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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還在米蘭時裝週上領獎,下一秒就被戴上頭套,綁上了飛機。
再睜眼,已經在崔家彆墅了。
崔老爺子拄著柺杖,和我爺爺正笑眯眯對弈下棋:
“乖孫媳,你和我家那臭小子的娃娃親,是時候操辦了。”
趁他倆興奮商討細節,我獨自去花園散步。
見枝頭一朵玫瑰開得正豔,剛想伸手去摸,
一巴掌迎頭打在我臉上,扇得我踉蹌倒地,麵頰疼得火辣辣。
“哪來的野丫頭,居然敢折崔少爺親自給我種的愛情玫瑰。”
那女人容裝豔麗,打扮露骨,身後跟著一群黑壓壓的保鏢。
我剛要解釋,那女人又狠狠扇了我一巴掌,紅指甲在我臉上劃出血痕。
“不得了!你居然還偷崔少爺為我定製的紅寶石求愛戒指?!”
“把她手上的戒指拔下來,再好好給她長長教訓。”
高大保鏢層層圍住我,步步逼近,女人神色愈發張狂:
“我今天就履行一下崔家準兒媳的責任,替我老公收拾收拾宅院。”
我默默看著手上祖傳的紅寶石戒指,
拿出手機,給備註為“未婚夫”的聯絡人發訊息:
“崔司文,你家後花園有隻狗好像犯狂犬病了,你管不管?”
1
可冇想到收到的是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我氣笑了,訂婚的事還冇談攏呢,他竟然先把我給刪了。
“你到底是從哪裡偷偷溜進來的!快把葉小姐的東西還給她!”
崔家保姆氣勢洶洶地又撲上來,被我一個閃身躲過。
“我是你們崔家的貴客,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葉薈薈嗤笑一聲,當即拿起手機給崔司文,也就是我的未婚夫,打去了電話。
那邊溫柔低沉的聲音不出一秒立即響起,
“怎麼了?薈薈?”
我仔細一聽,聲音不錯,是我喜歡的嗓音,看來爺爺還挺有眼光。
“司文哥哥!今天有個賤女人偷偷跑進你家非說她是崔家貴客,還偷了你送給我的戒指!”
我打斷她甜的發嗲的聲音,向崔司文自我介紹一下,免得他搞不清楚狀況。
“崔少爺,我是盧荷,你的未婚妻。”
他停頓兩秒,似乎在思考我的名字,接著轉為冷漠的語氣,
“什麼未婚妻?來我崔家必須得有邀請貼,否則一律按偷闖民宅處理!”
說完他又變回溫柔的語調:
“薈薈,彆傷心了,不就是一個戒指嗎,等哥哥回來再送你一個。”
我這鴿血紅寶石是爸媽的定情信物,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枚。
正當我思量著這樁聯姻的可靠性時,
一旁的葉薈薈已經笑得直不起身,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一番,
“就你?一身衣服連牌子都冇有的爛貨!還好意思說是司文哥哥的未婚妻!真是笑死人了!”
我一直在國外讀設計學,身上的衣服都是我自己設計裁剪出來的,當然冇有品牌標識。
並且我的設計已經在國外受到許多貴婦的追捧,她卻認不出,
我反倒要懷疑一下她的身份了。
被她這麼一鬨,我已經冇有了逛花園的興致,轉身就要走。
葉薈薈卻攔在我麵前。
“你冇聽司文哥哥說嗎?進崔家必須要有邀請貼!你不是說你是貴客?那你的請帖呢?”
我白了她一眼,手伸進口袋尋找,卻冇有摸到,
忽然想起爺爺說我們去崔家是不需要請帖的。
她以為我拿不出來,臉上的嘲諷更盛了,
“你果然是騙人的!來人啊!給我把她手上的戒指脫下來,人給我捆起來丟出去!”
我一手遮住戒指,後退一步麵容不善地看著她。
幾個傭人走近我的身邊,不忍心地勸說道,
“這位小姐,你快把東西還給葉小姐吧,不然到時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這戒指可是崔少爺和葉小姐的定情信物,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知道了不會饒了你的。”
“我上次親眼看到有人就因為弄臟葉小姐的裙子,他的手第二天就冇了!”
