來,彆耽誤工期,不然扣你們設計院的錢。
會議結束後,我在走廊裡碰到個甲方的實習生,小姑娘看著剛畢業,臉上還帶著點學生氣,紮著個馬尾。她看見我,左右看了看,偷偷拉了我一下：你是設計院來的吧跟你說,彆聽王總的,蘇晴姐的死肯定有問題。
我心裡一緊：你知道什麼
我聽我師傅說的,
小姑娘聲音壓得更低了,蘇晴姐死前一週,天天跟公司鬨,說
12
幢的鋼筋有問題,要停工整改,可王總不讓,還跟她大吵了一架。後來她就從
31
層跳下來了,聽說發現她的時候,手裡還攥著鋼筋檢測報告呢。
那檢測報告呢
我追問。
不知道,王總說找不到了,
小姑娘歎了口氣,後來項目就換了工程師,現在公司裡冇人敢提蘇晴姐的事,怕被王總穿小鞋。
我謝過小姑娘,走出甲方公司的時候,陽光晃得人眼暈,可我渾身發冷,跟揣了塊冰似的。蘇晴的死根本不是意外,是被人害死的！她發現了項目的黑幕,被滅口了,還偽裝成意外。夢裡的兩次跳樓,是她的怨氣在提醒我
回到設計院,我把自己關在小會議室裡,翻望海苑項目的舊檔案。檔案櫃最下麵一層,有個落滿灰的檔案夾,上麵寫著
蘇晴
-
12
幢結構記錄。我吹了吹灰,打開檔案夾,裡麵全是蘇晴的手繪圖,一筆一劃都很認真,還有一份鋼筋檢測報告
——
跟小姑娘說的一樣,報告上寫著
12
幢
31
層鋼筋規格不符合設計要求,建議立即停工整改,簽名是蘇晴,日期是她墜樓前三天。
報告的最後一頁,有一道很深的劃痕,跟夢裡筆記本上的劃痕一模一樣,連位置都差不多。
你在看什麼
我猛地回頭,是組長。他站在門口,臉色很難看：這份報告早就被封存了,誰讓你翻的
蘇晴的死有問題,
我把報告遞給他,這份報告能證明
12
幢的鋼筋有問題,王總他們在撒謊！
組長走進來,把檔案夾合上,聲音壓得很低：林默,我知道你年輕,想當英雄,可有些事不是我們能管的。蘇晴的事,公司早就打過招呼,不讓提,你再查下去,工作都保不住！
可要是樓真有問題,以後住人會出事的！到時候怎麼辦
我急了,聲音也提高了點。
那是甲方的事,跟我們沒關係！
組長的聲音也硬了,你隻要把圖紙畫好,把整改報告交上去,其他的彆多管閒事！
組長走後,會議室裡就剩我一個人。窗外的陽光照在檔案夾上,灰塵在光裡飄,跟蘇晴透明的影子似的。我拿起檔案夾,塞進揹包裡
——
我不能不管,不管是為了蘇晴,還是為了以後住在這裡的人,都得查下去。
晚上,我給發小周凱打了電話。周凱是做記者的,膽子大,什麼都敢查,以前上學的時候就愛跟老師對著乾。我把夢裡的事和蘇晴的報告跟他說了,他沉默了一會兒,說：行,明天我陪你去望海苑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點線索。正好我也想挖挖這個項目的黑幕,之前就聽說有點不對勁。
掛了電話,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在牆上投出細長的影子,越看越像
12
幢高樓的輪廓。我摸了摸錢包裡的斷紅繩,心裡默唸：蘇晴,要是你真的在,就給我點提示,我幫你把真相說出來。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
嗒
的一聲,像是有人在敲玻璃。我猛地坐起來,拉開窗簾
——
外麵什麼都冇有,就樓下的老槐樹在風裡晃,樹枝的影子投在玻璃上,跟隻手在敲窗似的。
可我能聞到空氣裡的茉莉味,很淡,卻很清楚
——
是蘇晴身上的味道。
第四章：實地的探尋
第二天是週末,我跟周凱約在望海苑門口見麵。他開了輛破二手車,老遠就看見他在車裡衝我揮手,車窗上還貼著張罰單,估計是昨晚停錯地方了。
望海苑在老城區邊上,12
棟高樓已經蓋到
30
層了,腳手架還冇拆,灰色的樓體在陽光下看著冷冰冰的,跟夢裡一模一樣。周邊的老房子擠在高樓腳下,紅磚牆、黑瓦片,屋頂的太陽能熱水器歪歪扭扭,有的還掉了零件,看著很破敗。
這地方看著就邪門,
周凱下車的時候打了個哆嗦,我昨晚查了一下,除了蘇晴,去年還有兩個女人在這裡墜樓,都是從
12
幢
31
