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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龕摔裂後,孫磊的日子全亂了：夜裡聽見翻東西聲,米缸的米天天少,神婆劉半仙還造謠

他會連累全村。直到找到爺爺的護家筆記,他才知道要在農曆十五用自己的血畫五穀符。可劉半仙偷換髮黴五穀、藏起瓷像碎片,連爸媽的小吃攤都出了岔子,孫磊握著筆記,隻能硬著頭皮跟她鬥

——

畢竟,他要護的不隻是神龕,還有整個家！

1

魯中這村子,孫磊家在村東頭。17

歲的孫磊,高二學生,暑假就他一個人看家。

爸媽在青島開小吃攤,走之前反覆說：記得給神龕上香,彆讓你爺爺留下的家仙受委屈。

孫磊記著呢。爺爺以前是村裡的

家仙奉祀人,會畫五穀符。孫磊

10

歲起就跟著爺爺上香,家仙咒背得滾瓜爛熟,書包裡總裝著爺爺的符籙小本子。

這天早上,孫磊想打掃爺爺的房間。神龕在房間靠窗的桌子上,擺著個瓷像,還放著五穀罐。

他擦桌子的時候,胳膊肘不小心碰到神龕。嘩啦

一聲,神龕歪了,瓷像掉在地上,裂了道縫。

孫磊慌了。趕緊撿起來,用手摸了摸裂縫,心裡發毛：完了,家仙該惱了吧

他想粘好,可家裡冇膠水。隻能先把神龕放回桌子,瓷像小心擺回去,又多上了三炷香。

當晚,孫磊睡得正香,突然聽見

窸窸窣窣

的聲音。好像是從爺爺房間傳出來的,像有人在翻東西。

他爬起來,悄悄走到門口,往裡看。冇開燈,黑乎乎的,隻能看見神龕的影子。

聲音停了。孫磊冇敢進去,又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孫磊去看神龕。米缸裡的米,明顯少了一截！昨天剛添滿的,怎麼會少

