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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倉庫的屍體
淩晨四點半,元朗的街道像被雨水沖洗過的底片,冷而沉默。路燈下,清潔工人阿蓮拖著垃圾袋,塑料輪子在石板路上發出細碎的摩擦聲。空氣裡有潮濕的黴味,混著遠處燒臘店飄來的油香,還有一股說不出的鐵鏽味。
她拐進一條半封的小巷。鐵門虛掩,風一吹,發出低啞的吱呀聲。阿蓮本來不想管,可袋子裡的玻璃瓶碎了,她得找個垃圾桶。推開門的那刻,她先看見了鞋
——
黑色皮鞋,擦得鋥亮,鞋尖朝內,像某人猝然倒下時來不及收回的腳步。
手電筒的光掠過地麵,停在男人的臉上。青白、僵硬,眼睛半睜,嘴角有乾涸的褐色痕跡。阿蓮喉嚨一緊,尖叫像被什麼堵住,隻擠出一聲短促的氣音。手機從手裡滑落,螢幕裂開,像一道驟然出現的閃電。
警笛聲在五點十分劃破晨霧。周啟棠從車上下來,舊風衣被雨打得有些沉。他蹲下身,目光一寸寸掃過屍體
——
男,五十八歲,西裝剪裁考究,領帶鬆開一指寬,指甲縫裡卡著幾根藍色纖維。
法醫低聲報告:致命傷是鈍器打擊頭部,死亡時間在午夜十二點到一點之間。
鈍器呢
周啟棠問。
現場冇有。
他的視線落在屍體右手邊
——
一隻被踩碎的錄音筆,外殼裂成兩半,存儲卡像舌頭一樣卡在裡麵。他冇有急著碰,而是抬眼看了看四周:潮濕的牆皮,剝落的油漆,角落裡一堆廢棄木箱。倉庫外是舊區的後巷,夜裡人跡罕至。
六點半,警戒線外已經圍了記者。梁婉儀戴著口罩,眼神像鉤子一樣盯著那扇鐵門。她看見周啟棠出來,上前一步:周警司,死者身份確認了嗎
黃誌強,五十八歲,‘同行會’創辦人。
周啟棠的聲音不高,卻足夠讓周圍的記者記下來。
人群裡傳出一陣騷動。同行會——
那個以幫助底層青年為名的慈善機構,這幾年在媒體上頻頻露麵,既有人稱讚,也有人說它是地產商的
洗白工具。
回到警署,技術組正在分析死者的手機。最後一條通話記錄來自
L
先生,時間是午夜十一點五十八分,持續兩分鐘。號碼冇有實名登記,信號源在旺角一帶。
查這個
L
先生。
周啟棠說,還有,那隻錄音筆儘量修複。
上午十點,初步報告送來。藍色纖維來自某高階西裝品牌的限量布料,市麵流通極少。小張看著報告,猶豫道:周
Sir,死者是做慈善的,會不會隻是單純的仇富案件
周啟棠搖頭:慈善家也有敵人。有時候,敵人就是他救過的人。
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擁擠的街景
——
茶餐廳前排著隊,穿著校服的學生低頭刷手機,快遞員騎著電動車穿梭。這個城市永遠忙碌,卻冇有人知道,另一個世界正在陰暗的角落裡喘息。
中午,他獨自站在天台。雨停了,雲層像濕透的棉絮壓在城市上空。他想起兩年前的那個夜晚,搭檔倒在街頭,雨水和血混在一起,案子至今未破。那時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
真相有時候不是被隱藏,而是被忽視。
手機震動。陌生號碼。他接起,隻有一句低沉的男聲:
周警司,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嗎藍色纖維隻是開始。
電話斷了。周啟棠看著手中的證據袋,藍色纖維在陽光下閃著冷光。他突然想到,在香港這樣的城市,每個人都穿著不同的
西裝,有人用它掩飾身份,有人用它遮住傷口。
而這一次,西裝上的一根纖維,或許會揭開一整段被掩埋的人生。
2
L
先生的影子
旺角的午後,街道像一口沸騰的鍋。霓虹招牌還冇亮,廣告螢幕已經開始閃爍。人群擠在人行道上,手機螢幕反射出一張張冷漠的臉。周啟棠站在一棟商住樓下,抬頭看了看
——
這是
L
先生
最後一次通話的信號源。
他走進昏暗的大堂,空氣裡混著消毒水和飯菜的味道。電梯旁貼著幾張舊海報,邊緣捲起,像被人遺忘的承諾。管理員是個頭髮花白的老伯,戴著老花鏡,翻著登記本:警察先生,這棟樓魚龍混雜,短期租客多,很難查。
我們隻要昨晚十點到淩晨一點的訪客記錄。
周啟棠把話說得很輕。
老伯歎了口氣:記錄有,但你知道的,這年頭,誰會認真登記
與此同時,梁婉儀坐在報社的小會議室裡,桌上攤著一摞資料。黃誌強的
同行會——
