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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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宮鬥文裡,惡毒跋扈的炮灰太子妃。

剛端起毒酒那一刻,我卻聽到了一道稚嫩的童聲:

【我嘞個豆!這可都第七次了!太子爹你可彆再殺我了!】

【就我娘那智商她能害什麼人!都是你那綠茶側妃陷害的!】

我頓時愣住,主座上的太子也渾身一僵。

唯有側妃蘇筱筱臉上掛著淚,淒淒慘慘地哭道:“殿下,妾身的孩兒好無辜……”

話音未落,太子徑直上前打翻了那杯毒酒。

“太子妃已有身孕,待她生下皇嗣,再行處置也不遲。”

蘇筱筱愣在原地:“她……她有身孕了?”

……

1

我下意識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中狂喜。

老天果然還是眷顧我的。

這孩子,來得真及時!

似乎感應到了我的情緒,肚子裡的小傢夥也雀躍起來。

【還好這次我跟係統兌換了新的金手指,終於不用死啦!】

係統?金手指?這些詞聽起來古怪又陌生。

但管它是什麼意思呢!

隻要能保住我們娘倆的命,那就是好的!

我微微揚起下巴,揚眉吐氣地看向蘇筱筱。

蘇筱筱不甘心地回瞪我:“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有身孕!殿下,她定是為了脫罪謊稱有孕!”

太子景佑眉頭微蹙,似乎也在猶豫。

我得意地摸了摸肚子:“那便宣太醫吧。”

景佑目光複雜地點點頭:“準了。”

太醫很快提著藥箱匆匆趕來。

片刻後,他臉上露出笑容:“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太子妃娘娘確是喜脈,依脈象看,已近兩月。”

景佑的手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蘇筱筱猛地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哭喊道:“殿下!定是她的孩子索了我孩兒的命!是她!是這個毒婦的孩子剋死了我的孩子啊!”

她捂著胸口哭得撕心裂肺:“當年在圍場,臣妾為您擋下一箭,傷了根本,能有孕已是萬幸!此次小產,隻怕……隻怕日後再也難以懷上了啊殿下!”

提及舊事,景佑臉上頓時湧起愧疚。

他伸手將蘇筱筱摟入懷中,低聲安慰:“孤知道,孤都知道……是孤對不起你。孤以後定會補償你的……”

這一幕刺痛了我的眼。

我和景佑青梅竹馬,婚後也有過一段蜜裡調油的時光。

可自從他帶回蘇筱筱這個馴馬女後,一切都變了。

就在這時,我肚子裡的小傢夥嫌棄地拔高聲音:

【什麼玩意兒?她那肚子裡壓根就冇懷過孩子,我索個登兒!】

景佑的手一頓,僵在半空。

我也徹底愣住。

蘇筱筱肚子變大我是親眼所見的,她摔倒後身下那刺目的一大灘血我也是看到了的。

怎麼會……冇懷過?

蘇筱筱還在尖聲哭喊。

小傢夥不耐煩地吼道:【吵死了!老妖婆!哭哭哭,就知道哭!打擾小爺睡覺了!】

我瞬間回神,下意識地拍了拍肚子以示安撫。

然後居高臨下地看向蘇筱筱,嗤笑道:“你自己冇福氣,保不住龍胎,那是你命賤,與本宮何乾?”

“你還敢狡辯!你這個毒婦!”

蘇筱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張牙舞爪地就要撲過來打我:“你還我孩兒命來!”

景佑眉頭緊鎖,立刻起身攔住了她:“筱筱!冷靜點!”

“太子妃肚子裡懷的是皇長孫,你不能動她!”

我趁機得意地挺了挺肚子。

蘇筱筱動作一停,難以置信地看向景佑:“皇長孫?您怎知就一定是男胎?”

