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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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這是一段鐫刻在歲月裡的真實故事。知曉我段經曆的朋友都鄭重地對我說:“你應該把它寫下來。”命運有時就是如此奇妙,年少時短暫的編輯經曆,竟在步入而立之年,這個曾被擱置的文學夢想會以如此意外的方式甦醒。

此刻,我成了自己故事的敘述者。在此鄭重承諾:所有的文字都將忠實於當年的認知與心境,不摻雜事後領悟的濾鏡。當您隨著章節漸入故事深處時,或許會在某個轉角與當年的我迎麵相遇——那時您就會明白,為什麼我如此期待讀者能按順序閱讀。當您在某頁突然停駐,恍然察覺那些曾被年輕的我忽略的蛛絲馬跡,那麼您的人生閱曆,已然照見了當年那個茫然無措的靈魂。

2016年12月,北京正值寒冬,時常大雪紛飛。我叫劉折璃,1996年出生於山東,剛結束學業,以勞務派遣身份進入一家事業單位工作。與張斷鴻相識於網絡,他是北京人,1994年生,父母離異,現與母親同住在琉璃廠的一處公租房內,房屋在其父親名下,離婚後法院判決由其母子居住。他邀請我看電影,這是我第一次準備與網友見麵,地點約在離我單位不遠的肯德基——北京第一家肯德基原址。

那晚寒風刺骨,遠處一束燈光漸近,映照出一個符合二十歲女生對愛情所有幻想的形象:身高超過一米八,身形挺拔,眼神清亮,雙手乾淨,身上帶著清爽的氣息。他的一切都讓我微微恍惚。我們去了中國電影誕生地觀影,但我的注意力始終不在銀幕上,而是飄向右側的他——像冬日裡被雪水浸潤又被陽光照耀的雪鬆,清冽而溫暖。影院裡光影明滅,為這一個半小時鍍上了彆樣的氛圍。

年底工作繁忙,時間愈發緊張。有時下班太晚,他會主動來接我,開的是一輛黑色sart,我戲稱它為“小黑”;若時間寬裕,我便陪他去打球。他的投籃技術極佳,隊友都樂意傳球給他。他說,投籃是他付出最多心血練就的。看他奔跑在球場上,我腦海中浮現的是《灌籃高手》裡的櫻木花道和流川楓。偶然聊起,才知這是他最愛的動漫。他說,有機會我們一定要去日本鎌倉。我將這句話視作承諾,默默記在心裡。

臨近元旦,他問我是否願意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處。一切水到渠成,我們就這樣走到了一起。

時間飛逝,轉眼到了2017年4月24日。因長期加班,我身體不適,終於得以調休。他精心安排了一次懷柔雁棲湖的自駕遊,這是我們第一次一同前往遠郊。那裡風景如畫,遠山層疊,湖水波光粼粼,湖邊的大黃鴨遙望北方。由於會議原因,部分景區未能遊覽。不知為何,他格外熱衷於拍照,甚至比我還積極。

清晨醒來,天青色尚未褪儘,他坐在窗邊望著天空,下頜線條分明,眼神朦朧,陽光為他鍍上一層柔和的濾鏡。我問他是在想什麼,他說隻是不太習慣,第一次照顧生病的女生過夜。我暗自欣喜。再醒來時,他已買好肯德基早餐,皮蛋瘦肉粥的香氣和油條的味道在房間裡瀰漫,法風燒餅是當時的新品。他粗糲的手握著小小的湯匙,屋內溫暖如春,我心裡也悄然存下感情。

回京後,我照常上班,他繼續學業。偶爾晚上他會接我去吃飯。我知道他仍在讀書,經濟有限,便總是搶著分擔開銷,儘管從未向他坦白,我的生活費同樣拮據。某天晚上,我想吃麻辣燙,他卻問:“什麼是麻辣燙?”我忍俊不禁,調侃他:“你是90後嗎?怎麼連麻辣燙都不知道?”他尷尬笑笑。我興致勃勃地教他如何挑選菜品、稱重、調製蘸料。那晚,他第一次嚐到了麻辣燙的滋味,而我則收穫了另一種滿足。

5月30日,我們第一次自駕前往天津。他換了一輛車,說是借了舅舅家姐姐的,但莫名其妙的感覺,我不太喜歡那輛車。他解釋,姐姐有熟人關係,可以方便遊覽。我們去了北塘古鎮,那裡仍在招商階段,街道冷清,城樓上的風大得迷眼。他依舊熱衷於拍照,即便烈日當頭,仍樂此不疲地讓我站在木門前留影。隨後,我們去了尚未完全建成的東疆灣公園,海水渾濁,沙粒粗糙。傍晚,我們坐在沙灘邊,海風裡夾雜著柴油味撲麵而來,遠處貨輪的汽笛聲低沉悠長。我們互相對視,眼睛裡是閃閃的光,他揉了揉我的頭髮,指尖沾著細碎的海沙,在夕陽下微微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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