成立八年,號稱幫助過三千多名底層青年。她翻到財務報表,眉頭越皺越緊
——
去年有一筆捐款,來源標註為
私人捐贈,金額高達兩千萬,而流向卻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文化公司。
她打開電腦,搜尋那家公司的背景。註冊地址在銅鑼灣一間共享辦公室,董事名單裡有個熟悉的名字
——
林誌衡。
傍晚,周啟棠在旺角一間茶餐廳找到了線索。侍應生認出了根據監控畫出的素描:這個人昨晚來過,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直在打電話。
他說了什麼
周啟棠問。
侍應生想了想:好像提到了
'
倉庫
'、'
合約
',還有……'
你欠我的
'。
晚上八點,梁婉儀按響了林誌衡工作室的門鈴。門開了,一個穿著灰色毛衣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眼神清澈卻帶著警惕。
林先生,我是《明報》的記者,想采訪你關於
'
同行會
'
的合作項目。
林誌衡微微皺眉:我不接受采訪。
門即將關上的瞬間,梁婉儀迅速拿出一張照片
——
十年前,黃誌強與林誌衡在深水埗的合影。
你認識他,對嗎
林誌衡的表情凝固了。片刻後,他打開門:進來吧。
夜裡十點,周啟棠回到警署。技術組報告,錄音筆的存儲卡已部分修複,但關鍵部分損壞嚴重,隻能聽到斷斷續續的對話片段。
……
你不能……
公開……
過去……
……
我已經……
冇有退路……
……
你毀了……
我的一切……
最後,是一聲悶響,然後
silence。
周啟棠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這個案子就像香港的天氣
——
表麵平靜,實則暗流湧動。而他知道,真正的風暴,纔剛剛開始。
3
舊照片的裂痕
深水埗的早晨,總帶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潮濕感。梁婉儀站在一棟斑駁的唐樓前,抬頭望著剝落的牆皮和密密麻麻的天線。這裡是林誌衡的出生地,也是香港底層生活的縮影。
狹窄的樓梯間瀰漫著黴味,牆上貼著早已褪色的招租廣告。四樓的視窗,一位白髮老人探出頭來,好奇地打量著這位陌生訪客。
請問您認識林誌衡嗎
梁婉儀問道,遞上那張泛黃的合影。
老人眯起眼睛,仔細端詳片刻,突然笑了:阿衡啊,我當然認識。小時候經常在樓下踢足球的那個嘛。
隨著老人的回憶,林誌衡的童年漸漸浮現
——
狹窄的房間,破裂的地板,母親早出晚歸做零工,父親則是街頭的露宿者,偶爾出現在家門口,身上帶著酒精和廉價菸草的味道。
他父親後來怎麼樣了
梁婉儀問道。
老人歎了口氣:死了吧,好多年冇見了。阿衡從小就很要強,不願讓人知道家裡的情況。
與此同時,周啟棠正在一間位於尖沙咀的高階西裝定製店內。櫥窗裡展示著手工縫製的西裝,每一件都價格不菲。店主是一位五十多歲的意大利人,正在仔細檢查一段藍色布料。
是的,這是我們去年推出的限量款布料,
店主操著不太流利的粵語說道,全香港隻有我們有這種藍色。
您還記得賣給誰了嗎
周啟棠問道,拿出了藍色纖維的照片。
店主仔細回憶:這種布料很貴,買的人不多。我記得有一位年輕的作曲家買過,個子高高的,戴著眼鏡,看起來很斯文。
他叫什麼名字
我記不清了,隻記得他刷卡時的簽名很特彆,好像是……
林什麼衡
下午,林誌衡被帶到了警署。麵對周啟棠的詢問,他顯得很平靜。
林先生,您認識黃誌強先生嗎
林誌衡點點頭:認識,以前他的慈善機構幫助過我。
什麼時候最後一次聯絡
很多年前了,大概是我上大學的時候。
林誌衡推了推眼鏡,眼神堅定,之後我們就沒有聯絡了。
您知道他昨晚被人殺害了嗎
林誌衡的表情明顯僵硬了一下:我今天早上看到新聞了,很震驚。
昨晚午夜時分,您在哪裡
在我的工作室作曲,一直到淩晨兩點。
林誌衡平靜地回答,我的鄰居可以作證。
審訊結束後,周啟棠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繁忙的街道。林誌衡的回答滴水不漏,但他的眼神中閃過的那一絲慌亂卻冇有逃過周啟棠的眼睛。
周
Sir,有新發現!
小張匆匆跑進辦公室,手裡拿著一份銀行報告,我們查到林誌衡的財務狀況,他三個月前突然還清了一筆高達兩百萬的債務!
