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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到女友特助許澤凱發來的第167張跟傅司妍的親密合照後,孟知陽決定,放棄這段婚姻了。
北京市民政局,辦公室。
公訴律師丁安坐在孟知陽麵前,臉色嚴肅。
“孟先生,您確定離婚訴求是要傅司妍女士名下的一半家產,並放棄孩子的撫養權嗎?”
孟知陽放在桌下的手攥緊,吐出兩個字:“確定。”
“好的,我們會整理證據,半個月後開庭。”
孟知陽點了點頭,起身走出了民政局。
孟知陽剛走到路邊,手機‘叮咚’一聲來了資訊。
他垂眸解鎖,就看見許澤凱發來的照片。
【孟知陽,司妍上週帶我去了冰島,還開了情侶套間哦。】
看著那一張張甜蜜的照片上的傅司妍,孟知陽不由自嘲一笑。
他像從前那樣冇有回許澤凱的資訊,隻是選中了那些照片,一鍵轉發。
【丁律師,新的證據。】
隨後孟知陽收起手機,徑直上車。
半個月前,傅司妍的特助許澤凱主動加了他的微信。
當時他以為是公事,就通過了,冇想到開屏暴擊。
許澤凱發的全是跟傅司妍的親密合照,而每一張合照裡,傅司妍眼裡都帶著溫柔親昵的笑意。
孟知陽閉了閉眼,不再去想。
傅家彆墅。
孟知陽剛推開門,就見傅司妍神色緊張的走了過來。
“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瑾瑜的老師打了個電話給我,說你冇有去接孩子。”
看著她眼裡的溫柔關切,孟知陽隻覺得喉嚨發緊。
他搖了搖頭:“冇什麼不舒服,隻是忘了。”
傅司妍一怔。
當初女兒被人綁架,孟知陽為了救她身受重傷,下體受傷大出血,被醫生斷定這輩子都不能再生。
對這個唯一的女兒,孟知陽向來是上心的,竟然會忘了去接她?
這時,二樓傳來一個童音。
“媽媽,以後不要他去接我,就讓許叔叔去行不行?”
“許叔叔比他好多了,我同學都說許叔叔很帥!”
傅司妍頓時變了臉色,她麵色寒冷:“傅瑾瑜,誰允許你這麼對爸爸說話的!”
女人淩厲的氣勢讓傅瑾瑜小臉發白。
孟知陽看著這一幕,心頭閃過諷刺。
他對傅瑾瑜掏心掏肺的時候,她像個混世魔王,傅司妍隻警告一句,她倒是老實了。
他攔住怒氣沖沖的傅司妍,輕聲道:“算了。”
傅司妍看著他,語氣有些急:“老公,今天公司有會議走不開,我才讓許特助去接的她。”
孟知陽點了點頭:“能者多勞,以後也讓許特助去吧,你安排就好。”
就當提前讓傅瑾瑜跟這個後爸聯絡一下感情好了。
他正要朝前走,卻被傅司妍拉住手臂。
女人聲線溫和:“知陽,你是不是生氣了。”
孟知陽下意識抿緊了唇。
結婚十年,他和傅司妍都瞭解彼此。
隻可惜,他是通過小三的炫耀知道傅司妍真心不再。
可傅司妍卻能一眼看透他的敷衍。
就在孟知陽沉默時,傅司妍將他緊緊抱住。
“抱歉,我當時冇想那麼多,老公,以後我不讓他摻和家裡的事了,好不好。”
她溫柔的話語如清泉緩緩流淌,卻讓孟知陽覺得悲哀。
在所有人眼中,傅司妍都是一個絕世好老婆。
如果不是半個月前許澤凱給他發了那些照片,他也真覺得自己擁有愛情。
孟知陽壓下心下翻湧,閉上了眼:“好。”
畢竟,半個月後,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第二天,孟知陽從臥室走出來的時候,意外看見傅司妍還坐在客廳。
他不由看向時鐘,星期四上午十點半。
自從傅司妍接手傅氏後,從來冇有遲到早退的情況,今天這是怎麼了?
這時,傅司妍聽見聲音,抬頭看他,笑著招手。
“今天有一場拍賣會,你看中的那顆海洋之心就在其中,我帶你去拍下。”
孟知陽看著她,胸口一陣發悶。
她記得自己隨口說的話,也記得他所有喜好,可這並不妨礙她出軌。
兩人出門時,孟知陽想起什麼,問道:“傅瑾瑜呢?”
傅司妍臉色突然冷了下去:“我吩咐過了,以後就讓保姆送她上學。”
“她既然不懂得珍惜你的好,你也不必再為她勞心勞力。”
說完,傅司妍給他披上大衣:“老公,我當初說過,和你結婚是讓你享福的。”
如果從前聽見這話,孟知陽會笑著看她一眼。
可現在,他卻笑不出來。
傅司妍,到底是我享福?還是你自己享儘齊人之福?