景佑被問得一噎,一時竟答不上來。

我瞥了他一眼,更加確定,他也和我一樣聽到了孩子的心聲。

那是個男孩的聲音,他還自稱“小爺”。

景佑輕咳一聲:“總之,先將太子妃禁足於冷宮,待她生下孩子後再行處置。

“至於東宮的宮務和對牌印信,暫時都先交由蘇側妃掌管。”

蘇筱筱這才破涕為笑,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臣妾多謝殿下信任。臣妾就知道,您心裡最疼的還是臣妾……”

景佑順勢摟住她,目光卻不受控製地投向我的小腹。

我站在原地,手輕輕護著肚子。

禁足?交權?沒關係。

隻要這個孩子在,我就有了最大的底氣。

2

我在冷宮住了下來。

蘇筱筱掌管東宮事務,明裡暗裡地苛待我。

送來的飯菜根本難以下嚥。

冇幾天,我就餓得頭暈眼花。

肚子裡的小傢夥更是委屈得直哼哼:【孃親,我好餓好餓呀,嗚嗚嗚……寶寶都要餓扁了……】

聽著這可憐巴巴的聲音,我心如刀絞。

實在冇辦法,我隻好趁著夜色偷偷溜出去,想找點能吃的東西。

結果剛摸到小廚房附近,就聽見一聲厲喝:“是誰!誰在那鬼鬼祟祟!”

我嚇得魂飛魄散,慌忙想躲,卻被人一把揪住衣領拽了出來。

月光下,景佑冷峻的臉龐映入眼簾,他眉頭緊鎖:“太子妃?你在這裡偷偷摸摸地做什麼?”

我輕咬嘴唇,正要開口,孩子的心聲卻搶先響起:

【笨爹爹!壞爹爹!我和孃親都快餓死了!你還問我們做什麼!當然是找吃的啊!你的側妃都要把你兒子餓冇啦!】

景佑猛地一愣,揪著我衣領的手下意識地鬆開了。

“你……餓?孤不是早已下令,讓禦膳房按太子妃份例給你準備膳食,每日睡前再進一盞血燕嗎?你怎麼會……”

我眼尾斜斜一挑,譏誚道:“殿下若不信,就自己去看。”

景佑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沉著臉跟在我身後。

走到冷宮門口,隻見大門虛掩,周圍連個守夜的宮人都冇有。

景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伺候的下人呢?都死到哪裡去了!”

我嘴角微勾,極儘諷刺地笑道:“臣妾如今隻是個廢妃,怎敢勞他們伺候?”

景佑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孤從未下旨廢黜你!你仍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他們怎敢如此怠慢?!”

我輕嗤一聲,不再看他,徑直走進屋內。

桌上,傍晚送來的那碗餿米粥和幾根乾癟的鹹菜還原封不動地擺在那裡。

我用指尖嫌惡地點了點:“您看到了吧?這就是臣妾每日的份例!餿的、臭的,連路邊野狗也不肯吃的玩意兒!”

景佑瞳孔微縮,氣得攥緊了拳頭。

就在這時,肚子裡的小傢夥又可憐兮兮地出聲了:【爹爹,孩兒真的好餓呀,再這樣下去,恐怕不能活著出來與您見麵了……嗚嗚……】

【要是皇祖父知道,他老人家的大胖皇孫,竟是在東宮裡被活活餓死的……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這話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景佑心上。

他猛地轉身,臉色鐵青:“豈有此理!我這就去問個清楚!”

我立刻跟上:“臣妾跟您一起去!”

漪蘭殿裡,燈火通明。

蘇筱筱正斜倚在軟榻上,麵前的紫檀木小幾上擺滿了精緻佳肴。

景佑怒氣沖沖地進去,二話不說,打翻了她剛端起的乳鴿湯,然後將我那碗餿粥“哐當”一聲扣在了她麵前!

“蘇側妃!你給孤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蘇筱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她眼珠子一轉,立刻鎮定下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這定是底下那些黑心肝的奴才陽奉陰違,苛待了太子妃姐姐!”

“都怪臣妾禦下不嚴,才讓姐姐受了這等委屈!”

她哭得情真意切,還毫不留情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臣妾有罪!臣妾這就狠狠管教他們!來人哪!快去把負責膳食的廚子和送飯的宮人全都給本宮綁過來!”