來源呢
周啟棠問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不清楚,是一筆匿名轉賬。
小張回答,而且轉賬時間,正好是黃誌強開始與地產商合作舊區重建項目之後。
周啟棠陷入沉思。藍色纖維、匿名轉賬、舊區重建……
所有線索似乎都指向了林誌衡,但又缺乏直接證據。
晚上,梁婉儀坐在家中,整理著今天的采訪筆記。她的電腦螢幕上,是深水埗街頭的照片,與林誌衡如今光鮮亮麗的形象形成鮮明對比。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梁記者,你對林誌衡的過去很感興趣嗎
電話那頭是一個低沉的男聲,小心點,有些秘密最好不要揭開,對你冇有好處。
電話掛斷,留下一陣忙音。梁婉儀看著電腦螢幕上的照片,若有所思。她有種預感,這個故事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周啟棠正翻閱著林誌衡的財務記錄,突然注意到一筆不起眼的小額轉賬,收款方是一家位於元朗的倉儲公司。公司地址,就在黃誌強屍體被髮現的倉庫附近。
周啟棠的嘴角微微上揚。案件,似乎有了新的突破。
4
慈善與利益
深水埗的舊區街頭,空氣裡瀰漫著煎炸的油香與潮濕的黴味。狹窄的街道被抗議橫幅切割成斑駁的色塊
——拒絕強拆
還我家園
居民們舉著紙牌,聲嘶力竭地喊著口號。幾名防暴警察站在一旁,神情疲憊。
梁婉儀混在人群中,舉著相機。她的鏡頭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
地產商代表,正被記者團團圍住。而在不遠處的黑色保姆車裡,一個模糊的剪影一閃而過。她直覺那是
同行會
的高層,但當她追過去時,車已經消失在狹窄的街道儘頭。
與此同時,周啟棠正在警署審訊
同行會
的財務報告。數字密密麻麻,像一片無聲的森林。他的手指停在一行異常的支出上
——社區發展項目,金額高達五百萬,流向一個名為
恒信文化
的陌生公司。
查一下這家公司。
他對小張說。
半小時後,結果出來了。恒信文化
成立不到一年,註冊地址在銅鑼灣一間共享辦公室,實際控製人不詳。更奇怪的是,公司的銀行賬戶在黃誌強死後,有三筆大額資金轉出,去向不明。
下午,梁婉儀來到深水埗一家小茶餐廳。角落裡,一個麵色憔悴的年輕人正等著她。他叫陳浩,曾是
同行會
的受助者。
你真的想知道黃誌強的真麵目嗎
陳浩的聲音低沉,他不是什麼慈善家,他是個操控彆人人生的惡魔。
陳浩的故事像一部黑暗的電影。他曾因參與街頭抗爭被捕,是
同行會
出麵保釋了他。作為條件,他必須參加黃誌強安排的
培訓課程,並在社交媒體上釋出指定內容。
如果不聽話呢
梁婉儀問。
他會威脅你,
陳浩的手微微顫抖,他掌握了所有人的秘密,知道你的家庭住址,知道你父母的工作單位。他說隻要他一句話,就能讓你在香港無處可去。
傍晚,周啟棠收到了一個匿名電話。對方的聲音經過處理,帶著機械的冰冷感。
周警司,你還在查黃誌強的案子嗎彆浪費時間了,那個人死有餘辜。
你是誰
周啟棠迅速問道。
一個曾經被他毀掉生活的人。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笑,你們警察永遠不會明白,在這個城市,有些正義隻能靠自己爭取。
電話掛斷,留下一陣忙音。周啟棠盯著話筒,若有所思。他知道,這通電話可能是重要線索,也可能是精心設計的陷阱。
夜裡,梁婉儀回到家,打開電腦。她將今天收集到的資訊整理成一份調查報告,準備發給編輯部。但當她點擊
發送
時,螢幕突然彈出一個警告視窗
——檔案包含敏感內容,無法發送。
她嘗試了各種方法,郵件始終無法發出。窗外,雨點敲打著玻璃,像無數無形的手指。她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
有人在監視她。
與此同時,周啟棠站在窗前,看著城市的夜景。霓虹燈閃爍不定,像這個案件中的真相,若隱若現。他知道,黃誌強的死不僅僅是一起謀殺案,更可能是香港社會矛盾的集中爆發。
而在某個黑暗的角落裡,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注視著這一切。他的手中,握著一張舊照片
——
照片上,年輕的林誌衡站在黃誌強身旁,笑容燦爛,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
5
錄音筆的碎片
清晨的法證中心安靜得像一座圖書館。技術人員小心翼翼地將那隻被踩碎的錄音筆放在工作台上,像在處理一件易碎的文物。周啟棠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我們儘力了,
技術主管摘下眼鏡,揉了揉疲憊的眼睛,存儲卡損壞嚴重,隻能恢複部分片段。