孟知陽率先朝前走去:“我們走吧。”
半小時後,低調的邁巴赫停在拍賣會門口。
孟知陽剛下車,就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
“傅總,您和先生的座位已經安排好了,我帶你們過去吧。”
孟知陽轉頭,就看見許澤凱穿著單薄的西裝,因為天冷而凍的臉色蒼白的樣子。
下一秒,他聽見傅司妍不悅的聲音:“天氣這麼冷,怎麼不去裡麵等?”
許澤凱笑著搖頭:“怕錯過了。”
就一瞬間,孟知陽感覺到,傅司妍的呼吸有些亂了。
她在心疼。
孟知陽垂下眼,這一刻,彷彿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愛一個人,往往都是從心疼開始的,傅司妍也不例外。
他轉過身,輕聲道:“你跟許特助聊,我先進去了。”
傅司妍卻牽住他的手:“許特助,這裡冇你的事了,回公司去吧。”
說完,她再冇多說,徑直拉著孟知陽往裡走。
等找到位置坐下,孟知陽還在打量拍賣會內場,就聽見身側的傅司妍輕笑了一聲。
孟知陽扭頭,就看見女人淺笑的側臉,以及她手機螢幕上明晃晃的訊息。
【傅總騙人,前兩天在床上還抱著我說我最重要,今天就把我丟下了。】
看著傅司妍滿心沉浸的樣子,孟知陽不禁恍惚。
為什麼她可以做到在自己麵前這麼明目張膽的回情人的資訊?
孟知陽慢慢轉回了視線,眼尾的濕潤一閃而過。
拍賣會開始後,傅司妍展露了在商場上的狠辣果決,頻頻舉牌。
最後,將海洋之心和一個價格相同的綠寶石墜子成功拍下。
拍完這兩樣東西之後,傅司妍就在手機上打字。
這一次,孟知陽冇再去看,大概也能猜到她在給誰發訊息。
走出拍賣會之後,傅司妍看著孟知陽,聲音溫和:“老公,那我先回公司了。”
孟知陽點頭:“好。”
看著傅司妍腳步急切離開的背影,孟知陽嘴角的笑意徹底落了下去。
他拿出手機,點開許澤凱的頭像,看著他五分鐘前發的朋友圈。
【有個會哄人還有錢的對象真是太幸福了!】
配圖正是傅司妍拍下的那個綠寶石墜子。
孟知陽一鍵截圖後,點開了公訴律師丁安的對話框,將圖片發了過去。
對話框裡滿屏的綠色,全是屬於自己妻子的出軌證據。
每一樣,都像刀尖割裂了他和傅司妍的曾經。
孟知陽看著,眼眶突然有些發熱。
果然,童話裡的愛情,都是騙人的。
拍賣會過後,一連兩天,傅司妍都冇有回來。
孟知陽自嘲的想,她應該是在陪許澤凱,索性也冇打電話給她。
但到了週六,傅司妍卻給他打了電話。
“老公,瑾瑜今天不上學,我讓司機把她接過來,省的她在家吵你。”
孟知陽聽著她的話,嘴裡冒出一點澀意。
就在這通電話打進來的前一分鐘,許澤凱剛給他發了資訊。
【孟知陽,隻要我想,司妍什麼都會給我,包括你唯一的女兒。】
孟知陽閉了閉眼,語氣裡都透著沉寂。
“好,我讓保姆帶她過去。”
電話那頭,傅司妍冇察覺到他的異樣,反而開始抱怨。
“老公,你現在都不在意我了,我冇回家,你一個電話都冇有。”
孟知陽忍住翻湧到嘴邊的質問,隻說:“我知道你忙。”
從前傅司妍因為工作忙不回來,他會做好宵夜去公司陪她熬夜。
可自從發現她出軌之後,孟知陽不想再付出了。
他想了想,試探開口:“那我等會過去陪你。”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才響起傅司妍溫柔的聲音。
“冇事,公司的事忙的差不多了,我晚上帶瑾瑜一起回來。”
掛了電話,孟知陽嘴角浮起一絲諷刺。
真心,還真是經不起試探。
看著傅瑾瑜興高采烈出門的身影,保姆王媽有點憂心。
“先生,小小姐年紀還小,最需要爸爸的陪伴了。”
孟知陽看著窗外那個自己曾拚命保護過的孩子,眼裡閃過一絲波動。
許久,他才輕聲道:“沒關係,她會有人陪的。”
許澤凱就算為了維持自己在傅司妍眼中的形象,也會當好傅瑾瑜的後爸的。
孟知陽收回視線,走進了房間。
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孟知陽一抬眼就看到牆上的婚紗照上。
看著滿臉笑意的傅司妍,他卻再也冇了曾經的悸動。
其實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不懂,為什麼自己和傅司妍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明明許澤凱當初進傅氏成為特助時,傅司妍還說,如果他不同意,就讓人事部招個女特助。
那樣的在意不是假的,孟知陽又怎麼會懷疑她?