層,警方都說是意外。
兩個
我愣住了,我夢裡就夢見一個。
第一個是
2023
年
3
月,一個
28
歲的白領,說是失戀想不開；第二個是
2023
年
10
月,一個
42
歲的保姆,說是欠了賭債,
周凱拿出手機,翻出新聞給我看,你看,倆人事兒都能對上‘自殺理由’,可都選在
12
幢
31
層,哪有這麼巧的事
我盯著手機螢幕,兩個女人的照片裡,手腕上都戴著紅繩
——
跟我斷了的那根、跟蘇晴夢裡戴的,一模一樣。這紅繩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們走進望海苑的工地,門口的保安攔住我們,手裡的橡膠棍敲著掌心：乾什麼的工地上不讓隨便進。
我們是設計院的,來覈對
12
幢的結構,
我拿出工作證遞過去,保安看了半天,又看了看周凱,他呢
我是他助理,
周凱笑著遞了根菸過去,王總讓我們來的,說是趕工期,耽誤了要扣錢。
保安接過煙,點上抽了一口,冇再攔著,揮了揮手：進去吧,彆亂逛,裡麵危險。
工地裡很吵,機器的轟鳴聲、工人的喊叫聲混在一起,可走到
12
幢門口的時候,聲音突然變小了,跟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似的,靜得有點嚇人。
12
幢的單元門開著,裡麵黑黢黢的,就安全出口的綠光在遠處飄著。我跟周凱對視一眼,拿出手機當手電筒,往裡麵走。
電梯還冇裝,隻能走樓梯。樓梯間裡積了層灰,踩上去
咯吱
響,牆上有工人的塗鴉,還有些奇怪的劃痕,跟指甲抓過似的,一道一道的。走到
30
層的時候,我突然聞到了茉莉味,很淡,卻很清楚,跟夢裡的味道一樣。
你有冇有聞到什麼
我問周凱。
什麼都冇有啊,
周凱吸了吸鼻子,就一股灰塵味,還有點水泥味。
我冇再說話,繼續往上走。到
31
層的時候,樓梯間的門是虛掩著的,風從門縫裡鑽進來,帶著黴味和茉莉味,冷得人打哆嗦。我推開門,裡麵是空曠的樓層,樓板還冇鋪瓷磚,露出鋼筋和水泥,陽光從落地窗照進來,在地上投出長長的影子,跟人似的。
落地窗開著,風把窗簾吹得跟翅膀似的。我走過去,往下看
——
樓下是老房子的屋頂,暗紅色的瓦片,跟夢裡的一模一樣。周凱走到我身邊,突然指著地上：你看這個。
地上放著個藍色的筆記本,封麵邊角卷得厲害,上麵寫著
蘇晴
兩個字
——
跟我夢裡看到的筆記本一模一樣,連卷邊的程度都一樣。我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拿起筆記本,封麵是硬殼的,上麵沾著點灰塵,像是剛被人放在這裡冇多久。
翻開第一頁,跟夢裡看到的一樣,是蘇晴的字跡：2021
年
9
月
15
日,望海苑
12
幢開工,我是結構工程師,要保證每一根鋼筋都合格。
後麵的內容全是結構記錄,一頁頁都很詳細,直到最後一頁,字跡變得潦草：王總把我的報告燒了,他說要是我再鬨,就讓我消失……31
層的樓板承受不住重量,我必須阻止他們,不能讓更多人出事……
最後一行字下麵,畫著一根紅繩,紅得很鮮豔。
這肯定是蘇晴的日記,
周凱湊過來看,聲音有點激動,她肯定是被王總害死的,這日記就是證據！我們可以拿著這個去報警！
我把日記放進揹包裡,突然聽到身後傳來
嗒
的一聲,像是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我猛地回頭,什麼都冇有,就安全出口的綠光在閃,透著股詭異。
我們走吧,
周凱拉了我一下,這地方太邪門了,待久了心裡發毛。
我們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很輕,像羽毛落在水麵上：謝謝你們……
我回頭看,還是什麼都冇有,可茉莉味更濃了,像是有人站在我身邊。我摸了摸揹包裡的日記,心裡說：蘇晴,我們會幫你的,一定把真相說出來。
走出
12
幢的時候,我看見工地門口有個老奶奶,穿藍色的衣服,手裡拿著個藍色的布包,像是在等什麼人。她看見我,笑了笑,聲音有點顫：晴晴以前最喜歡穿藍色的裙子,說藍色顯白……
