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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史上最慘外賣員

我劃開手機螢幕,點開通話記錄,按下回撥鍵。

電話響了三聲,被接通。

林風你還打電話來乾什麼一個女聲傳來。

小雅,我們……

我們分手了。她打斷我,彆再聯絡我了,我已經搬走了。

為什麼我問。

為什麼你看看你,送了兩年外賣,有什麼長進王浩能給我買最新款的包,你呢你能給我什麼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雅,跟這種窮鬼廢話什麼,掛了。

嘟…嘟…嘟…

我放下手機。

窗外的雨點砸在玻璃上。

手機螢幕又亮起,是一條微信訊息。

房東：小林,這個月房租該交了啊,再不交我就換鎖了。

我點開銀行APP,輸入密碼。

螢幕上跳出一行數字。

【可用餘額：13.5元】

我關掉手機,把它扔到床上。

起身,走到桌邊,端起泡麪碗,把最後一口湯喝了下去。

我把碗倒扣在桌麵上。

床上的手機突然發出滋滋的電流聲,螢幕自己亮了起來。

螢幕中央出現一個進度條。

【三界外賣APP正在安裝…1%…50%…100%】

【安裝成功】

一個金色的App圖標出現在我的手機主頁上,圖標是一個戴著頭盔的Q版哪吒,腳踩風火輪。

我伸手去點圖標,長按。

螢幕上冇有出現卸載選項。

我重啟手機。

開機後,那個圖標還在那裡。

我再次嘗試卸載。

失敗。

我點開那個App。

一個登錄介麵彈了出來。

【騎手姓名：林風】

【騎手編號：9527】

【當前等級：見習騎手】

【功德點：0】

我的個人資訊,分毫不差。

我退出App。

一條係統通知欄訊息彈了出來。

【叮！您有新的外賣訂單,請及時處理！】

我劃掉通知。

它又彈了出來。

【叮！您有新的外賣訂單,請及時處理！】

我再次劃掉。

【叮！您有新的外賣訂單,請及時處理！】

手機開始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我隻能點開那個App。

螢幕上顯示著一張訂單詳情頁。

【訂單類型：特殊指定】

【取貨地點：城南好運來超市】

【配送物品：軟中華香菸

x1包】

【送達地點：城南土地廟,主神像供桌】

【客戶姓名：土地爺】

【備註：搞快點,老朽的煙癮犯了！】

【訂單獎勵：功德點 10,隨機獎勵x1】

我盯著土地爺三個字。

我關掉App,把手機扔到一邊,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手機的警報聲再次響起,一次比一次大。

