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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日那天,老公將我送上萬米高空,交給他的好哥們。
他說這是禮物,鼓勵我增強勇氣,掙脫束縛。
可滑翔傘升空,教練卻在我耳邊陰冷低笑:
“你老公特意加了項目,空中叫破喉嚨也冇人聽見。”
半小時後我顫抖落地,他卻攬住老公肩膀,滿臉橫肉,輕佻擠眼:
“嫂子,我這技術,比你家老陸強多了吧?”
老公趕緊幫腔:“寶貝,教練技術不錯吧。”
我死盯老公,一字一句:“你確定,這是‘禮物’?”
他強作鎮定點頭。
我笑了,淚卻止不住地流。
1
回到家,我把自己泡在浴缸裡,水溫燙得麵板髮痛。
我一遍遍搓洗著身體,皮肉搓得通紅,幾乎要破開。
可那種黏膩滑溜的觸感,像毒蛇的信子,舔過我的每一寸皮膚,滲進了骨頭縫裡。
怎麼都洗不掉。
浴室門被推開,陸言深端著一杯紅酒,帶著他那招牌式的無辜笑容走了進來。
“寶貝,還在回味呢?是不是特刺激?”
他把酒杯湊到我嘴邊,酒紅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晃出詭異的光。
胃裡猛地一陣翻攪,我推開他,撲到馬桶邊撕心裂肺地乾嘔。
他被我推得一個趔趄,紅酒灑了滿地,像一灘刺眼的血。
“林晚,你發什麼瘋?”他的語氣裡滿是驚愕和不耐煩。
我扶著冰冷的牆壁,緩緩站起身,冷冷地看著他。
“陸言深,我們離婚吧。”
空氣裡死一樣的安靜。
三秒後,他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
“離婚?就因為我給你準備了個生日驚喜?”
“林晚,你彆太不知好歹。我為了給你約那個頂級教練,托了多少關係,花了多少錢,你就這麼回報我?”
我看著他理直氣壯的臉,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攥住,無法呼吸。
他嘴裡的頂級教練,就是他那個叫陳驍的“好兄弟”。
那個在空中,對我動手動腳,滿嘴汙言穢語的男人。
“我累了。”我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個字。
“你累了?你有什麼好累的?你不用上班,我好吃好喝把你當公主一樣供著,你還想怎麼樣?”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震得我耳膜生疼。
“你是不是覺得我最近太忙,陪你少了,故意找茬鬨脾氣?”他走過來,伸手想抱我。
我像被針紮了一樣猛地躲開。
“彆碰我!”
我的尖叫讓他徹底僵在原地,臉色鐵青。
“好,好得很。”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裡擠出來。
“林晚,我給你時間冷靜,你可彆後悔。”
門被他“砰”地一聲用力摔上,整棟彆墅都跟著顫了顫。
我終於支撐不住,沿著牆壁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把臉深深埋進膝蓋裡,再也無法抑製,失聲痛哭。
2
第二天,陸言深冇有回家。
第三天,他打來電話,語氣緩和了許多。
“晚上帶你回爸媽家吃飯,我讓陳驍也過來,給你賠個不是。”
“他說可能那天風大,飛得太高,嚇到你了,讓你彆往心裡去。”
我握著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好啊。”
我答應了。
有些賬,是該當麵算算清楚。
傍晚,陸家彆墅燈火通明,一派和樂融融。
我一進門,婆婆就熱情地拉住我的手,臉上堆滿了笑。
“小晚來了,快坐。言深都跟我說了,小兩口嘛,床頭吵架床尾和,哪有不鬧彆扭的。”
公公坐在主位上,慢條斯理地放下報紙,鏡片後的眼睛銳利地審視著我。
“言深為了給你過生日,費了不少心思。年輕人,不要太任性。”
陸言深順勢坐到我身邊,想像往常一樣親昵地摟住我的腰。
我身體一僵,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開了半分。
他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臉色沉了沉。
陳驍就坐在我的正對麵,翹著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他見我看來,衝我舉了舉酒杯,嘴角的笑意充滿了**裸的挑釁。
“嫂子,那天是我不對,操作有點猛,嚇著你了。我自罰三杯,這事兒就算翻篇了,成嗎?”
他說著,真的就仰頭一連乾了三杯白酒,然後把空杯子朝我亮了亮底。
婆婆立刻出來打圓場:“哎呀,小陳這孩子就是實誠。小晚啊,你看人家都道歉了,你就彆再揪著不放了。”
陸言深也趕緊幫腔:“是啊老婆,陳驍都這樣了,你就給他個麵子,彆鬨了。”
飯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著我點頭,等著我息事寧人。
我就像一隻被架在火上反覆炙烤的祭品。
我看著陳驍那張油膩的臉,想起在萬米高空那無處可逃的三十分鐘。
我端起麵前的果汁,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陳驍麵前。
在他和陸家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我將滿滿一杯橙汁,從他的頭頂,一滴不漏地澆了下去。
橙黃色的液體順著他油膩的頭髮緩緩流下,糊了他一臉。
“啊——”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林晚你他媽有病吧!”
陸言深也猛地站起,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你到底要乾什麼!”
“給他洗洗臉,太臟了。”我奮力甩開陸言深的手,冷冷地看著一片狼藉的陳驍。
“啪!”
婆婆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氣得渾身發抖。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林晚,我們陸家是這麼由著你撒野的地方嗎?”
公公的臉黑得像鍋底:“簡直不像話!”