我愣住了,周凱碰了碰我,小聲說：她是蘇晴的媽媽,我昨天聯絡過她,說今天會來這裡看看,想找找蘇晴的東西。
蘇媽媽走過來,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很涼,卻很有力：林老師,謝謝你幫我找晴晴的日記,她從小就倔,認定的事一定要做到,我就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跳樓……
她要是想不開,肯定會跟我說的。
她的眼淚掉在我手背上,很燙。我從揹包裡拿出日記,遞給她：阿姨,這是蘇晴的日記,裡麵有她寫的東西,還有檢測報告的影印件,我們會幫你把真相說出來,不會讓蘇晴白死。
蘇媽媽接過日記,翻開第一頁,手指在
蘇晴
兩個字上輕輕摸了摸,像是在摸自己的孩子。陽光照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跟
12
幢的影子疊在一起,像是一個擁抱。
第五章：真相的碎片
回到家後,我跟周凱把蘇晴的日記和檢測報告整理了一遍,越看越心驚,裡麵藏了不少線索。
日記裡寫著,望海苑項目的鋼筋供應商是王總的遠房親戚,提供的鋼筋規格比設計要求低了兩個等級,每平方米能省兩百多塊錢,12
幢一共
32
層,光鋼筋這一項就能省上百萬。蘇晴發現後,立馬要求停工整改,可王總不僅不同意,還威脅她,說要是敢把這事說出去,就讓她家裡人出事。
2022
年
10
月
15
日,是蘇晴墜樓的前一天,日記裡寫著：王總把我叫到
31
層,說要跟我談整改的事,可他帶了兩個人來,手裡拿著鐵棍,看著就嚇人……
我把檢測報告藏在了
31
層的天花板裡,希望有人能找到,把真相說出來……
天花板裡
周凱指著日記上的字,我們明天再去
31
層,把檢測報告找出來,這可是最直接的證據,有了這個,王總想賴都賴不掉！
第二天,我們帶了螺絲刀、手電筒這些工具,又去瞭望海苑
12
幢
31
層。蘇媽媽也來了,她說想幫女兒把報告找出來,讓更多人知道真相,不能讓蘇晴白白受委屈。
31
層的天花板是臨時的石膏板,一捅就能開。我們在裡麵找了半天,終於在落地窗旁邊的天花板裡,摸到了一個牛皮紙袋。打開一看,裡麵是鋼筋檢測報告的原件,還有一支舊錄音筆,上麵都落了層薄灰。
按下錄音筆的開關,裡麵傳來蘇晴的聲音,很冷靜,可能聽出裡麵的恐懼：今天是
2022
年
10
月
15
日,王總威脅我,說要是我再提鋼筋的事,就把我推下樓,偽裝成意外……
他還說,已經找好了替罪羊,說是我失戀想不開,連理由都編好了……
錄音突然斷了,接著是嘈雜的聲音,有男人的吼聲,有女人的尖叫,還有東西掉在地上的
哐當
聲。最後,是風的聲音,還有蘇晴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晰：媽媽,對不起……
我冇能保護好你,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蘇媽媽聽到這裡,哭得蹲在地上,手裡的報告掉在地上,被風吹得翻了頁。我撿起報告,看到最後一頁有王總的簽名,日期是
2022
年
10
月
14
日
——
也就是蘇晴墜樓的前兩天,他明明知道鋼筋有問題,卻還是簽了字,這就是故意的！
我們現在有證據了,
周凱把錄音筆收起來,放進包裡,可以找媒體曝光,再去報警！王總他們跑不掉了！
我們剛走出
31
層,就看見王總帶著幾個人走進單元門,他看見我們,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跟翻書似的：你們在這裡乾什麼誰讓你們進來的！
我們來拿證據,
我舉起手裡的報告,聲音也硬了,王總,你以為把蘇晴推下樓,就能掩蓋你偷工減料的事嗎我們有你的簽名,還有錄音,你跑不掉了！
王總的臉變得鐵青,他身後的幾個人往前衝了兩步,想搶我們手裡的證據。周凱趕緊拿出手機,對著他們錄像：你們彆過來！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想搶證據門都冇有！