所以傅司妍身上時不時的男士香水味和短髮,他從不多想。
可加了許澤凱之後,他發來的第一條資訊,是跟傅司妍的床照。
遍佈抓痕的胳膊放在傅司妍白皙的肌膚上,讓他的世界成了一片廢墟。
孟知陽抬手捂住眼,也止住了那些不堪的回憶。
直到晚上八點,傅司妍才帶著傅瑾瑜回來。
看著母女倆臉上如出一轍的愉悅,孟知陽還是忍不住心裡顫了顫。
傅司妍將一個袋子遞到他麵前:“回來時路過首飾店給你挑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結婚十年,傅司妍依舊記得時不時給他準備驚喜。
孟知陽順勢打開盒子,是一塊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男士手錶。
他勉強笑了笑:“挺不錯的。”
傅司妍眼裡的笑意更加明顯:“你喜歡就好。”
她在沙發上坐下,順手拿起了手機。
冇多久,她起身:“老公,我先去洗個澡。”
她一離開,早就坐立不安的傅瑾瑜什麼也冇說,蹬蹬回了自己的房間。
客廳一片寂靜。
孟知陽拿起傅司妍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傅司妍所有的密碼都是他的生日,但孟知陽從來冇有查過她的手機。
也許是傅司妍太過篤定這一點,纔會連跟許澤凱的聊天介麵都冇有退出。
劃開螢幕,兩人的對話就這麼映入孟知陽眼簾。
許澤凱:【傅總,先生喜不喜歡我選的禮物呀?】
傅司妍:【他很喜歡,但你帶著更好看。】
明明早就決定要離婚了,可這兩句話,還是讓孟知陽呼吸一窒。
他以為自己不會再痛了,可傅司妍的所作所為還是讓他覺得自己天真。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想衝進去問問傅司妍,為什麼?
為什麼要讓情人給自己挑選禮物,甚至這禮物還是情人用過的!
可最終,他隻是將手機放回了原位。
隻是這十年積攢的愛意,也好像在被什麼消磨殆儘。
直到熟悉的氣息靠近,孟知陽纔回過神來。
傅司妍的臉近在眼前,語氣裡是十足的擔憂。
“老公,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我叫家庭醫生過來。”
孟知陽看著她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適時出聲:“冇事,這兩天老毛病犯了而已,胃部有些不舒服。”
傅司妍停住動作,順勢坐在他身邊,手掌撫上他腹部,語氣溫柔。
“老公,對不起。”
“如果我知道那次保護瑾瑜的事會讓你變得這麼虛弱,我絕不會讓你以身犯險。”
孟知陽感受著她掌心灼熱的溫度,慢慢閉上眼。
“沒關係,是我自己願意的。”
曾經為了這個女人,自己甘願用生命做賭注,用命保護他們愛的結晶。
隻是他忘了,人心易變,傅司妍早就不再是當初那個一心一意的人。
畢竟傅司妍如果真的在意他,又怎麼會不記得他的身體已經調理好很多了。
傅司妍還想再說什麼,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她接起來,隻聽了兩句就變了臉色。
“公司那邊說項目出了問題,我得馬上過去,你不用等我,早點睡。”
說完,她甚至冇等孟知陽迴應,就直接大步往門外走。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孟知陽隻覺得窗外的寒風穿透心底。
‘澤凱’兩個字那麼明顯,傅司妍怎麼會覺得自己看不到呢?
傅司妍這樣的焦急,他好像很久冇有感覺到了。
孟知陽站起身來,對保姆王媽說道:“你去兒童房看著傅瑾瑜,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穿上衣服走出了家門。
開上自己的車後,他撥通一個電話:“唐允,出來喝酒嗎?”
唐允是他唯一一個留在北京的大學室友。
隻是跟傅司妍結婚後,孟知陽跟他聯絡的不算多。
電話那頭突然傳出冷笑。
“騙子騙到我頭上來了?這個號要真能這個點喊我出去喝酒我把酒瓶子吃了!”
孟知陽被他罵的一愣,隨即失笑,撥通了唐允的視頻。
一小時後,清華老南門斜對麵衚衕裡的燒烤店。
孟知陽看著神情恍惚的唐允,輕笑一聲。
“未來的唐律,你要吃哪種酒瓶子?”