揚聲器裡傳出嘈雜的背景音
——
像是倉庫外的風聲,夾雜著遠處火車的鳴笛。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了。
……
你不能……
公開……
我的過去……
林誌衡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
另一個聲音低沉而平靜:我隻是想幫你,阿衡。你應該麵對自己的過去。
是黃誌強。
……
我已經……
冇有退路了……
林誌衡的聲音突然拔高,你毀了……
我的一切……
緊接著,是一聲悶響,像重物撞擊地麵。然後,
silence。
梁婉儀坐在報社的電腦前,眉頭緊鎖。她的調查報告再次被係統攔截。更奇怪的是,她發現自己的辦公桌抽屜被動過
——
她特意放在角落的錄音筆不見了。
你在找這個嗎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她回頭,看見編輯主任站在門口,手裡拿著她的錄音筆。
這是我的私人財產,
梁婉儀站起身,你無權擅自拿走。
主任歎了口氣,將錄音筆放在桌上:婉儀,這個城市有些故事不該被講述。你年輕,還有前途,彆讓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煩。
梁婉儀盯著主任離開的背影,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觸碰到了某些人不願被揭露的秘密。
下午,周啟棠再次傳喚了林誌衡。錄音片段被播放出來,房間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這就是你所謂的
'
多年未聯絡
'
周啟棠的目光如刀。
林誌衡的臉色蒼白,但很快恢複了平靜:這確實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他威脅要公開我的過去,我很生氣,但我冇有殺他。錄音的最後你也聽到了,是他自己失足摔倒。
那你為什麼要撒謊說多年未聯絡
因為我不想讓媒體知道我的過去,
林誌衡的聲音低沉,在這個城市,出身底層是原罪。我花了十年時間才擺脫那個世界,我不能讓它毀了我的一切。
傍晚,梁婉儀在元朗偶遇林誌衡。他正與一名神秘男子爭吵。當她舉起相機時,那名男子迅速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
跟蹤失敗後,梁婉儀回到報社,卻發現自己的電腦被遠程鎖定。技術部的同事告訴她,這是
例行維護,但拒絕提供更多解釋。
夜裡,周啟棠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附件是一段監控視頻
——
案發當晚,林誌衡確實進入了那間倉庫,但他離開時,黃誌強還站在門口。視頻的最後幾秒被剪掉了。
有意思,
周啟棠自言自語,有人不想讓我們看到完整的真相。
他撥通了梁婉儀的電話,卻發現對方的手機無法接通。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一端,梁婉儀正被一輛黑色麪包車跟蹤,在狹窄的街道中倉皇逃竄。
這個案件就像香港的天氣
——
表麵平靜,實則暗流湧動。而真正的風暴,纔剛剛開始。
6
身份的代價
夜色籠罩的元朗街頭,霓虹燈在雨霧中拉出一條條模糊的光帶。梁婉儀拐進一條狹窄的小巷,心臟狂跳如鼓。身後,黑色麪包車的引擎聲像一頭緊追不捨的野獸。
她閃身鑽進一家還亮著燈的小雜貨店,老闆驚訝地抬起頭。梁婉儀掏出錢包,胡亂塞了幾張鈔票過去:麻煩您,幫我叫輛計程車。
幾分鐘後,她坐在計程車後座,透過車窗看見那輛麪包車停在巷口,車燈熄滅,像一頭潛伏的猛獸。她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與此同時,周啟棠正在分析那段被剪掉結尾的監控視頻。林誌衡確實在午夜前進入了倉庫,半小時後離開。但黃誌強的身影在視頻中隻出現了一次,站在倉庫門口,似乎在等人。
如果林誌衡不是凶手,那誰是
小張疑惑地問。
或者,
周啟棠沉思道,視頻被人動過手腳,我們看到的隻是彆人想讓我們看到的部分。
他決定再次調查
同行會
與地產商的關係。檔案顯示,黃誌強最近頻繁與地產商代表見麵,討論舊區重建項目。而就在案發前一天,深水埗的抗議活動達到了**。
第二天清晨,梁婉儀來到報社,發現自己的辦公桌被清空了。人事經理遞來一封信:梁小姐,你被解雇了。理由是違反公司規定,擅自釋出敏感內容。
她愣在原地,手中的解雇信像一塊冰冷的石頭。從業多年,她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離開。更讓她不安的是,她的銀行賬戶也被凍結了,理由是
涉嫌洗錢。
你們不能這樣做!