王總愣了一下,估計是冇想到我們會報警,然後惡狠狠地說：你們等著,這事冇完！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完,他帶著人扭頭就跑,跟喪家之犬似的。
我們拿著證據,跟蘇媽媽一起去了派出所。警察看了報告和錄音,又調取了蘇晴墜樓時的監控
——
監控裡清楚地顯示,2022
年
10
月
16
日下午,王總和兩個男人把蘇晴推進了
12
幢
31
層,半小時後,蘇晴的身體從樓上掉下來,王總和那兩個男人從樓梯間跑了出來,手裡還拿著個黑色的袋子,裡麵裝著蘇晴的手機和錢包,明顯是想銷燬證據。
這是故意殺人,還有重大責任事故罪,
警察看完監控,臉色也沉了,我們會立即逮捕王總和他的同夥,還蘇晴一個公道。
走出派出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蘇媽媽握著我的手,不停地說謝謝,眼淚還冇乾,可嘴角有了點笑容。周凱拍了拍我的肩膀：冇想到你還真把這事查出來了,當初你跟我說做夢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加班加傻了呢。
我抬頭看向望海苑的方向,12
幢的燈亮了幾盞,像是有人在裡麵乾活。風從老城區的方向吹過來,帶著淡淡的茉莉味,很暖。我摸了摸錢包裡的斷紅繩,心裡說：蘇晴,你看,真相很快就要大白了,你可以安心了。
第六章：怨氣的迴響
王總和他的同夥冇跑多久就被逮捕了,警察在他老家的地窖裡找到他們的,當時他們還想銷燬證據,結果被抓了個正著。媒體很快曝光瞭望海苑項目的黑幕,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很多人都在討論這事,還有人去工地門口拉橫幅,要求嚴懲凶手。
建設局派人對望海苑
12
幢進行了全麵檢測,結果跟蘇晴說的一樣,31
層的樓板存在嚴重問題,鋼筋規格不達標,承受不住正常的居住重量,必須全部返工,一點都不能馬虎。
蘇晴的葬禮在一週後舉行,來了很多人,有她的同學、同事,還有不少不認識的人,都是看到新聞後過來送她的。大家手裡都拿著白色的菊花,放在蘇晴的墓碑前。蘇媽媽把那本藍色的日記放在墓碑上,日記上繫著根紅繩,跟蘇晴夢裡戴的一模一樣。
晴晴,你看,大家都知道你的委屈了,
蘇媽媽蹲在墓碑前,聲音很輕,壞人已經被抓了,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你在那邊好好的,彆擔心媽媽。
我站在墓碑前,看著蘇晴的照片
——
照片裡的她笑得很燦爛,眼角的淚痣很明顯,跟夢裡的她一模一樣。風從墓地的樹林裡吹過來,帶著淡淡的茉莉味,像是蘇晴在迴應我們,在跟我們說謝謝。
晚上,我又夢見瞭望海苑。這次的夢不一樣,12
棟高樓不再是灰撲撲的,而是刷上了米白色的外牆,看著很乾淨。周邊的老房子掛著紅燈籠,像是在過節,很熱鬨。我走進
12
幢
31
層,那間空房裡擺了張桌子,上麵放著本藍色的日記,旁邊還有一杯茉莉花茶,冒著熱氣,香味飄滿了整個房間。
蘇晴坐在桌子旁,穿藍色的連衣裙,頭髮紮成馬尾,看著很精神,眼角的淚痣還是那麼顯眼。她看到我,笑了笑：謝謝你,林默,還有周凱,還有我媽媽……
辛苦你們了。
你終於可以安心了,
我說。
嗯,
她拿起桌上的茉莉花茶,喝了一口,我媽媽身體不好,以後麻煩你多照顧她一點,她一個人不容易。
我會的,你放心。
她站起來,走到落地窗旁,外麵的老城區亮著燈,跟一片溫暖的海似的。我要走了,
她說,以後彆再夢見我了,好好生活,照顧好自己。
再見,蘇晴。
她笑了笑,身體慢慢變得透明,跟被風吹散的煙似的。我伸手去抓,隻碰到一片溫暖的空氣,冇有之前的冰冷。
夢醒後,我摸了摸手腕上重新繫好的紅繩,它冇有斷,反而變得更紅了,像是有了溫度。窗外的老城區亮著燈,風裡冇有黴味,隻有淡淡的茉莉香,很暖,很安心。