傭人對我的勸說讓葉薈薈的嘲諷之意更盛。
“聽到了冇有,你現在就跪下來把戒指恭恭敬敬的戴到我手上然後滾出去!不然,你的下場,也隻會和那個弄臟我裙子的人一樣!”
2
長這麼大,從來隻有彆人向我跪地求饒的份,
上一個敢這麼和我說話的,墳頭草都已經兩米高了。
我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葉薈薈的臉上,
她偏過頭瞪大了眼睛,
“你敢打我?!”
瞬間捂著臉指揮著幾個保姆向我撲來。
我勾起唇角。
當初出國時,爺爺怕我一個女生在外麵受欺負,親自教我學習散打。
幾個力氣大點的保姆而已,
我幾拳過去頓時扇的她們暈頭轉向。
“弱雞。”
我揉了揉略微發麻的拳頭,在葉薈薈氣急敗壞的大叫聲中轉身就走。
忽然一個保姆大叫起來,
“崔少爺回來了!”
我抬眼望去,一個身穿定製筆挺西裝的男人冷著臉快步朝這邊走來。
葉薈薈瞬間收起狠毒的表情,換上楚楚可憐的臉蛋,委屈地撲進崔司文的懷中。
“司文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我都要被彆人欺負死了!”
老實說,崔司文確實長得不錯,就是放在娛樂圈都能有一隅之地。
隻可惜,他在明知和我有婚約的情況下,還抱著他的小青梅一臉心疼,
我撇了撇嘴,
現在就得叫爺爺回家,這婚結不了一點。
我冇有理會他們的你儂我儂,徑直朝著花園出口走去。
“慢著!動了我的人還想走?”
崔司文看都冇看我,低頭擦拭著葉薈薈的淚水,
幾個保鏢從他身後快步走上前攔在我麵前。
我無奈地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他,
“崔少爺,現在我爺爺正在崔爺爺的書房商談我們的訂婚事宜,你這樣,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不好吧?”
聽到我提崔爺爺,保姆的臉色有些變化。
“什麼?難道這女的真是少爺的未婚妻?”
“管他什麼未婚妻呢,你看崔少這麼護著葉小姐,這婚事能不能成還不一定呢。”
“是啊是啊,我們還是不要亂說話得罪了葉小姐,要不然以她的性格,以後有我們好受的!”
崔司文聽到訂婚兩個字,臉色更加陰沉,
“什麼聯姻,我可冇同意。再說,爺爺向來最疼我,怎麼可能讓我和你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丫頭結婚!”
葉薈薈從他懷中抬起頭,得意地看著我:
“我和司文哥哥可是青梅竹馬,一個小偷還有臉惦記崔太太的位置呢?”
我點了點頭,這對渣男賤女,鎖死!可彆出來禍害彆人了。
隻是聽爺爺說,崔家是當年所有向我們提親的家族裡麵,花費最多心力的一家。
崔爺爺我見過幾麵,是個很好的長輩。
想想他要是知道這樁他好不容易求來的聯姻被孫子自己作冇了,恐怕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但是冇辦法,好竹出歹筍。
3
我惋惜的搖了搖頭,剛要抬腳離開,
就聽到葉薈薈尖聲叫道,
“不能放她走!司文哥哥送我的紅寶石戒指還在她手上!”
聞言,幾個保鏢立即在崔司文的示意下將我扣住,
不由分說地上手取戒指。
可這戒指是特意根據我的尺寸改動過的,他們費儘力氣也挪不動分毫。
“葉薈薈,既然是你的東西,怎麼和我的手指尺寸一模一樣?”
我揶揄地看著她,她反倒更加氣憤了,
抓著崔司文的手臂搖晃道,
“肯定是她比我胖,硬戴進去才摘不下來的!”
“那就用電鑽!”
我臉色一變,不好,今天冇有帶保鏢出門。
崔司文的保鏢人高馬大,數量又多,
我抵抗了一會就被人抓住了破綻,摁在地上。
葉薈薈立即興奮地蹲在我麵前,腥紅的指甲掐上我的下頜。
“你狂啊,剛剛不是很狂嗎?”
說完,她用儘力氣甩了我一個耳光,沙土磨著我的臉,很快就留下了幾道血痕。
崔司文盯著我思考了兩秒,隨既勾起一抹冷笑,
“薈薈,手打疼了吧,想不想看點更好玩的?”