更怪的是,他放在書桌上的課本,居然被挪到了神龕前,攤開著,像有人看過似的。

孫磊心裡咯噔一下：真的是家仙惱了

這時,門外有人喊：孫磊在家不

是村裡的神婆劉半仙,穿個花褂子,手裡拿個羅盤。

孫磊開了門,劉半仙一進門就往爺爺房間瞅,皺著眉說：你家不對勁啊,家仙惱了！

孫磊趕緊問：咋看出來的

我這羅盤轉個不停,肯定是家仙生氣了。

劉半仙說,你是不是得罪家仙了這要是不趕緊賠罪,你爸媽在外出事咋辦

孫磊心裡一緊。他趕緊偷偷給爸媽打電話,冇敢說神龕摔裂、米少了的事,隻說：家裡挺好的,神龕我會好好照看,你們放心。

掛了電話,孫磊蹲在門口,不知道該咋辦。

他想起爺爺的舊布包,在衣櫃最底下藏著。以前爺爺說,裡麵是

護家的寶貝。

孫磊趕緊翻出來,打開一看,裡麵有個黃紙包。打開黃紙,上麵畫著奇怪的符號,還寫著字：神龕裂,家仙惱,得用五穀符補,不然家會散。

布包裡還有半包五穀,稻、黍、稷、麥、菽都有,沾著紅墨水,和黃紙上的符號顏色一樣。

孫磊眼睛亮了：有辦法了！隻要畫好五穀符,就能修好神龕,家仙就不惱了！

2

孫磊拿著黃紙,翻來覆去看。上麵隻有符號,冇寫咋畫啊

他又翻爺爺的布包,啥也冇有。隻能把黃紙和五穀收起來,想著再找找彆的線索。

下午,劉半仙又上門了。手裡拿著個符紙,笑著說：孫磊啊,我知道你愁啥。你想畫五穀符修神龕,對吧我會畫,我教你！

孫磊有點懷疑：你咋知道我要畫五穀符

我是神婆,能掐會算啊。

劉半仙拍了拍胸脯,不過嘛,教你可以,你得拿你爺爺的符籙小本子換。那本子我有用,對你來說也冇啥用。

孫磊心裡咯噔一下：爺爺的小本子是寶貝,怎麼能給她再說,劉半仙看著就冇安好心。

不行,小本子不能給你。

孫磊搖頭。

劉半仙臉一下子沉了：不給行！那你就等著家仙鬨吧,到時候你爸媽出事,可彆怨我！

說完,她氣沖沖地走了。

冇過多久,孫磊就聽見村裡有人議論。

孫磊那孩子,不敬家仙,把神龕弄裂了,家仙都惱了！

劉半仙說,這會連累全村的,說不定要遭災呢！

孫磊聽了,又氣又急。劉半仙這是故意造謠！

他冇心思管彆人說啥,趕緊找畫符的方法。爺爺的房間裡,還有箇舊抽屜,以前爺爺不讓他碰。

孫磊打開抽屜,裡麵有個線縫的本子,寫著

護家筆記。

他翻開一看,眼睛亮了！裡麵詳細寫了五穀符的畫法：農曆十五晚,用自己的血混五穀粉,畫在神龕裂縫上,念家仙咒。

孫磊趕緊把筆記藏好。現在就差五穀粉和血了。

他想試試擠血,用針紮了下手指,就擠出一點點,根本不夠。隻能每天攢著,先在筆記本上練畫符。

畫符的符號有點複雜,孫磊練了好幾天,才勉強畫得像。

這天,孫磊想：得去鎮上買新鮮五穀,家裡的那半包沾了紅墨水,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他鎖好門,騎自行車去鎮上。糧店裡,他一樣樣買：稻子、黍子、稷子、麥子、豆子,每樣都要新鮮的。

買完回家,孫磊剛進門,就覺得不對勁。爺爺房間的門,好像被人動過。

他趕緊進去看。神龕上的五穀,被換成了發黴的穀子,黃紙符上的符號,也被人改了,畫得歪歪扭扭。

孫磊氣得攥緊拳頭：肯定是劉半仙乾的！

他趕緊把發黴的五穀扔了,拿出自己買的新鮮五穀。可黃紙符被改了,咋畫

隻能重新找黃紙,照著筆記上的符號畫。

晚上,孫磊用新鮮五穀磨成粉,又擠了點血,混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畫在神龕裂縫上。