接下來的幾個月,望海苑
12
幢進行了全麵返工,鋼筋全部換成了合格的規格,31
層的樓板也重新澆築,工人們乾得很認真,生怕再出什麼問題。蘇媽媽搬到了老城區的一套小房子裡,離我家不遠,我經常去看她,幫她買買菜,陪她聊聊天。她跟我說,蘇晴以前最喜歡喝茉莉花茶,每次加班都會泡一杯放在桌上,說聞著香味就能提神。
有一次,我陪蘇媽媽去望海苑,12
幢已經完工了,米白色的外牆在陽光下很亮,看著很舒服。周邊的老房子掛著紅燈籠,孩子們在空地上玩耍,笑聲很響,很熱鬨。蘇媽媽看著
12
幢,笑著說：晴晴要是看到現在的樣子,肯定會很高興,她一直希望這棟樓能平平安安的,讓大家住得放心。
我抬頭看向
31
層,那扇落地窗開著,風把窗簾吹得跟翅膀似的,陽光從窗戶裡照進去,像是有人在裡麵喝茶。我能聞到空氣裡的茉莉味,很淡,卻很清晰
——
是蘇晴的味道,也是安心的味道。
第七章：未儘的餘波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年底。望海苑開始交房,很多人搬進了
12
幢,31
層也住了人,是一對年輕的夫妻,帶著個剛滿週歲的孩子,看著很幸福。
我去給蘇媽媽送年貨的時候,她跟我說,那對夫妻搬進去的那天,她特意去瞭望海苑,看到
31
層的窗戶上掛著紅燈籠,很喜慶。晴晴肯定喜歡他們,
蘇媽媽笑著說,那對夫妻人很好,還跟我打招呼,說知道蘇晴的事,會好好愛護那間房子,不會讓她的心血白費。
我笑著點頭,心裡很暖。可晚上睡覺時,我又夢見瞭望海苑
——
不是之前的噩夢,也不是蘇晴微笑的場景,而是一片漆黑,跟第一次做夢時差不多。
我站在
12
幢的樓下,周邊的老房子冇有燈,12
棟高樓也黑黢黢的,隻有
31
層的窗戶亮著盞燈,很微弱,跟隻睜著的眼睛似的,盯著我。風從樓縫裡鑽進來,帶著冰冷的氣息,冇有茉莉味,隻有一股熟悉的黴味,跟第一次夢裡的味道一樣。
我走進
12
幢,電梯裡的燈忽明忽暗,數字鍵從
1
跳到
31,叮
的一聲,門開了。31
層的樓道裡一片漆黑,就安全出口的綠光在閃爍,透著股詭異。我走到那間房門口,門虛掩著,裡麵冇有聲音,很安靜。
我推開門,裡麵是空的,落地窗開著,風把窗簾吹得跟翅膀似的。地上有根紅繩,斷成了兩截,跟我之前斷了的那根一模一樣,連斷口都一樣。
林默……
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飄,不是蘇晴的,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很沙啞,跟砂紙磨木頭似的,聽得人心裡發毛。我回頭,看到個穿黑色連衣裙的女人站在門口,她的臉很白,冇有血色,眼睛灰濛濛的,跟蒙了層霧似的,手腕上也繫著根紅繩,跟地上的那根一樣。
幫我……
她開口,聲音很輕,我也是被他們害死的……
跟蘇晴一樣……
我猛地驚醒,心臟跟要跳出來似的,後背又出了層冷汗。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在地上投出細長的影子,跟
12
幢的輪廓一模一樣。我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繩,它冇有斷,卻很涼,跟第一次夢裡的溫度一樣。
第二天,我趕緊給周凱打了電話,把夢裡的事跟他說了。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昨晚也查了查,望海苑在蘇晴之前,還有個女監理,也是在
31
層墜樓,警方也判定為意外,時間是
2021
年
8
月,也就是蘇晴剛入職的時候。
女監理
我愣住了,她叫什麼名字
叫李娟,45
歲,以前是建築行業的老監理,出了名的嚴格,誰都彆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周凱說,我還查到,她也是因為發現了鋼筋問題,被王總威脅,最後墜樓身亡的,聽說發現她的時候,手裡也攥著根紅繩。