我坐起來,抓起手機,點下接受訂單按鈕。

警報聲停了。

我穿上雨衣,拿起頭盔,走出出租屋的門。

**第二章

土地爺的軟中華**

我騎著我的二手電動車,雨水打在頭盔麵罩上。

我在好運來超市門口停下車。

走進超市,我走到菸酒櫃檯。

老闆,來包軟中華。

老闆拿出一包煙,放在櫃檯上。

六十五。

我掏出手機,點開支付介麵,展示出我的付款碼。

【餘額不足】

我從口袋裡掏了掏,摸出幾張濕漉漉的紙幣和幾個硬幣,放在櫃檯上。

老闆,就這些了,你看……

老闆數了數錢。

六十四塊五,還差五毛。

我在所有口袋裡翻找。

最後在雨衣內襯的一個小破洞裡,找到一枚五毛錢硬幣。

我把硬幣放在櫃檯上。

老闆把那包軟中華推給我。

我拿著煙,走出超市,跨上電動車。

導航的目的地是城南土地廟。

那是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在城市的老舊城區邊緣,地圖上隻有一個小點。

我跟著導航,騎了二十分鐘,拐進一條狹窄的巷子。

巷子儘頭,是一座破敗的小廟。

廟門前的石階上長滿了青苔。

我停下車,摘下頭盔,走進廟裡。

廟裡很小,隻有一座石像,石像佈滿蛛網,麵前的供桌上積著一層厚厚的灰。

我覈對了一下App上的訂單資訊。

【送達地點：城南土地廟,主神像供桌】

資訊無誤。

我從口袋裡拿出那包軟中華,撕開外麵的塑料膜,放在供桌的正中央。

我後退了兩步,看著那包煙。

什麼都冇有發生。

我掏出手機,準備點擊確認送達。

一陣風從廟門吹了進來。

供桌上的那包軟-中華,消失了。

我走上前,用手在桌上摸了摸,隻有灰塵。

我左右看了看,廟裡除了我,冇有第二個人。

手機震動了一下。

螢幕上跳出一條通知。

【叮！訂單已完成！】

【客戶土地爺已簽收,並給您留下了五星好評！】

【客戶評價：小夥子速度很快,煙很正,下次還點你家外賣！】

我點開App,個人資訊頁麵已經更新。

【騎手姓名：林風】

【騎手編號：9527】

【當前等級：見習騎手】

【功德點：10】

【待領取獎勵：隨機獎勵x1】

我點擊了領取獎勵。

一個金色的寶箱動畫在螢幕上旋轉,然後打開。

【恭喜您獲得一次性道具：聚財符x1】

【聚財符：使用後,24小時內財運亨通,有較大概率獲得一筆意外之財。】

一個符咒的圖標靜靜地躺在我的道具欄裡。

我退回廟門口,回頭看了一眼空無一物的供桌。

雨停了。

**第三章

一張聚財符**

我騎著電動車回到市區。

路過一家彩票站,我停了下來。

我走進店裡,牆上的電視正在播放開獎號碼。

我看著手機道具欄裡的那張【聚財符】,點了一下。

螢幕上出現一個選項。

【是否使用聚財符】

我點了是。

【聚財符已生效,剩餘時間23:59:58】

我走到彩票機前。

老闆,機選一注雙色球。

老闆操作機器,一張彩票從機器裡吐了出來。

兩塊錢。

我從口袋裡摸出最後兩個一塊錢的硬幣,遞給老闆。

我拿著彩票,走出店門。

找了個路邊的長椅坐下,我拿出手機,搜尋今晚雙色球的開獎號碼。

我對著手機螢幕,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覈對彩票。

第一個紅球,中了。

第二個紅球,中了。

第三個,中了。

第四個,中了。

第五個,中了。

第六個,也中了。

我看著最後一個藍球號碼。

彩票上的數字是07。

手機螢幕上的開獎號碼,藍球也是07。

我把手機關掉,再打開。

我把彩票拿到眼前,湊近了看。

我又把手機拿起來,對著看了一遍。

號碼一個不差。

我站起來,在原地走了兩圈。

我再次坐下,拿起手機,查詢這一期的中獎資訊。

【一等獎,一注,獎金1000萬元】

我把彩票疊好,小心翼翼地放進雨衣內襯的口袋裡,用手按住。

我騎上電動車,往出租屋的方向開。

路上,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媽。

小風啊,怎麼了是不是冇錢了我這裡還有兩百塊……

媽,我的聲音抖了一下,你的手術費,有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

小風,你……你可彆乾傻事啊！

冇有,媽,我中彩票了。

我掛了電話,抬頭看著路燈。

回到出租屋,我把門反鎖。

我拿出那張彩票,放在桌上,開著檯燈照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彩票兌獎中心。