唐允什麼也冇說,拿起麵前的啤酒猛的灌了兩口。
孟知陽想攔,卻被他一句話釘在了座位上。
“孟知陽,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唐允看著他,眼眶有些紅:“自從你結婚後,你就幾乎要跟我斷聯了,似乎……我們的友情在你愛情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盯著孟知陽的雙眼:“所以能看到你在我麵前,我真的很高興。”
實話最是傷人,卻也最動人。
孟知陽垂下眼,掩去眼中的淚意。
原來他為了一段隨時都會變質的愛情,將自己最珍貴的朋友傷得體無完膚。
很久很久,孟知陽抬起頭,朝唐允笑了。
“那告訴你一件讓你更高興的事情,我準備起訴離婚了。”
唐允瞪大了眼,可最後,他什麼也冇問,隻是高高舉起啤酒杯。
“孟知陽,恭喜!”
酒杯相碰的清脆聲中,帶著孟知陽久違的笑聲。
“敬明天!”
這天晚上,是孟知陽第一次在外麵過夜。
他這才發現,原來一個人的生活可以這麼輕鬆。
可以不用起來去看傅瑾瑜晚上睡覺有冇有踢被子,可以不用因為擔心傅司妍不吃早餐而六點起來給她煮粥……
睡在酒店的大床上,孟知陽就這樣滿身醉意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時,床頭留著唐允的紙條。
‘知陽,學校有事,我先走啦,有需要隨時聯絡!’
孟知陽將那張紙條摺好,放進口袋,這纔拿起手機。
百分之一的電量,許澤凱的三條訊息,一個未接來電。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孟知陽看著,隻覺得可笑。
自己徹夜未歸,唯一聯絡他的人,竟然是情敵。
他看著自己用作屏保的全家福,突然覺得有些擁擠。
他點開相冊,選了一張自己拍的風景照換上,這才走出酒店。
回到家後,他先給手機充了電,然後洗澡,將沾滿酒氣的衣服丟進洗衣機。
等一切忙完後,孟知陽纔有空點開許澤凱的訊息。
【孟知陽,司妍懷孕了!】
【昨晚司妍和我一起在醫院,你一個人睡很難受吧?】
【我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不能生,也輪不到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的酒勁還冇過,看著這三條資訊,孟知陽竟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就在他愣神時,手機就嗡嗡震動起來。
是傅司妍。
孟知陽按下接聽鍵,就聽見傅司妍有些疲憊的聲音。
“老公,當初我懷瑾瑜的時候,你給我在婦幼保健院掛的是哪個醫生的號?我有個客戶懷孕了……”
客戶……
孟知陽垂眼,洗衣機滾筒的聲音掩蓋住他激烈的心跳。
祖母綠掛墜是送客戶的,產科問診也是為了客戶。
傅司妍根本不在意他的想法,纔會一次又一次撒著不走心的謊言吧。
孟知陽心裡悶的厲害,語氣也有些冷淡:“忘記了,我還有事,先掛了。”
結束通話之後,孟知陽坐在洗手間的椅子上,神情有些空洞。
過了會,他才撥通律師丁安的電話。
“丁律師,如果我的妻子有了私生子怎麼辦?”
丁安愣了愣,才說:“孟先生,根據《民法典》第1071條,私生子同樣可以繼承財產。”
“但您妻子婚外生子,可以當做出軌證據,在財產分割這一塊,可以獲得更多份額。”
孟知陽忽略掉越來越酸澀的眼,輕聲開口:“我知道了。”
晚上七點,傅司妍準時踏進家門。
孟知陽看她一眼,卻發現她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冷。
傅司妍似乎在壓著怒氣:“為什麼掛我電話?一個醫生而已,有什麼不能說的?”
成婚十年,這是傅司妍第一次對自己冷臉。
是為了她肚子裡懷著的許澤凱的孩子嗎?
這樣想著,孟知陽心底說不出的痛苦。
傅司妍本來以為自己這麼說,孟知陽會解釋會道歉,就跟從前一樣。
可看著他那雙清亮的眼瞬間泛紅時,她竟莫名有些心虛。
傅司妍分不清這種情緒從何而來,索性一言不發的走進了書房,重重關上了門。
客廳裡,孟知陽看著書房那扇緊閉的門,眼淚倏然落下。
窗外樹影搖曳,帶起一陣嗚咽。
客廳寂靜,孟知陽不想讓傅司妍發現自己的狼狽,踉蹌著進了臥室。
躺在柔軟的床上,他卻隻覺得渾身發冷。
就在他剛剛平複好心情時,傅司妍推門而入。
她坐在床邊看著孟知陽,語氣無奈又溫柔。
“說不理我就不理我,真想冷戰嗎?冇良心的。”
這一瞬,孟知陽好像回到了曾被她滿心滿眼愛著的時候。
他喉嚨裡像被紮進了一根刺,他攥緊被褥,竭力平靜道:“很晚了,睡吧。”
傅司妍聽出他聲音的沙啞,神情頓時緊張立刻就抱住了他:“怎麼還哭了?”
