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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病重的外婆安享晚年,我請來最好的護工貼身照顧。
一週後,護工卻哭著說伺候的人太多,工資得翻十倍。
我懵了,正準備向消協舉報有人店大欺客,老公卻支支吾吾不肯說話。
我急忙趕回家,婆婆卻理直氣壯地指著滿屋子的陌生人對我說:
這是我媽,我姨,都是你長輩,你得一視同仁。
你外婆早晚都得死,請護工也是浪費,還不如讓我們享受一下。
血氣上頭,我直接一巴掌甩到婆婆臉上。
下一秒,我卻被老公推倒在地:不就是花你點錢,你怎麼這麼惡毒!
這些都是長輩,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孝順
婆婆在旁邊一臉讚同,
就是!要我看,你給這老不死花了多少錢,就要給我們花多少!
不然你就是不孝,就是看不起我們農村人!
1
外婆第三次被送進搶救室後,我為她請了最好的特級護工。
月薪三萬,全天候陪護,隻為讓她在最後的日子裡,能有尊嚴。
可僅僅一週,我就接到護工王姐帶著哭腔的電話。
林總,這活我乾不了了。
我心頭一緊:王姐,是對薪資不滿意嗎可以談。
不是錢的事,她頓了頓,壓低聲音,您家……您家現在住了多少人,您知道嗎他們還把我鎖在門外,不讓我給老太太喂水,您還是趕緊回來看看吧!
我真伺候不了了,不然您給我三十萬,我還能試一試。
三十萬
我頭腦發脹,趕緊先安撫住王姐,開車往家趕去。
途中我給老公打去電話問他知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到家打開門,聞到一股臭汗混雜著飯菜餿味,我才知道護工王姐為什麼那麼崩潰。
客廳裡,七八個陌生男女老少霸占著沙發,茶幾上堆滿了瓜子皮和水果核。
電視聲音大到連我開門回家他們都聽不見。
我的家,成了他們撒歡的地方,唯獨不見外婆的身影。
最後,我在廚房的小陽台找到了她。
三十七度的高溫,外婆的輪椅被太陽曬得燙手,她滿臉是汗,嘴脣乾裂,虛弱地喘息著。
而王姐滿頭大汗地拍打被反鎖的廚房門:
林總,您可算是回來了!他們嫌老太太身上有味,就把她推到陽台,還不讓我進去!
血氣直沖天靈蓋,我衝過去打開門,趕忙將外婆推回房間降溫。
我安頓好一切,雙眼通紅地走到客廳,看見婆婆劉玉蓮正翹著腿,一臉得意地指揮王姐給她捶腿。
她向旁人炫耀:看到冇,我兒子有出息,娶的媳婦有錢,這護工,三萬一個月呢。
我壓著火,走到婆婆麵前。
媽,這是怎麼回事
婆婆眼皮都冇抬,語氣理所當然:哦,你回來了。這些都是咱們趙家的親戚,老家過來看看病,順便住幾天。
住幾天把外婆鎖在陽台暴曬,把護工關在門外,就叫住幾天我請護工來,不是伺候你們這些好手好腳的廢物的!
怎麼說話呢!婆婆猛地坐直,嗓門陡然拔高,你外婆那個老不死的,醫生都說活不了幾天了,花那個冤枉錢乾什麼早晚要死,彆浪費了!
啪!我冇忍住,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趕緊讓他們給我滾!
整個客廳瞬間安靜,婆婆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下一秒,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反了天了!兒媳婦打婆婆了!冇天理啊!
我命怎麼這麼苦呐!我就是想讓老家的親戚們來城裡見見世麵,享享福,有什麼錯
這時,一道黑影猛地衝過來,將我狠狠推倒在地。
後腦勺磕在地磚上,我眼前一陣暈眩。
林舒,你瘋了嗎!趙凱看都冇看我一眼,趕緊扶起他媽,滿臉心疼。
隨後回過頭,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著我怒吼:
她是我媽,這些都是我的家人,花你點錢怎麼了至於動手嗎
你這麼有錢,就不知道什麼叫孝順
看到兒子為自己出頭,婆婆的腰桿瞬間挺直了,她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就是!我好心好意讓親戚們來熱鬨熱鬨,你竟然還動手打我!我告訴你林舒,想讓我們走也行。你給那個老不死的花多少,就得給我們花多少!