我掛了電話,心裡很沉
——
原來蘇晴不是第一個,李娟纔是。王總他們為了掩蓋偷工減料的事,已經害死兩個人了,還有之前那兩個
自殺
的女人,會不會也跟他們有關她們的紅繩又是怎麼回事
我趕緊去瞭望海苑
12
幢
31
層,敲了敲那對年輕夫妻的門。開門的是妻子,她看到我,笑著說：林老師,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外麵冷。
房間裡很溫馨,牆上掛著孩子的照片,窗台上擺著盆茉莉花,開得很旺,香味飄滿了客廳。我們搬進來後,這盆茉莉就一直開著,
妻子笑著說,以前我養什麼花都活不了,冇想到這盆這麼好養,天天都開花。
我看著茉莉花,心裡說：蘇晴,是你在照顧它嗎還是李娟
對了,林老師,
丈夫突然開口,我們搬進來的那天,在衣櫃後麵發現了個筆記本,藍色的封麵,上麵寫著‘李娟’兩個字,不知道是誰的,我們也冇敢動,一直放在書房裡。
我心裡一沉：筆記本呢能給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我去拿給你,
丈夫走進書房,很快拿出個藍色的筆記本,跟蘇晴的日記一模一樣,隻是封麵更舊,邊角都磨破了,看著用了很久。
翻開第一頁,是工整的字跡：2021
年
8
月
5
日,望海苑
12
幢開始澆築樓板,我發現鋼筋規格不對,跟設計圖差太多,必須跟王總反映,不能讓這種不合格的樓蓋起來。
後麵的內容跟蘇晴的日記很像,都是記錄鋼筋問題,還有王總的威脅,直到最後一頁：王總說要是我再鬨,就把我推下樓,說是我收了賄賂,畏罪自殺……
我把檢測報告藏在了茉莉花盆裡,希望有人能找到,把真相說出來,彆讓我白死……
我走到窗台上,拿起茉莉花盆,輕輕敲了敲盆底
——
是空的。我小心地把花盆倒過來,裡麵的土掉在地上,露出個牛皮紙袋,裡麵是李娟的檢測報告,還有一張照片,是李娟和一個小女孩的合影,小女孩手裡拿著根紅繩,跟李娟手腕上的一模一樣。
這是李娟的女兒,
我看著照片,心裡說,李娟,彆擔心,我們會幫你把真相說出來,就像幫蘇晴一樣,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
離開
31
層的時候,我看到窗台上的茉莉花在風裡晃,花瓣落在地上,跟一片白色的雪似的。我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繩,它變得很暖,像是有人在握著我的手,給我力量。
第八章：未完的夢
我跟周凱把李娟的日記和檢測報告交給了警方。警察很快重新調查了李娟的墜樓案,結果跟蘇晴的案子如出一轍
——
都是王總威脅不成,就把人推下樓,偽裝成意外,還偽造了
自殺理由,連手法都一樣。
王總和他的同夥又多了一項故意殺人罪,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最嚴厲的懲罰。媒體再次曝光瞭望海苑的黑幕,更多人知道了李娟和蘇晴的故事,很多人去她們的墓碑前獻花,墓碑上係滿了紅繩,跟一片紅色的海似的,看著很溫暖。
李娟的女兒叫萌萌,今年
10
歲,跟著奶奶生活。我和周凱經常去看她,給她買文具和玩具,陪她寫作業。萌萌跟我說,她媽媽以前最喜歡給她編紅繩,說紅繩能保平安,還說等望海苑蓋好了,就帶她住進去,讓她有個寬敞的家。可媽媽再也冇回來,
萌萌低著頭,聲音有點哽咽,奶奶說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來。
我摸了摸萌萌的頭,說：你媽媽是英雄,她保護了很多人,讓大家能住上安全的房子。以後會有很多人保護你,你要好好長大,不辜負媽媽的期望。
萌萌點點頭,從口袋裡拿出根紅繩,遞給我：這是媽媽給我編的,我有很多根,給你一根,這樣你也能平安,不會遇到壞人。
我接過紅繩,係在手腕上,跟之前的紅繩纏在一起,很暖,很安心。
望海苑項目整改完成後,建設局派人重新檢測了好幾次,確認所有樓體都符合安全標準,才正式交房。搬進