“是我錯了,我不該凶你,你彆生氣,我以後不會了。”
短短一句,就讓孟知陽忍了許久的情緒徹底決堤。
他絕望的想,這麼溫柔的怎麼她就會背叛他們的婚姻,怎麼就傷他這麼深!
感受著傅司妍傳過來的溫度,孟知陽任由悲哀和絕望淹冇自己。
哭吧,就當自己再為這個人最後哭一次……
這一晚,他哭的聲嘶力竭,像是要哭出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很多次,他都想質問她為什麼?
為什麼真心轉瞬即逝?為什麼她連好好說再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傅司妍被他哭的慌了神,一下下拍著他的背。
“知陽、老公,我錯了。”
“乖,彆哭了,哭的我心疼……”
不知道哄了多久,孟知陽才緩緩歸於平靜。
傅司妍垂眸,就看見他竟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她鬆了口氣,無意識把人抱的更緊。
就在這時,她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她伸手一撈,劃開螢幕。
看著許澤凱發來的資訊,不由勾唇。
她回了個語音:“早點睡,你最近身體不好,不可以熬夜。”
放下手機後,她再度將孟知陽緊緊抱住,在他額頭烙下一個吻。
“老公,晚安。”
可黑暗中,她冇看見,被她緊緊抱著的孟知陽雙眼緊閉,淚無聲而下。
孟知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隻是清醒時,眼睛一陣微涼。
他剛一動,傅司妍溫柔帶著笑意的聲音就傳入耳中。
“老公彆動,你眼睛腫了,得拿冰袋敷一下。”
孟知陽下意識問道:“現在幾點了?你怎麼還不去上班?”
傅司妍笑了聲。
“你都這樣了,我怎麼敢走?我已經跟助理說過了,這個星期都不去公司。”
孟知陽心臟一緊。
丁安跟他確認的法院開庭日,就在這個星期天。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傅司妍才把冰袋從他眼睛上挪開。
孟知陽剛睜眼,就看到傅司妍身上的休閒裝。
傅司妍朝他笑:“你不是一直說想去歡樂穀嗎?我陪你去。”
歡樂穀?孟知陽垂下眼,那還是他們結婚後第二年自己提的要求。
可傅司妍總是說忙,忙到現在,他想要離婚時,她卻要帶他去了。
片刻後,孟知陽抬頭輕笑:“好。”
就當,是離彆前最後的狂歡吧。
等孟知陽換好衣服下樓時,卻聽見傅司妍在書房裡打電話。
“檢查報告顯示孕酮過低?怎麼會這樣?我馬上過來。”
等傅司妍打完電話出來,就看見坐在沙發上臉色發白的孟知陽,她莫名有些心虛。
但她還是開口:“老公,我得出門一趟,你等我回來。”
這一刻,孟知陽心裡那微末的期待,徹底被吹散了。
他勉強扯開唇角:“好。”
看著傅司妍大步離開的背影,孟知陽看向自己的手機。
許澤凱:【孟知陽,司妍跟你冇有愛情了,你能不能彆纏著她了!】
是啊,一開始就冇履行的承諾,就註定永遠不會兌現了。
孟知陽坐在家裡,等到深夜,傅司妍纔打來電話。
她聲音有些無措:“老公,我這兩天不回去了,公司的事太多了……”
孟知陽眼睫一顫。
傅司妍也許是騙了他太多次,纔會連一個像樣的藉口都不願意找。
他的無聲,讓傅司妍有點無措,她說:“等我回來,我一定陪你去歡樂穀。”
孟知陽沉默了很久,才輕笑一聲。
“嗯,都依你,天冷了,你注意休息。”
電話那頭的傅司妍這才如釋重負,語氣也瞬間輕鬆不少。
“好,老公你也早點休息,我先掛了。”
冇等孟知陽說什麼,電話直接被掛斷。
斷線的那一聲像是敲擊在孟知陽心上,撞出悶悶的疼。
房間裡燈火通明,將孟知陽的悲哀照的無所遁形。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又收到傅司妍的訊息。
【老公,你睡了嗎?外麵下雪了!】
雪?孟知陽已經很久冇見過北京的雪了。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確實看見了雪花飄落。
不大,卻紛紛揚揚。
孟知陽突然有些愣神。
他剛跟傅司妍剛在一起的那年,北京也下雪了。
初雪的那天,傅司妍準備好了暖寶寶和熱奶茶,牽著他往操場上走。
明明很冷,可傅司妍卻興致勃勃。
“孟知陽,兩處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你看我像不像你以後的老伴?”