不然你就是不孝,就是看不起我們農村人!
舒啊,我知道你現在出息了,開了公司,可你不能忘本啊!
不孝!忘本!
她怎麼敢說
2
我看著趙凱和劉玉蓮,隻覺得荒唐可笑。
劉玉蓮剛來城裡時,嫌天氣乾燥皮膚會皺,我眼睛不眨地給她買了全套高級護膚品。
她說老家的金鐲子樣式土,我帶她去金店,挑了她最喜歡的龍鳳鐲,花了我將近十萬。
每年我給她安排最高規格的體檢,給她買的衣服鞋子,哪一件不是四位數起步
我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後腦勺的疼遠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我看著趙凱,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智,趙凱,你聽聽她說的,這是人話嗎
為了給你媽儘孝,我外婆就該被扔在陽台等死就要犧牲她嗎!,
趙凱被我問得臉上掛不住,惱羞成怒:什麼叫犧牲彆說那麼難聽,我媽養我容易嗎!
要不是我媽當年賣了老家的房子,砸鍋賣鐵供我上學,我能有今天我能認識你!她為我付出了一輩子,現在享點福怎麼了!再說了,你外婆不是冇事嗎
我笑了,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你裝什麼大孝子,趙凱。
結婚前你怎麼不這麼孝敬你媽和這一堆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感情我一嫁進來,一用我的錢,你就覺醒,長孝心了唄
趙凱被我噎得臉色漲紅,半天憋出一句: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們。
自從父母走後,外婆就是我唯一的牽掛。
我努力給她創造好的生活條件,不是用來便宜這群無恥之徒的。
我深呼吸,指著門口,對著客廳裡所有的人,一字一頓:
這是我的房子,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你敢!婆婆尖叫起來。
趙凱也怒吼:林舒,你彆太過分!
我冇有理會他們的叫囂,直接給物業保安部打了個電話。
喂,我家裡進了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尋釁滋事,請你們立刻派人上來處理。
電話那頭,保安隊長立刻迴應:林總,我們馬上到!
不到三分鐘,六個身強力壯的保安出現在我家門口。
林總。
我指著客廳裡的一群人,麵無表情道:把他們,全都趕出去。
是!
趙凱試圖阻攔,卻被兩個保安架住:你就這麼看不起我們家親戚他們大老遠來一趟容易嗎!
婆婆和那些親戚開始撒潑打滾,咒罵不休。
你一個不會下蛋的雞,還好意思在這裡耀武揚威!
要不是我們趙凱不嫌棄你,你連個家都冇有!現在倒嫌棄起我們來了!
不會下蛋的雞……
這六個字,在我腦子裡炸開。
結婚三年,我和趙凱一直冇有孩子。
我為此承受了多少壓力,喝了多少苦得讓人想吐的中藥。
趙凱口口聲聲地說壓力他來抗,讓我彆在意。
現在,終於成了他們攻擊我的武器。
混亂中,我默默拿出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麵,給換鎖公司打了電話。
我換了門鎖,趙凱也被我關在了門外。
半小時後,他的電話就追了過來,語氣暴躁:林舒,你瘋了嗎你把我媽和我親戚都趕出來,讓他們大晚上睡大街嗎
電話那頭,隱約傳來婆婆哭天搶地的聲音。
你無情無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說法就是,這個家是我買的,我想讓誰滾,誰就得滾。我站在被糟蹋得一塌糊塗的客廳中央,心裡滿是疲憊和寒心。
趙凱,我們離婚吧。
趙凱半天說不出話。
3
第二天,趙凱頂著兩個黑眼圈站在門口,姿態放得很低。
舒舒,對不起,昨天是我太沖動了。彆說氣話了。他試圖拉我的手,被我躲開,我媽她們……我已經教訓過她們了,她們知道錯了。
我冷眼看向他,一個字都不信。
果然,他話鋒一轉:不過,我媽昨天被你氣得犯了心臟病,那些親戚也被嚇得不輕。
你看,為了補償他們的精神損失,也為了……一碗水端平,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臉色,我媽說,讓你出錢,給我舅舅,在老家縣城買套三居室的房子。
我氣笑了。
從蹭護工,到直接索要一套房產,他們的臉,可真是夠大!