工作人員檢查了我的彩票和身份證。

先生,確認無誤,扣除20%的個人所得稅,您實際可以得到800萬元。請問是打到您卡上嗎

是。

我把我的銀行卡遞過去。

幾分鐘後,我的手機收到一條簡訊。

【您尾號6688的儲蓄卡賬戶於9月12日10:15完成轉賬彙入,金額：8,000,000.00元,當前餘額：8,000,013.50元。】

我走出兌獎中心,陽光照在我的臉上。

**第四章

打臉要趁熱**

我先去銀行取了二十萬現金。

銀行的櫃員把一遝遝的鈔票放進一個黑色的手提袋裡。

我提著袋子,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我媽的主治醫生辦公室。

醫生,我媽的手術,安排在什麼時候

醫生抬頭看了我一眼,你母親的手術費和後續治療費,至少需要五十萬,你們準備好了嗎

我把手提袋放在他的桌子上,拉開拉鍊。

這裡是二十萬定金,現在可以安排了嗎

醫生看著袋子裡的錢,站了起來。

可以,當然可以！我馬上就去安排,用最好的藥,找最好的專家！

我走出辦公室,給我媽的病房裡請了最好的護工。

然後,我去了房東家。

房東打開門。

小林啊,房租……

我從口袋裡拿出一遝現金,遞給他。

這裡是一萬,剩下的是違約金,那房子我不租了。

房東接過錢,數了數。

好,好,你隨時可以搬走。

我離開房東家,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接通。

喂,是林風嗎我是王浩。

那個在電話裡讓我前女友掛電話的男人的聲音。

有事

小雅說想跟你當麵把話說清楚,就在你們以前常去的那家西餐廳,你過來一趟吧。

我掛了電話,打車去了那家西餐廳。

我推開門,看到小雅和那個叫王浩的男人坐在一起。

王浩穿著一身名牌西裝,手腕上戴著金錶。

小雅化著濃妝。

我走過去,在他們對麵坐下。

小雅開口：林風,我知道突然分手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我們真的不合適。

王浩翹起二郎腿,小子,我跟小雅是真心相愛的。你一個送外賣的,給不了她幸福。這個你拿著,算是我給你的補償。

他從錢包裡抽出一疊錢,扔在桌上,大概一千塊。

拿著錢,以後彆再來煩小雅了。

我看著桌上的錢,冇有動。

我把我帶來的那個黑色手提袋,放在桌上。

拉鍊刷地一下拉開。

二十萬現金,整整齊齊地碼在袋子裡。

王浩的表情僵住了。

小雅的眼睛睜大了。

我從袋子裡拿出兩遝錢,放在那一千塊旁邊。

這是兩萬塊。

我看著王浩。

拿著錢,帶著她,從我眼前消失。

我站起身,拎起剩下的錢,轉身走出餐廳。

身後冇有傳來任何聲音。

**第五章

神仙客戶們**

我的手機又響起了訂單提示音。

我點開三界外賣App。

【訂單類型：特殊指定】

【取貨地點：城西月老祠,姻緣樹下】

【配送物品：最新款永結同心紅繩x1捆】

【送達地點：天庭,月老宮】

【客戶姓名：月老】

【備註：人間的情侶花樣越來越多了,老夫的紅繩也要更新換代！】

【訂單獎勵：功德點 20,月老的祝福x1】

我接下訂單,去了城西的月老祠。

那是一個旅遊景點。

我在姻緣樹下找到了一個掛著非賣品牌子的錦盒,裡麵裝著一捆編織精緻的紅繩。

我拿起錦盒,點擊確認取貨。

眼前的錦盒消失了。

手機螢幕上跳出提示。

【物品已存入配送空間,請儘快送達。】

我走到一個冇人的角落,點擊確認送達。

一道光從手機螢幕射出,錦盒出現在我手上,然後化作一道紅光沖天而去。

【叮！訂單已完成！】

【客戶月老給您留下了五星好評！】

新的訂單接踵而至。

【客戶姓名：哮天犬】

【配送物品：澳洲進口穀飼安格斯戰斧牛排x1塊】

【備註：汪！要五分熟的！】

我去了最高檔的進口超市,刷卡買下那塊牛排。

【客戶姓名：財神爺】

【配送物品：週六福最新款999足金算盤掛墜x1個】

【備註：舊的那個撥起來不順溜了,換個新的轉轉運。】

我去了金店,櫃姐用最熱情的態度為我打包好金算盤。

【客戶姓名：太上老君】

【配送物品：德國進口雙立人牌煉丹專用小刀x1套】

【備註：此凡間鐵器竟如此鋒利,切仙草甚好。】

我跑遍了全城的商場,終於買到了指定型號的刀具。

我的生活被各種奇特的訂單填滿。

我租下了一套高檔公寓,給我媽換到了最好的私人醫院。

我買了一輛車。

銀行卡的餘額數字不斷跳動,增長。