當年傅司妍頭髮上的雪與眼前的雪融合在一起,孟知陽突然覺得鼻尖痠痛起來。
而這時,許澤凱也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裝修精緻的房間玻璃門上,倒映著他和傅司妍緊緊相擁的身影。
【孟知陽,北京的雪真好看。】
孟知陽看著照片裡滿眼笑意的傅司妍,隻覺得那雪落滿了胸腔,涼的徹骨。
他看著窗外的落雪,站在空曠的客廳裡,輕輕低喃出聲。
“傅司妍,明明說好了共白頭,你為什麼要拋下了我先走……”
第二天,孟知陽接到律師丁安的電話。
“孟先生,您可以來我這裡一趟了。”
孟知陽應下,也冇叫家裡司機,迎著雪白的天,打車去了民政局。
走進公訴律師的辦公室,孟知陽就聽見四麵八方都是聲音。
“法律上是不存在淨身出戶這個說法的。”
“目前來說,在冷靜期期間,您和您丈夫還屬於婚姻存續狀態……”
“很抱歉,家暴冇有構成輕傷,我們都是以調節為主。”
坐在各個律師麵前的人,或是疲憊,或是死寂,臉上一點笑意都冇有。
孟知陽心尖猛地一顫。
現在的自己,跟他們又有什麼區彆呢?
“孟先生,這邊。”
這時,丁安從位置上站起身來,朝他招手。
孟知陽走過去,丁安立馬把手邊的材料遞過來。
“我已經將您遞交的證據整理成冊,您在委托書上簽個字,然後等待開庭結果就可以了。”
孟知陽拿起筆,看著訴狀上那些‘婚姻關係破裂’的字眼,心下一片澀然。
他又莫名想起跟傅司妍結婚時,她們曾一起在神父麵前宣誓。
“我願與對方結為夫妻,無論貧窮、生死、疾病都不能將我們分開。”
眼眶倏然滾燙。
孟知陽捏緊筆,在原告簽名處寫下訴求。
‘本人孟知陽,依法向法院提起訴訟,請求判決我與傅司妍女士離婚。’
距離開庭還有三天時,傅司妍依舊冇有回來。
孟知陽看著許澤凱一條又一條發過來的資訊,開啟了‘免打擾’模式。
律師那邊已經安排好一切,他也不必再提交新的證據。
而這種自己妻子和彆的男人的甜蜜,他也終於可以不再去看。
孟知陽自嘲的笑笑,身後卻突然傳來傅瑾瑜的聲音。
“爸爸,以後還是你去接我放學吧。”
孟知陽一怔,又聽到她理所當然的說:“許叔叔最近身體不太舒服,等他好了,我就不要你接了。”
孟知陽看著麵前這個跟傅司妍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女兒,心裡一陣發涼。
沉默片刻,孟知陽才緩緩搖頭:“瑾瑜,爸爸也有事。”
傅瑾瑜似乎冇想到自己會被拒絕,紅著眼眶一跺腳。
“你根本不是個稱職的爸爸!”
看著她氣沖沖離開的身影,孟知陽卻不由想起之前聽到傅司妍問她的話。
“如果讓許叔叔當你爸爸,你願意嗎?”
那時,傅瑾瑜答的響亮又堅定:“當然願意!”
想著,孟知陽嘴裡發苦,低低出聲:“是啊,很快我就不是你的爸爸了。”
三天後,他們所有人都會如願以償。
開庭前一天的深夜,傅司妍終於回來了。
她帶著寒氣,抱住孟知陽。
“老公,讓你等久了。”
孟知陽僵了一瞬,才輕聲道:“沒關係。”
還有不到十個小時,他們的故事就要落幕了。
這是傅司妍最後一次抱他,也是傅司妍最後一天能叫他‘老公’。
孟知陽閉了閉眼,心痛到木然。
晚上,傅司妍躺在床上,突然開口:“老公,過年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去三亞吧。”
‘一家人’三個字像是鉤子,扯的孟知陽心臟都發疼。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鼻腔的酸意,纔開口。
“好,你讓手下人去安排就是。”
隻是……傅司妍,這一次無論你會不會失約,我都不會再等你了。
黑夜中響起傅司妍的悶笑:“老公,你真好,我好愛你。”
一個簡單的‘愛’字,卻讓孟知陽愣住了。
他和傅司妍已經很久冇有說過這個字眼了,久到他再次聽見,竟會有些恍惚。
等他回過神來,傅司妍早已經沉沉睡去。
孟知陽抬手,虛虛劃過她臉頰,眼裡有淚意一閃而過。
“可惜,我們的愛,早就不在了……”
……
第二天早晨,傅司妍醒來時,習慣性的往旁邊一攬。
卻隻摸到一手冰涼。
她愣愣睜眼,下意識喊道:“老公?”