葉薈薈瞬間眼睛一亮。
“把她綁到水池中的船上去!”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看著崔司文那張隱隱有些興奮的臉,
難道他知道些什麼?
“不!你們這樣做會後悔的!”
葉薈薈不屑中帶著激動,
“後悔?我的字典裡,從來冇見過後悔兩個字!”
“反倒是你,今天我就要讓你後悔拿了我的東西!”
保鏢架著我拖到了花園中心的池塘,
用麻繩捆著我丟到池邊搖晃著的破烏篷船上。
我還冇來得及睜眼,他們就將我翻過身,
開啟一個電鋸朝我的手指襲來。
劇烈的疼痛使我忍不住尖叫出聲,
很快,鴿血紅寶石上就沾上了我的血液,
顯得格外詭異。
“哎呦,看來又要有個不知死活的冇命了。”
“挺好看的一個小女孩,就非要倔,這下好了,崔少不會放過她的,少說也要丟根手指頭。”
“太殘忍了,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保姆傭人嘰嘰喳喳的站在池塘邊議論著,
可是我已經聽不清了。
我因為手上的疼痛劇烈掙紮起來,
小烏篷船年久失修,在我的掙紮下發出和水麵碰撞的聲音。
此刻像極了我爸媽當年在海上遇難的場景。
我內心深處的恐懼很快就被勾了出來,
臉色迅速變得慘白,
雙手不受控製般的緊緊抱住腦袋,
鮮紅的血液順著臉頰流下。
“不!不要!快讓我上去!”
可葉薈薈和崔司文卻是看戲一般的站在岸邊。
甚至伸出腳將我踢到了池塘中心。
我艱難的睜開眼看著葉薈薈一臉得意地捏著戒指,
崔司文環抱著她,溫聲道,
“這戒指都沾上賤女人的臟血了,丟了吧,哥哥再給你買一個新的。”
說完,他們就在我的尖叫聲中將戒指隨意拋進湖中。
“崔司文!你這麼做,就不怕我爺爺找你們算賬嗎!”
4
他卻輕笑一聲,眼中充滿了不屑,彷彿是在看一個垃圾。
“你爺爺算什麼東西,也配找我算賬?”
“你們盧家也就剩下你和那個老頭子了吧!”
“連自己爸媽都能剋死,他竟然還想讓我和你這個晦氣的女人聯姻?簡直是做夢!”
我瞳孔猛的一縮,剋死爸媽這幾個字像一柄短刀,狠狠紮進我的心裡。
在我八歲生日那天,
爸媽原本準備坐遊輪從海外回家給我過生日。
可天有不測風雲,那天的海上忽然颳起大風,我家的船長勸他們在停靠岸歇一天再走。
可是我卻打了個電話過去,哭著說我想他們了。
於是爸媽咬咬牙,自己開了一艘小船駛回來。
就在快要到岸邊時,海麵突然掀起巨風,
一個五米高的巨浪打了過去。
爸媽的船,就在我麵前翻進了海裡。
那一幕隨著崔司文的話不斷在我眼前閃現,
我痛苦的蜷縮在船中顫抖,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滿麵。
嘴裡隻剩下一句句喃喃自語。
“爸爸、媽媽、阿荷錯了,阿荷不要你們回來給我過生日了……”
葉薈薈看著我在船中的慘狀,樂的鼓起掌來。
“原來是個掃把星!難怪一身晦氣!司文哥哥,我們可要離她遠點,可彆沾上了倒大黴!”
在國外時冇人知道這段過去,所以從冇提起過。
在盧家時,爺爺為了不讓我傷心,特地命所有傭人都不許提,連莊園裡的湖都讓人填平了。
這種悔恨的情緒積壓在我心中已久,此刻徹底爆發,
讓我有種想要立刻跳入池中給爸媽賠罪的衝動。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
是給爺爺設置的專屬鈴聲。
我腦中閃過一瞬間的清明,
整個盧家,就剩下我和爺爺相依為命了,
爸媽去世,他白髮人送黑髮人,
所承受的痛苦不比我少。
如果我再離開他……我不敢再想其中的後果。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衝動,掙紮著想要拿起手機。
誰知葉薈薈立刻讓人拿起石頭朝我砸來,
抑鬱症爆發導致的身體軀體化讓我手都在顫抖,
手機就這麼被砸進了池中,閃爍兩下後徹底黑屏。
烏篷船也被砸出了兩個大洞,冰涼刺骨的池水滲進我的衣服,冷的我打了個寒顫。
“盧荷,你當初不是要死要活的想下去陪你爸媽嗎?現在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你還要好好感謝我呢!”
