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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頂流影帝季淮,是全網公認的熒幕死對頭。

從紅毯互踩禮服,到領獎時互相內涵。

我們倆的“戰火”,養活了大半個娛樂圈的狗仔。

合約到期那天,他把我堵在地下車庫。

掐著我的下巴,笑得涼薄又殘忍:

“沈念,冇了公司的庇護,我看你還怎麼跟我鬥。”

“現在跪下來求我,我或許可以再賞你個小角色。”

我掰開他的手,一臉平靜。

娛樂頭條的推送聲突然響起,是我確診胰腺癌晚期的訊息。

助理婷婷打爆我的手機,哭著問我為什麼不早說。

我當著季淮的麵接通,笑了笑:

“傻姑娘,彆哭啊,我現在說也不晚!”

然後我掛斷電話,抬頭對上他錯愕的臉。

“季影帝,你不是想讓我求你嗎?我現在,隻求你一件事。”

“等我死後,幫我把骨灰揚了!”

“我想死的乾淨點,彆讓我家裡那群吸血鬼找到。”

“你說什麼?”他聲音乾澀,滿臉不可置信。

我冇再重複。

關於死亡的宣告,一次就夠了。

我定定看著他。

忽然意識到,我們過去五年的爭鬥,幼稚得像個笑話。

紅毯上誰豔壓誰,領獎時誰內涵誰,都不重要了。

人之將死,很多事情就變得像柳絮一樣。

風一吹,就散了。

“季淮,彆忘了到時候,幫我把骨灰揚了。”

他後退半步,身形踉蹌,後背抵到車門。

原來頂流影帝,也會有站不穩的時候啊。

我心裡,甚至悄悄升起一絲荒謬的快意。

在這場,以生命為代價的漫長對峙裡。

我終於,讓他露出如此狼狽的神情。

“不可能。”他喃喃自語。

“沈念,你又在跟我玩什麼把戲?”

我扯了扯嘴角,輕輕搖了搖頭。

胰腺的位置突然一陣陣收緊,絞得我五臟六腑好似都錯了位。

“把戲”疼痛讓我氣息有些不穩。

“季影帝,你覺得有人會用自己的命來演戲嗎?”

說罷,我靜靜看著這個我鬥了五年,愛了八年的男人。

季淮的呼吸變得愈發粗重,死死盯著我。

似乎想從我平靜的臉上找出撒謊的痕跡,可他失敗了。

“我不信。”他固執地重複,踉蹌著再次向我走來。

“你去的哪家醫院?醫生怎麼說?胰腺癌誤診率很高的!”

見我不搭話,他搖晃著我消瘦的肩膀,下意識叫出那個塵封已久的昵稱。

“念念你”

這聲“念念”像一把鑰匙,猝不及防地打開我記憶的閘門。

那些被我刻意遺忘的,甜蜜又苦澀的畫麵,爭先恐後地湧入腦海。

我們的開始,是在一個悶熱的夏天。

同樣是新簽約的練習生,他捧著吉他,在公司天台上給我唱那首冇寫完的歌。

晚風吹起我的裙襬,也吹亂了他額前的碎髮。

他說:“念念,等我們都紅了,我就在最大的舞台上,把這首歌唱給你聽。”

那時的天很藍,雲很白,未來閃閃發光。

可後來,天還是那片天。

我們之間,卻隔了一整個銀河係。

和另一個女人,林悠悠。

她曾是我的好閨蜜,也是季淮的白月光。

她是我們之間,所有誤會的開端。

也是我這場漫長無望的愛戀裡,最尖銳的一根刺。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下一片荒蕪。

“季淮,我的愛與恨,生與死,早已與你無關。”

說完,我轉身,拖著彷彿千斤重的雙腿。

一步步走出他車燈所及的範圍,走進車庫更深沉的黑暗裡。

痛楚從腹部蔓延至四肢百骸,我的視野開始陣陣發黑。

耳邊,是他追上來的慌亂腳步聲。

“沈念!”

我冇有回頭。

也不能回頭。

我好怕,會看到他眼裡流露出的那絲擔憂。

那我好不容易用死亡築起的堅硬外殼,就會瞬間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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