我的功德點也累積到了500點。

騎手等級從見習升到了一星。

一切都在變好。

直到那天晚上。

手機的提示音響起。

我點開訂單。

【訂單類型：加急訂單】

【配送物品：最新款戰神5限定版遊戲機x1台】

【送達地點：陳塘關,李府】

【客戶姓名：哪吒】

【備註：本太子等這個遊戲等了好久了！超時一分鐘,給你差評！】

我看著那個差評的字眼,啟動了我的車。

**第六章

史上第一個差評**

我開著車,在電子產品市場門口停下。

衝進店裡,我直接找到那個限定版的遊戲機。

老闆,這個,包起來。

我刷卡付錢,抱著盒子跑出商店,把它放在副駕駛座上。

我發動汽車,導航目的地陳塘關。

地圖上顯示的是本市的一個地名,離這裡有四十公裡遠。

訂單的配送時限是一個小時。

我踩下油門。

車子在城市的晚高峰車流裡穿行。

紅燈。

綠燈。

又一個紅燈。

前麵的車排成了長龍。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路程才走了一半。

導航地圖上,前方一片紅色。

堵死了。

我按了幾下喇叭,前麵的車一動不動。

我看著訂單剩餘時間,從20分鐘,跳到了10分鐘。

又跳到了5分鐘。

我解開安全帶,抱起遊戲機盒子,推開車門。

我開始在車流中奔跑。

我穿過馬路,跑進小巷。

手機上的倒計時在跳動。

【00:01:00】

【00:00:59】

【00:00:58】

終點就在前麵那個街角。

我用儘全身力氣衝刺。

當我跑到那個叫陳塘關的舊址牌坊下時,手機上的倒計時正好跳到了0。

【00:00:00】

訂單狀態變成了【配送超時】。

我抱著遊戲機,站在牌坊下。

我點擊確認送達。

手裡的遊戲機盒子化作一道光消失。

一秒鐘後,手機劇烈震動起來。

螢幕上跳出一個黑色的彈窗。

彈窗中央,是一個用紅色叉號標記的巨大差評。

【您收到來自客戶哪吒的差評！】

【差評理由：太慢了！本太子的新遊戲！就因為你晚了一分鐘！首通記錄被隔壁的紅孩兒搶了！氣死我了！】

一條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係統提示音,從手機揚聲器裡傳出來。

騎手9527收到差評,信用分-100。

信用分過低,啟用懲罰機製。

懲罰任務生成中…

任務生成完畢。

一個新的任務介麵取代了差評頁麵。

【懲罰任務：魔器回收】

【任務目標：回收失落於人間的魔器蝕心釘】

【目標持有者：邪修,張承業】

【任務地點：北郊三號廢棄化工廠】

【任務時限：24小時】

【任務失敗懲罰：抹殺】

抹殺兩個字,是鮮紅色的。

**第七章

魔器回收任務**

我開著車,停在北郊三號廢棄化工廠的大門外。

鐵門鏽跡斑斑,上麵掛著一把大鎖。

我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個工具箱,用液壓剪剪斷了鎖鏈。

我推開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

天色已經全黑了。

我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照亮腳下的路。

App的任務介麵上,有一個紅點,在一個廠房的位置閃爍。

那是目標持有者的實時位置。

我從腰間拔出一把在戶外用品店買的求生刀,握在手裡。

我貓著腰,一步步靠近那個廠房。

廠房的窗戶都破了,裡麵透出微弱的搖曳的火光。

我湊到一個窗戶邊,向裡看。

廠房中央,點著幾根蠟燭。

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背對著我,盤腿坐在地上。

他麵前擺著一個黑色的罈子。

他就是App照片上的那個邪修,張承業。

他口中唸唸有詞,聲音沙啞。

我繞到廠房的另一個入口,那是一扇半開的鐵門。

我悄悄地走了進去,躲在一個生鏽的機器後麵。

張承業還在念著咒語。

他突然停了下來。

誰

他猛地轉過身。

他的臉很蒼白,眼睛下麵是濃重的黑眼圈。

我冇有動。

他站起來,在廠房裡走動,檢查著每一個角落。

他離我越來越近。

我屏住呼吸。

他走到我藏身的機器旁,停下了腳步。

我握緊了手裡的刀。

他伸出手,準備撥開機器上的帆布。

就在這時,一隻野貓從房梁上跳了下來,發出一聲尖叫,跑了出去。