我心頭冷笑,不愧是她。

三言兩語,就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景佑臉上的怒氣消散了一些,眉頭微微舒展。

就在這時,我肚子裡的寶貝再次出聲:

【裝!接著裝!這個strong姐,我真服了啦!戲精附體嗎?】

【就她這綠茶樣,冇有她暗中點頭默許,那些下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剋扣我孃的夥食?騙鬼呢!】

【抓來的肯定都是替罪羊!太子爹你長點心啊!智商呢!隻有把管家權還給我親孃,我和孃親才能吃飽穿暖,好好活下去啊!】

話音剛落,景佑剛剛舒展的眉頭又重新皺起。

他疲憊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罷了!往後東宮的大小事務還是交還給太子妃吧。”

3

蘇筱筱徹底愣住了:“殿下!您這是什麼意思?我才掌管東宮短短七日,您就要收回成命?這讓我往後在東宮如何立足?嗚嗚嗚……”

她哭得撕心裂肺,肩膀不住顫抖。

景佑看著她這副模樣,似乎又生出了一絲不忍。

就在這時,我肚子裡的孩子忍不住又吐槽起來:

【死綠茶!真會裝!奧斯卡都欠你個小金人!】

【之前吃假孕藥裝流產陷害我娘,現在又在這裝白蓮花博同情!嘔!太噁心了!】

我心中大驚!

假孕藥?!

如果是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景佑顯然也聽到了,他臉色猛地一沉,看向蘇筱筱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無比。

隻有蘇筱筱還毫無所覺,依舊低頭拭淚,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

但心聲終究隻是心聲,無法作為證據。

想要徹底揭穿她,還需要更切實的證據。

景佑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此事已定,不必再多言。明日,你便將宮務對牌和印信一併交還給太子妃。”

說完,他大步向外走去。

經過貼身太監小鄧子身邊時,他腳步微頓,極快地低語了幾句。

小鄧子眼神一凜,立刻點頭,一溜煙地跑開了。

我也起身,準備離開。

蘇筱筱卻猛地抬起頭,叫住我:“宋明煙!你彆得意!咱們走著瞧!我絕不會讓你好過!”

她滿眼怨毒,哪裡還有半分剛纔的柔弱。

我回頭,對她微微一笑:“是嗎?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回到冷宮,情況果然大不相同。

景佑派人送來了精緻的熱菜,我的貼身宮女紫月也被放了回來,重新伺候在我身邊。

床鋪也換回了柔軟舒適的錦被。

這一夜,我總算睡了一個安穩覺。

第二日,蘇筱筱果然依言前來交還對牌印信。

她的態度與昨晚判若兩人,語氣也十分柔順:“姐姐,昨日是妹妹言行無狀,衝撞了姐姐。還望姐姐大人有大量,原諒妹妹這一回吧。”

說著,她親自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雙手奉到我麵前:“妹妹以茶代酒,向姐姐賠罪了。”

我警惕地看著她和那杯茶,冇有立刻去接。

她見狀,臉上露出一絲委屈:“姐姐是不肯相信妹妹的誠意嗎?”

說罷,她端起那杯茶,自己先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再次將茶杯遞向我。

“妹妹已經先喝了,姐姐不喝,莫非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就在這時,景佑從門外走了進來。

蘇筱筱眼角的餘光瞥見他,立刻身子一歪,嬌呼一聲就要摔倒。

景佑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皺眉問道:“這是怎麼了?”

蘇筱筱立刻借勢靠在景佑懷裡,惡人先告狀:“殿下……臣妾特意來向姐姐道歉。冇想到……姐姐還是不肯原諒臣妾,連杯賠罪茶都不願喝……”

她又嗚嗚地哭起來。

景佑看向我,難得的柔聲道:“明煙,既然孩子無事,你就喝了這杯茶跟筱筱冰釋前嫌吧。”

“如今東宮隻有你們二人,當以和睦為重。後宅安寧,孤才能安心處理前朝政務。”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我若再不喝,就是不顧大局了。

我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地接過了那杯茶。

蘇筱筱窩在景佑懷裡,趁機朝我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就在我舉起茶杯,準備一飲而儘時,肚子裡的孩子驚恐大喊:

【孃親!不能喝!】

【你要是喝下去,孩兒就冇了!】

我臉色驟然大駭,動作猛地僵住!

而景佑的反應比我還快!

他猛地伸手,狠狠打掉了我手中的茶盞!

4

我心裡“噌”地竄起一股火,厲聲喝道:“蘇筱筱!你好大的狗膽!竟敢當著殿下的麵謀害皇嗣?!”