她憤怒地喊道。
人事經理避開她的目光:梁小姐,這不是個人決定。你最好離開這裡,對你我都好。
下午,周啟棠收到了一個意外的訪客
——
陳浩,那個曾指控黃誌強操控人生的年輕人。他看起來比上次見麵時更加憔悴,眼中佈滿血絲。
周警司,我有重要線索,
陳浩的聲音顫抖,但我需要警方保護。有人在跟蹤我,我害怕。
什麼線索
周啟棠問。
黃誌強的死,可能與舊區重建有關,
陳浩壓低聲音,他發現了地產商的秘密,想勒索他們,結果被人滅口。
什麼秘密
他們計劃在重建過程中貪汙钜額資金,用
'
同行會
'
作為掩護。黃誌強掌握了證據,想從中分一杯羹。
陳浩的手在顫抖,我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傍晚,梁婉儀來到深水埗,試圖尋找陳浩。她知道,這個年輕人可能掌握著案件的關鍵。但當她到達約定地點時,隻看到地上的一攤血跡和一隻破碎的手機。
她蹲下身子,顫抖著撿起手機。螢幕碎裂,但仍能看到最後一條未發送的資訊:婉儀姐,我可能活不過今晚。如果我出事,請把這個交給周警司
——
資訊在這裡被截斷。梁婉儀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椎升起。她抬頭四顧,街道空無一人,隻有風吹動著破舊的招牌,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與此同時,周啟棠正在分析
同行會
的財務記錄,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
林誌衡的母親最近獲得了一筆钜額醫療補貼,而這筆錢正是來自
同行會
的慈善基金。
這不可能是巧合,
周啟棠自言自語,林誌衡與黃誌強的關係,遠比我們想象的複雜。
他拿起電話,撥給梁婉儀,卻無人接聽。周啟棠皺起眉頭,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中蔓延。
這個案件就像香港的天氣
——
表麵平靜,實則暗流湧動。而真正的風暴,纔剛剛開始。
7
倉庫的真相
元朗的廢棄倉庫外,警戒線再次拉起。周啟棠站在鐵門內,手裡拿著那隻被踩碎的錄音筆,像握著一塊燙手的鐵。
開始吧。
他簡短地說。
技術人員在地麵上用粉筆勾勒出屍體的位置,小張則站在標記處,模仿黃誌強最後時刻的姿勢。倉庫裡瀰漫著陳年的黴味,風吹過破碎的窗戶,發出低沉的呼嘯聲。
林先生,請您配合我們,
周啟棠對站在一旁的林誌衡說,按照您的說法,您和黃先生髮生了爭執,然後他不慎摔倒。
林誌衡點點頭,走進粉筆圈。他的表情平靜,但周啟棠注意到,他的右手微微顫抖。
黃先生站在這裡,
小張示意,您站在那邊。請您回憶一下,當時發生了什麼。
林誌衡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片刻後,他睜開眼,聲音低沉:他威脅要公開我的過去,說如果我不答應為地產商創作宣傳曲,就讓我在這個行業混不下去。
所以您生氣了
周啟棠問。
我當然生氣,
林誌衡的聲音突然提高,我花了十年時間才擺脫那個世界,他一句話就能毀掉我的一切!
話音剛落,技術人員突然喊道:周
Sir,錄音筆的缺失部分修複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工作台。修複的錄音片段開始播放,先是一陣沉默,然後是黃誌強的聲音:
阿衡,你應該麵對自己的過去。你的才華不應該被隱藏。
林誌衡的聲音緊隨其後,充滿了壓抑的憤怒:你不能公開我的過去!我已經冇有退路了!
這不是威脅,這是機會,
黃誌強平靜地說,為地產商創作宣傳曲,你的名字會出現在所有廣告牌上。
錄音中突然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夾雜著物品倒地的脆響。然後,是林誌衡的怒吼:
你毀了我的一切!
就在這時,錄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
——
最關鍵的撞擊聲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
小張疑惑地問,難道是修複失敗了
技術人員搖頭:不是修複失敗,是原始錄音就到這裡中斷了。像是……
有人刻意停止了錄製。
周啟棠的目光轉向林誌衡,後者正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搓著衣角。
林先生,
周啟棠緩緩問道,錄音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中斷
林誌衡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不知道。我當時太激動了,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是嗎
周啟棠若有所思,可根據我們的調查,黃誌強的死亡時間是在這段錄音中斷後的五分鐘內。
他走到倉庫中央,指著地麵上的粉筆圈:如果錄音是在爭執最激烈的時候被中斷的,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隻有在場的人知道。
林誌衡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低下頭。
周
Sir,
小張突然喊道,我們在倉庫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新的指紋!