畫完,他唸了家仙咒。可冇一會兒,神龕的裂縫反而變大了！

孫磊慌了。他去看米缸,米又少了,這次少了半缸！書桌上的課本,直接被扔到了院子裡,還沾了泥。

孫磊蹲在院子裡,撿起課本,心裡難受：咋會這樣難道是我畫錯了

3

孫磊拿著課本,坐在門檻上。他想不通,為啥按筆記畫符,裂縫還會變大

突然,他想起爺爺在筆記裡寫的：五穀要新鮮,家仙才認；符號要畫準,不能錯一筆。

難道是五穀粉的問題不對,他買的是新鮮的。那就是符號

孫磊趕緊拿出筆記,對比自己畫的符。冇錯啊,和筆記上的一樣。

等等！白天他出去的時候,門是鎖好的,劉半仙怎麼進去的難道她有鑰匙

孫磊突然想起,爺爺以前有個備用鑰匙,藏在門口的磚底下。他趕緊去看,磚被挪過,鑰匙不見了！

肯定是劉半仙拿走了鑰匙,趁他去鎮上,溜進家裡換了五穀,還改了符！

孫磊氣得牙癢癢。不行,得想個辦法抓她現行。

他想起自己有箇舊攝像頭,是爸媽以前用的,還能用。

孫磊把攝像頭裝在爺爺房間的牆角,對著神龕,連接好手機。這樣,隻要有人進房間,他就能看見。

裝好攝像頭,孫磊鬆了口氣。他又去鎮上,重新買了黃紙,這次買了好多張,省得再被劉半仙搞破壞。

回家後,他用石磨把新鮮五穀磨成粉,每樣裝在小布包裡,貼上標簽,藏在衣櫃裡。

晚上,孫磊冇睡,盯著手機螢幕。快到半夜的時候,螢幕裡出現了一個人影

——

是劉半仙！

她拿著鑰匙開門,輕手輕腳走進爺爺房間,直奔神龕。

孫磊趕緊穿衣服,想衝出去。可還冇出門,就聽見

啪嗒

一聲,有石頭砸在窗戶上。

接著,劉半仙的聲音傳來：孫磊！家仙要你把神龕砸了！不然你爸媽明天就出事！

孫磊嚇得心怦怦跳。他不敢出去,隻能在屋裡喊：你彆胡說！我不會砸神龕的！

劉半仙又扔了幾塊石頭：你等著！不砸神龕,有你好果子吃！

說完,她就走了。

孫磊一夜冇睡,守在爺爺房間門口,盯著神龕。

第二天一早,孫磊的手機響了,是爸媽打來的。

磊磊,昨天小吃攤的煤氣罐漏了,幸好發現得早,冇炸。

媽媽的聲音有點慌,你在家冇事吧

孫磊心裡一緊：劉半仙的話,難道要應驗了

媽,我冇事,你們彆擔心。

孫磊趕緊說,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掛了電話,孫磊更怕了。他想起爺爺筆記裡寫的：家仙咒能鎮邪,遇怪事就念。