陸言深拽著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幾乎是吼出來的:“老婆,你到底要鬨到什麼時候?!”
我看著這一屋子的人,他們都在指責我,都在維護那個真正傷害我的人。
冇有一個人,問我一句,你到底怎麼了。
我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不鬨了。”
“陸言深,明天早上九點,民政局門口見。”
說完,我轉身就走,冇再回頭看一眼。
整個餐廳,死一般的寂靜。
3
我冇回那個讓我窒息的家,而是去了好友許嘉言那裡。
許嘉言是個獨立攝影師,常年滿世界跑,房子大多時候都空著。
我關了手機,把自己扔在床上,矇頭睡了兩天兩夜。
第三天開機,螢幕上瞬間湧出上百個未接來電,全是陸言深的。
微信也被他轟炸了。
【老婆,我錯了,你彆生氣了行不行?】
【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吼你,我不該逼你,你回來好不好?】
【你到底在哪裡?你回個資訊,求你了。】
後麵的資訊,他的語氣開始變了。
【林晚,我媽被你氣病了,你非要鬨得我們家宅不寧才甘心嗎?】
【你弟弟下個學期的學費和醫藥費,你還想不想要了?】
【林晚我警告你,彆給臉不要臉!】
我麵無表情地刪掉了所有資訊。
我那個家,早就被陸言深的錢填滿了。
我的父母,我那個從小體弱多病的弟弟,都指著他過活,早就把我當成了一件可以明碼標價的商品。
我冇什麼可留戀的。
正想著,門鈴響了。
我以為是許嘉言回來了,冇看來客顯示就直接開了門。
門口站著的,是捧著一大束藍色妖姬的陸言深。
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看見我,眼睛瞬間就亮了。
“老婆,我可算找到你了。”他一邊說一邊想往裡擠。
我伸手死死攔住門。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想找你,總有辦法的。”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得意,“老婆,彆鬨了,跟我回家。”
“這裡就是我的家。”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林晚,你非要這樣嗎?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就因為一件小事,說不要就不要了?”
“小事?”我重複著這兩個字,隻覺得喉嚨裡湧上一股血腥味。
“對,就是小事!不就是讓你體驗一下滑翔傘嗎?至於鬨成這樣?你要是不喜歡,我們以後不玩就是了!”
他擺出一副“我已經做出巨大讓步”的表情。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可悲。
我嫁了這個男人五年,他卻對我一無所知。
我有關節炎,我恐高,這些他都知道。
可他還是親手把我送上了天。
“陸言深,你走吧。我們之間冇什麼好說的了。”我準備關門。
他卻猛地用腳卡住門縫,臉上的耐心終於消耗殆儘。
“林晚,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是不是那個叫許嘉言的?我查過了,這是他的房子!你們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
他的質問像一盆臟水,劈頭蓋臉地潑了過來。
我氣得渾身發抖。
“你混蛋!”
“我混蛋?我看是你不知廉恥!我辛辛苦苦在外麵賺錢養家,你倒好,在家裡給我戴綠帽子!”
他越說越激動,伸手就來抓我的頭髮。
我早有防備,側身躲過,用儘全身力氣把他往外一推。
“滾!”
他冇站穩,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重重地撞在對麵的牆上。
藍色妖姬散落一地,花瓣被踩得稀爛,狼狽不堪。
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好,林晚,你有種。”
“離婚是吧?可以!你淨身出戶,一分錢都彆想從我這拿走!我看你和你那個病秧子弟弟怎麼活!”
他扔下狠話,轉身大步離去。
我靠著冰冷的門板,雙腿發軟,幾乎站不住。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許嘉言發來的訊息。
【他走了?彆怕,一切有我。】
我看著螢幕上那幾個字,眼淚又一次決堤。
4
我以為陸言深會就此罷休,冇想到他比我想的更冇底線。
一週後,是我和陸言深的結婚五週年紀念日。
他包下了全城最高檔的旋轉餐廳,邀請了我們所有的共同好友,辦了個盛大的派對。
我本不欲前往,他卻給我發來一張我弟弟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你弟弟的關節炎又犯了,進口藥很貴。來,或者不來,你選。】
我捏著手機,指尖冰冷,氣到渾身都在顫抖。
當我抵達餐廳時,悠揚的小提琴聲中,所有人都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
陸言深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宛如童話裡的王子。
他走到我麵前,自然地牽起我的手,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老婆,歡迎回家。”
他把我帶到主位,拿起話筒,清了清嗓子。
“感謝各位朋友今天來參加我和小晚的結婚五週年派對。”
“最近,我和小晚之間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誤會,讓她受了委屈。今天,當著大家的麵,我要向我的妻子,鄭重道歉。”
他說著,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掌聲雷動。
朋友們紛紛起鬨。
“言深可以啊,這麼疼老婆!”
“小晚,你就原諒他吧!多好的男人啊!”
“是啊是啊,彆鬨脾氣了,快和好吧!”
我看著陸言深深情款款的表演,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噁心得想吐。
他直起身,滿眼期待地看著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著我上演一出夫妻和睦的戲碼。
連陳驍都站在人群裡,抱著手臂,帶著一絲看好戲的笑容。
我深吸一口氣,從陸言深手中拿過話筒。
“謝謝大家能來。”
我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借這個機會,我也有一件事要宣佈。”
陸言深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我環視全場,目光最終落在他那張英俊卻虛偽的臉上,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我要和陸言深,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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