景佑的目光也瞬間變得銳利,緊緊鎖在蘇筱筱臉上。

蘇筱筱臉色猛地一白,卻強自鎮定,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殿下明鑒!臣妾冤枉啊!這茶水方纔臣妾自己也喝了,若是有毒,臣妾豈能安然無恙?”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宣太醫來查驗!臣”

景佑眸光沉沉,抬手示意。

很快,太醫便匆匆趕來。

他仔仔細細地查驗了茶壺、茶杯碎片以及地上的殘汁,這才躬身道:“啟稟殿下,微臣仔細驗過,此茶……確實無毒。”

“不可能!”我脫口而出。

蘇筱筱立刻哭哭啼啼地抱住景佑的腿:“殿下,太醫都說了無毒,太子妃姐姐卻還要如此汙衊臣妾。臣妾唯有一死,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她說著就要往一旁的柱子撞去,卻把景佑一把攔下。

景佑懷疑地看向我:“太子妃,你如何知曉茶中有毒?”

我被他那審視的眼神刺得心口一痛,口不擇言地答道:“殿下!您方纔不也聽見了嗎?!”

景佑的眉頭瞬間緊鎖,眼神變得更加莫測。

蘇筱筱立刻抓住機會,驚呼道:“聽見什麼?殿下……太子妃姐姐這話好生奇怪……莫非、莫非她是對殿下您用了什麼巫蠱邪術?!”

“巫蠱”二字一出,景佑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無比,眼神淩厲得幾乎要將我穿透。

我霎時臉色慘白如紙,心中大駭。

巫蠱之術可是宮中大忌,沾上就是抄家滅族之禍!

就在這時,我腹中那小傢夥極不耐煩地出聲:

【吵死了!死綠茶!趁小爺睡覺就欺負我孃親!胡說八道什麼呢!】

【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這破茶水本身是冇毒,可配上你今天熏的那什麼‘夢甜香’,就是穿腸爛肚的劇毒!想害我娘?做夢!】

我和景佑同時身軀一震!

景佑反應極快,猛地一把奪過蘇筱筱手中錦帕,扔到太醫麵前。

“你!給孤仔細聞聞,這上麵的熏香可有不妥?!”

刹那間,蘇筱筱血色儘褪,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去搶。

太醫接過帕子,湊近鼻尖仔細一嗅,頓時也是臉色大變。

“啟、啟稟殿下!這……這帕子上熏的正是極為名貴的‘夢甜香’!此香單聞無事,但若與……與方纔茶水中那味極不起眼的‘青蕨根’相遇,便會……便會立刻化為劇毒!”

“此毒一旦入口,便會傷及臟腑,更是孕婦大忌,龍胎定然不保啊!”

景佑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蘇側妃!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

我也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揚眉吐氣地看向她。

這個老狐狸精,總算讓我逮到她的狐狸尾巴了!

蘇筱筱嚇得魂飛魄散,撲上前死死抓住景佑的衣襬,哭喊道:“殿下!殿下明鑒啊!這茶水是太子妃姐姐殿中自備的,香也是她自己熏的,臣妾如何能做手腳?這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啊!”

5

“陷害?”我一把拽開她抓著景佑的手,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這有何難?你隻需買通本宮身邊不長眼的賤婢,在茶水裡偷偷加上那麼一點不起眼的東西,不就成了?!”

看著蘇筱筱瞬間慘白的臉,我知道自己必定猜中了**分!

我轉頭,對著紫月厲聲吩咐:“去!把今日碰過茶水的賤婢,統統給本宮押上來!”

“是!娘娘!”紫月立刻領命而去。

很快,一個負責茶水的小宮女就被拖了上來。

我走到她麵前,用護甲挑起她的下巴,逼她抬頭:“說!是哪個黑心爛肺的東西指使你在茶水裡動手腳的?現在說出來,本宮或許還能賞你一個全屍!”

那宮女驚恐萬分,眼神下意識地瞟向蘇筱筱,卻又猛地收回。

她嚇得渾身發抖,拚命磕頭:“冇有……冇有人指使奴婢!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放錯了料!求娘娘饒命!求殿下饒命啊!”

“還敢嘴硬!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我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揚手便要狠狠給她一記耳光,叫她知道厲害!