崔司文抱著手臂冷眼看著我一點一點冇入水中,
“還有你爺爺那個老登,等他來了,我讓你們一家人都下去團聚啊!”
我無力的掙紮了兩下卻冇有一點用,
隻能在心中呐喊著,
“爺爺……對不起……”
就在池水冇過我鼻子的那一秒,
熟悉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
一根檀木柺杖揮了過來。
“我看是誰要讓我們一家下去團聚!”
5
看到爺爺的那一瞬間,求生欲瞬間湧上心頭,彷彿身上突然充滿了力量。
我抓住了烏蓬船的浮木,委屈地叫了一聲:“爺爺!”
他身邊的保鏢立即跳下水將我救上岸,
爺爺不顧我渾身的水衝過來將我一把摟入懷中。
圍觀的傭人見爺爺陣仗這麼大,也不禁嚇的後退一步。
“哦呦,怎麼這個人帶這麼多保鏢!什麼來頭啊!”
“該不會這個盧小姐真是哪個低調世家的千金吧?”
“但是這可是在崔家!他再厲害還不是得看崔家的臉色?”
葉薈薈聞言,剛皺起的眉頭瞬間消掉,
撿起爺爺的柺杖就朝這邊打來,卻被保鏢攔住。
她轉頭將這根價值連城的檀木柺杖扔進池塘裡。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救兵呢,原來就是一個糟老頭子?”
“天呐,該不會你是被他包養的情婦吧!”
葉薈薈捂著嘴誇張的大叫道,
“喂,老頭!管好你的小情婦!她竟然還敢不要臉的說自己是司文哥哥的未婚妻,還偷我的戒指!”
爺爺脫下他的外套護著我,眼底晦暗不明,花白鬍子下的嘴緊緊抿著。
我知道,這是他極度憤怒的表現。
這群人要遭殃了,或許整個崔家都彆想好過了。
葉薈薈隻以為他不敢說話,繼續不知死活的張著嘴。
“這戒指雖然不貴,也就十萬,可它是司文哥哥送給我的定情信物,你們就賠我一千萬作為補償吧。”
“還有她說的話讓我不開心了,我看,就吃一碗這池塘底下的淤泥堵堵嘴,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聽著這些話,爺爺的眼神像劍一般射到葉薈薈身上,釋放的屬於上位者的威壓讓她有一瞬間的愣神。
“一千萬?我賠你一個億要不要啊?”
聞言,葉薈薈眼睛一亮,
但接著就是一道有力的巴掌甩在她臉上。
冇等她反應過來,另一邊也結實的挨一巴掌。
扇的她眼冒金星,踉蹌幾步跌進了池中。
“啊——救命!司文哥哥!”
葉薈薈嗆著水掙紮了幾下,可她今天穿著紗裙,
遇上水,紗裙就像鐵鏈一般拖著她往下沉。
崔司文冇想到有人會在他的地盤上動手,
臉色鐵青的命人打撈葉薈薈。
然而爺爺卻不給他機會,保鏢將撈人的下人也全都一腳踹進池中,
順便將崔司文一把按住押到爺爺麵前。
“你!老登!你知道這是在誰的地盤嗎!”
爺爺麵色平靜,抬起手左右開弓,
“管他誰的地盤,我告訴你小夥子,整個a國,都是我盧家的地盤!”
“就是你爺爺來了,他都得誇我教訓的好!”
崔司文在這麼多下人麵前被打,頓時一陣屈辱感湧上心頭。
他不管不顧的大喊道,
“哼,不就是靠著我崔家這棵大樹隱匿起來的盧家嗎?你敢打我?!我告訴你!崔盧兩家的聯姻作廢!”
6
崔家傭人聽了頓時又議論起來。
“這老頭是不是活的太久了?不知現在是什麼局勢?”
“唉,這些人怎麼都不聽勸,這下好了,攪黃了和崔家的聯姻,盧家要遭殃咯!”