技術人員迅速采集了指紋樣本,與數據庫進行比對。幾分鐘後,結果出來了
——
指紋屬於一個名叫陳浩的年輕人,正是之前指控黃誌強操控人生的那位。
看來,
周啟棠若有所思,案發當晚,倉庫裡可能不止有兩個人。
他的目光再次轉向林誌衡,後者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
林先生,您認識陳浩嗎
林誌衡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困惑:陳浩我不認識他。
是嗎
周啟棠微微一笑,可根據我們的調查,他曾經是
'
同行會
'
的受助者,而您,林先生,恰好是
'
同行會
'
的形象大使。
林誌衡的表情凝固了。周啟棠知道,他已經擊中了要害。
林先生,
周啟棠緩緩說道,我們有理由相信,黃誌強的死,可能與您、陳浩,以及
'
同行會
'
之間的某些秘密有關。
他轉身對技術人員說:繼續修複錄音筆,看看是否能找到更多線索。同時,全力尋找陳浩的下落。
就在這時,周啟棠的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周警司,你真的想知道倉庫裡發生了什麼嗎今晚午夜,來元朗舊碼頭,我會告訴你真相。——C
周啟棠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知道,真正的較量,纔剛剛開始。
8
海浪之下
元朗舊碼頭的夜,潮濕而鹹腥。廢棄的集裝箱像沉默的巨獸,排列在岸邊,海浪一次次拍打著生鏽的鐵架,發出空洞的聲響。周啟棠獨自站在碼頭儘頭,風衣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
午夜時分,一盞微弱的手電光在集裝箱間閃爍。周啟棠警覺地走過去,看見一個瘦削的身影蜷縮在角落裡
——
正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陳浩。
周警司,你來了。
陳浩的聲音沙啞,眼中佈滿血絲。他的右手握著一個破舊的
U
盤,左手手腕上纏著一圈紗布,滲出淡淡的血跡。
你就是
C
周啟棠問道,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
陳浩點點頭,將
U
盤遞過來:這裡麵有你想要的真相。
周啟棠接過
U
盤,卻冇有立刻離開。他蹲下身,與陳浩對視:為什麼現在才聯絡我案發當晚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倉庫
陳浩苦笑一聲:我一直在躲。有人在追殺我。
誰
地產商的人,還有
'
同行會
'
的人。
陳浩的聲音顫抖,他們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你看到了什麼
周啟棠追問。
陳浩深吸一口氣,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我看到林誌衡和黃誌強爭吵,看到他們扭打在一起。但我冇看到黃誌強是怎麼死的。
為什麼
因為我被人從背後打暈了。
陳浩掀起紗布,露出一道猙獰的傷口,醒來時,黃誌強已經倒在地上不動了。我害怕極了,隻能跑。
周啟棠若有所思:那你為什麼現在又回來
因為我想明白了,
陳浩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如果我一直躲下去,永遠不會有真相。我不想一輩子活在恐懼中。
周啟棠點點頭,站起身:跟我回警署,我們需要你做正式筆錄。
不!
陳浩突然激動起來,我不能跟你走!他們在警署裡也有人!我隻能相信你一個人!
周啟棠沉默片刻,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這是我的私人電話。如果你再遇到危險,隨時打給我。
陳浩接過名片,點了點頭。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引擎聲。一束刺眼的車燈照向他們,一輛黑色麪包車正快速向碼頭駛來。
他們來了!
陳浩驚恐地喊道,轉身就要跑。
等等!
周啟棠一把拉住他,跟我來!
兩人迅速躲進一個廢棄的集裝箱。透過縫隙,他們看見幾個黑衣人從車上跳下,手裡拿著手電筒和棒球棍,在碼頭四處搜尋。
看來,
周啟棠低聲說,你的猜測是對的。
黑衣人越來越近。周啟棠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把手槍,手指輕輕釦在扳機上。就在這緊張的時刻,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周警司,小心。有人在你身邊安裝了定位器。——
梁婉儀
周啟棠的心猛地一沉。他迅速檢查自己的衣物,最終在風衣的內襯裡找到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裝置。
我們被出賣了。
他低聲對陳浩說,但不是你想的那個人。
集裝箱外,黑衣人已經來到門口。周啟棠深吸一口氣,準備迎接一場惡戰。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警笛聲,越來越近。黑衣人明顯愣了一下,迅速撤回車上,消失在夜色中。
周啟棠鬆了一口氣,從集裝箱裡走出來。他環顧四周,冇有發現任何人。警笛聲在不遠處停下,卻冇有人來碼頭。
這是怎麼回事
陳浩疑惑地問。
周啟棠看著手中的簡訊,若有所思:有人在暗中幫助我們,但這個人,不是警察。
他將
U
盤放入口袋,對陳浩說:跟我來。我們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看看這裡麵到底有什麼。
兩人迅速離開碼頭,消失在夜色中。他們身後,海浪依舊拍打著岸邊,彷彿什麼都冇有發生過。
但周啟棠知道,真正的風暴,纔剛剛開始。
9
砂器崩塌
淩晨兩點,周啟棠帶著陳浩回到自己的公寓。窗簾緊閉,桌上的檯燈發出微弱的光。陳浩將
U
盤插進電腦,手心全是汗。
你確定這東西安全嗎
周啟棠問道,手已經放在了槍套上。
我用它之前檢查過,
陳浩緊張地說,冇有病毒。
螢幕上出現一個檔案夾,裡麵隻有一個視頻檔案。檔名很簡單
——真相。
周啟棠深吸一口氣,雙擊打開。視頻開始播放,畫麵晃動,像是用手機偷拍的。鏡頭裡是元朗那間廢棄倉庫,時間顯示正是案發當晚。
黃誌強和林誌衡站在倉庫中央,爭吵激烈。黃誌強手裡拿著一份檔案,似乎在威脅林誌衡。
你欠我的,
黃誌強說,冇有我,你什麼都不是。
林誌衡的臉色通紅,眼中充滿憤怒:我不欠你什麼!是你毀了我的一切!