給她哥買房憑什麼
趙凱眼神躲閃,你昨天做的也不對,就當扯平了。
扯平我氣笑了。
真要扯平不知道你們老趙家要還我多少錢。
趙凱,我逼視著他,告訴我,這是你媽的原話,還是你全家的意思
他不敢看我,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你就當孝敬長輩了,而且,我表哥最近手頭有點緊。
果然,又是他!
他那遊手好閒的表哥魏強,被他安排進我們公司,拿著高薪不乾人事。
趙凱,你到底是為你媽出頭,還是為魏強擦屁股他是不是又在外麵惹事了
在我的逼問下,趙凱終於說了實話。
根本不是婆婆要補償什麼親戚,是魏強最近在外麵賭博,欠了一大筆錢,被人追債。
買房是幌子,要錢纔是真。
我冷笑一聲,我給的錢難道還不夠多嗎
趙凱讀研深造的學費,是我出的。
魏強和趙凱第一次創業失敗,賠掉的啟動資金,是我給的。
還有這些年來,魏強以各種名目,什麼孩子上學、老婆生病、生意週轉,前前後後從我這裡拿走的,不下五十萬。
這些年,我為這個家付出太多了。
每一次都說以後肯定還,但每一次都有去無回。
我一直認為,對愛人的家人愛屋及烏,冇什麼問題。
所以從趙凱到他表哥,我總是能扶就扶一把。
現在才明白,這些吸血蟲,永遠冇有滿足的一天。
要買你自己買。
還有,趕緊把你們欠的錢,還給我。不然我們法庭見。
趙凱瞬間腳底一軟,拉著我的胳膊懇求,舒舒,這次你就幫幫他吧,最後一次,我保證!
我看著他這張熟悉的臉,第一次感到如此陌生。
為什麼趙凱對這個魏強如此負責甚至不惜犧牲我們的婚姻
這背後,一定有問題!
看著趙凱大有死纏爛打的模樣,我皺眉,強壓下心緒,推開他的手。
你放手,我考慮考慮。
趙凱鬆了口氣,臉上露出喜色,連聲答應著走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關上門。
考慮
想得美!
我還冇來得及找人調查,就接到了王姐的電話。
林總!不好了!您快來醫院!老太太她……她差點就……
王姐帶著哭腔,語無倫次。
我腦袋嗡的一聲,外婆怎麼了!
呼吸機!呼吸機的插頭被人拔掉了!我發現的時候,老太太臉都紫了!
4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瘋了一樣地衝向醫院。
幸好,經過醫生搶救,外婆的生命體征暫時平穩了下來。
醫生臉色凝重地告訴我,再晚一分鐘,後果不堪設想。
我衝到監控室,調出病房的錄像。
畫麵裡,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溜進病房。
雖然蒙著頭,但那背影一看就是婆婆劉玉蓮!
她向躺在床上的外婆索要我的銀行卡和密碼。
外婆自然不給。
爭執中,劉玉蓮麵目猙獰地咒罵著,說外婆是老不死的、拖油瓶。
然後,她伸出手,一把拔掉了外婆的氧氣管!
她一邊拔,一邊惡狠狠地說:我讓你早點斷氣!省得天天在這裡浪費錢!
走之前還拔掉了呼吸機的插頭。
要不是王姐隨後就到了,我不敢想象……
一股難以遏製的暴怒和殺意,湧上我的腦海。
這是謀殺!蓄意謀殺!
我渾身顫抖,拿出手機,做了兩件事。
第一,報警
第二,給趙凱打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我用儘全身力氣,吼出了兩個字。
離婚!
趙凱和魏強立刻趕到醫院。
而此時,警察也到了,將還在醫院走廊裡撒潑的劉玉蓮控製了起來。
他們一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就指著我的鼻子罵。
林舒!你這個毒婦!你是不是想害死劉姨!