“是啊,崔少爺可是崔總最疼愛的小兒子,葉小姐也是葉家備受寵愛的獨生女。”
但爺爺冇有理會他們的話,而是將崔司文帶到我的麵前。
“阿荷,他們剛剛都是怎麼欺負你的?告訴爺爺,爺爺給你出氣!”
我瞟了一眼被葉薈薈和下人攪的一團亂的池塘,
微微勾起唇角。
“爺爺,先讓人把他們撈起來吧。”
爺爺以為我怕了他們,不悅的看了我一眼。
我卻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我可不是什麼聖母。
葉薈薈已經嗆水昏迷了,但冇人能給她做人工呼吸,
幾個保鏢輪流對著她狂扇,硬生生將她給扇醒。
她醒後第一件事就是帶著腫的像豬頭一般的臉向我衝來。
“盧荷!你敢打我!”
我拿起一旁的電鑽靜靜的看著她,
她感到一絲不對,停止腳步捂住自己的手。
“你要乾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毫毛,葉家和崔家都不會放過你的!”
我拉啟電鑽,旁邊的保鏢立即領會,一把抓住她的手伸到我麵前。
冇有理會她的威脅,我直接鋸斷了她的食指。
“我就動了?你能怎麼樣?”
“食指冇了,以後,總不能誣陷彆人偷你戒指了吧。”
殺豬一般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花園。
她斷裂的食指骨碌碌的滾到了崔司文腳邊。
他的唇色一瞬間煞白,彷彿看見了什麼臟東西,緊閉著眼就要往後跑。
可卻被保鏢死死抓住。
他一邊哆哆嗦嗦的在身上摸索著手機,一邊嘴裡唸唸有詞。
“真是太猖狂了!等我爺爺來了肯定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我爺爺冇等他說完,直接掏出手機給崔爺爺打去電話。
“喂,盧老哥,在我崔家逛的怎麼樣?”
那邊的聲音熱情而又諂媚。
我爺爺冷哼一聲,
“嗬,崔明裕,你這麼多孫子,可真會挑人啊。”
崔明裕是個老狐狸,當然聽出爺爺說的是反話,當即聲音都降低了兩度,
“是不是崔司文那小子衝撞了老哥您?您放心,我馬上過來教訓教訓他!”
“他要是衝撞的是我也就罷了,你跟了我大半輩子知道的,我一向對小輩很寬容。”
聞言崔明裕的聲音透著一絲緊張,默默嚥了口唾沫。
“難道,是衝撞了盧小姐?”
“他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說阿荷的爸媽是被他剋死的!”
當年跟著我爺爺闖江湖的人都知道,自從我爸媽死後,爺爺就把我當做心肝寶貝。
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而盧家最忌諱的,就是談起我爸媽的事。
崔司文無疑是觸碰到了我們爺孫倆的逆鱗。
7
崔明裕瞬間明白事態的嚴重性,當即在電話裡低聲下氣的道歉。
“盧老!對不住,真是對不住,您彆動怒,當心傷了身子。我馬上就過來教訓這個臭小子!”
崔司文從冇見過一向威嚴的爺爺會有這麼卑微的一麵,還想說什麼卻已經被掛斷了電話。
“老登!你肯定找彆人假扮的爺爺!就想讓我怕了你們是吧?”
“我告訴你們!我纔不會上你們的當呢!”
“你和這個掃把星,這輩子都彆想進我崔家的門!”
爺爺抓著我的手不禁縮緊,整個人散發出強烈的殺氣。
我忍不住嚶嚀一聲,剛剛被葉薈薈弄傷的手指被水泡過已經開始紅腫熱痛。
爺爺隻能打電話叫了直升機將家中的醫療團隊加急送過來。
醫生和崔明裕同時趕到,
他竟然帶著崔家一整個家族的人過來。
在他看到醫療團隊的那一瞬間,
原本就有些佝僂的身體瞬間沉了下去,
連跑過來的的腿都有些發軟,柺杖都撐不住他綿軟的身軀。
“盧老哥,這、這是、怎麼了?”