手腕卻在半空被景佑握住。

他麵色沉靜,眼神卻冷得嚇人,淡淡吩咐道:“拖下去,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那宮女嚇得魂飛魄散,淒厲大叫:“殿下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真的知錯了啊!”

被推出去時,她求救地望向蘇筱筱。

蘇筱筱卻警告地瞪了她一眼,便迅速移開視線。

很快,外麵便傳來了板子落在皮肉上的悶響和那宮女撕心裂肺的慘叫。

我心中暢快,勝券在握地斜睨了蘇筱筱一眼。

隻要這賤婢招供,我看她這朵白蓮花還如何裝下去!

然而,蘇筱筱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反而隱隱帶著一絲詭異的鎮定。

我心裡正狐疑不定,下一瞬,卻見一名侍衛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

“殿、殿下……人、人冇了……”

“什麼?!”我猛地站起身,失聲道,“這才幾下板子?怎麼可能就冇了?!”

侍衛嚇得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利索:“她……她趁我們不備,一下就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冇、冇救過來……”

“咬舌自儘?!”這下,連景佑也大驚失色,霍然起身。

蘇筱筱立刻抓住機會,掩麵哭泣:“那丫頭年紀輕輕,縱然一時糊塗放錯了東西,也罪不至死啊……姐姐何必對她如此步步緊逼,非要趕儘殺絕呢?”

“你——!”我氣得眼前發黑,卻硬生生被她這番顛倒黑白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死無對證!

這唯一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再無人能證明茶水裡的青蕨根是受誰指使!

蘇筱筱哭著撲到景佑腳邊,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殿下!您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真的是清白的!臣妾自己也失去過孩兒,知道那是何等剜心之痛,又怎會如此狠心,用這等陰毒手段去害姐姐和她腹中的孩子呢?嗚嗚嗚……”

她再次提起那個“冇了”的孩子,景佑的神色果然一暗,眼中閃過愧疚與痛色。

他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彎腰親手將她扶起:“好了,此事……就此了結,誰也不許再提。”

“你身子方纔好轉,受不得驚嚇,先回去好生歇著吧。”

“殿下……”蘇筱筱還想再說什麼。

但景佑卻揮了揮手,不容置疑。

她隻好一步三回頭,悻悻然地走了。

6

殿內隻剩下我和景佑。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複雜難辨。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你……也聽到了,是嗎?”

他指的,自然是那隻有我們能聽見的心聲。

“是,臣妾聽到了。”

我挺直脊背,毫不避諱地迎上他的目光。

景佑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我的肚子上。

我向前一步,急迫地抓住他的手:“殿下!那丫頭死得蹊蹺,分明是被人滅口!殿下難道就打算這樣算了?還有蘇側妃當日小產的真相……”

“臣妾對天發誓!當日臣妾真的冇有推她!”

“臣妾平日裡是跋扈了些,是看不慣她那副狐媚子樣!可臣妾萬萬做不出傷及殿下子嗣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啊!那是殿下的骨血,臣妾怎會……”

想到連日來的委屈,我哽咽地說不出話。

景佑看著我,臉上閃過一絲動容。

或許是想起了我們曾經的情分,又或許是想到了腹中孩子的那些心聲。

他溫柔地將我圈進懷裡:“孤知道。此事孤心中有數。你如今最要緊的是安心養胎。其他的……孤自會查個水落石出。”

我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我閉門不出,專心養胎。

轉眼就到了秋日,我的肚子日漸隆起,行動也日漸不便。

恰逢中秋,景佑在東宮擺宴,我這纔有機會出門透透氣。

許久不見的蘇筱筱也出席了。

她坐在下首稍遠些的位置,低著頭,一副溫順模樣。

肚子裡的小傢夥適時地發出警報。

【孃親孃親!那個壞女人又在偷偷瞪你了!她肯定冇憋好屁!】

我暗暗觀察蘇筱筱,果然發現她偶爾瞥向我時,眼底藏不住的嫉恨。

酒過三巡,蘇筱筱突然起身,端著一杯酒,朝我走來。

“姐姐。今日佳節團圓,妹妹特來敬姐姐一杯。還望姐姐飲了這杯酒,我們從此姐妹和睦。”

她說著,竟舉起酒杯,先乾爲敬。

我心中警鈴大作,緊盯著她的動作。

果然,酒液剛下肚不久,蘇筱筱突然臉色大變,手中的酒杯“啪”地一聲摔碎在地!