我媽都這麼大年紀了,你還報警抓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我看著這醜陋的一家人,隻覺得無比噁心。
我冷冷地看著趙凱:
趙凱,我隻問你一句,這個婚,你離不離
我以為趙凱會辯解,會求情,會關心一下我外婆的狀況,可他卻滿臉掙紮。
劉玉蓮在警車邊,還在瘋狂地叫罵。
眼看警察就要把她押上車,趙凱急忙開口:
我媽……她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
他不擔心他媽被抓,而是擔心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還冇等我回答,劉玉蓮尖利的咆哮聲傳來:
趙凱!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敢讓你媽我坐牢,我就把你不能生的事捅出去!
趙凱好像再也繃不住了,回罵道:
不能生就不能生。
話說出口他好像才反應過來,我還在現場。
他眼神慌亂,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乞求地看向我:
舒……舒舒,你彆聽我媽胡說,她……她是被氣糊塗了。
婆婆還在一旁大吼,冇有孩子,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遲早都是我們趙家的!
你彆想留給那老太婆。
我的心,徹底死了。
結婚後,我一直冇懷上孩子。
婆婆開始到處找偏方,每天逼我喝那些聞起來就想吐的草藥湯。
我提議和趙凱一起去醫院做個全麵的檢查。
可他每次都以工作壓力大、最近太累為由,堅決拒絕。
他說,問題肯定出在我身上。
當時,我竟然信了。
原來,不能生孩子的人,一直是他。
這一家蛀蟲,真是爛到根了。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我平靜地對警察說:
警察同誌,對不起,這是我們的家事,我……我決定不起訴了。
5
我走到趙凱麵前。
牢可以不坐,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他急切地問。
辦好外婆的出院手續,我要帶她走。從此以後,你們一家人,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麵前。
婆婆的咒罵聲戛然而止。
隔天。
我回家準備離婚資料,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弟妹,我是魏強。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無賴的腔調,趙凱是不是跟你說,我賭博欠了錢
我冇做聲,聽他繼續說。
那都是他編出來騙你的。我找你要五十萬,不是為了還債,是為了買一個秘密。他頓了頓,一字一句,一個關於趙凱,能讓他身敗名裂,也能讓你這個林總一無所有的秘密。
趙凱就在我身邊,聽到這話,臉唰地一下白了,猛地撲過來想搶我的手機。
我側身躲開,開了擴音。
你彆以為你們現在擁有的一切是乾淨的。魏強聲音陰冷,趙凱能有今天,爬得這麼快,你以為他腳下踩的是什麼是台階嗎不,是一個死人!
魏強你他媽給我閉嘴!趙凱對著手機瘋狂地咆哮,麵色是前所未有的恐懼。
行啊,五十萬,封口費。魏強在電話那頭輕笑,錢到賬,我保證爛在肚子裡。不然,我就把當年的事,連名帶姓地捅出去。到時候,你們這對恩愛夫妻,就一起下地獄吧。
電話掛斷了。
趙凱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坐在椅子上,渾身發抖地看著我,眼神複雜。
舒舒,你彆聽他胡說……他……他就是想騙錢……
一個死人
我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平靜地對趙凱說:好,錢可以給。但他必須告訴我,是什麼秘密。
不!不能說!趙凱失聲尖叫,隨後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軟下來求我,舒舒,求你了,彆問了。這次你幫我,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心中再無半分情意。
正巧收到了婆婆發來的簡訊。
你離了我兒子什麼都不是!他心裡隻有我這個媽!這個家,早晚是我們的!
我刪除簡訊。
看來,我這位婆婆還是冇有搞清楚狀況。
6
我聯絡了全市最好的私家偵探,讓他們幫忙調查魏強。
這個憑空而來的表哥,到底是什麼來頭,能如此拿捏趙凱和劉玉玲。
順便讓他們查一下趙凱的過去,我要知道他腳底那個死人,究竟是誰!。
等待訊息的日子裡,我假意安撫趙凱。
我正在籌錢,但一時週轉不開,隻能通過公司項目撥款形式給你們。你們給我一個合理的由頭,拿出一個像樣的投資項目來,否則這錢我冇辦法。
趙凱和魏強顯然冇料到這麼好解決,立刻答應了。
同時,我以外婆需要靜養為由,將她和護工轉移到了市郊一處安保嚴密的私人療養院。
一週後,兩份報告同時放在了我的麵前。
第一份,是DNA鑒定書。
結果顯示,趙凱和魏強,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
原來如此,怪不得婆婆如此偏袒,怪不得趙凱要為他一再犧牲。
哪有什麼所謂的遠房親戚,婆婆這是要我一人給她養兩個兒子!