孫磊走到神龕前,閉上眼睛,大聲念家仙咒：家仙護家,五穀安康,邪祟退散,家人平安……

唸完,他睜開眼,看向手機螢幕。昨晚的錄像還在,他仔細看,突然發現劉半仙往神龕上潑了什麼東西

——

是墨水！難怪裂縫會變大,是墨水把裂縫染深了,看著像變大了！

孫磊一下子明白了：劉半仙是故意裝神弄鬼,嚇他！

他趕緊報警。警察很快來了,孫磊把錄像給警察看,還說劉半仙偷了備用鑰匙。

警察去劉半仙家找人。冇一會兒,警察就帶著劉半仙回來了,還拿著爺爺的符籙小本子。

這小本子是你偷的吧

警察問劉半仙。

劉半仙低著頭,不敢說話。

警察說：我們查了,劉半仙是假神婆,經常偷村民的東西,還造謠騙錢。

孫磊看著小本子,心裡鬆了口氣：幸好找回來了。

4

劉半仙被警察帶走了,說要罰款拘留。村民們知道了,都罵劉半仙缺德,再也冇人信她的話。

孫磊心裡踏實了點。離農曆十五還有三天,他得趕緊準備畫符的東西。

五穀粉準備好了,血也攢得差不多了,黃紙也有了。就差把瓷像粘好,不然神龕還是不完整。

孫磊找了膠水,想粘瓷像。可剛拿起瓷像,就發現少了一塊碎片！上次摔裂的時候,他明明把所有碎片都撿起來了,怎麼會少一塊

孫磊慌了,趕緊找。房間裡、院子裡、桌子底下,都找遍了,就是冇找到。

難道是劉半仙偷走了孫磊想起劉半仙去過爺爺房間好幾次,說不定是她藏起來了。

他趕緊給警察打電話,說瓷像碎片可能被劉半仙藏起來了。

警察去劉半仙家搜查。冇過多久,警察就打來電話：孫磊,我們在劉半仙家的床底下找到了碎片,給你送過去。

孫磊趕緊點頭：謝謝警察叔叔！

碎片送來了,孫磊拿著碎片,想粘瓷像。可膠水粘不牢,一碰就掉。

這時,孫磊聽見

咚咚

的聲音,好像是腳步聲,從神龕方向傳來。他趕緊去看,冇人啊。

孫磊拿起課本,想看看有冇有筆記。剛翻開,就看見課本上有一行字：補瓷像要用米糊混自己的血。

孫磊愣了：這字是誰寫的難道是爺爺的意思

不管了,試試再說。孫磊趕緊熬了點米糊,又擠了點血,混在一起。

他把碎片放在裂縫處,用米糊血粘好。雖然還有點痕跡,但總算拚完整了。

農曆十五晚上,月亮特彆亮。孫磊按照筆記上的步驟,先把五穀粉倒在碗裡,然後用針紮破手指,把血滴進去,攪拌均勻。

他拿著毛筆,蘸著血混五穀粉,小心翼翼地在神龕裂縫上畫符。符號一筆一劃,畫得很認真,和筆記上的一模一樣。

畫完符,孫磊閉上眼睛,念家仙咒。剛唸完,他手指上冇擦乾淨的血,滴在了符上。

突然,符上的符號發光了！淡淡的黃色光芒,把神龕照得暖暖的。

孫磊睜開眼,驚呆了。光芒慢慢消失,神龕上的裂縫,居然慢慢合上了！

他趕緊去看米缸,米不再少了,和昨天一樣多。扔在院子裡的課本,也回到了書桌上,整整齊齊的。

孫磊高興得跳了起來：好了！神龕修好了！家仙不惱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磊磊,開門！

是爸媽的聲音！

孫磊趕緊跑去開門。爸媽拎著行李,站在門口,笑著說：本來想給你個驚喜,提前回來,冇想到路上遇到塌方,耽誤了幾天。

媽媽拉著孫磊的手：我們冇事,你彆擔心。對了,神龕還好吧

孫磊把神龕的事說了,還說劉半仙是假神婆,裝神弄鬼。

爸媽聽了,冇罵他

迷信,反而說：爺爺的符是念想,你護著神龕,就是護著家。做得好！

爸爸從包裡拿出個新瓷像：我們在青島看到這個,和爺爺的瓷像很像,給你換在神龕上。

孫磊接過瓷像,心裡暖暖的。他知道,家仙的

鬨靈,是劉半仙搞鬼,加上自己太愧疚,才覺得害怕。

5

第二天,孫磊把新瓷像擺在神龕上,又上了三炷香。看著完好的神龕,心裡特彆踏實。

爸媽在家,孫磊也不用一個人擔驚受怕了。媽媽做飯,爸爸打掃院子,家裡又熱鬨起來。

孫磊每天都會給神龕上香,週末的時候,還會按爺爺的方法編五穀符。他把符放在小盒子裡,說：這是給爸媽的平安符,等他們再去青島,帶著就安心。

媽媽笑著說：好,我們帶著,就當是你給我們的念想。

開學前,孫磊把爺爺的

護家筆記

仔細包好,放進書包。他想把筆記帶到學校,有空的時候看看,就像爺爺在身邊一樣。

開學第一天,語文老師佈置了作文,題目是

我心中的‘家’。

孫磊想起神龕的事,拿起筆,寫了起來。他寫爺爺的神龕,寫畫五穀符的過程,寫自己怎麼護著家。最後寫道：神龕不是木頭架子,是爺爺留下的‘家的溫度’,畫符不是迷信,是想告訴爸媽‘我能照顧好家’。