兩人扭打在一起。就在這時,畫麵突然劇烈晃動,鏡頭掉在地上,隻能看到兩人的腿和部分身體。幾秒鐘後,傳來一聲悶響,然後是沉默。
視頻突然結束。
這就是全部
周啟棠皺眉,冇有拍到誰是凶手
陳浩搖搖頭:這是我能拍到的全部。我被人從背後打暈了。
你能認出打暈你的人嗎
我隻看到了一隻手,戴著黑色手套,手上有一道疤。
陳浩回憶道,還有,他身上有一股很特彆的味道,像是某種精油。
周啟棠若有所思。這線索太模糊了,幾乎無法追查。
你為什麼要拍這個視頻
他突然問道。
陳浩苦笑:因為我懷疑黃誌強在做非法的事情。我想抓住他的把柄,好擺脫他的控製。
你知道他在做什麼非法的事情嗎
我不確定,
陳浩搖頭,但我知道他和地產商關係密切,而且
'
同行會
'
的資金流向很可疑。
周啟棠點點頭,剛想說話,手機突然響起。是技術組打來的。
周
Sir,我們有重大發現!
技術人員興奮地說,我們修複了錄音筆的全部內容!
馬上發過來!
周啟棠掛斷電話,電腦螢幕上很快出現了新的音頻檔案。
他點開播放。爭吵聲再次響起,和之前聽到的一樣。但這一次,錄音冇有在
你毀了我的一切!
之後中斷。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悶響,然後是黃誌強的呻吟聲。接著,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你不該多管閒事。
然後是腳步聲,漸行漸遠。
周啟棠和陳浩麵麵相覷。
這聲音……
陳浩突然顫抖起來,我認得!這是打暈我的那個人的聲音!
周啟棠立刻拿出手機:小張,立刻調取倉庫附近所有監控,重點查詢一個戴黑色手套、手上有疤的男子!
掛斷電話後,他轉向陳浩:你能辨認出這個聲音嗎如果我們給你聽一些嫌疑人的聲音樣本
陳浩猶豫了一下,點頭:我可以試試。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周啟棠示意陳浩躲進臥室,自己則悄悄走到門口,手放在槍套上。
通過貓眼,他看到門外站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
梁婉儀。
周啟棠打開門,警惕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我們需要談談,
梁婉儀冇有回答,直接走進公寓,關於黃誌強的案子。
她看到電腦螢幕上的視頻,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們已經有這個了
你知道這個視頻
周啟棠警覺地問。
梁婉儀點頭:我一直在調查
'
同行會
'
和地產商的關係。這個視頻是我讓陳浩拍的。
你和陳浩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的表姐,
梁婉儀平靜地說,也是唯一能保護他的人。
周啟棠這才明白為什麼梁婉儀一直在關注這個案子。他剛想說話,手機又響了。
周
Sir,我們找到嫌疑人了!
小張興奮地說,監控顯示,案發當晚有一個戴黑色手套的男子進入倉庫,手上有明顯疤痕。我們通過麵部識彆確認了他的身份
——
他是
'
同行會
'
的財務主管,同時也是地產商的私人助理!
周啟棠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馬上申請逮捕令!
掛斷電話後,他轉向梁婉儀:看來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
梁婉儀點頭,眼中卻閃過一絲擔憂:周警司,小心點。這個人不簡單,而且他背後的人更不簡單。
周啟棠穿上外套,拿起配槍:我一直很小心。
他轉身對臥室裡的陳浩說:你待在這裡,不要出門。我會派人來保護你。
周警司,
陳浩突然開口,聲音顫抖,如果……
如果你抓到凶手,請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提供了證據。我害怕。
周啟棠點頭:我答應你。
當他準備出門時,梁婉儀突然抓住他的手臂:還有一件事。警署裡有內鬼,小心你信任的人。
周啟棠愣了一下,然後點頭:我會記住的。
他推開門,走進夜色中。一場精心策劃的逮捕行動即將開始,而真相,似乎終於觸手可及。
但周啟棠知道,在這個城市,真相往往比謊言更危險。
10
城堡的殘骸
清晨的霧像未散的煙,籠罩著警署大樓。周啟棠站在會議室窗前,看著外麵漸漸亮起來的天空。逮捕令已經簽發,行動組整裝待發。
周
Sir,準備好了。
小張推門進來,臉上帶著興奮,財務主管的住址和辦公室都已布控。
周啟棠點頭,目光卻落在桌上的一份檔案上
——
昨晚匿名送到他辦公室的
同行會
內部審計報告。每一頁都標著
機密,卻被人用紅筆圈出了關鍵數字:
三年來,同行會
接手地產商
捐贈
共計
1.3
億
其中
4000
萬流向不明賬戶
林誌衡的母親獲得
醫療補貼50
萬
陳浩曾收到
安置費20
萬,後被追回
走吧。
周啟棠合上檔案,聲音平靜,記住,行動要快,不要驚動無關的人。
一、逮捕
財務主管的辦公室在銅鑼灣一棟甲級寫字樓。電梯門一開,行動組迅速控製了前台,切斷了所有對外通訊。
警察!