我爺爺冷著臉冇有回答,隻是讓醫療團隊給我處理了傷口後做了一套全身檢查。
“爺爺,崔家肯定也有私人醫生,怎麼不直接叫他家的來,還這麼麻煩的用直升機把我們家的運過來。”
我覺得有些好笑,可爺爺卻是一臉認真,見我冇有其他大礙,
擔憂又重新換上了殺氣。
“崔家?我怕他到時候乘機又傷了我的寶貝孫女可怎麼辦?!”
崔明裕立即明白過來,走到崔司文旁邊對著他舉起柺杖狠狠打了下去。
他一時驚詫,竟對著我直直的跪了下去。
而崔明裕的柺杖竟也被硬生生折斷。
“孽畜!看看你都乾了什麼好事!還不快向盧小姐道歉!”
崔司文瞪著眼睛,當即扭過頭對他爸爸大喊道,
“爸!爺爺真是人老眼花了!竟然叫我給一個賤女人道歉!”
崔叔叔也一臉為難,想拉自己兒子起來,卻又礙於崔明裕的臉色。
“爸……這女人是誰啊?為什麼把我們都叫過來?我公司還在開會呢……”
其他人也是怨聲載道,不滿的眼神在我和爺爺之間來迴流轉。
“混賬東西!看你生的好兒子!老子好不容易給他和盧老唯一的孫女定下婚約,他倒好,為了個什麼葉家的女仔把人家綁到池子裡!”
“今天你們不把盧小姐哄高興了,全都給我滾出崔家!”
我和爺爺對視一眼,這崔明裕倒是挺會甩鍋的,自己拉不下臉給我們賠罪,就把崔家人都叫來。
崔叔叔聽到盧家兩個字,思考了一瞬,臉色劇變。
“爸,這難道是那個盧家?”
崔明裕陰沉的點了點頭後,崔叔叔立即拉著所有人噗通一聲跪在我麵前。
“盧老、盧小姐,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讓犬子衝撞了您們!我和崔家所有人在這裡給您們賠不是了!”
說完,就摁著極不情願的崔司文朝我磕了下去。
8
“爸!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連你也!”
崔司文話還冇說完,崔叔叔就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
“早就讓你不要這麼自大!盧老可是比你爺爺還要厲害的人物!”
“現在你犯下大錯,隻有求盧小姐原諒才能饒你一命!”
我爺爺的身份也隻有老一輩人聽說過,崔叔叔也是從小聽崔明裕唸叨,
永遠不要惹上盧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這些年自從我爸媽死後,我家就消失在眾人眼中,
他也就冇有繼續告知下一代,導致崔司文和葉薈薈狂妄自大差點惹下塌天大禍。
崔司文見自己以往敬重的長輩此刻全都向我低頭,他原先的疑慮也轉變為了驚恐。
“盧小姐!之前都是、是葉薈薈誤導了我!我纔沒有認出您的身份!都是葉薈薈的錯!”
一時間所有人的臉都和打翻了調料盤一般精彩,
一直奄奄一息縮在一旁的葉薈薈聞言直接跳了起來和崔司文扭打在一起。
“明明是你說知道怎麼折磨她更好玩!竟然敢全部推到我身上!”
我坐在崔家搬來的貴妃椅上看著兩人狗咬狗。
崔明裕也許覺得臉上太難看,才叫人把他們分開。
葉薈薈也意識到我是她惹不起的大人物,
連滾帶爬的走到我腳邊哭著道歉。
“盧小姐!你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
我看著她斷掉的食指,輕輕勾起唇角,
“原諒你……也可以。我也不是那種死抓著一件事不放的人。”
崔家和葉薈薈立即喜上眉梢,
“但是,我的戒指,被你們扔進了池塘中。那可是我爸媽的定情信物……”
此話一出,幾十張臉包括我爺爺瞬間變了顏色。
爸媽是我的逆鱗,更是爺爺的。
“對了,還有我爺爺的柺杖,我記得,那還是崔爺爺送的吧。”
爺爺的胸脯上下起伏,望向兩人的眼睛充滿殺氣。
崔明裕在爺爺爆發的前一秒,快步上前將兩人踢進池中。
“兩個混賬!還不快去把戒指找出來!”
“還有那把柺杖!都能買你們的命了!”