張承業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他走到門口看了看,又走回了廠房中央。

我抓住機會,從機器後麵衝了出來,刀鋒對準他的後心。

他反應了過來,身體一側,躲開了要害。

刀尖劃破了他的黑袍,在他的肋下留下了一道血口。

他發出一聲悶哼,反手一掌拍向我的胸口。

我被一股力量擊中,向後飛了出去,撞在牆上。

我咳出一口血。

找死！

他從懷裡掏出一枚黑色的釘子,那枚釘子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那就是蝕心釘。

他舉起釘子,向我走來。

我從地上抓起一塊磚頭,向他扔了過去。

他揮手打掉磚頭。

我趁機爬起來,再次衝向他。

我們扭打在一起。

他的力氣很大。

他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地上。

蝕心釘的尖端,對準了我的心臟。

我用儘全力,抬起握著刀的手,刺向他的大腿。

刀刃冇入。

他痛叫一聲,手上的力道鬆了。

我翻身奪過他手裡的蝕心釘,然後一拳打在他的太陽穴上。

他倒了下去,昏死過去。

我握著那枚冰冷的釘子,手機震動了一下。

【叮！檢測到魔器蝕心釘,是否立即回收】

我點了是。

手裡的釘子化作一道黑光,被吸進了手機螢幕。

【懲罰任務完成。】

【騎手信用分恢複。】

【獎勵結算中…】

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第八章

S級機密訂單

手機震動。

螢幕亮起。

【懲罰任務：魔器回收,已完成。】

【評級：A】

【獎勵：權限等級提升。功德點 5000。】

【當前權限等級：黃巾力士（初級）】

一行金色的字體在螢幕上滾動。

【恭喜您,晉升為：遊神（中級）。】

介麵重新整理。

舊的按鈕消失,新的圖標浮現。

一聲特殊的提示音響起,尖銳,急促。

螢幕變成赤紅色。

一個彈窗占據了整個介麵。

【S級機密訂單】

【發單人：托塔天王

李靖】

【任務：護送】

【物品：鎮界石】

【目的地：崑崙山,玉虛峰】

【報酬：功德點 30000,仙階法寶任選其一】

【備註：萬勿有失,關係人間安危。】

一個接受按鈕在螢幕下方閃爍。

我伸出手指,點了下去。

手機螢幕恢複正常。

一個木盒憑空出現在我麵前的地板上。

盒子不大,呈暗褐色,上麵刻著我看不懂的符文。

我伸手去拿。

盒子很重。

手機裡傳出一個聲音,威嚴,不帶感情。

林風,即刻出發。此物不得交於任何人,不得打開,不得損毀。若任務失敗,天規處置。

聲音消失。

手機地圖自動打開,一個紅點在遙遠的地方閃爍。

那是崑崙山。

我拿起揹包,將木盒塞了進去。

我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第九章

奪命快遞

我開著一輛租來的越野車。

車輪壓過碎石路麵。

手機導航顯示,距離目的地還有一百公裡。

路兩旁是山林。

天色很暗。

砰！

一聲巨響。

車身一歪,撞向旁邊的山壁。

我踩下刹車。

車停了。

右前輪爆了。

我推開車門,下車。

四個人從前麵的樹林裡走出來。

他們穿著黑色的運動服,手裡拿著發光的長劍。

為首的人開口：交出天庭的東西。

我把手伸向背後的揹包。

嗷——

一聲嚎叫從另一側的林中傳來。

三個身影從陰影中跳出。

一個長著牛頭,一個長著馬麵,還有一個身上覆蓋著青色的鱗片。

牛頭人發出沉悶的聲音：這寶貝,歸我們妖族。

穿運動服的男人冷哼一聲：邪魔外道,也敢覬覦仙家法寶

他舉起劍,指向牛頭人。

牛頭人咆哮,掄起拳頭衝了過來。

戰鬥開始了。

一道劍光劈向牛頭人的頭頂。

牛頭人用手臂格擋。

火花四濺。

馬麵張開嘴,吐出一團綠色的火焰。

一個穿運動服的人閃身躲開,火焰擊中了越野車。

車爆炸了。

氣浪把我推倒在地。

我爬起來,揹著揹包向林中跑去。

彆讓他跑了！

我聽見後麵的喊聲。

一道劍氣從我耳邊擦過,斬斷了前方的一棵樹。

我冇有停下。

我從腰間拔出一把在功德商城兌換的匕首。

一個青鱗的身影擋在我麵前。

它的爪子向我抓來。

我側身,匕首劃過它的手臂。

鱗片碎裂。

它痛叫一聲,後退。

我繼續向前跑。

山路崎嶇。

我腳下一滑,從一個小坡上滾了下去。

揹包重重地砸在了一塊石頭上。

哢嚓。

一聲輕響從揹包裡傳出。

第十章

驚天騙局

我停下腳步,躲在一塊巨石後麵。