周啟棠一腳踹開辦公室門。
裡麵的人似乎早有準備。財務主管正坐在辦公桌後,悠閒地喝著咖啡,手上冇有戴手套,也冇有任何疤痕。
周警司,這麼早
他放下咖啡杯,露出一絲冷笑,我能幫你什麼
黃誌強的案子,
周啟棠直視著他,案發當晚你在哪裡
在公司加班,
財務主管攤開雙手,有監控和同事可以證明。
小張將逮捕令放在桌上:我們有證據證明你與黃誌強的死有關,請配合調查。
財務主管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領帶:證據你們警察辦案講證據。
他走到窗前,俯瞰著下方繁忙的街道,不過我很好奇,你們找到什麼證據了
周啟棠冇有回答,而是示意手下搜查辦公室。很快,他們在一個隱秘的保險櫃裡找到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裡麵有一隻帶血的黑色手套和一瓶精油。
財務主管的臉色終於變了:這不是我的!
我們會讓法醫說話,
周啟棠冷冷地說,還有,你的聲音樣本,我們也會拿去比對。
二、真相
審訊室裡,財務主管一開始還試圖狡辯,但當法醫報告和聲音比對結果擺在他麵前時,他終於崩潰了。
是他讓我做的,
他低著頭,聲音嘶啞,地產商老闆。他說黃誌強掌握了太多秘密,要我
'
處理掉
'。
案發當晚具體發生了什麼
周啟棠問道。
財務主管深吸一口氣:我跟蹤黃誌強到了倉庫,躲在暗處。他和林誌衡爭吵時,我悄悄繞到後麵。林誌衡離開後,我趁黃誌強不注意,從背後襲擊了他。
為什麼要刪除錄音筆的部分內容
老闆說不能留下任何證據。我拿走了錄音筆,刪除了關鍵部分,然後又放回了現場,想嫁禍給林誌衡。
陳浩呢你為什麼要打暈他
他看到了我,
財務主管苦笑,我隻能打暈他。本來想殺了他,但我下不了手。
周啟棠點點頭,終於解開了心中的所有疑團。他站起身:謝謝你的配合。
周警司,
財務主管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你要小心。老闆不會放過你的。
三、內鬼
回到辦公室,周啟棠發現桌上有一個新的信封。裡麵是一張照片
——
他和陳浩在舊碼頭的合影,背景裡有一輛黑色麪包車。
照片背麵隻有一句話:你以為你知道真相
周啟棠的臉色變得凝重。他拿起電話:小張,查一下我們行動組的通訊記錄,特彆是昨晚。
幾分鐘後,小張臉色蒼白地跑回來:周
Sir,我們的通訊被人監聽了。還有,昨晚負責外圍警戒的兩名警員……
是副署長的人。
周啟棠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一直懷疑的內鬼,竟然是副署長。
把這個訊息封鎖,
他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我們需要證據。
四、最後的對決
晚上,周啟棠接到一個電話,是副署長打來的。
周警司,辛苦了。明天早上九點,警署會議室,我要聽你彙報整個案件的進展。
好的,副署長。
周啟棠掛斷電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第二天早上,會議室裡坐滿了人。副署長坐在主位,目光嚴厲。
周警司,請彙報。
周啟棠站起身,將一摞檔案放在桌上:這是黃誌強案件的完整調查報告,包括財務主管的供述和證據。
他頓了頓,目光直視副署長:同時,我還有一份意外收穫。
他打開投影儀,螢幕上出現了一段視頻
——
副署長和地產商老闆在一傢俬人會所密談的畫麵。
副署長,
周啟棠的聲音平靜,你能解釋一下這段視頻嗎
會議室裡一片嘩然。副署長臉色鐵青,剛想說話,就被衝進來的廉政公署人員戴上了手銬。
根據《防止賄賂條例》,你被懷疑收受地產商賄賂,乾預警方調查,我們需要你配合調查。
五、塵埃落定
一個月後,案件終於塵埃落定。財務主管因故意殺人罪被判處終身監禁,地產商老闆和副署長因多項罪名被起訴。
林誌衡洗清了嫌疑,卻選擇離開香港,去國外繼續他的音樂事業。臨行前,他給周啟棠發來一封郵件:
周警司,謝謝你。我終於明白,逃避過去並不能解決問題。我會用我的音樂講述那些被忽視的故事。
梁婉儀的調查報道獲得了新聞獎。她在領獎台上說:真相可能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陳浩則開始了新的生活。他在一家
NGO
工作,幫助那些像他一樣曾被操控的年輕人。
六、尾聲
傍晚,周啟棠獨自來到元朗舊碼頭。海浪拍打著岸邊,夕陽的餘暉灑在海麵上,金光粼粼。
他想起了黃誌強,那個複雜的人
——
既是慈善家,又是操控者。他也想起了林誌衡,那個才華橫溢卻被過去束縛的年輕人。
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建造屬於自己的城堡,有些用石頭,有些用沙子。石頭的城堡堅固卻冰冷,沙子的城堡美麗卻脆弱。
海浪總會來,城堡總會塌。重要的是,在海浪來臨之前,你是否有勇氣麵對真實的自己。
周啟棠轉身離開,身後的海浪依舊拍打著岸邊,彷彿什麼都冇有發生過。
但他知道,有些真相,即使被海浪沖刷,也永遠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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