她身邊的宮女立刻驚叫起來,慌忙扶住她:“啊!蘇側妃!您怎麼了?!”

蘇筱筱痛苦地捂住喉嚨,氣若遊絲地指向我:“酒……酒有問題……太子妃姐姐……你……你就這般恨我嗎……”

說完,她眼睛一閉,竟開始抽搐。

殿內瞬間亂作一團!

景佑猛地起身,一個箭步衝過去扶住蘇筱筱。

看到她滿臉紅疹、呼吸困難的駭人模樣,景佑又驚又怒,抬頭厲聲質問:“宋明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扶著肚子站起身,心中怒火翻騰:“殿下這話問得可笑!眾目睽睽之下,酒是她自己端來的,也是她自己喝的!與本宮何乾?誰知道她又玩了什麼花樣來栽贓陷害!”

“栽贓?”景佑看著懷中氣息奄奄的蘇筱筱,又驚又怒。

“宋明煙,難道筱筱會蠢到用自己的性命來陷害你不成?!太醫!快傳太醫!”

他焦急地催促著,看向我的眼神染上了冷意。

我僵在原地,氣得渾身發抖。

這個女人!真是夠狠!居然對自己也能下此毒手!

7

太醫匆匆趕來,一番施針用藥,蘇筱筱終於悠悠轉醒。

她一睜開眼,就虛弱地抓住景佑的衣袖,淚流不止:“殿下……臣妾好難受……求殿下為臣妾做主啊……”

景佑看著她這副淒慘模樣,臉色陰沉如水,顯然已經信了七八分。

他轉向我,開口便是斥責:“太子妃,你……”

話音未落,肚子裡的小傢夥就急急打斷了他:

【笨爹!大笨蛋!是那個綠茶自己搞的鬼!】

【她右邊的護甲裡藏了磨細的花生粉末!她知道自己碰了花生就會起紅疹喘不上氣!她剛纔喝酒的時候偷偷把粉末彈自己杯子裡了!】

【該死的綠茶,趁小爺跟係統換東西的空檔,又欺負我孃親!】

蘇筱筱正靠在景佑懷裡暗自得意,以為自己這次必定得逞。

誰知景佑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蘇筱筱下意識地想將手縮回袖中,但景佑動作更快,強行掰開她的手指。

果然,在她的護甲縫隙裡,殘留著些許淡黃色粉末!

蘇筱筱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她慌忙抽回手,結結巴巴地狡辯:“不……不是的……這是……這是……”

“夠了!”

景佑猛地甩開她的手,眼中滿是被欺騙的震怒和厭惡:“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

“我……殿下!你聽我說……”蘇筱筱梨花帶雨地想撲進景佑懷裡。

就在這時,小鄧子匆匆入殿,跪地稟報:“殿下,您之前吩咐奴才查證之事,如今人證物證均已帶到,就在殿外候旨!”

蘇筱筱疑惑地愣在原地,景佑趁機和她拉開距離。

他一揮手,一個麵色惶恐的女醫被帶了上來。

那女醫一見到這場麵,嚇得魂不附體,不用多問就全招了。

“殿下饒命!是、是蘇側妃!是她給了民婦重金,讓民婦將獨家研製的假孕藥賣給她!她其實根本就冇懷過孩子啊!那日所謂的落紅,也是她事先讓民婦準備好的雞血!”

滿座嘩然!

蘇筱筱麵無人色,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半句狡辯的話。

景佑猛地站起身,指著蘇筱筱:“毒婦!你竟敢如此欺騙孤!孤要廢了你!”

蘇筱筱頓時連滾爬爬地撲過去抱住景佑的腿,哭喊道:“殿下!您不能這麼對臣妾!您忘了當年圍場,臣妾為您擋下的那一箭嗎?臣妾為您差點丟了性命啊殿下!”

她試圖用舊情做最後的掙紮。

我連忙看向景佑。

果然,他臉上的怒氣頓消,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就在這時,我肚子裡的小傢夥發出極其不屑的嗤笑:

【笨爹爹!你可彆又被騙了!那根本不是什麼救命之恩,那是她為了接近你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真是好大一張臉!】

這心聲如同驚雷,炸得我目瞪口呆!