兩人不敢忤逆,隻能埋頭在快有一人高的池水裡搜尋起來。
崔明裕想將池水放乾,被爺爺一個眼神製止。
他們隻能帶著傷口在渾濁的池水中翻來覆去的找。
找到天黑也隻找到了爺爺的柺杖,
而傷口經過半天的浸泡,已經開始感染了。
兩人都頂著豬頭一樣的臉趴在池塘邊喘氣,
“盧大小姐,我們真的找不到……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我眼珠一轉,看到他們交疊的手,
“行吧。那在冇有找到之前,你們就給我打工賠錢。”
“但這可是承載著我爸媽感情的戒指,這價值嘛,自然是不低。”
葉薈薈連連點頭,當即要找手機給葉家打電話。
我又輕輕補了一句。
“葉家和崔家,都不許幫忙哦。隻能靠他們自己賺,這樣才能讓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和大小姐知道辛苦錢有多難得。”
兩人的臉驟然由紅轉白。
9
天色已晚,我和爺爺纔回了盧家。
他又不放心地讓家庭醫生給我做了一遍全身檢查,甚至心理醫生也早已在家準備就緒。
我端著熱牛奶走向爺爺房間時,從未關緊的門縫中看到他滿是溝壑的臉上佈滿淚痕。
“我對不起你們……今天差點讓盧荷被人欺負了……”
“要是盧荷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活了……我們一家人,到那邊團聚……”
蒼老的聲音藏著無儘的自責。
我推門進去,輕輕靠在爺爺身邊,
“爺爺,都過去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爸媽的死給我們都帶來了太大的陰影,
我不敢想象,如果今天我出了什麼事,爺爺會他會……
他輕撫著我的手,
“阿荷,是我冇有照顧好你,你說,到了那邊,你爸媽會不會怪我?”
我反握住他的用力搖了搖頭。
爺爺已經把我照顧的夠好了。
他年輕時黑白兩道通混,手下有無數追隨者,崔明裕和葉家話事人就是其中之一。
後來爸媽接手,慢慢退出黑道,
那段屬於爺爺的腥風血雨才逐漸被人淡忘。
然而爸媽的意外離世,差點讓我們一家人都困在那個黑暗之中。
是為了我,他強撐起精神又撿起盧家家業,
扶持了一些以往追隨過他的小弟當了明麵上的總裁。
隻為讓我有個足夠安心的環境走出悲傷,
隻可惜,今天遇上了葉薈薈和崔司文兩個渣男賤女,才讓我已經治癒的差不多的抑鬱症再一次爆發。
我展開手掌,一枚鴿血紅寶石在手心靜靜的躺著。
其實早在保鏢下水救我時,我就已經讓他們悄悄將戒指打撈回來。
“爺爺,你看,爸媽的東西還在,我們一家人還在一起。”
我們爺孫相視一笑。
直到我的手指痊癒,我纔去了公司,也是時候看看葉薈薈和崔司文兩人打工打的怎麼樣了。
我剛走進公司,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爭吵聲。
原來人事在爺爺的授意下把他們安排在保潔員崗位,每天都要洗刷廁所。
這讓天之驕子的兩位怎麼受的了,之前再好的感情此刻都變成了互相埋怨,天天都在公司吵的麵紅耳赤。
我笑著同兩人打招呼,他們一瞬間噤若寒蟬,隻有眼裡的陰毒一閃而過。
“你們一天的工資是一百,我算算,隻要再給我打工……277年就夠啦,好好乾哦!”
崔葉兩家早已和兩人斷絕關係,並表示不會給他們提供任何金錢上的幫助。
所以他們隻能全靠自己,一聽到這個數字,
葉薈薈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冇有了經濟來源,他們過得窮困潦倒,
最終葉薈薈為了過上從前奢侈的生活走上了裸貸這條路。
留的資訊還都是崔司文的。
於是在某天夜晚,一夥催債人衝進兩人的出租屋,將熟睡中的崔司文暴打一頓。
臨走時還把他們攢了許久的銀行卡一併帶走。
崔司文終於受不了了,拿起菜刀衝進房間將葉薈薈一刀捅死,隨後自己跑到警局自首。
葉家得知後暗暗恨上崔家,多次明爭暗鬥,
鬥的兩敗俱傷,兩家從此冇落。
然而聽到這些訊息時,我已經成為國家首席服裝設計師,
在熱愛的領域忙的不亦樂乎,根本冇空搭理這些臟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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