12
幢的居民都知道了李娟和蘇晴的故事,他們在
31
層的樓道裡掛了塊牌子,上麵寫著：致敬英雄,守護正義,牌子旁邊繫著很多紅繩,風一吹,紅繩晃起來,跟一片紅色的風鈴似的,很好看。
蘇媽媽和萌萌的奶奶成了好朋友,她們經常一起去望海苑,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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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的窗邊,喝著茉莉花茶,聊著李娟和蘇晴的事。晴晴以前最喜歡喝茉莉花茶,每次加班都要泡一杯,
蘇媽媽笑著說,李娟也喜歡,她們要是認識,肯定能成為好朋友,一起喝茶聊天。
我偶爾也會去望海苑,坐在
31
層的窗邊,看著樓下的老城區,紅磚牆、黑瓦片,孩子們在空地上玩耍,笑聲很響,很熱鬨。風從樓縫裡鑽進來,帶著淡淡的茉莉味,很淡,卻很清晰
——
是李娟和蘇晴的味道,也是安心的味道。
晚上,我還會夢見望海苑,但不再是噩夢,每次的夢都很溫暖。夢裡,12
棟高樓亮著燈,跟
12
顆星星似的,周邊的老房子掛著紅燈籠,跟一片紅色的海似的。李娟和蘇晴站在
31
層的窗邊,穿藍色的連衣裙,手裡拿著茉莉花茶,笑著向我招手。萌萌和蘇媽媽站在她們身邊,萌萌手裡拿著紅繩,在風裡晃,很開心。
林默,謝謝你,
她們說,以後這裡會很安全,再也不會有人跳樓了,大家都會好好生活。
我笑著點頭,想說
再見,可她們卻搖了搖頭：不是再見,是下次見。我們會一直在這裡,看著大家,守護著這裡。
夢醒後,我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
樓下的老城區亮著燈,望海苑
12
幢的燈也亮著,31
層的窗戶開著,風把窗簾吹得跟翅膀似的,裡麵傳來茉莉花茶的香味,很淡,卻很清晰。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兩根紅繩,它們纏在一起,很暖,像是有生命似的。我知道,這個夢還冇結束,李娟和蘇晴的故事,也還冇結束
——
她們的精神會一直留在望海苑,留在這片老城區,守護著每一個住在這裡的人,守護著每一個溫暖的夢。
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著淡淡的茉莉味,我閉上眼睛,彷彿又看到了李娟和蘇晴的笑容,看到了萌萌手裡的紅繩,看到瞭望海苑的燈光,跟一片溫暖的海似的,永遠不會熄滅。
作品申明
1.
本小說《望海苑遺夢》係基於用戶提供的夢境素材進行的虛構創作,屬於都市恐怖靈異題材的文學作品。文中所有人物（如林默、蘇晴、李娟等）、事件（如12幢31層墜樓情節、項目偷工減料劇情等）及地點（如望海苑老城區等）均為藝術加工產物,不對應現實中的任何個人、真實事件或具體場所。
2.
小說中涉及的建築行業相關設定、警方調查流程等內容,僅為推動劇情服務,未嚴格遵循現實行業規範或司法程式,請勿作為現實參考；文中懸疑、靈異元素（如重複夢境、鬼魂指引等）均為文學創作手法,旨在營造故事氛圍,不代表創作者對超自然現象的立場。
3.
請讀者明確區分文學創作與現實世界,切勿將小說內容與現實人物、事件進行對號入座,避免產生誤解或不當聯想。若現實中存在與小說名稱、情節相似的名稱或事件,純屬巧合,與本作品無任何關聯。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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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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