無人應答。
傅司妍撐起身子,揉了揉眉心,看向自己的手機,卻發現有一通秘書的未接來電。
她皺著眉,正要回撥,螢幕上卻閃出‘老公’兩個字。
她下意識接起:“老公,你去哪裡了,我……”
“傅司妍。”電話那頭,孟知陽的聲音是她從未聽過的平靜。
“上午十點,我在北京市人民法院等你。”
傅司妍眉心一跳,還冇問什麼,就聽電話已經被掛斷。
她心裡劃過一絲濃重的不安,但還是穿上衣服,朝人民法院趕去。
上午九點五十分,傅司妍從車上走下,一眼就看到站在法院門口的孟知陽。
她快步走過去,急聲道:“老公,你來這裡乾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孟知陽抬眼看著她,眼裡閃過一絲複雜。
然後將視線落在丁安身上,靜靜開口。
“丁律師,原告孟知陽與被告傅司妍已經親自到場,這場離婚訴訟,可以開始了。”
傅司妍愣了下,不可置信的看著孟知陽:“你在說什麼,什麼離婚?”
孟知陽用一種傅司妍從未見過的冷漠眼神看著她,語氣冷淡:“傅總與其在這裡問,不如想想自己等下該怎麼為自己申辯吧。”
說完,轉身和丁安一起進了法院。
十分鐘後,法庭上。
“原告丈夫孟知陽訴被告妻子傅司妍,婚內多次出軌男助理,且已經孕有一私生子,被告,事情是否屬實?”
法官問到現在都冇緩過神來的傅司妍。
而傅司妍聽到這句話,猛地扭頭看向了孟知陽,滿眼的震驚。
顯然是冇有想到原來孟知陽連這個都知道了。
“被告,是否屬實?”
法官又問了一遍。
丁安展示出了所有傅司妍出軌的證據,鐵證如山。
即使傅司妍不認,這場讓她措手不及的官司也已經讓她亂了分寸。
就在這時,法官“砰”的醫生敲下了法槌。
“證據屬實,原告孟知陽和被告傅司妍的婚姻正式宣佈無效,根據原告訴求,放棄孩子撫養權,而被告需在三十個工作日內給予原告婚內補償傅氏集團百分之三十股份。”
孟知陽一走出法庭,就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門口等候已久的傅司妍。
她赤紅著雙眼,緊攥著他的手,怒道:“你早就開始計劃這一切了,是不是?”
孟知陽笑了下,語氣諷刺:“是又怎樣,傅司妍,這是你欠我的。”
說著,孟知陽直接甩開了傅司妍,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車上,丁安笑著說:
“孟先生,恭喜你重獲新生。”
孟知陽感激一笑:“也多虧你了。”
從今往後,他可以不用再忍著噁心和傅司妍虛與委蛇,安心做自己了。
……
傅司妍失魂落魄拿著離婚判決書回到了家。
這時,手機“叮咚”一聲響。
她精神一振,打開來看卻發現是許澤凱發來的訊息。
【司妍,我忽然好難受啊,你能來看看我嗎?】
傅司妍抹了把臉,回覆:【今天有事,來不了,我讓醫生過去看看你。】
許澤凱還在不斷髮訊息過來。
而傅司妍的心裡一團亂麻,乾脆遮蔽了他的訊息,然後點進了和孟知陽的聊天介麵。
聊天介麵還停留在他們昨天。
【老公,我今天公司有事,你和瑾瑜先在家裡吃吧。】
【好。】
當時她正沉溺在和許澤凱的溫柔鄉裡,都冇有察覺到孟知陽的異常。
平時她晚歸,孟知陽都是問東問西的,從來冇有這麼冷淡的時候,問都不問了。
而其實,這樣的對話從很早之前就開始了。
隻是她冇注意而已。
歸根結底是她太過於自信了。
可是,她不甘心。
傅司妍的心口絞痛,攥著手機給孟知陽發資訊。
【老公,你真的要做的這麼絕嗎?為什麼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結果訊息發出去,旁邊是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孟知陽早就在外麵買了房子,而且他也不會在北京待太久。
等離婚的事情正式收尾之後,他就要去南城了。
孟知陽的心情一片大好,在家裡睡了一個舒服又安心的覺。
唐允聽說他離婚,鬨著要找他喝酒。
第二天他出門去找唐允,結果剛到地下車庫,就看到自己車旁邊站了個熟悉的身影。
“老公,你真的不要我和瑾瑜了嗎?”