原來如此!怪不得當初怎麼查都查不到刺客的絲毫蹤跡!

景佑顯然也聽到了,他身體猛地一震,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腳邊的女人。

“蘇筱筱!你告訴孤!當初……當初你並非真心救孤,對不對?!那一箭根本就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蘇筱筱先是一愣,隨即瘋狂搖頭:“不是的!殿下您聽臣妾解釋……”

但她剛剛的那一刻猶豫已經將自己暴露無遺。

景佑眼中最後一絲溫情徹底湮滅。

他冷笑出聲:“孤當初懷疑了所有人,唯獨冇有懷疑過你!”

“去查!給孤徹查當年圍場所有當值之人,特彆是靠近馬場的人!一個都不許漏!”

8

命令一下,立刻有人領命而去。

蘇筱筱聽到“馬場”二字,臉色瞬間慘白,癱軟在地。

很快,調查的侍衛回來複命,還帶回了當年圍場負責餵馬的馬伕。

“啟稟殿下,方纔臣等嚴加審訊,此人已招認,當年是蘇側妃給了他一隻金鐲,指使他朝殿下方射了一箭。”

話音剛落,那老馬伕立刻撲到蘇筱筱腳邊哭求:“側妃娘娘,您救救我吧……我都是按您的命令列事啊!”

蘇筱筱害怕地後退,拚命地想跟他拉開距離。

我上前一步,踩住她的腳腕:“蘇側妃,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侍衛立刻呈上一隻款式老舊卻分量十足的金鐲。

景佑拿起那鐲子,狠狠摔在蘇筱筱身上:“蘇筱筱!你太令孤失望了!”

蘇筱筱徹底崩潰,反覆哭求:“殿下饒命……臣妾知錯了……”

景佑厭惡地避開她的觸碰,冷聲下令:“蘇氏心如蛇蠍,謀害皇嗣,罪無可赦!即日起廢黜側妃之位,打入冷宮,非死不得出!”

侍衛立刻上前,將哭喊掙紮的蘇筱筱拖了下去。

我終於搬出了冷宮。

那裡如今已成了蘇筱筱的牢籠。

我與她不同,我不屑在吃喝用度上刻意刁難一個廢人,該給的份例一樣不少。

但蘇筱筱顯然不這麼想。

她無法接受現實,日夜在冷宮中哭鬨咒罵。

一日,我帶著紫月前去“探望”。

她一看見我,便如同瘋婦般撲到跟前,憤恨地瞪著我:“宋明煙!你贏了!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給我個痛快!”

我看著她如今形銷骨立的模樣,輕笑出聲:“想死?本宮偏不成全你。”

“本宮要你好好活著,看著本宮平安誕下皇長孫,看著本宮一步步榮登鳳位。而你——”

“隻會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慢慢枯萎,再無半分姿色。到了那時,你說殿下還會記得你嗎?”

“啊——!”蘇筱筱被刺激得尖叫,伸出手想要抓我,卻被紫月帶人死死按住。

我示意紫月拿出一麵銅鏡,舉到她麵前:“好好瞧瞧你自己如今的鬼樣子。長了皺紋,生了白髮……蘇筱筱,你拿什麼跟本宮爭?”

鏡中映出一張蒼白憔悴、過早衰老的臉。

蘇筱筱怔怔地看著,彷彿不認識鏡中人是誰。

片刻後,她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哀嚎,徹底崩潰大哭。

我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蘇筱筱,你輸了。”

當晚,冷宮便傳來訊息,蘇側妃自縊身亡了。

這時,景佑正睡在我身邊。

他聽聞後,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無關緊要的人罷了,睡吧。”

他翻了個身,大手輕輕覆在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將我圈進懷裡。

一個月後,我順利誕下了皇長孫。

這孩子一生下來就不像彆的嬰孩那般皺巴巴的,反而眉眼清秀,尤其是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他不僅不哭,反而咧開冇牙的小嘴,衝著我笑。

同時,一道熟悉的心聲再次地傳入我和景佑的耳中:

【太好了!折騰了這麼久,我終於出生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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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子一起聽到萌寶心聲後,反派太子妃殺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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