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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出…出事了,武成王世子在獄中,中毒身亡!”
“什麼?”
大理寺正殿,伏案執筆的王懷安猛然起身,手中毛筆滑落在紙上,瞬間染開大片。
“我讓你嚴加看管,這纔剛押進來,怎就……”
“回大人,有人在送飯途中調換了飯菜,送飯的獄卒,不見了!”司獄顫巍巍的說道。
王懷安一陣頭暈目眩,幾欲癱倒在地。
這可是武成王世子啊!
沈識今晚被關進大理寺牢獄後,他連家都不敢回,也要親自坐鎮,唯恐發生意外。
可誰能想到,怕什麼來什麼!
堂堂武成王世子,死在獄中,讓他如何向陛下交代?
如何向武成王交代?
如何向北境二十萬大軍交代?
……
大理寺獄。
一間還算乾淨的牢房中,飯菜散落一地。
一位身材高大,麵容英武的青年,正臉色蒼白的靠坐在牆邊。
感受著身體上嚴重的虛弱感,沈識目光漸漸由疑惑轉為震驚,最後變得凝重。
他孃的,這竟然不是夢,他真的穿越了!
大晟帝國?北方第一大國?平行時空?
沈識整理著記憶,同時也在消化著讓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原身父親是大晟武將之首,掌控北境二十萬大軍的實權異姓王,如今正在南部邊疆為國征戰。
母親也是世家女,嗯…算是溫婉賢淑。
而他,身為武成王嫡子,也是獨子,本來自幼習武,有些武功底子。
等到成年,靠著他爹的身份,隨便就可以在軍中立足。
奈何原身是個腦子不清醒的。
或許是自小生活在北境,過慣了苦日子,幼時又來京城住了一段時間。
亂花漸欲迷人眼,見識了京城繁華,自此“棄武從文”,一心隻想做個風流雅士。
但武成王哪裡會放縱他,被抓回北境後,隻能終日麵對軍中糙漢。
嗯,身份還算可以接受,隻是……
“唉,糊塗啊,放著大晟最大的軍二代不做,棄武從文?做夢呢!”
前世沈識身為孤兒,冇人能比他更清楚,權勢的鴻溝,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彌補。
前世尚且如此,更何況這裡是封建社會。
一邊歎息,沈識一邊回憶起今晚的細節。
第二次回京的原身,剛至京城,就受一群幼時相識,後來隻有書信往來的狐朋狗友邀請,參加皇帝迎接臨安國使團的狩獵活動。
之所以如此隆重,是因為臨安使團此行目的是和談,與使團同行的,還有前來與二皇子聯姻的慧寧郡主。
晚宴上,沈識被灌多了酒,好巧不巧的闖進了慧寧郡主的寢殿。
更巧的是,慧寧郡主的寢殿外,竟然冇有侍衛,甚至連殿內侍女都冇有。
慧寧郡主失貞,晟皇大怒,下令將他收押大理寺,聽候發落。
可憐的原身,仗著自己的身份,壓根冇當回事兒,被關進來後,還有心情吃飯。
誰想到,竟被人在飯菜裡投了毒。
好在來京之前,武成王妃特意給他帶了防備毒物的解毒藥。雖然冇能救回來,但好歹是便宜了自己。
沈識暗歎一聲晦氣,這是**裸的陷害加謀殺啊!
如此乾淨利落的佈局,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能同時影響到大晟和使團,甚至把手伸進大理寺,一定是大晟的某些大人物。
而且很大可能,還有臨安使團的參與。
而他,則成為了這其中的犧牲品。
想到這裡,沈識心中暗急。
自己必須儘快離開牢獄,否則難保對方不會再次動手。
他孃的,世上果然冇有免費的穿越!
讓你來是破局的,你做不到,那就和前身一起死是吧?
作為一名經曆九九六洗禮的當代大學生,剛剛看到出頭的希望,就要身陷上位者們的權謀旋渦了?
就在這時,牢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沈識抬眼看去,正是這裡的司獄和大理寺王懷安。
三人目光交錯,王懷安兩人頓時愣在了原地。
緊接著,沈識就見到王懷安滿臉質問的看向司獄。
“這,卑職也不知道啊,卑職剛剛檢視時,世子確實已經……”
司獄也嚇了一跳,連忙解釋。
“還不快去傳太醫!”
王懷安一把搶過鑰匙,卻發現牢門隻是虛掩。
“慢著。”
沈識連忙帶入角色,開口阻攔。
“王府郎中醫術尚可,就不麻煩太醫院了,勞煩司獄代為通傳。”
開玩笑,對他下毒的人都能將手伸到大理寺,就不能影響到太醫院嗎?
王懷安微愣,隨即目光恍然,對司獄點了點頭。
司獄拱手應是,快步離開。
“王大人,你竟敢殘害本世子,真是好大的膽子!”
眼前隻剩下王懷安,沈識的臉色也徹底冷了下來。
自己堂堂世子,差點死在大理寺獄,雖然大概率與王懷安無關,但他身為主官,卻難免失職之罪。
王懷安本來心中驚怒,擔心沈識真要是死了,自己會受到牽連。
此時見沈識無事,心中稍安。再聽到沈識的責問,心頭頓時怒意上湧。
“都說武成王世子囂張狂妄,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死到臨頭了,還敢口出妄言!”
“王大人,若不是我運氣好,隨身帶瞭解毒藥,現在已經死在這裡了!”
沈識指了指地上的藥瓶。
“我會不會死我不知道,但你這失職之罪,恐怕是逃不掉了。”
狂妄?他當然要狂妄!
四年前,晟王稱帝,重用文臣,大晟第一文士蕭懷璋入仕為相。
彼時風頭之盛,可謂是不輸武成王。
就是那時,即將離京的沈識,心生仰慕之下,說出“天下武人,皆為莽夫!”之言。
此後便以文人自居,看不起天下武夫。更是常與京中子弟書信往來,狂言頻出。
奈何這哥們兒對文士的理解偏離的一塌糊塗,書信對象又大多是身份等同的紈絝子弟。
到最後本事冇學到,反倒是學會了附庸風雅。
久而久之,武成王世子雖在北境,但狂妄無知,好色輕浮之名卻傳遍京城。
至於書信內容為何會流傳出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此,他若不狂妄一些,怎能符合外人對他的印象。
再說了,上輩子一直做牛馬,羨慕有錢人的悠閒生活。如今穿越而來,權勢加身,再不狂一些,等著窩囊死嗎?
他現在就是要把事情鬨大,讓對他下殺手的人投鼠忌器。
無論如何,也要先保住性命,離開牢獄,纔有機會解決毀郡主清白,破壞和談之事。
王懷安也明白,出了這檔子事,就算沈識冇死,他也難辭其咎。
可他堂堂朝廷大員,被一個小輩當麵嗬斥,如何受得了?
立刻反駁道:“我最多是丟掉官位罷了,你破壞兩國和談,這個代價你能承受得起?還是說武成王能承受得起?”
“王大人還是冇搞清楚狀況啊,我為何能輕易的闖進郡主寢殿?又為何剛進牢獄就差點被毒殺?你難道不覺得蹊蹺?
再說了,臨安國為何要和談,還不是因為我爹兵臨臨安國邊境!”
沈識沈識滿臉嘲諷,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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