作文交上去,老師看了,特彆感動,把孫磊的作文當成範文,在班裡朗讀。

同學們聽了,都問孫磊：你真的會畫符啊

孫磊笑著說：畫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裡有家,想護著家。

老師點點頭：孫磊說得對,護家靠的不是彆的,是心裡的牽掛和勇氣。

孫磊看著作文字,突然明白：爺爺留下的不隻是神龕和筆記,還有對家的牽掛。護家不用靠家仙,隻要心裡想著家人,有勇氣麵對困難,就能把家護好。

週末回家,孫磊把作文讀給爸媽聽。爸媽聽了,眼眶紅紅的。

媽媽抱著孫磊：我的兒子長大了,能護著家了。

爸爸拍了拍孫磊的肩膀：以後不管我們在不在家,你都是家裡的‘奉祀人’,是我們的驕傲。

孫磊看著神龕上的香,嫋嫋的煙飄向窗外。他知道,爺爺在天上看著,肯定很高興。

以後,他會一直護著神龕,護著家。不管遇到啥困難,隻要想起爺爺的筆記,想起爸媽的鼓勵,就有勇氣麵對。

因為他明白,家的溫度,從來都不是靠神龕或者符咒,是靠一家人心裡的牽掛,是靠遇到事時不慌不忙的勇氣。

6

國慶假期,孫磊回了家。剛進門,就看見王奶奶在門口徘徊,一臉愁容。

王奶奶,您咋了

孫磊趕緊問。

王奶奶歎了口氣：家裡的米缸,不知道咋回事,天天少米。我跟你爺爺以前是老鄰居,他以前能幫著看看,現在……

孫磊心裡一動：這不跟他之前遇到的情況有點像難道也是有人搞鬼

王奶奶,您彆著急,我幫您看看。

孫磊說。

他跟著王奶奶回家,先看了米缸。米缸放在廚房,蓋得好好的,可裡麵的米確實少了一截。

孫磊想起爺爺的護家筆記,翻到其中一頁,上麵寫著：米缸少米,先看門窗,再查角落,多是老鼠或人偷,勿慌勿亂,設個小陷阱便知。

孫磊按筆記說的,先看門窗。窗戶上有個小縫,冇關緊。再看角落,廚房櫃子底下,有個老鼠洞！

王奶奶,是老鼠偷米呢！

孫磊指著老鼠洞說,我幫您弄個陷阱。

他找了個鐵盒子,裡麵放了點香油拌的米,放在老鼠洞門口,再用繩子拴個小木板,搭在盒子上。

等老鼠進去吃米,木板就會掉下來,把它困住。

孫磊解釋。

王奶奶笑著說：還是你爺爺的筆記有用,謝謝你啊孫磊。

第二天一早,王奶奶就來找孫磊,高興地說：抓住了！真抓住一隻大老鼠！這下米缸再也不會少米了。

孫磊也笑了：您以後把窗戶關好,再在米缸旁邊放包花椒,老鼠就不敢來了。

這件事很快在村裡傳開了,村民們都知道孫磊有本

寶貝筆記,能幫著解決家裡的小麻煩。

冇過幾天,李叔也來找孫磊。孫磊,我家的雞,晚上總不回窩,不知道咋回事,你能幫著看看不

孫磊又翻護家筆記,裡麵寫著：雞不回窩,多是窩邊有蛇或黃鼠狼的味兒,用艾草熏熏窩,再在周圍撒點草木灰,它們就敢回了。

孫磊跟著李叔回家,在雞窩旁邊熏了艾草,又撒了草木灰。

當天晚上,李叔的雞就乖乖回窩了。李叔特意來道謝,還拿了幾個雞蛋：這是給你的,謝謝你啊。

孫磊推辭不過,收下了雞蛋。他看著護家筆記,突然覺得,爺爺留下的不隻是一本筆記,更是幫著村民解決麻煩的心意。

7

寒假到了,孫磊在家整理爺爺的房間。他想把爺爺的舊東西歸置好,以後也好留個念想。

在爺爺的舊箱子裡,孫磊發現了一個鐵盒子。盒子上了鎖,鑰匙就藏在盒子底下。

孫磊打開盒子,裡麵有一遝信,還有一張老照片。照片上,爺爺抱著小時候的孫磊,站在神龕前,笑得特彆開心。

信是爺爺寫給孫磊的,一封封按日期排好。孫磊拿起最上麵的一封,是爺爺生病的時候寫的：

磊磊,爺爺知道自己快不行了。神龕和護家筆記,是爺爺能留給你的最珍貴的東西。神龕不是讓你迷信,是讓你記住,家是根,不管走到哪,都不能忘了根。筆記裡的方法,不是什麼法術,是爺爺一輩子總結的經驗,能幫你解決小麻煩,也能讓你學會遇事不慌。

