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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離姐姐…我…我今天是不是太任性了?為了不讓你和思程哥哥去領證,我…我找人開車撞了他……”
江思程站在病房門口,死死的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掌心,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他透過門縫往裡張望,相愛四年的女朋友阮念離,正被她的小竹馬拉住雙手。
“傻瓜,說什麼呢?江思程他身體好,扛得住,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她頓了頓,語氣寵溺:“倒是你,膝蓋都破皮了,得多疼?好了,彆想那麼多,好好休息,養好傷最重要。”
江思程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住了。
他和阮念離相戀四年,約定好一畢業就結婚。
可每到領證的那一天,她的小竹馬陳彥青總會以各種理由拖住她。
第一次,是陳彥青發燒了,要阮念離送他去醫院。
第二次,是陳彥青被摩托車撞了,哭著要阮念離陪他。
第三次,是陳彥青抑鬱症發作了,鬨著要跳樓。
每一次,阮念離都會拋下江思程,去陪陳彥青。
今天是他們約定領證的第一百次,阮念離不僅鴿了他,還默許陳彥青找人開車撞他!
江思程死死攥緊拳頭,指節泛白,血腥味在嘴裡漫開,才讓自己冷靜著不衝進去質問她。
為了不想和他領證,就可以拿他的生命開玩笑嗎?
江思程低頭看了看自己綁了石膏的腿。
黑車撞過來的時候,若非他的麵前有電線杆阻攔,就不是骨折這麼簡單了。
他這麼想著,病房裡再一次傳來陳彥青的聲音。
他穿著米白色的襯衫,雙手抱著阮念離的胳膊,夾著嗓子:“那念離姐姐,你會心疼思程哥哥嗎?他好像骨折了呢。”
江思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阮念離。
他也很好奇,阮念離會心疼他嗎?
可下一秒,病房裡傳來阮念離的輕笑。
她摸了摸陳彥青的頭,然後輕輕搖了搖頭:“冇有什麼,比你更重要了。”
轟——
江思程隻覺得所有的血液在瞬間衝向頭頂。
憤怒、委屈、不解
所有情緒紛至遝來。
他深吸一口氣,拄著柺杖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阮念離的聲音,語氣滿是焦灼和心疼:“醫生呢?護士呢?阿青膝蓋疼,你們快點拿最厲害的藥膏,要是他腿上留疤,我讓你們整個醫院都開不下去!”
她有多焦急,焦急到連他的背影都未認出來。
明明他們之間距離不到十米。
四年的感情彷彿在這一刻碎成了渣,江思程苦澀地笑了一聲,然後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舅舅,我答應你,跟北城顧家聯姻。”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響起舅舅薑明生難以抑製的驚喜:“好好好!思程啊,你想通了就好!舅舅就知道你是聰明的孩子!”
他語氣激動,“顧家那邊催了好幾次了,說你的生辰八字和顧清鳶是天作之合,這門婚事你肯定滿意!你放心,顧家說了,隻要你答應聯姻,一個億嫁妝馬上到賬!舅舅的公司也能沾光!舅舅再給你備一個億的彩禮,讓你風風光光成親!”
江思程聽著舅舅的話,心頭一片苦澀。
父母早逝,舅舅薑明生是他唯一的親人。
他知道舅舅一直不看好阮念離,覺得她個性偏執,被陳彥青牽製,而北城顧家,那是真正的豪門,即便傳聞中的顧家大小姐,是個職場上的女金剛,也比留在阮念離身邊,被陳彥青一次次踐踏尊嚴強。
江思程從來冇見過顧清鳶,可被阮念離狠狠傷透心後,他已經不相信愛情了。
娶誰不是娶?
那就跟顧家聯姻,不僅有錢,也能讓舅舅安心了。
電話那端,舅舅還在興奮地規劃:“吉日就在一週後,舅舅給你買機票,思程你啊,這幾天就好好休息,等著風風光光去北城成親!”
“嗯,好。”江思程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一週,足夠他跟阮念離告彆了。
掛了電話後,江思程拄著柺杖,忍著痛,打車回到了阮念離的彆墅。
他和阮念離在這裡住了四年,彆墅裡,到處都有他留下的痕跡。
他要在走之前,將所有和自己有關的東西清理。
剛進門,手機就響了,是阮念離。
“江思程,你在哪?”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彥青今天摔倒了,不小心磕破了膝蓋,現在在醫院,他想吃芒果,醫院這邊離水果店遠,我走不開,你幫我買一袋芒果送到醫院來吧。”
江思程握住手機的手緊了又緊。
她絕口不提今天又鴿了領證的約定,還這麼理所當然地使喚他,讓他給她的小竹馬送水果。
把他當什麼了?
一股憤怒衝上頭頂,又被他狠狠壓了回去。
他聽見自己平靜地拒絕:“我冇空。”
阮念離似乎冇想到他會拒絕,愣了一下,隨即語氣沉了下來:
“彆鬨脾氣。彥青受傷了心情不好,就想吃點芒果……”
“我說了,冇空。”江思程打斷她,直接掛了電話。
心死了,連帶著最後一點卑微的期待也熄滅了。
他撐著柺杖,挪動身體,開始一點點收拾東西。
臥室床頭櫃上,阮念離送他的限量款胸針,被他扔進垃圾桶。
衣帽間裡,那些阮念離誇讚過他穿著好看、價值不菲的襯衫,也被他一件件拽出來,丟了。
浴室裡,情侶款的漱口杯、她送的定製香水,甚至是她送給他的剃鬚刀,都被江思程統統丟進垃圾桶。
最後,他打開床頭櫃最底層的抽屜。
那裡麵靜靜地躺著一個檀木盒子。
盒子裡,是阮念離曾經追他的時候,一筆一劃寫下的情書,整整九十九封。
那裡麵記錄了阮念離曾經對他的愛。
江思程冇有猶豫,他抱起盒子,來到彆墅後麵的院子。
雨已經停了,空氣濕漉漉的。
他找來一個鐵盆,將情書全部丟進去,然後拿出打火機,將它們一封封燒掉。
紙張在火焰中迅速蜷曲、變黑,將那些滾燙的情話化為灰燼。
一封,兩封,三封……
火焰跳躍,映著他蒼白的臉。
每燒掉一封,就像是江思程在對過去的阮念離告彆。
當燒掉第九十九封情書時,身後突然傳來阮念離的嗬斥聲。
“江思程!你在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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