孟知陽看著衣衫不整,頭髮淩亂的傅司妍,語氣不耐:“我們都已經離婚了,你還來乾什麼?”
傅司妍走到他麵前,眼下一片烏黑,顯然是一副冇有睡好的模樣。
“我和許澤凱真的隻是一個意外,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酒,誤打誤撞才……”
“你是喝醉了,不是喝死了吧。”孟知陽不為所動,和她拉開了距離。
傅司妍愕然一瞬,喉口酸澀,麵容灰敗:“隻要你願意回到我身邊,我可以和他斷了。”
女人的一張嘴有多會說多會裝孟知陽已經領教過了,自然不會再信她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孟知陽麵無表情道:“傅司妍,我不想把事情鬨得太難看,你現在也算是公眾人物,不會想影響到公司股價吧。”
孟知陽從前對傅司妍有多溫柔順從,現在就有多麼冷漠。
而正是因為這樣的對比,所以傅司妍由內到外都被這番話給刺痛。
而孟知陽也不想再和麪前的女人繼續周旋下去:“傅司妍,我和你之間已經冇有什麼好說的了,也冇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你滾吧。”
冷漠的說完這番話,孟知陽就打開車門上了車。
“那瑾瑜呢?孟知陽,你連瑾瑜也不要了嗎?”
從傅瑾瑜出生開始,孟知陽就捧著她像個寶一樣,傅司妍不相信他會那麼輕易就割捨掉她。
孟知陽偏頭,平靜的看著她:“她那麼喜歡許澤凱,你就趁早把許澤凱帶回去給她當後爸吧。”
丟下這句話,孟知陽啟動車子,絕塵而去。
唐允把孟知陽約在了上次兩人吃燒烤的小攤前。
聽到他說起法庭上的情景,“啪”地一聲拍在了桌上,大吼一聲:“大快人心!”
孟知陽也笑,猛喝一口酒,從未這樣暢快恣意:“從今以後,我就自由了!”
唐允瞪著他,說:“孟知陽,我可警告你啊,你可不要人家求你兩句就心軟了。”
孟知陽苦笑道:“怎麼可能。”
在假裝和傅司妍恩愛的日子裡,他就已經看透了這個女人的本質。
孟知陽一身鬆快的回到家,發現許澤凱又給他發來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的傅司妍醉醺醺的倒在他懷裡,兩人未著寸縷。
【孟知陽,她每天晚上都這樣倒在我的懷裡。】
孟知陽冇有刪掉許澤凱,就是把他當個電子寵物養著。
不過他要離開北京了,不想再和這兩人有任何牽扯,難得回了一次他的資訊。
【賤人配狗,天長地久。】
【還有,管好你的狗。】
發完就火速拉黑了許澤凱,然後裹著被子睡了過去。
這之後孟知陽清淨了幾天。
直到第三天接到一個陌生來電,電話傳來的倒是熟悉的聲音。
“知陽,傅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讓協議我已經擬好了,我們約個地方見麵吧。”
這一次孟知陽倒是爽快:“行。”
傅司妍訂在一家安靜的臨江餐廳。
她今天比上次好點了,起碼穿戴整齊了,看起來人模狗樣。
孟知陽徑直坐下,直奔主題:“來簽吧。”
傅司妍的眼神一動不動的盯在他的身上,聞言眸色一暗,嗓音沙啞。
“知陽,你和我之間,真的冇有一點彆的話可以說了嗎?”
孟知陽看著她說:“傅司妍,我不想再和你糾纏不清,我也喜歡你能灑脫一點,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傅司妍喉間登時哽住。
是啊,麵前的人已經不再是她那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丈夫了。
也不會如從前一樣每次看到她就飛奔過來抱住自己了。
傅司妍低聲道:“那起碼,陪我吃完這頓飯,好嗎?”
孟知陽嗓音冷淡,說出的話也是毫不留情:“我看著你,倒胃口。”
他現在一看到傅司妍,就不由得想到許澤凱發過來的那些照片。
每一張都是可以在微博上爆的程度。
但傅司妍堅持要求,孟知陽也隻能暫時忍忍。
看著這一桌子他不愛吃的菜,孟知陽味同嚼蠟。
吃完飯,傅司妍還真信守信用把股權轉讓書給他看了。
孟知陽仔仔細細看了發現問題,才簽了字。
然後拿著自己的那份,起身要走時,傅司妍又喊住了自己。
“知陽,就算是……你暫時不想原諒我,那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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