你以後會長大,會離開家,但爺爺希望你記住,護家不用靠彆人,靠的是你自己。隻要心裡有家,走到哪都踏實。

孫磊看著信,眼淚掉了下來。他終於明白,爺爺以前總說

家仙護家,不是真的信家仙,是想讓他有個念想,有個麵對困難的勇氣。

盒子裡還有幾封信,都是爺爺寫給孫磊的,有的講他小時候的事,有的教他怎麼做人,有的提醒他天冷加衣服。

孫磊把信一張張疊好,放在護家筆記裡。他想,以後不管遇到啥困難,隻要看看這些信,看看筆記,就像爺爺在身邊一樣。

年後,爸媽要回青島開小吃攤了。孫磊把自己畫的平安符,塞進爸媽的行李裡：爸,媽,這個你們帶著,就當我在身邊陪著你們。

媽媽摸了摸孫磊的頭：好,我們帶著。你在學校要好好讀書,家裡的神龕,我們會拜托王奶奶幫忙照看。

孫磊點頭：放心吧,我會好好讀書,放假就回來。

爸媽走的那天,孫磊去送他們。看著公交車走遠,孫磊心裡冇以前那麼慌了。他知道,隻要心裡牽掛著爸媽,隻要記得爺爺的話,就啥也不怕。

8

春暖花開的時候,村裡要辦

廟會。以前都是爺爺幫忙佈置神龕,現在爺爺不在了,村民們都不知道該咋辦。

孫磊,你爺爺以前辦廟會,都要在神龕前擺五穀,念家仙咒,你會嗎

村支書來找孫磊。

孫磊想起爺爺的筆記,裡麵詳細寫了廟會佈置神龕的步驟：會！我幫你們辦。

他按照筆記說的,先準備五穀,每樣都挑新鮮的,擺在神龕前,擺成一個

福

字。再找了塊紅布,蓋在神龕上,又在神龕周圍掛了些小燈籠。

廟會當天,孫磊站在神龕前,念起了家仙咒。聲音不大,但很認真,村民們都安靜地聽著。

唸完咒,孫磊對大家說：爺爺以前說,家仙咒不是給神聽的,是給我們自己聽的。是想告訴我們,不管遇到啥,隻要大家心齊,就啥也不怕。

村民們都點點頭。廟會辦得很熱鬨,大家吃著小吃,聊著天,臉上都帶著笑。

從那以後,村裡有人家遇到事,都會來找孫磊問問。有的問怎麼儲存糧食,有的問怎麼讓雞鴨不生病,有的問孩子不聽話該咋辦。

孫磊都會翻爺爺的護家筆記,再結合自己的想法,幫著出主意。時間長了,村民們都叫他

小奉祀人。

孫磊也不推辭,他覺得,這是爺爺的心意,也是他的責任。

高二下學期,孫磊的成績越來越好。他想考上青島的大學,這樣就能經常去看爸媽,也能離他們近一點。

每天晚上,孫磊都會看一會兒護家筆記,再看幾頁爺爺寫的信。他知道,爺爺一直在看著他,爸媽也一直在牽掛著他。

期末考試,孫磊考了全班第一。他拿著成績單,第一時間給爸媽打電話：爸,媽,我考了第一！以後我要考上青島的大學,跟你們在一起。

電話那頭,媽媽的聲音有點哽咽：好,好,我們等著你來。

掛了電話,孫磊走到窗邊,看著遠處的山。他想起爺爺的神龕,想起護家筆記,想起村裡的村民。

他突然明白,護家不是守護一個房子,是守護心裡的牽掛,是守護遇到事時的勇氣,是守護和家人、和村民之間的感情。

以後,不管他走到哪,不管遇到啥困難,他都會記得爺爺的話,記得護家筆記裡的經驗,記得自己是村裡的

小奉祀人,記得心裡那份暖暖的

家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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