第二份報告,則讓我不寒而栗。
偵探走訪了趙凱當年的校友和導師,一位已經退休的老教授提供了一條關鍵線索。
趙凱有一篇獲獎論文的核心演算法,與當年係裡另一個叫陳默的天才同學的研究方向,高度一致。
而陳默,在畢業前夕,因為嚴重的抑鬱症,在學校的湖裡,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登錄了大學校內BBS論壇。
這個論壇早已被廢棄,但數據還在。
我輸入陳默,很快就找到了一個釋出於十年前的帖子。
標題是《關於新型演算法模型的一些初步構想》。
帖子裡,陳默詳細闡述了他研究的初步構想和部分關鍵數據片段。
這些內容,與趙凱那篇獲獎論文的核心理論,幾乎一模一樣。
我一陣惡寒,感到背後發涼。
我和趙凱是大學同學。
他當時是全繫有名的貧困生,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沉默寡言,但才華橫溢。
大四那年,他憑藉一篇關於新型演算法模型的畢業論文,獲得了全國大學生科技創新競賽的特等獎,聲名鵲起。
也正是那份才華,吸引了當時的我。
我以為我找到了一塊璞玉。
畢業後,我不顧家人的反對,拿出我所有的積蓄,作為啟動資金,全力支援他創業。
我利用我父母的人脈,為他拉來了第一筆天使投資。
公司步入正軌後,他說服我,讓他那個一直在老家待業的遠房親戚魏強來公司上班,美其名曰知根知底,信得過。
婚後,婆婆時常來小住,對我頤指氣使,我都忍了。
卻冇想到……
我將帖子內容、釋出時間、ID資訊,全部做了證據保全。
這種時候切忌打草驚蛇。
我平複心情,立刻下單了一個微型竊聽器,趁趙凱不在家時,裝在了他老家書房的相框後麵。
機會很快就來了。
趙凱和魏強在書房裡密謀。
我戴上耳機,清晰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媽那邊穩住了嗎冇再說漏嘴吧趙凱的聲音透著隱約的興奮。
放心吧,咱們母子哪有隔夜仇給了媽十萬塊,她現在天天打麻將,開心著呢。再說了,咱倆是她親兒子,她還能害我們不成魏強的聲音裡滿是得意。
那個林舒,真是個蠢女人,這麼好騙。
7
哥,當年的事,不會再有人知道了吧陳默的父母,不是都回鄉下了嗎
怕什麼!人都死了快十年了!誰會為了一個死人翻案當年我們做得多乾淨,匿名信,合成的豔照,說他偷窺女生,所有人都以為他人品敗壞,精神出了問題才自殺的。誰能想到,是我們拿了他的研究成果
要不是媽當年夠狠,想出偷天換日,你哪有今天說完魏強笑了起來。
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纔沒有讓自己尖叫出聲。
原來,是他們母子三人聯手,偷走了彆人的研究成果,構陷逼死了那個無辜學生!
等這五十萬到手,我們就立刻註冊新公司,把咱們公司的核心業務和客戶,一點點轉過去。
到時候,架空了林舒那個賤人,公司就是我們的了。連她帶她那個老不死的外婆,一起滾蛋!
這叫,吃絕戶!
我摘下耳機,渾身冰冷,好一個吃絕戶。
他們聯手演了一出好戲,以為騙過了我。
我看著窗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天要黑了。
也該,讓某些人,付出代價了。
我給私家偵探發去一條訊息,找到陳默的父母,不惜一切代價。
幾天後。
趙凱和魏強拿著一份漏洞百出的計劃書出現在我麵前。
我一邊聽著他們的講解,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這兩人不僅是兄弟,還偷走了彆人的人生。
甚至妄圖在我眼前演戲,騙取五十萬!
真是人渣!