我從背後取下揹包。

拉開拉鍊。

裡麵的暗褐色木盒裂開了一道縫。

一絲微弱的光從縫隙中透出。

我把盒子拿出來。

一道細小的光束從裂縫中射出,穿透夜空,指向天際。

我抬頭看天。

濃雲翻滾。

雲層中出現一個漩渦。

一道光柱從漩渦中心投下,精準地籠罩住我手中的木盒。

正在交戰的人和妖都停了下來。

他們一起看向我這邊。

牛頭人發出吼聲：座標顯露了！天門要開了！

那個領頭的運動服男人臉色變了：不可能！天王說這是鎮壓人間氣運的法寶！

他看向我,眼神裡帶著殺意。

你毀了鎮界石！

我看著手中的盒子。

它在震動。

我掰開裂縫。

盒子裡不是一塊石頭。

而是一個由無數光線構成的球體。

光球內部,複雜的紋路正在流轉,組成一幅星圖。

一個精準的,三維的星際地圖。

一個座標。

手機螢幕亮起,不再是地圖,而是一行行我看不懂的金色代碼。

代碼瘋狂滾動。

牛頭人狂笑起來：天庭的蠢貨！他們送來的不是鎖,是鑰匙！

他和另外兩個妖怪不再戀戰,轉身化作三道黑煙,向遠處遁去。

快,阻止他！座標已經啟用,決不能讓傳送完成！

運動服男人大喊。

他和他的同伴一起向我衝來。

劍光亮起。

我舉起破裂的木盒。

一道能量護盾從光球中彈出,擋住了攻擊。

我被巨大的力量推得後退了幾步。

天空中的光柱變得更亮了。

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

第十一章

三界通緝令

我的手機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螢幕變成血紅色。

一個巨大的黑色通緝字樣浮現。

【三界通通緝令】

【姓名：林風】

【罪名：勾結妖魔,盜竊天庭至寶,破壞三界屏障,意圖顛覆秩序。】

【懸賞：功德點50000】

【釋出者：天庭革新派,托塔天王

李靖】

我的功德商城介麵自動彈出。

餘額那一欄的數字飛速清零。

最後變成【凍結】兩個灰色的大字。

一條新的訊息彈了出來。

發信人是李靖。

叛徒,天兵天將即刻下凡,你無處可逃。

我所有的客戶列表,土地爺,月老,哮天犬……他們的頭像全部變成了灰色。

無法聯絡。

對麵,那幾個穿運動服的修仙者也停下了攻擊。

他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

然後,他們抬起頭,用一種全新的眼神看著我。

是貪婪。

為首的男人開口：五萬功德點……抓住他。

他們再次舉起劍。

我把揹包甩到身前,拿出手機。

我點開外賣員介麵。

所有的訂單按鈕都變成了灰色。

無法接單。

無法派單。

我被係統除名了。

天上的光柱越來越凝實。

一個巨大的虛影在光柱中若隱隱現。

那是一座門的輪廓。

我轉身就跑。

身後,劍氣和法術同時襲來。

我撲倒在地,躲開攻擊。

地麵被炸出一個坑。

我爬起來,繼續跑。

手機螢幕上,我的位置變成了一個閃爍的紅點,後麵跟著幾個代表追捕者的藍點。

我被實時定位了。

第十二章

創始人的遺產

我在一個潮濕的地下室裡。

牆角滴著水。

唯一的燈泡閃爍不定。

牆壁上浮現出一張蒼老的麵孔。

是土地爺。

他的聲音很虛弱：孩子,我隻能用神力遮蔽這裡一個小時。天庭用了‘天羅地網’,你所有的資訊都被鎖定了。

他遞過來一個泥土捏成的小牌子。

拿著它,能暫時隔絕你的氣息。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的臉就消失了。

我手裡捏著那個泥牌。

我拿出手機。

螢幕上還是紅色的通緝令。

我試著關閉它,但冇有用。

我打開APP的設置菜單。

我瘋狂地點擊關於我們裡的版本號。

螢幕冇有反應。

我試著在登錄介麵輸入一些特殊的代碼。

【密碼錯誤】

【賬號凍結】

我把手機扔在地上。

然後我又撿了起來。

我看著螢幕上的三界外賣四個字。

我伸出手指,在螢幕上畫了一個複雜的圖案。

那是鎮界石裡那個光球座標的簡化圖形。

我之前與邪修戰鬥時,見過他用類似的圖案催動魔器。

手機螢幕閃爍了一下。

紅色的通緝令消失了。

螢幕變成一片漆黑。

一行白色的字元出現。

【＞_】

一個光標在閃爍。

我試著輸入：【help】

螢幕上顯示：【未知命令】

我輸入：【status】

螢幕顯示：【Courier

7758.

Status:

Fugitive.

System

Lock:

Activated.】

我輸入：【unlock】

螢幕顯示：【權限不足】

我想起土地爺的話,想起李靖的命令,想起那個騙局。

我輸入了一個詞：【override】

螢幕冇有反應。

我又輸入：【founder】

螢幕閃了一下。

一行新的文字出現。

【請輸入創始人密鑰】

我愣住了。

我怎麼會知道密鑰。

我看著手裡的泥牌,又看了看手機。

我試著在螢幕上輸入：功德。

【密鑰錯誤】

我輸入：天道。

【密鑰錯誤】

我輸入：眾生。

【密鑰錯誤】

我泄氣地靠在牆上。

螢幕上的光標靜靜閃爍。

一個念頭閃過。

我拿起手機,輸入了我的職業。

【外賣】

螢幕瞬間亮起。

一個古老而宏大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

若汝聞我聲,則天道已失衡,秩序已崩壞。

此係統,乃三界之契約,眾生之功德。非神之權柄,非仙之利器。

汝,為最終之變數。

螢幕上出現一個新的介麵。

【創始人模式已啟用】

第十三章

我來派單

創始人模式的介麵很簡潔。

隻有三個按鈕。

【係統診斷】

【全域性廣播】

【創建主訂單】

我點了【係統診斷】。

螢幕上出現一張巨大的網絡圖,無數的光點在閃爍。

其中一個區域被標記為紅色,上麵寫著革新派。

一條條紅色的數據流從這個區域發出,乾擾著整個網絡的運行。

我退回主介麵。

我點了【創建主訂單】。

一個空白的訂單模板出現。

【訂單類型：懸賞】

【接收對象：所有係統用戶（包括仙、人、妖、魔、鬼）】

【任務描述：______】

【報酬：______】

我伸出手指,在任務描述的空白處輸入。

征集關於‘鎮界石’事件真相的一切證據。包括但不限於人證、物證、法術記錄。揭露天庭革新派開啟天外之門的真實目的。

我停在報酬那一欄。

我的功德點已經被凍結了。

我輸入了一個數字。

【100000】

一個紅色的警告框彈了出來。

【警告：您當前功德點為0。釋出此訂單將造成係統負債。此操作不可逆,將永久影響係統功德平衡。是否確認】

我點了確認。

手機劇烈震動起來。

螢幕發出一道刺眼的金光,穿透了地下室的屋頂。

我知道,三界所有擁有係統的用戶,他們的手機都在這一刻響起。

一條金色的,擁有最高優先級的訂單,推送到了所有人的麵前。

我點了【全域性廣播】。

我對著手機話筒開口。

我叫林風,一個外賣員。

我冇有盜竊至寶,也冇有勾結妖魔。

我隻是送了一份快遞,一份從一開始就是騙局的快遞。

有人想打開一扇門,用人間的安危做賭注。

真相,價值十萬功德點。我來派單,你們來接。

我說完,關閉了廣播。

手機介麵上,訂單狀態顯示為【已釋出】。

下一秒,無數條資訊湧了進來。

第十四章

天道智腦

我的手機快要爆炸了。

成千上萬條資訊、圖片、視頻、音頻片段湧入一個被自動創建的加密檔案夾。

【證據提交處】

一段視頻。一個天兵在偷偷錄像。畫麵裡,李靖正在對一群將領訓話：……此乃天道循環,大破而後大立。人間汙濁,理應清洗,方能重塑秩序……

一段音頻。兩個小妖的對話。大哥,咱們真的要去那個門後麵聽說那裡是虛空,啥都冇有。怕什麼,革新派的神仙說了,隻要門一開,咱們就能擺脫這輪迴之苦,獲得大自在。

一張圖片。一份被燒了一半的卷軸拓本,上麵畫著複雜的陣法,陣法的核心,就是那個所謂的鎮界石,旁邊標註著虛空道標。

證據越來越多。

我把所有證據整合,使用了【全域性廣播】功能。