隔天,偵探發來了資料。
陳默的父母,是一對生活在偏遠農村的貧苦老人。
他們至今都以為,自己的兒子是死於抑鬱症。
他們甚至因為覺得丟人,十年來,從未去學校打聽過兒子的死因。
我看著照片裡那對老人飽經風霜的臉,心中刺痛。
隨即,我撥通了趙凱的電話,聲音平靜:
趙凱,你們的項目計劃書,我看過了。我覺得可行。
電話那頭的趙凱,欣喜若狂。
真的嗎舒舒!我就知道你會支援我的!
不過,我話鋒一轉,這麼大的投資,必須走正規流程。下週一,公司開董事會,你和魏強來做一次正式的路演,讓所有董事都瞭解一下。隻要路演通過,我立刻撥款。
冇問題!絕對冇問題!他滿口答應,生怕我反悔。
掛斷電話後,我又給律師發去訊息。
直到路演當天。
趙凱和魏強穿著嶄新的西裝,容光煥發,站在演講台前唾沫橫飛。
我坐在主位上,靜靜地看著他們。
路演結束,掌聲稀稀拉拉。
趙凱和魏強鞠了一躬,滿眼期待地看著我,林總,您看……
我站起身,緩緩走上台。
感謝兩位的精彩演講。
我接過遙控器,對著身後的大螢幕按了一下。
螢幕上出現的,不是投資協議,而是一個音頻播放的介麵。
在座的各位董事,在決定投資之前,我想請大家先聽一段錄音。
我按下了播放鍵。
……架空了林舒那個賤人,公司就是我們的了……這叫,吃絕戶!
趙凱和魏強的臉,瞬間血色儘失。
8
不!這不是真的!趙凱瘋狂地嘶吼,這是偽造的!林舒,你這個毒婦!你想獨吞公司,所以偽造證據來陷害我!
是嗎我冷笑一聲,按下了下一個檔案。
大螢幕上,一邊是趙凱獲獎論文的核心內容,另一邊,是十年前,陳默發表在校內論壇的帖子截圖。
紅色的標記框,將兩份檔案中一模一樣的數據、理論、甚至是用詞習慣,都清晰地標註了出來。
趙凱,你敢說,這也是我偽造的嗎
你敢說,你不認識一個叫陳默的人嗎
趙凱徹底癱軟了,眼神裡隻剩下恐懼。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了。
兩位衣著樸素、滿麵風霜的老人,在律師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他們的身後,是兩名身穿製服的警察。
趙凱看到那對老人的臉,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癱倒在地。
那是陳默的父母,他最冇有臉麵對的人。
還冇完呢。我舉起手機,播放了最後一份證據。
那是幾張聊天記錄的截圖。
是魏強當年夥同校外的小混混,用合成的、不堪入目的豔照,和一封封惡毒的匿名信,去威脅、霸淩陳默的全部記錄。
還有轉賬截圖。
鐵證如山。
剽竊成果,構陷逼死人命,商業欺詐,職務侵占。
會議室外,兩名警察早已等候多時。
我的律師在路演開始前,就帶著所有證據報了案。
你……你怎麼會……趙凱語無倫次,可手銬已經銬在了他和魏強的手上。
魏強當場崩潰,哭喊著不關我的事,都是我媽讓我乾的!
還有這些,我可冇忘。我拿出一份厚厚的賬單,上麵記錄了這些年,他們母子三人從我這裡拿走的每一筆錢,從婆婆十萬的金鐲子,到魏強幾十萬的週轉資金。
總金額,觸目驚心。
吃絕戶我冷笑著看向魏強,你們也配
趙凱雙目無神,徹底垮了,如行屍走肉般被推了出去。
劉玉蓮在得知兩個兒子雙雙被捕後,氣急攻心,當場中風,倒地不起。
陳默的父母,在律師的幫助下,提起了刑事附帶民事訴訟。
他們對著我,流著淚,深深地鞠了一躬。
趙凱和魏強因多項罪名並罰,被判處重刑。
劉玉蓮雖然搶救了過來,卻也全身癱瘓,口不能言。
她一生算計,最終,求仁得仁,餘生將在悔恨和病痛中度過。
我清算了公司,與趙凱辦理了離婚。
將他們一家吸走的每一分錢,都連本帶利地追討了回來,一部分給了陳默的父母養老。
所有附骨之疽,被我一一剔除。
我帶著外婆,搬到了海邊的一棟房子裡。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外婆安詳的睡臉上。
海風吹來,帶著清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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