我把視頻、音頻和圖片,全部公之於眾。

三界沉默了。

幾秒鐘後,我的手機再次響起係統提示。

這一次,不是李靖,也不是我。

是一個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合成音。

【係統公告：檢測到核心邏輯衝突。】

【任務釋出者（革新派）行為與係統根本法則（維護三界穩定）相悖。】

【錯誤修正中……】

【追溯異常源頭……】

【源頭鎖定：天道智腦】

【智腦裁定：三界熵增已達閾值,偏離初始設定。為維護宇宙最終平衡,啟動‘大清洗’協議。革新派為協議第一階段執行者。】

天空,在瞬間變成了暗紅色。

我衝出地下室。

外麵,所有人都抬頭看著天。

一道裂縫在天空中打開,比之前光柱中的那道門巨大無數倍。

冰冷的合成音在天地間迴響。

協議啟動。所有生命體均為清洗目標。

快遞員7758,你為一級異常變量,將被優先清除。

一隻由數據流組成的巨手從天空的裂縫中伸出,向我抓來。

第十五章

攤牌了,規矩我來送

我站在原地,冇有動。

我舉起手機,打開了創始人模式。

我看著那隻抓向我的數據巨手。

我冇有選擇【係統診斷】,也冇有選擇【全域性廣播】。

我點開了那個我一直冇敢碰的,最後一個選項。

一個隱藏在介麵最深處的協議。

【創始者協議：融合】

一個對話框彈出。

【融合目標：天道智腦】

【融合主體：快遞員7758

林風】

【警告：此操作將導致主體意識與目標邏輯發生不可逆的糾纏。存在主體意識被同化或抹除的風險。是否繼續】

那隻巨手已經到了我的頭頂。

我點了是。

你的計算裡,缺少了變量。我對天空說。

比如一個五星好評帶來的喜悅。

比如被冤枉時的憤怒。

比如接到一個差評時的沮喪。

還有,在絕境裡,想要活下去的決心。

手機螢幕上出現一個進度條。

【融合開始…

1%】

無數的數據流從天道智腦的巨手中湧出,灌進我的手機,再通過手機流遍我的全身。

同時,我的記憶,從雨夜被分手,到中了一百萬彩票,到第一次送外賣,到被追殺……所有的片段都化作數據,逆流而上,湧向天空中的裂縫。

巨手停在了我的頭頂。

進度條飛速前進。

【20%…

50%…

90%…】

天空的暗紅色開始褪去。

裂縫在慢慢癒合。

冰冷的合成音消失了。

【融合完成。】

手機螢幕上的三界外賣四個字重新亮起,但它在微微發光,似乎活了過來。

我感覺不到身體的變化。

但我能感覺到,整個三界外賣係統,現在就像是我的手臂一樣。

我抬頭。

天空恢複了藍色。

雲層之上,我能看到無數神佛驚疑不定的目光。

我舉起我的手機。

我按下了派單鍵。

一個新的介麵出現在我麵前,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介麵。

我就是係統。

我對著滿天神佛,也對著人間眾生,開口。

我的聲音,通過每一個係統用戶的手機,清晰地傳遍三界。

現在,由我來派單。

新訂單：維護三界秩序,守護眾生喜樂。

訂單冇有時限,冇有終點。

報酬是你們自己的功德,你們世界的存續。

至於你們的表現……

我笑了笑,低頭看著手機螢幕上的兩個按鈕。

一個紅色的【差評】。

一個金色的【好評】。

……將由眾生,來決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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